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26)俔(qiàn):如,好比。天之妹:天上的美女。
(27)文:占卜的文辭。
(28)梁:橋。此指連船為浮橋,以便渡渭水親。
(29)不:通“丕”大。光:榮光,榮耀。
(30)纘:續。莘(shēn):國名,在今陝西合陽縣一帶。姒姓。文王又娶莘國之女,故稱太姒。
(31)長子:指伯邑考。行:離去,指死亡。伯邑考早年為殷紂王殺害。
(32)篤:發語詞。釋見馬瑞辰《傳箋通釋》。
(33)保右:即“保佑”命:命令。爾:猶“之”指武王姬發。
(34)燮:讀為“襲”襲伐,即襲擊討伐。
(35)會(kuài):借作“旝”軍旗。其會如林,極言殷商軍隊之多。
(36)矢:同“誓”誓師。牧野:地名,在今河南淇縣一帶,距商都朝歌七十餘里。
(37)予:我、我們,作者自指周王朝。侯:乃、才。興:興盛、勝利。
(38)臨:監臨。女:同“汝”指周武王率領的將士。
(39)無:同“勿”貳:同“二”(40)檀車:用檀木造的兵車。
(41)駟騵(yuán):四匹赤白腹的駕轅駿馬。彭彭:強壯有力的樣子。
(42)師:官名,又稱太師。尚父:指姜太公。姜太公,周朝東海人,本姓姜,其先封於呂,因姓呂。名尚,字子牙。年老隱釣於渭水之上,文王訪得,載與俱歸,立為師,又號太公望,輔佐文王、武王滅紂。
(43)時:是。鷹揚:如雄鷹飛揚,言其奮發勇猛。
(44)涼:輔佐。
(45)肆伐:意同前文之“燮伐”(46)會朝:黎明。
譯文皇天偉大光輝照人間,光采卓異顯現於上天。天命無常難測又難信,一個國王做好也很難。天命嫡子帝辛居王位,終又讓他失國喪威嚴。
太任是摯國任家姑娘,也可以算是來自殷商。她遠嫁來到我們周原,在京都做了王季新娘。就是太任和王季一起,推行德政有着好主張。
太任懷孕將要生兒郎,生下這位就是周文王。這位偉大英明的君主,小心翼翼恭敬而謙讓。勤勉努力侍奉那上帝,帶給我們無數的福祥。他的德行光明又磊落,因此承受祖業做國王。
上帝在天明察人世間,文王身上天命集中現。就在他還年輕的時候,皇天給他締結好姻緣。文王親到洽水北面,就在那兒渭水河岸邊。
文王籌備婚禮喜洋洋,殷商有位美麗的姑娘。殷商這位美麗的姑娘,長得就像那天仙一樣。卜辭表明婚姻很吉祥,文王親來到渭水旁。造船相連作橋渡河去,婚禮隆重顯得很榮光。
上帝有命正從天而降,天命降給這位周文王。在周原之地京都之中,又娶來莘國姒家姑娘。長子雖然早早已離世,幸還生有偉大的武王。皇天保佑命令周武王,前去襲擊討伐那殷商。
殷商調來大批的兵將,軍旗就像那樹林一樣。我主武王誓師在牧野,他説:“只有我們最興旺。上帝監視你們眾將士,不要有什麼二心妄想!”牧野地勢廣闊無邊垠,檀木戰車光彩又鮮明,駕車駟馬健壯真雄駿。還有太師尚父姜太公,就好像是展翅飛雄鷹。他輔佐着偉大的武王,襲擊殷商討伐那帝辛,一到黎明就天下清平。
鑑賞這是一首具有史詩質的頌詩,當是周王朝貴族為歌頌自己祖先的功德、為宣揚自己王朝的開國曆史而作。它與《大雅》中的《生民》、《公劉》、《緜》、《皇矣》、《文王》諸篇相聯綴,儼然形成一組開國史詩。從始祖后稷誕生、經營農業,公劉遷豳,太王(古公亶父)遷岐,王季繼續發展,文王伐密、伐崇,直到武王克商滅紂,可以説是把每個重大的歷史事件都寫到了,所以研究者多把它們看作一組周國史詩,只是《詩經》的編者沒有把它們按世次編輯在一起,而打亂次序分編在各處。此篇先寫王季受天命、娶太任、生文王,再寫文王娶太姒、生武王,最後寫到武王在姜太公輔佐下一舉滅殷的史實,是上述一組開國史詩中的有機組成部分,可算是這組史詩的最後一篇。《
詩序》説:“《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覆命武王也。”意思當然是對的,但説得
象了些。朱熹《詩集傳》説:“此亦周公戒成王之詩。”説它和《文王》那篇一樣“追述文王之德,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商者,皆由於此,以戒成王。”這又太拘泥了。其實很難看出是周公所作,也很難看出有警戒成王的意思。總觀這組六篇詩文,不過是周王朝統治者為歌頌祖先功德,追述開國曆史的顯赫罷了。
全詩八章。歷代各家的分章稍有不同,這裏是據詩意確立的。第一、二、四、七章章六句,第三、五、六、八章章八句。排列起來,頗有參差錯落之美。
首章先從讚歎皇天偉大、天命難測説起,以引出殷命將亡、周命將興,是全詩的總綱。次章即歌頌王季娶了太任,推行德政。三章寫文王降生,承受天命,因而“以受方國”四章又説文王“天作之合”得配佳偶。五章即寫他於渭水之濱娶殷商帝乙之妹。六章説文王又娶太姒,生下武王。武王受天命而“燮伐大商”與首章遙相照應。七章寫武王伐紂的牧野之戰,敵軍雖盛,而武王鬥志更堅。最後一章寫牧野之戰的盛大,武王在姜尚輔佐之下一舉滅殷。全詩時序井然,層次清楚,儼然是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的發展史。
詩篇以“天命所佑”為中心思想,以王季、文王、武王三代相繼為基本線索,集中突現了周部族這三代祖先的盛德。其中,武王滅商,是此詩最集中、最突出要表現的重大歷史事件,寫王季、太任、文王、太姒,不過是説明周家奕世積功累仁,天命所佑,所以武王才克商代殷而立天下。所以,詩人著筆,歷述婚媾,皆天作之合,聖德相配。武王克商,也是上應天命、中承祖德、下合四方的。因此,儘管詩意變幻不已,其中心意旨是非常清楚的。全詩雖然籠罩着祀神的宗教氣氛和君權神授的神學彩,其內在的歷史真實
一面,還是有認識價值的。
這是一首敍事詩,但它並不平鋪直敍地敍事。其中,既有情勢的烘托,也有景象的渲染。文王兩次親的描述,生動具體;牧野之戰的描繪,更顯得有聲有
。
“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彭彭”一連三個排比句子,真可謂把戰爭的威嚴、緊迫的氣勢給和盤托出了。
“殷商之旅,其會如林”雖然寫出了敵軍之盛,但相比之下,武王的三句誓師,更顯得堅強和有力。
“維師尚父,時維鷹揚”雖然僅僅描寫了一句,也似乎讓人看到了姜太公的雄武英姿。至於它有詳有略、前呼後應的表現手法,更使詩篇避免了平鋪、呆板和單調,給人以跌宕起伏、氣勢恢宏而重點突出的覺。這些,在藝術上都是可取的。詩中的“小心翼翼”、“天作之合”等句也早已成為著名的成語,在現代漢語中仍有很強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