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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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爺一驚,急匆匆地奔出pm)只見馮司容撲到馮司南身前,抱着他邊哭喊邊向路人求救。林甫嚇得呆在當場,打着哆嗦。陳老爺將目光迅地在人羣中游離一遍,沒現任何可疑的人。

陳老爺忙叫了兩輛黃包車,載着他和馮氏兄弟去了醫館。三人走後,看熱鬧的人羣漸漸散開,兩個人從巷子拐彎處走了出來。

“這下,蘇州商會的人,應該不敢參與比賽評比的事了。”本間梨衣子將手槍收進手袋裏,對身旁的陳培源笑道:“這次多虧你來報信,讓我能早點阻止這種蠢事的生。而且,你這也是救了你的父親。”陳培源點了點頭。此時,他突覺身後有一陣涼風躥過來。他猛地偏過頭,見一隻偌大的黑貓從他身後跳到面前,瞪着圓溜溜若琉璃的眼睛盯着他。

“什麼東西!”陳陪源瞧見那黑貓,驀然生出些許骨悚然的覺。與此同時,一個女孩子從遠處追了來,喝斥道:“小黑,又亂跑!”陳陪源和本間梨衣子向那女孩子看過去,見那女孩看似十六七的年紀,穿着雪白的洋裝。洋裝的領子翻成‮絲蕾‬花朵狀,層層疊疊地將她的臉頰包裹在裏面。女孩子笑嘻嘻地跑到他們面前,低頭去喝斥那隻黑貓:“小黑,跟我回家。”但那隻貓卻一下子跳到本間梨衣子腳間,來回地躲避着女孩子的動作,粘着本間梨衣子不肯走。女孩子可憐兮兮地瞪大黑亮清澈的眼睛,對本間説道:“姐姐,能不能幫我把它抓過來?”本間梨衣子皺了皺眉,但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生出事端,便撇嘴笑了笑道:“好。”説着,她一把抓起粘在腳邊的黑貓。那貓被她的動作疼“喵嗚”地叫了一聲,伸出利爪撓到本間的手背上。本間吃痛,猛地甩開貓咪,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背,現那上面多了一道血印,滲出血絲來。

女孩子見了,忙賠禮道:“姐姐別生氣,這貓就是淘氣,我立刻教訓它。”説着,女孩子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掉了。

本間恨恨地咬了咬牙,咒道:“這是哪裏來的野丫頭!”陳陪源看着女孩子的背影,説道:“我見過她幾次,是辛市長的千金。”本間冷哼道:“原來是這樣,沒教養。罷了,你先回”兩人分道揚鑣。陳陪源去了市局,本間則回去權藤那裏覆命。但她剛走幾步,便覺好似地動山搖一般暈眩。她蹲了下來,頓覺從手背處傳來一陣疼痛和瘙癢。

本間梨衣子一驚,忙將手背翻轉過來只見剛才被黑貓撓過的傷口瞬間黑潰爛。漸漸地,整個手掌都變成黑。本間梨衣子驚叫一聲,頓覺喉頭疼。下一刻,一口黑血自喉嚨吐了出來。

之後,她便倒在地上,視線漸漸模糊。與此同時,她瞧見陳陪源的背影,想喊他來救命,卻只伸出手乾着急,沒出任何聲音。不消片刻,她便徹底倒地身亡。

陳陪源對此一無所知,轉過街角坐上車走了。本間的屍體躺在大馬路上,瞬間被人羣包圍。人們驚恐地看着她的手變成黑炭,漸漸潰爛膿,不多會兒便爛成血模糊的模樣。

吃過晚飯後,陳園裏,懷素捧着曬乾的花束回林楚紅的屋裏,關好房門。林楚紅將花束接過來,放到衣架下面,用火柴點燃。清幽的香氣混合着煙霧繚繞在屋裏。懷素拿起扇子,輕輕扇着燃起的火焰。

“大少,您為什麼喜歡九夜茴的香氣?這花香雖然好聞,卻也不算很特別。”懷素説道。

“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原因。”林楚紅淡然地説道:“據大夫説,花香使人神清氣。現在,兩位弟妹都懷有身孕,若是有這種花香相伴,必定會心情舒暢的吧,對胎兒也有好處。”懷素微笑道:“大少真是考慮周全。”林楚紅笑了笑,從衣架上拿起件旗袍穿上,吩咐道:“我去二少那裏坐一會兒,不多會兒就回來。”説罷,林楚紅去了陳培清的院子。照舊,陳培清沒有在二少***屋裏留宿。林楚紅跟二少閒話了會兒家常。這時,月兒照舊端着安胎藥進了屋,將藥遞給一旁侍候的晴慈。晴慈接過藥罐,將安胎藥倒進白瓷碗裏,又將空藥罐遞迴給月兒。月兒則站在一旁等候。

晴慈將藥給二少服下,才對月兒説道:“你且先回二少這裏沒事了。”月兒應聲,剛準備走,二少突然臉泛白,額頭也瞬間滲出冷汗來。

林楚紅見她臉不對,忙問道:“弟妹,你覺怎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二少捂住肚子,説道:“不知為何,我覺肚子有點疼。”林楚紅一驚,忙上前掀開二少圍在間的涼被。這一看,不由倒一口涼氣。只見鮮血自她的腿間出來,浸濕牀單。

“請大夫來!”林楚紅忙吩咐下人道。晴慈忙打了盆熱水,浸濕巾,替二少擦汗。二少***院子亂成一團,也驚動了陳培清和蘇小恨。陳培清聽説二少有可能小產,馬上衝進來探看情況。

“大夫找來沒有?!”陳培清焦急地問道,上前握住二少***手,安道:“你且忍一下,大夫馬上就到。”

“好好的,怎麼能小產呢?”蘇小恨事不關己地隨口問道。

“你這一問,我倒是想起來,剛剛弟妹還好好的,實在讓人搞不明白為何這樣。”林楚紅皺眉道。

“二少今天都做了什麼?吃過什麼?”陳培清問晴慈道。

“二少只是呆在院子裏看看刺繡的圖樣,繡了半幅繡品。再也沒做什麼事,”晴慈回道:“要説吃了什麼,剛剛倒是喝過一碗廚房送來的安胎藥。”

“什麼安胎藥?”陳培清叫道:“誰送來的藥?”

“這個安胎藥應該沒事的。廚房做的,送來好多天了。”晴慈説道。

此時,林楚紅派人將月兒叫了來。大夫也已經到了。診斷過後,確定是小產。

“這是安胎藥?”大夫拿起藥罐放到面前聞了聞,説道:“這本不是安胎藥,這藥強烈,是墮胎用的。是不是搞錯了藥用?”

“墮胎藥?誰會用這種東西?”林楚紅皺眉道。

“這誰知道。”蘇小恨嗤笑道。

但跟隨着蘇小恨錦桃卻將目光落到蘇小恨身上。蘇小恨見狀,一眼瞪了回去:“你看我做什麼?”錦桃立即將目光低了下去。林楚紅瞧着二人,笑道:“錦桃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妨”錦桃默然無語。陳培清盯着蘇小恨半晌,又看了看錦桃,問道:“莫非,這墮胎藥,跟你們有關係?”

“跟我怎麼會有關係。”蘇小恨叫道。

“有沒有關係,去找找看就知道了。”陳培清冷冷地説道:“前幾,我聽説你偷偷去買什麼墮胎藥,也沒當真,以為那是訛傳。現在看來,説不定失真的。”説着,陳培清轉身出門,奔向蘇小恨的屋子。

“你説這話什麼意思?!我才不是這種人!”蘇小恨叫道,跟在陳培清身後出了門。

“晴慈,你留下來照顧二少,我他們,別再鬧起來,出了什麼事。”林楚紅吩咐道,緊跟着出了門,錦桃跟在她身後。

陳培清進了蘇小恨的屋子,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蘇小恨跟在他身後拽着他的衣角吼道:“你當我是害她小產的?!我也懷了孩子,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卻只關心她的孩子!”陳培清不理她,命錦桃打開鎖住的衣櫥門。衣櫥打開後,陳培清徹徹底底地將那衣櫥翻了個個兒,在衣櫥最底層掏出一袋藥粉和一封書信。陳培清打開一看,大驚失。那信居然是陳老爺所立下的遺囑。

“這是從哪裏來的?”陳培清冷冷地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蘇小恨臉也變了。她轉身盯着錦桃,戳着她的額頭罵道:“是不是你這個賤婢陷害我?!是你偷偷放在這裏的對不對?!”錦桃哭道:“這不關我的事。姨,您還是承認了吧。”

“呸,我認什麼?”蘇小恨叫道。

陳培清痛失孩子,正在氣頭上,見蘇小恨氣焰囂張,沒有半點惋惜悲傷之意,忍不住怒火衝上腦門。

林楚紅見狀,忙上前攔着陳培清,勸道:“你可消消氣,師妹她也懷着孩子呢,動了胎氣不好。”陳培清氣得半晌説不出話來,只是重複道:“這個賤人,賤人!”陳培清見陳老爺的遺囑在手上,便三兩下地展開來看。只見遺囑上清楚地寫着“陳家長孫為未來陳園當家人”恍然大悟蘇小恨的動機。

“你怕是自己的孩子當不上長孫,就要殺了我的另一個孩子!”陳培清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喝道:“你給我滾!”蘇小恨百口莫辯,掩面哭着跑出門去了。林楚紅忙命人跟上去照看她。將屋裏人紛紛遣散後,林楚紅勸陳培清道:“你且消消氣。師妹也是一時糊塗才犯此大錯。事已至此,就算是打她罵她,弟妹的孩子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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