第二章煩因多開口惱為強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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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凌筠此時已經對於萬博老人心服無比,所以,對於竹筒中所藏的字箋,上面的言語,都堅信不疑。
當時一見少林和尚,馬步一蹲,雙掌內翻外揚,推出少林絕技“大力金剛掌”他立即斜地裏一撤身,一式“雪鵲渡橋”輕巧靈便,橫飛八尺,然後左腳柱地,美妙無比地落樁停步,站在那裏含笑説道:“大和尚!在下還有一言,請暫容一吐為快!”那和尚一掌落空,勁道未發先收,凝神望着秦凌筠,點頭説道:“施主有話請説。”秦凌筠笑地説道:“大和尚方才出手一招,來勢剛猛,想必就是少林七十二種絕技之中,力道最為剛猛的‘大力金剛掌’,久聞這等掌法,練到火候,出掌打空,摔碑破石,較之武當派百步神拳,並稱為武林中一時瑜亮,今天在下有幸在此當面領教,一開眼界,真是機緣難逢。”那和尚冷冷地説道:“施主年紀不大,對於武林中的事,倒是知道得不少。”秦凌筠仍舊是含笑
地説道:“少林‘大力金剛掌’,雖然名振武林,但是在下倒還未能深信。”言猶未了,那和尚立即厲聲説道:“既然如此,貧僧且以一掌,讓施主一試如何?”説着話,便沉樁落勢,雙臂內圈,秦凌筠搖手説道:“大和尚!請勿
急,在下孤陋寡聞,所以對於少林絕技存有懷疑之意,既有懷疑在心,最好能親自一試,方知傳言之真假,不過,在下生
與人不同,從不做白費力氣的事…”那和尚説道:“施主有話快些明講,如此
吐吐,是否有心延宕?”秦凌筠説道:“明白一句話,在下極願與大和尚試一試‘大力金剛掌’的威力,但是,我們彼此之間,要加點采頭,聊表助興。”那和尚冷冷地一笑説道:“説來説去,施主果然是成心找晦氣而來,貧僧江湖上也曾經歷過風險,倒還沒有遇見過像施主這樣心計之深,存心之陰的人,你請説吧!要有什麼采頭?”秦凌筠一聽那和尚罵他心計陰毒,不覺臉上一紅,心裏止不住直叫“冤枉!”他心裏暗自説道:“我有什麼心計?我不過是照萬博老人的話行事罷了!”但是,他表面仍然平靜地微笑着説道:“如果‘大力金剛掌’果如傳説中那麼厲害,在下少不得內腑移位,心脈震斷,口噴鮮血倒斃眼前,在下一死,這采頭二字自然無話可説了。
萬一大和尚一掌之下,在下依然安穩無恙,乃至於腳下寸步不移,這采頭二字,大和尚又該如何説法?”那和尚既然身為少林本院達摩院中的護法,豈是等閒人物?誠如他自己方才所言,是見過許多風險,經驗老到,見識豐富,他當時一見秦凌筠如此一説,心裏倒起了懷疑之意,暗自忖道:“難道這位年青人,真有這樣高的武功麼?”他回過頭去,和那另外一位和尚對視了一眼,他們如此無言地一看,彼此心裏都有一個瞭解:“即使他從小就苦練內功,到如今也不過十八九年,他豈能捱得了‘大力金剛掌’那樣剛猛的掌力?充其量他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冒失鬼,他敢到少室峯下來挑釁,若不給他教訓,倒損了少林的威名。”這兩個和尚如此換了一個互相瞭解的眼
之後,那和尚緩緩地轉過身來,對着秦凌筠説道:“如果施主能在貧僧一掌之下,昂然不動,任憑施主提出什麼條件作采頭,貧僧無不應允。”秦凌筠點點頭説道:“大和尚一言既出…”那和尚怫然不悦説道:“出家人豈能失信於施主?”秦凌筠朗笑一聲説道:“如此甚好!在下今天就以自己活了十八年的
命,來賭少林絕技‘大力金剛掌’。大和尚!你曾經聽説過否?世人為了一飽口福,竟拚命吃河豚。我今天為了一飽眼福,捨命領教‘大力金剛掌’,雖死何恨!大和尚!請!”他這樣豪氣奔放,神情自如地説完這些話,那和尚倒引起了一陣躊躇:“看他的神情,分明是有所恃,聽他説話,也不像是冒失無知之人,難道他真是有超人的功力,成心到這裏來尋釁的麼?”秦凌筠拿穩樁步,站在那裏,等待了一會,不見和尚出手,便説道:“大和尚是不是對於‘大力金剛掌’沒有信心?果然如此,在下自然不便相
,就此作罷如何?”那和尚立即高宣了一聲佛號,朗聲説道:“施主休要如此説話,貧僧倒是一片佛心,不忍少室峯下
血橫屍,既然施主立意如此,請施主留神…”他這留神二字剛一出口,身形微向下蹲,雙臂內圈,倏地向外疾推。
少林絕技“大力金剛掌”果然名不虛傳,出掌帶嘯,勁道凌厲,頓時數丈之內,虎虎生風。
秦凌筠也不敢稍有怠慢之意,如果不是萬博老人在字箋中如此代,他也不敢如此冒然硬接少林秘技“大力金剛掌”雖然如此,他仍然是屏氣凝神,左掌護心,右手單掌向外一推,一式“拒客千里”的硬接招式,硬
上去。
雙方如此隔空一接,只聽蓬地一聲大震,平地捲起一陣塵土,四周草木都為之披靡,稍時,塵土落處,只見秦凌筠站在那裏,紋風不動,神自如,那和尚一見之下,臉
大變,説不出話來。
秦凌筠微笑着説道:“少林‘大力金剛掌’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今僥倖逃得一死,如今少不得還要請大和尚履行諾言。”那和尚面如死灰,站在那裏,失神的望着秦凌筠。
秦凌筠正説道:“大和尚出身名門正派,在武林中負有盛名,決不會言而無信,請大和尚將身畔紫玉缽和萬年靈芝
與在下。”那和尚嘆了一口氣,一聲不響,將身上的紫玉缽拿出來,託在手裏,沉重地説道:“秦施主!可否請你將出身師承説明一下。”秦凌筠毫不客氣地伸手將紫玉缽拿過來,點點頭説道:“大和尚,你究竟不愧是少林高僧,言出必行,令人佩服,不過在下可以奉告大和尚,
翁失馬,焉知非福?今
之事,大和尚雖然意外失利,但是,比起被人識破送去的紫玉缽萬年靈芝都是贗品,那種後果,還是好得多。”邊上另一個和尚聞言大震,立即喝道:“秦施主!你説什麼?”秦凌筠説道:“我説一旦被人發覺你們送去東西是假的,那時候不僅你們二位
命難保,少林寺更是有一場難逃的大劫。”這時候兩個和尚驚惶無已,齊聲道:“秦施主!
…
你…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秦凌筠微笑説道:“我究竟是誰?是友是敵?後自知,現在兩位大和尚可以告訴在下,這紫玉缽靈芝草,是準備送到何處
割?”這兩位見多識廣的少林高僧,此時完全被秦凌筠這種神乎其神的“未卜先知”所震懾,而且,誠如秦凌筠方才所説的,是友是敵,尚難斷定,兩個人沉忖良久,只有沉重地説道:“送到潼關,自有人來收取。”秦凌筠點頭説聲:“多謝!”立即騰身一躍,掠去數丈開外,向前疾馳而去,臨去只聽見他口中説道:“兩位大和尚請儘管回到少林本院,如果遇到飛叉銀龍虞老前輩,就説在下秦凌筠獨持紫靈芝前往潼關,他就會告訴你們所有的來龍去脈。”秦凌筠人去如飛,這兩位和尚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站在那裏發怔,眼睜睜地望着他宛如晴空飛燕,幾度起落,便消失在山道的盡頭。
秦凌筠一口氣疾奔了十數里地,才停下身來,回看四周無人,將身上紫玉缽取出來,細細地把玩一番,只見那形狀和萬博老人那裏所見的,一模一樣,只是那缽中的靈芝,他看不出真假,他心裏不又想起萬博老人那字箋上的話:“得到紫玉缽之後,你按照
東西的地點,前去會見收物之人,記住!這是你一個機會,失去這個機會,要想訪問出瓊林夫人的下落,就十分困難了。更要記住!凡事心要細而膽要大。切切!”他想起這些話,心裏又不
想道:“這瓊林夫人就是找我師父和他們中原四傑麻煩的人,換句話説,也就是冒用銀叉令的人,也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想到這裏,熱血為之沸騰,不覺咬牙切齒地説道:“這次到潼關,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十幾年的親仇,使他恨不得立即就到達潼關,立刻就會見那個收取紫玉缽的人,自己當場就將他擊斃,以
雙親以及巴嘯天和古亭兩位叔叔於九泉之下。
他收藏起紫玉缽立即展開身形,向西狂奔而去。
西去潼關,約有八九百里路程,秦凌筠一路腳程甚快,第二天的中午,就到達了潼關。
潼關是邊區重鎮,位於水陸通道,形勢重要,為兵-家必爭之地,市廛熱鬧,人文薈集,市街之上,人擁擠,摩肩擦踵,不勝喧譁。秦凌筠來到潼關之後,他不覺發了呆,自己不
暗罵“糊塗”
“這樣大的城鎮,又沒有説明地點,叫我到何處去找收物的人?難道我拿着紫玉缽滿街兜問?”潼關也是藏龍卧虎之地,右有“中條”
“巴山”左有“華山”武林之中,能人輩出,秦凌筠如果要亮出這本“紫靈芝”豈不是惹禍上身?
秦凌筠並不是怕事,但是他此行前來潼關,目的是在尋訪仇人,何必無端惹事?因此,他滿懷不樂,漫無目標地在市街上走着。
忽然,前面人聲鼎沸,人洶湧,彷彿出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
秦凌筠不覺也隨着人,走過去看看,原來是一座大酒樓前,圍着一堆人,當中站着一位紫衣姑娘,在這位姑娘當面,站着兩個中年漢子,
神充沛,身高體健,背上揹着包裹,沉甸甸地分明是兵刃裹在裏面,兩個人虎視眈眈地望着那位紫衣姑娘。
秦凌筠再回頭看這位姑娘,不覺大吃一驚,他真不相信天下會有這樣美麗的姑娘,美麗在其次,只是她那一種靈秀之氣,彷彿是山川靈秀都凝聚在她一身,使人一看到她,都會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覺,她穿着一身紫衣,站在那裏,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種神情,那便是“遺世獨立”使秦凌筠更
到吃驚的,是這位紫衣姑娘,好生面
,就彷彿在何處見過。
秦凌筠還沒有想起是在何處見過這位姑娘,那位姑娘已經在説話了:“你們還不快些與我滾回去!還有五天期限,過了限期,你們可以想得到後果。”這幾句話雖然是冷冷地説出,但是,清脆如銀鈴串空,婉轉如黃鶯出谷,使人聽來悦耳已極。
對面那兩個中年漢子,突然怒聲齊叱,勢如奔馬地吼道:“好個臭丫頭!你欺人太甚!咱們今天就豁着這條命,跟你拚了!”兩個人返身向後一撤,從背上撤下包裹,順手一攔,撤去包裹外層,不出秦凌筠所料,從裏面拿出青森森的寶劍,兩個人橫劍邁步,向着這姑娘走過來。
兩個彪形大漢,手裏拿着寶劍,氣勢洶洶而來,對方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年青姑娘,這強弱之勢,非常明顯。
不知道是基於一種同情弱者的心情,抑或是出於排解糾紛的立意,四周頓時就有十幾個人一齊湧進圈子裏來,亂糟糟地嚷着,擄袖拔刀,大有一擁而上的情勢。
那兩個中年漢子停下身形,冷冷地説道:“在下華山于吉章蓬,奉掌門之命,前來與這位姑娘接洽一件事,華山派在武林中與各派高人素無過節,各位如要淌這次渾水,待在下與這位姑娘了結這樁事情以後,再來分別領教!”俗語説得好: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華山派的于吉和章蓬,是華山當前三大高手之列,在武林中很有名望,而且華山派在各大門派之中,以劍術與“武當”、“青城”齊名,能人輩出,不可輕侮。
因此,這十幾個來勢洶洶的人,都不覺地停下腳步,先後搭訕着説幾句場面話,便悄悄地退出圈外。
那位紫衣姑娘一直站在那裏,靜靜地注視着,等到那些打抱不平的人,虎頭蛇尾退出圈外,她才出一絲淡淡的不屑的笑容。
華山派于吉橫着長劍説道:“姑娘!欺人不可太甚!方才你一再惡言以對,才引起在下這位同伴出口傷人,其實在下只是請求姑娘,休要如此無端尋釁,本派掌門人派在下前來會見姑娘,足見本派息事寧人,存心禮讓,姑娘休要自誤!”那紫衣姑娘冷冷地笑道:“你説得多好聽呀!息事寧人,存心禮讓!為什麼你不説你們華山派打不過我,怕了我才來求情呢?”于吉聞言頓時滿臉漲得通紅,厲聲説道:“姑娘!是你人太甚!不是在下無禮讓之心,既然如此,請你亮兵器,于吉今晚倒要領教你有什麼過人的本領,膽敢如此猖狂!”那紫衣姑娘冷哼了一聲説道:“對付你們兩個人,還用得姑娘亮兵器麼?”華山兩大高手,何曾受過這種藐視?當時一言不發,長劍掠起一招“鴻飛虹落”划起一道長虹,腳下穩當十分地欺身上前,向那紫衣姑娘攻去。
華山劍術以靈巧見稱,于吉這一招“鴻飛虹落”雖是一招探試虛實的路數,但是,劍招出自高手,又自不同,可虛可實,兼攻兼守,只要那紫衣姑娘一起手還招,華山劍術便會源源展開。
但是,這位紫衣姑娘站在那裏,若無其事,眼着劍鋒就要觸及面門,看得四周的人都為紫衣姑娘捏一把冷汗,説時遲,那時快,突然間一條人影一閃而起,夾着一股銀光芒,穿向劍鋒與姑娘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