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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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前的長桌上擺放了三盆蘭花,房間內擺上幾盆花情調立刻上去了,只是蘭花並沒有那種葱綠,而是有些泛着病態的黃
,説明養花的人水平實在不怎麼樣,或者蘭花擺在這裏只是裝裝樣子,擺上也就擺上了,如何伺候是一點兒也沒上心。
對面雪白牆壁上掛着一幅巨大的中國地形圖,在徐倩身後牆壁上掛着同樣很大的世界地圖,也許會客室裏設施很簡陋,這兩幅地圖顯得十分醒目。
程上尉正彎從一個茶几上拿過杯子,取出一個紙袋,從裏面倒出一些茶葉。剛才在外面時因為下雨,徐倩並沒有特別觀察這個上尉,現在房內沒有別人了,自己暫時還沒進入採訪話題,多看了程明海兩眼。
摘下軍帽的上尉理了一個寸頭,不長的頭髮朝上豎着,好象腦袋上頂了一頭烏黑的鋼針。附身下去,背肩部高高鼓起兩塊…這人的背肌真是發達。動作利索,嗓子洪亮,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成男人的氣息。
窗外有人匆匆走過,徐倩連忙將眼神從程明海身上移開,端端正正坐好,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作訓處位於司令部主樓第一層,也難怪,作訓處的特殊
要求它必須離首長近些,同時那些傳遞情報的要在最短時間內將情報送
到作訓處裏,一樓的位置給作訓處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而會議室就在樓梯口,進進出出的軍人總要從會議室門口經過。
“請用茶。”程明海將倒好的茶放在徐倩面前桌子上,刀削般的臉上出一抹笑意。
“你們潯陽早報我們這裏也有訂閲,很不錯,很多新聞別的報紙還沒出來,你們報上就有了,我們這裏的人都喜歡看。説起速度,大前天我們才通知校方搞軍訓,才過了兩天,你們就找上門來,其他報社可都還沒跟我們聯繫呢。”
“謝謝。現在競爭烈,要是不抓住一切可能搶新聞,早晚有一天會被人家甩下的。程參謀看起來年齡並不大嘛?不知當兵幾年了?”
“我啊?我今年可是三十,三十而立,算得上半截子入土的人了。當兵時間不長,從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到現在也有八年,與那些老兵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程明海端坐在徐倩對面,説完了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徐記者入這一行多少年了?和我們這些大老比起來,你們記者職業真讓人羨慕!每天可以東走西看,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接觸到,什麼樣的事也最先了解。”徐倩俏臉有些緋紅:“見笑了,我加入這一行不過一年時間而已,記者這行當可決沒有程參謀想象的那麼好,整天風餐
宿不説,有時候你已經採訪了很多資料了,到最後因為別人突然不配合,前面採訪的全都成了無用功,這種事情我們經常遇到,有時候真是讓人回想起來想哭呢!聽其他記者説,軍隊裏面規矩比外面多多了,今天程參謀不會讓我白走這一趟吧?”見徐倩將話題轉到採訪諸多難處,好象自己要是不配合她工作,就成了惡人,程明海笑道:“不會不會,奉領導指示,只要不是涉及機密,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工作,決不會讓你為難的。”
“那我可代我們編輯多謝您了。”徐倩長長舒了口氣,人輕鬆了許多。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擔心,潯陽早報畢竟不是什麼大報,自己也不是出名記者,她擔心這些給人覺比議員還要牛皮烘烘的軍官隨口敷衍自己兩句,就讓自己開路了。現在看來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眼前這位程參謀看起來很嚴肅,可説起話來卻讓人有種親切
。徐倩從隨身帶來的包裏取出採訪本和筆,攤在桌上,眼睛望着程明海道:“那麼我們開始好嗎?程參謀,我想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決定要對十五歲以上學生進行軍訓?”程明海見徐倩説到正題上了,端坐好身子(他本來就坐的很直,現在只是將
膛
的更高一些。):“關於軍訓,上級領導是這樣考慮的。首先對學校接受文化教育的學生開展軍訓,這只是軍訓中一部分,我們希望能對所有十五歲以上公民都進行軍訓,而不只限於學校學生。不是説只有學生才能參加軍訓,其他人就用不着軍訓了,不是這樣的。軍訓是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極好方式,可以培養他們熱愛我們偉大的祖國,樹立起尚武
神。反對戰爭與培養尚武
神並不矛盾。反對戰爭是指我們反對任何侵略戰爭,因為這種戰爭是非正義的,是受到人民唾罵的。但對保家衞國戰爭,因為它是正義的,所以我們不光不反對,還要堅決支持。所謂的尚武
神,就是要讓大家明白,在侵略者面前,你要低下頭顱,軟骨頭病發作,侵略者是不會發善心的,奴隸連自己家產都得不到保護,連自己
命都朝不保夕,還談發展談和平,這就是笑話!在侵略者面前,你只有拿起武器和他對着幹!沒有尚武
神,如宋朝一樣,在外敵入侵面前將自己大將先殺了,那也只能等着當亡國奴。”程明海低頭喝了口茶水,見徐倩正急速在採訪本子上記着,繼續説道:“其次,軍訓的好處並不光在
發愛國熱情、培養尚武
神上面。它還能鍛鍊人們體質,教會人們如何使用武器,在槍林彈雨中如何有效地隱蔽自己。雖然現在國內沒有戰爭了,可任何人都無法保證下一刻我們還過着太平
子。要知道,戰爭離我們並不遙遠。一頭獅子要是和一羣羊發生衝突,死的會是誰?自然是羊了,就算它是山羊,在獅子進攻時所有的山羊都用頭上的角和獅子拼命抵抗,最後還真的把獅子殺死了,或者趕跑了,可山羊的損失也是不用我多説了。現在的百姓在突然爆發的戰爭面前沒有什麼防備,他們就跟山羊一樣,而侵略者就如同獅子。在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面前,讓沒有受過訓練的百姓上戰場,那隻能是讓他們送死,這是對人民生命的蔑視,是嚴重的犯罪行為。軍訓,就是將一羣山羊訓練成獅子的過程。這是對國家負責,同時也是對未來可能要走進軍營的年輕人負責。”徐倩放下筆,支起身子問道:“可是我聽説學生們一個星期要
出三個下午時間進行軍訓,這麼長時間軍訓,是否對學生學業造成影響?學生畢竟以學業為重,要是因為軍訓影響了他們正常接受文化教育,那麼對我們國家發展會造成巨大影響,不知對這一點程參謀怎麼看?”
“影響自然會有一點兒。”程明海點頭承認。
“只是我們要看到利弊之間那一個更重要。維護一個國家主權、尊嚴,維護廣大人民生命、財產重要呢?還是學業的暫時影響更重要些?何況一個星期不過出三個下午時間,每天訓練三個小時,等訓練結束了,晚上他們可以通過晚自習將學習時間彌補回來嘛!十五歲以上學生已經不是小孩,而是大人了,他們應該懂得自己是為什麼學習。如果因為軍訓,在學習上心散了,不肯用心鑽研進去,那這樣的人以後對國家又能做出多少貢獻呢?所以我不認為軍訓是造成學生學業荒蕪的理由。”
“程參謀剛才説戰爭離我們並不遙遠,(程明海點頭承認自己是這麼説過)那麼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軍方認為在不久的將來,中國將遭遇一場戰爭,為此不得不早做準備?”程明海無法點頭了,看着徐倩搖了搖頭笑道:“這個就不是你我所能知道的了,關於戰爭什麼時候爆發,或者永遠不會爆發,你不知道,同樣我也不瞭解。我説的戰爭離我們並不遙遠,兩方面,一是因為漠北戰事剛剛結束,一些漏網之魚還未完全抓獲,同時有些地區還存在民族分離份子,這些人存在一天,戰爭的威脅就一天不會消失。還有一個是作為一名軍人,要時刻做好打仗準備,外面和平唱的再響的時候也是如此,絕不能給人家打一個措手不及。不知這樣的答案徐記者是否滿意?‘馬上遭遇戰爭’的話我可不敢説,這要説了,我的軍旅生涯也就到頭了。”
“私下問問,這是否屬於機密,不能説的?”程明海狡黠一笑,放在桌上的雙手朝前一推:“你説呢?不過我可不認為這屬於機密。”徐倩理解地笑了笑。所謂不知道,這屬於典型的外詞彙,只是程參謀既然説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要是寫“軍方宣佈中國馬上要跟別國開戰”那所有的責任都屬於自己了。這樣的新聞寫出來,給軍方駁斥一下,等待自己的不是離不離開記者一行,而是監獄大門什麼時候對自己敞開。
見無法從程參謀嘴裏掏出一些爆炸新聞,徐倩只得按照和朱宏銘商量過的議題問程明海,而程明海也態度很好的有問有答。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
逝,天暗了下來。
徐倩看問的差不多了,採訪本密密麻麻記了好幾頁,滿意地合上採訪本,抬頭望了眼窗外,外面已經黑了,雨還在瀝瀝下着,彙集在樓頂的雨水沿着瓦檐如串串斷線玉珠,滴落在台階下。
見時間以晚,自己要了解的也瞭解好了,徐倩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地對程參謀謝道:“好了,差不多了,今天是我有史以來採訪最順利的一次,謝謝程參謀接收我的採訪。”
“哪裏,應該説謝你們關心我們的工作才是。…喲,這麼晚了?在我們這裏吃頓便飯,完後我讓人送你回去吧?”程明海剛才説的很過癮,得知採訪結束了覺得有些意猶未盡,站起來一轉頭這才發覺外面已經天黑了,他沒想到時間居然過的這麼快,只是説幾句話的工夫,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徐倩婉言謝絕道:“不吃了,我媽在家燒了飯,等我回去了再吃,這次就不麻煩你們了。”
“那我派車送你回去吧,請稍候。”説着程明海抓起放在左側的軍帽,雙手捏着軍帽前端兩邊將它戴在頭上,轉身走了出去。
徐倩本來想説自己回去就是了,可程參謀本沒等她開口就風風火火走了出去,徐倩想客氣也客氣不起來了。偌大的會議室現在只剩下徐倩一人,雖然在進來後已經將會議室打量過了,現在沒事做的她百無聊賴下,再温習一下下午看過的東西。
外面傳來程參謀與其他人説話聲,沒多久,出去的程參謀又走回會議室。
“車馬上就到,走吧,我們到門外去等車。”
“其實不用送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這怎麼可以?既然到了這裏,你就是我們的客人,我們自然要讓你滿意而歸了。”倆人彼此客氣着離開了會議室,出去時程明海輕輕關了裏面的電燈,剛才還通亮的會議室陷入黑暗中。
天,入夜,加上雨天,外面有些濕冷,徐倩不自覺地打了個寒蟬,悄悄將衣服裹的緊一些。身邊的程參謀扭頭望着左邊,並沒有注意到徐倩的苦像。樓後面傳來發動機陣陣轟鳴聲,聲音間隔時間很長,聽起來車子還沒有發動好。
徐倩見氣氛有些太沉悶,想了想説道:“對了,謝謝你們帶學生遊。”
“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