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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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飛霜閉上眼睛,話還來不及説完,便主動獻上紅。
而讚歎她的確聰明的端木愷,早已深深沉醉在這個正確的答案中。
端木愷才掀開帳門,雪飛霜已從他凜然的臉得知一切。
“左部督決定就在今夜。”這不是問題,因為飛霜相信自己説的一定沒錯。
端木愷踏前一步,雙手輕輕攏上她的雙臂,轉為深褐的雙眸緊盯住她説:“我要你在同一時間,回返柴桑。”
“不。”是她唯一的答案。
“我等你,等你們凱旋,再一起回去。”一起回去。是的,如今的她,已視自己為江東人,雖然原本來自北方,從小又在夏侯家長大,但朝氣蓬、希望無窮的吳地,似乎更合她的脾
,她已為江東豪傑,或説得更
確一點,是已為端木愷的執着傾倒;漢室頹危,與其像丞相那樣假託輔佐的名號,還不如魯肅對吳侯直言的“建號帝王,以闖天下”這是一片新興的天地,而她,正想與心愛的人在此建立家庭、安居樂業。
周瑜在她歸來,私下被詢問其為何要對端木愷謊稱她被曹軍捉回去時,曾笑道:“是寒衣自己聽錯,關我什麼事?我甫接獲夫人來信,就跟他説你被曹營‘召’回去了,誰曉得他會聽成那樣。”
“你肯定不是你故意講錯在先?”飛霜瞭然的問。
“那不重要,”周瑜瀟灑依然的説:“重要的是我和夫人相遇的那一剎那,心靈相互的
覺,寒衣如今終於得遇,我不過是強
着他趕緊面對這個事實而已;倒是你何時才想讓他知道你即端木夫人?”
“等我們與丞相分庭抗禮以後。”
“好。”他笑道:“我就把揭盅的樂趣留給你。”而衝着周瑜對她的信任與寒衣對她的深情,飛霜就無法、也不想再繼續之前的“工作”了,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全心盼着丈夫能平安歸來,與她歡快團聚的普通女子而已;她不會再幫曹刺探軍情,當然反過來,也不會因此就將曹軍機密
漏給吳營中人知道,在軍事上維持中立,恐怕是目前身分有些尷尬的她,唯一能做、也該做的事。
“茉舞,這次鋒,不比以往,你曉得…”飛霜不讓他把勸導的話説完,就
進去説:“你什麼都跟我説了,我當然什麼都曉得;建安四年時,前吳侯孫策曾以火攻進討黃袓,火放上風,乒
煙下,弓弩併發,
失雨集,火攻,向來是你們的拿手本領,我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這次決定用火,乃是天時、地利、人和三項條件齊備的結果,並非僅因我軍擅長之故。”這個血統複雜、身世坎坷的女子,委實值得他拚了命爭取,光是對於軍情事務瞭解得透徹且往往能夠舉一反三的表現,就足以令他當她如珠似寶了,畢竟在茫茫人海、漫漫人生當中,能夠得一知己愛人,例屬可遇不可求之幸事,想不到他端木愷遊戲人間,甚至跡近放形骸三十一年後,還能蒙上逃鄺寵,得此佳侶。
“我明白,”飛霜偎上端木愷的膛,貪戀他的温暖與厚實。
“左部督能令黃蓋、程普等一干當年隨孫堅將軍南征北討的前輩,對他心悦誠服,實在不簡單。”
“是啊,想當初大軍剛開拔至赤壁時,程公對於年輕的公瑾不但有些看不起,而且還多次找機會冷嘲熱諷,加以凌辱,所幸公瑾原就度恢廓、心
豁達,一直以大局為重,不斷折節容下,對程公的態度非但不予計較,還虛心向他請教,終於令程公由
動而敬服,如今同公謹的關係已轉為親重。”飛霜知道端木愷與周瑜一向亦親亦友,有時稱讚周瑜,都遠比直接稱讚他,能夠令他來得更加開心,而她本身也覺得周瑜的確值得朋友敬重、敵人佩服,難怪連丞相都曾動過勸降他的念頭。
“程公前些子不是才説過:‘與周公瑾
,如飲醇醪,不覺自醉。’嗎?可見他的光明磊落、坦誠待人,人盡皆知,亦人盡同
。”端木愷笑道:“坦白説,就是因為如此,曹賊在這節骨眼上,竟還會相信黃校尉的投降,起先真讓我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公瑾還曾為究竟要不要施苦
計以求更加
真,而深深苦惱過。”
“其實就像我跟你説的,真的不用,是不是?因為曹的兵力比我方大得大多,黃蓋又是跟過孫堅,資格比左部督老得多的將士,此次屈居公瑾之下,當然很有可能因心有不甘,而不願與之同歸於盡,最重要的是,十幾年來,各方的將領背棄原主而投降曹
者,實在多不勝數,他受降早成習慣,如今對黃校尉之降,自然也就不會稍存懷疑之心。”
“幸好我們聽了你的建議,不然黃校尉年紀那麼大,若再受五十下脊杖,難保不會皮開綻,鮮血直
。”最後八個字聽得飛霜立時打了個冷顫,端木愷當然
覺到了,即刻將她擁得更緊。
“是不是覺得泠?”
“不,不是。”她一口否認,同時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
“寒衣,今吹的是…?”
“正是我們需要的東風。”端木愷豪氣干雲的説:“屆時黃校尉將裝滿乾柴枯草,澆了油並蓋上庥布的十艘大船駛近曹賊部隊屯聚所在,一聲令下:點火。然後擺好大船的舵,解開大小船隻之間的纜繩,放走已如十團大火球的大船,再與所有兵士跳上原本拖在後頭的小船,掉轉船頭,疾駛回南岸,到時那十艘大船應已衝向北岸烏林鎮的曹軍兵船,定燒他個只船不留。”
“萬一今夜風向突然改變?萬一曹軍的船並沒有如你們所期盼的扣連在一起呢?”
“你太多心了,”但因為明白她會
心,全由於自己的緣故,端木愷不免仍跟着心疼。
“就算沒有自然吹來的東風,火攻的計劃依然可以實施,因為黃校尉是由我們南岸赤壁這裏的上游之處,斜對着他們北岸烏林那裏的下游之處行駛,所主要倚仗的是水力,而非風力;而長江的水面遼閥,一向有‘無風三尺’的聲名,曹軍的船那麼多,岸上如未能有足夠的繫纜之處,那自然要把若干只船互相扣起來,道樣只要把其中一隻的纜系在岸上,其他的便會一起穩住,不至於飄浮得不成行列了。”看來孫劉聯軍的確大有可為,飛霜那顆其實無論誰贏了,恐怕都難以完全釋然的心,目前唯一可堪告
的,恐怕就只剩下夏侯猛因關西馬超真的出現造反跡象,而在前幾
即被曹
派往西北,因此肯定可躲掉此次火劫一事了。
然而桑桐或許可以少
的心,自己卻絕對無法倖免,因為誰知道此刻還與她緊緊相擁的端木愷,下一刻上戰場去後,會不…不。她不能這樣想,連動念都不準,如果讓那念頭一起一蔓延,教她如何熬過這段等待的時間?
“那你們呢?”
“我們會在黃校尉出發以前,就做好準備,穿扎軍服、披掛箭囊,手執長槍或大刀短劍,登上蒙衡鬥鑑與大小快艇,一待曹軍在船中與帳棚中被燒到慌亂成一團時,便於殺聲震天之中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