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山雨欲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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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孫海天也不是省油的燈,轉而沉穩地問他“據我所知,方家和賀家都沒有犯到謝家與齊家的利益吧?”孫海天不由警覺。
齊朗失笑,温和地對孫海天道“世兄不知道嗎?方守望的座師是尹相,與我們可談不上什麼情。”
“原來是這樣…”孫海天放下戒心,笑道“既然如此,兩位是已經有打算了?”
“這個,世兄就不必知道太多了吧?”謝清笑了笑,傲然之氣一展無遺“我們只希望世兄在太后娘娘面前言辭懇切地陳情哀求一番,至於方守望在不在場,都無妨。”
“隨便説嗎?”孫海天追問了一句。
謝清笑出聲,不搖頭,卻很認真地回答他“世兄,你只要説出實情,指控什麼的儘管隨意,便是説方守望與賀家意圖謀反,也無不可,我們都可以替你圓下來,卻有一條,不要牽涉他人,只在方守望與賀家身上尋不是。”孫海天心領神會,點頭應承“兩位放心,我知道分寸。”
“這個分寸可是最難掌握的!”齊朗並不諱言“太后娘娘很聰明,尹相也不笨,若是你巧成拙,我們也只能袖手旁觀,你明白了嗎?”言下之意,他們並不保證一定會護他周全。
孫海天點頭,卻笑道“聽説太后娘娘與永寧王情誼深厚,想必一定會體諒兄長對妹妹的維護之心是如何急切。”他也不笨,一族之長不是那麼好當的,若沒有幾分實力,他如何掌得住家族大權?
謝清與齊朗都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隨即便讓人送孫海天離開了。
“…果然是老狐狸!”謝清冷笑着評價剛離開的孫海天。
齊朗也關上窗子,重新坐下,一臉淡然的笑容,卻不太在意“只顧眼前利益,哪裏算得上老狐狸?還是你自己變笨了?”謝清莞爾,笑了一聲,道“若是承州世族都是這種人,也就不奇怪關中世族為什麼如此看不清世局了?”想要北疆之地,絕對是愚蠢至極的人才會做的打算。
齊朗不由搖頭。
“隨陽,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齊朗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手指輕釦桌面,慢悠悠地道出一個消息“太后娘娘打算讓尹家小姐入宮。”
“什麼?”謝清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陛下還不到十歲呢!”
“明年就到了!”齊朗失笑,想看謝清失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可是…”謝清想反駁,但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詞句,好一會兒,他才定神問道“是大婚?還是納秀?”齊朗搖頭“應該説兩者都不是!太后娘娘很喜歡尹家小姐的詩詞,可能會讓她入宮陪伴一些時,至於其他,就要看緣份了。”他説得清楚,卻也很模糊,讓謝清會意地一笑,也放鬆下來。
“説起來,夏家似乎並沒有合適的女孩可以入宮啊!”既然説到這裏,謝清也有意談一談,畢竟後位還是很誘人的。
“的確!”齊朗點頭“依永寧王府一貫的作風,也不會讓自己家中連續出后妃;不知道太后屬意哪個家族佔據皇后的位置。”太后健在,立後便不是皇帝能夠做主的事情,就是成宗皇帝廢立皇后之時,也要讓章懿太后加印方可實行,更何陽玄顥尚且年幼,皇后的人選肯定要紫蘇確定。
謝清卻想到一個傳言“聽説,當年立儲之時,太后娘娘以後位為換,才得到王家的的,是不是真的?”齊朗皺眉,很奇怪地看着他,思忖了一下才開口“隨陽,你想讓謝家的女孩入宮為後?”若非如此,他怎麼會問出這種話?——連王家向永寧王府求婚,紫蘇都不是太願意,何況讓王家的女孩做皇后?——關己則亂是一點不假。
“景瀚,你認為可行嗎?”謝清想了一下,還是徵詢齊朗的看法,他的確有這個意思,也一直在物家族中的女孩,畢竟謝淇成為駙馬之後,謝家有三代子弟不能入仕,三代之後是什麼樣的光景,誰知道?身為謝家的族長,他不能不為自己的家族考慮。
齊朗輕笑“隨陽,這個…你要去問紫蘇了…”他無法説什麼,這是皇室的家事,他不想手,最主要是不想與陽玄顥起衝突,而且,這件事與他關係不大,他並不想讓齊家的女孩入宮,因此,也沒有
過這方面的疑問,紫蘇也沒提過,上次説到尹相的事,才第一次説起這件事。
謝清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笑着開口“景瀚,我比較想聽聽你的看法。”很無賴的語氣表示出他的堅持,齊朗知道,這表示,自己若是不説,謝清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應該可行…”還是不想太為難謝清,齊朗思索了一下,便回答了他——不是敷衍,對於紫蘇的心思,齊朗還從來沒猜獵過,而且,説白了,紫蘇也不可能讓一個外人執掌宮中的大權,選自己人的女孩應該是最有可能的,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在陽玄顥身上,若是他不願意,紫蘇是否會遷就,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你可以問一問紫蘇的…”齊朗還是那句話,謝清微微點頭,眼中卻難掩欣喜之情。
真合是一個十分繁華的城市,緊靠着騰河,因此也是重要的戰略之地,這座城市中南北客商雲集,因為真合出產的寒緞與真繡都是天下聞名的珍品,紫蘇也來過這裏,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因為有心褒獎方守望,紫蘇與皇帝下船,住在真合城中的城防行轅,承州的世族也到那裏晉見太后與皇帝。
到達的當晚,紫蘇便帶着皇帝去了方家,對方守望與其兩位夫人多有厚賞,對那位賀氏夫人,紫蘇更是旌表嘉恩,接下來的幾天,紫蘇便一直在接見前來問安的世族。
“太后娘娘似乎很累。”齊朗一眼就看出紫蘇的疲憊,稟報了幾件軍機之事後,便關切地問候。
紫蘇苦笑“應酬本來就很累人。”
“要不然,今天休息一下,如何?”齊朗關心地提議。
紫蘇搖了搖頭“無妨的,都是要見的,哪個都不能輕忽!”齊朗便不再説什麼了,退出行轅,正好見到孫海天攜家眷前謁見,兩人都只是微笑着點頭,便算打招呼。
“孫卿別來無恙?”紫蘇與孫海天也算識,便笑着問候,並無客套。
孫海天勉強笑了笑,點頭應聲“謝太后娘娘關懷,草臣一切安好。”他那點掩飾自然瞞不過紫蘇,她不皺眉“孫卿有話不妨直言。”
“沒事,太后娘娘過慮了!”孫海天低頭笑語,讓紫蘇看不清他的神。
“當真是哀家多慮?”紫蘇面一沉,聲音也冷了下來。
“太后娘娘…”孫海天忙跪下,卻是言又止,彷彿無從説起。
紫蘇的眉頭更緊了,卻淡淡地説了一句“孫卿也算是哀家的世,若有什麼話,但説無妨,哀家不會加罪的!”孫海天雙手抵在地毯上,緊緊地攥成拳頭,好半天,他竟痛哭出聲,紫蘇又是一驚,她記得很清楚,孫海天在同輩人中年紀最長,向來老成,這般失態卻是她第一次見到,她忙道“孫卿,到底怎麼回事?”同時,紫蘇示意趙全上前扶起孫海天,孫海天站起來,還沒立穩,卻再次跪倒,淚水竟不
濕的面前的地毯,聲音更是哀慼。
“這到底是怎麼了?”紫蘇不由急了。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孫海天泣不成聲。
“求您為海靜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