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鬼面佛心飛車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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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水閣外,秀是麗,丹楓翠柏中隱隱傳來梵唄禪唱,青磬木魚之聲,與滿山風濤之音相互和。

紫竹大師駐足於陶外大峨石旁,注目閣中,暗暗嘆了一聲道:“峨嵋勝地,靈虛天,數百年來清譽不墜,不想掌門為一朝之,倒行逆施,為我佛蒙垢,如不及早設法,峨嵋即將陷於萬劫不復之地矣,曼因師妹持重自謹,足智多謀,與她商量,看她心意如何?”他走到閣門口,朗聲道:“曼因師妹。”閣內的青磬木魚和梵唄禪唱之聲嘎然而止,傳出語聲道:“是紫竹師兄麼?為何這般多禮,只管請進。”紫竹大師飄然而入,只見霜鬢黑髮的曼因師太站在案旁,遂打一稽首,道:“有擾師妹禪課,愚兄致歉。”曼因師太含笑道:“豈敢,請師兄坐。”兩人雙雙落座後,曼因師太含笑道:“看師兄面有隱憂,到此必然有因。”紫竹大師長嘆一聲:“浩劫即將應在峨嵋,師妹怎如此坐視不顧?”曼因一聽鳳眼吐威,冷笑道:“大塌下來自有掌門人承擔,關小妹何事?”紫竹大師含笑道:“愚兄知師妹是氣話。如坐視峨嵋慘遭沉淪,你我撒手西歸時,以何面目見上代掌門恩師之靈,再説師妹能忍心令蘇大俠拯救武林蒼生之念付諸東?”曼因師太一聽,目裏出驚喜之,道:“師兄可曾見過蘇大俠麼?”紫竹大師搖頭道:“雖然未見,有他高足在,足可消彌禍劫。”

“師兄是説在武當所見之嶽洋麼?”紫竹大師微笑道:“看來蘇大俠必有安排,令岳洋依計行事,如今跡象漸明,機不我予,何況也該早點定策相助他才是。”曼因師太望了望紫竹大師一眼,道:“師兄怎知跡象漸明?”紫竹大師道:“方才愚兄相遇花起、申首師侄等人轉返…”便將花起所説,和盤托出。

曼因師太略一沉,道:“環宇二絕攜手,武林禍亂更深,與嶽洋截然是兩回事,怎可説…”紫竹大師揮手相阻道:“師妹別心急,你只忖思花起所遇,以師妹睿智,不難思得其中許多可疑關鍵。”曼因師太道:“師兄請勿故玄虛,乞道其詳。”紫竹大師道:“此事可謂天衣無縫,了無痕跡,任誰均不曾心疑,如非愚兄聽完花起所説後,避至靜處細加推敲,難以找出真象…”曼因師太側耳傾聽,只聽紫竹大師繼續説下去:“赫連燕侯雖屈居梁邱居士之下,其徒也是不同凡俗,花起糾眾尋仇,雙方各有傷之,然而雙劍手飛向屋面,立即追捉,發現雙劍已是化龍無蹤。”曼因師太笑道:“師兄不是説過花起等從竊賊手中偷獲雙劍,想必這兩個竊賊藏在屋面,雙劍飛落時,恰好他們截獲,匆促逃離…”紫竹大師附掌呵呵大笑道:“這兩鼠竊能在一千高手眼皮下逃去,身手定然高明得很,卻中了邱元的暗算,豈不顯得有點矛盾了嗎?”曼因師太恍然大悟,展眉笑道:“莫非這一雙鼠竊有意使花起上當,而這兩個鼠竊八成是嶽洋等人喬裝改容扮成?”紫竹大師接着道:“其次是花起所遇的面掛刀痕的老人武功卓絕,也必是嶽洋所為。昔年蘇大俠所制人皮面具甚多,留與蘇少俠使用,嶽洋用的當是蘇少使所與…”曼因師太點頭贊同紫竹大師所説。

“嶽洋藉此人皮面具,顯身手,又與花起説他與金頂掌門有舊,此中必有深意在,如所料無錯,嶽洋在短短時內必來峨嵋。”紫竹大師咯略一頓,又道:“最後,邱道嶺以制住吳峯愛女相要挾,吳峯與邱道嶺商量勉強應允解開諸人用身的天蠍之苦,不過須見過其愛女再説,但二次回來後仍未見愛女,吳峯又分得一柄太阿劍,此中疑結,委實難解,恐非待嶽洋來時,無法察知真相。”曼因師太面疑容道:“此又關岳洋什麼事?”紫竹大師道:“愚兄料嶽洋必隱身在側…”曼因師太道:“師兄的話大有道理。”紫竹大師緊接着又道:“雙劍乃掌門急需之物,與棲雲師叔共同參研‘天道二十四劍’,更具威力,不想邱道嶺竟霸為己有,居心不可測,你我從中挑明,或可使掌門人醒悟。”曼因師大笑道:“掌門人陷溺已深,已不可拔,你我只能釜底薪,免使本門玉石俱焚…”忽聽隨風飄來一聲深沉的冷笑,道:“密謀叛逆,該當何罪?”曼因師太面一變,紫竹大師端坐不動,笑道:“是白象師兄…”語音未落,白象師兄神安詳走了進來,目光注於曼因師太,道:“壁縫有耳,你等也忒大意了。”曼因師太冷笑道:“就是金頂師兄親耳聽到,他又敢把小妹怎麼樣?”白象師兄含笑道:“愚兄説笑,師妹請勿見怪,方才在接引殿內,花起等人向二師兄弘明説明經過,就知邱道嶺居心不可測。”曼因師太鼻中哼了一聲道;“護法四長老,就數二師兄不明大義,與金頂師兄一鼻孔出氣。”紫竹大師忙道:“此非説氣話之時,本派目前壁壘分明,暗中各不相容,各自為政,如今消息已傳揚開去,本派已得‘靈兔’、‘太阿’雙劍,我料內非但廬山高手必來侵犯,而且大批妖也將前來,峨嵋已成是非之地,你我須商定兩全之策,不趟這場濁水。”峨嵋號稱天下秀,景幽絕,最引人入勝的是峨嵋羣峯高低懸殊,景各有不同,氣候懸殊。

二十天後,落之際,萬年寺外一條驕健身影掠出古木翁鬱之中,是一俊美少年手持烏骨摺扇。萬年寺外已是秋染林。他四顧了一眼,門入寺內。

紫竹大師在雲房靜坐,忽覺門窗有動,一條人影疾闖而人,不一怔,抬眼望去,見是一個丰神俊逸的少年,問道:“施主駕至荒寺所為何事?”少年躬身長施禮,答道:“晚輩嶽洋,意向老前輩求教。”紫竹大師聞言白眉一挑,清癯的臉上泛出喜,長長哦了一聲,站了起來,道:“老衲算準你會來。你來寺途中可被人發現?”嶽洋微笑道:“晚輩形蹤異常隱秘,該未曾被人發現,但老前輩從何知晚輩定會前來?”紫竹大師道:“一雙假劍內藏無比巧計,非你莫屬。此計需逐步施行才能收效,不然功虧一簣,你焉能不來。”嶽樣面微變,道:“老前輩神目如電,察秋毫,晚輩衷心拜服。”暗中卻是心驚不已。

紫竹大師含笑道:“你別怕,若非老衲潛心推究花起所遇,無法察覺是一安排周詳的智計,使花起等人墜入其中而不自覺,如今即使察破也已太遲。”説着,手指一間隱室道:“老納須通知白象師兄、曼因師太説你來此,你可在此隱室中休息。”嶽洋稱謝,邁入隱室中。

紫竹大師正出靜室,忽見一個小沙彌形倉惶而入,稟道:“方才接引傳下話來,連來千佛頂下可疑人物頻頻現蹤,請方丈萬萬留意…”紫竹大師不等小沙彌説完,即沉聲道:“知道了。”小沙彌緊接着又道:“法身殿內現有三個神秘人物,形蹤異常可疑。”紫竹大師不一怔,急步走出,向法身殿走去。

殿前的楓樹下,站着三個面深沉,身着黑衣長衫人,紫竹大師走了過去,合掌稽首道:“三位施主光臨,為了何事?”中立一個瘦長漢子冷冷答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實話實説,此來是為了‘靈兔’、‘太阿’兩劍。”紫竹大師懼恐地道:“老衲並未得手雙劍,三位施主如此…”中立那人冷笑道:“我知道非你取得,相煩接引面見掌門。”紫竹大師道:“三位施主是何宗派?”那人傲然一笑,截然答道:“廬山。”紫竹大師面安詳,微笑道:“老衲方外之人,從不打誑語,雙劍並非敝派所得,乃是十方閻羅邱道嶺取去。”那人面如罩一層濃霜,冷森森答道:“誰不知道峨嵋與邱道嶺串通一氣。推在邱道嶺身上,依然不了干係。”這時,突從寺外紛紛竄來十數僧俗,內有一名俗裝老者大喝道:“狂徒,竟敢在本山生事。”拐揚手腕掣出肩頭上兩柄佛手,掄起千重勁風,向中立那人攻擊,一面喝道:“老夫平劍豪向來不讓任何人登門生事。”中立那人冷笑一聲,身於右閃,讓過來勢,左手疾探而去,一把抓住右拐,左掌同時飛去。

“叭,的一聲大響,掌力朝平劍豪肩頭猛擊。

平劍豪肩骨全碎,不住大叫一聲,踉蹌倒出幾步,才把身子穩住。

紫竹大師高喊一聲佛號,道:“三位施主縱然武功蓋世,也難擋敝派數千名弟子之力,萬望三思而行。”那人冷笑道:“眼前來犯峨嵋之人,非僅我廬山,尚更有三山五嶽黑白兩道高手,和尚還在做夢,出雙劍,萬事於休,不然思將悔之莫及。”紫竹大師道:“施主真是專為雙劍而來嗎?”那人一呆,怒光,沉聲道:“當然不止。”峨嵋一僧朗聲道:“紫竹師兄與他空耗舌則甚?”説着一掃同來之人,大喝道;“還不將三狂徒擒下。”峨嵋諸人立時猛攻出手,將三人圍在當中,杖影如山,掌風似雷。

那三個廬山高手毫不畏怯,六手同發,施展“風雲八爪”奇招,將圍攻諸人得團團亂轉。

一盞茶時間過去,在那顆大楓樹之上,響起一聲陰冷的笑聲…”峨嵋諸人不一怔,只見三廬山高手忽翻仆倒地。他們的背上各有一花斑恐怖的巨蠍。

樹頂瀉落一個穿一寬大黑袍,背一柄形式蒼古“太阿”劍,陰沉説道:“老夫天蠍宮主吳峯,來…”還沒説完,三隻釘在廬山高手背上的巨蠍自動飛離,飛梭穿電般向峨嵋諸人噬了一口,連袖手旁觀的紫竹大師也不例外。

峨嵋諸人面大變,望後就倒,三隻巨蠍皆穿空飛去。

吳峯不大驚,一鶴沖天而起,向巨蠍飛去的地方追去,瞬間無蹤。

這情形被萬年寺小沙彌看見,一個小沙彌立時撞起緊急的鐘聲,鐘聲震傳山谷雲空。

月已東昇,清冷銀輝下,只見大殿外倒着十數具軀體,一動不動。

不久峨嵋高手相繼趕來,曼因師太、白象大師等也已先後到來,目睹情狀,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白象大師向紫竹大師身前走去,見紫竹大師面顯痛苦之,兩眼仍然睜開,強運真氣,封閉要,免蠍毒入侵,忙伸捐助紫竹大師飛點十數指,問道:“師弟,你遭了何人毒手。”紫竹大師痛苦之略平,低聲道:“師兄與曼因師妹暫且留下,小弟還有話説。”繼而高聲道:“師兄請先扶起小弟。”白象將他兩手挽起,只見紫竹大師冷汗如雨,順頰而下,苦笑一聲,將經過詳情説出,道:“速將眾人送往金頂接引殿中,請金頂師兄施治,遲恐不及,並代陳明經過,老衲要留在此調息靜養。”峨嵋高手中大乘禪師道:“紫竹師兄何不也去金頂?”紫竹大師苦笑道:“你等速護送受傷同門趕往金頂,他們蠍毒較愚兄為重。”大乘禪師嘆息一聲,領着同門扶起受傷之人如飛而去。

白象大師向曼因師太示一眼,扶着紫竹大師轉入雲房而去。

曼因師太會意,獨留不離,緊隨着白象、紫竹兩人,低聲道:“師兄莫非有話要與小妹説麼?”白象大師道:“是紫竹師弟暗囑你我暫留,且入禪室中再説吧。”三人同入雲房,曼因師太隨手掩好房門,白象大師扶着紫竹大師倚在木牀上,點燃桌上一盞油燈。

只見紫竹大師面慘白,冷汗如雨,息不止。

曼因師太見狀憂心不安,問道:“師兄,你覺如何,小妹有獨制靈丹,不妨一試。”紫竹大師息漸平,道:“吳峯天蠍奇毒無比,普通丹藥只有催速死亡,愚兄暫死不了,留你們在此,為的就是嶽洋現在隱室中。”曼因師太目光一喜,道:“他竟來了嗎?”説時人已向隱室走去。目光落處,只見室中空無一人,不一怔,道:“不在了呀?!”白象、紫竹兩人一怔。

驀地,門扉“呀”的一聲被人推開,走進俊美如玉的嶽洋。

嶽洋反手拴上房門,走到牀前,手託一顆藍藥丸,向紫竹大師道:“老前輩可先將藥丸眼下,可解蠍毒,不過老前輩仍須佯裝蠍毒未愈,避免同門生疑。”紫竹大師接過眼下,道:“方才之事你均曾目睹麼?”嶽洋微笑道:“非但盡落人眼中,三隻毒蠍自動飛起噬傷貴派諸人連同老前輩受傷,也是晚輩使的手腳,情非得已,望老前輩休怪,只如此,才可平息眾疑。”兩僧一尼不由面現驚詫,互望了一眼。

曼因師太道:“你從何習得驅蠍之法?”嶽洋道:“不敢向三位老前輩隱瞞,吳峯之女為晚輩所擄,由她傳授驅蠍之法。”白象大師微笑道:“果然名師之下有高徒,你今來此又安了什麼詭計?”嶽洋道:“面見金頂掌門,藉機進身,混入大涼,使他們自相火拼…”説時面現悲憤之又道:“晚輩風聞仇人王聲平老賊也託身大涼,不手刃老賊,晚輩死不瞑目。”曼因師太道:“你怎麼使金頂掌門相信,我看此事不大容易。”嶽洋徽微一笑,取出一張人皮面具戴在臉上。

二僧一尼放眼望去,只見嶽洋麪目森冷,一條三寸長傷疤橫在頰上,一部稀落落的褐灰短髭,已顯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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