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往事如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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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傲天涯已經説了很多次她，可是一直沒有説起她的名字，雷雷心中暗自猜想，這個她也許就是傲天涯的戀人吧，山中的歲月如此寂寥，一羣半大的孩子又正處於成長的時候，那些莫名的情愫總是會伴隨着青期的成長而蔓延，懵懂而純真的愛戀，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刻骨銘心呢？

作為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希拉米婭比雷雷想的更多，她甚至聯想到了青梅竹馬，情絲暗許，又被師門中人阻撓，從而釀下禍事，傲天涯沖天一怒為紅顏，殺出師門等等一系列的事件…

只是，事情真的就是兩人所猜想的那樣麼？

久久無言，傲天涯負手而立站在山谷邊緣，前走一步就是一片不高的懸崖，懸崖之下就是滿谷倒着的長劍，一眼望去，本望不到頭，也不知道這寂劍中到底有多少把長劍這樣倒着，此處無風，只有一片看不到卻能受的到凌厲劍意在緩慢散發，一絲一絲，摸不着看不到，卻讓人不自的卻步不進。

雷雷坐在地上眺望遠方，壓看不到一點人居住的痕跡，只見到一片劍的草原，這些劍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有的式樣古樸，有的霸氣十足，還有些甚至沒有一點劍的模樣，就好像一條長形鐵片一樣，也不知道在這裏存放了多少年代，可是卻沒有一點鏽跡，星月光輝灑落下來，便被明滑的劍刃反起來，看起來白茫茫的一片，甚是壯觀。

“她是我的師姑，叫龍采薇。”沉默很久之後，傲天涯終於再次開口。説出來的話卻嚇了雷雷和希拉米婭一大跳，無論何時何地，這種愛戀都是忌之戀呀！

似乎沒有察覺到背後兩個人的驚駭，傲天涯自顧自的接着説道:“其實她大不了我多少，那年我十五歲。她二十二歲，因為是宗主地女兒，所以輩分高，我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她，一直到那次試煉…”話語低沉，傲天涯似乎完全沉浸到了往事中，雷雷從來沒有聽他説過這樣多的話，傲天涯本就不是一個愛説話的人，可是此刻他彷彿是決了堤的大壩一樣，將一直深藏在心中的往事一一説了出來。

傲天涯説故事地能力委實差勁。説到半途的時候他仿似已經痴了，説出來的話有時候就好像囈語一般。讓雷雷和希拉米婭完全摸不着頭腦，卻又不忍心打攪他，從零碎的話語中大致上明白了那段驚心動魄的愛情與歲毫無疑問，傲天涯是一個驚才絕豔的武學天才，可是天才往往都不會有人願意親近，特別是當他擊敗了差不多所有一起學武的孩子之後。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在別人眼中就更為可惡了，每個人都疏離他，懼怕也嫉妒着他。

沒有朋友，沒有父母，只有一個並不如何關心他的老師，這種生活可以想象是如何的可怕，傲天涯地子自然也就變得越發的孤僻了。有時候常常一個月不説一句話，只有他地師傅和他説話的時候，他才會回答兩句，因此即便是天賦過人，也不為師傅所喜，生活變得更為無趣了。

上山十二年。傲天涯一點都不到快樂。他每天就抱着他的劍修煉再修煉，因為只有修煉才能讓他忘記身外的一切。忘記時光的飛逝已經內心的寂寞，而這把劍就是他背後地那把鐵片。

忘我的修煉換來的是傲天涯在同輩中的出類拔萃，那些比他四五歲的孩子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即便是圍攻也不行，於是他成了大師兄，因為武宗之中有規矩，武功最高的人就是同輩中地大師兄，可是他這個大師兄每裏本不説話，比他年紀大的嫉恨他，比他年紀小的又不敢親近他，倒是成了武宗之中千古未有的一個異數。

十六歲參加試煉，通過者就能進入內門修煉更神妙的法訣，傲天涯十五歲的時候就參加了，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同輩中當之無愧地第一人。

龍采薇就是那次試煉地監考之一，在傲天涯的口中，龍采薇簡直是完美地，她美麗純真，善良而聰穎，有着一顆包容一切的心，這讓從來沒有和異打過道的傲天涯有些不知所措，他依然沉默着，像一座冰山，而龍采薇就好像風，在相處的過程中一點點的融化了他這座冰山。

雷雷聽到這裏，心裏不也是一聲嘆息，遇到一個冰一樣的少年，女人通常都會母愛氾濫，特別是傲天涯的模樣又英俊的很，那個龍采薇只怕本一點異樣的心思，只是好奇或者別的什麼心態，很自然的就關心傲天涯多了一些，這種關心卻讓從未享受過別人關心的傲天涯馬上沉溺了進去，説不得，傲天涯就把她當成了初戀對象。

這種心態或許別人猜想不到，但是雷雷卻是明白的，前世許多男孩子和女孩子豈不正是把自己的老師當成了花季暗戀的第一對象麼。

温柔女老師，缺乏關愛的少年，許多悲劇也許在兩人相遇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吧？

相遇、相識、相知、相惜，這個過程從傲天涯口中慢慢傾述出來，他的語氣中有着深深的眷戀，似乎那就是他一生中最為美好的時光，他小心翼翼的守護着心中的秘密，默默地守護心目中的天使，一個愛到極致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光是他的愛人，還是是他的母親，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妹妹，是他對於女一切的依戀，龍采薇在他心目中是如此光彩奪目，本沒有一點瑕疵，這種略微帶有一點病態的愛戀讓傲天涯沉醉，也讓他痛苦，他失了自己…

試煉有許多科目，都很難，最後的一關尤其艱難，因為他得去搏殺一個兇名遠著的八級強者，那年，他十五歲。

一人一劍，傲天涯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用了許多辦法才終於結果了對方的命，不過也身受重傷，差一點就和那個強者同歸於盡了，他回到武宗山門前的時候幾乎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若非一股心念一直支撐着他，絕無可能走回山門前。

“我想見到她，不可抑止的想見到她，就算死，我也要在閉眼之前看到她一眼！”傲天涯如是説，背對着兩人的身軀微微發抖，顯然已經完全沉浸到了回憶中去，雷雷和希拉米婭面面相覷，俱都無言。

“我堅持到了山門外，然後就倒下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我沒有死，卻渾身經脈大亂，武宗的長老看過了我的情況，算是廢人一個了，因此我也沒有機會再去內堂了，也就是説，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於是我身體好一點之後又開始拼命的修煉自己。”説到這裏，傲天涯笑了，笑得比哭還難聽:“呵呵，一個渾身經脈大亂的人想修煉，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雷雷悚然無言，沒有了經脈，鬥氣是無法修煉的，何況是修行劍氣，真不知道傲天涯是怎麼做到的，此人非但是個天才，更是天才的偏執狂呀！

“煉獄，也許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我當時的受了。”傲天涯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他一字一句的説道:“沒一寸經脈都好像用燒紅的刀子捅出來的一樣，我練了足足一年才總算重塑了一個全新的經脈！”希拉米婭和雷雷都徹底無言了，這還算是人嗎？竟然生生地硬衝出來一套全新經脈，千古未有呀！

傲天涯似乎並不驕傲於此，他低聲説道:“整整一年的時間，我一直在山中閉關，只有龍旭每天給我送飯來，外面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結果我出關的那天，也就是她要嫁人的那一天。”

“你大鬧婚禮，把新郎殺了？”希拉米婭忍不住問道。

傲天涯轉過身來，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容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搖頭:“我那麼愛她，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能看到她開心，我已經很滿足了，雖然知道她要結婚了我也很難受，不過，想到也許這是她希望得到的幸福，也就不是那麼在意了。”希拉米婭頓時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傲天涯這樣的人竟然會説出如此一番波瀾不驚卻人至深的話來，在她的想象中，遇到了這種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事情，不殺個血成河，也要搶了新娘跑才是，怎會如此坦然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