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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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事實,你知道,我知道,上司也知道。”崔國寶打斷了程明海的話“可是海軍以一個陸戰旅就能進攻德屬東非,以一個陸戰營就敢攻打馬里亞納羣島,而我們以一個師的兵力卻到現在還沒有拿下美索不達米亞,這事説出去也讓人覺得丟臉。”
“陸戰旅、陸戰營?”程明海很想仰天長笑,好好舒舒心中惡氣,只是面前站着的崔國寶畢竟是總部裏的人,而不是他的手下,有些表情讓他看到了影響並不好。雖然沒有仰天長笑,程明海還是怪笑兩聲,以嘲諷的口吻道:“崔參謀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這海軍所謂的陸戰營,一個營的兵力居然有兩千人,跟陸軍普通團沒什麼兩樣,就是跟咱們加強了的主力團相比,也相當於三分之二的兵力,至於火炮和其他支援火力,所謂的陸戰營與咱們陸軍步兵團又有什麼兩樣?
…
營裏面搞什麼四四制,也只有海軍才動的出這種歪腦筋。陸戰營都這麼大編制,一個陸戰旅又有多少兵力?一萬八啊!都快趕的上甲種主力師了。這麼雄厚的實力,拿下沒重兵防禦的達累斯薩拉姆和班島有何希奇?我們這裏倒有一萬八的土耳其
兵,海軍要有那麼大能耐,乾脆讓他們到這裏來逞能好了。”崔國寶先是點點頭,接着又大搖其頭道:“嘖嘖,程營長啊,你是聰明人,怎麼在這事情上卻鑽了牛角尖?咱們瞭解內情的自然認為海軍能取得這些所謂的勝利,跟他們編制與咱們不同有關係,如果我們也這麼大編制話,巴格達早就是咱們獻給國家的厚禮了。問題是,我們瞭解,一般百姓知道那麼多嗎?他們只知道一個師下轄兩個旅,一個旅下轄兩個團,團下面又有三個營,這麼
淺的基礎知識。人家海軍動用一個旅加一個營就能指東打西,而我們動用了兩個旅到現在還磨蹭在到巴格達的路上,人家自然對我們陸軍的能力要深表懷疑了,你可不能要求別人都和你一樣什麼都一清二楚啊。總部就是顧慮到這一點,才要求二十旅加快速度,而你們戰車營又是幫助二十旅以最快速度
進的重要力量,怎麼説我們也不能落後海軍太多嘛!”對海軍陸戰隊那種龐大的編制,陸軍上下微詞自然不小,可是他們又無法指責海軍什麼地方做錯了。因為海軍陸戰隊能有這麼大的編制主要都是陸軍
的。議會軍事委員會中一直存在陸軍與海軍、空軍三個主要兵種之間的內訌,説白了,三方都認為自己是最重要的,而其他軍種只不過是配合自己的武裝,只是作為陸權國家,陸軍在議會軍事委員會中地位很高,如同三國時期的魏國,在很多地方都擁有決定權。由於陸軍多方作梗,海軍陸戰隊的建設一直不順暢,在部隊編制上遭受了多次打壓,陸軍認為解決地面戰鬥有他們陸軍就可以了,海軍
本沒必要建設什麼陸戰軍或者陸戰師,一個主力遠洋艦隊擁有一個陸戰旅,用來佔領登陸場,方便陸軍主力登上陸地就足夠了,有時候連陸戰隊都用不着,只要用船將陸軍運過去就成,陸軍可不相信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他們到達任何地方。如果建設眾多陸戰師,沒的佔用部隊寶貴的編制。
為了在夾縫中求生存,海軍只能委屈地同意在海軍中只編設四個陸戰旅,分別是北海艦隊、東海艦隊、南海艦隊、太平洋艦隊各下屬一個陸戰旅。只是陸軍剛歡呼自己在與海軍鬥爭中取得了一個重大勝利,馬上發現海軍那邊的頭頭腦腦也非平庸之輩,這些人在編制了陸戰旅後,居然將陸戰旅規模擴大到讓人目瞪口呆的地步…一個旅相當於陸軍一個師。原本想壓制陸戰隊編制,卻忘了控制人數,讓人家動了動手腳擁有了四個實質上的陸戰師。陸軍委員會里面的官員紛紛痛恨自己目光短淺,沒想到還有空子給人家鑽,氣憤之餘恨不得自己幾個耳光。
海軍“遵守”了議會軍事委員會通過的決議,只建設了四個“陸戰旅”讓陸軍委員會方面既氣憤,又無可奈何,找不到可以指責人家的地方,只能在面對海軍委員會的那些志得意滿卻裝出謙遜樣子的卑鄙無恥小人時,對他們偷樑換柱的小把戲嗤之以鼻,期待在其他地方給這些傢伙更多的小鞋穿穿,讓他們也瞧瞧陸軍的手段。而陸軍軍官知道海軍玩的把戲後,對這種事情自然是嘲諷不已了,可今天人家以一個旅加上一個營東西兩線作戰,陸軍終於體會到苦澀滋味了。
上層鬥個不亦樂乎,倒黴的總是下面。程明海知道崔國寶説的沒錯,為了在和海軍競爭中不落在下風,甚至要超越海軍所取得的成就,陸軍只能拼了老命以最快速度攻下整個美索不達米亞,最好還將土耳其打的伏首稱臣。而他的戰車營也必須以最快速度加入到進攻行列中,可是…
“唉…崔參謀,我實話告訴你,一個月內,我們戰車營無法全體投入戰鬥,就是投入一個連,至少也需要一個星期以上的準備時間。戰車營不同於步兵營,甚至也不同於炮兵營,步兵營聽到朝什麼地方開拔,只要甩動兩條腿走路就成了,炮兵營呢?不過是每門炮多了那麼幾匹馬,什麼地方打仗,將炮掛在馬車後面,趕着馬走就是了,至於戰車營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我知道,步兵營靠腿,炮兵營靠馬,你們戰車營無非是靠了履帶,跑起來更快。只要開動發動機,戰車就轟隆隆開動了,跑的比馬還快,又怎麼可能要那麼長時間準備時間?等你們準備好了,恐怕黃花菜都涼了!”崔國寶在場上看過戰車行駛,自然以很內行的口吻説了起來。
程明海對崔參謀在戰車方面膚淺的瞭解哭笑不得:“有那麼簡單嗎?戰車要動起來需要油料,沿途每隔一段距離就需要設置一個油料倉庫,要有人負責籌措、儲備、供應、管理、技術保障,而燃油又分為燃料油、潤滑油、潤滑脂、冷卻等等,這只是為了保證戰車能開動。戰車的武器是火炮和機槍,上了戰場,還需要大量的五七口徑炮彈,還有大批機槍彈藥,機槍彈藥可以從其他部隊籌措,可五七口徑炮彈呢?我們火炮最小也是七五口徑,戰車的炮彈都是特製的,沒有炮彈,難道你要求我們戰車開過去示威遊行嗎?在給我們補充燃油、彈藥之前,總部要求我部馬上投入戰鬥,這不説是荒謬的,至少也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們
本不懂得如何使用這些戰車!”聽程明海直截了當地説上級之非,崔國寶眼珠子都瞪大了,望着程明海不可思議地道:“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説上級?!”説到這,崔國寶扭頭望了望左右,壓低了嗓子道:“你怎麼能這樣講呢?這要是傳出去了影響多不好!要給人家誤會你的!
…
這事可不能瞎説,要是傳到軍情局,你還要不要在軍隊裏混了?!今天我就當沒聽過,還是快點兒忘了罷。至於戰車營出擊,這是總部的命令,不是我提醒,明海兄你是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馬虎不得的呀!”程明海不屑地道:“怕什麼?!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崔兄請你轉告總部領導,四月一前戰車營沒有一輛戰車可以投入戰鬥,若要整個戰車營全部投入戰鬥,至少也要到四月十五
以後,如果他們想讓戰車營早點兒參戰,那麼就先別運送岸上的那些垃圾!把我們油料和彈藥運上去再説。”程明海手指着堆積在岸上的物資,那些物資中有大量的被褥、軍毯、蚊帳、軍服、靴子,成噸的肥皂,如山的糖果,還有高上將要求帶來的整箱整箱的勳章、獎章。
崔國寶張大了嘴巴説不出話來,如此有“個”毫不在乎自己軍旅生涯的軍人他到今天還是頭一會見到,崔國寶第一反應就是這位戰車營營長程少校吃錯炸藥了。不然如何解釋他把勳章和獎章説成垃圾呢?!而且還明目張膽反抗上級命令,這在戰爭年代可是掉腦袋的犯罪啊!
程明海對總部怨氣如此之大自然也是不無理由的,前幾天法奧高上將在沒提前通知他的時候就帶領了一大幫人看戰車登陸,結果鬧出國際笑話,高上將覺得臉面無光,程明海同樣不滿之極,如果沒有高上將瞎攙和,自己事先會先調查一下當地是否適合戰車登陸,結果耀武揚威變成了鬧劇收場,自己還惹了一身臊,他如何能對莫名其妙的總部沒有怨言?怨言在心裏憋得久了總要找地方發,今天程明海算是找到發
的口子,只是聽着的崔國寶卻讓他給嚇壞了。
“你這些話我不會幫你轉告,要是轉告了你倒黴,我也同樣晦氣。”崔國寶堅決拒絕,見程明海面不豫,遲疑下勸解道:“我説明海兄哇,是不是前幾天在法奧發生的事情讓你想不開?這算什麼嘛!你還是想辦法如何儘快讓戰車開到前線去才是正經,光在這裏抱怨有什麼用?你這是自討苦吃!要知道咱們是在軍隊,軍令如山啊!別説油料不夠,就是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過去鐵定死路一條,可只要上級説衝了,就二話沒有馬上衝鋒!不然還是回家抱孩子算了。”
“崔兄,並非我叫苦,我也知道軍令如山,可戰車這種玩意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沒有油你再怎麼下命令它也動不了,難道你讓我把它推到前線去嗎?你給我試試看如何推得動這些鐵疙瘩?!
…
看什麼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程明海正説着見自己營裏戰士正站着遠遠地看着這邊,自己剛才發火聲音沒控制住,看來把他們都引過來了。程明海轟小雞一樣將那些戰士轟離了現場,轉過身看着崔國寶一臉真摯地繼續道:“你轉告總部,在沒有安排好油料、彈藥補給前,任他怎麼説,戰車營也不可能出動。你就是摘了我腦袋,任命其他人到這裏來也是一樣的。”頑固的程明海讓崔國寶不停搖頭,這樣明頂總部領導,等於是質疑領導的權威,程少校是決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反正我已經將話帶到了,是否執行程營長你看着辦。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開了我軍違背命令的先河,不然不管你動機如何,最後軍法總是無情的。”
“謝謝了,多謝崔兄對兄弟的關心。只要油料有保證,我會盡快讓戰車營上戰場的。”程明海如此頑固讓崔國寶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有些無打采地對程明海行個軍禮,放下後慢
道:“好,那我先回總部了。我會説戰車營會在最短時間內北上的,只有有沒有用,就看明海兄你的造化了。”
“多謝了,怎麼?不吃了中飯再走嗎?”崔國寶苦笑着一語雙關道:“算了吧,你這裏的飯可不好吃,我還是回去好了。”崔國寶走後程明海再次回到船舷處,無力地趴在舷杆上,姿勢雖然跟剛才一樣,可心情卻不同,良好的情緒被崔參謀帶來的消息完全破壞了。程明海不是不想趕快登陸,投入到戰爭中,參軍這麼多年了,連做夢都是做打仗的夢,怎麼可能真上了戰場卻膽怯了呢?問題是程明海雖然盼望通過戰爭讓中國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實現自己人生價值,可他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是他的信條,孫子説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自從程明海所在的營升為戰車營後,他整天就和手下摸爬滾打在訓練場上,在訓練中程明海得出了現代戰爭中,戰車就相當於古代戰爭中的重騎兵。作為軍人,程明海自然瞭解重騎兵是西方戰爭的產物,在程明海記憶中,世界上第一支重騎兵部隊是馬其頓的亞歷山大建立的,重騎兵如同重型步兵,穿着盔甲,攜帶盾牌和騎兵使用的矛,以突擊來擊敗敵手,在重騎兵面前,輕裝步兵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只有同樣身穿盔甲,手持長矛的重步兵才有可能擊敗重騎兵。當速武器火炮和機槍出來後…尤其是機槍…重騎兵對輕裝步兵所特有的優勢轉化為劣勢,這點在漠北戰爭中體現的很明顯。任憑騎兵跑的再快,他總沒有子彈快,而盔甲又無法抵擋子彈,如果讓盔甲厚到足以將子彈擋開,需要的重量
本不是戰馬可以馱起來的,人要是穿上那麼重的盔甲,不用子彈打死,自己先累死了。
失去了突擊力量,作為輕型步兵現代的延續,攜帶步槍和機槍的步兵就成了戰場主宰者,可步兵機動能力自然不能和騎兵相比,歷史上輕型步兵主要是用來擔任防禦作戰的,執行進攻任務最理想的兵種還是騎兵,這並不是偶然的,騎兵位置較高,居高臨下打擊敵人和先天具有的機動都是讓騎兵成為進攻突擊主要力量的因素。而這些步兵自然是不擁有的。讓擔任防禦的步兵進攻同樣由步兵組成的軍隊,效果有多大是很難想象的。解放戰爭中塹壕在防禦作戰中體現出的巨大優勢已經很明顯地告訴了世人,讓步兵進攻擁有完善防禦陣地,有機槍掩護的防線,這簡直是一場屠殺。當時機槍數量不多,
速不快,屠殺效能也不是很大,現在不同了,現在的機槍
速比當時快,威力也大多了,在機槍火力面前,任何莽撞的進攻都等於自殺。戰場對防禦一方有利,如果中國只是想安守在國內,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問題是事實並非如此,漢唐能強及一時,都因為當時中國擁有比匈奴、突厥更強大的騎兵,想要在世界上能與其他列強抗衡的中國自然需要的不是防禦
武裝,而是一直進攻
力量,於是才有了戰車的出現。
當然,因為戰車是新出來產品,很多方面還不成,在訓練場上不管
夏秋冬,只要發動機開動,在戰車裏面待上半個小時人就大汗淋漓了,温度高的能把人熱死。而戰車由鋼鐵履帶帶動它前進,行駛時巨大的顛簸讓人五臟六肺都要震出來,難受程度非一般人可以忍受。而巨大的身軀配上功率只有一百五十馬力的發動機(並不是不肯給戰車配上更大的發動機,實在是現在還無法生產出戰車專用大功率發動機)導致戰車的速度趕不上騎兵,並且嬌貴的機器還老是容易壞,讓戰車拋錨在訓練場上良好的道路上,氣得戰車兵恨不得將戰車大卸八塊。可戰車的裝甲卻是那些披了盔甲的騎兵所無法比擬的,機槍子彈
本無法打穿戰車裝甲,就連炮彈破片也對他夠不成太大威脅,而且戰車上裝備的火炮、機槍代替了重騎兵的短矛,並且威力不可同
而語。
戰車的出現讓失衡的戰爭再次回到以前模式,只是古代用於防禦的輕步兵換成了今的步兵,而戰車自然也代替了擔任突擊任務的重騎兵在歷史上的位置。程明海崇尚進攻,信奉進攻是解決敵人的唯一手段,能進入這樣一支部隊,自然是他夢寐以求的。
瞭解戰車的程明海自然知道一望無垠的沙漠地帶最適合戰車作戰,能讓威武的戰車馳騁在無邊沙漠中,捲起濃濃黃塵,這樣的場景只要想一想就讓人動不已。可是,正如程明海對崔國寶所言,沒有油料、彈藥的戰車只不過是用金銀堆積起來的廢物,無法行走的戰車連嚇唬敵人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摧毀敵人防線?硬把它拉上去,不過是給人家送上一堆高貴的戰利品罷了。
而程明海現在最頭痛的就是他所需要的油料和彈藥現在都還在船上,天曉得猴年馬月才能運到岸上。為了這些物資,程明海沒少派手下去和總部管後勤的軍官涉,甚至他自己也親自跑了好幾趟,可管後勤的那些老爺卻一個個打着官腔説什麼安排不過來啦,什麼高上將要求先保證十九旅的需求啦,什麼為了表彰戰士的英勇,需要那些勳章、獎章獎勵啦,什麼美索不達米亞沼澤地帶的蚊子太厲害,戰士叫苦不迭需要蚊帳用來在睡眠時防備蚊子的疔咬啦…林林總總負責後勤的老爺們擁有説不盡的理由,不管程明海如何瞪眼睛拍桌子,反正他所需要的東西就是無法運到岸上去,吵的多了,那些管後勤的都煩每天肯定準時報到的戰車營軍官,他們認為這些下級軍官是在挑釁自己的權威,留下這樣印象,程明海想要讓自己的戰車能開動自然難上加難…中國人協作能力差點,拆台本事卻是很高的。至於高上將,程明海還沒那麼大權力可以直接接觸到高高在上的上將,要是越級求見,這是犯上,不管高上將接不接見你,都是要接受處分的。
嘆了口氣,程明海摘下軍帽深深垂下了頭。現在中國社會極為複雜,人們總説部隊是很單純的,只要你好好鑽研業務,就能得到提拔,是幹事業的地方,可誰能想到部隊和地方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區別,在這所謂單純的部隊裏,不照樣擁有大批吃飽飯不幹事卻相互扯皮的官僚廢物?這些沒有業務能力只知道對着領導溜鬚拍馬對着下級橫鼻豎眼的人卻爬升的飛快,真正幹事情的在部隊裏卻多方受氣,提拔比別人慢暫且不提,還要受那些窩囊廢的氣,任憑他們不懂裝懂指手畫腳,如果不是因為中國強大需要強大的軍隊,程明海早就想掉這身軍裝退伍不幹了。
帶着魚腥味的海風從身後吹來,讓程明海有些沮喪的心情略微好了一點兒。不管怎麼樣,自己已經把對後勤官僚的不滿對總部派來督促他儘快登陸進攻的崔參謀發過了,至於後果如何,這不是程明海所能左右的。程明海苦笑幾聲,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遇到令自己不滿的事情還如此沉不住氣,看來真不是當將軍的料。對自己抗命不遵,程明海認為大不了接受軍事法庭審判,判處徒刑回國罷了,能回去倒不錯,用不着再在這裏受這些鳥人的氣了。
程明海突然極為思念在家中的子,自己離開家已經一年多了,這麼長時間裏除了書信往來就沒見過
子,自從部隊決定投入美索不達米亞作戰後,連信也因為保密原因不能再寄了,不知徐倩現在身體怎樣,工作是否順利?身在異國他鄉的程明海腦海中浮現出
子的笑容,讓他覺得心裏一陣發堵。用力搖了搖頭,想要將與眼前戰爭無關的東西驅除腦海,可思念豈是如此容易驅散得?程明海黯然將軍帽扣到頭上,轉身想到下面,看看自己的戰車,用工作來忘懷一切。沒走兩步,程明海停住了,抬頭看着前面,自右往左緩緩掃了一遍。在他面前不遠處,上百名戰車營官兵悄悄立在那邊,不發一言望着他,那些官兵眼中
出混雜了同情、無奈、痛苦的目光。
雖然程明海不想讓戰士們知道,可船就那麼大的地方,底艙停滿了戰車,其他人都在甲板上,他對崔國寶説的那些話,發的牢騷船上的戰士們都聽到了。眼睜睜看着別人在前面衝鋒陷陣,可最該衝到前面的戰車卻因為沒有油料動彈不得,這讓戰車營官兵別提多憋氣,可今天營長對總部如此抱怨,營長會遭遇什麼命運,大家都明白。在戰士們心中,程營長如同他們師長,可他卻觸犯了上面碰不得的瘡疤,這些官兵不能不為營長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