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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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踏出店門,隱隱還聽見那個暴牙掌櫃不乾不淨的罵着看門的夥計,什麼客人都能讓進嗎?也不想想他們堆錦列繡坊是什麼地方?
這是指桑罵槐,遷怒來着了。
兩人離得遠了,這才慢慢聽不見。
“不就一間繡坊,跩什麼跩?”芽朝裏面比了比拳頭,心裏不服氣得很,要不是小姐死活拉着,她早就把那老頭子胖揍一頓了。
“得了,這樣的人京裏還少嗎?何必與他一般計較?”盛知豫垂着睫,説不氣,是騙人,商人將本求利沒錯,但如此勢利眼卻叫人不齒,她不會義氣用事用口頭去爭輸贏,這世間,多得是先敬衣冠再敬人的人,要一一和別人論輸贏,還不如像現下的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要爭一口氣。
不讓人看不起她,不讓人隨隨便便決定她的人生。
以前的她是那種息事寧人,不與人置氣的個,她總是告訴自己,這是大度能容、賢慧美德;這種個
説得好聽就是好相處、與人為善,説難聽就是懦弱、膽小怕事。
孃親教她要以男人為天,女人一生的倚仗就是丈夫,女人要離了男人就什麼都不是了,女人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所以,為了這個男人她什麼都得忍,什麼委屈都得受。
在重生前那十幾年的婚姻裏,香姨娘害她不成反被趕去了別院,但是嵇子君對香姨娘並沒有死心,情深意重的在一年後又把人接回伯府,兩人情如膠似漆,每天不理俗事的過着自己的小
子,而她這正
,卻得裏裏外外,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伺候個遍,府裏哪個院子缺銀子找她,應酬開銷找她,吵架鬥氣找她,公婆跟前要當不能有聲音的媳婦,丈夫面前要扮
妾和睦的笑臉…她要愛護照顧所有人,那她自己呢?
她當夠了石磨心,可是誰愛她?誰會問她一句好?
如今,她不稀罕了,她要過自己的子。
隨後她們去了一間小店,店掌櫃是個看起來比她大上幾歲的婦少,一件妥貼的棉襖,盤扣是花絆子扭成的扣,別緻又素雅,兩道長長的柳葉眉,見人便出羞怯的笑意。
人與人有時候靠的是難以説明的緣分,盛知豫一見到這家小店的掌櫃便心生好。
“姑娘,請裏面坐…呃,是大妹子和小妹子,外頭天冷風大,進屋子喝杯熱茶吧。”最初看這女子身形以為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像一朵早開的花,直到看見她梳髻的打扮,立即改了稱呼。
“掌櫃的客氣了。”盛知豫還了半禮。
“不客氣不客氣,難得有人來呢。”她羞澀的笑,出頰畔的小酒窩,説完立即發現自己語誤,微紅着臉,轉向櫃子後面拿起一塊厚布走出來,原來屋子一角放着紅泥小爐,爐上一把大水壺正噗噗的冒着熱氣,她利落的用厚布墊着手,拿起茶盤上的杯子,倒了兩杯水。
紅泥小爐放在生意場所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微弱的熱氣既能驅逐一點寒氣,也多少省了炭盆的耗用,對樣樣要算的人家,不無小補。
“大妹子別誤會,妾身不是掌櫃,相公不在,出門辦貨去,家裏又少人手,這店只好由我顧着,相公説只要顧着門面,讓人來來往往看到我們的門面是開着的,不要關門就是了。”輕言細語,笑語晏晏。
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哪有客人甫上門就坦言不諱自己是生意上的生手,這不是擺明了叫人家來佔她便宜,實在太可愛了!
盛知豫把茶杯捧在手心,藉着杯子散發出來的熱度暖和有些僵硬的十指,“掌櫃夫人…”
“別別別,別那麼叫我,妾身夫家姓盛,大妹子要是不嫌棄就叫妾身名字吧,看樣子我年紀比你大上一點,你叫我白姊就是了。”盛知豫叫得極是
快。
“白姊,好巧,我也姓盛,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人。”
“哪需要扯到五百年前,這會兒我們以姊妹相稱,就是一家人了。”拋開一剛開始的生分,白出很好相處的真實
子來。
“白姊,這是我情同姊妹的丫鬟
芽,
芽,這是白姊姊。”
“盛娘子。”芽福了福。
該謹守的本分,下對上禮節,芽那條線是很嚴格的,就算她和主子
情再好,她也不會逾越那條對外的線。
“小妹子。”白對
芽的印象也不錯。
“我看盛妹妹梳的是婦人髻,敢問夫家府上哪裏?”
“姊姊當我是寡婦好了。”她現在是新的開始,她想要新人生,那些又臭又長的過去,她半點都不想讓第三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