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番外要對我負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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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言放下手中的墨碩,扯了張濕巾擦手。
茶香四溢,秦非言卻並不喜歡喝茶,他喜歡咖啡,不管是苦還是放和糖,都比茶的味道來得濃烈,他喜歡比較鮮活得撞擊得
烈一些的滋味。
他的喜好秦榮方就算有意見也不會過多幹涉,了不起嘴上説説他崇洋媚外,今天看着喝衝了伴侶的咖啡都有些蹙眉的孫子,秦榮方泡茶的動作更慢了些,"非言,你想説什麼?"
"爺爺,當年參與綁架我的案子的人,一共有多少?"
"九個。"秦非言又道,"但當時您給了贖金,人抓完了,可贖金卻憑空沒了,您不覺得還有漏網之魚嗎?"秦榮方微一沉,道,"贖金據説是被當地的村民揀走了,誰也不肯説,也查過,的確是這樣。"看着若有所思的秦非言,秦榮方問,"非言,當年你也瞞了爺爺一些事吧?"秦非言沒作聲。
秦榮方又道,"從你回來後,我就發現你有些怪。"
"我哪裏有怪…"秦榮方呷一口茶,"爺爺問過你多次,你都不願意説,我也怕那次的事情對你造成了心理上的陰影,所以也不問,你收購一個小糖廠,機器都是老的,配料也是原始的那些,工人嘛就那麼幾個老的,廠量小,又不創新,工人的工資開得不低,相當於養了幾人在那裏吃白飯,你從來不喜歡吃糖,要吃也是偶爾剝你自己糖廠生產的那種…"
"要説我秦家,怎麼也是海城地位最高的豪門了,自己的孫子卻整戴着一塊假表,外人雖從來不説什麼,但我心裏就納悶,你買不起,爺爺可以買了送給你,可你豈是買不起的人?"
"從那次回來之後,你就不跟女同學靠近,還要求我去跟學校領導説前後左右都不能坐女孩兒,我當時以為你想一心學習,怕女孩兒騷擾你,倒也沒多想,可是後來你越來越離譜,乾脆對外説自己是同戀…"
"非言,爺爺也不知道那次綁架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可心理諮詢説,影響不大,但你的種種變化,爺爺不得不擔心,你不小了,爺爺也老了,爺爺不能強迫你什麼,但是秦家現在就你這麼一獨苗。話是沒錯,你嫂嫂現在懷了雙胎,要抱一個給爺爺姓秦,可萬一是一男一女,你覺得爺爺有臉跟江家搶個孫子過來姓秦嗎?就算你江家外公同意,爺爺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釗釗的工作不能生二胎,爺爺不能做那種讓人為難的事,你能不能明白爺爺的苦心?"秦非言沒有回答,"爺爺,這些年,我在找一個人。"
"女的?"
"嗯。"秦榮方一動,手裏的茶杯差點打翻,"你説,爺爺給你找"秦非言煩悶的點了支煙,他很少
煙,在家裏秦榮方不許晚輩當着他的面
,今天倒也任着秦非言,甚至耐心的等着他
完一口煙後再跟自己説話。
秦非言吐了一串煙霧,"當年綁架我的地方是裏鄉,可我後來住在星場鎮了一段時間,我自己坐車回海城,沒跟你説這一段。"秦榮方喜悦陡然教
氣掩蓋,"你這混帳東西你沒説這一段,萬一少了什麼線索萬一有什麼漏網之魚"秦非言嘆了一聲,"我是怕你們去打擾到那裏的平靜。星場鎮住着我的恩人,我每年都有過去看…事實上,我只有第一年沒去,因為您把我看得緊,可是後來我每次去,看到都是一座空院子…"
"那你現在跟我説這些,是想幹什麼?"
"我是想當年綁架我的資料你都藏得緊,現在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想看看,是不是因為…救了我,那家人是不是受了牽連。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沒了?村民都説一家人去趕集了,就沒回去過。"秦非言深一口煙,半晌才吐出煙霧。
那些煙霧在他面前嫋嫋繞繞,灰白灰白的,着絲兒,那些絲兒,一圈圈的淡掉…
但有些記憶跟刻在骨髓裏似的,一點兒也淡不了。
"喂,我叫冰蛋兒。"
"你們鄉下人的名字,真土。"
"阿媽説我的名字很好聽。給你吃糖,今天阿媽給了我兩顆,桔子味的,你看,這桔子瓣瓣多像桔子?"
"我們家有很多糖,比這個好。"
"那你把你的糖給我吃。"
"我家的糖不給外人吃。"
"我把你救出去,你長大了娶我做老婆,我就不是外人了,就可以吃你的糖了。"
"好,你救你出去,我就給你吃我們家的糖。"
"不你還要娶我做老婆。"
"好,我娶你做老婆。"
"那你以後不能像坡上的牛老爹一樣跟自己的老婆離婚,你的嘴不能像電視上那些人一樣,隨便給別人親。"
"好,你救我出去,我以後不親別人,只親我老婆。"
"明天,我讓同村的娃過來放牛,我把我家的牛也牽出來,我家很有錢,有三頭牛,到時候,我給牛架上牛欄,把你裝進牛草框裏,把你出去,不會有人發現的。等你來娶我的時候,我讓我阿媽把三頭牛給我做嫁妝,怎麼樣?"
"不夠,你再送一塊表做嫁妝,我要很貴的表,這樣我才能娶你做老婆。"
"好,如果你長得好看的話,我就送你一塊表。"他不喜歡被人威脅。
但那時候的他已經在地窖裏悶得沒了脾氣,只要有人説要救他出去,他什麼都願意答應。
反正他出去後,也可以反口。
冰蛋兒跟她説,她們村裏,十四歲的燕子都嫁人了,十六歲的紅梅都當媽媽了。
不可思議,鄉下人…
其實十幾歲的孩子,好多都情竇初開,可那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審美不該是那樣,冰蛋兒的單眼皮不好看,農村的孩子撒了歡的在外面跑,皮膚也比城裏的女孩黑。
冰蛋兒説,她們家很富,為了顯示她們家很富,她總是把在他的碗裏,説她們家很有錢,吃得太多了,看到
就煩,冰蛋兒那時候才1歲。
視線有些模糊,秦非言摸了摸鼻子。
看着自己手腕上裂掉的表面,心裏一疼,這表不知道她上哪裏偷來的,那次她跟她阿爸去了城裏,回來並沒有受傷,連她阿爸也不知道。
在他的眼裏,冰蛋兒是極聰明的,估計那時候的她,就想準備好嫁妝,然後嫁給他。
她當時還在他面前大言不慚的説,"偷的,因為那個人説這個是最貴最貴的表。"冰蛋兒聰明得不得了,綁匪把他藏在裏鄉,到處是山,山坳裏有很多蕃薯窖,沒人知道。
可冰蛋兒可以拉着一幫子放牛娃打掩護,把他從蕃薯窖裏偷運出去,還可以偷表做嫁妝,冰蛋兒有一雙單眼皮,可眼珠子特別亮,是瞳仁特別亮,總是特別多的鬼主意,他記得的,她總是撒了歡的跑…
當年的冰蛋喜歡折糖紙,吃過的糖,她都把糖紙留下來,折成蝴蝶或者蜻蜓,她那時候把他運出裏鄉就帶回了星場鎮,在她家住着,蚊帳裏到處都掛着用線串起的糖紙蜻蜓。
他離開的時候,她給他了一包包。
找不到她之後,他便按着那個糖紙上的地址,找到糖廠,收購了下來…
他本來是要折磨死夏淺的,可聽到夏淺一聲聲的喊着"阿媽",他就有想淚的衝動。
夜裏,仁心醫院,夏淺的病房裏。
秦非言剝開糖紙,糖紙發出碎碎的響聲,那些過去的記憶花瓣在腦海裏開始下雨,漫天的花雨。
捏開夏淺的嘴,小婭正要鬧,看到那桔子瓣一樣硬糖果,愣了一下,這一秒,秦非言已經把糖扔進她的嘴裏。
秦非言拉了鄉凳子隔着牀,對着小婭,坐下。"夏淺應該是星場鎮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秦非言心絃震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希望自己平靜點,興許不是,十二歲的女孩子不可能過了十來年就長變這麼多,他印象裏的冰蛋兒跟夏淺一點都不像。
冰蛋兒比夏淺聰明一萬倍。
"那她們家怎麼一夜之間全都不在了呢?而且我查過,她們家沒什麼親戚。"看到睡裏的夏淺居然啜起嘴裏的糖來,嘴巴
得的響,秦非言忍不住一笑,小婭這才看清秦非言手裏的糖紙,現在
本就沒了這樣的糖,冰蛋兒小時候喜歡隨身帶着這樣的糖,她看了秦非言好半天,然後説,"我們是很遠房的表親,當地人不知道…"深夜,秦非言從醫院走出來,他開始死勁的捶着
口,一邊捶,一邊用力踢踹着所有可以踢到的東西。
他找了十來年的人,被他折磨得這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