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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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羽曄想了想説:“嗯,前輩如何知道在‘黑石嶺’遇到的這四個賊人,就是‘巨靈教’的人呢?”
“唷!謝兄真個是書生氣十足。你沒有見到他們衣領上有-塊紅布條,手上有硃砂印記麼?”凌無靈大刺刺地説。比之前面説話的神情大是不同。謝羽曄望了他一眼,心道:“這位小兄弟真是嫉惡如仇,看他殺那四個人,下手決不留情。説話也是強詞奪理,我怎能看到他手上的什麼硃砂印記呢!”又聽司徒棣説道:“謝老弟,他們與人手,一上來就痛下殺手,勢在必得。江湖上這種手段唯有‘巨靈教’才用。以前均道聽途説,今
一見,果然如此!”
“他們四人,似乎是擺一個什麼劍陣,頗有點門。”謝羽曄道。
“他們擺的是‘四象劍陣’,好像蟒龍蜕皮一樣,只留一個生門。稀奇古怪的劍陣,一時難破。倒是小俠的凌空攝物,堪稱武林一絕,恰恰破了這個劍陣。今讓小老兒大開眼界,哈哈!真是長江後
推前
。武林後輩有你們這些豪俠,就不怕他‘巨靈教’橫行無忌,他們恐怕遲早是在劫難逃!”
“哼,‘巨靈教’這些龜孫子,我是見一個殺-個,斬盡殺絕方消心頭之恨!”凌無靈又
動起來。
“小俠與‘巨靈教’敢莫有甚仇隙麼?連你的名字都叫‘無靈’,必有深意!”司徒棣道。
“豈止仇隙!”凌無靈冷冷地説道:“實乃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在下願聞其詳。”謝羽曄-本正經地對無靈道。
“謝兄哪有那麼多酸溜詞兒!”凌無靈望着微微-笑道。
“我父凌成鼎,乃‘邛萊派’掌門大弟子。‘巨靈教’挾持‘邛萊派’,先派人賄賂我父,其後武功相脅,揚言若不歸順‘巨靈教’,要斬滅‘邛萊派’,殺我全家,並殺害了本派長老‘三箭絕户’歸海平,以此要挾。父親乃血
男兒,決不容允,就是軟硬不吃。
“正是三清明,‘邛萊派’祭奠歷代祖師,我母親也在其中,巨靈賊子並不放過她,將她包圍,羣毆中,母親單打獨鬥寡不敵眾,當場被擒。巨靈賊子對母親
行非禮,母親何等剛烈,咬斷舌
自斷經脈而亡。可憐我的母親死得好悽慘!”凌無靈説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
謝羽曄本是寬厚仁慈的少年,聽到這裏,自不免心酸落淚。抱無靈安
他一番。不料無靈猛力推了他一掌,力道冷鋭,事先毫無徵兆,使人防不勝防。換了別人,非從車上被推出來不可。羽曄只覺全身痠麻,如針刺肌膚,一凌凌真氣,直向血脈中衝擊。羽曄機伶伶一顫,立即運‘昊陽神氣’與之相抗。謝羽曄內功已達收發自如的境界,一待這股真力消失,迅急收功。若收功稍緩,凌無靈必受重傷。
實是無靈悲憤至極,失神運功,竟然旁若無人施了師承‘九幽陰氣’,一覺真力受阻,猛然省悟,急急收功。心中一驚,要知這‘九幽陰氣’乃是師父寒月神尼所練之絕世神功,常人一經着體,非死即傷,饒是他收功迅急,對方也不免受傷。豈料謝羽曄若無其事地坐着,動也不動。他驚,羽曄更是詫異,這是什麼功夫,力道如此猛鋭,以他的身手,居然防不勝防,險些着了道兒。兩人眼光接觸,同生驚異。
凌無靈面現愧地道:“謝兄,請恕小弟失手,實是悲憤已極,亂了神志?”
“賢弟不必自責,父母大仇,輪到誰都把持不住心志的!”司徒棣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這一刻兩位小俠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僅僅是輕飄飄地推了一下,何言失手!
老鏢頭畢竟是老江湖,見過風。推想他們可能是內力相
,無靈小俠一時心亂髮功,乃情理之中的事,不便多言。只是一雙眼睛盯着凌無靈,急待下文。江湖上走鏢的劍客,最是關心門派劇變一類事情的。凌無靈心知司徒總鏢頭急
知道事件真相,便繼續説下去。
“其時,慌亂中我被母親托起身子,拋在園中一棵大樹權的樹中,任那些巨靈賊子尋遍,也找不到我的蹤跡。晚上,巨靈賊子焚火燒屋,大樹燒焦,我被煙火薰得昏暈過去。一覺醒來已躺在‘寒月庵’中。母親是‘寒月庵’寒月神尼的小師妹。她本是來家中探望母親,眼見一片火海,情知不妙。急躍入屋中,其是巨靈賊子已退。只見遍地死屍,母親已死,只是尋不到我的影蹤。偶一抬頭,火光照着大樹,也照見了樹上的
口,師太縱身樹上,發現了昏厥的我。”
“巨靈賊子何以這般歹毒,罪不容誅!”謝羽曄雙眼噴火,實是平生第一次大動肝火,清秀的臉龐略略紫漲。
司徒老鏢頭一見之下,心中一凜。看這人肝火旺盛,眼見得涉世不深,聽到這些事情憤難
。殊不知,江湖上這類事情時有發生,司空見慣,他只好輕輕搖頭嘆息。
過了盞茶時光,謝羽曄才慢慢平靜下來。心中慨,端的是惺惺相惜,情不自
地把‘巨靈教’加害自己一家的心酸往事,一古腦兒吐了出來。縱然大部分是師父轉述,未曾目睹,因此不及凌無靈説得詳盡生情,但平時深埋心中,今
一旦有暇傾吐,不知不覺也肝臟寸斷,潸然淚下。兩個小兄弟,頓時成了淚人。司徒總鏢頭不便
言相勸,只得讓他們自顧自地傷心落淚,渲
心中的積憤。
良久,謝羽曄道:“我們與‘巨靈教’眾賊誓不兩立。那赤面高大的鄔恩敬,尤是歷歷在目。後撞到我的手上,管叫他有死無生。賢弟,那桑延齊,你可曾識得?”凌無靈拭去面上淚痕,對謝羽曄説道:“哼!燒成灰我也認得他。你也會認得的,他耳
上有一顆黑痣,大如蠶豆,上生痣
。
後若碰到他,非得要把他碎屍萬斷,方解心頭之恨!”這樣時悲時怒的一路暢述,天
早已不知不覺地黑下來。總不見宿頭,兩邊馬上的鏢頭俱不敢
言,只是沉悶地隨車而行,時時警惕周圍的風吹草動,手不離刀。待見到燈火時,天已近更好。是一個大鎮子,司徒棣
悉此地,它叫“玉田鎮”眾人立刻找客店住下。客店倒也寬敞,且住客不多,謝羽曄和凌無靈一人各佔了一個房間。起初,凌無靈要和司徒老英雄同住一房,司徒棣堅持一個人住一間房,以示尊敬。
酒醉飯飽洗淨上牀,時已近三更。謝羽曄想起自己悲慘的身世,兀自久久難以入眠。天盆峯時的十多年時間,每天一心一意讀書練功,修習內功心法,與猿猴戲耍。子過得平平靜靜快快樂樂,極少想這些沉痛往事,似乎也無須去想。師父參修有年,與世無爭,從無好勇狠之意,自然對一切事情心無芥蒂。今
白天的遭遇,則叫他心思
湧,一時難安。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屋上似有響動。羽曄耳目何等靈,十丈之內,落地針聲尚能聽到。
何況夜深人靜之時,雖是極微的細聲,已然警覺,立即自牀上躍起,穿窗而出,立在屋頂的瓦上,如柳絮飄風,悄無聲息。眼見一道黑影一閃即沒。
羽曄跟蹤追去,全無信息,周圍一轉,毫無結果。連忙轉身,在各房窗外巡視-遍。內功到了謝羽曄的境界,暗夜視物聽聲,猶然無阻。只覺各房鼾聲呼平穩無異。忽聽凌無靈輕輕叫了一聲“師父”原來他在夢囈,羽曄方回房就寢。
第二天鏢車繼續趕路。坐在車上,謝羽曄突然想起一事,遂對司徒老英雄説道:“前輩昨言及‘巨靈教,極是難纏,一擊不成決不罷手。晚輩設想,‘四海鏢局’這趟鏢車,他定會派人盯梢,此去京師,尚有兩三
路程,如何是好!”司徒棣探深地嘆了一口氣,沉鬱地説道:“謝小俠,小老兒就正為此事憂急如焚,
請…”
“謝兄,我們陪老英雄一路前往京都,我是巴不得巨靈賊子再次現身,多殺幾個巨靈賊子,心裏少積一分恨。嗯,你呢?”凌無靈望着羽曄狡黠一笑,意思非常明白,我肯定會去的。
“我自然和你們一道去,只是…”謝羽曄話未説完,司徒棣急不可耐地搶過話頭。
“多謝兩位恩公不棄,小老兒始得心安。至於鏢以後回家,他是不會再找我們的岔子。
兩位恩公,可要千萬小心。‘巨靈教’對我們是志在鏢銀,對你們就…”司徒總鏢頭言又止。江湖上無論黑道白道,講究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償。何況“巨靈教”這樣的旁門左道,仇怨絕不會輕饒。司徒總鏢頭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焉有不明箇中道理,又不便明言。在他們面前,更不能含糊其詞,真的是話到嘴邊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