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禁果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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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文青水在女生樓下又看見了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時間是下午,天空有很亮的白雲。師大校園一如繼往地年輕而充滿朝氣。美麗的女生樓飄滿了花裙子。在大學校園,女生樓實在是隱藏着太多美好回憶的地方。文青水是沿着場走過來的。他先是站在女生樓背後大聲地喊唐兒的名字。
“唐兒,唐兒。”文青水一臉通紅。
每次都是這樣,文青水每次站在女生樓背後叫唐兒都會叫得一臉通紅。他有些不好意思,更準確地説,他是有些害羞。
很多女生在談到文青水時總會這樣説:“文青水嗎?那是個愛臉紅的男人。”唐兒住在七樓。她的窗台上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花,全是唐兒從老家帶來的。幾乎都是野花,開得又美麗又燦爛。師大的所有男學生都知道:美麗的唐兒住在那個有許多野花的窗口。唐兒實在是個有些奇怪的女孩,她每次放假回校包裏總是裝有許多花籽,唐兒隨意地把它們種在小盆裏,那是些只要有土壤就能夠存活的野花。它們擁擠在唐兒的窗口,相互雜着開放。
那個窗口,因了這些可愛而燦爛的植物,便像一個方形的花籃懸在女生樓上。
“在唐兒的窗口,總能找到天。”文青水這樣説。
每次文青水紅着臉站在女生樓背後,心裏充滿快樂地面對那個有花的窗口大聲叫唐兒的名字的時候,唐兒便會伸出頭來,微笑地向文青水招手。有時唐兒穿了白衣,那衣袖便鷗鳥一樣飛動起來。這時,站在樓下的文青水眼裏便會出現這樣一個場面:半空中的方形花籃,花籃裏出一張美麗的臉,還有那輕輕掀動的白袖。
“她是花籃裏最美麗的花,她比花兒柔潤。”每當這個時候,文青水總會這樣想。有時候,唐兒淘氣,她張開嘴輕輕地一吹,便有幾許花瓣從七樓輕輕地飄下來,有幾瓣便會沾在文青水身上。文青水便到唐兒此刻的模樣就像一個散花仙子,充滿了
漫和美好。
但是,有時候面對從七樓輕輕飄下來的花瓣和七樓上那張明媚的臉,文青水心裏又會生出一絲隱隱約約的暗痛,他想到了紫兒。
“紫兒也是喜愛鮮花的。”文青水咬着嘴。
“唐兒…”文青水站在樓下喊,他的臉仍然有些紅。
這時那個飄滿鮮花的窗口伸出來一個陌生女孩的頭:“唐兒剛下樓,你到樓口去看看吧,”陌生女孩説。文青水便從樓後往前走。
事實上一場雨水剛過。女生樓背後長滿的雜草綠得發亮。這個地方是男生出沒的地方,雜草中已被男生們踩出一條零亂的小路來,男生們一般都是站在這裏,擺出鳳求凰的姿式呼喊心儀的女生。
文青水踩着野草,頭埋得低低的。四周有許多瓜果皮,還有許多草紙。他皺了皺眉,把眼睛抬起來,這時他看到斜對面有一個女生正在二樓的窗口上換衣服,那女生微曲着手,正在套一條紅裙子,文青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生潔白的脯和那一對玉兔樣的**…文青水臉紅心跳地加快了步子。他突然就想到了鄭纖。
自從上次從鄭纖家裏回來,文青水便一直沒再到鄭纖家裏去。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鄭纖,文青水便到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騷動和原始的渴求。
轉了一個彎,文青水便到了女生樓的門口。遠遠地,文青水就看見了唐兒。他在看見唐兒的同時,也看見了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常常使文青水有一種恐懼。這是文青水第二次和他相遇。
唐兒依然穿着那條文青水悉的花裙子,短短的頭髮微微卷起一小朵一小朵的
花。她正好背對着文青水和那男人在説話。那男人穿着黑
的t恤,他的手自然地放在唐兒的肩上,正在和唐兒説着什麼。文青水
覺那男人的表情永遠都是一模一樣。文青水見過他一次,他的表情總是那麼嚴肅,只是偶爾説話時
出來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簡直是個木乃伊,”有一次文青水對唐兒説。
唐兒白了文青水一眼,低下頭,幽幽地嘆了口氣,説:他是個好人。
那男人長得還算端正,大約有一米八高,身體壯,
據他那件繃得很緊的t恤來猜測,可以肯定他有非常好的肌
。文青水隱約記得唐兒好像告訴過自己他在鋼廠工作。於是文青水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一支叫做《咱們工人有力量》的歌,但文青水又覺得他身上有一種
門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東西,文青水又説不上來。
文青水第一次遇見那男人是在師大校門。那天他和向天、程西鴻剛參加了一個朗誦會,回師大的時候,程西鴻眼尖,他一拍文青水的肩:“青水,有人在泡你那短髮妹,”程西鴻笑着説。
校門口,那男人正在把一疊錢給唐兒,唐兒一邊搖手一邊躲閃,嘴裏還在説着什麼。
“那崽兒是個氓,他把唐兒當什麼了。”程西鴻叫起來。文青水已經一言不發地衝了過去。向天和程西鴻也跟着追了過去。
“幹什麼,欺負人嗎?”文青水跑上去拉住那男人。那男人將手一甩,文青水差點摔倒。跟在後面的程西鴻還以為他們已動上了手,奔跑中飛起一腳便結結實實地踢在了那男人的背上。他猝不及防,被踢得失去重心向前奔了幾步,但並沒摔倒。那男人一轉身,居然拉開弓步,擺了一個武術動作,但手裏仍握着那疊錢。
程西鴻不信,大聲嚷:“崽兒,要耍
氓換個地兒去,別在這兒胡來。”這時唐兒急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她慌忙攔住程西鴻:“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嘛,他,他…他是我的老鄉。”唐兒嚇壞了,聲音裏帶着幾分委屈和莫名的憤怒。
文青水和向天都吃了一驚。還是程西鴻反應快:“大哥大哥,”他立馬改了口:“實在對不住,我們給誤會了。”他邊説邊從口袋裏掏出煙遞過去。
那男人收起架式,有些茫然地看着唐兒。然後對程西鴻搖搖頭:“我不煙。”
“他們是我的同學,”唐兒對那男人解釋。那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看唐兒,説:“算了吧,他們不知道。”然後他拉過唐兒:“你好好唸書,只要能拿畢業證就行。”説完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目視唐兒:“你好久沒到我這兒來了。”他的口氣裏有一絲抑鬱,後來那男人像一隻獵豹般走遠。
然後唐兒狠狠地白了文青水一眼,一臉幽怨地跑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