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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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園與後面的大樓是連通的,中間架着一道天橋,經過天橋後,就來到那幢題額“雙燕樓”的大廳中。
步出大廳,再由石梯下去,觸目一片錦繡,原來是一所佈置得相當美的花園,魚池,小橋、石橋、假山,都可見到主人匠心獨運之處!
草坪上一個身材很高的女孩子,卻穿着一身男裝,長髮卷頂,用一方綢絹紮了起來,天足上蹬着一雙薄皮短靴,手中擎着一柄長刀。
因為套在鞘中,看不出鋒利的程度!
見到他們之後,她先朝向飛一笑道:“向叔叔!你這次可是偷雞不着蝕把米!我要是不留張字條,你辛辛苦苦騙到手的一匹良馬豈不是長着翅膀飛了!”向飛大笑道:“鬼丫頭!不瞧你長得這麼大了,叔叔就好好地打你一頓股,你偷東西偷到賊祖宗頭上來了!”燕南來笑着道:“向老二!這也是你做叔叔的樣子!還不快替李公子介紹一下!”向飛笑着對李平候道:“這就是我那鬼
靈的侄女兒燕容容!”燕容容大方地舉刀學男人的樣子一拱手道:“李公子寶刀之名,勝傳遐邇,散金濟貧豪舉,尤見俠心,容容幼稟家學,略知刀法,不自量力,以小術
駕,一請教益!”李平候也拱拱道:“不敢當!不敢當!”燕容容已嗆然一聲,拔出長刀,頓見寒光四
,映目生輝。
李平候見了燕容容手中那柄寶刀寒光照人,的確不是一柄凡器,心中更為興奮,鐺的一響,自己也拔刀出鞘!
他的魚鱗紫金刀在江湖上已經出了名的,燕南來雖聞其名,卻也是第一次才見識到這一柄成名利器。
因此當他目中為金光一照,立刻就喝-道:“好!好刀!”向飛則笑得打跌,雙腳亂跳叫道:“好極了!李老弟,容侄女!光恁你們這兩把刀,走到江湖上也足以驚人了,一雙寶刀俠…”因為李平候與人家才第一次見面,燕容容又是個妙齡少女,李平候聽着未免有點不好意思。
那燕容容卻見李平候刀上所發的金光太盛,相形之下,她的那柄刀似乎有點黯然失,臉上多少有點不自在!
再一聽向飛的話説得太混帳,乃一揚柳眉冷笑道:“李大俠是江湖名家,我怎麼敢跟人家提並論,不過目前江湖上的
得虛名之輩也太多了一點…”話説得很不禮貌,李平候聽了只淡淡一笑,因為對方是個女孩子,當然他無法計較這些了!
向飛卻不服氣了,齜着牙齒叫道:“賢侄女!你可不能這麼説,李公子俠名名傳遐邇,行遍天下無敵手,否則叔叔也不會將他請到此地來了…”燕容容不屑地一笑道:“我並沒有説李大俠也是得虛名之徒呀,光恁人家那柄刀就比我強多了,我相信李大叔的刀法一定比他的寶刀更為出
,否則在這個巧取豪奪的江湖中,要保有一柄利器可真不簡單!”燕南來聽得眉頭一皺,故意罵向飛道:“向老弟,你看這個侄女見,完全傳染了你的賊
子,居然對大俠的寶刀眼紅起來了…”李平候聽了心中微微不悦,哼了一聲道:“燕先生!在下自知技疏學淺,不配享有這柄神器,只要女公子在刀法上勝過在下,在下一定雙手奉上此刀!”燕南來哈哈一笑道:“李大俠太言重了,兄弟怎敢存有此心,小女一向頑皮慣了,生來是這種目中無人的脾氣,兄弟倒希望李大俠能給她一點教訓,也好使她知道天外有天,今後稍知收斂,改改那份倔
…”李平候不再説廢話了,只對燕容容一點頭道:“小姐請賜招吧!”燕容容傲然笑道:“李大俠外來是客,小女子怎敢-先?”李平候冷笑道:“在下從不對女人先動手!”向飛立刻叫道:“李老弟!你千萬別上當,他們燕山胡騎十八拍快刀法,發出來就是綿綿不斷,你讓她先出手,也許…”燕容容一瞪眼道:“也許一招都還不出就落敗了!向叔叔!你是不是擔心李大叔吃這個虧,所以才先用話把我扣住!”向飛聳肩一笑道:“好侄女!這不是叔叔吃裏扒外,李大叔與我初識,可是他慷慨好施的俠情頗令我欽折,所以才先提醒他一句,要不然他會以為我是故意引他到此地來叫他上當的,叔叔可不能背上一個欺騙朋友的惡名…”燕容容冷笑一聲道:“為了成全你的好名,我第一招只好虛應故事了!”説完振腕劈出一刀,手法奇疾。
李平候連忙橫刀去封。
燕容容已飛快地撤回了刀笑着道:“李大俠!我已經攻過了,換你出招吧!”李平候由於對方的手法很快,正在準備應付後面綿綿而來的攻勢,見狀不一怔,呆了一呆才道:“小姐請繼續賜教好了!”燕容容搖頭笑道:“不行,向叔叔已經擺出話來了,他怕你輸得太冤枉,所以才限制我出手,要給你一個施展的機會!”李平候明知道她是在故作大方,要把自己引入圈套,可是事情被擠到這個程度,想不上當也不行。
於是他放聲大笑道:“李某刀下會過許多豪傑,也許那些人都是小姐所看不起的欺世盜名之輩,可是李某的戔戔微名就是這樣闖出來的,府上的燕山胡騎十八拍快刀法定然是一項驚世絕學,不過李某還不相信一招遞不出就落敗!”燕容容愠然道:“這可是你自己説的!”李平候傲然高叫道:“不錯!只要小姐真能把李某殺得無回手之力,李某不但將手中寶刀獻上,連項上這顆人頭也予取予求!”燕容容嘿嘿冷笑道:“寒家雖窮,逐不至於狠到殺人越貨的程度,我若是勝了你,希望你也不要太認真,丟腦袋大可不必,寶刀我也不希罕,只要你以後少神氣一點,別再在江湖上打着寶刀的幌子…”李平候哈哈大笑道:“寶刀之號,本來就是人家給我安上去的,李某仗刀訪江湖,本來就不是為了出名…”燕容容連忙問道:“那你是為了什麼?”李平候微笑道:“這個我無須奉告!”由於他的態度表現得很冷竣,燕容容賭氣也不再追問了,仗刀一指,尖利地打個招呼道:“既承相讓,我就要得罪了!”李平候笑笑道:“敬候賜教!”燕容容不作聲,目中光灼灼,
刀在手,卻一時不發出來,她已經試過一招,那雖是虛招,然而李平候反應之速卻頗令她警惕。
同時李平候從她那出招的手法上,也看出她在刀上的造詣之深,戒意提得很高!
雙方凝視片刻,燕容容突地清叱一聲,刀光如一泓秋水般地潑了進來,直指中盤,勢沉招厲!
李平候也吐氣開聲,揚刀平封。
鐺-急響中,雙方算是正式接觸了第一個回合,火光四中,兩人都情不自
地
刀回視。
因為那一觸之下,大家都覺得對方的腕力相當沉厚,而且又是刀鋒互觸,深恐手中的兵器有所損傷!
李平候首先一舒眉頭,這證明他的寶刀無恙!
燕容容也跟着吁了一口氣,她的刀確實不如李平候堅實,但至少這一碰還沒有受到一點傷損!
那邊的向飛已叫起來道:“容丫頭,今天你可遇見對手了吧!燕山胡騎十八拍快刀法一氣呵成,你怎麼會中斷呢…”燕容容咬咬牙,揮刀又攻了上來,這次她知道手中的武器還能抗受得起,出招毫無顧忌。
霍霍的刀光如雪片,如落梅,如風掃殘葉!
那是指她出招換招的速度,而她的攻勢雄渾,尤非筆墨所能形容,那恍惚是千軍衝陣,萬馬奔騰!
燕山胡騎十八拍是傳自西域胡人的音樂曲名,那是一闕軍樂,鐵板銅箏,間以幽咽的胡笳,有一股壯涼之意!
“鐵騎滿天山,胡馬悲秋風。”溶化在刀法裏,更有一種氣山河,勢挾奔雷的洶湧…
然而李平候的一柄寶刀卻毫無遜,他沒有回攻,見招拆招,也沒有閃身躲避,對於攻來的刀光刃影,每一式都是實實在在的用寶刀擋了回去-眨眼之間,他居然把十八手快刀法全擋過了。
燕南來驚愕失。
向飛卻哈哈大笑道:“燕老大!這是你家刀法第一次失利,以後可不能再在我面前吹牛,説什麼天下無敵手了吧…”燕容容微見息瞪着眼睛叫道:“向叔叔!你好像希望我落敗似的!”燕南來輕嘆一聲道:“向老二雖然跟我成了磕頭兄弟,但是他對於當年被我一刀斷髮之事,始終還耿耿在心,未能忘懷,這是人之常情,倒不能怪他,不過李大俠刀法之
,也確實值得人佩服,丫頭,你該認輸了!”燕容容忽地一擺頭道:“不!我還想請教下去!”向飛笑着道:“你連攻十八招,人家一招都沒有還,照我看來?你也應該服輸了!再説你的看家本領也使盡了,何必…”燕容容不等他説完,連忙搶着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看家本領僅止於此呢?”向飛微怔道:“難道在燕山胡騎十八拍之外,你們還另有別的刀法?”燕容容咬牙點點頭。
燕南來卻驚叫道:“丫頭!你別是想使用般若四式吧!”燕容容倔強地道:“為什麼不可以!”燕南來臉一沉道:“你簡直是胡鬧,那四式刀法連我都不敢偷練,就因為祖上的規定太嚴,怕不經心之間違了祖訓…”燕容容以帶哭的聲音道:“爹!我一定要用,您也管不了我,那並不是您傳給我的,祖上的遺訓也不能限制我…”燕南來正要出言斥責,向飛已詫然問道:“燕老大這是怎麼回事?”燕南來一嘆道:“這都是你惹出來的禍端,我家祖上另外傳有四式般若刀法,因為招式過於兇利,生怕燕氏後人以此取禍結怨,所以歷代傳家,嚴誡不準學習,非至萬不得已,遇有破家滅祖的危險時,才…”燕容容叫道:“我不管,我是自己找到的…”向飛又問道:“那是什麼刀法,要如此嚴重!”燕南來一嘆道:“這四式刀法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我從先父手中接受之後,由於沒有必要,一直不敢啓封,密藏在家祠的夾壁之中,誰知道家賊難防,這死丫頭從你那兒學會了手腳,居然偷偷地打開了夾壁上的鐵鎖…”向飛微微一笑道:“這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你老兄膝下無兒,就是這麼一個女兒,這點傢俬遲早還是要傳給她的…”燕南來急道:“你知道什麼!這四式刀法並非不可傅,可是在啓封時必須設祭祖先的靈位之前,立下重誓,保證…”燕容容又叫道:“爹!您別説了,反正刀法是我自己找到的,您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我就不必受那麼多的限制…”向飛聽聽也覺得事態嚴重了,正容道:“容丫頭!既然你祖上立下那種嚴訓,可見這四式刀法必有不準輕炫之處,你不能亂來…”燕容容哼了一聲道:“我不信,那刀訣上説這四式刀法厲害非凡,發出後一定能殺死對方,我雖然學會了,卻沒有機會試驗…”燕南來怒道:“那種動輒傷人的兇招,豈可隨便試驗,祖上留下這套刀法是叫我們遇到強大仇敵時才用的…”向飛也道:“對了!你跟李大俠無怨無仇,怎麼可以…”燕容容哼了一聲道:“他要是怕死,就對我磕頭認輸!”燕南來大聲斥道:“胡説!今天我們不過是向李大俠印證求教,你怎麼可以如此放肆,還不向李大俠道歉…”李平候聽聽着心中卻是一動,搖搖手笑道:“燕先生!令嬡執意賜教,在下倒是頗想領教一番!”燕容容嗤的冷笑一聲道:“爹!您聽見沒有,李大俠技
藝高,
本不在乎我們的刀法,您又何必替人家着急呢!”向飛急得連連
手道:“李老弟!這是
命
關的事,你何苦賭這口閒氣呢!雖然你的武功高明,但是犯不着拿
命來冒險呀!”李平候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我是個學刀的人,這條命能夠斷送在刀鋒之下,倒是個理想不過的歸宿!”向飛急得道嘆氣道:“咳!這倒是我多事了,好好地拉你來比刀…”李平候一擺手道:“向先生不必多説了,燕小姐!請賜招!”燕南來又想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