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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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範寧兒還在地上躺着,郭四季還在牀上痛哭。羅隱不得不承認,陳黑兒的確來過。

而且,她一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攪得亂七八糟的。

一桌美豐盛的酒席,設在花廳裏。

桌邊卻只坐着兩個人。

段樵笑眯眯地看着宋長風,眼裏滿足慈愛、欣喜之

宋長風卻顯得有些不耐煩,眼睛也閉得緊緊的。

他的右手仍習慣地放在刀柄上。

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只要一摸到刀柄,他就會到安全,到渾身有一種的力量。

段樵微喟道:“長風,真想不到,爺爺還能見到你…

過去,是我對不起你爹和你娘,也…也害苦了你…”宋長風閉着眼睛,冷笑道:“現在説這種話,好像已有些晚了。我爹我娘早都已經去世了,我也早就不姓段了。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當眾認你嗎?你以為我是回心轉意了嗎?不!我是要讓你知道,你當年喪心病狂地把我轟出家門,我卻活下來了,還活得很好2”段樵痛苦地閉上眼睛,昏黃的壽眉上已沾滿了眼角溢出的長淚:“長風,爺爺已經老了,爺爺希望你能原諒爺爺,能一直呆在我身邊。爺爺一定努力補償你這許多年失去的東西。”宋長風冷笑。

“當年爺爺不過是一時衝動,聽信了謠言,出手重了些,失手打死了你母親,爺爺不是真的想…”段樵幾乎是聲淚俱下地哀求他了。

宋長風倏地睜開眼睛。段樵在那雙怒張的眼睛裏,看到了無盡的憤怒和羞辱。

宋長風在怒吼:“不要再説了!”段樵吃驚地看着他。

宋長風動得肩頭顫抖,話都説不清了:“你現在還…還在…花言巧語,還想…還想騙我!你以為我…我是瞎子?是傻瓜?是聾子?那年我都已經九歲了,九歲了!”他站起來,在段樵臉上吼了一句:“你算什麼爺爺!狗屎!”段樵像被人了一鞭子似的,渾身搐起來。

宋長風倏地拔出刀,在空中狂亂地舞着,嘶叫道:“我為什麼不殺你,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你——”段樵突然停止了搐,站直了身於,神情又回覆了往的慈祥和温厚:“長風,你太累了,好好歇息去吧!”宋長風突然收刀,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慢慢地道:“我今天才算見識到了,什麼叫作偽善!”他轉過身,大踏步走出門去,留下一陣狂放悲愴的笑聲在大廳裏迴盪。

段樵呆立半晌,突然長長嘆了一口氣,沉聲道:“無忌——”萬無忌應聲而出。

段樵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微笑道:“你都聽見了。”萬無忌平靜地道:“屬下近得了耳疾,聽覺很差。”段樵點點頭,滿意地道:“長風是我的孫兒,我百年之後,這片基業是不是應該留給他?”萬無忌躬身道:“這是主人的家務事,屬下不敢妄言。”萬無忌的態度顯然讓段樵到很滿意。

“好吧,你差些人手,暗中跟着長風,要不時把他的情況報告給我。他對你沒有什麼惡,你可以趁機和他個朋友,也好隨時勸勸他。

萬無忌恭聲道:“屬下遵命。”萬無忌走了很久,段樵才發出了陰沉的笑聲:“年輕人,你想跟我鬥法,還是太了些吧!”段樵滿意地踱着步子,嘴裏居然還在哼着什麼小曲兒。

轉悠了一會兒,段樵才拍拍手。一個幽靈般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你去跟着萬無忌。不管他和宋長風手的結果如何,都要馬上通知我。我現在要去的地方你知道。”那人什麼話也沒説,又幽靈般詭異地消失了。

馬山君苦着臉,看着阿三和徐東海。

阿三惡狠狠地站在墳前,監視着徐東海磕頭的質量。

馬山君實在不明白,徐東海為什麼肯如此虔誠、如此賣力地給一個死去的女人磕頭。

“還有六個時辰,不許停!”阿三怒吼着,揮動着大的手掌:“要不老子就揍你!”徐東海畢竟已年過八十,實在沒有力氣再磕頭了,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阿三狠狠踢了他兒腳,才跪到母親墳前,哭叫道:“娘啊,你看見了吧?兒子終於讓他給你磕頭來了。娘啊,你在地下,也該可以閉眼了吧?”馬山君不知道徐東海和阿王的母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想來總歸徐東海不是個東西,忍不住也灑了幾滴淚,陪着哭了一會兒,收淚道:“俺們還是走吧,看看小羅和郭丫頭去。”阿三點點頭:“這種狗的老子,老子也不想跟他走!”他們走遠了,徐東海才悠悠醒轉,一見失而復得的兒子竟然得而復失,又昏倒在墳邊。

宋長風木然坐在小雪的墓邊,已不知坐了多久,像一個完全沒有知覺的石頭人。

他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是那個九泉之下的人兒嗎?

是那個人兒的音容笑貌嗎?

握着的刀柄突然起了一種奇異的顫動,這是小雪在告訴他,背後有人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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