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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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好,誰奪魁都跟咱們無關,就等着進城了!”胡不歸笑着説道。此時已是午後,場中仍是龍爭虎鬥,好不熱鬧。右王已回到族中,正與族人商議着什麼,看起來正在重新選定參賽的陣容。剩餘部落中,能對右王構成威脅的,沒有幾個了。如果不出意外,叼羊大賽的魁首,非圖索佐莫屬。

不過,這一切都跟他們無關了。目的已經達到,誰成為金刀可汗的汗王,於他們來説,一點也不重要了。

直到落時分,圖索佐才帶着驕傲的笑容重新出場。草原上剩餘的部落已經沒有幾個了,而能夠連勝三場的,更是屈指可數。

此番右王重來,與上次截然不同。與巴德魯所部一戰,為他重新贏回了聲譽,兼之之前的六場連勝,可謂氣勢鼎盛、豪氣干雲,突厥眾人莫不對他頂禮膜拜。

能夠三連勝的佼佼者,才有資格與圖索佐爭鋒。而左王所部幾乎就敗在圖索佐一人手上,這般威勢力道,還有何人能敵他?

不過一個時辰,右王就以風捲殘雲般的速度,橫掃而過。所有的獲勝者,皆都成了他手下敗將。

“何人可與圖索佐一戰?!”突厥右王站在草原中間,傲然立,放聲大笑,那洪亮的嗓音傳遍了每個角落。

草原沉寂一片,除了戰馬輕輕的噴嚏,無一人敢答他話語。

圖索佐連叫數聲,四周全數緘默。他滿意地點點頭,正要往長棚處高懸的金刀奔去,卻見那柔美的玉伽大可汗,緩緩站了起來。

第五百九十九章搶可汗眼下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圖索佐一掃草原、神力無敵,擊敗了所有有資格挑戰他的部落,第一勇士的名號非他莫屬。若是大可汗對他滿意,便會任他取走金刀,圖索佐名雙收,從此成為草原獨一無二的汗王。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玉伽身上,只要她輕輕點頭,草原和突厥汗國的歷史將就此改寫。圖索佐更是眼都不敢眨,虎目牢牢地盯着那美麗動人的身影。

“薩爾木,你願意圖索佐成為我的汗王嗎?!”悦耳的女聲風般拂過草原,落在每個人的耳中,温潤柔軟。玉伽微笑着問身邊的小可汗,她如玉的臉頰,在落餘暉中,閃着耀眼的金光輝。雖以大可汗之尊手握實權,但草原的將來,是屬於薩爾木的,這一問,是對未來的草原天驕的尊重。

小可汗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右王神力無窮,是草原出了名的勇士,很厲害。只是,在箭法上,卻比不上大可汗來的妙!”他清脆的童聲,帶着稚氣傳遍草原,語氣中有些淡淡的惋惜。最後一句暗含的意思,誰都能聽懂。

四周的突厥人竊竊私語起來,小可汗説得不錯,右王也許征服了所有部落,但是他沒有徵服玉伽,最起碼在箭法上沒有徵服她。

若玉伽是個普通的突厥女人,倒也還罷了。可她偏偏是金刀大可汗,是美麗、智慧、武力集於一身的絕天驕,千百年才出這麼一個,全草原的勇士誰不仰慕她愛戴她?銀刀右王除了蠻力勝過她,無論是智慧還是箭術,都遠遜於大可汗。讓絕天驕的金刀大可汗,嫁給一個無法征服她的男人,這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是對突厥勇士的侮辱。

薩爾木的話不輕不重,卻叫突厥人的心態頓時生出了些微妙變化。選取突厥最厲害的勇士去摘取最高貴的木棉花,這本應是一段傳千古的草原佳話。可事到臨頭,突厥人卻突然發現,所謂最厲害的勇士圖索佐,在他們高貴的木棉花面前,竟然渾身都是破綻,本無法相提並論。如此的想法,頓叫突厥人意興闌珊,對右王的崇拜,也無形的降低了許多。

小可汗一語揭穿傷疤,圖索佐的惱怒自不待言,只是薩爾木年紀幼小,所謂童言無忌,又説的是事實,右王無法發作,他哼了聲,疾速打馬前進,方向直奔着場中的金刀。看那樣子,明顯是要着玉伽表態了。

“林兄弟,這個姓圖的比你卑鄙多了!”高酋實在看不過眼,憤憤罵了聲。

我很卑鄙嗎?!林將軍白眼一翻,惱羞成怒。

小可汗也有些惱火,右王此舉,是對他權威的極度蔑視。他緊緊拉住姐姐的手,沉着小臉,大聲道:“圖索佐,看看典冊,你真的以為自己征服了所有部落嗎?!”此語一出,林晚榮稍稍一愣,忽然疾聲拍手,臉大變:“壞了!”胡不歸奇怪道:“將軍,什麼壞了?!”林晚榮懊惱的搖着頭:“胡大哥,所有獲勝三場以上的部落中,是不是隻有我們沒和圖索佐過手了?!”

“應該是!”胡不歸想了想,臉漸漸變了,大駭道:“將軍,你是説,我們取勝三場,卻沒去和圖索佐比試,有人開始注意到我們了?!”真是百密一疏啊!林晚榮心裏説不出的懊悔,取勝三場就進城,本來是無懈可擊的。壞就壞在取勝了之後,他們卻再沒有出場過。此事落在一般的突厥人眼裏,也許還沒什麼,可是那玉伽是什麼人物?她既然懸掛了金刀,又暗自提防圖索佐,對這場中的局勢定然瞭若指掌。月氏一場未敗卻不再出戰,這能不引起她的疑惑嗎?

本來是想成為最不為人注意的部落,現在倒好,變成了人人關注的焦點。他心裏的懊悔就不用提了。早知道就再打一場,直接落敗好了!

高酋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忙道:“這個好辦,就説我們打不過右王,直接投降不就完事了?!”

“不行,”胡不歸猛地搖頭:“高兄弟,你不瞭解突厥人的格。胡人崇尚武力,不管部落大小強弱,沒有哪一個會選擇不戰而降。你也看到了,圖索佐那麼強大的實力,依然有無數人去挑戰他。這就是草原。若我們貿然投降,反而會引起懷疑。”

“那就是非打不可了?”高酋大咧咧道:“那我們就在決鬥中,故意敗給圖索佐,也是一樣嘛!”什麼故意敗給圖索佐?就算不故意,你能打得過人家嗎?老胡好笑地瞥了高酋幾眼,對林晚榮道:“高兄弟説的有道理,我們不能直接投降,但可以選擇在決鬥中落敗。”

“就算想落敗,也不是你我能説了算。現在,我們已經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了。”林晚榮苦笑搖頭,懊惱之溢於言表。

落敗也不行?這是哪門子道理?我們又是誰的棋子?老高和老胡疑惑的相互看了幾眼。

林晚榮嘆了口氣:“我早該想到,在巴德魯部族失敗之後,玉伽一定會想新的辦法。而月氏連勝三場不再出戰,定然也逃不開她的眼睛。前面所有勝者都被圖索佐打敗,現在她沒得選擇了。”

“可是,就算我們出場,也不一定就能勝啊!”胡不歸喃喃道。

“我們不一定能勝,但是玉伽一定不會敗!我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法子,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次,我們要當冤大頭去和右王決戰了!”林晚榮無比懊惱的擺頭。

高酋倒是看的開,嘻嘻笑着道:“決戰就決戰,趁機把圖索佐拉下馬來,叫林兄弟你去做月牙兒的汗王,生十幾個兒子,挑一個當可汗,咱們和平統一草原!”胡不歸哈哈大笑,顯然也附和老高的意見,只是他們卻忘了,就算真的取勝,今夜大宴之時,玉伽會當着所有人的面揭開他們的面罩,到時候會是怎樣的刀光劍影,不難想象。

林晚榮苦笑道:“取勝就好麼,那也只不過是為月牙兒做嫁衣裳。屆時圖索佐對我們恨之入骨,玉伽卻可以輕鬆的宣佈,她本就沒有看中這些取勝的勇士,讓圖索佐對她涕零,右王婚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敗也不成,勝也為難,這仗還真是不好打了。胡不歸和高酋面面相覷,沒想到一步之差,竟會有如此的天淵之別。

“算了,多説無益。到時候見機行事,該打就打,該跑就跑,總之,不能暴我們的身份,也不能讓兄弟們吃虧!”林將軍咬咬牙,一錘定音。

小可汗話語一出,圖索佐微微發愣了會,他族中早有一人奔上前來,將那取勝各族的名冊報於他面前。

右王前前後後翻了幾頁,哈哈大笑道:“僅剩一個小小的月氏而已,他們早已被破了膽,本不敢上場了——”

“誰説我們不敢上場?!駕——”胡不歸用突厥語怒吼着,身後十餘騎似旋風般衝進場中,昂然抬頭,與圖索佐對視。

突厥人爆發出陣陣歡呼,沒想到在最後時刻,還有不怕死的人敢於挑戰圖索佐,而且還是草原上最弱小的部落。

小可汗薩爾木大聲道:“月氏族人,你們連勝三場,又以巨大的勇氣來挑戰右王,神殊為可嘉,再賜肥羊五百頭。若是獲勝,本汗再賞汗血寶馬一匹!”汗血寶馬是何等的神物,周圍的胡人羨慕的無以復加,當然,這都是以擊敗右王為前提的。月氏的三場取勝,除了下手特別狠,也沒有多少亮點,甚至還有點投機取巧的味道。以他們去擊敗右王,這可能嗎?

“好!”圖索佐哈哈大笑:“既然你們敢來,我就一樣收拾你們。小可汗,你那汗血寶馬只怕送不出去了!哈哈哈哈!”聽右王狂笑,老高嘿了聲:“難怪玉伽不喜歡他呢,這突厥小白臉,笑得真他媽難聽,跟公鴨子似的!”這一場就只剩月氏與右王兩個部落了,雙方在起跑線上站定,大戰一觸即發。玉伽坐在長棚上,臉平淡,沒有絲毫的異常。

她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是我猜錯了?林晚榮心裏暗自疑惑。

雙方各自就位,胡人們的歡呼聲再次響起,只是這回,卻明顯的分成了兩派,一派給右王打氣,剩下的,則是為月氏吶喊。

祭司的號角緩緩放到嘴邊,正要吹響,卻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且慢!”眾人抬頭望去,卻見那美麗的金刀大可汗已長身而起,正對着所有人微笑。

右王早已等得不耐煩,急聲道:“大可汗有何示下?!”玉伽緩緩言道:“既然已是叼羊的最後一場,又有這麼多的勇士現場觀看,本汗以為,倒不如將這難度,再加大些!”圖索佐之前在箭術上落後於玉伽,早已為人詬病。此時聽聞大可汗要加大難度,一旦他取勝的話,那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他心裏頓時欣喜,哈哈笑道:“但憑大可汗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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