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六盤山青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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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道的兩邊五尺內,全是種着奇花異卉,這些是勞愛當家以後才栽種的,終究她是個女人嘛!
附近又見一隊黑巾漢子走來,各人抱刀向勞愛施禮。就在這時候,遠處已見餘唐匆匆走來。
勞愛點頭招呼中,那餘唐已笑道:“當家的可回來了。”勞愛指着餘唐前,道:“你那傷勢如何了?”餘唐咧嘴一笑,道:“這點傷算什麼,已經結痂了。”勞愛又問:“祈老八與韓彪他們呢?”餘唐道:“他二人忙着清點東西,直到昨
才算完畢,正等着當家的回來決定了。”勞愛沒再説什麼,匆匆的進了一片松柏巨林,轉了個山彎,便有一大片足以令人驚異的奇景出現,只見有個橢圓的圍牆,全是紅磚砌的,高可丈五的圍牆上面,尚鋪設着綠
的琉璃瓦。
圍牆內一排排橫着建起的小瓦屋足有十二排之多,最後面卻是個大閣樓,那閣樓高三層,而下面一層還有廊柱,細看之下,敢情是雕樑畫棟,十彩壯麗,恁誰也難以看得出這深山半上還有這麼一處高大宏輝的樓閣。一棵奇大的巨柏下面,便是青龍會堂口的那道大門,巨大的石獅子,獅口中的石球拳頭大,正蹲坐在門兩邊厲烈的怒視着前方。
走入大門,勞愛見兄弟們一批批的正在一排排住的屋子前面小場子上比劃拳腳呢。
這時祈老八與韓彪也走上前來,道:“當家的回來了。”勞愛點點頭,道:“我娘與小弟他們…
韓彪笑道:“老夫人也正念叨着你呢。”勞愛稍作思忖,立刻對韓彪三人道:“叫石總管帶着細目帳冊,我先回後宅馬上來!”祈老八三人忙點頭,餘唐道:“我等在前面廳上恭候了。”勞愛點點頭,立刻快步走向最後面的那座大高閣樓來,她人尚未到,便聽得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傳來:“姐!姐回來了!”勞愛忙上前把這小男孩抱起來,邊頻頻在這男孩子面上親着,道:“阿正,你好呀!”那個小男孩看來不過五六歲,紅嘟嘟的一張圓面孔,兩隻滴溜圓的大眼睛,他雙手挽着勞愛脖子,笑道:“我好,媽也好,就是很想你,你去哪兒了?”突聽得閣樓第二層上一個老太太伸出頭來,叫道:“是勞兒嗎,唉!
回來就好。
“勞愛仰頭叫道:“媽,你老人家好吧!”勞夫人道:“如果你守在這兒不出去,媽就更好了!”語氣透着辛酸,是的,自從勞壯慘死西涼以後,青龍會的重擔就落在勞愛身上,但她終究是個女,統領這近千名青龍會兄弟找生活,那該談何容易。
然而勞愛卻從不在孃的面前提這些,每次回來,她總是面着開心,小弟才五歲多,往後的
子還長呢,有什麼好愁的?
匆匆的登上閣樓,二樓上母女相視一笑中,那勞正伸手對勞愛,道:“這次姐姐怎的不給我帶糖回來呀!”勞愛笑道:“等姐姐前廳回來,自然有你的糖吃。”勞正一推,道:“那你快去呀!”勞愛候機站起來,道:“媽,他們還正等我去呢!”勞夫人一揮手,道:“你去吧!別叫他們久等。”拍拍勞正的頭,勞愛道:“等着,準有你吃不完的糖吃。”於是勞愛又匆匆的走下閣樓來。
這時候的青龍會總堂口,正面一塊木匾上不是的什麼大字,而是雕刻着一個栩栩如生的青龍,有一張斑額虎皮鋪在進門地上,十把羅圈大椅子分兩邊的排列着,每張椅子上鋪的錦段繡龍坐墊,正面座椅後面的壁上,正掛着一張人像,這人像是有一人高,金剛怒目,威風凜凜,一手提刀一手叉,偏頭直視遠方,一副傲岸之氣——是的,這人像便是勞愛的爹,青龍會的老當家勞壯。走入廳前,門口已有人高聲喝道:“當家的到——”廳內立刻一陣衣袂抖動聲!
勞愛大步走入正廳上,她並未坐上正面她爹常坐的那張虎皮椅上,只是在一旁另一張椅上舒適的坐下來。早見一個
漢子快步走上前去:“當家的,屬下給你問安!”勞愛卻回頭問祈老八,道:“先把你從司馬玄家煙囱內找到的一包東西拿來我看看。”祈老八忙對一邊的壯漢道:“石總管,我特別
給你的那個藍布包呢?快拿來請當家的過目。”石總管點頭,道:“我這就去取來。”邊雙手呈了個摺子到勞愛面前又道:“這裏是清單,當家的你請先看看,屬下這就去取那個藍布包來。”淡然的,勞愛接過摺子隨意的望了幾眼,就把摺子往桌面一放。
正在這時候,那背劍大漢大元已匆匆走來,道:“南宮北已押入第二道石內了。”勞愛點頭,道:“別少了人家吃的喝的。”祈老八一聽,笑問道:“南宮北又是誰?”冷冷一笑,勞愛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餘唐一怔,道:“可是與長青門有關?”勞愛道:“何止是有關,他
本就是南宮烈的寶貝兒子。”此言一出,廳上一陣驚異中,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不旋踵間,石總管已雙手拱着一個藍布包袱走來,坐在廳上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那包袱上。
石總管恭謹小心的把包袱往勞愛面前放下,還小心的解開來…
於是,只見一屋彩芒金光閃耀,足有半個面盆多的珠寶金飾玉器珍珠瑪瑙翠雕,看的場中諸人全直了眼——勞愛更似緊張的伸出雙手在這些寶物中一陣檢拾,她似是在尋找什麼,只見她看的十分仔細。
就在一陣翻看之後,她突然全身一陣鬆弛,口中輕呼了一口氣而閉起雙目來…
一旁的石總管輕聲問:“當家的,可要屬下把這次運回總堂來的所有物件,向當家的詳加報告?”勞愛睜開雙目,環視在場各人一眼,道:“糧秣馬匹牛羊外,金銀財以一半分給兄弟們,各位有何意見?”彼此互望着,誰也不會有意見。
韓彪抱拳,道:“當家的,你怎麼説,咱們就怎麼着。”勞愛對於桌上的一堆寶物宛似不見的長身而起,對石總管道:“馬上清點,該如何分賞你知道,就不用我再多説了,完了快替我備匹馬,明一早我還得上路呢!”一旁的餘唐忙問:“當家的要出門?”勞愛點點頭,卻對石總管又道:“通告大夥,分賞以後青龍堂設席慶功三
,三
後要大夥好生養息,就等我回來行動了。”石總管點頭忙應着!
祈老八卻又對石總管道:“連大元的馬也要備上,可別忘了。”青龍會的人誰都知道大個子大元是勞愛的跟班背劍的,那大元原是個孤兒,五歲那年被勞壯抱回六盤山的,這以後勞壯又教了大元一身武功,大元知恩圖報,早已下定決心把自己當成了勞家的人。
如今老主人被人亂刀殺死在西涼,連兇手是都不知道,無奈何,這才一心跟着勞愛。
這時勞愛搖頭對石總管道:“我一人下山,大元也要歇幾了。”説完徑自走出正廳回後面的大閣樓去了。
現在,六盤山的青龍會可真夠熱鬧的。
遠處山風送來了酒香…
當然,山風也吹來了陣陣的歡笑叫鬧聲。
有一匹馬,早已在六盤山的前寨那三間大茅屋前的鹿場上套好了轡具,就等着青龍會當家的了。
緩緩的走出青龍會那座大圍牆門,勞愛回身對石總管、餘唐、祈老八、韓彪還有大元與小弟勞正等一行,道:“青龍會關起門來熱鬧幾是應該的,可也不要鬆弛戒備,記住,打虎的人統得防着被虎噬。”祈老八笑道:“當家的只管放百二十個心,青龍會敞着大門也沒人敢闖進來。”勞愛十分不快的瞪了祈老八一眼,道:“歷來太多‘大意失荊州’的實例,青龍會的六盤山並非是固若金湯,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麼的!”祈老八一愣,忙點頭笑道:“是、是,當家的説得對,小心無大錯嘛,哈…”石總管忙又問道:“當家的準備怎麼收拾那南宮烈的兒子?”勞愛冷笑一聲,道:“越來我越覺着他有用處,你們好生看守着,等我回來以後再商議如何做法。”餘唐
聲笑道:“隴山那面派去的人尚未轉回來,我老餘已是迫不及待了,哈…”勞愛俏嘴一
,道:“把你傷養好,也就在這十天八天了。”説完彎下身來一把抱起小弟勞正,又道:“勞家就是你這麼個
了,唉,只可惜你來的太晚了。”勞正睜着一雙大眼,雙手只把姐姐摟得緊緊地道:“姐,你要快回來喲!
還有我愛吃的糖葫蘆呀!
“勞愛伸手擰着勞正臉,笑道:”只要你聽話,吃什麼全有。
“勞正忙叫道:“娘知道我最乖了,還有石總管他們也知道…”放下勞正,勞愛笑道:“回後面去吧,娘等你呢!”那勞正真聽話,立刻回身跑進去了。
一行人把勞愛送至吊橋邊,只見大元早走上前,道:“當家的,我還是以為應該由大元陪當家的走這趟。”勞愛搖頭,道:“這用不到,你好生在總堂歇幾吧!”大元道:“我不累,如果不叫大元跟去,只怕這幾
我會歇不安穩呢!”韓彪這時也道:“還是叫大元跟去吧,當家的不是久未去看看我們青龍會的幾處分堂嗎?那就順道去察看不是很好嗎?”勞愛道:“幾處分堂是要去察看,但那要等隴山行動以後,各位是知道的,我從來不把幾件事情攪和着辦,一件事情辦完了才去考慮另外一件,這樣也好集中
神。”石總管道:“我陪當家的去前山,馬匹乾糧全備在那兒呢!”勞愛點點頭,當先走上吊橋。
石總管在勞愛身後低聲,道:“這次從大雁堡回來的東西,雖説只分給大夥一半,可也每人約摸着合計一下也足有個百二八十兩銀子的,可夠這羣老小子們樂哈上一陣子的。”勞愛道:“兄弟們
血拚命,這點銀子也是他們應得的。”石總管忙又道:“關於珠寶方面,總堂已存放不少,當家的準備如何打算呢?”勞愛道:“也要等隴山這件事完了以後再處理。”適時附近早有一小隊巡山兄弟走來向勞愛問安。大茅屋前面,兩個年輕漢子正侍候着一匹棗
大馬,見當家的走來,早見一人在馬側單膝一跪,就等勞愛登着他的一膝上馬了。接過絲繮,勞愛擺手叫那人站起來,自己躍身上得馬背,低頭對石總管道:“着人告訴長安第一分堂展飛,要他快馬回總堂來一趟,我有要事要對他説。”石總管點頭應道:“屬下立刻派人快馬趕往長安去。”勞愛拍馬離開了青龍會總堂,她匆匆的趕往渭水河,因為那兒他必須要再去一趟。
現在,她到了渭水河,順着泛黃的河水望去,只見柳樹下面有條小船,勞愛一眼就看出小船上沒有人,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緩緩的下得馬來,勞愛拉着船纜上得小船,她仔細的看看小船上的一切…
矮艙中一牀舊棉被,伸手一摸是涼的,顯然沒有人近蓋過,再往一旁的小爐灶望去,也是沒有人時用過,但這艘小船一定是“包打聽”貝老九的準沒錯。
勞愛又跳到岸上,她向四下觀望,心中漸漸有些生氣,只聽她自語道:“準是替我擔心事,人已不知躲到哪兒藏起來了。”她似是有些無打采的坐在柳樹下面,在鞍袋裏又取出一塊醬
啃吃着。
突然,遠處有個頭頂寬邊大草帽的人往這邊走來,勞愛立刻神一振長身而起。
不錯,來人正是勞愛慾見的“包打聽”貝老九。
“包打聽”貝老九早哈哈一笑的叫道:“我老頭子打老遠便見這兒有匹馬,想着也知道準是姑你來了,我這才三腳併成兩步的急着趕來。”這一
股坐在柳樹
上,伸手取下頭上大草帽,呼呼搭搭扇着涼的便還自
間
出個汗巾擦拭額頭上汗水…
勞愛未説話,只把一塊醬在貝老九手上道:“先填飽肚皮吧!”
“包打聽”貝老九也不客氣,接過醬就是一大口。勞愛又自水袋中取了些涼水來送給貝老九喝着,她這才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一塊足有一斤多的醬牛下肚,貝老九這才順手摺斷一把柳枝來。
勞愛一見,忙低頭望去,只見貝老九在沙地上畫起來,邊一點點的指給勞愛看,道:“我老漢再説一遍,當家的可要聽仔細…”説着,他樹枝指着。
圖前一段又道:“這兒是進口,有條五十來丈的山溝,兩旁別説是攀人了,就是連棵大樹也看不見的只有小枝椏子兩三株,全是光溜溜的懸崖絕壁似刀削,峭壁千仞如魔爪,一條羊腸山道三里長,過了這條山道,前面林深密青,全是高大松柏,潺潺小溪水聲傳來,只見一大片高大屋宇,那便是長青門了。”勞愛道:“長青門防守的嚴不嚴?”貝老九喝了一口水,道:“嚴,怎麼不嚴,單就那條三里長的山道,就設有三道關口。”他一頓又道:“依我老頭子看,哪兒確實的易守難攻。”勞愛沉默一陣,道:“除了地勢之外,還有什麼消息?”貝老九一想,忙道:“對了,有件事情我倒是忘了向當家的説了。”勞愛忙問道:“什麼事?”貝老九道:“前些駐馬鎮的尚武山莊上不是娶媳嗎?”勞愛道:“這件事我早知道了。”貝老九一怔,道:“你知道?”勞愛道:“是呀!而且我還去吃了酒呢!”貝老九驚異地道:“老漢聞得當家的也曾經是那宇文山的未過門媳婦,婚事被你主動退了,這件事在江湖上對你當家的褒貶各半,有的人説你當家的是為了青龍會而犧牲自己一生幸福,為的是老父的事業,青龍會的哥們更是由衷佩服你,那些説當家壞話的,卻以為你背約失信,照説你不會再去尚武山莊去的,但你怎會…怎會…”勞愛一笑,道:“我去,而且當然要去,因為那時候宇文山是我亡父的換帖兄弟,我是代表亡父去道賀的呀!”搖搖頭,貝老九道:“你當家的在製造尷尬,我難苟同。”勞愛道:“也不過只是不結親罷了,兄弟之情,朋友之義,彼此之間還是要顧及的,我不能叫人説成不義小人。”搖頭一嘆,貝老九道:“這麼説來,當家的一定遇見過長青門門主南宮烈了?”點點頭,勞愛道:“是遇見過。”貝老九這才緊張兮兮地道:“這可好,你算惹上嫌疑了。”勞愛已想到什麼了,她卻淡然一笑,道:“究竟什麼事情?”貝老九道:“長青門門主南宮烈那個寶貝兒子‘青衫羽士’南宮北失蹤了,而且有人…有人傳言…説…”貝老九未説下去,卻雙目直視着含笑輕鬆的勞愛——勞愛嘻嘻一笑,道:“準是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了吧?”貝老九點頭,道:“不錯,因為有人傳説那南宮北是追你去了。”勞愛道:“那便叫他們懷疑去。”貝老九急道:“可是我曾遇到長青門的師爺方蠢,他正與兩個長青門分舵舵主舒適與白水文快馬趕回隴山,他們顯然是想以武力找上六盤山呢!”勞愛這才寒下臉來,道:“想找死!”貝老九道:“當家的不可不防呀!”勞愛突然
視看貝老九,道:“隴山長青門下究有多少人馬?”貝老九道:“確切之數不清楚,但三五百八是有的,另外長青門有幾處分堂,一個在中原,另外三個在西北,那舒適與白水文便是從西北趕回隴山的。”勞愛起身,道:“好了,我這就要回去了。”貝老九起身又問:“當家的,那南宮北確實與你無關?”一聲脆笑,勞愛道:“你以為呢?”
“吧”的一聲,勞愛已縱馬馳去——後面,貝老九自語道:“我以為八九不離十的被你收拾了,可好,且看你們雙方去拚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