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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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有許多種圓夢的方法,弗洛伊德算是最著名的一位了,不過我一直認為它們只是起到簡單的清除功能,沒什麼太多的作用,夢只是心理學家減少壓力的途徑。而那些不做夢的人,或那些醒來就把夢忘掉的人在某些方面神上是呆滯的。不管怎麼説,做噩夢唯一可行的補償就是醒過來,意識到這只是一些夢而已。”斯圖笑了笑。
“不過不久前,我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像被電梯壓死這類的夢,它總是不斷的重現,但與最近做的夢相比,那本算不了什麼。它與我以前做過的夢也不一樣,又有些相似的地方。就好像…好像它是所有噩夢的濃縮。當我醒來的時候,心情糟透了,就彷彿那不是個夢,而是某種幻覺。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瘋狂。”
“到底是個什麼夢。”
“有關一個男人的夢。”貝特曼平靜地説“至少我認為是一個男人。他站在一個很高的建築頂上,或者是站在一個懸崖上。不管是什麼,反正它很高,離地足有幾千英尺。當時已幾近黃昏,太陽正在落下,但他向東方望着。有時他好像下身穿着一條藍牛仔褲,上身穿着黑
斜紋夾克,不過更多的時間他像是裹着一身長袍,頭上戴着兜帽。我從沒有看到過他的臉,不過我卻可以看見他的眼睛。他長着一雙紅眼。而我覺得他在一直尋找我,並且遲早他會發現我的,要麼我得身不由己地走到他面前…而那意味着我生命的終結。因此,我想大聲叫喊…”他不安地聳了一下肩停了下來。
“這時候就醒了?”
“對。”他們看着科亞克顛顛地跑了回來。科亞克把鼻子伸到了鋁盤子裏吃完了最後一點蛋糕,貝特曼拍了拍它。
“算了吧,這只是個夢。”貝特曼一邊説着,一邊站起來,當他膝蓋快伸直時,又向下縮了一下。
“如果我接受心理分析的話,那些傢伙準得説這個夢反映了我潛意識的恐懼,害怕某些會讓所有這一切再次發生的領袖人物。也可能是對技術的恐懼。因為我確實相信所有發展着的新社會——一至少在西方如此——會把技術當作他們的基矗這很可悲,本來不必如此,但又不得不如此,因為我們解不掉了。他們不會記住,或者説他們不想記住我們過去把自己
得走投無路的情景。骯髒的河
、臭氧層的大
、原子彈、大氣污染。他們將記住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不用費什麼力氣就可以暖暖和和度過夜晚。你發現了吧,我是一個勒德派人士。但那個夢…它一直困擾着我,斯圖。”斯圖沒説什麼。
“噢,該回去了。”貝特曼輕鬆地説“我有點醉了,我看今天下午有雷陣雨。”他走回到那邊空地開始收拾了起來。幾分鐘後他推着個手推車回來了。他將鋼琴凳降到最矮後放到了手推車裏,然後又把調板、冰盒一一放了進去,最後又將他那二
的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所有物件的最頂上。
“你一直就這樣推着它走到這兒的嗎?”斯圖問道。
“我一直推着它走,直到看到我想畫的東西。我每天都到不同的地方。這是種很好的鍛鍊。如果你向東走,幹嘛不跟我回伍德維爾,到我家過夜?我們可以輪推車,我還在那裏冰了6罐啤酒,可以伴着我們很舒服地回家。”
“好,就這樣。”斯圖説。
“好夥伴,我要説一路,一直説到家。你落在饒舌教授手裏了,東德克薩斯佬。如果我讓你厭倦了,讓我閉上嘴就是了。我不會生氣的。”
“我願意聽你説。”斯圖説。
“這麼説,你真是上帝派來的了。走。”他們就這樣開始沿着302號公路走了下去,他們其中的一個推着車子,另一個人則喝着啤酒。不管誰推車,誰喝啤酒,總是貝特曼在説話,他那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中間幾乎沒有停頓。科亞克在他們旁邊歡快地跑着。斯圖一會注意聽着貝特曼的侃侃而談,一會思緒又信馬由繮不知跑到哪去了。貝特曼所描述的情景使他深不安:幾百個小部落,其中一些非常好戰,這些部落住在全國各地,成千上萬件毀滅
的武器像小孩子玩的積木似地散佈在那裏。不過奇怪的是,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格蘭·貝特曼的夢境:在高高的建築物或者懸崖頂部站着的那個沒有臉孔、長着對紅
眼睛的人。他背對着落
,不安地向東方張望着。
沒到夜午他就醒了,醒來時渾身是汗,心裏擔心做夢時會不會叫出聲來。不過在另一間屋裏,格蘭·貝特曼的呼緩慢而均勻,沒有受到打擾的跡象。在過道里他可以看到科亞克趴在爪子上睡着了。屋裏面沐浴在明亮月光中擺設就像是在仙境裏一般。
當斯圖醒過來時,手撐着坐了起來,現在又躺了下來,把身子貼到了濕漉漉的牀單上,他把手臂擋在眼睛上,不願再記起剛才的夢,但仍無法擺掉它。
他在夢中又回到了斯托威頓。埃爾德已經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那地方是一個空蕩蕩的墳墓。他是唯一活下來的人,他找不到出去的路。開始時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懼。他一遍遍地對自己説:“慢慢走,別跑。”但不久他就跑了起來。他的步子越邁越快,並忍不住地想回頭張望,那種想清楚後面的聲音只是回聲的想法越發不可抑制。
他經過了下個個緊閉着的辦公室。門上白
的磨砂玻璃上寫着黑
的字。他走過了翻倒的推牀,走過了白裙子縮到大腿
的女護士的屍體,她那烏黑
獰笑着的臉盯着在房頂
光燈照
下發出冷光的冰盒。
最後,他開始跑了起來。
他越跑越快,一扇扇門從他身旁一閃而過,他的腳在亞麻地毯上快速地跳動着。白空心磚牆上刷着橙
箭頭。路標。開始時這些路標還顯得正常:“放
科”、“乙號走廊通往試驗室”、“無有效證件請勿進入”過了一會他來到了這座建築的另一部分,這部分建築從來沒看過,也不想看。牆上的漆開始剝落、龜裂。一些
光燈黑着,餘下的則發出嗡嗡的響聲,就像困在紗窗中的蚊子。許多辦公室的磨砂窗户已經破碎,透過破碎的窗户他可以看到屋裏一遍狼藉,躺滿了死狀痛苦的屍體。到處是血。這些人不是死於
,而是被殺死的。屍體上到處是刀傷和槍傷,還有被鈍器打擊才會出現的創傷。死屍的眼睛都圓睜着,突出在外邊。
他沿着一個停着的電梯中向下爬去,鑽進了一條長長的四周嵌着磁磚的黑暗隧道。隧道的另一頭辦公室更多,門都漆得黑黑的。牆上是鮮紅的箭頭。
光燈在嗡嗡作響。牆上的路標寫着:“此路通向
光武器”、“響尾蛇導彈在這此”、“傳染病室”當他看到指向右轉彎的箭頭和它上面寫的令他快樂無比的“出口”時,竟興奮地哭了。
他轉過了彎,門開着。門外是人的夜晚。他衝了過去,突然一個身影
了進來擋住了他,正是那個穿着牛仔褲和
斜紋布夾克的人。斯圖猛地停了下來,叫喊聲像鏽鐵塊一樣地堵在了他的嗓子裏。當那個人走入到閃爍的
光燈下時,斯圖看到他的臉上有一塊黑
的陰影,陰影上面嵌着兩隻血紅毫無生氣的眼睛。沒有生命,只有一絲幽默,一種跳動的、瘋狂的喜悦。
黑衣人伸出手,斯圖看到那手上在滴着血。
“天哪1從黑衣人本應是臉部的空處傳出低語聲。
斯圖醒了過來。
科亞克在廳中發了一聲呻,又輕聲地嗥了幾聲。睡夢中爪子還
搐了一下。斯圖想狗也會做夢。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做夢,甚至偶然做做噩夢。
但是,他過了許久才入睡。
第38章超級漸漸退去後,又出現了第二場歷時兩週的免費玻在美國這種技術社會里這種免費病是很普通的,但在不發達國家如秘魯、
內加爾則很少見。第二場免費病奪去了美國16%倖存者的生命。在秘魯、
內加爾這樣的國家,因此而喪生的人不足3%。由於第二場免費病發病的症態每個病例都不相同,因此不知如何稱呼它。像格蘭·貝特曼這樣的社會學家可能會將第二場免費病稱作“自然死亡”或“急救室沮喪症”按嚴格的達爾文的觀點説,這是最後的一刀——一些人會説,最無情的一刀。
薩姆·陶伯5歲半。他母親6月24死於佐治亞州默弗里斯伯勒市總醫院。25
,他父親和兩歲的妹妹阿普里爾死了。6月27
,他的哥哥邁克也死了,留下了薩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