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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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觀塵淋了雨,身上的生人氣味都被雨水衝去了。才要走時,那狗看見,便朝他狂吠不止。
許觀塵沒敢回頭,只是往前跑,貓着,躲在草叢裏。
農户家裏兩個人覺着不對,衝出來看,相互對視一眼,便轉身離去。
他不敢動,又彎着躲了好一會兒,抬眼見他們重新走回屋子,才摸索着向前,準備從相反的方向跑開。
他跑出一段路,便聽見身後有人説話:“在那裏,追。”
…
…
雨勢轉小的時候,福寧殿裏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等到老御醫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大礙時,一眾伺候的太醫方士才都鬆了口氣。
榻前帷帳落下,蕭贄正閉目養神,老御醫幫他重新包紮好傷口。小成公公拿着帕子,幫老御醫擦去額上汗珠。
蕭贄擺了擺手,讓殿中人等都退下去。小成公公往香爐裏撥了兩顆香料,也退出去了。
裴將軍隨老御醫一起出來,走出去一段路,才敢問他:“陛下不要緊吧?”老御醫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鬍子:“這毒是西北風石走添了幾味藥材改的,來勢洶洶,藥比之前的還強,得虧將軍手裏有解藥,否則……”老御醫嘆了口氣,繼續道:“陛下身子骨好,不要碰着傷口,安安心心地養幾
,很快就好了。”安安心心地養幾
。
説得簡單。
裴將軍也犯難,小公爺沒找着,蕭贄怎麼安安心心地養幾?
他二人正説着話,小成公公便從後邊追上來,輕聲道:“陛下説,箭傷傷勢,請老御醫不要説給任何人聽。旁人若是問起,便説陛下傷得厲害,命在旦夕。”老御醫也反應過來,恭恭敬敬地應了。
送走了老御醫,裴將軍便轉頭去問小成公公:“陛下是什麼意思?引蛇出?”
“陛下説,把陛下身負重傷,還吊着條命的消息傳出去。過幾還要將軍親自領頭,領百官去壇上祭天祈福。若是旁的人問起,也説陛下是身負重傷,看那位徐大人是什麼反應。”裴將軍想了想,也點頭應了。
“陛下有安排,臣不敢不遵。”裴將軍道,“説來慚愧,也是我與蕭絕跟丟了元策,這才……”小成公公勉強地笑了笑,寬他道:“也不怪將軍,蕭啓與元策勾結在一起,又籌劃了三年,不是這樣容易就能捉住的。”才説話,鍾遙便在宮道那邊下了馬,手裏拿着張紙,匆匆趕來。
見裴將軍與小成公公,抱了抱拳,問道:“陛下傷得不重吧?”
“不打緊。”裴將軍也囑咐他,“旁人問起來,只説陛下不好。”
“好。”鍾遙一路趕來,氣吁吁的,“陛下現在方便麼?我有要緊的事情稟報。”小成公公進去通報,留裴鍾兩位將軍在外邊等着。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
鍾遙苦惱地抓了抓頭髮:“也不知道阿塵怎麼樣了,他走了快有半個月了吧?”裴將軍也嘆氣:“蕭啓藏得緊。”小成公公很快就出來了:“陛下讓兩位將軍進去説話。”叩首行禮,鍾遙將一直拿在手裏的紙張展開給蕭贄看,是之前許觀塵給他畫的、定國公府丹書鐵券裏藏着的輿圖。
輿圖原本沒有標示,但是鍾遙標上了字。
“這是觀塵從前給臣畫的圖,昨晚上臣忽然就看明白了。”鍾遙指着紙上線條道,“這圖上全是線,山河不分。這是雁尾山,這又是雁喙山,當中山谷還有一條,是驚弦水。這地兒在雁北大漠深處,人跡罕至。”蕭贄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蕭啓就是為這個,才燒了一整條街,把他給綁走的?”鍾遙想了想,點點頭:“應當是。”
“不是。”蕭贄卻搖了搖頭,“朕一開始也以為,他是為了這裏邊的軍隊,後來明白了,蕭啓要兵,元策也可以借給他。”
“那這東西……對他來説只是增加勝算的籌碼?”
“是。”蕭贄道,“今若朕中箭身死,他的籌劃就成了,也就用不着這東西了。”裴將軍問道:“那陛下怎麼想?”
“皇帝遇刺,重病不起。”蕭贄往榻上一躺,“要舅舅去祭天祈福才能好一些,要坐輪椅去棲梧山行宮修養。朝裏不是有那位徐大人嗎?讓那位徐大人把消息遞給蕭啓,看他接下來要怎麼辦。”鍾遙將輿圖收好:“這張圖,臣想着,還是要傳給雁北,讓那邊人去雁山和驚弦水附近看一看?”
“飛揚跟丟元策的地方,也要再查一查。”蕭贄反手從案前出□□經,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們,翻了一頁經書來看。……暴雨將歇,許觀塵丟了竹杖,在林子裏狂奔。
其實他跑得不快,手上腳上還掛着鐐銬鐵鏈,病弱的身子已經支撐不住,怎麼能跑得快?
身後蕭啓騎着馬追上來,喊了他一聲:“觀塵。”許觀塵扶着樹,腿腳一軟,險些跪在地上。拖着步子再往前走了兩步,前邊是低矮的山崖,下邊還是那條河。那條二月初踏青的河,因為才下過暴雨,河水水位上漲,水
很是湍急。
原來走了這麼久,他連這條河都沒有走出去。
身後蕭啓亦是下了馬,趁着元策沒跟上來,他才敢説:“觀塵,你不要生氣,你過來,我同你説。雁北只是暫時給了元策,過幾年就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