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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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不紊的把一切都收拾了以後,盛知豫關上堂屋的門,想坐下來歇歇,不料,**都還沒沾上椅面,小雪球竟瘋狂的叫囂了起來。
她拿起油燈,一手拉開門閂,兩個手拿卻不知道如何下手的男人,和穿着看似主子卻讓小雪球壓制住的男人,三邊形成一觸即發的三角關係。
盛知豫是從不在小雪球的脖子上套繩子的,牠機靈得很,分得了親疏遠近。
這時牠充滿領地意識的昂首立起,兩隻爪子趴在那人肩上,加上牠時而出來的獠牙,令人望而生畏,威嚇
十足。
男人看似被嚇破了膽子,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直到聽見開門聲,看到走出來的人,認出來是誰後,他不顫聲叫着:“知豫…娘子,趕快來把這畜生帶下去!”盛知豫已經走近,油燈照在那人面上,居然是久久不見的嵇子君。
她面古怪,很快收了表情,吆喝着小雪球退後,只見牠一收爪子,嵇子君便腿軟的跌在地上了。
“把你的主子扶起來,隨我進來吧!”她不冷不熱,絲毫沒有想要扶這名義上還是她夫君的人一把。
但無論如何,來則是客,她還是給了他一杯冷茶。
“有話就直説吧。”
“你居然養那種怪物來咬人!”等他緩過一口氣來,嵇子君張口就罵,他就是那種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男人,這下面子裏子都掃地了,他就想在話面上找點場子回來。
“家裏滿是老弱婦孺,養條狗看門還有錯了?”
“我也不與你多説,”他有些掃了斯文的不忿。
“你一無出,二不侍公婆,七出之條佔了兩樣,肅寧伯府是有規矩的人家,你拿了休書就走吧!”
“你寵妾滅,憑什麼由你休人?此事要傳出去,你還想做人嗎?”她字字鏗鏘。
嵇子君嗆了一口茶,不由得心虛,他定了定心,就着油燈看着盛知豫,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同,他認知裏的這個女子沒有過與他眼對眼的時候,木訥少言,懦弱得叫人看不起,現在這般變化,也許是將她丟到別院來,鍛鍊了她吧!
“那你意如何?”
“我這人眼睛裏很容不下沙子,你想與香姨娘比翼雙飛,我不是不肯,但必須是在和離的條件下。”她已經不會傻得誰來挑釁就鬥回去,而是以那種細密棉柔,將人拐到坑裏還不自覺的方式説話。
“和離嗎?也不是不成。”他喜心翻倒,沒想到她這麼好説話。但是,她要和離,是想再嫁嗎?
這一想,心裏不知為什麼起了一股酸勁。
“至於嫁妝…”嵇子君的眼裏閃過一抹不自在。
盛知豫冷笑,瞧着他衣服上面兩個偌大的狗爪印。
“芽是我的陪嫁,自然跟我,至於黃嬸、石伯,你作主把他們的賣身契給我,還有這間破房子,你們偌大的肅寧伯府也沒看在眼裏,就一併給我,用這些來換我的嫁妝,值吧?”她私下曾問過這對夫
,他們都表明願意跟隨她,既然他們不負她,她也不能辜負他們。
她一直知道周氏垂涎她的嫁妝。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本朝爵位遞減制,爵位每傳一代就減一級,如果後代沒有建樹,只能世襲爵位,如果有作為,也能慢慢升上去,替自己掙來榮華富貴,如果其子一直沒有作為,幾代以後,這個家族就自動退出貴族行列。
伯府看似枝脈絡幾百年累積在那,可惜子孫沒一個能撐得起門面的,一個那麼大的伯爵府,每天要有多少開銷,只出不進,周氏能不着急嗎?
“沒有別的了嗎?”嵇子君何嘗不知道自己對不住這個八人大轎娶進門的女子,但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好説的。
他突然有些惑,難道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她的原因嗎?許久不見,她膚
細膩白皙,神
自若,更襯得那眉眼越發
緻。
“如果你同意,就先寫一份和離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