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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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近在咫尺，正是出自林軒之口。

“你醒了？”老不死沾滿塵土的俏臉笑開了花。

林軒見她如此，忍痛笑道:“不死姑娘，你總算笑了，這樣才好看麼！”老不死見林軒又調笑於她，嬌俏的瓜子臉上登時顯出了怒，正要發作，忽然想起了什麼，臉又轉為羞愧，語氣輕盈道:“我刺傷了你，你還救我，我，我…”這副神情，林軒卻是第一所見，這般凌厲的冷美人竟出嬌羞之態，實是惹人憐惜。當下逗她道:“幸好我沒死，要是這樣摔死了，你怎麼賠我！”老不死知道自己虧欠了林軒，一時間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只站在那裏，臉時紅時白，早已沒有了在山崖之上那般颯的男兒之。

老不死不言不語，林軒卻是渾身疼痛，動也動不了，乾脆故意逗她，以分散注意力，於是接着道:“不死姑娘快些回答，我這痛着呢…”老不死急道:“我…我陪你銀錢！你要多少？”林軒聽了大樂，跟着道:“銀錢乃身外之物，我這麼大個人了，尚且孤身一人，不如…”話沒説完，就立時被老不死打斷:“林軒，你想也別想！不死已經幫你搶了女人回來，你若敢動我的心思，我就…”説道這兒，她也不知該説什麼了，若是依她的子定然要説殺了林軒這類的話語，但對方剛剛救了自己，顯然這話是説不出來的。

“你就怎樣？難道你想恩將仇報？”林軒故做正:“放心，我才不會要你當老婆呢，憑你的姿，做我的丫鬟就可以了！”

“什麼？”老不死柳眉倒豎，小嘴撅起:“你，你欺人太甚，不就是救我一命麼！你待怎樣！”

“不怎樣啊，就是要你做丫鬟，可以嗎？”林軒笑道。

“你…”老不死俏臉含霜，貝齒輕咬着下，象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片刻之後，才開口道:“行，不死應了你！”這副模樣真猶如視死如歸一般，林軒也不明白自己的一個玩笑，怎生讓這個女子這般鄭重。身體忽然的一陣疼痛讓他不願意再去多想，當下道:“喂，快去找些短木來生活，我這冷死了！”

“是，公子，奴婢這就去！”老不死冷冷地應道，話音剛落，便轉身而去。林軒撇撇嘴，也不去管她，暗自挪了挪手腳筋骨，幸好沒有碎裂，只是肩膀的劍傷疼痛得厲害。

片刻之後，老不死已迴轉了來，她照林軒所説找了些幹木，很快將火生起，空氣一暖，林軒的身體也就舒服多了。

於是撐着要坐起身來，老不死忙上前扶着他道:“公子有什麼事，還請告之奴婢，不要自己亂動，再碰傷了可就不好！”話的內容充滿了關心，但語氣卻冷得可怕，讓林軒聽着很不對勁。

“不死姑娘，你到底怎麼了，説話如此奇怪！我讓你做丫鬟不過是個玩笑，何必如此認真？”林軒疑道。

老不死聽了，臉大便，再也忍不住短劍出袖，指着林軒道:“林軒，你休要藉着救我一命的機會欺辱於我，不死做了奴婢豈能隨意被主人趕走！既不能殺你，我便把命還你好了！”話剛説完，舉劍反刺。

林軒大驚，反應也其快，當即抱住老不死的‮腿雙‬，將她推到在地，那劍也偏了方向，落在了地上。

老不死仰面躺着，被林軒纏抱秀腿，更是羞急，急忙腿而出，站了起來，大聲呵道:“林軒，你要怎樣，我已經做了你的丫鬟，你還羞辱於我，我要還你一命，你又不肯！”話到這裏，眼淚已盈滿雙眼，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林軒剛才那樣一動，肩頭的傷口又即迸裂，鮮血很快染紅了包紮的衣角，他見老不死如此，立時間明白，自己剛才的那個玩笑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説卻是大了。老不死能答應做自己的奴婢，定是在心中忍受了很大的屈辱，而自己忽又説這是玩笑，當真是有些過分。

想到此，立時忍痛説道:“不死姑娘，在下對不起你了，方才讓你做丫鬟一説，只是玩笑，沒想到唐突了姑娘。現在我收回此話，還請不死姑娘原諒！”説話的同時，掙扎着坐起，雙手強行抬起，抱拳行禮。

老不死見他傷口鮮血直，説話又如此懇切，趕忙上前扶了他，再次給他上好創藥，同時嘆道:“不死已經答應的話，絕不反悔，只求主人今後待不死好些，不死便心滿意足了！”林軒聽她如此説，連聲駁道:“不行，不行，我不習慣做人的主人，你雖為女兒身，但豪子卻不亞於男人，若是你不便暴身份，咱們仍舊以兄弟相稱，我也不會你的秘密！”老不死聽了，心下悵然，自從來了靈寶山，只有老寨主一人對她很好，卻畢竟是長輩，並不能説出如此貼心的話語，想不到今天能和自己這般説話的人，竟是她向來瞧不上的林少寨主。

爹爹曾經説過，對兄弟要一言九鼎，絕不能壞了義氣。一念及此，她緩緩説道:“林公子，不死已經決定，若是林公子不要不死這個丫鬟，那不死便橫劍自刎，以謝公子救命之恩！”林軒見她神情堅決，知道自己的一時失言造成的後果不能立即解決，只好點頭道:“好吧，不死，只是我聽不慣你自稱奴婢，也不用喊我公子、主人，還和以前一般，稱我林軒或者兄弟即可！”

“既已經是公子的奴婢，便不能沒有尊卑！若是公子聽不慣，那不死稱你少寨主便了！以前不死總是直呼公子姓名，還請公子原諒！”老不死説話的當口，臉也漸漸柔和。

林軒有些哭笑不得，這事也太過離譜，竟有這般美貌而又劍法超羣的女子以命脅迫要做自己的奴婢，這種好事就如他死後穿越一般，走了大運了。既然如此，那就勉為其難接受了吧。

林軒覺得自己有些無恥，不過這種無恥卻是舒之極。

老不死見林軒答應，也放鬆了不少，心中暗自想着:“爹爹，女兒不孝，自願做人奴婢。雖然主人以前行為惡劣，但現今忽然變得很本事，對女兒除了偶爾的言語不敬，其他都很好！女兒欠了他一條命，這是女兒的選擇，是好是壞，女兒自己承擔，請爹爹勿要怪責！”林軒看老不死臉眉頭忽蹙忽展，不知她在想什麼，正在此刻，地面忽然震動，他警覺的貼耳與地，立時聽見附近有野獸奔跑的聲音，而遠遠的又似有人追趕的呼喝之聲。

“那是什麼？！”老不死也已發現，收了心思，指了指遠處。

林軒抬眼一看，一團黑黑的物體正向這裏發足狂奔。

“野豬！小心，取劍！”林軒見機極快，他從身形中判斷出來物是一頭巨型的野豬。

可老不死反應稍慢，那兇蠻的傢伙已經衝到了近前，林軒只能拽到老不死就地打滾，總算躲過了一劫。

那野豬靈巧之極，竟忽然撒住了四蹄，轉了方向，用獠牙頂向老不死。

林軒看得心驚，卻見老不死倒躍而起，雙足在地面輕點，飄飄然閃到一側，拔出方才入地面的短劍，迅急而出，對着豬身狠狠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