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農家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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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桐知道自己説錯了話，這事，還真不怪夏桐，梅縣本就一個窮縣，夏桐又成呆校園裏，哪裏有機會見識什麼高級車？這些東西，離她生活太遙遠了。她能認識就是桑塔納和夏利本田豐田，滿街裏就這幾種車多，村裏出外打工也有買車，也是這幾種居多，對了，夏桐還認識奔馳和奧迪，這兩個標誌很明顯，是王倩跟她指給她看過。

等他們笑夠了，夏桐把碗筷給他們擺上，先把湯盛好端到了桌子上。然後和夏樟把菜給端了過來。

夏桐聽程毓説要去車裏取酒，便問了一句:“有我們自己釀米酒，吃不吃？”程毓一聽又坐了回去，説:“來一碗。”夏桐聽了去廚房取了那種家裏那種老式錫酒壺，進屋舀了一壺，放到熱水裏稍微温了一下，然後才給他們送去。

“小妹妹，你家這酒壺可有些年頭了吧？”另一個男子問了一句。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夏桐不敢輕易説話了。

等夏桐從廚房把米飯連鍋端來，程毓見了這種雙耳小圓鐵鍋，稀奇地看了半天，説:“這鐵鍋只怕比我年歲還要大，這米飯，還真香。今天這菜，看着不錯，吃着也不錯，還別説，跟城裏就是不一個味。”夏桐笑了笑，給他們把飯菜都擺好了，自己便退到了院子裏，見羅水蓮把紅辣椒收了，摘了把放進了木盆裏，拿了把直剷出來要剁紅辣椒，夏桐忙接了過來。

屋子裏四個人邊吃邊聊。

“還別説，這小姑娘家還乾淨，跟我想象中農村不一樣。”遞紙巾女子打量了一下屋子裏。

“那是，我看中人還能差了？要不咱倆是一家？老程家人眼光都不錯。”程毓笑嘻嘻地説道。

“程雨彤什麼時候成了你一家？”另一個女有些酸酸地問。

“杜梓，你不知姓程五百年前是一家呀？不過，我現和你是一家。”程毓依舊笑嘻嘻地説道。

“死相，誰和你是一家？”杜梓説歸説，臉上還是滿臉笑容，管知道這個男人説是假，可是，這一刻聽了仍是滿心歡喜。

原來這杜芷和程雨彤都是二線電視劇明星，也拍過幾個廣告，可夏桐哪裏有時間去記一個二線明星，一線還認不全呢，當然，除了那幾個特別火爆。

程毓廳裏看着夏桐拿把鏟子一直上上下下地動，有些好奇地走了出來，“你做什麼？”

“剁辣椒啊，沒看見？”

“剁這麼多辣椒，幹啥用？”

“自然是做剁辣椒，你要不要嚐嚐？”夏桐隨口問了一句。

“要，你家還有自己做什麼吃，通通端上來嚐嚐，不要不捨得。”程毓點頭。

夏桐丟下鏟子，找了幾個小碟，一碟子剁辣椒，一碟子水豆豉，一碟子黴豆腐，送了過去。

“美女，再來一壺酒。這酒喝還甜。”杜梓搖了搖空壺。

“可是，這酒有後勁。”夏桐忙提醒了一句。

“靠，你也太小瞧我們北方人了，我們幾個五十多度白酒還能幹四瓶呢，去，求酒去，也不是不給你錢。”程毓發話了，夏桐只好又温了一壺送去。

“妹妹，這大夏天為啥總讓我們吃温酒？”杜梓問道。

“這米酒温一下口好些。”夏桐不飲酒，不過，道理還是明白，羅水蓮晚飯時，總要吃一小杯，不然，夏家怎麼可能會自己做米酒。

夏桐見沒什麼需要，便又退了出去。夏樟湊過來摘辣椒把，苦着臉説:“姐姐，他們吃飯太磨蹭了，這都一個小時，還沒吃完，我肚子都餓了。”往常夏家飯點就是六點之前，今天過點了，所以夏樟有些不適應。

“那姐姐去給你盛碗飯？”

“算了吧，我再等會。”

“小樟，不如你跟我去先澆水去。你姐姐家剁辣椒，順便看着人家還有什麼需要。”羅水蓮摘完辣椒站了起來。

“還是我去吧，你跟小樟家，小樟把家裏菜地澆了。”夏桐忙起身。自從她十五歲以後，只要她家，挑擔體力活基本都接了過來。

夏桐挑着一對小木桶出去了，因為再不去，天真該黑了。

夏桐澆到一半時候，程毓他們四個也吃完了，這頓飯，還算興，問羅水蓮該給多少錢。

“不是已經給了二百嗎？哪能還要？也沒什麼好菜。”羅水蓮説完，夏樟見他們不明白，翻譯了一遍。

“你姐姐呢？還是問問你姐姐吧？”程毓問道。

“我姐姐外邊澆水，出了門就是河邊，我姐姐就那。”四人出門，看着遠處青山，近處稻田，夕陽下，微風輕輕地吹過，蕩起一層一層綠。

“還別説，這地方還真不錯，出門就是河，對面就是山，風景真不錯。”程毓嚷嚷道。

“那也得有這閒心，如果讓你整為了生計勞，我看你還有沒有這閒情逸致？”

“還是慕少説對，下過基層鍛鍊人就是不一樣，能體會到百姓疾苦。”杜梓拍了下馬，可惜，慕少沒回應她。

慕少看着夏桐瘦弱身子一趟趟地挑水澆地，心下很是同情，又有些疑惑，昨天看她明明是進了大院，穿着打扮像個城裏孩子，説話談吐也不像個鄉下丫頭，可是這才一天功夫，就成了一個地道村姑了？尤其是那句“路虎？我，們這隻有華南虎。”可真讓他們開了眼。

“我們回去吧，程毓，再給他們二百塊錢。”慕少説完，也不去打擾夏桐。

程毓進去給了夏樟二百塊錢，説:“告訴你姐姐，今天飯菜很滿意。”等客人們走了，夏樟欣喜地拿着錢跑去找夏桐，連自己肚子餓了也不記得了。

“姐，姐，他們走了，又給了我二百塊錢，説是吃很滿意，姐，這頓飯我們掙了多少？”夏樟兩眼放光地看着夏桐，姐姐真是本事，居然能讓他們進家來吃飯。

“嗯，姐姐想想，鴨子要五十，火腿要五十，香腸三十，加上幾樣蔬菜，一共要一百五十本錢，掙了二百五，呃，這數字？”夏桐自己也鬱悶了，好好算出來一個二百五。

“姐，二百五就二百五，要是天天能掙到二百五，我才不乎呢。”夏樟手裏還舉着這二張紅票子，這是他第一次從別人手裏接過二百塊錢，還是掙來。

這時，羅水蓮也出來趕鴨子和鵝了，祖孫三個忙完了回家，天已經擦黑了，三人坐廚房開燈吃飯，這是比較少有情況。

“桐桐啊，這些是什麼人？出手這麼大方。”羅水蓮心裏有些沒底，這人情冷暖見太多了，突然遇到這麼好人，一下子還不適應了。

“婆婆，我哪裏曉得，其實，我們昨天外公家大院裏就碰到過一次，也是巧了，今又見到了。婆婆放心，我們又沒強迫他們，他們也是吃着好才給。”羅水蓮聽説昨天碰到了，忙追問詳情。夏桐自然不能把自己差些被車撞了話説出來，只説是問路。

“婆婆，他們好像是從外地來，以後，我們也不會再碰上，打聽那些做什麼。對了，婆婆，今天他們還買了我們好幾雙鞋墊，有一個人説是他婆婆喜歡這些東西，一個花樣挑了一樣，我要了二十塊錢一雙，婆婆，我厲害吧？”夏桐換了個話題。

“你這孩子，瞎要價，人家要曉得了，會不高興，説我們鄉下人不厚道，壞了名聲，以後誰還敢樟樹下買東西？”羅水蓮並不贊同夏桐做法。

夏桐本來是想要婆婆高興高興，哪裏知道會適得其反？便解釋説:“婆婆，你想，這一雙鞋墊，我們要不停地繡，也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做完，還不算坐下來你粘布時間，一個月，就算全都賣出去，才掙五六百塊錢，現哪裏還有這麼廉價勞動力了？”

“就是説，沒有這麼便宜工錢了，比如，你去幫人家拋一天秧苗，摘一天茶子，不是也要給你三十塊錢嗎？”夏桐見婆婆聽不懂，又解釋了一句。

“我是不懂你説這些，賣就賣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羅水蓮見掰扯不過夏桐，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糊塗了。自己鎮上，十塊錢一雙都沒人要買，怎麼到了城裏人眼裏，二十塊錢一雙也不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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