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向曾勇借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看到了冷欣月和趙警官正手牽着手從那個噴泉旁邊走過,我怕自己看花了眼,又抬起袖子使勁擦了擦眼睛,一點都沒錯,這下連涼棚都不用搭了,看得真真切切。天啦,欣月,趙警官,欣月怎麼能和趙警官這樣的人談戀愛呢?我一下子完全驚厥了,大腦一片紊亂,心裏象翻倒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然而,這還不算完,接下來的一幕才更是讓我渾身情緒翻湧呢,我盯着他們的背影目不轉睛,腳步機械地跟了上去,只見到了大門口,趙警官突然側過身來,將欣月攬入他的懷裏,並且,一隻手托住欣月的下巴,低下頭就要去吻欣月的,我的心一跳,心想壞菜了,果然,欣月的腦袋只是歪了歪,但被趙警官再次矯正過來後就不再抵抗了,被趙警官吻了個正着。那嘴
對合的瞬間,我差點驚呼出聲,不過我還算手腳麻利,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的同時,腳一陣急退,便閃到了旁邊一輛車後邊躲了起來。因為現在畢竟還是大白天,他們不可能長吻,只是要吻別而已。果然,只一會,冷欣月就掙
了出來,站直身子,對着趙警官擺了擺手,就匆匆跑進大門裏去了。
趙警官志得意滿地返轉身子,哼着小曲從我前方不遠處走了過去。
我呆呆地凝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路上的人當中,半天回不過味來,腦袋裏的神思似乎還在震顫,找不到一點思路。
我突然又不想去找冷欣月了,我覺得我和商詩的事情還是不要將她牽涉進來了,她只是一個女人,我要挽救自己的女人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再去連累另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算什麼話!
於是,我默默地離開了潘天高的公司大廈,打了一輛車回了醫院。
我決定還是去向胡醫生等一干同事們籌錢,象胡醫生這個年資的醫生,幹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是有點積蓄的,每個人給我借一點,應該還是可以應付得過去的。
進了醫院大門,我低垂着腦袋,無打采地走着,心思完全失去了載體,所以有人在後邊叫了我幾聲,我都沒有聽見。
直到那個人從後邊跑上來狠狠拍我一下肩膀道:“你要死,叫你這麼多聲,都沒聽到,大白天做什麼夢呢?”我正在魂不守舍當中,所以只是應
似地猛然回頭,怒目圓睜,把來人嚇了一哆嗦,跌退一步。
我的樣子確實嚇人的,因為完全沒有個正常人神態,恍惚之間臉
煞白,臉還是那張臉,但好象一下子被
乾了所有的生命。
其實我已經看清了他是曾勇。所以我調集了渙散的心力,掙扎着對他笑道:“老曾同志,是你啊!”曾勇撫了撫口道:“哎呀我的媽呀,嚇死我了,你這一驚一咋的,就算不是我,你也不能這樣啊,你這是怎麼啦?”我嘿嘿笑道:“嘿,就是特意嚇唬你的,你非得上當,有什麼辦法!對了,你不好好上班,跑到外邊晃盪什麼呀?”曾勇捶我一拳道:“好你個小子,這麼久沒見你,見你你就拿這個做見面禮啊!我下午下夜班,回去休息去。對了,你晚上下班後來家裏玩吧,讓你弟媳做幾個拿手好菜,上次都邀請過你了,也不見你來,聽説你小子也娶媳婦了,而且還
漂亮,今兒晚上你可得好好給我
代
代。”我想了想説:“也別晚上了,就下午吧,我下午也休息!”曾勇一拍大腿興奮道:“巧了,走,這就回去,中午飯還沒吃呢,回家陪我好好喝幾杯!”我沉靜地點了點頭。因為我突然想起了上次和曾勇聊天時他喜不自
地説他買了大房子娶了漂亮媳婦,那他一定是發財了。我去他家裏看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跟他借錢吧,畢竟他才是鐵桿哥們,借起錢來心裏也暢快!
曾勇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邊走邊興奮地説:“老李,我跟你説,雖然聽説嫂子長得很漂亮,但我不羨慕你,因為你弟媳可也不一般,長得耐看,心靈手巧,做得一手好菜,這輩子能娶這麼一個老婆,真是不冤了!”其實我沒見過白素素,但聽説白素素和白晶晶是孿生姐妹,白晶晶長得那麼美貌,説白素素只是耐看,曾勇顯然是謙虛了,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有多滿足了。
不過,我心裏卻在鬥氣似地想,德,小子,這不是在跟我擺譜嗎,告你,你要是見過我家商詩,估計你得吐血而亡,還説不嫉妒呢!
當然,現如今我是沒這個資本向他炫耀的,因為商詩還生死未卜呢,而我正是向他求救來了!
曾勇的家竟然就是醫院附近去年剛剛竣工的一個高檔住宅小區裏的一套房子,去年還在修築當中時,每次從這裏過,想着那高聳入雲的房價,心裏就咯硬得慌,當時還沒有認識商詩,後來認識商詩後,我就再沒把這當回事。沒想到這個曾勇倒是在這裏邊買了房子。當我站在小區大門口,望着那巍然聳立的樓羣此起彼伏時,心裏已經開始浮想聯翩。而當最後曾勇將我領進他的房子的時候,我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光那個客廳就足有我租住的那個房東阿姨的整個房子那麼大。而且富麗堂皇,光彩照人,鵝黃的地板,
線型的頂壁,淺粉
的壁毯,寬大屏幕的
晶電視,古樸優雅的茶几,厚重敦實的沙發,如同有細細水
在玻璃壁裏循環
淌的水晶宮般的魚缸,有幾尾粉紅金身的金魚在裏邊悠閒地逛蕩。
我目瞪口呆地東張西望的時候,曾勇從門旁的鞋架上取下一雙棉拖放在我腳下,然後起身衝着屋裏大喊道:“老婆,有客人來了,快出來!”卧室裏有人應了一聲。
我彎換上拖鞋,隨意抬起身子的時候,視線正好落到了從卧室出來的白素素身上,那一瞬間,我的心控制不住地砰砰跳了起來,即便我早有心理準備,但我還是本能地心慌,因為白素素和白晶晶長得太象了,不僅是外貌,連姿態神采都幾乎一個樣,此時她正在對我甜甜地笑着,點頭表示歡
。
我恍惚間以為是白晶晶在對我甜地微笑,而這是白晶晶生前從來沒有對我表現過的神情,
受到這點簡直讓我心馳神
,我很難説自己對白晶晶曾經抱着的是一種什麼樣複雜的情
,但不管怎麼説,能得到她的青睞,這
覺還真是不錯啊!
曾勇對白素素説:“這個就是我常跟你説起的李智兄弟,普外的,今天恰巧有空,來家裏玩玩!”白素素見我傻痴痴地看着她,便微笑着點點頭,向我禮貌地伸出手道:“你好,李醫生,歡你到家裏來玩!”我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去和她握手,忙不迭聲説:“弟媳好,常聽曾勇誇你,今
一見,果然非同凡響!”白素素莞爾一笑道:“你聽他亂説,他這個人説話沒譜,對了,我説曾勇,你別愣着啊,快去給客人倒杯茶,我去廚房給你們燒幾個菜。”曾勇啪一個敬禮説:“得老婆大人令,曾勇即刻遵旨執行!”然後他
顛
顛朝客廳角落的飲水機跑去,白素素就一陣格格嬌笑,對我説:“李醫生,你先休息會,我去給你們做幾個菜,一會好好聊聊!”也轉身去了廚房。
看着這一派安樂祥和的生活場景,想着監牢裏的商詩,我的心裏真是百集啊。
曾勇端着水過來後,我問他:“弟媳怎麼也沒上班啊?”曾勇撓頭笑道:“老婆大人是我的中央領導,我得和她保持步調一致啊,所以我們的工作作息表基本上是一樣的,而且,我們最近有封山育林的計劃,所以得多安排點時間在一起!”我愣愣道:“什麼叫封山育林啊?”曾勇哈哈笑道:“哈,這你都不懂,土老冒,封山育林,培育下一代呀!”我恍然大悟,也撓撓後腦勺,尷尬地笑笑,想了想,又驚道:“啊呀,那真是對不起,那我怎麼能來佔用你們的時間呢!該死該死!”曾勇捶我一拳嬉笑道:“你這個老冒,真是説風就是雨,哪有你想的那麼誇張,難道夫倆還真捆在一起從此不見人了?對了,你也説説嫂子的情況吧,你們有沒有計劃呀?”我心裏一緊,面容頓時冷了下來。
曾勇吐了吐舌頭説:“怎麼啦?是不是我説了什麼不妥的話,我收回我收回!”我對他笑了笑以示安,猶豫片刻後,我還是鼓足勇氣向他説了:“老曾,還記得那次我們在太平間守着潘天高的屍體徹夜暢飲的豪情麼?”曾勇愣了愣,少頃,就
朗笑道:“當然記得,指點江山,糞土潘天高,那夜真是好不快哉!”我情不自
笑笑,靜靜地看着他,説:“老曾,你老李哥都不好意思啓口跟你説,你未來的嫂子不是別人,正是潘天高的遺孀商詩女士!”曾勇張着嘴驚愕了好一會,然後才拍着手笑道:“哈,老李啊,你真是了不起啊,那夜你跟我説起想追求她的時候,我還當你在發羊角風,沒想到,還真讓你追成了,你太牛了,兄弟我不是一般地服!”我沒有刻意打斷他的興奮,只是淡然一笑道:“只是不幸的是,你嫂子現在正坐在牢房裏,再過一個多月就要被槍斃了!”曾勇張開着嬉笑的嘴巴頓時僵在了半空,半響,他歪頭看着我,略帶狐疑地説:“老李,你不是在説笑吧?”我只有悽苦一笑,悲嘆着搖了搖頭。
曾勇臉頓時黯然下來,沉默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是怎麼回事?”我想了想説:“一會等弟媳出來了,我一起説給你們聽吧!正好跟你們商量個事!”我覺得將自己的壞心情帶給這和睦歡欣的夫
倆真地是很殘忍的事,不過為了求得他們的強力幫助,我也只能咬牙為之了!
曾勇生怕影響我的情緒,不敢再大聲説笑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説着一些無聊的話,不一會,白素素就出來安排餐桌了。覺到屋內的氣氛突然不熱烈了,還滿臉
惑呢!
白素素做的菜確實很好吃,但我真地沒有胃口吃,真是辜負了她的一番辛勞了。鹹鹹淡淡地吃了幾口飯後,在曾勇期待的目光中,我就打開了話匣子,將我和商詩的離奇故事以及我目前的困境竹筒倒豆般全講給了這對幸福的夫聽。
等我講完故事後,半個下午已經過去了,面前的菜基本沒怎麼動,全都變涼了,我面前的夫倆開始還嚼吧嚼吧嘴
邊吃邊聽,聽着聽着,嘴巴就不動了,腮幫子裏頭還包含着飯糰呢,也忘了
下去了,手端着飯碗基本保持着一個姿勢,目瞪口呆,身形凝滯,就象木雕泥塑。
等我講完了,悲嘆一聲,從痛苦而甜的回憶中不情願地回到現實裏,抬眼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這個樣子的,房間裏完全陷入一片沉重的靜默。
慢慢地,我看到白素素的眼眶裏有東西在閃耀,那一定是從她心底深處緩慢溢上來的東西,我想,我悲苦悽絕的經歷一定喚醒了她自己已經深埋在歲月遺蹟裏的那些苦難旅程。
曾勇看到她子
眼淚了,一直默然的眼神裏就有點慌亂了,慌忙站起,去一個房間裏取來一塊濕
巾,一點一點給白素素擦拭,看來,這個曾勇是真地在意這個白素素。
曾勇待白素素情緒平緩一些了,才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説:“老李,你説,需要小弟怎麼幫你!”我沒有時間猶豫了,所以一狠心直截了當地説:“曾勇,對不起,老哥這次要給你添麻煩了,老哥需要向你借十萬塊錢!”不僅是曾勇張口結舌,正在暗自神傷的白素素也驀然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但我真地走投無路了,看他們這樣一副張皇的樣子,我心裏很苦,很無奈,我相信曾勇內心裏肯定願意盡全力幫我,但這次肯定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我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就站起來安他們説:“沒關係,我想你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不要緊的,我再找別人借去,你們別太在意!”説完,我就輕快地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往門口方向走。
然後,一隻胳膊從後邊伸過來強有力地拽住了我,那是曾勇。
我回過頭來疑惑地看着他。
他從容地點點頭説:“我現在家裏只有3萬,你告訴我卡號,其餘7萬明天中午以前打到你卡上!”我的心跳一下子凝固住了,不知道是因為喜悦還是因為悲傷,我下意識地去看白素素,她的臉上全是悲涼。
我緩了緩情緒後,覺到一點心痛,還是搖了搖頭説:“曾勇,你還是留着吧,弟媳如果有喜了,你們可需要一大筆開支呢!”曾勇還沒説話,沒料想白素素卻突然站起來,向裏邊一個房間跑去,過了一會,她手裏拿着一個牛皮紙信封,滿臉沉靜地走了出來,走到我旁邊,將我的胳膊拽過去,一把
到我手裏説:“李醫生,拿去吧,救命要緊,其他的,那都是後話!”我的心顫抖着,手顫抖着,將那個信封抓握在了手裏,先只是手指蜷曲機械地握住,然後逐漸地用力,最後緊緊地將它抓在了手心裏,就好象抓住了商詩的生命。
接下來,我還面不改將我工資卡的卡號抄在一張紙上遞給了曾勇。
同時,我心裏在想,這輩子或者下輩子就是肝腦塗地也要報答她們的恩情,不過我嘴裏卻只是説:“曾勇,素素,謝謝你們!”然後,我就離開了他們那温暖幸福的家。
出來後,太陽已經西斜,下午的時光應該也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