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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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的遺物。又想來……七殿下,應該不止有這一支箭,他應該還有、一個箭囊的箭。”他死咬着下,忽然之間,有個荒誕無比的念頭,冒了出來。
當年圍獵場行刺蕭啓,之後在驛館裏對他暗放冷箭,如今看來,如果不是蕭贄,那便是蕭啓做的。
到底沒有證據,許觀塵也不敢再想。
只是想見自己從前的掏心掏肺,再看看現在楊尋對他的忠心不改。
許觀塵扯着嘴角,輕笑一聲,眼角卻滑落兩行熱淚:“你看,他自己也有這種東西,卻從不告訴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許觀塵能想到的東西,楊尋自然也想到了,或許他一早就想到了。
只不過他不信。
“徒費口舌,搬是非。”楊尋將藍羽箭拔出,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搭弓
箭,“你閉嘴!”藍羽箭穿過吊着許觀塵的
麻繩,釘在後邊的牆上。
手上麻繩一斷,許觀塵就掉下來了。
“咚”的一聲,準準地落在腳下的棺材裏。
尚有些許清醒的意識,許觀塵偏過頭,將口中鮮血吐出來,着
氣。
楊尋放下長弓上前,擺他的手腳,叫他在棺材裏,躺得好看一些。
“你別動了。”楊尋按住他的手,“你想再挨一下嗎?”
“你是不是以為……你方才強撐着,與我東拉西扯的,拖延了不少時候,好讓蕭贄尋你?”
“老師瞭解你,我也那麼瞭解你,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楊尋温柔地撫了撫他的鬢角,低聲喚道:“小師弟。”
“我不過是在等時辰,現在時辰到了。”楊尋扶着他的腦袋,用玉枕墊着他的腦袋,一個一個掰開他握成拳頭的手指,要他温温順順的放在身前。
楊尋理好他的衣袖,扯好他的衣襬,又重新給他梳了梳頭髮,勻開他上鮮血,做胭脂用。
許觀塵面蒼白,唯有
角血
還是紅的,眼中一點光還是亮的。
最後楊尋站起身。
蓋棺。
眼前變得全黑的時候,楊尋伸進一隻手來,撫了撫許觀塵的眼睛。
“到了地府,你我都會變成從前的模樣,那時你再喊我一聲師兄,我便應你。”
“每回上早課,你都藏在我身後睡覺。我坐得直,幫你擋着老師,摸摸你的眼睛,叫你好好睡。”許觀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手擋了一下,卻被楊尋按住了。又張了張口,還想咬他一下,也被楊尋捂住了嘴。
“這回也一樣,你好睡啊,小師弟。”棺材終於蓋上。許觀塵靜靜地躺在裏邊,微微側過頭,放緩呼,聽着外邊楊尋敲釘子的聲音。
一聲,兩聲……
一顆,兩顆……
六顆釘子全部敲入棺材之中,楊尋好像是起了身,來來回回的,不知道搬了什麼來,砸在棺材上,砰砰地響。
後來許觀塵明白了,那是老師的藏書。
他要把自己,連同棺材裏的何祭酒與許觀塵一起燒死,這裏又是老師從前藏書的地方,別的東西沒有,就是書多。
許觀塵嘆了口氣,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邊隱隱傳來熱氣,還有燃燒時的劈啪聲響。
地下陰冷,一開始還覺得暖和,很快就覺得熱了。
濃煙從棺材的縫隙之間透進來,原來楊尋不怎麼會釘棺材,這棺材蓋上了,還留有縫兒。
許觀塵笑了笑,卻被嗆得直咳嗽。虧他方才還害怕棺材裏沒氣兒了,放緩了呼,還憋着氣。
再沒有別的動靜,大概楊尋也趟進棺材去了。
他與楊尋,好好的師兄弟,怎麼就變成互相殘殺的呢?許觀塵不明白。
與蕭啓,好好的君臣,怎麼到頭來變成了一場騙局?與何祭酒,好好的師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許觀塵都想不明白。
但是這樣多人,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還是蕭贄。
他從前就覺得蕭贄陰鷙,很是嫌棄,不大喜歡和他一塊玩兒。就算在他府上住着,也常常往蕭啓府上跑,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情。
之後蕭啓遇刺,他也不信蕭贄,好武斷地就給他定了罪,不容他辯解,一卷鋪蓋就走了人。
再後來他忘了三年的事情,懷疑與顧忌橫在其中,他對蕭贄也不怎麼好。
才與蕭贄簽了婚書的人,過了個年就沒了。
許觀塵覺着自己對不起蕭贄,不僅因為他待蕭贄不好,還因為他害得蕭贄年節還沒過完,就成了個鰥夫。
民間有點不待見鰥夫,鰥夫要再娶,那也太不容易了。許觀塵心想,蕭贄啊蕭贄,你也太慘了罷,偏生遇上我這混賬。
熱氣將他面上淚痕與血跡都凝住,許觀塵哭不出來,吐血的症狀竟也止住了。
將睡未睡的時候,外邊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
熱氣散去,許觀塵身上漸漸發起冷來。
他試着抬手,在棺材板上敲了一下。
棺材蓋兒竟然應聲而開,轟然一聲,被人推倒在地上。
差點就成了鰥夫的蕭贄站在他面前,或許因為自己險些成了鰥夫,面狠戾,眼神陰鷙。
雖狠戾陰鷙,蕭贄的雙手卻是顫抖的,顫抖着把他從棺材裏抱出來。
許觀塵了
鼻子,腦袋靠在蕭贄懷裏,卻聞見很濃重的血腥味。
他含含糊糊地抱怨:“疼死我了。”抱怨完,就睡着了。
許觀塵受的傷不多,給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