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霸王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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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貼着“三和”標籤的大和各新鮮蔬菜很快進入宣北區所屬的中學,洪芳一動,買了五輛微型貨車,車身上裝飾了請專人設計的“三和”標誌。丘白華和林安東也是信心大增,忙得不亦樂乎。丘白華這人,身上真有股蠻勁,他現在是運輸隊隊長,起早貪黑不説,還一邊忙一邊不斷地發展着貨源。按他的話説,學校是個無底,你往裏填多少東西它都不滿。灩秋算是發現了他的優點,這人除了講義氣,還有一點特招人愛,就是從來不跟人爭功。他把三和既看成自己的,又看成大家的,而且,他捨不得讓洪芳和灩秋她們出力氣。

“出臭力是大老爺們的活,你們就安安心心坐辦公室數錢吧。”這點上,他比林安東強,林安東多少還帶點秀才味,再者,林安東喜歡偷,對光明正大的事情,做起來反倒縮手縮腳。其實灩秋不知道,丘白華尋找貨源,説服那些屠宰户還有聯廠加盟三和,是動用了一些小伎倆的。丘白華找了一批小混混,這些混混有的蹲過大牢,有的沒,但跟蹲過大牢的混在一起。丘白華找了他的獄友于幹頭,於幹頭入獄比丘白華早,曾經也是獄霸,後來讓新進去的人打得趴下叫了爺,乖乖當起了獄裏的小二,伺候人家吃喝拉撒。直到丘白華做了獄霸,他的子才好過一點。於幹頭出來後沒找到正經事做,帶着一幫小哥們在安慶縣城混,丘白華講明來歷,並説有財大家一起發,於幹頭二話沒説,脯一拍:“放心吧老大,安慶這地盤以後就是你的。”獄中一恩,出來十年報,況且丘白華在獄中對於幹頭的恩,遠不是一。這麼説吧,如果當年不是丘白華把獄霸制伏,説不定,於幹頭這條命,就丟在獄中了。

安慶果然成了丘白華的,接下來,於幹頭又找化成、五佛那邊的弟兄,很快便建立了一個網。當然這中間也有不服的,有個叫毒球的,以前是五佛縣生豬屠宰廠的車間主任,屠宰廠垮了後,他通過一些手段,將廠子買到了自己名下。這些年靠着小範圍的壟斷,狠發了一筆財。於幹頭帶着丘白華找到他,如此這般説了一番,沒想毒球説:“靠他孃的,哪裏冒出個槌,敢打老子的主意。”丘白華要發作,於幹頭攔住了他。過了些子,於幹頭再次找上門去,帶了一份厚禮,説要拜毒球為師,學殺豬。毒球理也沒理於幹頭,提着一條豬尾巴,哼着一首刀郎的歌,往外走了。他手下將於幹頭提去的禮物扔出了門。於幹頭沒撿,緊追幾步攆上去,從毒球手裏硬搶過豬尾巴:“師傅,徒弟替你提着,別累着師傅了。”毒球轉過身:“你叫誰師傅?”

“就叫你啊,師傅,收我為徒吧,我真想殺豬。”

“真想殺?”

“想殺。”

“把它吃了,我就收你為徒。”説完,毒球揹着手,又往前走了。他的廠子很大,縣上這種廠子佔地都很大。毒球已經扒了原來一半廠房,在開發房地產了,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屈服於丘白華這種癟三呢,這是毒球的真實想法。

毒球還在審視着他蓋了一半的樓,他的秘書,一個很妖冶的女人張張皇皇衝他説:“老闆,你看,你快看吶。”毒球回過身,就見於幹頭抱着那條生豬尾巴在啃,他啃得很香,彷彿在下一火腿腸,那是毒球剛才在屠宰車間轉時撿的,他打算拎着它,去找車間主任,問問他,如果每天扔一條豬尾巴,一年會損失多少?沒想真就讓於幹頭給吃了,那上面還亂蓬蓬的長着扎眼的豬呢。

於幹頭一邊啃,一邊笑呵呵地望着毒球。

毒球打了個哆嗦,但他堅定住,問於幹頭:“好吃?”

“好吃,真香。”於幹頭説着,打出一個嗝,嘴兩邊的豬血往下

“好吃你就把它全吃了!”毒球原想,於幹頭是吃不完那條豬尾巴的,頂多也就是給他做做樣子,這種裝小樣嚇人的小混混他實在是見得多了,就跟那些亂哄哄叫的小豬崽一樣,你踢它一腳,沒準它就號叫着跑了。

等那個妖冶的女秘書二次慌慌張張跟毒球説時,毒球就驚訝地發現,那條豬尾巴不見了,於幹頭染着兩隻血手,還有大半個血臉,鬼一樣笑着望他。

“師傅,我把它全吃了,你看,肚子都鼓了起來。”説着,掀起衣服,出白生生的肚子。毒球真實地看見,於幹頭的肚子上有刀傷,結着很厚的疤。毒球的眼睛疼了一下,心狠狠地響了一聲,好像被什麼東西擊着了。他嘴裏打着哈哈:“真…真吃了啊,你個…於…”毒球沒敢把幹頭二字叫出來。

“師傅,這下該收我做徒弟了吧。”於幹頭美美地嚥了一下,把最後一口生豬下去,手在肚子上抹了一把,那道長長的刀疤立刻血淋淋起來。

“這…這…你真吃了呀。”毒球不知怎麼回答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目光四處亂瞅,生怕冷不丁從哪冒出一干人來,要了他的命。

“吃了,師傅,還有比這更好吃的麼?”毒球也算是有種,其實他本來一條腿已踩進了黑社會,就差拉起旗幟做老大了,所以雖是被於幹頭嚇着了,但還沒嚇得立刻管於幹頭叫爹。毒球想採取拖延術,一邊穩住於幹頭,一邊再找人擺平這豬的。於幹頭及時識破了毒球的詭計。媽的,豬尾巴不是白吃的,除非你把老子屙下的全吃了!這天毒球去東州城找順三,他想花二十萬塊錢,請順三擺平於幹頭,沒想順三不在,毒球灰溜溜地回來了。車子過了離廠子不遠的白水橋,駛上通往屠宰廠的白水巷時,路上突然衝過來一個人影,司機一個急剎車,車子是停住了,但還是撞着了那人。司機跳下車,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膝蓋磕破了,血汩汩地滲出來,身子蜷縮成一團躺在車下。司機摸了摸小年輕的鼻子,還有熱氣,知道沒死。憤憤地罵:“找死啊你,長着眼睛是出氣的啊。”小年輕只管呻,不理司機。司機剛要抬起腳,想一腳把這喪門星踹開,於幹頭出現了,鼓着掌:“好啊,撞了人還要打人,到底是毒球,厲害。”毒球從車裏走下來,衝着於幹頭:“是你小子玩的?”於幹頭也不躲閃,坦率道:“哥們缺錢花了,想找幾個錢花。”

“瞎眼了吧,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毒球啊,五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毒球毒大爺。”於幹頭呵呵笑道。

“算你還識眼,把他抬走!”

“抬走?兄弟這不是白撞了?”

“怎麼,還想訛人不成?”毒球兩隻眼怒瞪住於幹頭,臉上是一股殺氣。

“訛人的事本大爺從來不幹,不過撞了人就得賠錢,見了血就得賠命。”

“就衝你?”毒球知道遇上了麻煩,但他很鎮定。

“把他抬走!”他又喝了一聲。

“我要是不抬呢?”

“那老子就親自動手!”毒球説着,走向車前,正要伸手拉小年輕,沒想小年輕一個鯉魚打,站了起來,還沒等毒球清怎麼回身,他的頭上就重重捱了一下,毒球只覺眼前一黑,栽了下去,緊接着,他的頭就被摁在了路面上。

“叫…叫警察。”毒球衝聞聲跑過來的女秘書説。

女秘書剛要打電話報警,於幹頭的聲音到了:“是請警呢還是請公安?”

“都…都叫。”毒球掙扎着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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