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魔傳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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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海爾嘉呼的一下站起,動作之猛烈倒把海明嚇了一大跳“那個死老頭,居然説不要緊?帕斯瓦爾已經失蹤了,還不知道他遭遇到怎樣的危險呢!
…
”
“冷靜點,”z按住她因動而直顫的肩頭“聽他説完。”
“哦,好。”不知為何海明一直不敢正視z的雙眼,他用力着雙手,
到通紅“其實,是這樣的。”
“你們相信,這世上存在妖魔嗎?”
“據説在這薔薇之城裏,棲息着一種專門食人類血
的妖魔,這裏的人都叫它血魔。”
“不可能吧?”海爾嘉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真的假的?”
“是真的。”海明的臉頓時變得晦暗起來“因為,薔薇館失蹤的少年,正是被血魔抓走的!”從那個三年前城主曼雷下令徵召美少年以來,血魔,這個可怖的幽靈,就一直徘徊在薔薇館的上空,將它置於自己的魔爪之下。三年來,失蹤的少年已數不勝數,帕斯瓦爾決不是第一個,也決不會是最後一個。
“怪不得了…”海爾嘉恍然大悟“薇羅妮卡説從沒有少年回來過,就是因為這個啊。這也就是為什麼,薔薇之城能一直源源不斷補充新的少年,卻始終保持現有規模的癥結所在了。”z蹙起形狀秀麗的眉頭,看得出他有滿腹的疑問,然而,在結論尚未形成以前,他決不會輕易説出口。
既然海明早就知道血魔的傳説,那麼,他為何還要冒着生命危險來這裏呢?是和小羅一樣,被強搶進來的嗎?海爾嘉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直率地向他詢問。
“我是自願的,”他回答“心甘情願。”
“為什麼?要知道你隨時可能死在血魔之手啊。”海明垂下了滿頭金髮的腦袋,他的雙手扭結得更厲害了。
“我有個姐姐,一個與我相依為命,唯一的姐姐…她為了養活我,不惜犧牲自己,為了養大我,她做什麼都願意…我想救她,保護她,用這雙手!”看着他的情緒漸漸高漲,海爾嘉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可是,這城裏的工作質…你知道嗎?”
“當然!”少年滿不在乎地一甩金髮“不就是伺候領主嗎?我又不會其他的本事,如果出賣身體就能讓姐姐跳出火坑,我覺得還是值得的!”一時間空氣似乎為之凝滯,海爾嘉好像被他大膽的言論駭到了,她情不自捂住了嘴巴。少年回頭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説:“裝什麼清純,你們不也一樣,到頭來被那個老頭玩
!”
“我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夜晚,當月光撒滿了閣樓上的小尖窗,趴在窗口的海爾嘉,下意識地自語道“海明是抱着怎樣的心情,踏進薔薇之城的。”
“明明知道自己可能被血魔所殺,明明知道要用身體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只為了合他變態的嗜好,來換來零星的一點錢——這難道就是海明唯一的出路了嗎?難道他就沒有其他的辦法,既能救出姐姐,又不用出賣自己嗎?”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王弟難得地出了憎惡的表情,那深遠的目光不是望向對面的少女,而是伸展到記憶裏遙不可及的遠方。那裏是他所不願面對的,黑
陰暗的過去。那是不堪回首。
“他説的也許沒錯,身無他物或許只有身體可以出賣。可我呢,”她低頭,凝視着自己纖細的雙手“當我還貴為奈奎斯特公主的時候,權勢、尊榮、財富都唾手可得,我曾以為我的一生就將這樣無憂無慮,無所求也無所作為地度過;我從未嘗試過“失去”的滋味;然而,提坦的王弟卻改變了這一切…”
“他讓我一夜間變得一無所有,之後,每一塊麪包,每一口水,都要靠自己努力…”
“你説的也太誇張了吧,”王弟嘿嘿地笑了“他有那麼厲害嗎?起碼在奈奎斯特境內,你還是受到了公主的待遇。”但是,那是和希爾伯特大公決裂之前的事了…為了救z,她不惜和自己的嫡親堂兄撕破臉,一心一意地和她的騎士,z,開始新的旅程。
在約當河邊,她經歷了孤獨,無助,寂寞,危難,兇險,艱難,冒險和危機。在z腿斷的那些子裏,她一方面向大自然*,一方面和內心的依賴
作苦苦的鬥爭。她有多少次背地裏暗暗抹掉淚水,只為在z面前展現陽光般明媚的笑顏。當他們齊心協力,對付基爾霍夫兄弟,狼和赫夫曼時,她
到他們的心,終於有一刻可以融為一體。
沒錯了,早從約當河開始,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全憑自己的雙手,全憑自己的智慧與力量!她用力握住z的雙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唔…”半夜裏,海爾嘉突然被一種酸酸的覺
醒了。那是突如其來的
意。
她無奈,只得翻身起牀。本來,為了掩飾她的女人身份,每次如廁時,都是趁着夜深人靜,由z親自護送她,再站在門口把風。可是,今晚可能是晚飯太鹹,臨睡前喝了太多水,偏偏此刻她脹醒了。她試着推了推z的身體,後者呼平穩,一動也不動。黑髮覆在他
秀的臉上,月光於上投下了斧鑿般稜角分明的陰影。海爾嘉傻傻地凝望着他,一時間竟呆住了。
別看他平時又氣,又冷酷,一睡起覺來竟也是戒心全無,像孩子一般天真呢!
一種豪氣油然而生,海爾嘉起
膛,對自己説:怕什麼!不用麻煩z,我自己也能解決!
她握緊雙拳,雄糾糾氣昂昂衝向六樓的廁所。
説是廁所,其實不過是較大型的茅房罷了。雖然按照一般的民俗,都會在房間裏放置馬桶,室外才使用茅房,但是,由於薔薇館地殊用途,卧房多而狹小,馬桶會導致屋內氣味難聞且難以散去。因此,每一層樓的兩邊,都有集中式的茅房,裏面的若干個茅缸上搭建有木板,分別用木門隔離開來。
海爾嘉捂住鼻子,顫顫巍巍走上木板。她很注意地把木門扣好,眼睛朝天,儘量不往下面看——從下飄來的陣陣臭味直令她頭暈腦脹。這時,她彷彿聽見一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那腳步拖沓,沉重,在這寂靜的夜裏聽得分外清晰,而且,似乎是朝着她而來的。因為,那腳步,竟在她所在的茅房門前,停了下來!
海爾嘉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好像覺到,門外之人正試圖拉開茅房門,破舊的木板發出了咿咿呀呀的不甘之聲。門外之人,正在和門扣做着
烈的搏鬥,門上的灰塵倏倏直往下落,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關鍵時刻,海爾嘉出手了——她一把拉住了門扣。用力地。
門外的力道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腳步聲重新響起,由近,又漸漸地遠去了。
她如釋重負地回到自己的牀上,連鞋也沒就撲了上去。此刻的她一心只想着睡覺,絲毫沒有意識到,今夜的經歷,僅僅是
後一系列血腥事件的開端。
天剛矇矇亮,海爾嘉就被王弟硬是拍醒了。他的表情一反常態,蒙上了異常嚴重深沉的陰影。他不等海爾嘉開口,決然拔掉了她的鞋子。
“幹什麼你…”她剛準備質問他,他卻用緊迫的口氣對她説“你昨晚是不是出去過?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
“啊?沒有吧…”她還處在糊糊的狀態,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弟的表情異常的嚴厲“看着我,”他説“不許騙我!”看到他那嚴肅的模樣,海爾嘉也不得不緊張起來“我就是上了個廁所而已…這也不用向你彙報吧~”
“僅僅是上廁所而已嗎?”王弟提起她的鞋“那麼,這玩意是怎麼冒出來的?”順着他的手望過去,海爾嘉不由倒了兩口涼氣:她那雙鞋底,分明沾滿了猩紅的血跡!不僅如此,剛換的牀單上,也印上了幾個血紅的腳印,在雪白的牀單上分外刺目。
“這、這是怎麼搞的啊?”海爾嘉一時懵了“誰在我的鞋上塗了這些東西啊?”
“還有呢,”王弟指了指木板鋪就的地面“似乎這些可以告訴你血腳印的來源。”海爾嘉不看則已,一看——兩行鮮紅的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牀前。腳印的大小,間隔,都和自己一模一樣——原來自己昨夜,在不知名的情況下,竟渾渾噩噩踩進了血泊,然後,一步留下一個血腳印,回到自己的卧房。
王弟伸手抹了一把,血漿業已幹稠,他沉片刻,一把拉住海爾嘉“走,到源頭看看!”他們剛走到樓梯,忽然聽見樓下傳來一聲撕裂心肺的慘叫。王弟第一個衝下去,只見一個少年站在茅房的門口,瘦削的身軀如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臉
蒼白得幾乎要
出淚來。他的手指,着直指前方。
海爾嘉也及時衝了過來,但是王弟搶先一步抱住了她,把她的頭深深按進自己的懷裏。
“不要看。”他對她低聲説“然後,我帶着你出去。”
“怎麼了?”她不解地問道“廁所裏出什麼事了?”
“你別管,”他説“給我好了。現在,一,二,三。”他擁着她出去,至始至終,都沒有放鬆那隻壓住她頭的手。他這樣做無疑是正確的,因為,當他把海爾嘉安置好之後,回頭再看那茅房裏面的‘東西’,一向自詡大膽的他也免不了腸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在那滿是惡臭的茅缸裏面,竟漂浮着一個蒼白的頭顱!z強忍住一陣陣的反胃,仔細觀察了一番——從皮膚的光澤來看,那頭無疑還是很年輕的,應該也是薔薇館中的少年之一吧。但是,由於浸泡在滿是xx(此處太過噁心而刪掉若干字)的茅缸裏,他的面目早已被污蝕得模糊不清了。頭顱的旁邊還漂浮着一隻手,手指成一個彎曲的姿勢,彷佛要抓住什麼。他努力張大眼睛,但是在這麼齷齪骯髒的現場,要找到一星半點線索,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頭顱很快被打撈上來了,不,準確的説,不光是頭顱,下面還連着一具身體。經過清洗和辨認,死者被確認為栗頭髮的少年歐姆,住在金慄蘭房間。
由於留在現場,顯而易見的血腳印,海爾嘉是第一個受到懷疑的對象。安培大手一揮,命令僕人將她押走,但是王弟用身體擋在了她面前。
“安培大人,我認為此事另有疑點。海爾嘉不可能是兇手。”他説。
“滾一邊去,什麼時候有你嘴的餘地?”安培似乎動了真怒,他鼓起胖胖的腮幫子,威脅道“要不然,把你也一起抓起來!”王弟的黑眸裏,放
出針一般的寒光。他渾身上下彷彿都被戾氣所籠罩,如敢侵犯,定斬不饒!他的嘴角噙着冷笑,右手緊緊握住劍柄“誰敢碰她一下,就得死!”
“且慢,”一個温和的聲音了進來,彷彿温暖堅冰的數九寒冬的豔陽,頓時將這場爭鬥消弭於虛無“安培大人,就讓他説説又何妨?”
“醫師大人!”安培驚叫道“怎麼敢勞煩您的大駕呢?”那個揹負了血紅逆十字的醫生,此刻悠然地對着海爾嘉微笑“沒什麼。城主大人聽説白薔薇館出了一點小亂子,叫我過來看看。”
“什…什麼?主大人,都知道了?”安培嚥了兩口乾巴巴的唾“都是在下管教無方…”醫生一掀披風,從下面取出一個碟箱。他打開鐵箱,裏面裝得滿滿的,都是金屬器械。
“醫師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驗屍啊。”醫生笑眯眯地抬起臉“這裏只有我會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