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被囚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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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迅速,時間也過得很快,由黑夜而白天,但車子卻絲毫不停,更沒在路上打尖,車上早已準備好了乾糧和水,大家只是在車上吃喝。範子云雖沒什麼經驗,但也可以辨認得出,四輛馬車似是並來經過城市鎮甸,走的都是較偏僻的道路。

這一天直到天全黑,才在一處樹林下面停了下來,車上的人也可以自由的下車來稍作活動。這是一片荒野,除了可以看到濛的山影,前不見村,後不見舍,你本無法知道這是什麼所在?天微明,四輛馬車又繼續上路,直到天黑才停,依然是一處荒山野林之間,看景也和昨晚差不多。

這真是一趟神秘之旅,兩天下來,範子云也漸漸習慣了。這樣足足馳行了三天,這是第四天的傍晚時分,四輛車子駛近一座山麓,山麓間有一座圍牆很高的莊院。四輛車子馳到莊院前面,圍牆大門忽然開,車子陸續馳進大門,繞向左首一條車道。大門及時關上,左首車道盡頭,兩扇黑漆大門,又及時開,車子依次駛入,在後院停住。

車把式迅快一躍下車,打開了車門。掃花和另一名青衣使女葬花,一躍下車,接着是花雙雙首先下車,然後才是範子云跟在她身後下車。但今晚範子云跨下車門,就發現情形和往不一樣,敢情已經到地頭了,因為車子已一排停在一處天井中。

階上點起八盞風燈,把院落照得如同白晝。階前一排站着二十四名一身緊身花衣,手捧長劍的女子,而立,劍光映紅顏,白刃如秋霜,好像接受檢閲一般。這二十四名女子年歲都在二十左右,一個個身材苗條,高矮相同,雖是娘子軍,倒也婀娜剛健,十分威武。

另外站在一邊的,則是冷梅萼、艾紅桃和兩名押着她們的兩個青衣侍女一個叫摘花,一個叫鋤花。範子云心中暗暗哦丁一聲,三天來,他從未見過另外三輛車上,載着什麼人,原來是一批娘子軍。花雙雙也沒看她們一眼,舉步朝階上走去,範子云、冷梅萼、艾紅桃和四名侍女,一齊跟着走上石階,進入廳堂。

堂上紅燭高燒,早已擺好了一桌酒席,玉箸銀盞,四乾果,四式拼盤,好像她要宴請什麼貴客一般。花雙雙走到上首,便在中間一把椅子上落座,早有一名使女,端着一個銀盆送上。花雙雙伸出一雙白的柔荑,在水中浸了浸,另有一名使女,立即送上一條熱氣騰騰的面巾,花雙雙接到手中,輕輕在臉頰上按了兩下,又輕輕拭着玉指,動作十分柔美,兩名使女隨即退下。

花雙雙這才眼皮一抬,朝三人嫣然一笑道:“你們一連三天,沒好好的吃過一頓了,今天到了我這掃花山莊,我該稍盡地主之誼,你們隨便坐吧。”她居然客氣起來了。

冷梅萼躬身道:“師伯在上,哪有弟子坐的位子?”花雙雙含笑道:“你們四個是二十年來第一次進入我掃花山莊的客人,我叫你們坐,你們就隨便坐,不許客氣,不用拘束。”冷梅萼不敢違拗,口中應了聲“是”抬眼望望範子云,才一起入席,分左右落座。立即有二名使女端上香茗,接着又有幾名使女陸續送上酒菜。一名青衣使女手執銀壺,替大家面前斟滿了酒。那掃花等四人,只是一排侍立在花雙雙身後。

花雙雙舉起酒盞,説道:“來,大家乾杯。”説罷,一飲而盡。

範子云低頭一看,盞中酒如琥珀,動如膠,不知是什麼酒,但主人已經幹了,只好一口喝乾,但覺入口芳甜如,似乎不像是酒。冷梅萼、艾紅桃怵於師伯之威,也只得一口喝了下去。花雙雙今晚生似換了一個人,眼看大家都已乾了杯,微微笑道:“我這是玫瑰花釀,香甜而醇,你們多喝幾杯無妨。”青衣使女又給大家銀盞中斟滿了酒。

範子云站起身,舉杯道:“多謝仙子賜宴,在下借花獻佛,敬仙子一盞。”花雙雙目光漾起一片柔情,望着他,展齒一笑道:“你和你爹一樣的嘴甜,嗯,二十年來,光陰彈指,白了少女頭。”她似乎有很多觸,舉杯和範子云一飲而盡。

範子云乘機道:“仙子答應找尋家父,不知幾時可以找到?”花雙雙詭笑道:“很快,你們已經到了我掃花山莊,不出三天,你就會看到你爹了。”範子云道:“如此多謝仙子。”花雙雙目光一掠,説道:“你們大家吃菜。”熱菜陸續端上,不但豐盛,而且無不美味可口,有許多菜餚,範子云幾乎都叫不出名稱,就是吃到口中,也不知是什麼美味。冷、艾二女眼看師伯今晚興致很好,也稍稍減少了許多拘謹,這一頓酒菜,倒是賓主盡歡。玫瑰花釀酒雖不烈,卻也使人有飄然微醺的覺。

花雙雙站起身,朝掃花吩咐道:“你領他們他到前面客舍休息,鋤花領她們姐妹去後面休息好了。”掃花、鋤花躬身領命,各自領着他們辭退。

花雙雙款步走入東廂,那是一間陳設十分雅的起居室,摘花、葬花跟着她走入。花雙雙嬌慵的在中間一張花梨木坑上坐下,葬花立即送上一盞清茗,放到几上。花雙雙回頭道:“風四姑呢?來了沒有?”葬花恭聲回道:“風姨今天下午就趕來了,正在外面候傳。”花雙雙道:“叫她進來。”葬花答應一聲,返身走出。

不多一會,掃花、鋤花相繼回來,接着葬花領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走入。中年女子看到花雙雙,立即趨上一步,單膝一屈,請安道:“婢子風四姑,叩見仙子。”花雙雙一抬手,含笑道:“快起來吧,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見了面,還憑地多禮。”風四姑站起身,陪笑道:“仙子是主,婢子是奴婢,禮不可廢。”花雙雙道:“你且坐下,我有話問你。”風四姑應了聲“是”在下首一張椅上坐下,説道:“仙子召婢子來,不知要問什麼?”花雙雙道:“你是百花幫的老人了,我聽説花真真那賤人在十六年前,生過一個女孩,現在可在百花幫中?”風四姑道:“這個婢子不大清楚。”花雙雙臉一沉,哼道:“你還替那賤人隱瞞,難道我不是你的主子?”

“仙子息怒。”風四姑惶恐的道:“婢子怎敢欺瞞仙子?婢子…實在是不大清楚,因為…婢子一向嘴快,早就不見容於幫主,她寵信的都是她的人,婢子管理的只是些外務…”花雙雙神稍霽,問道:“你總聽到一些?”風四姑道:“早年聽説那女嬰寄養在山外,後來就沒聽説過,百花幫的弟子,都是人家的棄嬰,也都託山外人家餵養,要四五歲才陸續領回來撫養,所以…婢女就不清楚了。”風四姑忽然諂笑道:“有,有,婢子想起來了,婢子還是十多年前,那女嬰面貌極像幫主,最奇怪的是口也有一顆朱痣,這還是她無意中才透出來的。”花雙雙笑了,笑得很陰、很毒,點點頭道:“很好。”她向掃花一招手道:“把東西拿來。”掃花答應一聲,雙手送上一個錦囊。

花雙雙取過錦囊,拉開錦繩結的袋口,隨手取出一把明珠,每顆都有櫻桃大小,渾圓晶瑩,這一把足有十來顆之多,她目光一抬,説道:“這十二顆明珠,光彩還不錯,是我賞給你的。”她把掌中明珠,放入錦囊之中,拉緊錦繩,隨手遞了過去。

風四姑貪婪的看了錦囊一眼,堆笑道:“仙子每年都有賞賜,這麼貴重的珍珠,婢子如何敢收?”

“這算不了什麼。”花雙雙淡淡的道:“以後我還有事要你辦呢,只管拿着好了。”風四姑道:“婢子是仙子的人,仙子有什麼事,只要吩咐一聲,婢子敢不效命,仙子重賞,婢子那就叩賞了。”雙手接過錦囊,趕緊揣入懷裏。

花雙雙道:“你到這裏來,賤人不知道吧?”風四姑陪笑道:“婢子現在是管外務,整天都在外面,幫主自然不會知道了。”

“好。”花雙雙道:“你可以回去了。”風四姑千恩萬謝的起身告辭。

花雙雙轉過身,朝鋤花道:“你去把艾紅桃叫來,我有話問她。”鋤花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一會工夫領着艾紅桃走入。

艾紅桃急忙上前行禮道:“師伯召喚弟子。”

“嗯。”花雙雙兩道眼神,只是盯在艾紅桃的臉上打量,笑道:“你坐下來,師伯有話和你説。”艾紅桃逡巡道:“師伯有什麼話,弟子站着説就好。”花雙雙把她拉到身邊一把椅子坐下,藹然説道:“你師傅和師伯原是同胞姐妹,我們也不能算是外人,在師伯面前,不用這般拘謹。”艾紅桃有些受寵若驚,怯怯的應了聲“是”花雙雙回頭道:“你們都出去,不用在這裏伺候了。”掃花等四人一齊躬身退出。艾紅桃不知師伯要和自己説些什麼,她平是個毫無心機、天真嬌憨的人,但這回止不住心頭小鹿一陣亂跳。

花雙雙臉含笑容,親切的問道:“紅桃,你今年幾歲了?”艾紅桃道:“弟子今年十六。”

“唔。”花雙雙輕唔一聲,文道:“是五月裏生的?”艾紅桃道:“是的。”花雙職又道:“你師傅對你可好?”艾紅桃道:“師傅她老人家待弟子如同慈母一般。”花雙雙冷笑問道:“對其他的人,是不是很兇?”艾紅桃道:“她老人家對每一位師姐妹都很好,一視同仁,從沒有偏心。”花雙雙又“唔”了一聲,從几上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茶,抬目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世?”艾紅桃道:“弟子聽説過,百花幫弟子,都是各地棄嬰,由本幫託山外人家撫養,誰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來歷。”

“你説的只是一般百花幫的弟子。”花雙雙淺淺一笑,又道:“但你應該例外?”艾紅桃詫異的道:“弟子怎麼會例外呢?”花雙雙道:“你當真不知道自己身世?”艾紅桃道:“弟子真的不知道。”花雙雙陰笑道:“你的生身之母,就是你師傅。”艾紅桃驚異的道:“這不可能…”花雙雙目光停在她臉上,説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認出你是花真真的女兒了。”

“不,不會的。”艾紅桃道:“那麼師傅怎麼從來沒有和弟子説過呢?”花雙雙狠毒的笑道:“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有臉告訴你麼?再説百花幫幫主要嫁人也只能招贅,不能偷漢子呀。”艾紅桃驚顫的道:“師傅不是這種人,這…不會的。”花雙雙冷笑道:“你怎麼知道不會,她在百花宮偷漢子養面首,還會和小丫頭説麼?”她不待艾紅桃開口,接着道:“好,那麼我問你,你口可是有一粒朱痣?”艾紅桃脹紅着臉,顫聲道:“我…”花雙雙道:“你過來給我看看。”艾紅桃羞急的道:“我…沒…沒…有…”花雙雙冷笑一聲,左手一探,一把把她拉到面前,説道:“我非看不可。”右手“嗤”的一聲,撕開她口衣襟。這一下艾紅桃雪白的粉頸,隆起的酥,全都了來,在淺凹的溝之間,果然有一顆鮮明的朱痣。艾紅桃又羞又急,雙手掩,口中不覺驚叫出來。

“啪。”花雙雙反手就是一記耳光,冷叱道:“小賤人,你叫什麼?你還説沒有,你還説不是花真真生的?”艾紅桃淚道:“弟子真的不知道。”花雙雙陰沉一笑道:“因為生身之母花真真口,也有一顆朱痣,現在你明白了麼?”話聲甫落,舉手擊了兩掌,喝道:“來人。”掃花等四人都伺立在門外,聞聲走入,躬身道:“婢子在。”花雙雙一指艾紅桃,説道:“把她押下去。”鋤花、摘花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押着艾紅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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