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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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卦,許觀塵尚未察覺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他。不知不覺的,許觀塵不僅把他排在蕭啓前邊,還在許觀塵自己的前面。

只是他沒問,許觀塵也就沒想起來這一回事。

“不必算了,朕告訴你——”蕭贄出案上密摺,攤開推到他面前,“三年前你那七殿下遠赴封地,途中遇險,或許沒死,他在雁北。”許觀塵匆匆將摺子掃過兩眼。

那是蕭贄在臘月二十五,也就是昨收到的摺子。是他在雁北的心腹遞回來的,説在一次剿滅大漠遊匪的事情裏,發現疑是蕭啓的行蹤。

蕭贄見他出神,面更冷了三分:“你是不是昨夜就看了這摺子?”許觀塵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封摺子,就是昨夜裏他看了落款年月,來判斷當下年月的那封摺子。

可他那時,確實沒有看見那上邊寫了什麼,只看了落款期。

蕭贄似是明白了什麼,繼續道:“朕就説你,從昨晚上什麼時候開始就躲着人,原是為了他。”許觀塵搖頭:“沒有,臣沒有看。”

“現在也看了。”

“現在是你讓我看的。”許觀塵覺得自己簡直是百口莫辯。

蕭贄卻愈發陰了臉:“你預備什麼時候走?”許觀塵一時反應不來:“什麼?”

“去雁北尋你的七殿下。”

“我……”許觀塵頓了頓,悄悄覷他的臉,試探着問了一句,“我真的能去嗎?”能。

首先你得有千兒八百個膽子。

蕭贄氣極反笑,爛了那張紙,又起身,往殿中走。

許觀塵忙跟上他,只見他一掌拍在榻前一塊突起的浮雕上。許觀塵沒來得及提醒他,不要用右手,右手受傷了。

蕭贄打開了榻前暗格,那裏邊沒有什麼東西,許觀塵見過的盛藥丸子的瓷瓶,再有便是一個長的木匣子。

匣子裏邊是一卷書,蕭贄拿出來丟給他,許觀塵雙手捧着,不知道當看不看。

蕭贄問他:“這是不是不作數了?”許觀塵尚且不知這書是什麼,壯着膽子展開來看。

這是——婚書。

他同蕭贄的婚書。

許觀塵愣在原地,睜大眼睛,將那婚書看了兩遍。

是他的筆跡,沒有模仿的破綻,也沒有被強制畫押的跡象。

他和蕭贄,本不是要好,而是已經好上了。

三年,他與蕭贄,還真是進展飛快啊。

其實他早該猜到還有這東西的。昨夜裏紅燭成雙,合衾酒灑,分明就是大婚之夜。大婚之夜,該有婚書。

現在蕭贄把這個拿出來問他。這婚書,便像是一張狀紙,狀告他是個負心人。

許觀塵再將婚書認認真真看了兩三遍,不敢抬眼看蕭贄,人都要鑽到婚書裏邊去。

蕭贄再問了他一遍:“是不是不作數了?”許觀塵實在是不敢看他,暗自揣度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前因為給蕭啓求藥那件事兒,許觀塵與蕭贄鬧翻了,許觀塵總覺得蕭贄恨他,恨不能宰了他。

現在籤這婚書又是什麼意思?

本朝民風開放,婚書上邊的二人名字,不論男女,只要是個人就行。

但是他和蕭贄……

蕭贄多恨他呀。

照着三年前的情形發展,他二人決計沒有可能把名字寫在一張紙上。

見他盯着書發呆,蕭贄又道:“朕昨清晨收的摺子,怕你知道了起變故,昨下午便哄你簽了,原本定在來年三月的子,也便改了。”現在看來,趕得再快的子,也趕不過“變心”的許觀塵。

“變心”的許觀塵沒説話,只是咬着點了點頭。

蕭贄見他不語,咬牙道:“你若是要去雁北尋他,這東西你就拿走罷,留着也是礙事。”而許觀塵將書卷好,還給他:“那上邊是我的筆跡,我許觀塵做的事情,我不會不認。”蕭贄面稍緩,只聽聞許觀塵緊接着又道:“陛下雖是萬人之上,我定國公也有爵位在身,也斷然不可違背律法。若是和離,還是要按規矩走的。”若是和離……

和離……

天陰雪,天陰傾。

蕭贄的臉迅速沉了下來,陰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許觀塵頂着目光,繼續道:“陛下龍潛時,臣與陛下結過仇。那件事兒,是臣行事不妥,陛下要處置臣,是應當的。但陛下要是為了折辱臣,也不必用這種事情,這於陛下聲名有礙。”

“雷霆雨,皆是君恩。定國公府原本就沒落了,人丁稀薄,家業衰弱,不是什麼世家大族。臣與朝中大臣無甚私,陛下若要處置定國公府,招不來朝臣非議。”

“臣是修道之人,原本就打定了主意,此生清心修道,不行婚嫁之事。如今道心散了,仙緣斷了,臣也受着。陛下不喜歡臣,也應當及早決斷和離,另擇他人。一紙婚書牽着,於陛下行事有礙。”

“待陛下的右手養好了,得了閒,按規矩走,籤和離書,和離了吧?”他覺着自己這番話大方得體,實乃朝臣進諫之範本。

只是説出口時,他自己心中不甚高興。蕭贄看上去,好像也不是特別舒坦。

許觀塵思來想去,也不明白蕭贄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總不會是……

他再想了想,了口唾沫,頗緊張地問道:“陛下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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