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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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啦,朋友們,”邁克説。

“這次節曰過得太好了。”

“再見,邁克,,比爾説。

“我們很快就能見面的,”我説。

“別惦着錢,”邁克説。

“你把車錢付了,傑克,我那份我會給你寄去的。”

“再見,邁克。”

“再見,朋友們。你們真夠朋友。”我們一一同他握手。我們在車子裏向邁克揮手。他站在大道上注視我們上路。我們趕到巴榮納,火車就要開了。一名腳伕從寄存處拿來比爾的旅行包。我一直送他到通鐵軌的矮門前。

“再見啦,夥伴,”比爾説。

“再見,老弟!”

“真痛快。我玩得真痛快。”

“你要在巴黎待着?”

“不。十六號我就得上船。再見,夥伴!”

“再見,老弟!”他進門朝火車走去。腳伕拿着旅行包在前面走。我看着火車開出站去。比爾在一個車窗口。窗子閃過去了,整列火車開走了,鐵軌上空了。我出來向汽車走去。

“我們該付給你多少錢?”我問司機,從西班牙到巴榮納的車錢當初説好是一百五十比塞塔。

“兩百比塞塔。”

“你回去的路上捎我到聖塞瓦斯蒂安要加多少錢?”

“五十比塞塔。”

“別敲我竹槓。”

“三十五比塞塔。”

“太貴了,”我説。

“送我到帕尼厄。弗洛裏旅館吧。”到了旅館,我付給司機車錢和一筆小費。車⾝上布満了塵土。我擦掉釣竿袋上的塵土。這塵土看來是聯結我和西班牙及其節曰活動的最後一樣東西了。司機啓動車子沿大街開去。我看車子拐彎,駛上通向西班牙的大道。我走進旅館,開了一個房間。我和比爾、科恩在巴榮納的時候,我就是睡在這個房間裏的。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梳洗一番,換了一件襯衣,就出去逛大街了。

我在書報亭買了一份紐約的《先驅報》,坐在一家咖啡館裏看起來。重返法國使人到很生疏。這裏有一種處⾝在郊區的‮全安‬。但願我和比爾一起回巴黎去就好啦,可惜巴黎意味着更多的尋歡作樂。暫時我對取樂已經厭倦。聖塞瓦斯蒂安很清靜。旅遊季節要到八月份才開始。我可以在旅館租一個好房間,看看書、遊游泳。那邊有一處海灘勝地。沿着海灘上面的海濱大道長有許多出⾊的樹木,在旅遊季節開始之前,有許多孩子隨同保姆來過夏。晚上,馬里納斯咖啡館對面的樹林裏經常有樂隊舉行音樂會。我可以坐在咖啡館裏聽音樂。

“裏面飯菜怎麼樣?”我問待者。在咖啡館後面是一個餐廳。

“很好。非常好。飯菜非常好。”

“好吧。”我進去用餐。就法國來説,這頓飯菜是很豐盛的,但是吃過西班牙的以後,就顯得菜餚的搭配非常精致。我喝了一瓶葡萄酒解悶兒。那是瓶馬爾戈莊園牌的好酒。悠悠獨酌,細細品味,其樂無窮。可算是瓶酒賽好友。喝完酒我要了咖啡。侍者給我推薦一種巴斯克利久酒,名叫伊扎拉。他拿來一瓶,斟了満満一杯。他説伊扎拉酒是由比利牛斯山上的鮮花釀成。是真正的比利牛斯山上的鮮花。這種酒看來象生髮油,聞起來象意大利的斯特雷加甜酒。我吩咐他把比利牛斯山的鮮花拿走,給我來杯陳年白蘭地。這酒很好。喝完咖啡我又喝了一杯。

比利牛斯山的鮮花這回事看來是有點把這侍者得罪了,所以我多賞了他一點小費。這使他很⾼興。處在一個用這麼簡單的辦法就能取悦於人的國度裏,倒是怪愜意的。在西班牙,你事先無法猜測一個侍者是否會謝你。在法國,一切都建築在這種赤裸裸的金錢基礎上。在這樣的國家裏生活是最簡單不過的了。誰也不會為了某種曖昧的原因而跟你朋友,從而使關係弄得很複雜。你要討人喜歡,只要略微破費點就行。我花了一點點錢,這侍者就喜歡我了。他賞識我這種可貴的品德。他會歡我再來。有朝一曰我要再到那裏用餐,他會歡我,要我坐到歸他侍候的桌子邊去。這種喜歡是真誠的,因為有堅實的基礎。我確實回到法國了。

第二天早晨,為了更多的朋友,我給旅館每個侍者都多給了一點小費,然後搭上午的火車上聖塞瓦斯蒂安。在車站,我給腳伕的小費沒有超過該給的數目,因為我不指望以後還會再見到他。我只希望在巴榮納有幾個法國好朋友,等我再去的時候能受到歡就夠了。我知道,只要他們記得我,他們的友誼會是忠誠的。

我得在伊倫換車,並出示護照。我不願意離開法國。在法國生活是多麼簡單。我覺得再到西班牙去太蠢。在西班牙什麼事情都捉摸不透。我覺得傻瓜才再到西班牙去,但是我還是拿着我的護照排隊,為海關人員打開我的手提包,買了一張票,通過一道門,爬上火車,過了四十分鐘和穿過八條隧道之後,我來到聖塞瓦斯蒂安。

即使在大熱天,聖塞瓦斯蒂安也有某種清晨的特點。樹上的綠葉似乎永遠露水未乾。街道如同剛灑過水一樣。在最熱的曰子裏,有幾條街道也總是很陰涼。我找到城裏過去住過的一家旅館,他們給了我一間帶陽台的房間,陽台⾼過城裏的屋頂。遠處是綠⾊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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