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煩因多開口惱為強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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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于吉也是好手,他這一招本是探試虛實,所以當時一見有人從中攔擊,他立即一撤劍勢,挫向後一退,閃開五尺。

他定睛看去,只見他當面站着一位年青人,長眉入鬢,雙目有神,長得十分英俊,手裏持着一柄長不到兩尺的短劍,銀光森森,冷氣人,行家落眼,便知道這是一柄古物神兵。

于吉將長劍到左手,沉聲問道:“尊駕何人?何故要來此上一腳?”那年青人先將短劍入鞘,然後拱手説道:“在下秦凌筠,只是路過潼關,碰到於大俠和這位姑娘在此爭論,竊意以為:天下沒有談不清的道理,只要彼此沒有深仇大恨,何必要兵刃相見?所以在下雖不明是非曲直,冒昧前來請於大俠暫息雷霆,有話好講。”于吉一見秦凌筠説得很有情理,當時也拱拱手説道:“秦兄高論,在下佩服!只是因為這位姑娘…”他話還沒有説完,突然聽到紫衣姑娘叫道:“于吉!我有話跟你説!”于吉突然被紫衣姑娘這樣連名帶姓一叫,當時不覺一怔。

紫衣姑娘接着説道:“你們快回去跟你掌門人説,就説今天的事,到此為了!不過叫他還要替我細心尋找我所需要的東西,三個月以後,我還要再來。”于吉和章蓬原本就是銜掌門之命,來和這位紫衣姑娘商量説項,儘量避免衝突,如今這位姑娘既然如此口氣一鬆,他們兩個人自然也樂得借勢收場。

當時于吉便拱拱手説道:“既然姑娘如此説話,在下回去稟告掌門。”説着話,收起兵刃,拱拱手,便自去了。

那紫衣姑娘微昂着頭,冷冷地説道:“我的事,最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手過問,哼!”這一聲冷哼,從鼻孔裏哼出來之後,掉頭就向圈外走去,對於身旁站的秦凌筠,本不屑一顧。

常言道得好: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秦凌筠因為當時看到這位紫衣姑娘危在一瞬,他才冒然下場,擋了于吉一招,沒有想到他這一番好意,竟落來這樣一場沒趣。

那位紫衣姑娘滿臉不屑,十分討厭的神情,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就這樣掉頭而去,引起周圍一陣紛紜議論,大家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注視着秦凌筠,甚而還有人冷冷語的諷刺,説他“癩蛤蟆想吃天鵝”使秦凌筠站在那裏羞憤併,幾乎要下眼淚來。

他閉口不語,分開人羣,逕自走出去,當時心裏憤地暗自想道:“你人雖然長得很美,但是,你是一個不識好歹,不明是非的渾東西,有什麼了不起?我才不會理你呢!”秦凌筠憋住一肚子氣,他不願意在熱鬧的大街上逗留,一直穿過大街,來到郊外,他打算在郊外住過一夜之後,再慢慢地尋訪,到底看那個收件的人,在什麼地方。

他剛剛離開了城廓,觸目郊外一片枯黃,潼關八月,秋意極深,有一股蕭殺的意昧,秦凌筠正漫無目的地在郊間鄉道上走着,忽然,西落的斜陽,被一陣烏雲掩住,頃刻之間,風勢大作,黃豆大的雨點,疏疏落落地灑將下來。

秦凌筠急忙向道前一看,只見前面不遠,有一個小樹林,林梢出一點酒帘模樣的東西,在那裏飄動,秦凌筠放快腳步,緊趕了幾步,來到林沿,果然這裏是幾家村店,那在林梢的果然是酒帘兒,厚敦敦的門簾裏,還飄着一陣一陣酒味和香。

秦凌筠身上衫兒已經被雨水淋濕了一大片,而且那雨勢還愈來愈急,頓時間就有大雨傾盆之勢,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伸手一掀那厚厚的門簾,他不覺口“咦”了一聲,伸出去的腳,立即縮回來,當肘便想放下門簾,轉身離去。

原來秦凌筠伸手一掀門簾,一眼便看到村店裏面,有幾張空桌子,其中有一張便是方才在城鎮之內,掉頭而去的那位姑娘,獨自一人坐在那裏。

秦凌筠當時心裏立即想道:“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怎麼偏偏碰到她?”他口中不覺地“咦”了一聲,放下門簾,就要走開,但是,就在他這麼一放門簾,還沒轉身離去的時候,只聽到店裏面那姑娘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説了一句:“可惡極了!有膽的就不要走!”秦凌筠一聽,心中一愕,暗自忖道:“敢情她還以為我是存心追上來的?敢情她還將我看成那種無聊的紈絝子弟?”他心裏又一轉:“如此説來,我倒是不能走了!我若一走,倒有自我承認的嫌疑了。”他再抬頭一看,那天上的雨,正是傾盆而落,門外平地頃刻水起數寸,如果要走出去,不出三步,便淋成落湯雞。

秦凌筠只如此微微地頓了一下,立即毅然一掀門簾,跨進門去,他特意地昂起頭來,瞧也不瞧一眼,大踏步走到另一張桌子上,據桌而坐,招呼店小二送來一盤切牛,撕一盤燒雞,而且還特別要來一角白酒,他以一種老練江湖武林豪客的姿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這村間白酒,烈味醇,秦凌筠這樣從來滴酒不沾的人,如今猛喝一大口,那可不得了,就如同一股火直衝鼻孔,直繞咽喉,頓時將他嗆得涕泗,咳個不停。

這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一陣銀鈴樣的格格笑聲,不用説,那一定是那位姑娘被秦凌筠這種窘態,引得好笑起來。

秦凌筠一心要裝老練,想不到畫虎不成,得窘態百出,氣得他推開酒壺,連聲叫道:“拿飯來!拿飯來!”店小二剛剛將飯送上來,就聽得身後有人輕輕地“喂”了一聲。

這聲音雖然不高,可是清脆甜潤,非常悦耳,不用説正是那位姑娘在叫人,可是她在叫誰?是叫店小二麼?店小二已經回到灶上張羅去了,難道是…

秦凌筠心裏微微一動,然而他不相信是叫的他!當時他沒有理會,端起小米稀飯,捲起一張烙餅正張開口來咬下去,身後那姑娘又“喂”了一聲,並且還説了一句:“我有話要跟你説!”秦凌筠一聽心想:“除了店小二,這店裏沒有第三個人,她不是叫我是叫誰?”他想了一想,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烙餅轉過身來,正問道:“姑娘是跟我説話麼?”那紫衣姑娘撇着嘴説道:“你不要假裝了!其實你早就要找由頭跟我説話,這回又裝得像真的一樣。”秦凌筠一聽她如此一説,方才在城鎮上所受的一股氣,又引起來,他立即沉下臉問道:“姑娘!你説的話是什麼意思?”那紫衣姑娘説道:“姑娘想教訓你一頓。”秦凌筠一聽,當時覺得這倒是頂新鮮的事,繼而他臉一沉,正聲説道:“姑娘!在下與你從不相識,請不要説笑。”紫衣姑娘兩眼一瞪,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光迸,令人心動神懾,她毫無忌憚地望着秦凌筠,撇着嘴説道:“呸!誰人要同你説笑?我是看你武功也很不錯,像貌長得也很端正,為何不學好?而要學那些下胚子的舉動?要是擱在平時,我早就將你廢了,現在我教訓你一頓,你還不識相些快替我滾?”秦凌筠忍着氣説道:“姑娘!你要先將事情清楚,也要先將人認清楚,不要那樣信口雌黃,妄加批評,請你認清楚,我秦凌筠不是那種人。”紫衣姑娘一雙蛾眉向上挑,厲聲叱道:“好個巧言狡辯無恥的東西!姑娘存心放你一條生路,你還膽敢詭辯?你説你不是那種人,你怎麼竟從城裏跟到城外?你説!”秦凌筠正顏説道:“姑娘,你怎麼這樣蠻不講理?”紫衣姑娘叱道:“你還説我不講理?你找死!”言猶未了,單手一揚,隨着在桌上揀起一塊烙餅,朝秦凌筠擲去。

這塊烙餅,出手生風,疾如矢石,照準秦凌筠的面門而來,秦凌筠一個“鳳點頭”腳下一擰箭步,身形隨之一矮,那塊烙餅從耳邊一掠而過“叭噠”一聲,正好打中身後的泥牆,隨即蓬地一震,泥牆了一個碗大的,那一塊泥土隨着烙餅,一齊飛到外面,濺得水花四飛。

秦凌筠也不覺為之暗暗吃驚,那堵泥牆至少也有尺來厚,這位姑娘在八尺開外,以一塊烙餅將牆打了一個,內力的深厚,可見一斑,怪不得她説話是這樣的猖狂。

紫衣姑娘一見烙餅落空,咦了一聲説道:“怪不得你膽大妄為,原來你倒也真有幾下鬼畫符。”她説着話,人向前一閃身,玉臂一伸,右掌一翻,一個耳光夾着呼嘯,從秦凌筠的身後向前摑將過來。

秦凌筠正準備還要和她解釋,沒有料到她竟會從身後摑來一掌,他意外地一失神,趕緊向前一衝,一式“孤雁入塘”撲向前面飯桌的底下,穿身而過,那玉手幾乎將後腦袋削掉半個。

秦凌筠穿過飯桌,巧跌“鯉魚打”從地上一個翻身,右手向地上一點,人向上一拔而起,正好這時候姑娘“三步追蹤”趕到身前不遠,右手拍來一掌,右腿點來一腳。

秦凌筠身形未穩,只好提氣一拔,閃過下面的一腳,人讓偏宮,右手“金絲纏腕”斜地刁向姑娘手腕,右手箕張抓出一招“懶龍舒爪”抓向姑娘左肩。

紫衣姑娘人微微一聲冷笑,樁步一沉,下盤不動,右肩賣出一個大破綻,本就沒有理會秦凌筠那一招“懶龍舒爪”左手卻適時一挫後肘,內翻外揚,呼地一下,掌心內凹疾吐,十足“小天星掌”式,反擊過去。

秦凌筠本來這時候大可趁着這一瞬機會,將姑娘左肩擊碎,至少可以抓成五個血窟窿,但是,這一剎那間,他忽然心中閃電一轉:“她為什麼不理會我這一招,莫非有詐?”他縮掌不攻,人向後面一個倒縱,閃開數尺,正要講話,姑娘那一掌小天星掌原式不動,直過來,距離他身前還有兩三尺遠,秦凌筠忽然覺到有一股令人股慄墜的冷氣,直撲而來。

秦凌筠頓時心裏一震,他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怪不得我有似曾面覺,原來是她呀!”他腳下移宮換位,閃開姑娘一掌,心裏又想道:“我要拿她報仇雪恨麼?不!我要好好地利用她,去找到瓊林夫人,那才是我真正的仇人。”他心裏如此一盤算,腳下又滑開數尺,閃開姑娘連攻來的兩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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