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牛刀小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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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戾腦袋昏昏沉沉,有低燒的症狀。環顧四周,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她一時情急捂住腹部側着身往外面挪。
推開門,聽見動靜的許清嬋站在門口。
女人疑惑地看着她:“走路都費勁,你要去哪兒?”
她張嘴,又閉上,支支吾吾半天。見許清嬋神平常,吶吶問道:“咱們家怎麼變了?”
“最近有空,找人貼了牆紙,以前的老舊傢俱蛀蟲,扔了。飯桌房東搬走説自己要用,就想着騰空的地方拿來辦公。”
許清嬋牽着她重新躺回牀上,邊掖被角邊答。
“順便,換了張大牀。”
“我——”
許清嬋打斷她:“先休息,什麼事情都等明天。”
女人眼底發青,她嚥下坦白的話。蛄蛹到一側,從被子裏鑽出一隻手,扯住許清嬋的衣角。
“你也來睡。”
許清嬋柔聲拒絕:“會壓到你的傷口。”
歐陽戾也固執地搖頭:“沙發太硬,你睡相很好,和我一起嘛。而且我的傷不痛,只是身體有點累。”
她可憐巴巴地看着女朋友,手指滑落,故意發出虛弱的聲音:“我想和你一起睡。”
許清嬋只好答應,堅持要再抱一牀被子,這下變成兩隻花花綠綠的蠶。
歐陽戾在被窩裏扭來扭去,在牀頭的小夜燈照出一個黑黢黢的晃動的輪廓。
她的手鑽出被子又鑽進另一牀被子,握住許清嬋規規矩矩搭在肚皮上的手腕。
按住手腕那塊凸起的小骨頭,又又捏,心癢癢得很。
“你不好奇?”
“我圖你的,不是這些嗎?”
那倒也是,歐陽戾撇嘴,都要被女人這張人畜無害的臉給惑了。
真是沒人情味。
許清嬋抓住作亂的手,碰到手背上細密的裂口。
“……”
“危險嗎?”
小年輕睡飽覺,也並無好隱瞞的,挑了重點講。大概就是去討債,沒想到對方很聰明,趁監察組巡查往山裏躲,跟她一起去的兩個人被陰死了。
她和老賴搏命——為了張銀行卡和幾塊金條。那人的懸賞貼了滿城,上家聯繫不上,下面的白手套也是空號,她是頭回領打頭陣的任務,後知後覺中了套。
回城的火車上倒黴撞見刑警,慌忙中在中轉站落車。接連被混混纏上,傷口撕大了,不敢鬧大又逃過好心人叫來的巡警,溜去小診所買紗布胡亂包紮。
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條子和便衣,歐陽戾一面躲,一面藏,揣了壓縮餅乾好歹沒餓着。沿着繞山老路沒沒夜從鄰市走回來。
説到最後嘴都幹了,她清了清喉嚨。倒在家門口,有一半是累暈的。
許清嬋靜靜聽她講完,只問:
“你以後會不會又像……”
“不會的,我保證。”趕路途中她的腦子受冷風吹冷靜下來,咀嚼所有的線索,得出這是考驗的結論。
老登還是不信自己,不驗忠心投入過再多心血也要棄掉。逃不掉的同樣棄掉。
她念着病牀上的母親,恨意多上一分:“該記下的帳還多,以後一筆一筆跟他算。”
她的肩挨住許清嬋的肩,竟有大半個身子進了自己的被窩。許清嬋拍開惱她掌心的狗爪,將她趕回原來的地界。
歐陽戾沒有更過分地壓住許清嬋身子,反而小心翼翼的。
“你放心,無論如何,那邊的事絕不會牽扯到你。”
她沒有憂慮那點,也不怕的。
其實心在看她安詳睡姿的那一刻已經放下,她不排斥歐陽戾去做見不得光的工作的。應該説她很清楚她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歐陽自己不過關,自己又如何能從她身上套到消息?
有很多時刻她會冒出反思是否是自己將她推下去的,她那麼小。
要利用少年純粹的愛慕,又要假惺惺地愧疚,她自嘲。許清嬋,你好不要臉。
不過她已經把什麼都抵出去了,欠歐陽戾的還不清的話……就把她最想要的賠給她吧。
如果有以後,要麼同合污,要麼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