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師傅你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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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清脆的落地聲扯回了許清嬋的神智,當血淋淋的場面再一次降臨生活她依舊無法適應,以至於光是看見歐陽戾生死未卜的樣子她就險些失去力氣。

  抖着手勉強開門,她將傷者拖進家裏。

  關門前拔掉鑰匙鎖好門拴已經用盡了許清嬋的理智,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確認歐陽戾是否還活着。許清嬋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像個提線木偶,察覺女孩哪裏不舒服,她便依次改進。

  歐陽戾連呼氣都是冷的,多半是在外受凍許久,她急忙將空調打開。等她體温接近正常,口有規律的起伏,許清嬋小心翼翼地掉滿是血污和塵土的皮夾克,出女孩上纏着的厚厚繃帶,已經和血粘成一片。她不會處理,糊在一塊兒的傷口便不碰它,用剪刀將傷處以外的包紮去掉,又將完好的肌膚擦乾淨了。

  頭髮她也不敢洗,怕滋生什麼細菌,只好接了盆水用濕帕子潤開,來來回回好幾趟將頭髮也擦乾淨。歐陽戾嘴乾渴得撐破好幾道口子,長長的結痂滲着血,她就用棉籤蘸温水替她潤

  那堆可疑的物證,她本想裹成一團扔掉,拿起後沉甸甸的,撕開縫起來的內袋,有一張嶄新的儲蓄卡、一支小靈通和一塊厚布裹住的硬物。

  她拿起小靈通,有三十多個未接電話,備註是“上面”、“同事”和“麻煩”,收件箱裏躺着一條三天前的短信。

  “你死外面了?”

  可以想象到“麻煩”是個多麼刻薄的人。

  最近的電話是兩個小時前的,她猶豫片刻,點了回撥。

  不到一秒對面接通了。

  一個年輕女子在電話那頭冷嘲熱諷:“兔子抓到沒?不會放跑了沒臉回來了吧?”

  許清嬋默了兩秒,輕聲説:“她好像遇到麻煩了。”

  那人叫她砸了通話機,要到地址便掛了電話。半小時後,響起微弱的敲門聲,兩短一長,剛好夠引人的注意力。

  許清嬋從貓眼瞧,是位很高的女子,藍髮長度剛剛好搭在肩上。

  背對着門,只能看到她叼住一細煙的小半張側臉。她的左手扶住挎包,尖頭靴點在水泥地上打着拍子,並不是很急迫的樣子。

  許清嬋把門拉開一條縫。

  “你是?”

  女人轉過頭,打扮很年輕,風衣裏裹着黑襯衣和破緊身牛仔褲。長相和歐陽戾有五分像,她不由晃神假設歐陽戾染藍的模樣。

  “之前和你通話的。”

  她虛眯起眼:“怪不得和老頭吵架也不回去,是和相好的同居了啊?”

  她説話間吐出煙霧,見許清嬋排斥地皺眉自覺掐滅煙。

  “早就讓她換手機了,破小靈通信號差得要死。説説她怎麼了?”

  許清嬋將門拉得更開,女人閃身進入。

  她先是丟了煙頭,掉米風衣,極其自然地遞給許清嬋。

  挽袖子的當口見主人不明所以地抱着衣服,她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習慣了,你隨便放哪兒就好。”説着她走進內屋上手檢查歐陽戾的狀態。

  “你多久找到她的?”

  “我五點出門,八點多回家。她倒在牆角,渾身是血,已經昏將近一小時了,我不敢動傷口。”

  主人並不計較,心情不似語氣那般平靜。

  “沒什麼大礙,只是貧血。傷口不碰最好,不過碰了也沒事,最多傷口染,再多刮些腐而已。”

  她拉開小包,原來是個急救包。

  “沒有無菌環境,正好我也是個黑醫不講究。”

  或許真的不是什麼致命傷,她甚至有空閒好奇地打量許清嬋。

  “你是留下來看我處理,還是去客廳等我?血腥的哦。”

  許清嬋搖搖頭:“我就在這裏,有需要的話你喊我就是。”

  像是纏結的膠捲理順,終於播放出順序正確的劇情,許清嬋這時才猶豫地問:“你是?”

  “哦,想來歐陽也不會老老實實寫我名字。你可以喊我歐婧,她的一個親戚和半個同事。”

  歐婧的手很穩,傷口也縫得又快又漂亮。她話密,聊天的時間比她縫合的時間還長。

  “行了,今晚可能會發熱,身上儘量保持清。之後不沾水少葷腥,少蹦躂少縱慾。”

  “公司那邊我會幫她請假,兩週後讓她自己找我拆線。”

  許清嬋見她忙得滿頭大汗,只是嘴上尖酸,給她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温水。

  歐婧的職業素養很好,自己收拾掉殘餘,留下電話就要告辭。

  “我的號碼,既然成一家人以後常聯繫。”

  凌晨四點,歐陽戾在昏後第一次吱聲。

  她周身發冷,嘴裏殘留着跋涉後力竭疲憊的鐵鏽味,彷彿真的有把刀割破了她的喉嚨。

  如同一台破舊的風箱,歐陽戾發出嘶啞的息聲,咳嗽帶着氣息順着聲帶從喉管中鑽了出來。

  回想起那人死前並不是電視演的那樣掙扎大叫,貫穿傷口出的不只是血,還有她叫不出來的內臟組織,黏膩的觸還停留在右手。她嫌惡地甩手,實際只是虛弱地動了一動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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