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蟠桃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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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州笑道:“這才像話,賊尼姑忝為姊,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師弟死在人家毒掌之下呀!”那老尼一現身,神魔厲奚頓時目兇光,嘿嘿笑道:“原來你這賊尼也偷偷到了,那再好也沒有,二十年前一掌之賜,厲某人刻骨難忘,今夜恰好一併清算。”了慧師太生得面目十分可憎,尖腮鈎鼻,狀如女巫,雙目閃爍着芒芒
光,二十年前,了慧師太曾和厲奚有點過節,一次相遇華山山麓,神魔厲奚曾被她打中一掌落敗,那時候厲奚五陰毒掌尚未練成,只得含恨逸去。從此埋頭演練毒掌,早巳矢志報復此仇,後來左手被毒物所傷,便示意“金臂人魔”等往上國寺盜取蛇頭杖,其目的,有一半也是為了引出了慧師太來。
此刻他暗中已起惡念,準備下毒手劈死了塵上人,及見了慧現身,越發狂喜不已,了慧師太也是個素來行事孤僻,心狠手辣之人,落身場中,雙目先向諶度才等人掃了一眼,鼻孔裏哼了兩哼,側頭向了塵上人叱道:“退下。”了塵上人家來對這位師姊敬畏三分,見她突在此時現身,不由又喜又驚,喜的是有了她這個幫手,自己實力大振,可以不慮敵不過神魔厲奚,驚的卻是不解是誰人知會了她,讓她也恰在這時候趕到大巴山?他聽了慧師大叱命自己後退,大有由她親自出手的意思,忙拱手道:“師姊,這事乃上國寺生死榮辱大事,師姊最好…。”了慧師太臉一沉,厲聲道:“我知道,叫你退下,你就退下。”了塵上人無可奈何,只得默然收劍後退。
這了慧師太剛而暴,直如烈火,向來做事獨斷獨行不容他人置辯,叱退了了塵上人後,一語不發,扭身翻轉,而對神魔厲奚的時候,雙手已各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剪刀。
這兩柄剪刀,乃了慧師太平生最為珍貴的兵器,名叫“金絞剪”乃以純好鋼打造,鋒利無比,不在干將莫
等名劍之下,普通長劍,吃它一剪,當場便能剪作兩段,而且這兵器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內。她獨創怪招,的確少有匹敵之人,連了慧師太自己也極少使用,今天大約是存了拼命之心了,所以一上手便亮出了兵刃。
神魔厲奚見她這兩柄利剪上閃耀着碧綠的光芒,彷佛也是經過毒藥喂制的,心頭微微一寒,正要開口説話,不料那了慧師太卻是個不願多費口舌的人,一語未發,僅只怪笑一聲,雙剪一分,已經搶了過來。
唐百州望見,低聲笑道:“老尼姑好橫蠻,招呼也沒打一個,上來便動武,真是個不好招惹的賊乞婆。”刁淑嫺見他見誰都罵,不解地問道:“這尼姑不是你去知會她來的嗎?怎的你倒罵起她來?”唐百州笑道:“我罵她正是看得起她,換一個人,想挨我的罵,我還嫌口乾費舌呢!”正説着,場中呼喝連聲,神魔厲奚已與了慧師太上了手,但只見冷風颼颼,剪影紛紛,人影盤旋,打得分外慘烈,這兩人好似棋逢敵手,將遇良才,一時誰也奈何不得誰。
諶度才一直冷眼旁觀,見這老尼功力深厚,竟不在神魔厲奚之下,心裏暗忖: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若容得這老尼將厲奚打敗,刁家寨豈不隨而崩解了嗎?於是暗地探手,從懷中取出兩顆水晶球來。
這種水晶球,大如龍眼,通體透明,原系束髮或身上佩帶之物,從但諶度才隱居荒山時,卻將它練成一種奇門暗器,叫做“光珠”使用之際,分左右打出,能夠半途曲折,互相撞碰,水晶質堅,本不容易碎裂。但諶度才暗蓄內力,故意使它們在臨近敵人面門之處一碰而裂,利用那種晶瑩四
的水晶碎片,非但能夠傷人,更能利用陽光折
的關係,耀眼生花,
人眼目,用心十分歹毒。
不過,這“光珠”通常都是在白天使用,而且往往須選擇陽光位置,方能發揮最大效力,諶度才將之列為秘密武器之一,不輕易用,是以知道的人甚少,現在一心要助神魔厲奚成事,遂也顧不得白天晚上,兩顆水晶球緊扣掌中,覷定那神尼了慧師太旋身面對場邊火炬的當兒,陡地一抬手臂,將兩顆水晶球疾
而出。
水晶球挾着兩道白溜光,眨眼已到了慧師太面門五尺,忽地兩球一圈,碰在一起“篤”地輕響,登時撞裂成千百片碎片,分
四周,球襲之後,諶度才方始低喝一聲:“厲兄仔細。”了慧師太正全力應付強敵,忽見眼前一花,一蓬五彩繽紛的光雨,猛罩過來,雙眼登時看不見東西,她從未見過這種奇特暗器,不
大為駭然,雙剪連忙撤招緊護面門,晃身向後便退。
神魔厲奚原也被這“光珠”吃一驚,但耳聞諶度才呼喝,心中一動,仗着金絲手套不畏利器,左掌忙向後一翻,擋住面門五官。只覺有少數堅硬之物,撞擊在
部上,他自恃身上穿着護身蟒皮背心,也不在意,趁機向前欺近一步,右掌貫勁一掌,平推而出。
霎眼間,那一股強勁的陰柔掌力,反捲向前,了慧師太雙眼離,一個大意,竟被五陰毒掌掃中腿雙膝蓋處,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晃退不到三步,便翻身跌倒。
這一變起倉促,説來甚緩,實際只不過那麼剎那之間的事,待了塵上人仗劍搶出,了慧師太業已受傷倒地,嚇得他心膽俱裂,揮劍撲上前來,擋住神魔厲奚。一面低喝身後紅衣僧人急救師伯,有兩名紅衣僧人躍上前將慧師太救回,低頭查看,了慧師太已經中毒昏去,腿腹及肩頭,還嵌着數片晶光閃閃的水晶球碎片。
那十一名僧人盡都大怒,其中一人擎劍躍出,大聲道:“弟子們求令出手,替師伯報仇。”了塵上人神情動,沉思片刻,忽然朗聲喝道:“今夜之戰,上國寺弟子一律死命以赴,不勝不休,佈陣。”羣僧應了一聲,紅影一陣閃動,袈裟飄飄,一齊躍奔場中,劍鈸互擊,鏗然而鳴,剎時布成了“天煞劍陣”了塵上人自己
劍赴奔神魔厲奚,那為首的紅衣僧卻朗聲向諶度才喝道:“施放暗器的老匹夫,出場納命。”諶度才公然不懼,綽劍步出廣場,哈哈大笑道:“跳樑小醜,今夜便是爾等超生之
。”劍勢一顧,昂然闖進陣裏。
這一來,場中登時熱鬧起來,了塵上人含憤獨戰厲奚,而紅衣僧人也將陣勢發動,劍氣瀰漫,纏裹着諶度才,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唐百州看得聚會神,目不稍瞬,半晌才嘆道:“不得了,上國寺的光頭今夜要倒黴,唉!觀世音菩薩連牛魔王也制不住,光頭們要倒大黴,阿彌陀佛,如來佛趕快上場吧!”刁淑嫺聽了想笑,可是,還沒等她笑出聲來,廣場中情勢已變。
諶度才昂然鬥天煞劍陣,仗着他數十年對劍術的浸
深究,一柄劍化作一條游龍,在陣中翻翻滾滾,羣僧連變了數次陣法,依然困他不住,反被他
空探手入懷,又扣了兩顆水晶球,低喝一聲:“厲兄注意。”抖手向陣外的了塵上人擲去。
了塵上人心中隨時均在警惕,突聽湛度才又在呼叫,哪敢怠慢,長劍急旋,着那
來的兩顆水晶球便砸,卻不料這種水晶球萬萬硬砸不得,劍堅球脆,一碰而裂“篤”一聲輕響,兩顆水晶球一爆而散,當時便將了塵上人雙眼
住。
老和尚吃一驚,連忙頓腳擰身上拔,腿肚子上已被少許碎片所傷,雖然未必有什麼大礙,但落地之後,鮮血便已順腿而下,浸濕了僧襪僧鞋,只恨得了塵上人牙齒格作響,還仍得小心應付神魔厲奚的搶攻。
諶度才放聲大笑,長嘯一聲,突然變守為攻,向四周拼力衝突,羣僧擋他不住,正要施展天煞劍陣的最後殺着“千蓮齊飛”然而,號令尚未發出來,劍影過處,其中一名紅衣僧人業已身首異處,橫屍當場。
眾僧發一聲喊,向裏一收,陣法上倒沒有出破綻,但那邊了塵上人卻因被驚呼之聲所撼,手上略為一慢,長劍已被神魔厲奚探掌抓住,兩人互相一較力“喀嚓”一聲,劍身已折為兩段。
這當兒,上國寺方面立陷危境,看來天煞劍陣困不住諶度才,了塵上人也敵不過神魔厲奚,眾僧一聲號令,手中銅鈸一齊出手…。
就在這一招“千蓮齊飛”的同時,場邊眾人均被鬥場的情況所引,卻設注意到有十餘條人影,趁着這個空隙,迅速無比的穿過寨側空地,兔起鶻落,向刁家寨後寨撲了過去,為首兩人,竟然是東海洛伽島二怪赤煞掌易斌和鬼手蕭林。
這件詭秘行動,刁人傑等未曾發現,倒被躲在檐角的唐百州和刁淑嫺瞥見,刁淑嫺驚道:“唉呀!這兩個傢伙怎的去而又返?而且直撲後寨,只怕有什麼毒惡陰謀?”唐百州笑道:“孫猴子能有什麼毒惡陰謀?他不過不甘心那部得來不易的靈蛇劍譜就此白白送給你爹爹,要想乘空侵入後寨,挾持內眷,脅迫你爹把劍譜給他們,這孫悟空也真丟臉,明知打不過神魔厲奚,卻也出此不要臉的下策,可嘆呀!可笑呀!”刁淑嫺驚道:“這麼説,咱們要不要趕去擋他們一擋?”她究竟是刁家寨的人,因此一聽後寨內眷有失,自然而然便擔心關切起來。
唐百州笑着安她道:“放心,山人諸葛亮早有安排,包準叫他們無功而返就是,如今最重要的,上國寺的光頭是我慫恿來的,我可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你留此稍待,我得該上場了。”説着,從檐角站起身來。
再説那場中羣僧擲鈸出手,已存必死之心“千蓮齊飛”出手,緊跟着運劍也撲了上去,諶度才雖然劍術湛,功力深厚,卻也摸不透這“千蓮齊飛”的威力如何,不敢硬接,猛
一口真氣,縱身凌空拔起,懸空一個翻轉,十面飛鈸從他身子下寸許處
叉飛過,差一點便將身上衣襟割破,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暗忖:若不是自己收腿翻身得快,這雙腳,只怕就算廢了。他力盡落地,四周羣僧已經
劍欺近身來,諶度才突然在此關頭,竟然生了憐憫之心,長劍一陣疾轉,將眾僧手中長劍悉數震飛,但他卻未再下毒手,收劍冷冷道:“老夫要殺你們,不過舉手之勞,但念在你等一念愚忠,不忍驟下毒手,如今放你們生路,各自回寺去吧!”羣僧長劍
手,均知與他功力相差太多,但上國寺門規嚴厲,卻不容他們就此後退,同時,掌門人尚在奮戰,他們明知死路,也得一拼,大家略為一愣,又是一低喝,赤手空拳,向諶度才撲了過去。
諶度才仰天冷笑道:“至死不悟之徒,説不得,老夫只好超度你等早升極樂。”那知正當此千鈞一髮之際,陡然間,突聽夜空中響起一聲刺耳怪笑,眾僧身形一緩,但見十丈外一條黑影,宛如一陣輕煙,着地捲了過來,同時,怪叫迭起,嚷道:“老佛爺到啦,老佛爺到啦,妖魔鬼怪,還不早納命來!”場中眾人都一驚,動手的全都住了手,皆因這來人怪叫之聲,份外難聽,同時辭意不明,不知究竟是哪一邊的幫手到場,大夥兒驚愣之間,那人業已馳到廣場,塵土一斂,卻現出了醜陋不堪的唐百州。
上國寺了塵上人和眾僧並不認識這位唐瘋子,尚還罷了,對面諶度才、神魔厲奚、刁人傑、霍昆…這一幫人見了這位瘟神,個個臉上盡都變,有的怒容滿面,有的驚愕猜疑,有的心慌意亂,有的膽戰心虛,皆因唐百州分明已死,怎會偏巧在這當兒,又借屍還魂了呢?
眾人微微一陣騷亂,唐百州已手提“玄鐵鏽劍”咧嘴笑道:“各位至親好友,久違呀久違,在下自從上次在貴處吃了紅燒蹄膀,至今未曾回門,這些子以來,無時無刻不在回味那蹄膀滋味。又聽説我老岳丈將在下的老婆又許了鬼手蕭林那猴兔崽子,今
特地趕回來問罪,老岳父,你一女雙配,拿什麼話對我這女婿
待?”刁淑嫺躲在檐角上聽得清楚,粉臉一紅,心中罵道:“真是個厚臉皮、缺德鬼、裝瘋賣傻、死像!”唐百州這番話,場中有一半人聽它不懂,彼此面面相覷,驚詫不已,刁人傑卻氣得混身亂抖,大步搶了出來,手指着唐百州罵道:“姓唐的,我前輩子究竟欠了你什麼債,你這傢伙三番五次到我刁家寨來搗蛋,今夜咱們一切了斷,不分死活,誰也別走。”一拉長劍,未容唐百州還口“水蛇擺
”逕削肩頸。
唐百州一縮脖子,手中鏽劍斜舉上,口中依然叫道:“了不得,老岳父,你真的跟小婿動起兵器來了?”刁人傑可説是氣憤填膺,但又畏他這柄鏽劍是柄寶刃,不敢讓自己的的劍跟他碰上,連忙一沉腕肘,他作“蛇遊枯枝”繞刺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