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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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要講《白楊禮讚》。提起這篇課文,我閉着眼睛,打開了話匣子:“這篇《白楊禮讚》是茅盾寫的。茅盾先生不僅是現代文學史上的小説巨匠,也是散文大家。

先生以不折不撓、參天聳立的白楊樹,來表現偉岸、正直的北方農民的氣質,和用血寫成的新中國歷史的意志…”秀蘭不輕輕地朗讀起來:“沒有婆娑的姿態,沒有屈曲盤旋的虯枝…它是樹中的偉丈夫。”秀蘭也為我的博學而高興,她到面前的柳絮,就是一棵高大的白楊樹。朵朵寫完作業,也湊過來,等我備完一課,就想讓老師歇一歇。

朵奪説:“我給你們出個謎語:今有一物,同時只發一種聲音,但先是四足,後是兩足,最後是三足。問是何物?”秀蘭猜了一會兒,沒猜出來,問我:“柳絮哥,這丫頭説的,是什麼啊?”

“人”朵朵搶先回答,我微微一笑,解釋説:“人在嬰兒時,匍匐爬行。長大後,兩腳走路。到老了,就倚杖而行。”謎底揭穿,三人都笑了起來。

聽着朵朵天真爛漫的笑聲,我的臉忽兒嚴肅起來:“人的一生,是非常短暫的。他兩足而行的時侯,正是人生中最寶貴的年華…朵朵,你可要趁年輕,抓緊時間、努力學習啊。”秀蘭看着女兒,朵朵看着媽媽,兩人都會心地點點頭。冬天,是秀蘭最難熬的時侯。她生怕丈夫患了冒,買來大包小包的藥,給丈夫服用。丈夫的被褥,好幾天不幹了,她就一塊一塊地湊近爐子烘乾。

漫長的冬季,也使我到了壓抑。我從小王老師的口中,聽説了大字報的始作俑者,竟是郎和吳能。當時,我的肺都氣炸了。這兩個無恥的傢伙,淨搞雞鳴狗盜之事!年終考核又到了,誰知這兩個狼狽為的東西,又要出什麼餿主意呢?

我20歲師範畢業,工作八年後,又被推薦上了大學,為教育事業獻出了青年華,各種榮譽證書足有一大屜,我又多年潛心研究青少年心理學,現在正想有一番大作為,不成想被小人算計,被酒害得雙目失明。

這時,我想起那個詩人的故事:一位貧窮、無依無靠、雙目失明的老太太,跪在十字路口乞討。她面前牌子上寫着…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卻沒有人給她施捨。

詩人看到後,在老太太的牌子前,加了一句話…天來了。天來了,我什麼也看不見!人們看到這充滿詩情的牌子,頓生憐憫之情,紛紛施給了老太太錢物。後來,老太太居然復明了。

天來了,多好的詩句啊。來了,我就能看到那嗷嗷待哺的眼睛。來了,我就能看到那翩翩飛舞的蝴蝶。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奧斯特洛夫斯基那段古老的名言…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我決心不虛度光陰。於是,我重新拿起筆,在紙上摸索着,記下了研究青少年心理學的許多獨到的見解。天,真的來了。

聽着嘰嘰喳喳的鳥叫,我猜測,準是那隻經常落在教室窗口的紅嘴黑爪子灰雀。它在告訴老朋友:草兒長出了芽,花也萬柴千紅了。

可是,我雙眼,看不見。夏天,也來了。聽着嘩嘩的雨聲,我彷彿看到了岸邊翠綠的楊柳,搖曳着柔媚的舞姿。它在告訴老朋友:河裏的魚兒正調皮地嬉戲,青蛙在歡快地跳躍。可是,我雙眼,還是看不見。又是一年草綠。

又是一年夏蛙鳴。我雙眼,看不見,還是看不見!我的雙眼,經過秀蘭的心護理,經過多次的‮物藥‬治療,還是沒有任何好轉。即使能看到一絲光亮,也好哇。看來,我不爭氣的雙眼,沒有復明的希望了。

想到這裏,我的情緒,像夏的氣候一樣煩燥了起來。不知何時,痴情的楊柳婆娑,已褪去了粉的內褲。楊柳婆娑深沉地説:“柳絮哥,為了你的眼睛能復明,我給你做個貢獻吧。”***今晚,非常得悶熱。楊柳婆娑早把衣裙得光光的,等着我講故事。那也是一個這樣沉悶而騷動的夜晚。吳能連放兩盤黃碟,就和號2折騰起來。看着包子樣的號2,吳能剛一爬上去,便沒了興致。

他乾脆穿上短褲,走到院子裏。聽着隔壁洗衣機的聲響,吳能頭腦中便晃動起“清水出秀蘭”的情景…他從廁所邊翻牆而過,一把扯住秀蘭的裙子,把她拽進了車棚裏。

“吳能,你幹什麼?”秀蘭冷冷地説。

“要你”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瞎子使的,我為什麼使不得?肥水不外人田嗎?”吳能把嘴向秀蘭臉上湊去。秀蘭拼力向那張二皮臉抓去。剎時,吳能臉上就塗滿了油彩。

“不把你搞到手,我就不姓吳。”他氣急敗壞地説。

我早就聽説過吳能對秀蘭的騷攏,聽見了打鬥聲,便警覺地抄起門邊的那把鐮刀,摸到門邊問:“誰?”

“隔壁的狗”秀蘭氣憤地説。我搶圓了胳膊,循着目標猛地砍去。鐮刀寒光一閃,直奔吳能的腦袋。

吳能頭一歪,脖子上就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口子。如偷食不着天鵝,反被主人打了一的饞貓,吳能狼狽地躥了回去。

秀蘭趴在植物人牀頭,低聲哭了半宿,又糊糊地做起了惡夢:她被一個無頭人,挾劫到了一個看不見底的山。無頭人伸出黢黑的大手,抓她的頭、撓她的下體,又喪心病狂地把她拋下懸崖。

她動不得身,喊不出聲,只是在半山上飄呀飄的。這時,她的柳絮哥出現了…第二天,秀蘭吃過早飯,就去市醫院找眼科大夫。大夫説:“我看病人是假失明,但復明是個漫長的過程。

這期間既需‮物藥‬的治療,也需要病人情緒的調整,更需要親情的呵護。只有病人心緒好了,視覺經絡才能慢慢打開,才有復明的希望。”那個中年女大夫,把秀蘭送出門外,像大姐般叮囑她:“做為病人的親屬,你要多關心他,多給他親情。”親情?離子散的柳絮哥,到哪裏去找親情?夜,一寸一寸地暗下來。

秀蘭,一寸一寸地給丈夫擦洗身體。她用力土香皂把巾打了兩遍,從丈夫的臉依次擦洗到腳,又換盆淨水,輕輕地擦洗了丈夫的隱秘部位。不知不覺中,暮包裹了小屋。

秀蘭湊近暗淡的燈光,給我把藥分好。她的目光,落在那張地從城內十字街路過時,一個紅指甲姑娘給她的廣告單上…許多女人,都想讓丈夫吃xx寶。

吃了xx寶,他就有了開快車、跑長途的能力,不至於剛剛啓動就沒油了。女人最害怕的是,丈夫司機把她扔在半路上…秀蘭的臉,變得燈絲樣紅。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廣告的右下角。那是幾幅印刷糙的圖…看着圖,秀蘭的思緒,就跑到了與丈夫那短暫的歡樂時光。想什麼呢?快四十的人了,女兒都上高中了。

她趕緊轉換思緒的觸覺:朵朵在校好嗎?夜裏宿舍蚊子多嗎?夜晚我還是和衣而睡,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這是入住秀蘭家後,我養成的習慣。天熱得像個大燒鍋。

下午,我講課時來了神,兩節課下來,渾身都濕透了。下班後,我就覺得脊背庠得難受,躺在牀上用手一摸,才知道憋出了一身熱痱子。秀蘭給我送藥時,看見了我身上的熱痱子,趕緊拿來她丈夫使用的“寶兒樂”身粉,讓我抹一抹。我只好順着脖領子,摸索着把痱子粉擦在背上。秀蘭正要去院裏洗衣服時,我不小心碰倒了身粉,盒子軲轆着掉到地上。

秀蘭忙低頭收拾盒子。她剛低下頭,就看到我掀起衣服的脊背上,爬滿了池塘裏的蝌蚪般密集的熱痱子。

痱子尖上化了膿,在燈光下,一片銀光閃閃。秀蘭顧不得多想,一手抓起地上的痱子粉,一手解開我的上衣釦子,往我脊背上抹起來。

“柳絮哥,把衣服下來,我給你洗一把。”秀蘭聞到我身上的汗味,覺得我的衣服該換了。

“不用了,星期天再換吧。”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已有一陣子,我不好意思説沒有替換的。我是打算星期天,找朋友去商場買幾件內衣的。

了吧,洗了,一會兒就幹。”秀蘭像在責怪我:“這兒,又沒有人看你。”秀蘭把一堆衣服洗淨晾好,就躺在了浴盆裏。她好幾天不洗澡了,今兒個索洗個痛快。十幾分鍾後,她洗去了一天的疲勞,洗去了幾天的憂愁。

洗完澡,秀蘭才想起睡衣在裏屋牀上呢,找件東西圍在身上吧,但又一想,朵朵住校,丈夫沒有知覺,柳絮哥沒有視覺,在這裏,儘可返璞歸真。

即使披上條絲帶,也顯得多餘。秀蘭從浴室往裏屋走去,過外屋時,還是下意識地瞥了我一眼,就看到了我額上的疤痕。秀蘭小聲説:“多險呀,差一寸就傷着眼睛了,可他還是失明瞭。”進了裏屋,秀蘭站在穿衣鏡前,往自己身上撲散香粉。鏡中的人兒,脖頸還是那麼晶瑩,脯還是那麼飽滿,腹部還是那麼平坦,身還是那麼細滑,部還是那麼柔軟,簡直跟做姑娘時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兩個頭由於剛才水的‮撫‬,愈加拔、愈加紅豔。她期待着丈夫的呼喚,但丈夫跟木頭一樣。秀蘭眼裏擠出一滴淚來,晶瑩的眼裏,出現了我頭上的疤痕,耳邊響起了女大夫的聲音:你要給他親情。

秀蘭德馨,像乾裂草願上的野火,熊熊燃燒起來。她決定用,拂去柳絮哥內心的傷痛。用仰慕,拂去柳絮哥眼中的陰影。用身體去温暖柳絮哥,使他復明。睡夢中的我,恍恍惚惚之中嗅到了女人的體香。

我看到了水中月,她一絲不掛地向我走來。七八年了,秀蘭沒有親近過一個正常的男人,即使聞一聞他呼出的氣息。她半跪在我的牀頭,端詳着我那寫滿智慧和真誠的臉。

一滴熱乎乎的淚,滴在我的臉上。我在夢中説:“月兒,你怎麼哭了?”可當時我不知道,那是秀蘭的淚水,熱烈,晶瑩。

我試圖抬手擦去月兒的淚水,但手被綁着一樣,不能動彈。秀蘭的肌膚緊貼着我,我一隻手終於動起來,摟住了她。我在夢中問:“水中月,你右下的美人痣,怎麼不見了?”柔和的月光,鋪進屋子裏來,銀紗搭起了一座無形的帳篷,兩顆飢渴壓抑的心,貼在了一起。

我撫摸她柔滑細肢,她用峯碰撞我寬大的膛。我昂首,去接她。她張開雙臂,去接納我。秀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復明。

她為自己的勇敢,而熱淚盈眶。我從夢中驚醒,聽到秀蘭的啜泣:“秀蘭,是你?”我猛地一推,從秀蘭體內出了我的傢什。秀蘭瘋狂地捶打我:“我要,我要你要我。”她不顧一切,撲了上去。

的帳蓬開始跳動,不多時,就像錢塘江大樣地洶湧澎湃起來。秀蘭的熱淚,不偏不倚地滴在了我的眼裏,一直到了我的心裏。楊柳婆娑深情地説:“柳絮哥,你真是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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