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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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一洗揀一揀用小電鍋煮湯給晚飯加菜的行為都沒有半點市儈庸俗味道,至於説他非要拿玻璃當鏡子用的怪癖,放在他身上就一點也不顯得怪異。

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每次慕容紫英盯着培養槽裏的克隆體看時都會有些怪異的覺,卻又一直沒有發現問題所在。

直到他入住白樓的第45天,例行公事般檢查克隆體生理狀態時,慕容紫英才恍然大悟是懷朔把培養槽擦太乾淨的問題。

那是一個炎夏的午後,正正當當的三伏天,懷朔休班正趴在對門值班室牀上睡覺,電風扇擺在屋角搖着頭呼呼吹個不停,單調的機械聲與水槽氧氣閥送氣的“咕嘟咕嘟”聲纏絞到一處,聽得人本就被天氣鬧得憋悶煩躁的心頭更多三分窒悶。

培養需要適宜温度,所以孵育房裏常年保持三十多度的恆温。外間的監控室雖和孵育房有一牆之隔,卻還是能覺到熱氣從隔壁騰騰地透過來,把個小小的監控室得蒸籠一般。

電風扇慕容紫英嫌鬧騰早就關掉了,空調的話因為建築太過老舊並沒有安裝空調的條件,於是坐在轉椅上盯着一成不變的監控屏幕連看四五個小時手邊還放着剛泡的熱茶的人額頭上也見了汗,正一顆一顆沿着線條齊整乾淨的臉頰往下淌,儘管出汗的那位是個號稱冰山的人。

慕容紫英走神瞄着敞開的門外對面房間裏睡的懷朔半晌才算回過神來,對着屏幕又看了三五分鐘,終是抬手拿長袖白大褂的袖口抹一把汗,起身進了孵育房。

五個立式培養槽並排擺成個半圓形,慕容紫英走到那中間四下看了看,只看見稠粘的黃綠培養裏五個一模一樣的人體,五張一模一樣的臉。

十歲男孩的身體和臉孔,雙腿叉雙膝屈起,雙手疊於前,脊柱後弓身體微微蜷起,頭顱微垂,閉着眼安詳地睡着。

培養槽的玻璃壁上隱約映出他的臉孔,卻和裏面那孩子稚氣中隱隱已看得出俊氣的臉孔重疊在一處,彷彿在看着鏡中的自己,看着鏡中自己的倒影。

或者説是呈現在鏡中、自己夢的幻影。

看着眼前那已在夢中出現過多次的面容慕容紫英心裏有些惴惴,只唯恐眼前一切都不過是鏡中幻象,夢一醒就要碎掉。

那僅剩的五個克隆體是雲天青如今唯一的希望,看上去卻如此的虛幻無依,如鏡中花水中月,美麗卻無法觸及。

慕容紫英惴惴地想着,慢慢伸出手去,果不其然只摸上了玻璃壁。……在想些什麼呢。實踐表明現在的方案是可行的,成功率其實並不低。自嘲地微微笑着搖了搖頭,慕容紫英收手回來,剛要轉身出去,身後忽然傳來玄霄低沉平緩的聲音。

“太脆弱了,不是麼。”第十四章夢虛空慕容紫英轉身去看。醫生穿着白大褂的頎長身形正倚在門邊,微揚起臉孔望着他,鼻樑上沒有架眼鏡。

所有人都知道玄霄醫生的眼鏡是一副平光鏡,其中有少數人知道眼鏡的實質是一個比較能夠掩人耳目的通訊器,而通訊器的信號只來自一個固定的方位——白樓。

據説那眼鏡是玄霄醒來時雲天青在互聯網上訂購的,通過快遞送到醫生手裏,從那開始玄霄醫生就和那副眼鏡形影不離,即便不戴在鼻樑上,也會收在口袋裏或者牀頭之類隨手可及的地方,並且,從不關閉話筒,只是有時會把揚聲器的音量調到最低而已。

也可能那眼鏡上並沒有關閉話筒的開關。

正因為如此,如果玄霄有什麼談話不想給雲天青聽到,也只有不帶着眼鏡這一種辦法。

事實是就連把雲天河誘騙上牀那次他都把眼鏡放在牀頭櫃上,也不知是他任妄為全不在乎這些還是因為與雲天青關係特殊到了一定程度,以至於不在乎多那麼一個旁聽者。那夜慕容紫英在雲天青這邊幾乎一字不漏地聽了個全程,當時沒覺得怎樣,如今再想起來,心裏忽然就攪開了一鍋粥,熱烘烘地不是滋味兒。

他一直以為雲天青是他的責任來着,為了這個因族中長輩的罪過而淪為實驗品的男人,他不惜耗去十幾年青去彌補這個人曾失去的那些東西。但是當他深入探究過去那所有事的經過與錯綜複雜的關係時,卻又莫名地出現了玄霄,出現了夙玉,那些早在他還沒有出生時就已進入雲天青生命中的人。

慕容紫英經常想不明白,玄霄面對着雲天河時想起的究竟是誰,醫生始終放在手邊的眼鏡究竟意味着什麼,而他自己又為什麼要攪進這些人亂七八糟的關係裏。

他真正希望他一直都只是在做着一個匪夷所思的夢,那個腦子只是他從小到大過度寂寞為了尋求藉而自己創造出來的幻想,他們聊天,談天説地説着各自從小到大的經歷並拿那些其實也有些酸澀的事情來開玩笑,一直笑一直笑,非真實的愉悦,在夢中放縱,等待卻不期待着夢醒的時刻。

但那麼多曾深陷其中的人,現在就活生生地擺在眼前。比如玄霄,比如有過一面之緣的重光老師,比如聞名已久的藥理科神人青陽。一個一個地跳出來,一再地提醒他,他不是在做夢。

雲天青。那是個活生生的人,包括那個浸泡在體中變變得有點滑稽的大腦,包括眼前培養槽裏靜謐睡着的軀體。肩膀瘦削,手臂雙腿都是孩童的纖細模樣,彷彿輕輕鬆鬆就能掰斷那四肢,捏碎那瘦小顯出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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