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人有病常常有藥治魂無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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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冷落人間事,惚惚復痴痴。莫向東風問雨,東風今
歸來遲。閒來亂添舊詞。鏡中新妝,也憔悴,何況平
?遣寂寞,剿新絲,新絲又牽舊時絲。有意剪老枝,無力拔心刺。人間分離皆可就,最切相見無望時。
原來,三聖教設嬋娟堂,蒐羅天下美女,專供教主樂消遣。嬋娟堂諸女平時猶如宮廷嬪妃,不參加教中議事。只是有時教主宴會各堂,或掌令使等貴客來島,辛一羞才命嬋娟堂諸女獻藝。
莫之揚昏之後,有膽大些的教徒從門縫中見到教主受傷而死,知道再不能遵守那“沒有教主命令不得入內”的命令,招呼一聲,破門進廳,見一屋子人竟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教主更是已經死透,掌令使、各堂主昏
不醒,不由得個個驚慌失措,大氣也
不過來。三聖島上有職位的只剩下冷嬋娟,當即有人飛奔去報。
冷嬋娟來得正是時候,一聲“慢着”便從刀口下搶出莫之揚的命。她四下將大廳掃過一眼,撲到辛一羞身邊,大呼道:“教主!教主!”辛一羞在三聖教徒心目當中,無異於神人,從未有人想到過他會死,冷嬋娟一呼,眾教徒俱都急切叫喚。又分頭叫喚各堂主,卻哪有人動得了?
冷嬋娟撫尸慟哭幾聲,轉頭望着莫之揚,惡狠狠道:“教主是你殺的麼?”莫之揚點點頭,道:“不錯。”冷嬋娟倒一口冷氣,接着道:“各堂主也是你下的毒藥麼?”莫之揚搖頭道:“不是我,是你們教主。你們趕快出去,小心也中毒。”冷嬋娟氣極反笑,她天生狐媚,當此之際,仍笑得眼波
轉,撫
道:“莫公子真是會説笑話,不過,你消遣本堂主,本堂主卻不會讓你好受。”話音未落,忽聽“哎喲喲”連聲,廳內教徒紛紛倒下,冷嬋娟大驚,道:“怎的?”莫之揚急道:“冷堂主快些出去,這裏危險之極!”冷嬋娟縱身後退,那海霸彩葵的甜潤味兒
得她腳底飄忽,掠出廳門,跟來的九名弟子卻只有五名出來,其餘四名躺在廳內,其餘各堂的教徒只出來兩個。
冷嬋娟驚恐無力,扶住廳門,顫聲道:“莫公子,這是怎麼回事?”莫之揚強忍着疼痛,道:“此事説來話長。快找海螵蛸磨粉,拿開水衝了送來。”冷嬋娟但覺手足俱軟,竟站立不住,踉踉蹌蹌回到本堂,命手下七十餘名女弟子全部起來。那些女弟子平以梳妝打扮為要務,此時不知深淺,仍仔細穿戴,有的穿戴整齊了,還要打水洗臉,擦油梳頭,以為教主又心血來
,要眾女獻舞。冷嬋娟不由得連連喝罵,吩咐她們快衝海螵蛸水,眾女這才急急忙忙分頭
辦。
不一刻,海螵蛸水已衝好,足足三大木桶,那兩名男弟子中毒雖輕,也已無力提水,自由嬋娟堂眾女提了來到大廳。莫之揚驚道:“你們怎麼這樣就進來了!快分飲海螵蛸水!”冷嬋娟也當真聽話,拿了木碗,讓眾女分飲了一桶,道:“莫公子,該怎麼做?”莫之揚方才已運功療傷,這時恢復了半分力氣,勉強站起來,讓冷嬋娟遞來一瓢水,捏開李璘的牙關服下,再給安昭、十八婆婆、朱、侯幾人分別服下。眾女自去給各堂主及同門灌服。
正在忙碌,忽聽一人大聲道:“快把那姓莫的拿下了!”三聖教眾女均吃了一驚,紛紛轉頭尋找發話之人。莫之揚已知此人是誰,笑道:“在下倒忘了你。”眾女順他目光所向瞧去,卻見一人頭下上,頭勾在地上,滿面鮮血,此時正從兩腿之間惡狠狠望着莫之揚。冷嬋娟看此人形態滑稽,不由笑道:“閣下是誰?”原來安慶緒撞昏過去,此時恰好醒來。不過他
道未解,還是翻不過身來,側目看見莫之揚嘴角、
前都有血跡,似是受了重傷,當即忍不住發號施令起來。見冷嬋娟發問,冷冷道:“你不認得我,卻自有人認得,叫辛教主、肖護法來。”冷嬋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道:“閣下難道沒看見辛教主、肖護法已經…已經死了麼?”安慶緒大驚道:“死了?他們死了?”見冷嬋娟所指正是自己身後,那是説什麼也看不到的所在,但已知她所言非虛,氣急敗壞地道:“辛教主、肖護法是給姓莫的害死的,快把他殺了!”冷嬋娟詫道:“閣下到底是誰?本堂為何要聽你的?”安慶緒結了一結,冷哼道:“你們教主知道!”原來辛一羞與安祿山父子勾結,只肖不凡一人知道。明着都是尊李璘為三聖教掌令使,只要令牌一到,教主本人也得服從。安慶緒每回來島都由肖不凡秘密接送,三聖教自左護法葉拚及各堂主以下卻無人認得他。
莫之揚推想之下,已知其中原委,哈哈笑道:“我認得這個人,他叫草包豬。”安慶緒見他説話之間似又恢復了元氣,嚇得再不敢説話。莫之揚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使勁翻過他來,想起此人的種種壞處,恨上心頭,拍着他的頭笑道:“草包豬,你方才玩什麼哪?在地上亂拱,讓你爹爹看見了,定會打你股。”安慶緒心中一哆嗦,見莫之揚不説破他的身份,也只好裝糊塗,奈何眼睛不爭氣,竟落下一串淚珠來。莫之揚拍着他道:“草包豬別哭,別哭。”嬋娟堂眾女雖在這等情勢之下,也忍俊不
,相顧失笑。
冷嬋娟叫了肖不凡手下的兩名男弟子過來,問了幾句,那兩名男弟子只説是肖護法領來的,究竟是誰,也不確知。冷嬋娟道:“等掌令使醒來,由他作主吧。莫公子,你武功高強,本堂放心不下,只好先將你綁了。”莫之揚擺手道:“在下此時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何況殺別人?冷堂主,不必費繩索了。等掌令使與眾位堂主醒來,自見分曉。”自言自語道:“夜深人靜,兩不相見,綁人做什麼?”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冷嬋娟霎時面紅耳赤。
那一莫之揚曾裝成“掌令使”與冷嬋娟假意奉
,反中了冷嬋娟計策,“西石”為冷嬋娟搶去。臨走之時,冷嬋娟見莫之揚眉清目秀,少年英俊,動了
心,痴痴説過“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兩不相見,一宵
情,唉,可惜…”等語。這時莫之揚説出其中兩句,冷嬋娟想起當時情形,頓
臉熱心跳,竟暗暗歡喜,偷偷瞟莫之揚一眼,愈發覺得他英俊過人。忽然一驚,自責道:“教主遭此人殺害,我豈可有此念頭?”定定心神,指揮眾女救助中毒之人。莫之揚也暗怪自己輕薄,走到大廳一角,坐下運功療傷。
不一刻,中毒之人相繼醒轉。各堂主昏之前都聽到教主要連他們一起殺死的話,現下醒來,見辛一羞、肖不凡二人身死,驚奇之外,復又慶幸。李璘中毒較深,還未甦醒,八大劍士在一邊為他推拿。安昭醒轉之後,見梅雪兒、十八婆婆已經無恙,自去看望朱百曉、侯萬通。
莫之揚運功一周天,暫將一股逆血壓住,心想:“辛一羞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一掌之傷,非得三五個月不能痊癒。”想起辛一羞威猛無倫的掌力,心有餘悸。
李璘醒來之後,見三聖教眾人都等候在廳中。他大難不死,聽手下將原委告知,心中喜極,卻不聲
,着八大劍士扶他起來,望着三聖教各堂主及一班教徒。三聖教各堂率眾教徒拜伏。李璘心下
動,道:“眾位以為如何?”各堂主齊聲道:“一切聽從掌令使吩咐。”李璘微笑道:“好!各位兄弟,辛一羞、肖不凡暗通反賊,意
加害於我,竟不惜連眾兄弟也要一起葬送。今
起死回生,全仗莫之揚莫公子之功,各位先謝他救命之恩。”三聖教諸堂主向莫之揚道謝。
李璘又道:“各位折磨了一夜,剛剛離危險,先歇息一
,後
再議事罷。”當下吩咐教徒埋葬辛一羞、肖不凡二人屍首。夜梟堂新堂主介壽山稟道:“他們二人作惡多端,應該扔到海中去餵魚。”李璘嘆道:“辛一羞武功絕頂,一生縱橫江湖,雖罪不可恕,但我們何必在死人身上出氣?話傳出去,難免教人以為我小雞肚腸。”分派下去,命人將安慶緒關押起來,與一眾人回到寢舍,分頭休息。
次一早,莫之揚覺得
神稍好一些,去拜訪朱侯二人。朱百曉、侯萬通經昨
之事,對莫之揚更是喜愛之極,拉他坐下,二人笑
地打量着他,似是望着新娶的漂亮媳婦。莫之揚道:“兩位師父好些了麼?不知笑什麼?”侯萬通笑道:“老魔頭的毒藥確實厲害,不過已沒什麼了,倒是乖徒兒要仔細療傷。”朱百曉道:“好徒兒,‘至尊秦仲肅,橫行辛無敵’。其中一個已敗死在你的混元天衣功之下,可見我與你侯師父自己雖不是絕頂高手,但收的徒弟卻是一等一的。”莫之揚道:“兩位師父有所不知,若論真實本領,弟子卻不是辛一羞的對手。”將昨夜險鬥情形説過。朱侯二人聽得各捏了一把汗,半晌,朱百曉道:“他事先服了解藥,還怕那海霸彩葵的毒氣,你卻不怕。那不是混元天衣功百毒不侵麼?還是在武功上勝了他。”侯萬通自然也是興高采烈,説師門神功終有傳人,神明不負等等。莫之揚卻殊無喜意,説道:“二位師父,武功好壞,並不能決定人生是苦是樂,恩師被辛一羞騙到三聖
中,此時正身受練功之苦,哪裏就是好事?”當下將昨夜所聞説給朱百曉、侯萬通。二人聽了,半晌做聲不得。還是莫之揚道:“眼下咱們第一要務,是去三聖
請出恩師。”朱百曉道:“話説在前頭,我二人與秦三慚雖同門學藝,卻志不同,道不合。他老糊塗做的事,我哥兒倆橫豎看不慣,傳你武功,為的什麼,乖徒兒可不能忘在腦後。”莫之揚知道不是説服他們的時候,當即要去找安昭,早有三聖教嬋娟堂弟子在外候立,不一刻將安昭請來。
安昭雖是智識過人,卻也無法一時半刻便能化解秦三慚師兄弟的恩怨。正説話間,屋門響處,李璘率三聖教眾堂主及十八婆婆進來。眾人説起昨化險為夷,又齊謝莫之揚。李璘道:“待回到陸上,本王第一件緊要事,就是要為莫公子、安姑娘請功,昨夜之事,你我等丟命還在其次,萬一辛一羞得到韋武遺寶,安史反兵豈不如虎添翼?如若果真如此,李唐江山從此淪入虎狼之口,則已然矣。莫公子、安姑娘所立之功,正可説是扶危救難之舉。”三聖教諸堂主死裏逃生,心中
念莫之揚恩德,這時一齊稱讚。莫、安二人相謝,莫之揚説道:“永王志向遠大,用心良苦,上蒼不忍君之大業毀於小人之手,在下只不過巧合不怕那海霸彩葵的毒氣而已。我倒有一事煩勞三聖教眾位朋友,在下恩師秦老掌門困在三聖
中,相煩哪位引路搭救。”沒想到一聽此言,各堂主均面呈懼
,竟無一人應承。朱百曉冷笑道:“你們只消給我們引個路,就再不用管了,這為難麼?”夜梟堂堂主介壽山忙擺手道:“朱老前輩誤會了。那三聖
石壁上刻有絕世武功,練武之人萬萬看不得,否則就會忍不住想練,一練之下就無法停下,非心力枯竭而死不可。我等怎能讓莫公子犯險?”朱百曉笑道:“世上哪有這種武功?”莫之揚正
道:“越是如此,越要救師父出來。”他知梅雪兒曾被關進三聖
中,向她望去。梅雪兒驚懼不已,顫聲道:“阿之哥哥,你不要去!”莫之揚奇道:“這是為何?”梅雪兒搖頭道:“總之你不要去!”莫之揚還待再問,卻聽房外吵吵嚷嚷,人聲大亂,不一會兒進來一名教徒稟道:“掌令使,大事不好,萬合幫的人打上島來了!”眾人一聽,搶出房外,卻見海岸上泊着一隻大船,另有兩隻也將靠岸,先到的船上下來數百名豪雄,殺上島來,三聖教各堂主均在養傷,其餘弟子不足二百,雙方展開一場混戰。
莫之揚見是何大廣、鞠開、秦謝等人率眾來到,又驚又喜,腳下連點,掠上前去,躍上一塊海石,大聲道:“何副幫主,鞠副幫主,我在這兒,教兄弟們先停下!”何大廣、鞠開打得正起勁,猛見莫之揚出來,大聲道:“弟兄們,停手!”萬合幫一罷手,三聖教這邊也即休兵,因各堂主未參戰,竟吃了些虧,有二三十名教徒掛了彩。
鞠開奔上前來,給莫之揚見禮,莫之揚忙搶上前扶起。鞠開覺出莫之揚氣力不濟,驚怒道:“幫主,三聖教的狗雜種傷了你了?”莫之揚道:“此中另有情由,咱們慢慢再説。你們怎麼來啦?”何大廣、秦謝、席倩等人也到了跟前,一一給莫之揚見禮。眾人七嘴八舌説起端的。
原來,當萬合幫約定在范陽城南郊亂石嶺開大會,商議救援老幫主秦三慚一事。可那天下午,莫之揚為朱百曉所擒,萬合幫眾人見不到幫主,由鞠開做主闖入范陽大獄,但哪有老幫主的蹤影?後來抓住了一個姓曹的總司管帶一問,才知道老幫主已被三聖教辛一羞帶走。萬合幫四處打聽,在杭州才得到消息:莫之揚已隨李璘前往三聖島而去。萬合幫推斷之下,猜想大約莫幫主已確知老幫主在三聖島,鞠開、何大廣召集幫中首領商議,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也找了三條大船,挑選了幫中各門三百餘名好手,隨後跟到海上來。也真是巧極,竟讓他們找到此處。萬合幫遇到三聖教,當然是只有靠拳頭説話。
莫之揚見三聖教內憂方去,又遭外患,過意不去,對李璘及三聖教眾堂主賠禮。李璘笑道:“此中誤會甚多,幸未釀成大禍。莫兄弟,何來告罪之辭?”其餘首領紛紛稱是。鞠開情直率,忍不住道:“幫主,三聖教一向跟萬合幫過不去,眼下是怎麼一回事?”莫之揚將經過簡略説過,鞠開、何大廣、秦謝等人聽辛一羞已死,大
快意,但想一代江湖頂級人物落得如此下場,又
惋惜。何大廣嘆道:“做人處事,當光明磊落,似辛教主,唉!”三聖教眾人心頭沉重,低頭不語。
秦謝以前曾遭三聖教追殺,險些喪命,這時與當時倉惶無助之狀自不可同而語,心下
動,想起爺爺來,問道:“小師叔,爺爺是否真在島上?”莫之揚簡略説了,秦謝説:“三聖
中有什麼古怪?”夜梟堂在三聖教中是第一大堂,堂主介壽山當即走出一步説道:“要請秦前輩出
,總得慢慢計議。今
萬合幫重整河山,三聖教由衷欽佩。咱們同是江湖中人,以往誤會不少,從今
起,三聖教再不會與萬合幫為敵。來,請萬合幫各位首領、朋友上島歇息,三聖教給眾位接風洗塵!”李璘尋思江湖兩大幫派今
會聚,如若都能為己所用,則能號令天下羣雄,而皇宮諸王也無人能與其比肩,當下樂呵呵在一旁肅客。
莫之揚朗聲道:“各位兄弟朋友,在下不才,蒙萬合幫同門錯愛,暫居幫主之位。本幫老幫主、在下的恩師在三聖受苦,在下怎能忍得下去?煩請帶路,在下要去三聖
。”萬合幫眾人一齊歡呼,嚷道:“走,走!”朱百曉湊到莫之揚跟前,低聲道:“見到大師父,可千萬別忘了二師父、三師父的囑咐!”轉頭振臂道:“接什麼風?洗什麼塵?走,我老朱也去瞧瞧!”十八婆婆、侯萬通自然也都響應。
介壽山知道無法阻攔,向李璘請示,李璘點點頭。當下,眾人由介壽山帶路,浩浩蕩蕩向島北走去。三聖島並非大島,方圓不過二十里,走了半個多時辰,已近島北岸,介壽山轉身道:“莫幫主,再有半里多路,就到三聖了。貴幫秦老幫主在
中已近三月,飲食所需,全由我教左護法葉先生服侍。
中之人潛心練功,最怕忽然受驚,否則極易走火入魔。越是武功高強之人,越是如此。咱們三四百人過去,萬一有什麼意外,三聖教可無法擔待。”莫之揚心想不錯,轉頭道:“何副幫主、鞠副幫主、秦謝,我們四個人過去,其餘的都在這裏等着。”萬合幫眾雖極想跟去,但知事關重大,是以人人靜立當場。介壽山心想:“以往教主及各堂頭腦説萬合幫從此不值一哂,何其謬也?從今
之事看來,我三聖教不值一哂,倒是真的。”不由得心下悽惶,説道:“莫幫主,貴幫與敝教有些過節,都是敝教對不住貴幫。足下去救貴幫老幫主,千萬要小心行事。進得石
中,絕不能向兩壁刻的武學上看。否則,心神難免受到
惑,後果不堪設想。”莫之揚想起以往鑽研瀟湘劍法數次入魔的事來,心下一凜,抱拳道:“多謝介堂主指點。”梅雪兒走出一步,道:“阿之哥哥,我以前進過三聖
,你千萬不可進去,只要在
口大聲呼喊,請秦老前輩出來就行。”莫之揚奇道:“雪兒,我正想問你,三聖
中為何不能進?”梅雪兒臉顯懼
,搖頭道:“我不能説,可你千萬不要進去!”莫之揚心知必有古怪,搖了搖頭,領着其餘三人向
口走去。
李璘忽然喊道:“莫公子,請等等。小王曾説過高山水,絕世知音。莫公子到
中,小王在
外為你奏上一曲,豈不妙極?”向黑衣劍士要了琴,背在肩上,追了上來。莫之揚心想:“他的琴聲可以擾人心神,但反過來可以鎮定心神,原來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笑道:“不錯,不錯。永王奏琴為我等壯行
,還有什麼好怕?萬合幫各位兄弟,請靜候佳音。待請出老幫主,還要煩勞三聖教的朋友款待呢。”當下快步走去。
不一刻到了三聖口。但見海岸上亂石怪崖,中間凸起,繞轉過去,居然草木葱蘢,掩映着一個圓拱形
口,
口邊坐了一個人,正在燒火煮茶,口中唸唸有詞。忽然跳起來手舞足蹈,又忽然坐下抱頭苦想。他手邊一柄大錘明晃晃十分搶眼,正是葉拚。眾人走到他跟前,他居然沒有發覺,哈哈笑道:“這一招不錯!”跳起來掄錘習練,呼呼風響,聲勢駭人。
莫之揚搶上一步,叫道:“葉大叔!葉大叔!”葉拚聞聲停下,將幾人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方回過神來,奇道:“你們怎麼來啦?”接着看見李璘,趕緊行禮。李璘伸手相扶,問道:“秦老幫主還好麼?”葉拚搔首道:“好與不好,可就不好説啦。”莫之揚扯住他衣袖,道:“葉大叔,什麼不好説?”便在此時,忽聽中傳來一聲狂笑,雖隔着數尺厚的岩石,眾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秦謝變
道:“是爺爺!”何大廣、鞠開對望一眼,均道:“不錯,是老幫主的聲音!”二人面
憂戚,均暗想:“老幫主向來最是持重,怎會如此發笑?”眾人正驚疑,接着聽狂笑聲又起,又有“砰砰啪啪”之聲,似是正以掌擊打石壁,秦謝忍不住叫道:“爺爺!”便要往石
中掠去。何大廣一把拉住他,沉聲道:“不可魯莽!”葉拚喜道:“秦大哥的掌力又長了!哇呀呀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手舞足蹈,興奮得不可名狀。莫之揚驚道:“你方才將老幫主稱作什麼?”葉拚恍若未聞,依然興高采烈。莫之揚看看李璘,李璘會意,喝道:“葉護法!你方才稱秦老幫主什麼?”這一下果然奏效,葉拚躬身道:“稟掌令使,秦三慚在
中練功,屬下給他送飲食,他
謝屬下,與我結拜了兄弟!”莫之揚、何大廣、鞠開、秦謝都嚇了一跳,齊道:“什麼?”正在此時,
中秦三慚劈掌狂笑的聲音又傳出來。
莫之揚心念一閃,忽然喜道:“什麼三聖不能進等等,原來不過如此。葉大叔能給恩師送飲食,豈不是天天要進三聖
麼?”餘人恍然大悟,均大喜。秦謝跺腳道:“我先去看看。”卻被葉拚一把拉住。只聽葉拚道:“萬萬進不得!”秦謝道:“那你怎麼進得?”葉拚瞪眼道:“我什麼時候説過我進去啦?”拉着眾人走到那石包之上,指着一方碗口大小的小
口道:“我秦大哥的飲食,都是從這裏送去的。”鞠開眼快,一把扯起
口上的一
繩子,直拉出三四十丈,才將繩子拽完,但見繩頭上拴着一條半生不
的梭魚,只被咬去了幾口,咬處牙印宛然,血淋淋白生生。這雖不過是一條普通的梭魚,但莫之揚等人看在眼中,都覺得寒
倒豎。秦謝失聲道:“這是我爺爺吃的麼?”葉拚道:“除了秦大哥,還會有誰?嗯,看來今
不錯,吃了不少。”秦謝道:“他吃過了怎麼會再綁到繩子上?你騙我,分明是你咬去幾口,再投下去作踐我爺爺的!”莫之揚想葉拚瘋瘋癲癲,這等事八成做得出來,也要問罪。哪知葉拚迭聲道:“你們知道個
!秦大哥練武練得哪有時間解下來吃?”莫之揚問道:“我師父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那總不能連覺都不睡罷?”葉拚笑道:“我瞧你也是一個明白人,怎麼幾個月不見,變得這麼糊塗了?秦大哥見了裏面的武學,哪顧得上睡覺?實在困極了,他就在石壁上撞昏,醒過來再練。”秦謝眼睛都紅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忽然發一聲喊,奔向
口。葉拚喝道:“進不得!”秦謝的身影已沒進
中。莫之揚沉聲道:“何副幫主!鞠副幫主,跟我來!”三人隨後也進了
中。葉拚驚道:“完了,他們完了!”李璘在岩石上坐下,解下琴來,笑道:“莫公子,小王今
這一曲《擊鋏九問》專為君彈奏!”閉上雙目,神情肅穆,忽然睜開眼來,雙目
光四
,“錚錚”聲響,彈奏起來。
莫之揚等一進口,但見黑黝黝不可見物,陰冷
濕,令人
骨悚然。莫之揚道:“三聖教的人説起此
來,無不又驚又怕,依我看絕非故
玄虛。各位務必步步小心。秦兄,打起火把來。”火光亮處,眾人看清
中情狀,卻不過十丈左右深淺,沒見到秦三慚的身影,只聽他的聲音就在前面,眾人小心翼翼向前,走了三二十步,忽見
口一轉,顯出一扇厚重的石門來。秦謝高舉火把,卻見石門上寫了兩行字,鞠開出聲念道:“進來容易出去難,一出便是天上仙。”莫之揚道:“鞠兄,你瞧怎的?”鞠開笑道:“他説這
中武學了得,能練成就像神仙一般。”忽然醒道:“莫幫主,你怎麼稱屬下是…是鞠兄,豈不折煞人了麼?”莫之揚沉聲道:“咱們四人今
一同進來,務必要似親兄弟一般。秦兄為救祖父,小弟為救恩師,便是再兇險也應該。鞠兄、何兄卻足見英雄氣概。”凝神細聽
外琴聲綿綿不絕,朗聲道:“咱們進得去,就不但能出得來,還要順順當當請出恩師。”莫之揚上前一步,沿着石門槽框摸了一週,伸手卡住門底,吐氣開聲,奮力上抬。他身懷神功,力道何止千斤,但那石門卻只微微晃動一下。鞠開、何大廣、秦謝忙上前相助,四人奮起神力,“軋軋”響處,石門升起。卻見石門之內的
壁上熒光閃閃,似是寫滿了文字,四人肩上扛着石門,卻無法看清。莫之揚道:“小弟喊一二三,咱們一齊放手翻身進去。”
“一、二、三”喊出,“砰”的一聲巨響,四人進了門內。鞠開回手一摸,道:“不好,若想出去,連手的地方都沒了。”其餘三人打火把一看,原來石門內的石槽高出半尺,石門牢牢卡進去,竟無
手之處。莫之揚道:“先不管它,看看
中有些什麼。”四人轉過身來,見對面又是一道石門。何大廣沉聲道:“古怪之極。”四人張大眼睛,屏息查看。見石壁上寫了不少文字,但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鞠開忽然道:“你們瞧,那是什麼?”手指向處,卻是兩具石像,石門左右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