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千鈞系一發萬惡又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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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玉女俞良蕙手提長劍,正是為難萬分,不知道應該如何決定才好!突然從屋頂有兩條人影直摔下來,落地十分沉重,連窗子都震得吱吱作聲,而且,她很快地就看清楚了,摔在地上的正是病秀才錢玄和粉紅豹章開。
這個意外的變化,使俞姑娘驚喜萬分,她從窗户裏掠身而出,剛叫得一聲“是老哥哥回來了麼?”話還沒有説完,從屋上飄然落下兩條人影,落地聲息俱無,只聽得有人含笑説道:“姑娘!你受驚了!”千手玉女俞良蕙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怔怔地望着對面站的兩個人,又驚又喜,喃喃地説道:“原來是你們兩位…”他們正是在酒樓所遇到的那一對夫婦,那花白鬍須的老人,含着微笑站在那裏,那風華絕代的中年婦人卻笑盈盈的地走過來,牽着俞姑娘的手,輕輕地笑着説道:“説起來也是怪我們不好!本意是不想多惹是非,沒想到竟讓你們姊弟添了一場麻煩,可見得天下有許多事,躲也躲不過的!”她温柔地笑着,牽着俞姑娘的手,使姑娘如沐風,竟忘記了方才所遭受的侮辱和痛苦。這時候只聽到身後那老人笑道:“竹瑟!到屋裏去吧!那位小弟弟身中毒針,急待解救,別讓這位姑娘着急。”俞良蕙姑娘仰着頭,睜着一雙大眼睛,怔怔地説道:“你們兩位前輩,我該怎麼稱呼?”那中年婦人笑道:“我叫路竹瑟!佔着比你長了幾歲,叨個大,你就稱我一聲竹姨吧!”俞良蕙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竹姨”她又説道:“竹姨!我叫俞良蕙,屋子裏面是我的小弟杜縝。”路竹瑟指着身後老人説道:“他是我外子卞言三,我們是遨遊天下名山風景,沒有想到在這八方風雨聚會的洛陽,意外地遇到這麻煩。”卞言三走上前來説道:“剛才我也約略聽到‘紅梅冰骨神針’的話,如果那位杜小弟真的從手心中了這種毒針,倒還不能等閒視之。”這句話才真的提醒了俞姑娘,她匆匆引導着卞言三和路竹瑟進入房內,只見小杜縝縮作一團躺在地上,滿臉烏紫,彷彿已經沒有了氣。俞良蕙一見這種情形,那大顆大顆的眼淚,忍不住就掉將下來,她顫抖着説道:“竹姨!你看我縝小弟這等模樣,如何是好?”路竹瑟點點頭,她安
着俞姑娘道:“姑娘!你休要着急,‘紅梅冰骨神針’雖然厲害,還不是沒有救的毒器。”卞言三此刻已經走到小杜縝的身旁,拿起小杜縝的左手看了一看,點點頭,一聲不響地從身旁一個小藥囊裏,取出來一
長約五寸的銀針,再將小杜縝的上身衣服解開,抖手一點,那
五寸長的銀針,對準了小杜縝的心口
下去,那是多麼可怕的情形?
可是卞言三的手法奇快無比,只見他右手連連揮動,一轉瞬間,已經在小杜縝前及右臂上,
上了一十七
銀針,那些針有長有短、有
有細。俞姑娘也是聰明人物,她一聲驚呼還沒有出口,她也看清楚了那一十七
銀針所
的部位,都是致命的重要
道,若是換過平常時期,只要這樣一
長針,
進任何一個地方,恐怕就要送命,至少也要殘廢,可是這會兒看起來,小杜縝不但是沒有受傷害的模樣,甚而臉上的顏
已經漸漸地好轉。
俞姑娘慧心一動,立即閃電掠過心頭:“是針灸!”是的!的確是針灸!她愈看愈對,而且她也很明白地想起當初如慧老尼所説的話,要想救得厲昭儀姑娘,只有那一對夫婦,他們不僅武功高,而且最重要的他們會針灸之術,如此看來,莫非天下就有這種巧事,這一對夫婦就是如慧老師太所説的那一對夫婦麼?
她轉過身來,對那位路竹瑟説道:“竹姨!我有一句話要問你…”路竹瑟笑道:“姑娘!暫時你不要説話吧!你忘了你自己身上也含有寒毒,也是不宜多作耽擱。你快些閉目行功,待我助你一掌熱力,把‘三焦’、‘氣海’之內的寒毒驅清,我們有話再慢慢地説。”俞良蕙姑娘她幾乎是忘記了自己身上也含有劇毒,此刻被路竹瑟如此一提醒,她哪裏還敢多耽擱?立即端坐靜心,收斂心神,調息行功起來,正當她慢慢進入渾然的境界,忽然覺到有一股火熱的勁道,從“命門
”上直透而入,一陣温暖,就如同陽
旭
,照得周身是那樣舒服。
頃刻之間,俞姑娘又覺到“氣海
”上就如同螞蟻咬了一口那樣,緊接着便是一陣麻麻的味道,沿着筋脈,向全身散佈。她的心神幾乎都為之分散,但是,沒有多久,就昏昏沉沉地失去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俞良蕙姑娘就如同大夢乍醒,睜開眼睛一看,只見窗外紅耀眼,已經是
高三丈的時分了。
她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跳起身來,向屋裏一看,只見房裏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小杜縝一個人躺在牀上,睡得很,臉
十分紅潤,已經絲毫沒有昨天晚上中毒的模樣。
俞姑娘一時欣喜萬分,也顧不得別的了,搶步來到牀邊,輕輕地搖着小杜縝叫道:“縝小弟!縝小弟!”小杜縝也彷彿是從睡夢中剛剛醒過來,睜開眼睛,驚訝地望着俞姑娘,突然從牀上跳起來,一把摟住姑娘的脖子,興奮地叫道:“蕙姊姊!縝兒好了!是你替縝兒找到了解藥麼?”俞良蕙姑娘用手輕輕撫摸小杜縝的頭,含笑説道:“縝小弟!你好了,我真高興,昨天真把我急死了。”小杜縝咬牙説道:“沒有想到昨天那兩個人是那麼樣的無恥,居然暗地裏搗鬼!下次碰到我,再也不對他們留情了!”俞良蕙姑娘説道:“那兩個壞東西,已經受到了應得的報應了!縝小弟,昨天要不是竹姨和那位卞前輩,我和你的後果,還真不知道要慘到什麼地步。”小杜縝驚怔地問道:“蕙姊姊!竹姨是誰呀?卞前輩又是誰呀?他們的人呢?他們都到了哪裏去了?”俞姑娘這才想起來,路竹瑟和卞言三兩個人不知去向。她轉而一念,説道:“想必他們都到前面去了!縝小弟!你説他們是誰呀?就是昨天我們在酒樓上所看到的那兩個人,你不是還打算試試看,他們是不是我們所要找的人嗎?現在看情形,他們真的是如慧老師太所説的那一對夫婦了!”她便將昨天夜裏,所發生的情形,對小杜縝説了一遍。
小杜縝幾乎要跳起腳來,他笑嘻嘻地笑道:“他們會針灸,而且武功又很高,不用説,那一定是他們錯不了。還是縝兒眼力強,昨天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有些像,果然不錯吧!走!我們到前面去找他們去!”他一蹦一跳地拉着俞姑娘的手,笑嘻嘻地説道:“蕙姊姊!看樣子‘吉人天相’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我身上這塊紫竹符敕放得好好的,有了這東西,就不怕他們不答應了!”小杜縝雀躍三丈的欣喜萬分,突然他發覺到俞姑娘的神有異,黛眉微蹙,臉帶憂思,小杜縝吃驚地瞪着眼睛,望着她問道:“惠姊姊!你…你怎麼不高興?”俞良蕙姑娘説道:“能遇到他們兩位老前輩,能挽救厲姊姊的厄運,我怎麼不高興呢?可是,縝小弟!我們忘了還有一件事,九指神通老哥哥約好昨天三更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分明是遇到了危險,你説,我能不着急麼?”小杜縝果然也想起九指神通老哥哥來,也站在那裏呆住了。但是,他稍停一會兒,就拉着俞姑娘説道:“走!蕙姊姊!我們到前面找到那兩位老前輩,把話説定了,然後我們就上邙山去找九指神通老哥哥去!”俞良蕙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辦了,她點點頭牽着手正向房外走去,忽然小杜縝叫道“蕙姊姊!你看那是什麼?”俞良蕙順着他的手,朝桌子上看去,原來她都沒有注意到,桌子當中放了一張紙,紙上寫了許多字。
她連忙走過去,拿起紙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俞姑娘和杜小弟的毒,已經沒有問題了!不過,我夫婦昨天曾經聽到你們説是九指神通前往邙山,三更不回,定有危險,所以我夫婦不能置此事不管,我們前往邙山探看個究竟,你們醒來時,不必着急,就在客店裏等候,天黑時,便可回來。”下面落款是“路竹瑟”三個纖秀無比的字。
俞姑娘驚叫道:“原來他們是到邙山去了!”小杜縝抬起頭來,望着俞姑娘説道:“蕙姊姊!你打算怎麼樣?是真的在這客店裏等到天黑麼。”俞姑娘説道:“縝小弟!你呢?”小杜縝鼓着嘴説道:“老哥哥有了危險,我們怎能在這裏眼睜睜地等着呢?”俞良蕙姑娘點頭説道:“縝小弟!你説得對!我原先只怕你受傷初愈,不宜於多勞累,既然縝小弟能有這樣的義氣,也不枉九指神通認你作個忘年之!我們現在就走。”兩個人説走就走,在客店裏結了賬,匆匆出了洛陽城,朝着西北的方向而去。
此刻太陽東起不久,路上還有水的濕印,郊外晨風,吹得人涼而不寒,他們兩個人越發地走得有勁了!好在出得洛陽城不遠,行人逐漸稀少,他們就展開輕功,沿途疾奔。
太陽還不到正午,前面有一座山面攔住去路,俞良蕙姑娘伸手一拉小杜縝,兩人便同時停下腳步,遠遠地向山上打量過去。
出洛陽城向西北走,一直到現在才看到這樣一座比較高的山,不用説,這應該就是邙山了。因為俞良蕙姑娘她記得九指神通老哥哥再三説過,邙山盲叟是個難惹的人物,而且昨天在洛陽城內,遇到病秀才錢玄,粉紅豹章開,也已經約略地知道一般,所以她到邙山山麓,她不敢輕易冒然而上,並不是她懼怕,而是她身邊多了一位十歲頑童小杜縝。小杜縝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萬一他出了差錯,那比俞姑娘自己出了差錯,還要令人擔心。
俞良蕙牽着小杜縝的手,站在那裏仔細地打量着眼前這座山,她覺得這座邙山並不算高,也不算兇惡險峻,但是,遠遠地看去,總是令人有一種陰森森的覺。
從山腳下,有一條小路,婉蜒而上,一直伸展到雲深不知處,在這條小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
小杜縝仰起頭來問道“蕙姊姊!你在看什麼?”俞良蕙姑娘皺着眉説道:“我是在看這座山上,為何沒有一點人影?邙山既然是盲叟住的地方,而且昨天聽病秀才他們説話的口氣,山上人數不久規模不小,為何今天看不到有一點人的動靜?難道…”小杜縝連忙説道:“管它呢!沒有人我們也要去看看,有人我們更要去看看,哪怕他們佈下了天羅地網,我們也得去看看。老哥哥陷在裏面,就是刀山油鍋,我們也得去呀!”俞良蕙姑娘很動地牽着小杜縝的手,深深地點點頭説道:“縝小弟!你説的很對!老哥哥陷在那裏,就是天羅地網,刀山油鍋,我們也應該去看看。不過,縝小弟!蕙姊姊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小杜縝説道:“蕙姊姊有什麼話,縝兒哪能不聽呢?”俞良蕙説道:“不管遭遇什麼情況,你讓我先去擋頭陣…”小杜縝連忙叫道:“蕙姊姊!
…
”俞良蕙姑娘攔住他説道:“縝小弟!你聽我説,我知道你的功力比蕙姊姊強,你等到蕙姊姊抵擋不住的時候,你再出手,還有,無論什麼變化,你不要和我分開,縝小弟!你懂得我的意思吧?”小杜縝還有什麼不懂的呢?他深深地受着俞姑娘的好意,所以他也十分乖順地望着俞姑娘説道:“蕙姊姊!你放心!縝兒一切都依着你便是。”俞良蕙這才
出笑容,拍拍小杜縝的肩膀説道:“這才是乖小弟!現在起,我們要隨時小心,全神貫注,我們的膽要大,而心要細,我們去看看邙山盲叟,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俞姑娘説着話,她展開身形,走在前面,小杜縝緊緊地隨在後面,飛快地向山麓奔去。
不一會兒,來到了邙山的山腳下,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登山的羊腸小道,在這條小道的兩旁,都是幽暗十分,古陰蔽的樹林,給人有一種陰森森的
覺。
二人只稍微地停了一下,便昂然走上那條登山的小道,向山上走去。
山上是寂靜的,不但是沒有人聲,也沒有鳥語,連風過樹梢的聲音都沒有,只有俞良蕙和小杜縝兩個人的腳步聲,沙沙地響在這寂靜無聲的山林裏,越發地顯得是那麼孤單。
小杜縝走了半天,忍不住叫道“蕙姊姊!這是什麼怪地方,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不是我們走錯了?要是走錯了,那才真是…”他的話還沒有説完,忽然聽到“撲哧”一聲,一條黑影,夾着一陣風聲,從他們頭上一掠而過,把俞良蕙姑娘和小杜縝都嚇了一大跳,兩個人立即一滑步,一矮身,向前一衝而去,閃開這樣頭一撲。等她定下神來看,只見一支黑
的猛雕,已經飛到三十丈開外,在半空中轉折着翅膀,向樹林裏鑽下去!
小杜縝吐着唾沫罵道:“好個扁畜生,倒把小爺嚇了一跳!”俞良蕙姑娘眼望着那支黑雕,隱入樹林之後,她若有所悟地説道:“縝小弟!這支大黑雕,恐怕不是來之無因。”小杜縝説道:“蕙姊姊!你是説這支黑雕是有人故意放出來嚇我們的麼?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做事鬼鬼祟祟,一點也不光明正大!”他説着話,就起身向身旁樹林裏撲過去。
俞良蕙姑娘一把抓住小杜縝的臂膀,沉聲説道:“縝小弟,要是真有人算計我們,還怕沒有見面的機會麼?現在你這樣急躁做什麼?”她將小杜縝拉到自己前面,又用温和的態度説道:“縝小弟!我們這次來到邙山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找到九指神通老哥哥的下落,其次才是尋找千年何首烏和萬年靈芝草。其他的事情,都要暫時放下,只要不惹到我們頭上,我們又何必去打草驚蛇。”小杜縝點點頭,他也覺得蕙姊姊的話,説得很對。
天過得很快,他們向前走了不多久,山上已經是暮
沉沉,尤其是山上一片樹林,隔離着夕陽,越發顯得黑夜來得很快。
俞良蕙姑娘和小杜縝一天沒有吃飯,腹內正是飢腸轆轆,餓火中燒,小杜縝已經忍不住有些垂頭喪氣的表現,因為一直到現在為止,除了剛才那一支大黑雕之外,再也沒有見到第三個有聲音的東西!
小杜縝正要問話,忽然,俞良蕙姑娘用手輕輕一帶小杜縝,伸着手指作了一個噤聲的警告,然後就地長身向上一拔,沖天而起,竄到一棵大樹上,小杜縝也緊隨着上了大樹。俞良蕙輕輕貼在小杜縝的耳邊説道:“你聽!有人聲!”小杜縝也悄悄地説道:“我也聽到了,好像還不止一兩個人呢!”他話沒説完,突然就在對面不遠的山窪裏,亮起二十幾支火把松脂,把整個山窪照得通明。
原來就在山窪的那一頭,有一排白石砌成的房屋,大約有十幾間,房屋的前面,讓幾行修竹和梅花遮擋着,隔得又遠,所以看不清楚,這回被火把一照,才將那白石屋的四周,看得點滴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