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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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車廂時,好像總喜歡扮作無意來踩我的腳......雖説隔着一層綢袋,但仍是,好痛好痛呢。”就在安得閒滿心絕望,以為自己大抵需要在下一張報告中向大老爺解釋自己申請第二仙人脛骨的原因時,對方卻話鋒突轉,兩隻纖巧小足也立即併攏,十趾放鬆足背攤平,乖巧地準備承受來自上位者的懲戒。

“所以師弟,不若趁現在,用你的官靴狠狠責踏我這逃獄女犯的蹄吧......”安得閒少時學劍之餘,也聽觀裏先生講些經史典故,其中有個故事説,夏時有個王登基時羽翼未豐,唯恐不能繼守祖業,於是找先王心腹傾訴自己“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於冰”。近十年後的今天,安得閒終於切身體味到了史書中那位少君的憂慮危懼。

只是區區虎尾冰,又怎能與他面對的難關相提並論了?他只覺後背汗如注:不踩等同於忤逆師姐意志,可真踩下去,轉過天來這兇獸不發情了定要找他算賬,因此這只是一個早死抑或晚超生的痛苦抉擇,他張張口,眼看就要——門響了。

不是車廂門,是外頭小院的門。嗵嗵嗵三聲門環叩打,不是天籟卻勝似天籟,正好將這旎氣氛打得粉碎。

“少勞兄肯賞光否?”是鈞陰知縣的聲音。

安得閒到,把自己壓在廂壁上的巨力不情不願地撤去了,藺識玄發出失落的低吼,她退後幾步——兇狠地朝他肩頭啃咬一口,這才憤憤離去。

“少勞兄好雅興。”鈞陰知縣元邇讚道。

未穿戴紗帽官袍,只作一身文士打扮,他略微發福的方臉顯得格外俊燁,若不是安得閒有幾分見識,恐怕真要以為他是個剛正清官。

元邇的目光則落在客人左肩,已過去半個時辰,鮮紅的齒痕仍未消退,只是不屈不撓掛在被他口中少勞兄的皮上,由此可見,這三裏客人與那三名欽犯是怎樣顛龍倒鳳荒無度。作着這般思想,他便拈鬚微笑起來。

安得閒知他誤會,卻懶得開口解釋。他夾起一丸羶羊,心説換你被天下第一高手咬上一口,你也這熊樣。

這是鈞陰縣衙中軸線最北的一間小落。天井四方,牆邊幾叢夾竹點綴,很難相信,鈞陰一縣三萬生民的父母官,會在這等侷促地方設座邀飲,宴請他這權焰滔天的樊籠上差。

不過,大趙縣一級衙門素來講究“因陋就簡”,再念及“客不修店,官不修衙”的道理,安得閒反而釋然不少。再怎麼説也是人家做東,他一個客人,實在不好出口指摘什麼。

“可是嫌棄招待不周?”

“豈敢,豈敢,只是我等鄙武人牛嚼牡丹,白瞎了縣台備下佳餚的苦心,當真慚愧得很。”元邇舉起小盞:“少勞兄果真風趣無比!”

“縣台亦是我平生僅見之妙人!”酒已見底,臭腳亦互相捧完,安得閒心説,的逑,也該開始談正事了。

大趙官場上只存在兩種事,喝酒之前就能辦的,以及喝酒之後方能辦的。看元邇今天這席酒水規格,就是賄賂個樊籠司的門房也寒磣。或許真正“甜頭”還在後頭?安得閒尋思,畢竟此人態度恭敬過頭,對我這品秩遠不及他的差人也亦字號平輩相稱,這隻會是有求於我......

“霽月清風,夜甚好,何不隨本縣夜遊一番?”安得閒腹誹就貴縣衙這邋遢樣,不説它有礙觀瞻就算口下留情了。不過心知元邇另有所指,他還是亦步亦趨跟上,去看看這父母官賣的究竟是什麼名堂。

穿堂過院,一面黑漆大門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磚牆厚實,牆頭栽滿荊棘、刺槐,原來元邇所説“景”指的便是本縣大牢,可這其中又能有什麼“甜頭”了?

“不怕少勞笑話,前些子未能收押兄所擒欽犯,非是本縣存心刁難,而確是有難言之苦。”一邊説着,元邇示意早候在門前的典史撕開封條,帶頭在前引路,“幸而好事多磨,今晚子時之後,鈞陰死監便可開門客,將兄之欽犯妥善收押了。”配合樊籠行事,這是他一縣之主應盡的本分,而在大趙,官員只做好分內之事是遠遠不夠的。於是安得閒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並未太過冒。

穿過二進門後的“獄廳”,繞過充當瞭望塔的“獄亭”,他們進入縣牢北面的死監。令安得閒意外的是,他本以為這死監裏不説人滿為患,也該有一二十之數的“住客”。但走下石階,擺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空空落落的長廊,沒有喊冤,沒有嚎哭,沒有從兩側木柵欄裏探出的手。

安靜的讓人心裏發

一縣死監空無一人,這種情況只有兩個解釋,一是此縣父母官乃剛正不阿,斷案神速又會教化百姓的蓋世奇才——當然,世上就從沒有過這種官員。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是所有死刑犯,全部被轉移到了別處,或者另作他用了......

絲毫沒有做出分辯的意思,元邇只是在典史引路下徑直向前走去,而終於,當來到這長廊盡頭,當窸窸窣窣的嘀咕聲愈發清晰,當氣死風燈的光芒比火把很快的照亮黑暗時,安得閒便估計,元邇要自己看的“風景”出現了。

之間那盡頭囚室打中間隔為兩段,左段站着數名牢頭子,右段則孤零零擺有一套桌椅。一位少女正於燈下疾筆寫着什麼。

俏臉滿是死監住客特有的消瘦憔悴,卻掩不住少女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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