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花朵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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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瓷貝小嘉從陽光下走過來的時候,我突然到一陣眩暈。

我站在師大校門,我突然發現貝小嘉已經像這個夏天一樣成了。她穿着牛仔褲,上身套着白的蝙蝠衫,她走路的姿勢很有力,陽光下,我發現她脯裏藏着的青很驕傲很拔,像白的鹿子。

我本來打算不理貝小嘉的,起碼一個月不和她説話。但是現在丁香走了。丁香和貝小嘉是我少年時代最美好的一個夢,但是現在這個夢已經毀滅了一半。

丁香走後那幾天,我就像突然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整個人懨懨的,不管是誰我也不理。有一天程岑和王姐來找我。他們在樓下大聲喊我的名字,我懶懶地打開窗户的時候看見穿得很暴的王姐正在對着我眨媚眼拋秋波,我把頭伸出去望了望,一句話也沒説就把玻璃窗給關上了。但他們並不離開,仍然死了爹一樣地在那裏叫喚。後來我的母親生氣了,她老人家本來就很討厭程岑,我那英雄的母親就端出一盆水“我讓你們喊!”她嘟囔了一句,就把那盆水從我家五樓的陽台上倒了下去。接着程岑和王姐就媽呀娘呀地亂叫一通,他們飛快地跑了。

事實上這之前我又開始對王姐抱有了幻想。儘管我發了好幾次誓就差沒有寫血書地決定不能再碰她。我覺得她太髒了。但不知為什麼心裏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騷動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渴望和她再壞一次。那情形有些像羊兒想和狼睡覺,一副強烈要求自殺的模樣。那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就是可以使一個人徹底墮落的東西,而且它無可阻擋。

後來丁香走了。丁香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已經把她一位痴心而又才華橫溢的學生的心也帶走了。丁香的離去真正使我覺到了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心都死了,還有什麼**可言呢?所以在丁香走後的那幾天,我一想起王姐就噁心。我曾經把丁香和王姐做過比較,但後來我發現,她們本就不能比,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説,鮮花和臭都不會具有可比

接下來的那一段時間,我每天上課,放學,回家,完完全全祖國的花朵盛開在陽光下。班主任老頭對我的進步讚不絕口:“這才像特招生的樣子。”他這樣表揚我。可惜後來我總是讓他老人家生氣。

直到那個週末的下午,我的心情都像這座城市的冬天一樣總是下着綿綿細雨。

週末的下午是四節連堂的自習課。我一直趴在桌上看一頁書,我的心全不在書上,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會兒自己在想什麼,但是我在看書,儘管整個下午我都只在看一頁書。

快放學的時候,我的同桌學習委員貝小嘉居然破天荒地又開始對我説話:“喂,程西鴻,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和我説話?”貝小嘉小聲問。但是我沒有聽見,我在看書,看那一頁已經看了一個下午的書。

貝小嘉可能有些生氣,她拉了拉我的衣袖:“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和我説話?”她氣鼓鼓地又重複了一遍。這下我聽見了,但是我又愣了愣。我看見學習委員的蘋果臉漲得有些像燃燒的雲,我還注意到她因為不高興而把小嘴微微嘟起來,大眼睛水汪汪地閃。她受委屈的樣子真好看,尤其她的小嘴巴,讓我突然產生了一丁點美妙的設想,但也就是一丁點:“沒有。”我回答她。

“那我明天得去向天那兒補課。”她似乎有些高興。她不再委屈的模樣卻讓我有些失望。因為我覺得她委屈的樣子實在太好看了。

不過我並有把這想法給説出來。

“當然可以。”我回答她。

“那你得定個時間呀,”她説。

“就上次那地方吧,還是九點。”我斜斜地瞄了她一眼,説。

“成啊,”學習委員快樂起來:“別又讓我等啊。”她的尾音拖得很重。

當我站在師大開滿白花的校門等待貝小嘉的時候,我的心情仍然在因為丁香而憂黯。

可是當貝小嘉的身影沐浴着陽光在前面街道的拐彎處出現的時候,我的心情居然奇蹟般地好了起來。

陽光下,貝小嘉像一顆大葱一樣走了過來,她長長的頭髮被她自己走路時所產生的風輕輕帶動起來,像一匹被撕碎了的黑紗巾。她的臉上仍然掛着彩的紅雲,她走路的模樣青而驕傲,大腿結實而修長,讓我想到電視里昂首的女兵。

陽光照耀着貝小嘉,貝小嘉在陽光下。那時候我不敢確認自己是否已經喜歡上了她,但是最起碼我不會對美麗無動於衷。我就差點叫出聲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車。”貝小嘉一見到我就説。

“沒關係沒關係,”我發現我現在的心情出奇地好“等待你就是等待美麗,等待你就是我的榮幸。”我居然又恢復了嬉皮笑臉油腔滑調的本。我想貝小嘉聽了這話肯定又要罵我,誰知道她居然不説話了,臉紅紅地低下了頭,看來這話她愛聽。

“初戀的人呵…”我繼續開玩笑地用趙忠祥同志的口氣説話。

“哎呀,你怎麼老是這樣,”貝小嘉終於又開口了,但頸項仍然低垂:“你這幾天一副玩深沉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是學好了哩…”但語氣裏好像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她的話在一剎時讓我突然想起了丁香,不過也僅僅只是想起,然後我立刻就把她給忘了。

丁香是誰?我想。

“我們走吧,”貝小嘉説。聲音有些低,然後她就向前走。

我看見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就想挽着她。於是我就把手伸過去,她立刻觸電一樣地叫起來:“不,不要這樣。”她驚慌的模樣有些像被風吹動的水仙花。我説:“這有什麼,我們不是…”

“程西鴻,你不要亂講,”貝小嘉叫。我想她是怕我説出我們接吻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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