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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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了!阿蘇賬算到一半,突然想到還沒打水給九斤洗腳,於是放下賬冊,去灶房燒了盆熱水給九斤送去。

她才到房門口呢!就聽到九斤在房裏喃喃細語着,她仔細一聽,才曉得他不是在説話,而是在默書。

“有妍必有醜為之對,我不誇妍,誰能醜我;有潔必有污為之仇,我不好潔,誰能污我。”哇——這麼用功!實屬難得一見之奇景。

阿蘇嘴角含笑,心裏有些開心她家那個傻老爺也能正正經經的做學問。以前,其實她也試着教她家老爺,只是老爺總是逃避!説他一個莊稼漢只要會做莊稼,不會做學問沒關係;瞧!這會兒,他倒是老老實實的默書,説來還全是大牛的功勞呢!

阿蘇推門進去,喚了九斤一聲“老爺。”九斤轉頭看去,就見阿蘇正端着熱水進來。哎呀!他早説過,讓她不必招呼他這個虛有其表的老爺,怎麼她就是不聽呢!要知道,讓她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伺候,他還真不習慣呢!

九斤連忙放下書冊子上前去接過阿蘇手中的水盆,而阿蘇則大方的讓他接手;兩人起先時還會為這種小事爭執,但子久了,瞭解了她家老爺的脾氣後,她也就大方的順着他去了。

阿蘇兜到九斤身邊去,傾身看了他放在案上的書冊子一眼。

“老爺這麼晚了還在用功?”

“嗯!”九斤笑得極為靦腆。

“你不是説明兒個要‮試考‬嗎?所以,我就把你這些子以來所教的全部看一遍。”九斤邊説邊把水盆子拿去牀邊,腳泡着熱水,神為之振,於是,他又連忙拿起書冊子苦讀,喃喃自語地默書。

他能如此用功,阿蘇當然很開心,但是,明兒個他還得起個大早去幹活,要是不早點休息,只怕會起不來。要不——“老爺,我把明兒個要考的試題給你吧!”他要用功,阿蘇當然開心,但若是影響到他正常的生活作息,阿蘇便覺得此事大大不宜了。

“給我幹嗎?”九斤還傻呼呼的,不知道阿蘇的用意。

“給你,你就不用準備得那麼辛苦了。”這麼顯而易見的事他竟然還問“為什麼”這不是傻大爺是什麼?

“可是!這樣不就跟舞弊沒什麼兩樣了嗎!”九斤想都不想便搖頭,覺得這麼做並不妥。

“我還是自己準備,靠自己實力掙得好成績。”這才是他直孟該做的事!他並不想用他的身份來取得好成績。

“好吧!如果你這麼堅持的話,那我就不勉強你了,倒是你有什麼不懂的,就來我房裏問我——”阿蘇説到一半,又覺得這法子太麻煩了。

“要不,我把活兒拿來你房裏,你讀書、我幹活,你要是有問題,也好就近問我,老爺你覺得怎樣?”阿蘇興致的開口。

其實,九斤是覺得不太好啦!畢竟夜已深,他們兩個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孤男寡女的待在一間房裏,這事若傳出去,還不招人非議嗎?但是,阿蘇不等九斤開口,就興沖沖的跑回她屋裏把繡活全拿來。她那興致的樣子讓九斤説不出拒絕的話;更何況,阿蘇因興奮而紅着臉的模樣還真好看。

九斤的心隱隱悸動,但他卻把愛慕之情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因為阿蘇的美、阿蘇的好不是他一個魯不文的人能覬覦的,縱使他的身份是她的老爺也不行。

阿蘇將活兒拿來,而九斤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用功讀書。

他倆就着燭光,一個讀書,一個繡女工,儼然是一家人的和樂景象。

我哩咧,阿蘇差點暈倒了——她家老爺真不是讀書的料,怎麼昨兒個她才幫他惡補的東西,今兒個他就忘得差不多了!要命,今天的試題,她還刻意出他昨兒個讀過的耶!可她瞧他的狀況,好像不是頂好的。

阿蘇刻意走到九斤身側看他做題。她洋洋灑灑地出了十道題,只見他都快抓破了頭了,才寫出兩道。

一道是“經路窄處,留一步與人行;滋味濃的,減三分讓人嘗”此為涉世一極安樂法;另一道則是“父友須帶三分俠氣;做人要存一點素心”——要命,怎麼他連做題都像是在待人處世,挑的題目淨是他平時的為人。他若真以這法子挑學問做,那麼,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揚眉吐氣,拿到學業上的好成績!

阿蘇偷偷的在心裏嘆一口氣,心裏驀然明白,她這輩子是別期待她家老爺能真的像個名,在這世上,有些事是註定無法改變的,而她家老爺不適合做學問便是其中一項。

阿蘇不忍見他努力了那麼久,成績卻無法有起,於是決定了——“收卷。”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是惟一能救她家老爺太難看的成績的唯一辦法。

“啊!可是我們還沒寫完耶!”底下的學子們齊聲抗議。夫子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把卷子收了?

“沒寫完沒關係,因為十題中我只取兩題。”

“兩題!那我寫了三題怎麼辦?”

“我寫了四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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