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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要三個人的戀情,亦舒説,那就像是一支圓舞。
一支圓舞,無非是我搶了他的舞伴,我踩髒了你的舞鞋,或是你把我的表提前撥到了十二點。可是,跳得久了,也便沒了新意,舞伴換來換去,也就是那麼幾個。
既然我和他之間的問題難以解決,他又不許我逃避,就讓時間去解決好了,除非過去發生的一切被完全磨滅,我終究心不甘,意難平。
第二十三章都説光容易把人拋,年關一過,就到了康熙四十七年。
我躲進隨園成一統,子倒也過得飛快。
實在無聊時就盯着我幫孫之鼎整理出來的數十本厚厚書典目錄直髮呆,這可全是手工整理、謄寫、裝訂出來的,要是在現代,老孫該付我多少人工費啊,真是便宜他了。
北京遲,到三月中旬才有
花開放,進了四月,才真正有了風和
麗的天兒,康熙説的西醫器材也就在此時才送進宮來。
孫之鼎帶我入宮機會漸多,但我所的工作只是在御醫房後房間做最簡單的書面翻譯,充其量不過是個小小筆貼式,連洋教習的
也沒看到,他要跟洋教習説話,自有理藩院附屬的西洋館派翻譯專員負責,沒事用不到我,有事輪不到我,四阿哥所説康熙不過把我
在他身邊做個樣子,的確像真。
算算也過了半年光陰,幾個阿哥的面我都沒怎麼見過,只聽孫之鼎説起正月裏八阿哥的庶福晉張氏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弘旺。
八阿哥本身主管禮部,既然得子,照理更應大肆慶賀,然而這樣喜事他府裏的排場竟然還不如四阿哥側福晉李氏當初得子弘時的熱鬧。
張氏還在坐月子期間,八阿哥就派人悄悄請孫之鼎去給她看了幾次病,孫之鼎有名婦科聖手,我很少見他皺眉,可他每次從八貝勒府裏回來就暗自搖頭嘆息,他當我不留意,其實我都看在眼裏。
雖説滿人講求子憑母貴,但八福晉至今未有生子,倒被一名小妾拔得頭籌,這口氣如何咽得下,用腳趾頭也可想見張氏的狀況。
我人在隨園,等於半與世隔絕,四阿哥自十月間那個大雪來過之後,跟我統共見過三次面,其中兩次不過是人堆裏打個照面。
不知什麼緣故,那我身上來了月信,只半晚便止住,第二天沒有,後來幾個月也不見來,我不知擔了多少心事,得空便偷捧着孫之鼎的婦科醫書對照妊娠症狀。
有的醫書裏竟然還配上手工畫,第一次看的時候實在讓我大受震撼,愣是幾天沒緩過神來,那些古文名詞又彆扭得很,比如劉完京《素病機氣宜保命集·婦人胎產論》中提到“婦人童幼天癸末行之間,皆屆少陰;天癸既行,皆照陰論之;天癸已絕,乃屑太明經也。”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練玉女心經的法門?
不過這類書看多了,連看帶猜我也算蒙得出一些意思。
結果是沒什麼結果,只多了一樣疑心病:哪怕窗台停下一隻鳥兒,我也要看看它的肚子。
最古怪的是我翻遍了孫之鼎所有醫經,但凡可能牽涉到避孕方法介紹的章節內容全被黑墨塗去,就算男人不用生孩子也犯不着這麼狠吧?
我幾次想探孫之鼎的口風,但這種話頭實在不好挑起,藉着八阿哥庶福晉張氏的事情,我旁敲側擊了好幾回,都是無功而返。
孫之鼎本來話少,我也不得不防着他跟四阿哥有點什麼關係。
萬一我想避孕的事被他放風放到四阿哥那裏,真不知道哪個死得快一點。
人説光美,對我而言,不過是從一個房間換到另一個房間罷了。
連續幾月來,朝中不曉得發生什麼事,連孫之鼎那麼保穩守成的人也因事被康熙在其所呈奏摺上硃批“庸醫誤人,往往如此”太醫院的人戰戰兢兢不説,宮裏上下的氣氛都壓抑得很。
我陸續聽到些風聲,也有説太子惹皇上生氣的,也有説是某某阿哥得了天花讓皇上擔心。三人成虎,這類小道消息不可全信,但也不是全無苗頭。
自我跟了孫之鼎,十四阿哥半月一月就差人送衣食玩物給我,而現在已連着兩個月沒有聲息。
四阿哥既沒打算對我放手,十四阿哥亦不見得善罷甘休,他現在撂開手來,我又聽説他出出進進常跟着八阿哥,就是康熙那些兒子裏最有科學家莆士的三阿哥也開始頻頻出宮入宮,勢頭的確不對。
這清朝的王公府第、朱門世家都有在冬兩季用藥的習慣,王府的內眷也格外愛生病。
雖説各府都有長年延聘的御醫或名醫,像孫之鼎這種級別的還是少之又少。
因孫之鼎的主要任務之一是負責太子的脈案用藥,今年八阿哥那又經常召他入府,還多在夜班時分,他幾頭忙不完,
本就沒有看醫經寫書的時間
力,隨園也難得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