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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孫之鼎為人不苟言笑,我跟了他半個月,自己也快忘記怎麼對人笑了。
原來他在宮外有處私宅,喚作“隨園”是他典藏天下醫書之所,他除非出診或入宮伴侍,等閒不入太醫院,就算進宮也從不去待診處,無怪我以前很少見到他,他只要得空就回“隨園”埋頭看書、寫書,也算一名文學中年。
我名義上是聖口玉言指給他的女徒弟,他卻從來不教我什麼,因我改回了女裝,也不好成天帶我人前進出,只使我在“隨園”幫他整理醫書,分檔歸類,索引目錄,拿我當圖書館管理員用,不過拜當初在四貝勒府書房磨練所賜,這些工作我做起來倒也有條不紊,得心應手,只是每每想到在現代讀大學國際金融系時的那些學費,未免心痛。
十月晝短夜長,轉眼冬至,掛起了九九消寒圖“隨園”所用和待診處牆上貼的“軲轆錢”圖不同,是一張是一張畫着八十一瓣的素梅小幅,枝上的花有的是一朵,有的只是一個花蕾,有的是兩瓣,有的是三瓣,似含苞待放,尚未成朵,上面還有硃筆雙鈎館閣體楷書題詩一首:“淡墨空鈎寫一枝,消寒染胭脂。待看降雪枝頭滿,便是
風入户時。”以一個固定的長方型木屜子裝裱素絹,其天地左右皆鑲有淡綠
綾邊,每天用硃筆填上一瓣,填完了八十一瓣,也是九盡了。
因接連下了幾場雪,我跟孫之鼎久,給他理書頗見效力,他找起資料來效率加倍,恨不得我沒
沒夜替他把書海清完,對我態度大大好轉,有時也不令人送我回待診處安置,就將“隨園”後一座小樓的樓上一層撥給我用度。他的
妾都在崇文門外大宅住着,他是每晚家去的,除了看園人和少少婆子、雜役,就是我了“隨園”倒成了我半個家。
一我絕早的起了身,午時剛過便做完當天工作,孫之鼎又事先説過要進宮,料他不會過來,就自鎖了書館,迴轉小樓房裏開起白爐子,慢火煨新米雞筍粥喝。
時當雪止,但見階鋪密絮鵝雪,窗繡奇花鳳尾冰,樓上望出去,院子裏有僕役在慢慢自門口掃開雪路,安靜極了,我吃了粥,不知不覺合衣卧在牀上睡了一回。
待我醒來,卻是給凍醒的,窗外不知幾時又紛紛揚揚下起雪來,風搖庭樹,雪下簾隙,我嫌下地冷,抓條毯子像阿拉伯婦女一樣嚴嚴實實連頭裹住,唯兩隻眼睛,踢踢踏踏過去將窗關緊,忽聽身後門一輕響,風起處我打個哆嗦,忙撥轉頭要去抵上門,不料一回身赫然見着四阿哥外披件黃底紫藤蘿鶴氅站在門前,嚇了一跳——真的原地跳了一下。
他先也沒認出我來,面有豫打量了我一番,往下見着我單穿薄襪的雙腳,這才確定下來,一回手,拴了門,往裏走入。
室內温暖,他帶進冷風很快散去,我卻一陣寒意由內而發:奪門而逃吧,遲了;跳窗逃命吧,剛又給我關死了,不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扮忍者神龜還騙得過他嗎?
正做着烈的思想鬥爭,四阿哥已除了自己身上鶴氅裘衣,老實不客氣上來一把掀了我的毯子,我家常穿着袖平少寬、前後不開
、兩旁約開五六寸,俗名之曰“一箍圓”的老年款皮袍,看得他一笑。
因連雪景正好,各處王府都藉此機會大擺賞雪宴席,詩酒集會,我一看他樣子,便知他是吃過酒來的,卻不曉得他怎麼一絲不驚動到人就大搖大擺登堂入室,心頭一陣亂跳,還想張口叫人,他貼牆按住我手,一面解開我的“一箍圓”袍子,一面貼近我耳邊道:“你就是喊了孫之鼎一家子來也沒用,趁早省省力氣。”他的氣息熱熱的噴在我的頸耳之間,我背上微微
緊,深悔剛才睡前沒把門關好。
我皮袍裏面卻是一套葱黃綾子吳棉襖褲,隔一層布衫,貼
穿着,又輕又暖,此時卻恨穿得太少了,他看的一看,攬膝抱起我便往裏間牀榻走。
我捶着他叫道:“放我下來!我乃朝廷命官,你堂堂皇阿哥,怎可如此褻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拋我到牀上,低頭挑眉道:“朝廷命官?你是武考、還是文試過的關?啊,我想起來,小黃鸝是吧?”我拿一隻枕頭扔他:“走開!”他頭一偏,輕鬆避過,隨即扣按住我手腕,靠近我,深切道:“你現在本來就該在我的府裏乖乖做我的側福晉!你打算這樣胡混混到什麼時候?躲在這裏幫孫之鼎理書理一輩子?”我知道跟他掙扎是沒用的,遂停止一切動作,只瞪着他道:“別碰我!”他一手鉗住我,一手慢條斯理解開我的衣襟:“為什麼不能?”我急中生智:“我來了月信!”他笑道:“真的?讓我檢查一下。”我在牀上扭股糖扭啊扭:“不要、不要、走開、走開——”拉扯間,四阿哥突然注目我頸間,抬手勾起我以一
紅線穿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玄鐵指環,似不可置信道:“你一直戴着它?”自從那天在乾清宮冬暖閣康熙把玄鐵指環擲還給我,我就一直把它戴在身上,就算睡覺、盆浴也不拿下來,此刻被他發現,我窘到萬分,只嘴硬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他低笑一聲道:“是嗎?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偏過頭:“不是。”他捏着我下頜,令我轉過頭來:“看着我的眼睛,再説一遍。”
“…不是。”
“撒謊!”剎那間,他吻下來。
他的吻還是一貫熱烈有力,霸道地讓人沒有辦法想其他事,只能想他的吻。
我不自覺地揪緊身下牀褥,指節隨著他的吻加深而慢慢收牢。
他的手深入我衣襟摸索,莫名地一陣觸電般覺襲上身來,他
到我的顫抖,抬頭問我:“到了現在你還怕我?”我深深呼
:“我恨你!”
“為什麼?”
“你欺負我!”
“我欺負你?”他覺得很好笑“我想要女人,什麼樣的都有,你説這是欺負,又可知多少人求之不得?”
“你就是欺負我!”
“我是要你!你原本就該是我的。你娘把你託付給我。皇阿瑪也知道此事。老十三喜歡你,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結果呢?差點被老十四搶走了!你恨我,就因為我不給你選擇餘地?我告訴你,就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我的!上回選秀,老十四仗着八阿哥他們撐,明刀明槍出來跟我搶人,拚的就是他得不到、叫我也得不到的結果,他這麼做,其實把你置到最危險的地步,若非你誤打誤撞救了十八阿哥,皇阿瑪豈會容你?就算看你父白景奇面上不為難你,你還想這麼逍遙?你知道隨園是什麼地方?是我名下的產業!當年孫之鼎愛上一個滿洲貴族女子,觸了忌諱,要不是皇上憐才,暗中派我周旋完結此事,你以為他能有今時今
的地位?不然你又以為皇阿瑪能輕易許了你做醫女之請?皇阿瑪現把你安排在這裏,意思已經很明白,事過境遷,我終要再討你回來,你成天價小腦袋瓜子裏面到底在想什麼?有時聰明,有時卻疙瘩的要命!”他説話語速快,動不動就跟機關槍似的掃一大通給我洗腦子,我聽得頭直髮暈,半響方道:“鐵指環的事你為什麼要騙我?”他奇道:“我原打算等你做了我的側福晉再告訴你,省得你又發小
子,以為我抬你母親壓你…可是中秋那天晚上我不是已全跟你説過了?”我忙着擋開他不安分的龍爪,氣
吁吁道:“你幾時説過?”
“就是那時…”
“啊?”
“我們再做一次當時的樣子,我再説給你聽一遍,你就想起來了…”
“唔,走開…”他真的住手:“這是什麼?”我睜眼一看,他指上有血:啊!我真的來月信了!到古代之後這還是頭一遭!這幾個月我提心吊膽,就怕被他害得中標懷孕呢!太好了!撒花!
我正神氣,被四阿哥一瞪,又萎下去,把臉埋入被子裏,發嗚咽聲道:“人家都這樣了,你還欺負人家…”
“欺負?”四阿哥提我耳朵抬頭“那你嘴咧這麼大,笑什麼?”我護着耳朵:“別拎,疼、疼——”他放開我耳朵,我迅捷無比的把自己褲子拉緊,因他壓在我上面,我也跑不了,就這麼躺着仰臉看他,心裏一萬分得意: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活該,這次非憋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