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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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一變,怒哼道:“你炮轟了享譽百年的玉德仙坊,引天下士子口誅筆伐,連誠王兄都主張嚴辦你,你竟還睡得安好?我瞧你的膽子,都大到天上去了。”眾臣見皇帝面嚴厲,皆都暗自心驚,林三一上朝來,聖上就給他個下馬威,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真的要辦他?

我是雙肩駙馬,怕個球,林晚榮嘿嘿笑道:“稟皇上,我的確是炮轟了玉德仙坊不假。不過,那享譽百年四個字,小民卻不敢贊同。要説有譽,那也是沽名釣譽、欺世盜名而已。”

“大膽林三。”誠王怒斥道:“到了金殿竟還敢對聖坊不敬!聖坊綿延百年,譽滿大華,育人無數,金殿之上的諸位大華棟樑,有將近一半是出身於聖坊,你竟敢説她沽名釣譽、欺世盜名?如此藐視天下讀書之人,聖上,臣弟斗膽,請聖上下令對林三張嘴,以懲他不敬之辭。”老皇帝也是一哼,面現厲:“林三,你速速給朕説個一二三,否則,朕便依了王兄之言,掌嘴八十。”

“王爺,你説我對聖坊不敬,”林晚榮邁步誠王身邊,笑道:“那小弟斗膽問一句,你敬不敬我?”

“大膽!”誠王身後的蘇慕白怒喝道:“王爺乃是皇親國戚,國之龍種,你竟敢如此對他説話?”林晚榮一指他鼻子,怒道:“住口!在這金殿之上,皇上准許我説話,卻沒有允許你發言,你如此搶白,連君臣之禮都不顧,是何用意?”徐渭撫須輕笑,林小兄目光鋭利,幾乎就是一招致命,金殿之上可不是人人都能發言,蘇狀元逾越了君臣之禮,此為大大的不敬。蘇慕白自遇到林三以來,還從沒順心過,見皇上面冷冷不發一言,他心中一凜,不敢説話了。

“王爺,請你回答小弟,你敬不敬我呢?”林晚榮笑着道。他一句話呵斥了蘇慕白,眾人見他氣勢不俗,誰還敢逆他鋒芒。

誠王不屑笑道:“本王乃是聖祖子孫,身份顯赫,你與我非親非故,又未曾授予本王好處,我敬你做什麼?”

“王爺説得好。”林晚榮聳聳肩,瀟灑笑道:“我與你非親非故,又沒有送過你好處,你自然不用敬我。同理,那玉德仙坊既不生我養我、又不教我育我,沒給過我一分的好處,我又敬他做什麼?我林三敬天敬地、敬雙親、敬皇上、敬夫子,卻怎麼也輪不到聖坊頭上?所以,王爺,你要治我這對聖坊不敬之罪,怕是用錯了地方吧。”好一張利嘴!誠王冷笑道:“治你不敬,乃是因為你大放厥詞,説什麼仙坊欺世盜名、沽名釣譽,此乃我等親耳所聞,皇上見證,你哪能否認的?”

“不錯,欺世盜名、沽名釣譽這八個字是我説的,放到現在,我還是要這樣説。”林晚榮冷冷笑道:“王爺,你説這聖坊綿延半年,譽滿大華,小弟再斗膽問一句,這玉德仙坊的聲名,是它自己掙的,還是聖祖皇帝賜的?”聖祖皇帝當初奪取江山,與“玉德仙坊”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這一點誠王自然心裏有數,但是否認祖宗功績這樣的事萬萬做不得,誠王沉思片刻,才道:“聖坊昔年雖有薄名,卻也不像今這般繁華。若非先祖親許,聖坊也不會有這樣的地位,這聲譽,大半是先祖賜的。”

“這不就結了。”林晚榮嘿嘿道:“先祖昔年題字,小弟昨已經給王爺過目了,方才李老將軍也提過了。明明是‘與夫齊’,卻偏被他們別有用心的矯詔成‘與天齊’。一字之差,謬以千里。請問王爺,這‘與夫齊’三字,明明是號召他們向萬民學習,爭取早達到萬民的高度,玉德仙坊又何譽只有?聖祖高瞻遠矚,若説有譽的話,他老人家也將這榮譽賜給了偉大的大華民眾,幹玉德仙坊何事?

正所謂皮之不存,將焉附,玉德仙坊這榮譽本就不存在,説他沽名釣譽、欺世盜名,王爺,我哪裏説錯了?”

“你,你這是強詞狡辯!”誠王怒不可遏:“聖坊得百年尊重,天下讀書人敬仰的東西,怎會有錯?”

“王爺,”林晚榮冷笑道:“天下讀書人敬仰的東西不會有錯,那難道是聖祖皇帝題字題錯了?該當讓這什麼玉德仙坊凜然眾人之上、與天同齊?”

“這,這——”誠王前一句話出口,便已知道限於了被動,與這林三對質,微有馬腳,便立即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林晚榮轉身抱拳,嚴肅正經道:“皇上,小民昨在玉德仙坊中取得聖祖昔年真跡,正要向您呈上!”

“宣,快宣!”皇帝急急自龍塌上起身,端容顏,正衣冠,率領眾臣恭然出。

太祖題字早已由兩個小太監親持,穿午門,過中堂,直往正殿而來,老皇帝與眾臣上,一起跪倒在地,虔誠磕頭。林晚榮嘿嘿笑,我這祖丈人的題字還真好用啊,到哪裏都是百試不靈。

叩拜完畢,皇帝恭恭敬敬接過聖祖真跡,回到金殿仔細觀摩一番,老懷動,嘆道:“聖祖真跡,歷數百年之後方才重回我等不孝兒孫之手,朕心裏慚愧啊。”徐渭啓奏道:“聖祖真跡迴歸,此乃天大的祥兆。林三所説是真是假,唯皇上鑑別一眼,便可分出真偽。”皇帝又看了那題字一眼,忽地一拍桌子,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果真是與夫齊!太祖聖賢,數百年前便有此訓示,這玉德仙坊竟敢矯詔百年,哄騙朕與天下人,妄圖顛覆我大華國體,與天平齊。此等罪行惡大滔天,萬死不辭,來啊——”高平急忙抱拳上前,只聽皇帝怒道:“將太祖真跡拓印萬份,發放於天下讀書人之手,讓他們看看,自稱與天齊的玉德仙坊是如何的膽大妄為、欺君犯上的。誰若再敢為聖德仙坊求情,便以同案犯論處,絕不姑息。”聖上龍顏大怒,眾人誰還敢觸他逆鱗,殿上人人噤聲,不敢言語。聰明如徐渭者,早已看出,這就是皇上與林三演的一出好戲,那玉德仙坊犯了大忌,即便沒有林三,也有別人會將他親手鏟除,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皇上,”林晚榮正道:“那玉德仙坊雖然是罪大惡極,但其門下弟子也只是一時受其誘騙,才不慎上當的,小民建議,此事可懲大凶,對那些幡然悔悟的弟子,則應網開一面,既往不咎,此舉既顯皇上仁慈寬愛之心,又能促進那些上當受騙的士子奮發圖強,為我大華貢獻力量。”徐渭和李泰同時附議:“老臣贊同林小兄的舉措。對待聖坊門下弟子,不妨寬大待之,以顯吾皇仁厚。”林晚榮又將那改組玉德仙坊、開論壇、辦學校、興理工的提法講了一遍,老皇帝大手一揮道:“準!賜銀萬兩,興辦學堂,網羅天下人才,文人墨客,奇巧匠,皆在收錄之列。林三,你便任這學堂的大祭酒,為我大華育百種人才,興盛萬年江山。”林晚榮大汗,難怪青璇叫我不要擔心錢的問題,以她的身份,官銀私銀還不是滾滾而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啊。皇帝一句話,我就當了校長了,有老丈人的鼎力支持,這學堂成為天下第一,也是指可待。到時候老子門生遍及天下,走到哪吃到哪。想了一會兒,他又有些犯愁了,我當這校長,除了玄子三十六散手,還真沒什麼好教授的。

誠王大驚,林三已經有了李泰的支持,若再辦起學堂,網羅天下人才,其權勢之大,何人能與其對抗。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咬牙,身而出:“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誠王兄,此事有何不可?”皇帝淡淡道:“難道你還在為那居心叵測的玉德仙坊鳴不平?此事可有先祖手跡為證。”誠王硬着頭皮道:“這林三勾結白蓮聖母,其居心叵測,難以揣度,若將興學堂之事於他手,怕是天下萬民難以信服。”林晚榮心裏偷笑,若説最居心叵測,非老皇帝莫屬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安姐姐的事情,他比你清楚百倍。

“真有此事?”老皇帝淡淡道。

“此事千真萬確,臣弟家人親眼所見。另,新科狀元郎蘇慕白大人也有目睹。”誠王朝蘇慕白打了個眼

蘇狀元望見林三嘴角的冷笑,心裏隱隱有種不妙的覺,但此時箭在弦上,卻又不得不發,唯有硬着頭皮站出來道:“稟皇上,此乃微臣親眼所見。臣親見林三與白蓮聖母與客棧中幽會——”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蘇慕白的身份非同小可,由他親自指證,二人便已勢成水火,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他二人中必有一人滅亡。

見蘇慕白站出來,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稍縱即逝:“蘇卿,此事事關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説。”蘇慕白一句話出口,哪能收回,心中害怕,臉上卻要做出堅決的樣子:“微臣親眼所見,絕無欺侮。”皇帝淡淡嘆了一聲,對林晚榮道:“林三,你可有話説?”林晚榮點點頭,走到蘇慕白身邊,笑道:“狀元兄,你説親眼見我與白蓮聖母幽會,小弟想問一句,按照道理説,你與白蓮聖母從未謀面,如何認得那白蓮聖母的面貌?”蘇慕白一咬牙,恨恨道:“我自幼苦讀史書,對那些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深切痛恨,自十歲起便觀看這白蓮聖母的畫像,並下定決心要為國出力,剷除白蓮之禍,故而認得出她。”

“原來是通過畫像認出的,”林晚榮笑着道:“狀元兄自幼就有如此遠大的志向,小弟佩服之至。小弟也與你一樣痛恨那白蓮聖母,能把那畫像借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蘇慕白早有準備,一揮手,已有人送上一幅畫卷,卷軸陳舊,已經有些年頭。展開畫卷,一個狐媚的女子躍然紙上,容顏絕麗,身軀豐滿,臉上帶着一絲神秘的笑意,果真是安姐姐的肖像。

你這狐媚子,想死我了,林晚榮心中一熱,這狐狸彷彿又活靈活現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勾勾細細的小手指,蕩笑道:“小弟弟,別來無恙啊。”

“林小兄,林小兄!”見林三發愣,徐渭急忙輕輕推了他一下,林晚榮啊了一聲,自沉思中回過神來,忙又將那畫卷拿在手上,細細觀摩起來。只見這畫卷卷軸陳舊不堪,絹而厚,筆墨乾涸,年代似乎甚是久遠。

林晚榮將那畫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開口笑道:“狀元兄,這真的是你十歲時候便開始觀摩的畫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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