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章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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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鄒枝還沉浸在失去至愛親人的悲痛中，但在方綾刻意的引導下，她還是在這淺淺的溪水中潑着水，提起神與方綾玩鬧了好一會兒。

突然，鄒枝驚奇地張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方綾:“綾兒“嗯？”逃得遠一些的方綾含笑回望她，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出了難得的緋紅。溪水反出的陽光在她的臉上亮出一道美麗的光暈，半濕的衣裙緊貼在她的身上，讓她的傲人曲線一覽無遺。

“你…我聽見你的笑聲了！”鄒枝又驚又喜地指着她。

“…”在鄒枝的提醒下，方綾也回過神來，記得自己確實是聽到了尖笑聲，但是那些笑聲確實是出自於她的口中嗎？

見方綾一臉的不置信，鄒枝向她頷確認着:“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嗎？”方綾還是有些不信，但鄒枝已經用行動向她證明了。

鄒枝幾步踏入溪水中，伸出手指直接搗向她的肋下，讓她的身體頓時酥軟，一下子坐在溪水中:“哈哈哈…不要…”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

是的，她聽到了，雖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但她真的聽到了那笑聲，真的，真的是她的笑聲。

可她還沒有從聽到自己笑聲的震憾中回神，肚子又不合作的“咕嚕嚕”響了起來。

喝的水再多，也是抵不過食物的，輕輕的動一動就被消化掉了。聽到如打鼓一般的空腹響聲，方綾和鄒枝再也沒有心情玩樂，站在溪水中對望，苦笑連連，連衣服濕透了也不自知。

鄒寶樹一直在旁邊默默地望着。沒有出聲打斷她們。直到看到她們地衣服都濕了。才遠遠地叫道:“休息夠就走吧。時間不多了。”鄒枝垂下頭走到大哥地身邊。好不容易有點好轉地心情。又再次跌到谷底。

而方綾則緩緩走回岸邊。拿起邊上地鞋子。抬頭看了看四周。

一抹悉油然而生。總覺得這裏是她來過地地方。這座山地坡度。還有周圍地大樹。總讓她覺得很悉。覺得這裏似乎是她曾經生活過地地方。只不過現在地季節變了。漫山遍野地雜草。讓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可當她靜下心來。越看這裏越覺得像。特別是溪水上游那一棵不知名地大樹。她肯定自己是見過地。而且還與它有過很近地接觸。

心念一動。她順着溪水往上走。來到那棵大樹腳下。伸出手摸了摸樹身。

果然，樹身的後面，與手臂平行的地方，她摸到坑坑窪窪地樹皮，一條條的線條，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人工雕琢出來的。轉過樹身，她看見樹皮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好幾個“正“字。數了一數。有十八個之多。

是這裏了。沒錯地，她真的來過這裏！方綾噙滿熱淚。因為這悉的字體而失聲哭了起來。想不到在她離開了半年後，又重新回到了這裏。

當她重生後。曾經在這裏獨自生存了三個月左右。雖然那時候是冬天，到處都是白雪皚皚地，周圍的景物全被雪花覆蓋住，小溪也已經斷，變成一條小路。但樹還在啊，每一棵都還在停留在原來的地方，這是不會變的。

這棵樹是她到過最遠的地方，再遠就不敢走了，怕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每天都會到這裏刻下一個期，代表着她存在於這世上的時間。

往前還要走很久，才能到達那一座供她棲身的小破屋。那時候地她覺得小破屋很可惡，無時無刻不想着離開它。但現在地她卻開始懷念起那座四面通風，又長滿了雜草的小土屋。這麼久沒回來，在經歷了、夏兩季之後，小土屋大概被綠油油地雜草完全侵蝕了吧。

她記得離屋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大湖，那個湖不大，但養了不少地魚。

那時候的湖面已經結了一層冰，她必須把冰層砸開才能捉到湖裏的魚。現在這個季節裏，湖水肯定已經變成了真正的清水，裏面的魚應該會更多了吧，看這條小溪的向，也許就是由於湖中的水往山下動才形成的。

有魚，就代表着有吃的，也就是説她們不必再捱餓了。

“綾兒，你怎麼了？”擔心的鄒枝尋了過來，看見她眼中的淚與亮光，愈加的擔心了。

“沒，跟我走！”看到希望的方綾興奮地望着她，帶頭向小溪的上走去。

“你們也下來。”她示意跟在後面的兩兄妹也鞋走進溪水中。

清澈的溪水潺潺着，腳下的鵝卵石有點兒紮腳，但她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仍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去。

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鄒枝還是靜靜跟在她的後面，不過她的鞋子已經濕了，也就懶得了。

鄒寶樹雖不太樂意，但妹妹既然已經跟着她走了，他沒理由不跟着去的。但他不願意下水，只是沿着溪慢慢地走。

方綾見他沒有鞋下水，折回頭走到他的面前，笑望他:“下來！”

“為什麼？”他皺眉，一臉的抗拒。

“陳府有養狗吧？”輕輕淺淺的一句話，無需太多的解釋。水可以沖掉他們留在地面上的味道，這樣陳府的人帶着狗來追的話，就不容易追蹤到他們了。

鄒寶樹已然明白她的意思，躊躇了一會，還是無聲地彎下，掉腳上的長筒薄底靴子，高高舉起，小心地踏入溪水，卻因為圓圓的鵝卵石硌腳而擰緊了濃眉。

他雖然時常在外走動，但這樣掉鞋子在水中行走的經歷還是頭一次，所以顯得有些不習慣。

方綾笑眯了眼睛。毫無顧忌地向他伸出手:“我扶你！”她並沒有把鄒寶樹當成外人，因為他是鄒枝的哥哥，而她又認定了鄒枝這個好朋友，所以在心底裏，也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看待。

愣了一下。鄒寶樹遲疑地伸手，握着她的柔荑。

她地手不太柔，但很温暖，手心與手心接觸的一剎那。鄒寶樹覺得有一股酥酥麻麻的覺，正從她的手指肚傳到他的掌心上，讓他地半邊身子有些麻痹。

這是什麼覺呢？

鄒寶樹沒有時間去細想，因為方綾已經拉着他往上游走去。也許是看出鄒寶樹對光腳走路的不適，她走得很慢，手握得很緊，把他輕輕帶到鄒枝面前。

鄒枝正一臉好奇地望着哥哥略顯狼狽的臉，還看見了他臉上不明顯的紅。以及那紅透地耳朵。

方綾把鄒寶樹的手到鄒枝手中，讓他們兩個互相扶持着前進，自己則一手提着繡花鞋。一手提起早已濕漉漉的裙子下襬，慢慢走動。

走了很久，直到鄒枝他們以為要走到地老天荒之時，方綾才將他們帶到上游盡頭的一座小木屋前面。

已經筋疲力盡的鄒枝，在看見屋子的時候，還是出驚呼聲:“屋子？”

“嗯，進來吧！”在鄒枝的氣聲中，方綾帶頭走進屋內。來到一間堆滿了幹樹枝的房間。坐下來休息。

這裏四面通風，屋頂也沒有漏水。所以那些幹樹枝還是可以點燃地，等她休息夠了。就必須去生火，然後想辦法吃的。

“這裏怎麼會有間屋子？”鄒枝軟軟在掛在哥哥的身上，一進到屋裏就坐倒地上休息，看樣子真是累壞了。

“自然是有人住地，我去看看有沒有可用的東西。”鄒寶樹讓她坐好後，四處走動，察看着周圍的情況，希望可以翻出點有用的東西。可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麼可以用的，只好悻悻然地走回來:“怎麼這裏什麼都沒有？”

“沒有的！”方綾搖頭，並沒有到太奇怪。

她在這裏住了三個月，有用的東西全被搬到這間房間裏了，他又怎麼可能還找得到？除非在她不在的子裏，又有人來過，才能找到其他地東西，不過以她地觀察來看，這種可能不大。

“你怎麼知道？”鄒寶樹奇怪地望着她。

“你們休息！”方綾笑了，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讓他們休息，她則站起來拿走支架上那個了黴的砂鍋，來到不遠處地小湖邊上，準備清洗乾淨後用來煮魚湯。

站在湖邊，她才現這個本不算是湖，只不過是一個小深潭。前面是一道小懸崖，有一條細細的瀑布從崖上垂掛下來，細散地水珠隨風飄到她的身上，沾濕了她的臉。

這裏的風景很好，潭水碧綠而清透，還有不少肥碩的魚兒在水裏游來游去的，遊動的度悠閒而緩慢，看來它們平時沒遇到什麼天敵，舒服子過慣了。

一看見那些魚，方綾就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摸摸飢腸轆轆的肚子--看來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綾兒，你怎麼在這裏？”耳中出現了鄒枝的聲音，原來她是因為放心不下方綾，便也尋了過來。

“準備吃的！”方綾舉着鍋給她看，把鍋仔細清洗乾淨後，端了滿滿一鍋水往回走，鄒枝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後面。

還沒進屋，遠遠地就看見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鄒寶樹已經利用這短短的時間把篝火生了起來，正不停地往火堆裏添柴，紅通通的火焰照亮了他的臉龐，讓他熱得大汗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