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位子引出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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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院楊家老宅東側緊鄰二房所居松影院,從老夫人所居西路桂園過去,要經過後頭一座玲瓏小巧閣樓,那裏正是三娘和四娘所居地兒,圍着閣樓是一溜七間重榴歇山頂抱廈,比楊葭姐妹四個住地兒寬敞得多了。難怪還沒有到月門前,楊艾、楊芙臉上就出了豔羨之來。

二夫人所出九娘子楊芸是搖着四娘子楊茹胳膊嬌聲道:“四姐姐,今我同你一道住吧,我可想你了呢。”四娘子輕輕點了點楊芸鼻子,笑道:“阿孃同意了,我才答應。你先去和阿孃説説吧。”隨即又看了三娘一眼道:“等三姐姐出嫁了,這玲瓏閣裏就只有我一個人住了,着實寂寞了些,倒是可以和祖母説説,看讓哪個姐妹搬進來同我作伴呢。”她笑着瞥了一眼才隨着魏夫人回老宅沒幾楊蕙,笑眯眯地道:“倒是十娘,若是不和大伯孃去揚州,一定能夠住進玲瓏閣,裏面大姐和二姐屋子都沒有動過呢。”楊蕙眨了眨眼,楊艾和楊芙幾個眼睛都亮了,楊葭只是想笑了笑低下了頭,這同老夫人桂院只一道九曲廊相連玲瓏閣,素來只有楊家嫡女居住,早年老夫人所出唯一女兒楊月娘,現已經出嫁大娘子楊芷和二娘子楊蘭,就沒聽説過有庶女住進去過。前世確定要嫁給趙霖為繼室後,她曾搬進玲瓏閣住了三個月,但是也不過如此罷了,不是自己也帶不走,有什麼好爭?她看了一眼仰頭和楊茹説笑楊蕙,暗道被嫡母用心教導十娘果然就不一樣,比三姐都要會來事。

不説楊艾和楊芙都起了想搬進玲瓏閣心思,穿過楊宅中路荷風院後頭曲曲折折廊廡相連亭台樓閣,再過了後花園,便到了被闢做娘子們學習棠棣院前。進了院門後繞過正中山水大石壁,面是三間格外大氣歇山頂敞廳,正中敞廳橫楣上掛着醒目“棠棣之華”鎏金黑漆匾額,匾額下面是一架巨大獨扇紫檁邊木雕山水琉璃屏風,左右偏廳由靠着牆各擺着一排黑漆椅。整個敞廳風格和楊府正院荷風院相近,格外地大氣,不同於其他地方小巧雅緻。

出了敞廳,是一個不小院子,院子中花木疏落,樹蔭葱鬱。其中鋪着一條石子小徑,小徑頭就是楊家小娘子們讀書習字學畫彈琴地方,三層石階之上,是一溜五間比前面敞廳要高出半截屋子,當中掛着一塊“貞靜”匾額。不過裏頭傳出小姑娘嘰嘰喳喳聲音以及廊下站着三個小丫頭,將整個院子靜寂打破。

“娘子們來了。”三個小丫頭一瞧見楊家姐妹們身影,忙屈膝行禮。屋中人聽到動靜,也都出來了,三個十一二歲小丫頭,穿衣打扮雖然不及楊家姐們們光鮮,卻也算得體。她們三人乃是楊家老二房、老四房孫女,這兩房同楊家宗房走得近,故而也將嫡出姑娘也給進來一塊兒學習。

楊葭暗想道,原來千百年前國人就知道了“蹭學”這門功課了呢。楊蓉,二老太爺家大郎嫡三女,十三歲,愛説愛笑,向來同四娘楊茹好。她笑眯眯地和姐妹們打過了招呼,就拉着楊茹手道:“茹姐姐,我舅舅昨裏讓人送來了兩盆綠玉牡丹,看樣子不就要開了呢,姐姐不是一向喜歡牡丹嗎?下學後一起去我家看看吧。”楊茹雙眼一亮,放開了九娘楊芸手,也不顧一邊眨巴着眼睛肥妞楊蕙,同楊蓉去了一邊嘀嘀咕咕起來。而楊蓉堂妹,二老太爺家二郎獨女楊萩眼神一暗,不忿地鼓了鼓臉頰,看向陌生楊蕙,猜到她身份,便和楊蕙談起來,一會兒竟也親親熱熱,一點也看不出生疏。而老四房楊芝,學詩詞書畫為認真,子清高目下無塵,還和楊芊極為好,今不見楊芊,只是同姐妹們淡淡地打了聲招呼,便進了屋子。

楊葭心裏暗暗發笑,才女麼,無論什麼時代都有清高這病呢。只是瞥見楊艾瞧楊芝不懷好意目光時,心中一堵,這個六姐又想打什麼主意?真是不讓人省心。

屋子裏並沒有和外頭男子們上書院一樣貼着孔夫子畫像,只是正中掛着一副風雪夜歸圖,乃是出自楊家祖上某位姑之手。畫像下一張樣式簡樸黑漆長條桌,其上放着筆墨紙硯,桌子左則放着一疊書。方桌右側放着一張同樣簡樸椅。這裏自然是鄒先生能夠坐地方,至於楊家娘子們,屋中擺着十六張姜方桌,分作四排擺設,每張桌子後放着馬蹄足月牙登,楊家娘子們自然是坐這裏了。

咳,本朝女子地位雖然並不低,可以騎馬箭蹴鞠,讀書寫字談詩作畫也可,但是身份地位還是低於男子。先生為男子,自然坐椅,女孩子們是女子又是學生,雖然是東家娘子,卻也只能坐凳子了。楊家自認是官宦世家,對小娘子們要求自然也是嚴格,不肯讓人笑話了去,自然不會搞什麼特殊化。

楊葭尋了第三排靠裏一張桌子坐了,這才看見窩後桌子上幾乎將自己藏起來二房庶女,排行十一楊蕁。她聽到動靜,緩緩地放下筆,對着姐妹們一一叉手行禮,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眾人多是嗯了一聲就不搭理她,楊葭也不知道和這個像隱形人一樣堂妹説什麼,只回了一句:“十一娘今又來得這麼早呢。”就坐到了她慣常做位子上。幸好屋中擺了十六張桌子,也幸好楊家前頭幾位娘子出嫁了或者即將出嫁不用來上課,不然只是這不夠坐位子就要起爭執了。不過顯然楊葭放心得太少了。楊艾沒有坐她一貫坐位子,而是坐了楊芊位子上,對冷眼怒目楊芝哼了一聲道:“這兒今空着,我難道就坐不得”

“這裏是芊姐姐位子!”楊芝並不怕楊艾,冷聲道。

“這屋中位子明明是隨便坐,誰將這位子指定給楊五娘了嗎?是太夫人還是大夫人,還是二嬸孃?反倒是你,不過是個佔了我們家好處外人,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楊艾很不客氣地道。

楊芝氣得臉都紅了,騰地站了起來,恨恨地道:“哼,我是個外人,你就很高貴了?不過是婢生庶女,一幅眼睛長頭頂樣子!我不屑與你為伍!”説完就甩手走了,同正要進門鄒老先生相撞也只是屈膝行禮什麼也沒有説就跑遠了,她小丫頭自然跟着一道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鄒先生冷着一張臉道,他四十來歲年紀,乃是二老爺楊清摯友,據説若非二老爺誠心相請,他是斷然不會答應來楊家教導一羣小娘子。當然傳言到底是不是真,就有待商酌了。

一屋子女孩子都安靜下來,後還是四娘楊茹大義滅親,不滿地看了楊艾一眼將事情始末都説了。

鄒先生臉加冷了,拿起桌上一隻戒尺黑着臉打了楊艾左掌心十下,對她眼淚裝作看不見,“大家娘子,對着同族姐妹也如此嬌橫無禮,看來這書中道理沒磨透,練字也是沒有上心,不然不會心如此。今起,每天抄寫女則十遍!”楊艾應了聲是,眼淚汪汪地坐下,趁着鄒先生轉身時候,偷偷地向楊茹投去了一個怨毒目光。

“沒見過楊艾這麼笨又沒有眼力人…”楊萩坐楊葭隔壁桌子後,她低聲嘀咕讓楊葭聽了個分明,再看楊芙、楊蓉以及楊芸等人目光,都是□輕視。楊葭低頭了下額頭,咬了下牙——果然格決定命運,前世楊艾過得那樣慘,絕壁同她將楊家上下人等全都得罪了還沒有眼力有關係。楊葭又看了一眼楊蕁,也許像十一娘這樣老實本份沉默如隱形,才是庶女才該守本分?起碼麻煩會少很多…

楊葭又想,是什麼造成了楊艾這幅子呢?雖然她不是心思惡毒,不過是爭強好勝牙尖嘴利,但是隻這樣,就讓她以後絕難説到好姻緣,這一輩子姐妹中也抬不起頭了…大夫人或者有責任,但是吳姨娘責任卻大,她可是親孃呢。只能説是吳姨娘不會教孩子了。想到這裏,楊葭眼神一暗,不行,楊艾已經這樣了,楊冰不能讓吳姨娘也給教殘了,自己得想想辦法才是…

不説棠棣院裏小姑娘們已經開始跟着鄒先生習字,卻説楊芝帶着小丫頭氣得不輕地離開,碰見楊家小人好奇目光,是生氣,也不顧阻攔就回了同楊家宗房只隔着一條巷子老四房宅子,一路撞進了老四房老太太周氏院子裏,“祖母,祖母…你要為我做主呀…”而老四房老太太周氏,正坐屋中一張三面雕花榻上,一個穿着綠衫子下面繫着褐裙子丫鬟正恭謹地把手搭周氏太陽上輕輕按着,動作非常嫺。而周氏正閉着眼,聽見外頭孫女聲音,赫然睜開了眼,眼中有着年輕人都少有鋭利光來。她雖年過五十,卻因為保養極好,頭髮還是黑鴉鴉,不但梳了髮髻還戴着簪了兩朵鮮杏花發冠,眼角雖然有着細微皺紋,但是一點也沒有鬆弛斑點什麼,白皙光,讓她看起來好像才四十歲一樣。聽見疼愛孫女委屈聲音,她鳳眼上挑瞬間帶有一絲説不出得凌厲,讓正按着她太陽小丫頭嚇得不輕,頓時用錯了力。

“奴婢該死,老太太恕罪…”小丫頭慌張地跪地上,不敢想老夫人責罰。

周氏冷冷地瞥了小丫頭一眼,不悦道:“下去吧,去將娘子請進來。”小丫頭出去了,楊芝跑了進去扯着周氏袖子委屈道:“祖母,你可給我做主呀,我今都被説成是賴着臉貼着去宗房上學,我們家難道就差了不成?祖母,您單獨給我們請先生吧,我不要再去宗房學了,不然都被當成和打秋風親戚沒什麼兩樣了…”周氏臉一變,拉着楊芝坐到身邊,細細問明瞭情況,才冷笑道:“楊艾不過是個婢生女,你幹什麼自降身份和她計較?不過這丫頭這樣説了,指不定老長房許多人都是這樣想,哼,咱們家何必仰仗他們?放心,一會兒我就去長房,尋我老嫂子説道説道,這教孫女可不是表面上學了琴棋書畫就是名門閨秀了!”楊芝嘟着嘴不依道:“可是祖母,難道我還要去長房麼?那些姐妹們都是面上一套背地裏一套,太討厭了。”她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長房裏清高樣子,若是長房人看見了,不知道會多驚訝呢。

“這個事兒,我要再想想…”周氏話一落,胳膊差點沒給楊芝給搖斷,“好好好,祖母答應你就是了,正好吳王府來了人,他們家添小郡君滿月,你和祖母一道去汴京做客,正好那裏給你物兩位好先生。”周氏説着,看着容貌同自己年輕時候極為相似孫女,心裏一陣熨燙,對於長房劉老夫人和那一堆小娘子頓時都厭惡起來,打定主意要劉老夫人好生教導下那些女孩子該守本分是什麼。

楊葭自然也不知道,作為楊艾同母妹妹,她再次被颱風波及到,楊艾受罰,而她陪罰,足了半個月才能出門,而且之後府中各項待遇比嫡出幾個姐妹加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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