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亞種特異點——羣星閃耀三藩】(01-09)【作者:GIGA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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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GIGA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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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GrandOrder同人作品。時間發生在1.54至2.0之間,地點則在美國的三藩市(舊金山)。

第一章邂逅魔女之夢

藤丸立香很清楚這是多麼荒唐而忌的舉動。

閣樓的深棕木地板上被清理出桌面大小的空地,以魚血畫上了令人聯想到中世紀鍊金術的圓形術式,自圓圈的中心放出的暗光逐漸化成鮮紅的光幕,將空氣中飄落的塵埃照得通亮,那模樣就如科幻電影中的投影星圖般空靈而虛幻。

少年的右手顫抖不止,不知是因為方才黏滑腥鹹的觸還是對接下來所發生一幕的恐懼。黏附在手背的血漬之下已刻上了三枚鑰匙狀的紋樣,發着與脈搏同步明滅的光芒。

視線為了緩解緊張而四下游走,最終定格在周圍堆積的雜物上,蛛網塵埃的書架上那些泛黃的書籍在蟲食鼠咬之下已是殘破不堪,與塵同的蠹魚在破裏鑽進鑽出,彷彿啃噬書籍屍體的蛆蟲。

若是讓父親看到他視若寶庫的書房被如此糟蹋,沒準自己會挨一頓揍……

不不,重點錯了,天不假年的父親絕想不到自己會被捲入這場死亡遊戲,他看到這場面肯定會先因走上不歸路的兒子而悽入肝脾吧。

總之,要開始了……

咒語誦畢,紅光隨即熄滅。昏暗的閣樓上卻是多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年紀大概未滿三十,一襲紫袍外還繫着連帽的玄斗篷,但即使穿着如此嚴密也難以盡掩其曼妙的身段。那遮住大半臉龐的兜帽上嵌以金質的花飾,蘭蕙的造型華貴而不豔俗。行路時步態如蛺蝶穿花般雍容閒適,縱然不見其面亦不減其清雅。

「小子,原來你有這本書啊,呵呵,真是……」

也不見女子身形如何移動,眨眼間已到了立香跟前。她袍下的一雙蓮足未着凌波,赤的足背與腿脛不時顯而出,在黑暗中透出淺淡如粉晶的光澤。

「很抱歉,那個我並沒有看過。」

放在書架第二層的《希臘戲劇選集》被女子了出來,她將它撣去灰塵,翻兩下後放回了原位。

「説不定是它讓你喚出了我哦,小子。」

「我想這個儀式還不至於這麼不靠譜吧?Caster.」

「呵呵呵……雖然作為魔術師本是不入的水準,但看起來聰明的啊。」

「我不是魔術師。」

「沒什麼區別,對我來説不管是什麼御主能都不會有變化。」Caster臉上浮出鄙夷不屑的冷笑。與其説她嘲諷的是這少年御主,倒不如説是在嘲諷這個時代的所謂魔術。

「哦,看起來我像是對Caster無關緊要的人呢。」「很可惜這一次的我不會在乎任何召喚者呢……哪怕是頂級的御主也一樣。」「畢竟是背叛的魔女……應該就是這樣吧。」

Caster上揚的搐了兩下,貝齒輕軋出聲。這少年細微的自言自語可沒有逃過神代魔女靈的聽覺。

「……哼,放肆的小子。」

「哎喲……抱歉,抱歉……我可能説了錯話……我知道你的故事,所以才……」

被用力揪住臉頰的立香連忙向Caster道歉,即使有厚重的兜帽相隔,少年也能受到她瞳中火焰般的怒意。

「真敢説啊,小子。」「嗚……既然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讓你聽我的話,我也就不想一板一眼地和你聊天了……」

「令咒呢?我可是沒有對魔力的Caster哦。」

少年見謊話被Caster直截了當地戳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即使是非攻擊型的寶具,紮在身上也會很痛吧……我不想你有多餘的傷痛發生哦,Caster,如果真的必要……」

「就直接對你動手嗎?呵呵……」

Caster嘴上雖是威脅,心裏卻對這個徹自己策略的御主有了幾分讚賞。

「拜託你不要這麼做……Caster,我也怕疼。」「那麼你覺得對一個壞女人先是挑釁又是求饒,會有什麼下場呢?」

笑着的Caster向少年展示起手中之物,赫然便是一把利刃。

「喂喂,完全被你誤解意思了啊,我只是實話實説啊Caster……我知道你的故事,在召喚出你的那一刻就瞭解了全部;因為你那特殊的寶具我也很難束縛於你,再者……」立香一邊為自己申辯,一邊貼近面戒備的魔女身前。近觀少年才發現Caster並不似預想中高大,倒比自己還略矮了幾寸,大概是她頭戴的帽子令自己產生了錯覺吧。

「我也不希望讓你和其他人受到除戰鬥以外的傷害,或者我自己死掉……嗯,希望Caster理解。」Caster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又出那標誌的冷笑。

「讓我考慮考慮,因為我討厭小白臉。」「嗚……哎呀!」意識到所言為己的立香頓時有些面紅耳赤,為緩解尷尬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卻是沒注意到身後蒙塵的書架,嘭地一聲撞了上去,黏了滿頭滿臉的塵垢。

「噗嗤……不過御主你嘛……也算是有趣的人呢。」明白通過了某項考驗的少年撣淨身體,對着忍俊不的Caster報以微笑。

「那麼,Caster,美狄亞小姐,是否能容忍我作為你這一次的御主呢?」

「既然由你喚出了我,那麼這種事情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雖然我對魔術本就是個門外漢,但我也會盡全力協助你的,Caster.」

Caster摘下右手的手套,頓時便散開陣薄荷也似的暗香。這香氣幽雅而甜潤,但也裹挾着令人微戰的苦澀與寒冷。

「那麼我也期待一下咯,小男孩master.」

染作堇的朱貼近耳畔,施以蔻丹的玉指撫在頰邊,既為人又為人母的Caster嗓音本就成嫵媚,此番為調戲立香故作媚態立時收效。要知道觀賞未經人事的少年男女為自己的言靈所縛,以致低眉垂眼,面紅筋漲的羞態,於她而言可是一件樂事。

「嗚嗚啊——」

是時候了,Caster略微掀起帽檐,讓立香得以窺見她陰影之中的面容。

也不知那容顏是有何等魅力,只將少年看得像尊塑料模特那樣雙目發直,張口結舌地呆愣在原地,竟是有些痴了。

「呵呵……雖然剛才還很沉穩,但果然是個小孩子啊……」

「Ca…Caster,我會盡快適應的……一定。」

「這樣或許更好哦,啊啦~你是沒和女孩子談過戀愛嗎,真的很不擅長呢~」

Caster細緻晶透的五指摁上了立香下頜,那掌心的肌膚滑膩似酥,細潤如脂,簡直勝過未灑米粉的和式大福,令少年在害羞之餘極是受用。談笑間這香潤玉温的觸已自下而上地掠過立香面頰,一抖尾指將他疏鬆的劉海開。

「嗚啊!!!Caster別這樣啊!」

「話説回來,御主,我很好奇你這一點。」

「什麼啊。」

Caster與立香並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悉完屋子佈置的她已初步建成了魔術工房,正如在過去的某座寺廟那樣。

「你是如何在不使用聖遺物召喚的情況下知曉我身份的?還有我的寶具也是,以你的能力不可能知道這個吧?」

Caster本以為立香是通過閲讀相關故事而瞭解的自己,但轉念一想他剛才否認過這一點,模樣也不像是在撒謊。

她將[萬符必應破戒(RuleBreaker)]握在手中,朝着立香晃了晃。這法寶的刀刃作閃電造型,青藍的澤就如上好的歐珀般光溢彩、美麗非凡,但那刀身較之尋常短劍短刀還要細短上許多,實在是讓人懷疑能不能用於實戰。

「其實我本不清楚……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能作為非魔術師參戰……」

立香向Caster講起了最近發生的各種怪事。獨自走夜路被綁架、第二天在家裏醒來、發現手上的令咒、知曉召喚儀式的步驟……

以手支頤的Caster思考起少年的遭遇,等到少年講完她便開口説道:「嗯……也就是説,你被強制灌入了這些資料……」

「是的,但關於Caster你的事情是在召喚那一刻才知道的,剛醒來時還不記得。」

Caster沉片刻,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少年來。

「有趣,估計是使用魔術迴路時活的自身屬在起作用吧。」

「魔術迴路?Caster,我記得你説過我本算不上什麼魔術師吧……」

「呵呵……魔術迴路只能魔術師擁有嗎?那個綁架你的傢伙可也算不上魔術師哦,你糊糊聽到的那些話證明他也只是個對魔術世界管中窺豹,略微學了一點歪門道的普通人,他為了逃避聖盃戰爭把令咒轉讓給了你,同時也讓你的資質得以顯現了。」

「所以,我真的有那種迴路?那……」

「別妄想太多,御主,那種質量的迴路就算在這個神秘稀薄的時代都是下品哦,只是嘛……」

「?」

立香並不介意Caster殘酷的評價,他在這方面本來就沒抱多大期望。

「看破的屬倒是很方便啊,不知道和Ruler的從者的真名看破比又如何呢?」

「Ruler的……等等你是説這是和從者技能一樣的屬嗎?」

「或許吧,也可能只是看透與自己契約事物的屬,不管怎樣功能也只限於此了。」

「真是太好了,Caster.」

「哦?你應該已經明白這種程度的能力還算不了什麼吧。」

「是因為除了令咒之外,我還是能幫上Caster的忙啦。」

少年攥起雙拳,綻出那與Caster截然相反,充滿孩童式正義的温煦笑容。

「呵,還是乖乖躲好為妙哦,御主。我也算不上多麼強大的從者,遇到大災大難的……可沒辦法保護你。」

「不管怎麼説你都是我可靠的從者啊,Caster小姐,我必須信賴你。」

「啊啦~你這張臉可真是像個戰士的模樣呢,嗯?小男孩master.」

Caster秀眉上挑,口中略顯輕佻地哼了一聲,只是這番言語的覺已不再是神代魔術師對初學者的嘲諷,更像姐弟間温情的互相揶揄。

既是生死與共的同伴,又是同處一個屋檐下的異,這充滿了ACG風的展開怎能不發出少年的萬千思緒,在Caster出言撥之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嗚…拜託……」

是夜,月暗星沉。

【什麼?我這是……夢中?怎麼可能……】一般御主的夢境會與從者的生前記憶相聯通,比如立香就可能會做如同觀看那本落滿灰塵的戲劇選裏最為著名的一節,名為《美狄亞》的歌劇表演的夢。

視角在短暫的黑暗後切換成了一片灰黃的沙漠。這一望無垠的沙漠表面凹凸起伏,滿是狂風席捲所致的波紋,目力所及之處別説綠洲,就連枯枝荊棘都沒半。不遠處的幾片水塘倒是碧藍如鏡,但會在這等寸草不生之地出現的大水塘,若非海市蜃樓便是難以下嚥的苦鹽鹼水了。

然而就在這樣的地獄之中,還是有着人的身影。

立香一眼就認出了身着絳紫長袍的女子,此刻她手撐錫杖,繫水壺,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這沙漠中跋涉。縱然Caster也曾隨前夫出海歷險,可她粉妝玉砌的肌膚怎能經得起這等猛烈的炙烤,在外的臂腿上盡是鮮紅皸裂的傷痕,瞧着令人觸目驚心。就在她的身後,科林斯城那暗褐的高牆隱約可見。

過去的Caster貴為王女,有着美滿幸福的家庭,卻因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而將這一切化為烏有,最終負上背叛之魔女的惡名,落得客死他鄉的下場。後世對她的傳奇故事雖褒貶不一,但究其本身也只是個為命運所玩,可悲亦復可憐的女人。

放下處於旁觀狀態的立香暫且不題,視角再轉到沙漠中的Caster身上。

「咳……真要命啊。」

Caster啓開水壺漱了漱口,暫時緩解了喉中的刺痛。

「……有人?」

她耳邊突然響起沉重的足音,一轉身便見到有個灰影正向自己追擊而來,那身形如追獵的遊隼般忽起忽落,着地時卻總是濺起大蓬的黃沙,毫無身輕如燕的高手風範。也不知是空有蠻力的匹夫還是菁英在示敵以弱。

四周只有這一名追兵,看來後者的可能大些。

「……哼,啊……?喀嗚……咳咳咳咳……!怎麼會……啊呃!」

Caster將張開的右手對準來人,頭頂立刻浮現出紫的攻擊術式,可那圓盤形的法陣才展開了三分之一,便隨着她劇烈的乾咳化作紫霧消散。

魔術迴路因為體能的虛弱而失控,紊亂的魔力在血脈中撕扯咬噬,由內而外地侵蝕起Caster的體。這魔力逆的疼痛如火燒電擊般強烈,即使是青年壯漢尚且難以忍受,更何況是Caster這久居深閨的女子。

「嘎……啊……咳……啊啊啊……」

滾倒在地的Caster雙眼圓瞪,像條離水的鱂魚般在地上扭動掙扎。她張開口企圖詠唱治療的魔術,卻是在一陣咳後嘔出了大串黏糊糊的鮮血。魔力侵入神經,污染四,淚水混雜着血水自眼眶中湧出,殭蠶似的十指搐着彎成詭異的角度,看來要不了多久便是具死狀駭人的屍體。

那科林斯的追兵見Caster已然奄奄一息,步伐更加迅速,轉眼便趕到了她身邊,左手利劍一轉向她後心紮下。

刀光閃過的瞬間,Caster血淋淋的邊現出一絲詭笑。

圓形的術式突然浮現在追兵身前,出一發亮紫的光柱將他炸飛。

「哼哼哼……呼呼,是個趁人之危的差勁傢伙呢。」

Caster拍了拍身上的沙塵,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

術式轟殺追兵後並未消失,而是在空中翻身蓋上了Caster的兜帽,從頭到腳地穿過了她的身體。那紫光閃過之處傷口立刻痊癒,連破損的衣物也像時間倒一樣恢復如常。果然剛才那副血模糊的慘相只是意在誘敵而已。

「呸……好痛啊……」

那灰袍的男人雖被Caster的光柱打中卻未致命,他吐掉嘴裏濺入的沙土,翻轉身體以單膝跪下的方式平穩着地,站起的同時嘴邊淌下一注鮮血。

「咦?」

Caster兜帽下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城內作成魔術工房的她早就知道會有追兵暗殺於她,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名追兵的身份……

「伊阿宋……想不到你這軟弱的傢伙敢親自來找我麻煩啊,哼哼。」

即使在預想之外也沒什麼區別,這樣想着的Caster點明瞭來人的身份,又恢復了那鎮定自若的狐狸式微笑。

「……親愛的,我並不想。」

男人的聲音本就有些沙啞,身受喪子喪的悲痛之下更是悽苦無比。

Caster向前踏上幾步,以便看清男人斗篷下半的臉。

這男人額戴王冠,頸環金飾。相貌雖不可不謂英俊,但並非尋常武夫濃眉大眼的陽剛正氣,而是細眼尖頜所致類似女子的陰柔秀氣。他左眼的眼眶鮮紅浮腫,眼白上漲起一道道血絲,白淨的麪皮上還有幾劃晶亮未乾的痕跡,顯然剛剛痛哭過一場。

「你為什麼……」

「別跟我廢話了,到冥府去找他們過你的好子吧。」

不等男人言語,Caster抬手便召喚出三枚術式將他包圍在內。剎那間紫光灼灼、紫焰滾滾,熱所至連沙子都被烤成了黑的凝塊,這樣高温的光轟在常人身上必然是屍骨無存。哪知火光熄滅後那男人竟手持着一面不知從何來的銅盾,連衣角都沒燒焦半分。

「好險啊……多虧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定會讓你向孩子們……」

男人嘆了口氣,又揮劍向着Caster殺來。

「帕爾修斯的盾嗎?你除了倚靠別人以外真是一無是處啊。」

Caster嘴上冷嘲熱諷,卻也不敢硬接那劍刃。她拔出背後錫杖撥開敵劍,腳尖在沙地輕點,已與男人拉開了距離。

儘管面前的男人在Caster心中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但如果真的和他刀劍相向,恐怕會有不小的風險。再怎麼説他也是大賢者喀戎門下的子弟,論武技還高過自己,比起進行不擅長的白刃戰還是以遠程的魔術轟殺來得明智。

Caster手持錫杖護在身前,口中唸唸有詞,等到敵劍襲來她已身在半空。那收攏的斗篷在咒語下像翼手般張開,鋭利的邊角一展儼然便是隻蝙蝠模樣。四枚作為動力的圓形術式嵌在篷布之內快速旋轉,綻放出不祥的紫光。

空中的Caster右手一揮,從袍下出四道光束,這光束到男人身前便炸散為細若冰雹,密如驟雨的霰彈,絕難以一面盾牌防住。身中數彈的他被打得像條臘腸狗般跪伏在地,渾身盡是血燒焦的嗆鼻氣味。

「真是沒出息啊你這廢物,和小丑有什麼區別?」

Caster收攏斗篷降落地面,旋身一腳將男人踢了個跟頭。

「把孩子們的命……還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喪子的刺過重,往膽小怯懦,只會坐收漁利的男人這次竟然對Caster毫不畏懼,不顧自身重傷仍要和她拼命。只見他瞳孔通紅充血,口中淌出狂犬似的白沫,想必神已近異常。

「有本事就來啊。」

Caster念起咒語,身體立刻化為紫蝶飛散,當她再次凌空出現時身周已多了十餘枚瞄準男人,蓄勢待發的攻擊術式,它們隨着魔力的凝聚飄忽明滅,發出令人牙酸耳鳴的尖厲噪音。

「你……!」

「永別了。」

幾十道妖冶紫光同時而出,一輪停歇,一輪又至,狂轟濫炸的魔彈幾乎將半個天空都染成了紫黑。魔力釋放產生的氣捲起數米高的沙暴,就像小型核爆的蘑菇雲那樣令人望而生畏。等到光焰止歇時整片地面都被轟得凹陷下去,那凹坑中卻連半點沙土都沒有,盡是黑黢黢瀝青樣的玻璃。這神代魔術的威力確是今人難以望其項背。

一片未燒盡的灰麻布從Caster面前飄落,她眉頭一皺,彈指放出火焰將它化為了灰燼。

「哼。」

看着上一刻還是男人的焦炭堆,Caster並沒到半點愉快。

沒錯,自己已經報了仇,科林斯城的仇人死的乾乾淨淨……可是,哪裏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呢。

去伊俄爾科斯城嗎?恐怕以這篡位幫兇的身份剛踏上領土就會被亂刀分屍吧。

回到科爾柯斯的故鄉?別胡想了,即使父兄能原諒自己,閉上眼睛後該怎樣去見阿布緒爾託斯的冤魂?

亡在雅典的廣大土地上?以這神族後裔的身份埋屍荒野,又是多麼令祖上蒙羞!

或許,她別無選擇。

沙漠的萬物屏聲斂息,唯有Caster蝠翼的拍打聲與狂風的呼嘯聲四下回蕩。用這樣悲涼的樂曲來為血債累累的魔女餞行,確實頗為應景。

「啊?」

突然一枚銀彈自被魔術轟炸過的坑中飛出,直追Caster面門而去。

「可惡……還沒死?怎麼……啊!」

這反擊來的驟不及防,但Caster並未因此而驚慌失措。她手腕一轉招出兩枚與身同高的橢圓形術式,將其攔在前作為護身盾牌。哪知這銀彈的來勢兇猛之極,穿了兩層阻礙去勢依舊不減,情急之下她只好以施術的右手相擋,掌心立刻血如注。

「庫……這還難不倒……嗯呃!」

極速下墜的Caster忍痛念起治療的魔術,可話音未落右手傷口上便浮出一輪紅的術式,這術式在掌心一轉,擴散開的劇痛讓她半個身子都為之顫抖,這位大魔術師知道自己是中了某種詛咒。

Caster中彈的部位在虎口偏左,傷及了控制食中二指的掌肌,此處受損她便難以施展魔術飛行,眼看就要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見勢不妙Caster只得以左臂揮動錫杖護身,在幾枚術式的託扶下有驚無險地降落地面。

「你這該死的魔女還是少得意忘形吧……哼哼哼哼……」

從廢墟中爬起的男人陰險地笑着,這嗓音與先前相比並不怎麼相似,口吻也和剛才悲憤之下還要極盡禮數大不相同,言語中傲慢跋扈,顯得異常狂妄。

「啊呀!」

趁着男人説話的機會,Caster左手已從懷中摸出寶具,刺向傷口意圖解咒。可那男人持槍的手腕一抖,還未入的刀刃立刻被銀彈擊飛。

「你……到底是誰!」

呼呼氣的Caster向男人怒吼道,這聲音她記得,只是……

「我們是恨你這魔女入骨的人啊。」

不同的音含着相同的憤怒,混在一起尤為駭人。

男人轉過頭來以右臉對着Caster,開始下燒焦的斗篷。

「你!你是……」

看到他真面目的Caster忍不住驚呼出聲。

只見那男人的臉以鼻樑處為界,左右竟各有半張面孔。這兩張臉間以酷似魚鱗焊的纖維層層固定,左側固然是Caster的前夫伊阿宋,而右側的臉則是褐膚藍眼的中東人長相,半邊的金髮不加修剪地披散至肩頭。仔細看去他雙手的指甲如鷲爪般鋭利,發烏的皮膚上還有不少青斑,簡直就像將兩具屍體縫合所造的科學怪人那樣詭異可怖。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某個世界的某次聖盃戰爭中與Caster定下契約的御主。弱小,暴發户,損人利己,自負且自卑,這便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

想要在聖盃戰爭這等殘酷的修羅場中身——不,暫時不奢求勝利——那良好的主從關係無疑極為重要。當愚昧的男人將聖盃戰爭誤以為是他家鄉的僱傭兵戰爭時,他的一隻腳就已經踏進了棺材。

Caster本不想殺了他,可這傢伙竟在自己面前炫耀以幼兒生命為原料提煉的魔力,顯擺那低劣的現代魔術;甚至還出於忌憚將她的寶具封印,口述那無禮的稱號戳痛她的逆鱗……

那晚,熊熊燃燒的烈火讓男人一語成讖。

「還是換我來吧,你這窩囊的英靈……放心,我會讓你親手報仇的。」

「恨……嗬……」

男人伊阿宋的臉從牙擠出怒音,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兩個最差勁的男人合為一體了啊……這樣才有膽子來跟我……嗚!」

還不等Caster找回寶具,由阿特拉姆主導的男人已劍攻到她近前。現在的Caster既無法飛行,魔術又打了折扣,無奈之下只好撿起腳邊的錫杖應戰。

「既然看到了帕爾修斯的盾,自然也就該想到他的劍了吧,哼哼哼……!」

Caster心裏暗自叫苦,那錫杖本就不是適合近身的武器,何況又以左手使用更加不便,幾回合下來便左支右絀,似乎難以為繼。好在她天聰明,未能以杖格擋的劍招便詠唱魔術防住,不時還積攢魔力放出幾發魔彈,雖處下風倒也不至於立刻落敗。

「嗚呃……!該死的……」

男人像是被Caster搞得有些不耐煩了,竟然飛起左腿向她握杖的手指踢去,這樣大的動作令他重心不穩,擊敵不成反被Caster以錫杖的邊緣割中了小腹,慘叫倒地。

一擊得手的Caster不給對面翻盤的機會,她一口氣召出五枚攻擊術式,指揮其像手槍抵住太陽處刑那樣團團圍住男人的頭顱,只需命令一下便將他轟成焦炭。

「再見吧……呃,呃……?」

Caster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蓄力中的術式也隨即消散。

兜帽下的雙眼因驚詫而大睜着,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覺頭腦中一陣暈眩,着地的雙足像踩在棉花上那樣疲軟痠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雙手掌心的疼痛在這麻木之下顯得尤為突出,更加折磨……雙手?

[萬符必應破戒(RuleBreaker)]刺穿了她的左手。

【御主……那個孩子……嗚咕……】如果被Caster的寶具刺中,那麼一切術式包括從者的契約都會迴歸原初,這一點她自己再清楚不過。身處夢境中的Caster無法區分幻覺與真實,被這象徵着「消失」的寶具刺中,勢必會想起才剛剛與自己締結契約的少年。

Caster的指尖逐漸變得透明,衣袍的下襬開始冒出金量子,這説明她體內的魔力已經低到難以維持現界的程度,就算是瞬移這樣耗能輕微的魔術都無法施展,更別説繼續戰鬥了。

致死的手術正在進行着,即使沒有疼痛Caster也能覺到有什麼東西被從自己體內割離,那是與御主殘留的鏈接。麻痹從四肢蔓延至全身,癱瘓的軀體甚至無法抬頭怒視那個醜陋的縫合怪物,很快就要變成一堆無意識的魔力殘渣。

【又要背叛了嗎……怎麼能……唯獨這一次……不要…】温潤如玉的少年面容浮現在Caster面前,她想伸手去拉住他,可是睡魔的手指已經攀住了Caster的眼瞼。

「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才會是真正的地獄……」

眼前的畫面定格在男人獰笑着的右臉,逐漸落入黑暗。

「你真是厲害啊,Caster,也真是……」

假意失手摔倒,藉機刨出沙中的寶具,以此來斷絕自己和御主的關係再行契約……

這戰術還真是不錯,不愧是喀戎的學生。

「可惡啊!」

啪——

男人揮起一記耳光將Caster打倒。

「陰差陽錯召喚出Caster還就夠火大了,偏偏還是你這種下賤的婊子……」

惡毒的咒罵從高處刺下,可Caster竟像個低眉順眼的新媳那樣半點不加反抗,只是坐在地上撫着紅腫的面頰,眼中滿是無奈與委屈。

「分屍兄弟,殘害夫兒的女人,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英雄嗎?」

「御主,我……」

「記住誰才是御主,你這使魔。」

男人手背上的令咒發出紅光。

「我會…嗚…記住。」

Caster打了個靈,令咒自帶的約束效果令她口刺痛難忍。

「以令咒命令你,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使用任何魔術,一點點也不允許!」

「啊——」

這命令雖不是有意折磨Caster,但自頂至踵的魔術迴路突然全部閉合還是讓她一陣搐,無法施展魔術的她已與平常女子無異。

「畢竟你可是背叛的魔女啊,這點防備沒有,再莫名其妙死一次會很麻煩吧?現在給我站起來!」

「嗚呃……」

明明可以用語言告知,但變為御主的男人還是動用了令咒自帶的強制力,看不見的縛鎖提起Caster的肢,將她固定在神子受難般的姿勢。

【我只是…展示了力量而已……】沒錯,Caster只不過是看到御主以嬰兒的生命提煉魔力,因為反而展示了「可以不用這麼低效(殘忍)」的手段而已,可他卻在驚歎之後對她發了出離的憤怒……

因為技不如人而妒火中燒的男人,奴役Caster時的嘴臉充斥着施暴與凌的快,看着面前比自己技藝高出幾個次元的神代魔女低賤如豚犬的樣子他倍愉悦,對她的審判與報復才剛剛開始……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我的孩子……墨爾墨羅斯與斐瑞斯喲……今父親便為你們報仇!」

左臉的伊阿宋目眥裂,提起寶劍斬向Caster的脖頸。

「慢着。」

皮膚的右手抓住了持劍的左手。

「你幹什麼!」

「將這女人在睡夢中一劍殺死,你不覺得太過便宜她了嗎?」

右臉的阿特拉姆,那油滑的表情比起魔術師家主更像個蕩的登徒子。

「……那又如何?她的個我是知道的,寧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從體上羞辱她。」

「所以説你才會被她説成廢物,給我看好了。」

男人走近Caster的身前,躺倒在地的她已變成了半透明的虛影,眼看就要消散。他舉起閃着紅光的右手,口中念起締結契約的誓言。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

的光粒隨風而來,附在那Caster的虛影之上,玻璃似的人形上逐漸有了肌膚與布的顏,在契約成立之時被重塑為成的身體。

男人揭開Caster的兜帽,窺視着她那令少年失神的容顏。

女子雙手如祈禱般合於前,睡相恬靜而優雅。一頭雪青的長髮不加捆紮地垂至際,只在靈樣的尖尖左耳邊留起了一條俏皮的髮辮。她膚質雖為白種,膚卻是像瑪瑙玉髓般在白底上暈着淺淡粉,光照耀下如同石灘上嬌妍的野將離花。那保養細的面上肌理細膩,頰潤頜尖;時常掩於帽中的杏眼柔美,瓊鼻翹,微啓的絳還縈繞着蘭吐蕊般的香氛,果真是能令歷戰勇士一見傾心的美人。

「以令咒命令Caster!像過去慈愛的母親那樣收起一切惡念,活到這場戰爭的最後一刻!」

三枚鑰匙形的令咒消失了一枚,化為赤的光向着Caster的左耳飛去。

「呃……啊……」

本來表情安詳的Caster突然面痛楚之,令咒自耳孔爬進頭腦,於睡夢中磨滅着她的反抗意識。再度醒來的她非但無法產生戰鬥的心念,身受酷刑時亦不得自盡求死。

「嗚嗚……」

無形的車輪碾壓過Caster的咽喉,窒息般的壓力令她緊緊抿起瑩潤的紫,雙手作癲癇狀震顫不止。那粉白通透的面頰與頸子上鼓出青紅的血脈,説明她正調用全身的魔力抵禦令咒的侵蝕,只可惜在沒有對魔力的前提下,縱有鋼鐵的意志也不過螳臂當車而已。

「你還真夠陰險的……」

「別這麼説我啊大英雄,要不然這樣吧,這身體的掌控權暫時歸我,作為報酬……」

右側的嘴壓低了聲音。

「!」

也不知道阿特拉姆是説了什麼令人震驚的言語,這身體屬於伊阿宋的左膝突然一彎,整個人立刻歪向一邊摔了下去。

「大驚小怪……照我的吩咐就好。」

「現在做點取悦我的事吧,魔女。」

Caster低着頭站在男人面前,温順得就如同濕透的仔貓。躲在兜帽下的臉上紅痕尚未消退,兀自火辣辣地作痛。

「嗚?這是……」

綠芽自Caster的腳下破土而出,轉瞬生長為三米多高的藤蔓植物,分出繁多的枝條纏上了她的軀體,那冰涼而滑溜的觸讓Caster不由得打了個顫。

「我不想費令咒,Caster,你最好還是別反抗哦。」

「啊……啊?」

Caster的手腕被細藤纏住,隨即便被拉至頭頂高高吊起。

「這樣子很適合你啊,Caster.」

部纏繞的藤蔓一使勁把Caster提了起來,以鞋尖剛好點地的高度將她掛在植物上。

「御主…請問要做什麼。」

Caster抑制住心中的懼怕與惑,儘可能平靜地問道。

「玩你啊,Caster.」

「嗚咕!嗚嗚呃呃……不!」

枝條摘下Caster的兜帽,把它連同暗紫的袍子一起拽掉,然後無視她的哭喊將那貼身的長內衣撕扯着破壞殆盡,充滿神秘美的衣物頃刻間變成了凌亂不堪的一團碎布。當她看到自己豐腴優美的兩枚房完全時,劃過淚痕的臉上立刻羞得通紅。

「啊啊,這樣才對了……連主動出擊都做不到的廢物……你的價值也只有這一點吧。」

「請住手,御主——啊呼呼呼呼……」

枝條像是捕食的青蛇一樣彎曲着腦袋從高處垂下,逐漸湊近Caster的雙腋。

束縛Caster雙臂的藤條向上拉緊,被迫出的腋也隨之展開到有些生疼的程度。Caster驚恐地搖晃起身體想要逃離,但因為手臂與間的束縛只能如鐘擺一樣輕晃,那徒勞的樣子相當滑稽。

「是我製造的魔物哦,Caster,它們有點餓就拜託你了,哈哈哈哈哈……」

男人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兩枚蒲團上,與服侍自己的年輕女子一起飲着醇酒,愜意地欣賞着對魔女的處刑。

「嗚嗚嗚嗚嗚……呼呼呼呼……請您…停下……嗚嗚哈哈哈哈……!」

Caster靈樣的耳尖低低垂下,半閉的瞳中出像籠中鳥兒般無助的眼神。那些青綠橢圓的枝條真的如蛇頭一樣吐出了分叉的信子,以輕快的頻率舐起光潔的腋窩。

「…嗚嗚呼呼哈哈哈哈……」

蛇信所經處綿延不絕的酥癢刺着Caster的大腦,她本就赤紅的雙頰因充血和缺氧而發紫,懸掛在半空的身體在掙扎下像吊爐燒鴨那樣轉動不止,可結果只是把自己搞得頭暈目眩,再被更多的藤蔓捆牢而已。那些枝條的動作也更加大膽,紅的葉片信子延伸出銀杏葉似的扇形,直接像創口貼那樣附在腋窩的隆起與凹陷處,滋滋有聲地起來。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停下…嗚求您…咿咿嘻嘻嘻哈哈哈哈……」

已然鮭紅的肌膚變得油光鋥亮,上面黏稠透明的東西也不知是汗還是魔物的涎水,這黏因沙漠的高温化為蒸汽,熱氣騰騰的腋看着猥而誘人。

「大英雄啊……瞧着吧,我這就兑現我的承諾。」

男人起身打了個響指,身邊三具女體上偽造的皮瞬間溶解,出鋼與石的骨架。

「是……人偶?」

響指過後魔物的舌也撤了下來,這絕非它食飽了Caster的汗漬,只是刻意讓她得以息,以便能清醒地承受更為殘酷的折磨。

「呵呵……好好看着,這是概念替換的魔術,一種你所看不起的現代魔術……」

人偶腳下油膏狀的物質泛起漣漪,展開樹枝狀的血脈包裹住鋼鑄的腿杆,很快大理石肋骨中銀亮的人工心臟開始搏動,四肢逐漸生出腥紅的塊……

「啊!這……這不可能!」

較高的那具人偶首先變回了人形,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模樣,面容端正而普通。但那極不尋常的青發與尖耳無疑與Caster有着某種關係。

「姐姐……好久不見。」

高個人偶雙動,表情木然。

阿布緒爾託斯,Caster的親弟弟,也是及笄之年的Caster在阿芙洛狄忒的引導下痴戀伊阿宋時的犧牲品。

「為了和姐夫在一起……姐姐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呢,這裏現在還是很痛。」

人偶撫摸起自己的臂彎處,那裏纏着污白的絲線,是一道深深的縫合痕跡。

被愛神施術的Caster,對伊阿宋的愛勝過一切——慈祥的父兄,尊貴的地位,神明的血脈。為了給愛人和自己的出逃拖延時間,她竟將追來的阿布緒爾託斯以匕首大卸八塊,投入了海中。

「不要……求求你……」

一幕幕血腥的畫面在Caster腦中回閃。年幼的王子被砍斷臂膀時神智還很清醒,他因驚恐和疼痛而嚎啕大哭,倒在地上連連哀求姐姐放過自己。

若是往常的Caster聽到這揪心的哭喊定會跑來安弟弟,再用治癒魔術醫好他吧;可那時的她只是毫無表情地揮下手中之刀,直到被剁為人彘的弟弟口吐紅沫,雙眼翻白地失血而死。

腦海中的自己轉過了頭……那麻木不仁的雙眼全不像活人,倒與現在的人偶十分相似……

「嗚……嘔……嗚嗯!」

這臆想中的畫面令她腸胃翻騰,險些嘔出苦辣的穢物。

就在這時,另兩具小一些的人偶也化為兩個七八歲的男童,走到先前人偶的身邊站成一排。

這兩名男童身着華服,眉目俊美,一雙眼睛卻像用久了的彈丸那樣渾濁不清,在口處還都染着一攤褐的血痂。

「媽媽……為什麼沒有穿衣服呢,不覺得冷嗎……」

「咳……嗚嘔!」

藤蔓恰到好處地堵進了Caster喉中。

覺如何啊,Caster,見到你親手處死的親人?」

「我讀過你的故事啊,為了宣在愛情中的憤怒,你像只追逐鴿子的山貓一樣,將這兩個無辜的孩子一一處死……變成兩具蜷縮在房間角落裏的小屍體……真是可憐。」

Caster掙扎的手足無力地軟垂下來,那張俏臉像受的粉牆般慘白,因入藤蔓而合不攏的下黏糊的體,與眼眶中湧出的清淚一同滴到地上。

慌亂、驚恐、羞恥、自責,這些於口炸開的東西折磨着女人的心靈。被令咒施加暗示的Caster仍是過去的賢良母,此刻她深陷曾掩蓋在冷漠與詭計下的弒親之傷中,痛不生的同時又因令咒而無法自盡,真是惡趣味的安排。

「姐姐……我好痛……」

「啊啊………弟弟……不……」

三具人偶詭異地扭動着四肢,朝着束縛Caster的刑架邁開歪歪斜斜的步伐。

「為什麼要那樣……媽媽……我們沒有不聽話啊……」

「嗚嗚嗚咕……不要過來……」

看到那三雙怨悵的眸子中淌下血淚,Caster驚惶地動起身體,邊哭邊向御主低聲哀求。心中沒有仇恨的她本無法直面被自己殺死的親人。

「哦?這可不行啊,Caster,好不容易讓你與至–親相見,不接受好意可是對御主最大的不敬啊。」

「我不能……求您了……嗚嗚嗚嗚……」

説話間三人的包圍圈圍攏,收縮,「至親」們已走到了Caster身邊。

「姐姐……請看看我……幫我包紮……」

「媽媽,我們……需要你的愛……」

「嗚嗚嗚嗚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孩子們啊……啊啊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別讓我……啊啊啊嗚嗚哈哈哈哈!」

強制的「愉快」突然侵入悲苦的腦中,令原本哀聲哭泣的Caster爆發出狂笑,那涕淚橫的臉上嘴角誇張地擠着,可淚水卻仍在不停地淌。

脖頸、腋下、腹,甚至是那姣美的酥上,停滯多時的紅舌們一齊開動,極盡舐之能事。它們不再有挑逗獵物的前戲,以涎浸潤Caster雪膚後便以舌尖沿着皮下若隱若現的肌紋輕輕搔刮,這動作雖小帶起的瘙癢卻比先前更甚,一輪輪毫無忌憚的攻勢讓女人幾近瘋狂。

「嗚嗚哈哈哈哈啊啊啊啊不要啊……求您!嗚嗚嗚嗚哈哈哈哈哈……」

奇癢折磨之下,Caster剛才還毫無血的面容已是紅一片,幾藤條捲起她的脖頸,強迫她面對三具人偶空的眼睛,面對這鮮血淋漓的現實(過去)。

「好啊,那麼親自和你的親人們説説吧。」

三雙手,觸及到了Caster的身體。

「呼呼呼哈哈哈哈……不要…過來嗚嗚呼呼呼呼哈哈哈……」

纏繞Caster雙腿的藤蔓將她的大腿成M型掰開,展她全身的要害供人偶們取樂。

「嘶……!」

擬態為Caster弟弟的人偶繞到Caster背後,食指順着她柔韌的緣曲線而下。那人造的手指像活蛇般靈活,甚至可以做出以指肚輕這樣細微的動作。異於魔物紅舌的酥癢讓她深深了口涼氣,前的兩枚碩果隨着笑聲上下彈動,起伏不止。

「姐姐還真是怕癢呢,呵呵……」

人偶向面前的同伴打完招呼,雙手便附上她的兩脅繼續相同的施為。

「嗚嗚!不……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唔……媽媽的腳,真的很漂亮呢……」

「!」

Caster一聽這話心下大驚,忙低頭向自己腳上看去。只見雙足的鞋帶都已因掙扎而鬆垮,珠母澤的足跟翹在紫黑的鞋尾上,就如兩枚盛在墨玉托盤中的可口白桃。

「住…手…孩子們……拜託…嗚嗚哈哈哈哈哈……」

兩雙小手一把就扯下了鞋履,散發着汗酸與體香的赤足隨即暴於二人眼前。這雙足掌像逃竄的櫻貝般張合騰挪,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掙開束於踝上的藤蔓。

「哥哥,媽媽好像很害怕我們摸她的腳呢。」

略小一些的人偶掏出兩畫筆,筆尖在Caster雙足足心偏上的軟處一貫而下。

「啊——嗚嗚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陡然烈的掙扎與笑聲告訴人偶,他們又發現了一處忌的要害。

原本只是微蜷的十趾立刻扣緊前掌,平滑的足底如同遇風的池塘般烈搖盪,泛起無數波瀾。可不管Caster再怎麼掙扎躲避,筆尖還是跗骨之蛆般一刻不離那雙玉蓮的花心。

「呀哈哈……很好玩呢,原來媽媽這樣的魔女也怕癢呀。」

「是呢……過去還經常呵我們的癢……看招!」

儘管叛國後的Caster一直與伊阿宋旅行冒險,但她畢竟也是王女之身,每以魔術調理肌膚自然是例行公事,尤其雙足常行走,為防生趼保養更勤。哪知這身引以為豪的美膚於癢刑之下卻成了要命的死,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啊呃……哎喲呵呵呵噗哈哈哈哈哈哈!」

「媽媽的這裏也要照顧,不許躲啦……咦嘿嘿……」

兩隻小手將Caster的左右大趾捏住,分向斜上方用力將其掰開,趾下的小片褶皺隨即抹平,暗紅的掌紋若隱若現。那雙筆佔據在這一隅之中,緊隨雙足的搖擺在其間鑽進鑽出。無論是怕癢的趾、趾縫和趾肚,還是難以受癢的趾背趾尖,只要為筆尖掃過便傳來蟲行蟻走般的劇烈刺癢,直如一道羽箭鑽入Caster的心裏。

筆的筆頭以魔豬的鬃製成,質地比之男子鬍鬚還要堅硬幾分,隨意在身上一擦便瘙癢難耐,更別説是戳在Caster嬌生慣養的雙足上了。

「庫哈哈哈哈哈……喀……不要用…嗚…那個……哈哈咳哈哈哈……」

Caster滿頭滿臉都是油汗,痛苦的笑聲中夾雜起了氣與咳嗽。她不再奢望人偶會放過自己,只是祈求那兩隻可怕的筆頭能夠暫離片刻,那酥麻非凡的觸減弱些許,僅此而已。

希望旋即破滅。人偶們攥住Caster的足趾,向上撥開使之無法動彈分毫,以便一一褻玩其餘趾處緊緻而平滑的。似乎是為了與其細相匹配,探向趾間的筆換成了兩管細如牙籤的畫刷,刷頭就像巧匠在雕琢玉器的鏤空處一般,以尖細而堅韌的硬毫在那不大的空隙處筆走龍蛇地揮灑起來。

「嗚哇啊啊啊……住手……這樣下去……我…呵呵呼呼哈哈哈……」刷頭不再定居於趾隙之中,轉移到足底處寫起了什麼文字。人偶們的筆法變化之快,令人難以辨認是在刻畫飽含怨毒的詛咒,還是在讚頌這載入神譜的美踝。那剔透玉棗似的足趾,紅腴鱒膏般的足掌,拱如洛橋的足弓,滑若脂的足跟,無一不是着筆的絕妙之處。

「啊啊哈啊!咳咳哈哈哈哈哈…喀啊哈哈哈呼哇!哈哈哈哈……」

Caster上氣不接下氣的狂笑在沙漠中悠悠迴盪,人偶們的搔癢仍在繼續,片刻不停的官能刺令她小腹酸脹,幾釋放,無奈之下只得夾緊股間以遏制這丟臉至極的體。可那圓潤的雙股剛有動作,便會有那麼一兩纏繞的藤條趁隙而入,於大腿內側甚至是在忌的花園處微加拂拭,似乎在警告她不要有半點遮羞的念頭。這與腋下足底相異的癢令她嬌吁吁,起更為熾烈的慾望……

「好了,好了,你們先暫停吧,我自己也有點事情。」

「啊?我還沒玩夠呢……」

「是啊,是啊,我們都被媽媽害成這模樣了,連個懲罰的機會都沒有嗎。」

兩名人偶以極其不情願的語氣抗議道。

「以後會有機會的,你們先安靜會兒,等我了結了這事。」

等到人偶們停止了動作,男人再次走到了Caster面前,面帶笑地蹲下仰視起她的體——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以這個視角看過Caster,不過這次她的四肢遭到藤蔓高高吊起,赤的身體被各種難以分辨的體浸濕……

覺如何呢?魔女?」

「………」

儘管折磨停了下來,可Caster也已是筋疲力竭,那飾着淡紫彩的雙不住地抖動,卻還是無法回答御主的問題。剛才受刑時新御主有意在剋制與從者的魔力傳輸,令她格外虛弱。

束縛Caster腳踝的枝條鬆了下來,讓她回到被高舉雙手吊離地面的姿態。

「嗚嗚……嗚嗚嗚嗚……」

「從者就是這種東西了,對我來説,不過是個工具而已,取樂,獲利,最後拿到聖盃,僅此而已。」

「不過,現在的樣子倒是真的很讓人憐愛嘛……」

「咿啊啊啊啊……!」

Caster的慘叫響徹四野,驚飛了遠處的幾隻鷹隼。

男人將腦袋湊近了她的腋下,伸舌在被汗浸得發亮的皮膚上一勾,蕩地咂了咂嘴。

剛才那些魔物舌雖頻,但動作還是以折磨為主,少有如此輕薄無賴的情意味。意識到男人所圖的Caster嚇得拼盡全力向後退縮,束縛其身的枝條被拉得緊緊繃起,可始終不曾斷裂一

「你應該不介意為主人獻上身體吧。」

「不行…嗚…只有這個……我不能……求您了……不要讓我……」

Caster剛剛乾涸的淚河再次湧而出。

「嚯?你覺得這可能嗎,看起來是剛剛的事情還不夠刻骨銘心呢。」

「明明這種事情你本不在乎吧?背叛的魔女,沒有了魔術之後,你連挑選的餘地都沒有哦。」

【背叛的魔女……背叛的魔女…背叛的魔女…背叛的魔女…哈哈哈哈哈,都這麼説呢,明明我只是…只是…】「那就讓你再清醒一些吧!」

剛安靜了沒多久的枝條又一次活躍起來,它們伸出無數鬚嵌進Caster腋下的深谷處,這遊絲般的鬚表面密佈着能任意彎曲的絨,作為打開癢之門的鑰匙可謂絕佳之選。

「呀啊……不要!不要……啊哈哈哈呀啊……!」

鬚生長極快,轉眼間自腋下延伸至了Caster那對可人的部,女子的要害之處自然成了它們最為美味的餌食。一部分系將首緊緊纏住,以絨於其上忽松忽緊地牽拉扭轉,觸電般的麻軟立刻讓Caster的笑聲化為了嬌與哼

茸茸的末端深入凹陷之處摳挖刺,配合着趴伏於暈上鬚週而復始地掃拂,縱是令Caster以手指自褻也無法產生這等酸酥麻癢。那雙粉的微凸在笑聲中變得嬌紅,逐漸腫成兩枚指甲大小的紅櫻,綴在那飽滿玉峯上顯得格外饞人。

「呼嗚嗚……癢…不行,呼嗯……呃那裏……啊啊啊哈昂!」

那些青蛇似的藤尖也不甘落後,竟然張開嘴巴含在兩點之上,像嬰孩飲食起來。雖然Caster並非孕期無法泌,但那些無心智的藤條可不管這些,只是一味地猛力嘬腫脹的首,試圖硬榨出那珍貴的生命之源。

「還不夠呢……」

男人微笑着揮了揮手,那植物的枝幹上而動,爬出更多鬚襲向Caster的體。

「嗬啊……哈啊啊?嗚嗚不……咿呀!」

在大腿內側「警戒」的藤蔓也加入了戰局,它們生出蜈蚣肢足樣的成對葉子,蛇行着接近雙腿之間的秘裂,以頂梢葉於那玉蚌處點到為止地摩擦着貝殼,着珍珠,稀拉微濁的頓時如石磨碾豆般汩汩而下。

勢如破竹的快侵襲着Caster的意識,無論是神族的尊嚴亦或王室的矜持,於此刻都被她棄之腦後。為戲所縛的女人與那Caster英靈從容淡定的模樣再無半點相似之處,只是個被惡主百般凌辱的女奴,一件境遇悽慘的玩物而已。

【誰能…救救我……我不想……嗚……】沒有人會來救Caster,夢中所展現的回憶將會在她於茫茫沙海中嚥氣的那一刻收場。

「你這傢伙真的是最噁心最糟糕的那種人啊,混蛋!」

聽到有人大罵自己的男人皺了皺眉,施術暫停了植物對Caster的凌辱。轉身看見那出言不遜的是個少年,就站在離他不遠處的沙丘上。

【怎麼會?】憤怒的聲音令Caster神微振,這黑髮的少年是藤丸立香……可是那銀白與鐵黑的緊身衣是怎麼回事?

「你是什麼東西……怎麼進到這裏來的?」

「不要質問我!」

少年口中喊出了幾個字符,雙腕與雙踝隨即纏上了藍的強化術式。他以右足在沙丘上猛然一蹬,遊隼拍翼似的在空中舒展手臂發動攻勢。但少年手中卻未持有任何兵器,竟是赤手空拳地朝着男人撲擊下來。

臭未乾的小崽子,也敢在這裏造次!」

男人左手在前一拽一收,已將傷Caster的那把手槍取下握在手裏,朝天的槍口響起一連串的爆聲,數枚銀彈像逐人的蜂羣般對準少年的額頭蜇去。

少年的腦袋毫無懸念地被成了蜂窩,但槍傷的孔中卻不見有半點血花噴出,那屍身在半空中打了個滾,居然嘭地一聲化成了張中年紳士的肖像畫,在沙漠的風中飄忽了一會兒後飛到不知哪裏去了。

「盡耍些小聰明……呃嗯?」

「Gandr!」

當男人到後腦一痛時,為時已晚。

繞到他背後的少年以指為槍,抵住男人後腦使出麻痹的盧恩魔術。這出其不意的攻擊一發即中,現在男人除了雙眼尚能加以轉動外,全身上下都因中術而動彈不得。

「Caster——!」

得手的少年自男人間摸出Caster被收繳的寶具,於右手奮力向她擲去。

「死小鬼!」

男人的小臂像臼般轉了半圈,於電光火石間揪住少年喉嚨將他拉到身前,被這等弱小的魔術師戲令他怒發如狂,臉部的縫合處發出繃繃的撕拉聲音,彷彿下一秒就會因憤怒而裂為兩爿。

「呃……咳哈……!」

暗啞的呻自喉中擠出,男人扼在少年頸上的手指越收越緊,眼看就要把他活活掐死……

「把他放下來。」

Caster的語氣冷酷若嚴冬的晚霜,令人難以相信是出自那慾火噬身的美婦之口。

停止嗆咳的少年抬起腦袋,他看見男人藍的瞳孔縮小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想不到吧該死的魔女……」

男人的衣服被燒得焦爛,刻有令咒的右臂也不翼而飛,只在肩膀處留下一攤萎謝扶桑花般醜惡的腐,證明它在不久前還存在着。

痕跡從他的腳下一直延伸到衣冠齊整的Caster身後,五輪花壇大小的紫術式正在那裏旋轉,這便是Caster壓軸的破壞型魔術——[神言魔術式·灰之新娘(Hecatic·Graea)].三具人偶擋在男人身前,雙臂箕張。

「哥哥……媽媽的樣子……好可怕啊……」

「姐姐啊……又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對我……嗚嗚……」

兩名幼小的人偶雙腿瑟瑟發抖,而高個的人偶竟然以手掩面,在戰場上痛哭起來。

「master,給我令咒。」

「Caster……」

一直旁觀的立香知道他們的身份,清楚這道人牆對Caster而言是多大的侮辱。

「給我一道令咒。」

Caster深潭般的瞳中異常堅定,絲毫沒有動搖的眼神。

「嗯……」

「以令咒命令Caster……消滅敵人。」

少年手背上的紋路自皮膚上升起,在空中爆開煙花般的紫霧匯入術式,它們原本平滑的邊緣在令咒補充的魔力下伸出猙獰的錐刺,深紫的顏也逐漸向黑靠攏。

「嗬嗬嗬嗬嗬……你……!一定下不去手的吧?對吧?你這背叛的……」

那惡名尚卡在嗓子裏,三具殘骸與男人的身形就湮滅在光柱之中。

「Caster,和我離開這場夢吧。」

Caster無言地點了點頭,喃喃念出幾個音節。

焦土、沙丘、石塊、一切景物包括眼前的對方都開始變得模糊,逐漸化為虛無的白斑。

這場噩夢還是結束了。

尷尬的沉默籠罩着卧室。

「你看到了嗎……」

女子與少年一左一右地坐在牀沿上,那兜帽下的語音細若蚊

「一開始看到你氣的樣子就很着急,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試着在把手放在你的額頭上之後進去了那裏。可是我一開始只能看着你……」

「呵呵……來救場的時候倒是很輕鬆呢……那身行頭也不錯。」

Caster訕訕地笑着,似乎對剛才的遭遇絲毫不以為意,但話音裏卻帶着些頹唐味道,給人以崩潰前的故作淡定

「Caster……你沒事吧……」

立香還想詢問下去,卻被Caster擺了擺手止住話茬。

「御主,繼續説下去。」

「呃……嗯,然後我腦子裏突然間湧進了一大説明書式的信息,衣服也變成了那件……或許很離奇,但是我確實做到了。不過現在就又……」

「真是了不起呢……」

語氣毫無誇獎之意,就像兩派領導在大選前宴席上的相互奉承。

「Caster,我知道,這一定是我的問題……從者是不需要睡眠的,一定是我的問題才讓你暈倒……嗚……讓你受苦了,抱歉……」

「啊啦,您在説什麼呢御主,即使是您的問題,難道不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嗎?你知道我的故事,也看到那個人是怎麼凌辱我的,不覺得那是很相配的懲罰嗎?」

這話的口吻明顯已不是自嘲,那陰陽怪氣的腔調很明顯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在説什麼?Caster,那種事情怎麼可能是對的,侮辱女子的男人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都是可惡至極的——」

「噗哈哈哈哈哈……那你知道那個男人在上一次召喚我的時候,被我怎樣處置了嗎?」

「不知道……」Caster冷哼一聲,拔出寶具指着立香的臉龐。

「我用這把匕首捅向自己,解除了令咒的束縛,接着燒死了他……這就是我上一個御主的死法哦,小男孩。不管他有多麼惡劣,身為使魔的我終歸也做出了背叛主人的事情。」

「Caster你那樣做有什麼錯嗎?如果自降身價臣服於那種人渣的腳下,我才會為你羞恥!」

「你是故意漏聽了最後一句嗎?背叛,可是我不變的屬哦,難道要等到我的匕首刺向你的那刻,或者害怕到用令咒讓我自殺的那刻你才能認識到嗎?」

「絕不是這樣,Caster,我不會相信憐憫孤兒的你是那樣的人。」

「哈哈哈哈哈,居然是這種可笑的原因嗎?那我再問你,那個殺死兄弟,殺死親兒,禍亂了三個國家的女人又是誰呢?」

「那是神話故事裏的美狄亞,絕沒有錯,夢想着與心愛之人廝守終身,卻因為神明的戲與丈夫的背棄,幹出了有悖人倫的事情……」

「呵…你知道就好。」

「我不會忽視這些,Caster,因為我的能力,我一開始就知道這些。但是,但是……這對現在的你是怎樣的人並不重要,從者是因為有所希冀才會回應召喚,我相信憐憫幼童的你已經不是那個故事裏可悲的女子……」

「可那就是我,我的每一寸血都是經歷了我一生才在此的,不要用你那天真的同情心幻想了!」

悲怒加的Caster嗓子扯破了音,嘶啞的哭腔聽着格外刺耳。

「絕不是那樣,Caster!這是你的第二,不,第三次人生,過去固然無法改變,但你可以決定自己新的未來,創造新的回憶!我還不知道你的願望是什麼,如果那是美好的期冀,哪怕只是為個人幸福而產生的私慾,我也會盡自己綿薄之力為你爭取,只要你能把握屬於你的未來!」

「……」Caster像斷電的機器般僵在了原地,兜帽開始發抖。

「……Caster對不起,在召喚的那時候我也那麼無禮地説過你,當時的我也一定只是把這次的契約當作進行聖盃戰爭的步驟吧……但是我真的懇求你,不要那樣自輕自賤地看待自己,現在的你絕對絕對不是那個『背叛的魔女』!」

立香把憋在心裏的話一口氣喊了出來。

「御主……你真的相信即使是神話裏的壞女人,也能在二次人生中尋覓光明嗎?」

一道寒星劃過了Caster的俏臉,隨即被少年輕輕抹去。

「嗯,我相信,況且我不覺得Caster在故事裏是徹徹底底的壞人,只是命運的玩笑而已……」

Caster了兩下鼻子,那標誌的冷笑再次回到了她的臉上。

「御主,能看着我嗎?」

「嗯………」

立香轉身正對着Caster,發現她已將兜帽摘下。美麗的面容在橘黃燈光下少了些魔女的冷酷,更顯温婉可人。

下鞋子,躥上牀鋪將少年摟在了懷裏。

「……」

「御主,謝謝你…」

「呃嗚……Caster,我很高興。」

少年漲得通紅的面頰慢慢平靜下來,也出了微笑。

「或許你只是個小男孩,只是個無能的普通人,但……御主,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喂,我十七歲了啊,Caster,能別叫我小男孩嗎?」

少年撒嬌似地反駁道。

「好啊,御主,那麼……」

「嗚!!!!!」

散發着蘭草香氣的印在了少年臉上。

「Caster————!」

中彈般的暈眩讓少年之前的嚴肅形象蕩然無存,這毫無長進的樣子逗得Caster咯咯笑了起來。

「噗……不要以為我真的會改變哦,不會背叛你就是最大讓步了,小男孩master,在此之前你還是好好努力吧。」

【弟弟的模樣嗎?還真像啊,希望這次不會將他……】

第二章縛鎖下盛放的紅龍

美國加州,紅木森林公園。

幾場秋雨過後天氣已涼,蕭瑟的山風在林中肆意穿行着,它們撕下沿途草木的葉子鋪成步道,準備接冬神的降臨。那些膽小怕事的殼鬥類不加催就將黃葉撒遍腳下,乾枯的落葉踏上去吱呀作響,彷彿踩着冬的新雪;而威武不屈的紅杉們卻是一如既往地鬱鬱葱葱,高聳入雲的拔身姿如同山間戎裝的列兵般瀟灑。林下濕的空氣隨着風兒的腳步打起旋轉,瀰漫開樹皮和野果的發酵香氛,撥起每個山中居民囤積冬糧的慾望。

「太好了……今天果然沒人。」

年輕的登山客暗暗高興,因為工作的緣故山間小路上既沒有嘰嘰喳喳的孩子,又沒有攜朋帶友的成人,山景可不就是要清靜看着才舒服嘛。

比起在辦公室裏木着臉蹲到晚上,出一天請假來欣賞這美麗的秋景可真是太明智了。

「咦?」

登山客走到了一條步道的盡頭,上週在朋友的邀請下他們從這走進了一大片可以放鬆歇息的林中空谷,支起烤架來了一頓痛快的BBQ,但現在這入口被兩大叢圓形的灌木遮得嚴嚴實實,甚至令他懷疑走錯了路。

「已經是秋天了啊……怎麼還會長出這麼多野樹?」

他用登山杖不滿地戳了戳那叢樹籬,可杖頭戳入灌木叢時卻像是貫穿水幕般暢通無阻,沒有絲毫觸及實體的阻礙

「這是……這種地方會有海市蜃樓嗎?」

好奇心使青年踏進了樹叢之中,果然一點也沒有遭到阻攔,只是大自然開的玩笑……

面而來的是一股温暖而刺鼻的濃香。

「啊嚏……哇……啊?」

直起身的青年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映入青年眼簾的是花,大叢的花。

本應枯萎的草地此刻卻像是在暮那樣翠綠,上面東一叢西一簇地綻放着各花朵,鮮豔的配令人聯想到聖誕節時紐約街頭花花綠綠的遊行隊伍。而那股濃香則是來自附在樹幹岩石上密密麻麻的花兒,它們灰綠在木石表面,生長之處沒有半點可供紮的積土。

這些花朵顏斑斕,姿態各異。或像棲於青梗的蝴蝶,或似乘風行的天鵝;或酷似古石窟的象形文字,或呈現四肢齊全的侏儒人形。更有些狀若生活器具如帽盔、鞋履、錢幣、水桶等等,令人嘖嘖稱奇。

倘若只是花團錦簇,那也並不如何值得驚訝,真正震撼青年的還是那座花叢後的城堡。

坐落在這片狹小的谷地中央,深灰的中世紀城堡。它由四個大小不一的城樓所組成,就像是一堆等比放大的Rook棋子。細看那些黑的窗口上還擺放着盆花,顯然有人居住於此。

城堡的四面都被山壁包圍,若是在遠處眺望想必會被林木遮蔽。它周圍一圈的草木被清理乾淨,明確地分隔着城堡與叢林的界限。如此建築毫無疑問沒可能取得政府的建築許可證,實在難以想象有誰能在這種擁擠的地方,用了僅僅一週時間就建起了這座城堡。

「唔……嗯?」

嬌柔的聲音讓青年打了個靈,待他扭頭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是名睡倒在花叢中,一絲不掛的美豔女子。

女子眼瞼微啓,半閉的藍雙眸緩緩投向不知所措的青年。

她眉目細勻,山庭高緻的面容隱有靈般的虛幻之。一頭米的長髮金瀑也似的直直垂到部,恰好遮掩那豐盈的雙與神秘的谷間。而赤的肌膚則是如骨瓷般潔白無瑕,竟幾乎不見血。最為奇異的是在這羔羊一樣的玉體旁還有數只小小栗鼠環繞在側,似乎是為她所役使而來的侍衞。

孤身一人赤身體,在山間生靈的保護下沉醉花海。這等超凡俗的舉止令青年沒來由地聯想到那神話中狀若白馬,居於秘境的獨角獸,縱然周身不着寸縷,瞧着也不使人心生念,反而有些震懾之

「呵呵……有客人來了呢。」

女子從低矮的藍花叢中爬起,慵懶如波斯貓般打了個哈欠。那玉蘭的側腹上刻着幾道文身樣的鮮紅斑痕,瞧着真和式料理店薄如蟬翼的魚饌一樣誘人。

「我……我……」

年輕的登山客哪裏見過這等架勢,急忙向後踱步意圖離去。

「這麼害怕是為什麼……我很可怕嗎?」

那女子右手輕握成拳着面頰,空靈的語音中帶上了幾分嬌嗔。

「你……是芙洛拉(Flora)嗎?」

戰戰兢兢的青年在腦海裏搜出了一個可能符合女子身份的稱呼——由大地女神所化的花神,與芳香和暖風為伴的芙洛拉。

「噗嗤……如你所見,是人類哦。」

「誒……」

「硬要説的話,可能和寧芙(Nymph)更像吧,嗯哼。」

女子向着地面招了招手,得令的栗鼠們隨即便躥入花叢,恭恭敬敬地將疊好的衣物呈上跟前。

「突破這結界的普通人,你是第一個呢……」

説話間那藍的衣裳像是活了過來,竟然自動飛起裹住了女子的體。雖説這款式是一件禮裙,可那低領腹的樣子確實頗為暴,別説在晚會上翩躚而舞,就是在市井之間穿行遊走,估計也會被認為有傷風化吧。

「這個吶?」

女子歪了歪頭,像是想起了什麼遺落的東西。她笑呵呵地叫住那領頭的小鼠,在它頭上畫了個圓圈,接着指指自己的額頭。

「嘖嘖,吱嗚嗚……」

領頭的小鼠低下了腦袋,似乎對自己的失職很是慚愧。

「啊……又被烏鴉搶走啦?這也不能怪你們,讓我看看……」

女子環顧左右綻放的花兒,終於在頭頂的樹杈上找到了一叢青綠的葉叢,那摺扇形的綠葉掛滿薄霜狀的輕粉,開出的紅花朵生於一長葶之上,排列有序的樣子酷似夏田野裏飽滿的麥穗,甚至連麥芒形的細都具備齊全,造型雖不美麗卻也有些奇特。

「就是它了。」

只見女子食指輕彈,樹梢上的葉叢立刻變成寶石般的晶亮藍,繼而飛落半空合攏為一頂華麗的藍冠,輕輕巧巧地戴在了她頭上。穗形的花朵則是化作一層與冠相連的覆面輕紗,蓋於其下的緻五官若隱若現,讓本就神秘莫測的女子更多了幾分紆餘委曲,若不可測的朦朧之美。

「吱嗚。」

見女子抬步行,領頭小鼠又吱吱叫了幾聲。

「還有什麼事嗎?」

領頭的小鼠向背後招了招手,叫出了三隻拖着花朵的隨從。

「呵呵呵……好乖,就當你將功折罪了呢。」

那小鼠聽到主人的寬恕如釋重負,三竄兩蹦躍上了女子的肩頭,蓬鬆的尾巴在頸項間擦拭般來回輕搔,逗得她咯咯直笑。

「嘻嘻~不要鬧啦,很癢啊……」

女子拾起小鼠們摘來的花朵一一過目。

一是茶盤大小,蝴蝶模樣的紅花;一是帶着波弧邊,中心橙黃的白花;最後則是一連着莖的青藍花簇。三種花朵都帶着油亮的光澤,如同蠟燭所制的工藝品。

「唔,這個太豔了,不適合我呢。」

奉上紅花的小鼠顯得有些敗興。

「這個也是,我早就不是會在頭上戴白花的小丫頭了啊。」

奉上白花的小鼠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這個倒是可以呢……」

奉上藍花的小鼠聽到褒獎,得意地撇了撇嘴。

女子把紅花與白花放回小鼠們面前,將那簇藍花別在頭冠之上。

「但是我説過吧?只能摘花而已,不能把莖也折下來。」

「啾!」

作為不聽話的教訓,她輕揪了一下那隻小鼠的耳朵,這次可要輪到另外兩隻小鼠笑話它了。

「好了,咦……那小子走了啊。」

女子邊現出一抹詭秘的笑容,轉身向着谷地中的城堡走去。

只是偶然的闖入者而已,比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本無關緊要……

「年輕的國度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啊……不只是人多,活得也這麼忙碌……既缺乏喜悦,又缺乏絕望,完全不像那時候呢。」

城堡空曠的大廳裏只有幾盞昏暗的油燈,陰森森的覺令人有些發怵。在那些油燈圍成的環形中央是閃着暗紅光芒的召喚術式,作為聖遺物的翠小瓶就放在圓心上,它內部充盈着不知為何的體,在燈光之下反出油油的碧光。

自窗口吹來的寒氣讓女子身軀微顫,不裹了裹鬆弛下來的斗篷。

「不過為了王的復甦也無所謂了,畢竟機會難得啊。」

她自言自語着,伸手從身旁的鳥籠形花盆中扯下一朵粉花,也不管足跡會不會將術式污,徑直走進其中把這馥郁的花朵在了瓶上。

「來吧,就用這可笑的儀式來滿足我的願望吧,哪怕只是逝者的虛影也一樣美味呢。」

女子像期待佳餚的食客那樣,線狀的符文已經印刻在她的右手背上,樣式正是一條攀於枝頭,蓄勢待發的蝮蛇。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

原本昂慷慨的念詞經過女子的喉嚨誦出,顯得如輕快的市野小調般不倫不類。

「天降風來以牆隔之,四方盡皆閉之,自王冠而出,於前往王國之三岔路上……是這麼唸的吧?」

女子眉頭微皺,誦讀的語氣中已有了到不耐煩的疲憊

「呵,真是又臭又長。現代的魔術師可真是虛榮……」

法陣中逐漸強烈的光芒隨着女子的抱怨戛然而止。

「不過還是要繼續……呼嗚,哼哼哼~」

面紗之下的角微微上揚,出孩童整蠱玩伴時一樣狡詐的笑容。

「汝之身體,由吾所控,吾之命運,寄汝劍……應該是槍上才對吧?」

若是一般的魔術師在唱時遲疑這麼長時間,甚至還對咒文的字眼進行篡改,那召喚毫無疑問會失敗。可這女子卻能讓已經熄滅的召喚陣再次亮起,顯然並非等閒之輩。

「雖然能會有所下降,不過看你像溺者那樣苦苦掙扎的樣子美味得無法拒絕呵,至於輸贏嘛……那種東西是次要的。」

一臉不懷好意的女子嚥下因慾望而湧出的津,為唱的咒文畫上了休止符。

「來自於抑止之輪、天秤之守護者——」

召喚陣中央瓶中的體突然沸騰,噴湧而出的滴閃耀出白熱的光芒,展開為一道扇形屏風般的光幕。在這影影綽綽的光幕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湧動,逐漸聚合為人形……

「來了啊,我的王,哦呵呵呵呵呵呵……」

自光幕中走出的是位高挑而耀眼的女子。

這女子手持長槍,身披鎧甲,頭戴一頂與發同的金冠,果然便如先前御主女子所説的那樣是位君王。除此之外無論相貌亦或身材竟都與那御主極為相似,只是面孔的線條更加硬朗,不像她那樣秀氣靈動。那稍顯稜角的五官充盈着軍士特有的浩然正氣,搭配周身銀光爍爍的鎧甲更是盡顯槍之英靈的威武瀟灑。

「試問……你就是我的御主嗎?」

Lancer矜持不苟的聲音透出王者之尊的威壓,令人凜然生畏。

「御主嗎?嗚哼哼……如果只是這種關係而已,我可會傷心哦~亞瑟。」

「什麼?」

御主怪異而悉的腔調讓Lancer驚詫不已,難道説……

「居然還沒認出來嗎?我真的很傷心啊……」

已成為Lancer御主的女子微微一笑,隨即扯下身披的斗篷。

「這樣總認得出了吧?我的妹妹啊~」

見到御主真容的Lancer先是一陣錯愕,繼而驚怒集地大吼出聲。

「這……?摩,怎麼會是你!」

「我可是毀滅你的人啊,亞瑟。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也太不像話……哦,我投降~」

Lancer手中聖槍直指這嬉皮笑臉的仇敵,周身銀似的甲冑隨着動作叮噹作響。

「你想做什麼?」

雖然Lancer已經由聖槍的力量升格為半神,於前世之事多少看淡了些。但Lancer生前曾遭到此人辱,國家也因其謀劃的毒計而亡,如此仇怨絕不可能輕易放下。何況Lancer身為不列顛之王的同時還是抑止力的使者,此刻以人理存續為己任的她無論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對這惡人坐視不管。

「嗚……我更傷心了啊,阿爾託莉雅,與你姐姐的見面招呼就是這種冷冰冰的問話嗎?」

拿腔捏調的調侃讓Lancer雙眉一緊,聖槍又向前遞了幾寸。

「哼。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列顛早就已經歸入別國,這個時代沒有你統治的一寸土地,更沒有另一個不列顛讓你毀滅!」

這兒戲般的態度起Lancer的怒火,槍頭已然抵在了摩的下頜處,微微陷進皮之中,幾乎就要刺出血來。

「哦呦,真是兇暴的小獅子呢……亞瑟啊,很可惜以前沒有這麼和你説過話~」

聖槍螺旋形的外殼開始轉動,裏內發出積蓄力量的白光,可摩的面紗之下卻依舊毫無懼,甚至還能看到意味深長的諷笑。

「你放心好了,我還沒在這裏做過那種事情,沒有你為王的土地,禍亂起來太沒意思啦~」

她伸出印有令咒的右手,在Lancer面前一晃。

「但是妹妹啊……有你現世的現在就不同啦,我作為你的死對頭……」

Lancer驚訝之餘,心中如電閃般陡然清醒。對宿敵的憎恨與憤怒讓她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摩已經是Lancer的御主,作為從者可無法反抗禦主的力量。

如果她只想要折磨自己,那還罷了,但是……

「呃——」

「非常想看到你這高潔的騎士王被迫摧毀無辜的城市,站在廢墟上淚滿面,悔愧不已的樣子啊~」

笑着説出了Lancer不敢想下去的最壞可能。

「什麼?!你——!」

Lancer睜大了雙眼,用力出手中的聖槍。那鋒鋭無匹的槍頭只消再下沉寸許便會結束惡人的生命,如果能在她對自己下手之前做到的話就……

可惜,為時已晚。

「以令咒命令你,Lancer,對着這座城市最大限度解放寶具!」

三道令咒的紋路離皮膚,化為三支赤的光箭進Lancer的口,直入靈核。

「不要——!」

城堡的大門在魔術下自動打開,只要Lancer調轉聖槍的方向,林下繁華的都市就將在本應神聖的光輝中萬劫不復。

「庫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我的王啊,快去吧,這可是要用一整座城池的生命來慶祝我們姊妹重逢呢~」

撥開Lancer的聖槍下頜,發出刺耳如錐的梟笑,癲狂的模樣與先前仙姬般的女子判若兩人。

「怎麼……嗚…可能…絕不會……!」

Lancer咬緊牙關,用力將聖槍入腳下,再彎下來以整個身體壓制住不聽使喚的雙手。她攥住槍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汗出如漿,卻是怎麼也無力奪回被令咒所控制的肢體,只能眼睜睜看着槍尖刺進地面的點痕逐漸變成直線,再一寸又一寸地向門外逃去。

「啊啦~一千五百年前你就是這副模樣呢……咬破自己的手指,咬破自己的嘴,竭盡全力地反抗自己的身體,連眼睛都憋的像樹莓那樣鮮紅……最後還是將你的[槍]釋放在我身上了啊~所以,不要在做無謂的掙扎了啊,亞瑟。

「你再怎麼抵抗結果也不會改變,比起在痛苦難當後投降還不如一開始就服從於我,把什麼騎士之王的架子全都丟掉,像那時一樣做個聽話的好妹妹……」

摘下頭冠上那層薄紗,以便更清楚地觀賞Lancer受辱的姿態。

「你——!嗚嗚……」

嘲諷揭開了Lancer最為恥辱的瘡疤,自己在咒術下淪陷的那晚正是不列顛悲劇的開始,為女巫所竊取的種子生發芽,結出國破家亡,屍橫遍野的惡果。而今這惡的女巫竟想讓那時的慘狀重現於此,還是經由自己的雙手……這雙本應為抑止力拯救人理的手。

她想駁斥,甚至是咒罵,可只要一分心,令咒的強制力就會充滿自己的身體,蓄勢待發的聖槍就將拔錨。此刻縱使Lancer心有萬般的羞憤與不甘,也只能化為齒縫間含混不清的呻

Lancer是具備高對魔力的從者,常見二三的咒術對她一無所損,即使是一道令咒也絕不至對御主的無理要求聽之任之。但三道令咒疊加的威力實在過於霸道,任憑怎樣的從者也難以抗衡,像Lancer這樣堅持至此已經十分不易。

「還能支撐嗎?呵呵,比那時候要堅強得多啊……明明靈基已經被我弱化了一個等級,居然還能反抗令咒。嗯~這樣也是很有趣的呢~」

「呼呃!」

吁吁的Lancer被這揶揄夾帶的信息分了神,險些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她顧不上思考摩話中「弱化」的含義,只是鎮定心神以做出最後的抵抗。可一臉笑的摩現在已像跨駿馬的騎手那樣站在她身後,朝她被鎧甲覆蓋的後背伸出了右手……

「消失吧~」

曲起食指,輕輕彈在Lancer的背甲上。

「什…麼?…啊!」

Lancer銀的鎧甲在金光中粉碎,出了已經被汗浸濕的裏衣,染成淡藍的麻布粘附在皮膚之上,勾勒出Lancer豐滿而不臃腫,俊美而不虯扎的身體曲線。

「不要費魔力哦,這些礙事的鎧甲該卸下了……而且,呵呵呵……我也要享受一番了,亞瑟啊,對不服從御主的從者就要進行懲罰,哪怕你是王也不能例外哦~」

這話倒也沒説錯,Lancer的鎧甲乃是魔力編織而成,而抵抗令咒對魔力的消耗十分劇烈,若將其卸除或許還能多堅持幾分。

不過這事既然是她所做出,那定然不是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

「你!嗚……做什麼……?」

未知的陰謀讓Lancer心生怯意,這陰險的女巫……她到底要做什麼?

「為勞過度的王緩解疲乏啊,我的妹妹,呵呵……」

Lancer繃緊的部驀地傳來一陣酥麻,驚得她險些沒能壓住蠢蠢動的聖槍。

「呼嗚!你……住手……!」

是摩走到Lancer的身側,伸手撫了一把她那濕軟温熱的肢。

計得逞的女巫併攏左手五指,如?魚般緊貼着衣物滑向Lancer的腹部,在絲滑的衣料上來回擦。每當手掌開始移動那布下的體便不由自主地顫抖退避,特別是觸碰緣和肚臍時搏動尤其劇烈,自然沒能逃過女巫的眼睛成了重點照顧對象。

「吭……停下…呃嗚嗚……」

腹間的麻癢令Lancer方寸大亂,她生前親赴的疆場不計其數,受傷血是家常便飯,因而對於疼痛的忍耐力遠超常人。可這孩童搔癢的把戲自登上王位以來便再沒經歷,自然不曾產生過耐,畢竟有哪一位圓桌騎士膽敢用手褻污王的貴體呢。

Lancer的處境越發艱難,被找出的弱點使癢一陣強似一陣,滑動摩擦着的手掌每移一寸都如火上澆油般難熬。這磨人的覺不只是分散心神還讓她難以定身站穩,不停震顫的手臂帶動着聖槍在地上劃出歪歪扭扭的痕跡。

「王怎麼還是愁容滿面呢?請出笑容吧,我的妹妹,否則我也會失望的,呵呵……」

雙重的折磨早已讓Lancer周身大汗淋漓。那秀麗的金髮被汗水黏成幾綹貼在額上,咬碎銀牙的面容紅通通地扭曲着,就像一個即將爆燃,裝滿笑聲的火藥桶。

「唉~忘了這裏咯,這可是王的笑呢~」

湊上幾步,端詳着Lancer因撐住聖槍而展開的左腋,隨即出指點在渦心攪動起來。

「呀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暴增的癢如洪水破堤般啓開了Lancer的牙關,再也受不住的她爆發出雷鳴般的大笑,原本垂直的聖槍開始傾斜。

「嗯?這不是笑的很開心嗎?妹妹,剛剛那副痛苦的樣子完全不存在了呢~」

乘勝逐北的五指佔據了Lancer的整個左腋,它們從谷底一直排布至腋下兩側,像爬蟲的足尖那樣來回掃拂着肌膚,享受酥融質的同時為Lancer帶去更加劇烈的瘙癢。

那一夜的雲雨使摩知曉王身上的每一處弱點,尤其這雙腋更是萬分畏懼搔癢的滋味,倘若她剛才用完令咒就對此處猛攻猛打,哪會讓Lancer支撐得了這麼久。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裏不行嗚嗚呵呵呵呵呼呼哈哈哈…」

Lancer奇癢難忍,展開的腋窩條件反般想要合起,卻因為顧忌手中隨時可能失控的聖槍而無法夾緊,微合的角度反讓手指更為緊密地貼合在肌膚上,於眼下的窘況沒有半分改善。

「就是這種樣子啊,我最喜歡了……哈哈哈哈。王啊,看見高傲的你像個小姑娘一樣傻笑,呵呵呵……我心裏好舒服呢。」

嘴上挖苦Lancer,手上動作也不曾耽誤,她指尖時而輕陷膚中蛇行滑動;時而像蜻蜓點水般輕攏慢抹,這變化多端的搔癢手法鑽心入骨,讓Lancer的狂笑越發不能自制。

「嗚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ancer像被淋濕的狗兒一樣甩動着頭部,在無法移動身體的狀態下這是她唯一能稍微驅散癢侵襲的辦法,那笑不可支的模樣體現不出半點先前的王者之氣,簡直就如一個滑稽作秀,博人之樂的小丑臣。

「如果王乖乖聽話不再抵抗令咒,我可能會讓你休息一會兒哦,如何呢?」

「不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可能…啊哈哈哈哈哈!」

這惡毒的條件讓Lancer惱恨無比,可持續不斷的搔癢令她難以做出有氣勢的回擊。

「真是頑固,明明站都站不穩了呢……我作為王的臣子,諫言也該烈些了哦~」

的手掌順腋而下,鑽進Lancer衣中向她豐盈的部襲來。

「不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嗯……!」

指肚摩擦脯引來的麻軟讓Lancer驚慌失措,她是恪守騎士神的君主,為人處世均奉行節儉戒的原則,即使以從者降世也不例外。可現在心中厭惡與羞恥之餘,竟是藉由女巫的侵犯萌生了些許快,自然而然會心生恐懼自責,難以保持理

見到Lancer的反應,不齒而笑。她長驅直入的掌心在峯頂處來回摩挲着,受着柔滑肌膚上凸起的櫻蕾逐漸立,變得堅硬……

「啊啊嗚……哈咿……!」

「可愛的聲音發出來了哦~我的王呀。」

女巫聆聽着Lancer山泉般清脆的笑聲混入因情慾而生的低,面頰已如小酌淡酒般微浸了緋。時隔千年再次侵犯王的覺對她而言未有倫比,簡直就如嚥下世間最為甘美的珍膾,飲入世間最為醇厚的瓊漿。

「還在抵抗嗎?妹妹,如果我把你這模樣給這個城市的所有人看一遍,你覺得會怎麼樣呢?嗯呵呵~」

剝開Lancer前的衣物,將那碩大的峯抓在手中狎玩起來,她以食指甲尖在Lancer體的肌膚上摁壓抓搔,不多時便在雪之上刻了只兔兒眼瞳似的紅痕。

「嗚……嗯吭……!」

本以為能忍受折辱的Lancer心提到了嗓子眼,先前的搔癢已充分損耗了她的意志,若再將這醜態公之於眾,那無疑是扯下了她身上最後的遮羞布。

「我可是説到做到的,你不怕嗎?」

女巫的手指在淤痕上裝模作樣撫一番,隨即便朝着峯頂進發,三指併攏捻住Lancer粉紅的凸起緩緩,竄上腦髓的官能刺頓時讓她渾身一靈……

「哈啊…哈啊……嗚,不要!」

這是英勇無畏的騎士王首次向折磨自己的妖女哀求,她敗軍之將般的聲音似乎已經承認了自己慘痛的失利,眼中就快要掉下淚來。

「哦?請求的時候要用什麼稱呼呢?我親愛的妹妹啊~」

緊緊貼靠在Lancer耳邊,呼氣如蘭的細語讓她耳輪泛起絲絲刺癢。

「嗚嗚姐姐…求你…停下…」

「啊啦~當然可以咯,我的好妹妹,我尊敬的王啊~」

女巫從Lancer衣服中出手來,輕吐香舌沾有她汗漬的食指。

「呼嗚……呼呼……」

令咒的效果已經消失,大氣的Lancer開始慢慢直起身子,但是……

「作為換就去執行我的命令吧,Lancer喲~」

一瞬之間,去而復返的巨量魔力貫入了鬆懈的軀體。

「不——!!!」

Lancer淒厲的哀嚎與槍尖白龍般燦爛的銀光同時發出,在城堡中久久迴盪。

【我居然……嗚…不!啊啊……】騎士王搐着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此刻她心中就如那時候跪在卡姆蘭戰場上,面對如山的屍堆一樣痛苦——只因自己貪圖一時之快,竟與這十惡不赦的惡魔做了易,褻瀆了傳千古的英名,令高潔的聖槍浸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王啊……在這噩夢中好好清醒一下吧,呵呵呵呵呵~」

看着倒地昏的Lancer,摩出了滿意的笑容。

「要聽話哦,妹妹~」

是夜,月朗星稀。

Lancer自城堡高層的卧室中悠悠轉醒,環顧四周。牀尾地上的油燈比起大廳的稍微亮些,但也只是能在麥穗的燈光中辨認出錦被上的花紋而已。

「我這是……」

她靠在牀頭,直起上半身望向窗外的景。那是濃重到化不開的墨藍天空,以及山下明滅可見的彩光芒——或許就是城市燃燒的餘燼。

自己剛才……

「毀滅一座城市的覺如何?王啊,作為熱身運動來説很不錯吧?」

黑暗中伸來的手將燈盞置於身前,映照出那張令Lancer恨不得千刀萬剮的面孔。

「嗚!我…真的把城市給……」

Lancer絕望地看向自己的雙手,那白淨的手指久在薰香的被褥中,嗅着已有清香;於她眼中卻滿是死難百姓鏽的血漬,腥臭不堪……

「對呀,全摧毀了哦,倖存的市民估計不會過百吧?」

「…居然……」

「只是令咒讓你做的,也不用太自責哦,我的乖妹妹……以後就要這樣聽話啊。」

笑嘻嘻地走到Lancer身畔,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啊啊……摩!!!」

瞋目切齒的Lancer暴然而起,攥緊右拳朝着摩狠狠砸下,此刻她本沒去顧慮自己與摩的實力差距,心中所想只是盡全力殺死這人面獸心的惡魔,隨後在魔力耗盡前自殺而已。或許這樣做還能稍微挽回自己的罪孽……

可惜事與願違,Lancer只覺得氣息一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某種看不見的強力束縛扯回了牀上。

【什麼?還有令咒?】「真是不知好歹的孩子……到現在都還想反抗嗎?」

「嗚……呃呃呃……」

身中咒術的Lancer雙眉痛楚地皺成一團,捂住口難過地低。肺部鐵錘叩打般的鈍痛令她不上氣來,一張颯的臉已是膚如白紙,無血

「哈哈哈哈哈哈,模樣可真夠慘的呀~再次落在我的陷阱裏的王還真是可愛~」

掩面大笑,右手托起Lancer的下頜捏了捏,左手食指則是在自己口中作勢一挑,隨即將一點晶瑩香唾塗拭在了她有些乾裂的上。無法動彈的Lancer只能閉目忍辱,扭過頭去不使正臉與她相對。

「好好看看吧,我的傻妹妹,即使你是王也如此愚鈍呢~」

「什……麼?」

地面上一輪藍紫的術式如摺扇般打開,城市的投影出現在Lancer面前。

繁華的都市即使到了夜晚人也仍然熙熙攘攘,店鋪門口或冷或暖的霓虹燈如煙花般絢爛,自門中進出的客人們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洋溢着幸福的笑顏,一派燈紅酒綠,好不熱鬧的光景。

「這是…城市?怎麼會?明明……」

「完好無損哦,如果你不信那也沒辦法了。」

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術式也隨之熄滅。

「你明明用了令咒,還……嗚……」

「還怎麼了啊?呵呵……」

「……」

雖然肺部的痛已經消失,但Lancer還是無法將那句話説出口,被下作的手法凌辱這種事實在是太過羞恥。她低着略顯沮喪的頭,靜靜地等着摩欣賞完自己狼狽的模樣後作出解釋。

「所以你剛剛只是睡了一覺,對吧?」

「啊……是…這樣。」

意識到自己並未摧毀那座城市,Lancer稍微鬆了口氣。

「那你怎麼會覺得自己釋放了寶具呢?」

「嗚……因為…令咒…不……」

「哦?我有用過那種東西嗎?」

伸出右手,手背三劃令咒都完好無損。

「怎麼會?」

Lancer訝異地説道,她還記得被那罪惡的令咒刺入口的情景。

「呵呵……只是幻術而已,你本沒察覺到吧?另外,你像現在這樣動彈不得也不是令咒的作用哦,不覺得奇怪嗎?」

「……」

終於冷靜下來的Lancer將這些疑點與先前夢中摩所説「弱化」串聯到了一起,得出了一個令她有些發怵的可能。

【莫非她將我的靈基……降格為了可以隨意縱的等級嗎!】「對啦,在你休息的時候姐姐有一件小禮物送給你,看起來很合身哦。」

打了個響指,黑黢黢的卧房立刻明亮如白晝。

「噗……呵呵,看看身上,喜歡嗎?」

Lancer看着摩手裏的銅鏡瞪大了眼睛,臉上一陣陣發燒。

「這……嗚……摩——!」

鏡中的Lancer身上那件藍裏衣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條富有童話風格的粉紅蕾絲洋裝。這衣着周身都繡滿了蜂蝶與花朵的紋樣,還縫着不少或粉或白的蝴蝶結,尤其領口處那個尤為醒目。若是給年幼的Lancer穿着確實能彰顯其稚氣可愛,但現在卻穿在已經成年且向來收斂自己女一面的騎士王身上,真可説是令她「恨不當初死,留作今羞」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想這樣了哦,你姐姐的手藝還不錯吧?」

從剛才就難掩笑意的摩終於笑得彎捧腹。

良久摩笑聲止歇,見到Lancer拼命撕扯衣物的窘態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啦好啦,我的王呀,你就稍微歇一會吧。」

揮了揮手,房間內又是漆黑一片。她坐上牀尾,伸手攬住Lancer穿着白絲襪的左足,抓起足踝處將它提到自己腿上。

「嗚……?你、你做什麼?」

Lancer下意識地繃住了雙足,聲音顯得十分緊張。

「你剛剛折騰得也累了吧?得稍微放鬆一下才行哦。」

先是摸了摸Lancer緊緊勾住的足尖,隨後便以右手四指搭住她的足背,拇指稍加用力地按動足心,臉上表情一本正經卻是難掩嘴角的壞笑。

「搞什麼鬼?你——呵咿嗚嗚嗚……」

Lancer足心處的拇指開始緩緩轉動,那尼龍的襪底已被汗水濡濕,如同陽光照上極細的沙灘那樣微微發亮。其手滑膩柔順中帶着些許沙質的觸,摸着極是享受。

「召喚的時候只要加一些調整,你的身體就可以任我擺了哦?連令咒都不需要,很方便吧?」

一邊壓制Lancer奮力蹬踢的左足,一邊向她解釋道。

「咳嗚…你果然…可惡呃嗚…嗚呵呵呵……」

足心騷動的拇指打斷了Lancer的話音,也預示着新一輪折磨的開始。

「是啊,如果是王的話,區區三劃令咒本不夠用吧?所以哪怕降低能力參數,也要這麼做哦~倒是方便了很多呢?你説是不是?」

Lancer到抵住足心的拇指已經撤走,可足踝卻是被另一隻手給牢牢抓住,足底隨即出現的四點微麻讓她心裏咯噔一下。

「不……不要。」

「要來咯,準備好哦~」

「你做什……啊喲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排山倒海的劇癢便自Lancer的足心湧出。

強烈的癢驅使着襪尖下的足趾來回攢動,如棉桃綻裂的新絮那樣在摩的手下不斷變着形狀。時而勾着足尖一動不動地忍耐,時而開展為五趾俱見的波形張合不止。可這樣徒勞的抵抗不但於止癢無濟於事,無助如獸夾中獵物的掙扎反而更加勾起女巫施刑的慾望。

「癢啊哈哈哈哈哈快停下!嗚嗚呵呼呼哈哈哈……」

得意地笑笑,手指不再搔撓Lancer的足心。轉而雙手捧住她左足,仍像開始時那樣以大拇指在足心處輕輕按。這一股酥酥癢癢的覺倒並不十分難受,按摩一樣的動作反讓Lancer覺得有些舒筋解乏。

「停下來也可以……不過你還是這種態度嗎?我的王啊。」

「呼嗚……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摩,如果只是想用搔癢這種兒戲摧垮我的尊嚴,那我真是替你到悲哀。一度弒君的陰謀家淪落至此真是太可笑了嗚嗚嗚呼呼呼?呵呵呵——!」

女巫面微愠,本已安定的手指再度攀上了王的足尖,分開足趾伸入其間的空隙加以摳。那足心上還未散盡的可怕癢轉移陣地,捲土重來。

「想做什麼嗎?呵呵呼呼……」

「你!嗚嗚呼呼呼嗚嗚……」

「給我……啊咿哈哈哈哈……喀咳……嗬咳咳咳咳……」

直到王發出被嗆到的咳嗽聲,那陷入對應足趾縫隙的手指才停止了動作,緊貼着皮膚原地待命。

「我想做什麼?我只是想讓我的從者聽話罷了……王啊,我只是幫你按摩一下,緩解一下噩夢帶來的壓抑而已……倒是你一開始就氣勢洶洶,像是要殺了我一樣,是不是對姐姐太沒有禮貌了?那我作為長姐的勸誡也必須下一劑猛藥吧?」

「胡説……明明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住手……」

憤怒的辯駁還未滿一秒,Lancer便又屈服在手指的威之下。

「呵呵……對姐姐這樣出言無狀,即使你是王是不是也要好好受點教訓?」

一聽這話Lancer戰戰兢兢地閉上雙目,死咬着牙齒做好被瘙癢蹂躪的準備。不想摩的手指只是如彈琴般在足趾上一一掠過,隨後在足心輕輕兩下就解放了Lancer飽受折磨的左足。

趾肚轉瞬即逝的微麻令Lancer一悸,緊接着湧泉處宣戰一樣的酥癢更是讓她不寒而慄。可她一直等到足底殘留的癢勁消散,那本應接踵而至的搔癢酷刑也並未來襲。

Lancer抖抖雙足,疑惑地睜開了眼睛。只見摩抬起手在空氣中恐嚇式地抓了抓,調皮地伸了下舌尖。

「呼嗚……」

她如遭大赦,長長吐了口氣。

「懲罰完啦,那麼……阿爾託莉雅,你願意作為一名騎士侍奉我這新的主君嗎?」

揚起嘴角問道。

「……」

Lancer回以沉默。冷靜下來之後她認清了現實——自己早已深陷這老謀深算女巫的局中,被她玩於股掌之上。以現在靈基脆弱的身體反抗本沒有成功的可能,哪怕拼上命做最後一搏,也不過是為她徒增了新的笑料。

見Lancer久不搭話,便將手中燈盞置於Lancer左足旁邊,仔細打量起來。

「説起來王的身體還是這麼誘人啊~哪怕是腳也這麼美~」

她抓住它,將它與先前無暇照顧的右足併攏放於自己盤起的雙腿之前,然後一手一隻,自下而上地捋起雙足的足底。整個過程就如飼主從窩中提出足月的幼貓與其嬉戲。

「哼……哼嗚嗚呵呵呼呼……」

Lancer曾踏過數不清的大小戰場,其足部自然是筋骨健碩,肌強韌。她雙足的足掌狹長,足底深凹,背上的血脈在薄襪下亦隱約透出青紅顏,這與五官同樣硬朗的足型雖無尋常女子玉蓮的嬌美,卻頗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十羅馬式的足趾略呈菱形,如一排取暖的小山雀般緊緊擠在一起,而蒙在白絲下若隱若現,含蓄藴藉的模樣又像十顆包裹着緻密霜層的白葡萄,幾乎就讓摩想去咬上一口。只是第一趾的關節處略微腫起,稍嫌美中不足。

將雙手停在足心處刮擦起來,盡情受着那堅韌底窩被絲質覆蓋後別樣的柔軟。平滑的襪底在癢與恥的協同作用下,如同被過的手工紙那樣浮現出無數褶皺,與外表反差極大的嬌怯模樣甚是令人憐愛。

她將Lancer的雙足小心翼翼地託至面前,細嗅其味。

「雖然有些大,但是……呣~」

「啊嗚嗚……」

垂着頭的Lancer兩頰羞得滾燙,她覺到摩的鼻息已噴到了自己身上,一雙蜷縮的絲足不安地扭動摩擦,更顯得十二分誘人。

「真是美味啊~那個時候我都沒有好好注視過……」

妖女的毒吻在lancer的足掌上留下了模糊的濕印,當舌尖與絲線觸及時還伴着蚊聲般的吐息,似乎在那骨盡酥的足心中注入了不可違逆的咒縛——「你已經屬於我了,又能如何呢?」

這超越搔癢的一吻並未停止,面上小暈紅的摩就像要以涎水標記那雙足一樣,開始來來回回地舐每個角落。她毫不在意肌膚泌出的汗,更不避忌那酸酪般的氣息,只是輕移蝤領不讓那雙足逃走,以柔的頰與舌在足底磨蹭着肌膚,吐着氣撥起這已從戰士武備變回女人尤物的嬌,讓自己的唾津侵蝕其中每一條神經……

「啊啊…呵呵嗚嗚……不……摩…我啊啊呼呼呃……」

Lancer只覺得自己周身的力量彷彿也都匯入足尖之中,隨着忽酥忽麻的觸逐漸被摩一點一滴地噬而滅。她嬌羞、嗚咽、嗟嘆、哀鳴,最後歸於平靜。一顆疲勞麻痹的心就這樣沉入香甜的敗局中,即將被磨去反抗的稜角,再用鴆毒加以浸潤……

「呃呃哈哈哈啊啊…呼呼嗚啊……」

「還不説句話嗎……難道真的要我再對你用那個?槍可真的要拔出來了哦,而且這一次可沒有梅林替你解咒~」

在Lancer足心處用力捲動了兩下舌尖,然後便戀戀不捨地將那被品味一番的雙足放下,半真不假地恐嚇着她。

「嗚…不……不可以…」

Lancer的答覆毫無底氣,甚至不敢義正辭嚴地拒絕。一方面剛才的癢刑着實消磨意志和力;而另一方面若她惹惱了摩使其將威嚇付諸行動,那今天也將是她蒙受奇恥大辱的受難

「哦哦~我再問你一次,我尊敬的王啊,願意成為我的騎士嗎?」

「你會危害這個世界嗎……」

這聲音雖然十分微細,語氣卻是堅定且嚴肅。夢中災厄的慘象已讓Lancer下定決心,即使忍辱含垢也絕不會背棄正道。

「哦?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居然還想着這種事情,不過嘛……最完美的玩具就在面前的話,禍亂世界可太無趣了~」

「嘁——」

口中雖是厭憎的低哼,但Lancer也知道這是「否定」的回答,一顆懸着的心已稍微放下。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願望?」

「參加這場聖盃戰爭的願望。」

歪了歪腦袋,繼而桀桀怪笑着道出了願望。

「庫庫庫……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你問我的願望,那已經實現了啊……王已經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作為我的人偶被我隨心所,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真要説的話就是到最後用聖盃讓你永遠跪倒在我腳下,發自內心地臣服於我……這就是我的願望了哦!哈哈哈哈——」

「——讓我死吧,摩。」

Lancer閉上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甘與屈辱。

「不可能的,我的王,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怎麼能這麼費掉?還有……呵呵,難道你還覺得自己有結束生命的權利嗎?」

「……」

「你好好想想哦,是一直被束縛在這裏供我取樂,像奴隸一樣經歷二次人生;還是偶爾出去發揚一下騎士神,和形形的英雄們打鬧打鬧,直到最後變成我最心愛的玩物……哪一個選擇比較划算呢?」

「……」

「嗯?」

「啊!呃……哦……」

似乎是為了顯示誠意,摩又不重不輕地按起了Lancer的右足掌部。

「不要那麼牴觸啊……這樣應該不太癢癢吧?如果難受的話跟我説就好……」

開始Lancer以為摩又要對自己施刑,一聲驚呼下意識地將腿收了回去,但這樣被摩連續追回幾次後也並未遭到襲擊,這才意識到危險已經過去。五趾動幾下後便安分下來任其擠壓按摩,從那小聲哼唧的樣子來看倒是有點享受。

「嗚……我答應你……成為你的從者。」

「不會再想着用槍捅穿我?」

「不會。」

「啊啊啊,這樣才對嘛,我的從者,阿爾託莉雅·潘德拉貢,我親愛的傻妹妹~」

「嗚!!!能解開束縛了嗎,我已經許下誓言。」

Lancer表情如同一敗塗地的賭徒般失落,她側過臉去不敢直視得勝的姐姐。

「還不行哦,悲傷的事情過去後,應該要好好笑笑吧?」

駐留足底的手指調皮地勾了兩下,幾乎就要舒展的足掌立刻又蜷了起來。

「呀啊!不…別再……」

「逗你的啦,只是為你解乏而已……不過話説回來,像這樣卸下王的包袱,做一個怕癢愛笑的小姑娘也不錯是不是?王啊~」

看着Lancer那驚恐萬狀的樣子,摩倒真是被逗笑了。大概這一番調教真的給冷傲的Lancer留下了深刻教訓,估計在這次戰爭中她不會被強大的敵人嚇退,倒是會畏懼自己的幾手指吧?

「……一點也不好,姐姐。如果你是想以這種小把戲來羞辱我,讓我聽命於你,那麼已經成功了。可是作為御主,只滿足於這種事情未免太失職了吧?」

Lancer抬起頭來,語氣居然又恢復了被召喚時的王之威嚴。

「哦呀……小獅子變得有禮貌了~看起來王的頭腦也清醒了很多呢,不過還是忘記了一點哦~」

爬上牀鋪,纖細的身軀如凌霄附松般攀在Lancer的身側,她看着那對疑惑而有些驚懼的翠綠眼睛,一字一句地説道:「有你在就夠了啊,什麼御主,什麼聖盃戰爭只不過是附贈禮品罷了,所以呢~」

「嗚嗚——!!!」

她摟着Lancer細的脖頸,隨即吻上了那毫無準備的朱

女巫的香舌將騎士王的尖叫堵在口中,撬開齒門攻城略地,體會着她面頰與口腔中炙熱的温度,同時將自己的魔力注入其體內……

直到數分鐘後摩才結束了這次深吻,伸手為Lancer擦掉邊勾連的晶瑩細絲。

「你還是祈禱一下,這一次我會當個好姐姐吧。」

「但願…如此……」

Lancer呆視着摩深情的眼眸,大腦混亂的她還沒來得及回味剛剛的一吻。

「所以要不要先讓我侍寢,為這之前的不敬道歉啊?我的王~」

「不要!你…你走開!」

「噗噗噗……你也可以走開去其他屋休息啊,我又沒有你,呵呵。」

被摩束縛懷中的Lancer再次無奈地垂下了腦袋。

「嘛,至少今晚就讓你好好睡一覺吧。」

這一夜最後也沒有如Lancer所想的那樣發展,側摟着她的摩只是微笑着閉上了雙眼,不久便發出輕微的鼾聲沉入了夢鄉,那藍衣裙上麝檀般的氣息還讓Lancer的心神也安定下來。

「結束了嗎……摩……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Lancer看着睡的姐姐,自己的眼皮也逐漸沉重起來。今天損耗了太多魔力,接吻時的補充實在是微不足道……

姑且先養蓄鋭吧。

面貌相似的御主與從者就這樣和衣而卧,依偎着度過了意外平靜的一夜,這也意味着位列三騎士的槍之英靈Lancer,在承認主從的契約後,就此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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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8 01:04:02

第三章夜櫻尚未飄零

少年與少女拿着巧克力味的蛋筒,並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這就是……冰淇淋嗎?」

「是的,Saber小姐,看起來你很喜吃甜食呢。」

「……沒這回事,別想太多了。」

少女盯着手中的蛋筒,不笑意地嘀咕着。

「是這樣嗎?哈哈哈……」

雖然嘴上説着不甜食,但是少女的櫻可始終未曾停歇。剛開始她還是如鳥雀啄粟般輕輕舐着點心,盡力維持着武人的矜持;可沒多久便被這美味引的罷不能,她偷眼瞧着少年吃的不亦樂乎,索也有樣學樣,大口咬嚼起手裏香甜的脂膏來。

圓月的倒影在河面靜靜地躺着,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深了。

少年看見和服少女連酥脆的餅乾外殼都吃得乾乾淨淨,欣地笑了笑。

「你真的不害怕嗎?這次我不可能失手了。要把你的Caster叫過來嗎?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會給你時間。」

少女撣掉衣上餅屑站起身來,柳眉一豎似要宣戰。

「啊,Caster嗎?她來的話,事情會很麻煩吧,或者説可能會和你一起教訓我吧,哈哈哈……倒是Saber小姐,那樣子真的沒關係嗎,你的御主已經……」少年看着已現殺氣的少女,心中卻並不害怕。如此嬌小可的女孩即使擺出一副冷酷的表情,也很難説能產生什麼威懾力。

「他已經死了……大概再過幾個小時我就會消失……餘留的時間殺死你還是足夠的……但是……」少女手裏藍光一霎,具現出一柄鋒鋭的式太刀。她眼眸直視着少年,周身散發出比之刀鋒還要人的寒意。

奔跑,奔跑,奔跑。

因為驅人的結界還在發揮作用,暮中的小巷見不到一個人影……不過術式的發動者卻已經血濺三尺,殞命當場。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御主一開始就……】少女狂奔過十字街口,她口鼻出絲絲縷縷的殷紅,肺部如同被扭擰撕裂一般劇烈的痛着。可她並不在乎自己這具病殘的身體幾無魔力維持,只是一味地向前,向前……

【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因為我是未能與夥伴戰至最後的病夫,所以不配再有為主人揮刀的機會?】背後的火光還在閃爍,自火焰中飄散出屍體被焚燬的焦臭濃煙,將周圍的景象溶解在一片灰幕之中……

【我是為了什麼而回應的召喚……明明連御主也保護不好……】

魔力剛充身體時,少女的眼瞳中便濺入了鮮

一條印有漸漸褪令咒的手臂落在地上,五指還在微微蜷動。那還未與自己談的御主就躺在不遠處的血泊中,死不瞑目。

「哦呀,還是晚了一步嗎,從者都召喚出來了,你這傢伙動作真快啊。」

沖垮所有思緒的憤怒令她飛撲上前,將刀刃利落地進了面前那笑少年的膛。

「我怎麼會像你的御主一樣傻到親自上陣?哈哈哈哈哈,不知名的無能從者啊,這只是借來的軀殼而已……沒有了御主你又能……」

少年話未説完便即倒地,維持着歹毒的笑容化為屍首。

「我……該怎麼辦……」

清寒的晚風拂過少女面頰,兩道銀亮如蝸牛步跡的淚痕隨之涸在臉上。她站在街道盡頭的那堵牆前,凝視着這場漫無目的長跑的終點。

【……連戰鬥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結束了嗎?】她揮拳捶向牆壁,於筋骨由內而發的疼痛中再次湧出淚水。

啪嗒,啪嗒。

少女打了個顫,因為她聽見的不只有淚珠墜地的聲音。

是腳步聲,那牆後的街道上有人經過。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少女在藍如磷火的微光中化作靈體,穿牆而過。

「那是??!」

知到來人右手上湧動的魔力,是象徵御主身份的令咒。還有那張悉的臉……儘管表情已沒有先前兇惡的煞氣,但毫無疑問就是剛才的兇手。

【殺掉他……殺掉他…至少讓我……】至少先手刃那個暗害自己御主的傢伙,那個笑自己的惡徒。

少女在藍火中恢復實體,足下生風,奔至少年身後悄無聲息地將太刀從鞘中出……

還未意識到危險的少年仍舊不緊不慢地走着,看他低着頭的樣子似乎也在思索着什麼。

【一點都不在意的嗎?莫非是在小瞧我嗎……連御主也沒有守護好的從者……】「但是我不會放過你!受死吧——哈啊!」「啊…?哎呀!」

轉過頭來的少年面驚懼之,那持刀追來的少女周身瀉着與可外表全然不同的殺意,只見她手腕旋轉釋出一道凜凜刀光,竟是將柏油路面撕開了道深長的裂口。

然而少女所要使出的絕不止於此。

【就用吾之唯一技藝來為你送行吧,這場戰爭中唯一的敵人——】「一步超音,二步無間,三步絕刀——」「哇啊!」

電光火石之間,少女已像瞬移般欺近少年身前,舞動着幾如皓月的長刀斬向他的面門,可是先觸及少年頭面之物卻非太刀的利刃,而是……

「噗噗咳嗚——」

少年覺臉上很暖,鼻中聞到了鹹甜與鐵腥的味道。

是血。

那持刀的少女一躍未至便摔倒在地,口鼻血不止。血的顏卻不像是常人的鮮紅,反而呈現一種鏽朽的黑紅,嗅着竟有潰膿傷口似的腥腐氣息。

「哈哈哈啊……你……你怎麼了?」

「呵呵……居然在這種時候嗎…咳咳……到最後…我也……」

【要消失了啊…直到最後我都沒能……】「Caster,拜託……」

【果然是御主嗎,這傢伙……】少女最終失去了意識。

「御主,我可以理解為要我殺了她嗎?」

「千萬不要!Caster……先救她吧……」

「剛剛她差一點就殺了你啊,立香……雖然我也要反省就是,這是以高超劍術為基礎的寶具,所以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唉,是我大意了……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簡直就是搭上命的刺客嘛……看她這樣子一旦失敗憑自己逃是不太可能的,明明令咒能喚回從者,但她的御主也沒有這麼做,所以我想她的御主是不是已經……」

「Smartboy~我剛剛分析過了,的確是這樣,她快要消失了,就算放着不管也沒有關係。」

「所以,Caster,請為她治療吧。」

「哈?」

Caster肩頭一聳,表情詫異而困惑。

「你應該明白吧,沒有御主的從者就和破掉的水桶一樣,不論你灌入多少水都會幹,也就是説,任何治療都是沒有意義的。」

「或許,她能成為我們的夥伴……」

「哦~」

Caster抬眼瞥向地上的少女,摸摸下頜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如果喜的話,可以明説哦,小男孩~作為你的從者,我會幫你的。」

「嗚…哇嗚…不是那樣啦…Caster…拜…拜託你了。」

「好吧,好吧,雖然是違規作,但這種程度還是可以的,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你看出什麼嗎?你的那個能力還可以用嗎?」

「她的真名是……沖田總司,幕末的天才劍士。」

【我只是想與你們一起戰鬥而已,哪怕盡頭是毫無意義的死亡,只要握緊不會磨滅的「誠」,我就絕無悔意……可是病弱的身體,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會讓我成為連旁觀都做不到的廢物嗎……】少女在一聲並不劇烈的哀鳴後睜開了雙眼,忍着肺部仍未消失的疼痛坐起身來。

「醒了啊,Saber的從者。」

眼前是悉的式榻榻米房間,夕的餘暉透過半掩的門扉灑地板,稻草和松木的氣味令人心神安定。

「這裏是……!」

少女心中一驚,這是她悉的某處療養之地,自己病重後度過餘生的地方。

「是不是很諷刺呢,你在刺殺我的御主失敗之後就回到了這裏。」

「你!你是那個傢伙的從者嗎?難道説…這是你乾的?」

她握緊了雙拳,手中燃起藍光,可原本應該自光中彈出的太刀卻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我記得我…還有我的刀……】困惑的少女瞪着面前跪坐在小桌前的黑袍女人,那兜帽下的藍目若隱若現,散發着如毒菌般不祥而詭譎的氣息。

「可別這麼説…我在這個空間裏也發生過相當丟人的事……不過有備而來的話就會適應很多啊。」

她微微牽起了嘴角,端着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這裏是夢?」

「沒錯哦,小Saber~你就快要消失了,這大概是最後的幻境吧?」

少女一愣之下,突然意識到這是才是現在最要緊的情況,自己不但失去御主還身受重傷,按説在這場聖盃戰爭中的時光理應走到終點。

「……」

「有何想呢,Saber,你想偷襲我的御主,自己的御主卻先走一步,現在自己也快消失了。」

「你的御主正是這樣使詐殺死了我的御主,這麼做不過是為她——」

「哦?報仇嗎?真是的小姑娘呢,逞強的樣子我不討厭哦~」

「呃啊?你……哼,恐怕像你這樣冷的老女人才不會理解什麼是『忠義』吧,真是和你御主相匹配的卑鄙呢。」

少女一聽此言,臉上頓時稍顯羞,但心中強烈的憎惡讓她再次冷下臉來反相譏。

「啊啊你這!!!……呼呃……!」

女人兜帽下的面肌因強忍憤怒而抖動着,將茶杯在桌上用力一叩,頓時茶湯四濺。

(拜託Caster,冷靜一點,如果可以請你——)

{閉嘴!我知道要做什麼,但這之前,我需要讓她明白……}「呵呵……因為知道自己將死而開始肆意挑釁嗎?小Saber?雖然發不一樣,格也有所不同,不過倔強的樣子還是那麼可呢~把你碎的覺肯定不錯吧?」

(Caster!)

「劍士既然敗北,那自然就有面對死亡的覺悟。看起來你已經握住了我的命脈,怎麼樣,要親手結果我嗎?」

少女明白自己本來在口淤血的時候就會消失,既然現在還能存留於世,那肯定是敵人用了什麼手段,維繫住了自己的靈基。

「呵呵呵……那可太可惜了呀。看來你不知道,我還是王女的時候,是怎麼調教那些不聽話的小姑娘吧?」

「你!——嗚,怎麼回事我的身體……要消失了嗎?」

就在這一剎間少女便來了極限,倚着牆壁軟倒在地上。見此小桌後的Caster終於直起了身子,向着她款款走來。

「節省魔力吧Saber~這麼可的女孩子消失掉可太費了啊~」

「Caster,答應我,不要……嗚……」

「什麼啊?御主,連從者這一點點小小的娛樂活動都不允許嗎?」

「不…不是這樣,只是請不要……」

「讓Saber像那個夢中的我一樣嗎?呵呵呵,真是善良的小男孩啊。」

「……我真的這麼希望,Caster,拜託你了,那種覺並不好受,你應該能理解吧。」

「呵呵呵,我又為什麼要憐憫毫不相干,甚至在剛剛還要謀殺我可御主的從者呢?這很奇怪吧。」

「因為她將會是我們的同伴,Caster,我之前就這麼説過。」

少年眉頭一皺,口氣出乎Caster意料地堅定。

「將她凌辱到只剩下軀殼供給使役的棋子也是一種利用方式哦,填充進什麼樣的情也可以選擇~為什麼一定是同伴呢?嘛嘛,既然是御主的要求,我也不得不遵從了,不過呢,也需要御主答應我一件事情咯。」

少年以困惑上了魔女狐狸式的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停…停下來!嗚嗚哈哈哈……」

少女雙腿併攏,兩隻玲瓏的粉足疊在由蒲團壘起的小台上,自踝至腹都被紫絲巾一樣的東西一環又一環地住,後背像落入粘蠅紙的蚊蚋般被貼上了牆壁。那瓷白的雙臂倒是沒有一點束縛,可也只能如和空氣搏鬥似的在半空中撲打不止。若是不事先説明清楚,確實頗難將眼前的少女與剛剛那已經做好接死亡覺悟的櫻之Saber——天才劍士沖田總司聯繫到一起。

這會兒少女的雙頰上紅一片,已是笑得氣息窒悶,腹痠痛。一張粉撲撲的俏臉如淋浴未乾般是汗水淚水,甚至連涎水都淌出了不少。

「讓它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滾開啊哈哈哈哈哈……」

這一幅狼狽卻人的圖景,其始作俑者便是散發金光輝的山羊與輕撫其背的魔女。

「哦呀,哦呀,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小Saber.你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居然連五秒鐘都沒撐住,嘖嘖,連她的二十四分之一都沒有哦~」

「嗚嗚哈哈哈哈卑鄙啊哈哈哈不許再用手指啊啊哈哈哈哈……」

魔女的食指戳了戳少女被舐得差不多的左足足心,在上面畫了顆五邊形的寶石圖案,其下的肌膚立刻便像施以脂粉般現出嫣紅嬌,為羊兒所舐時反應也較先前烈了不少。

「鹽水,油配上少女的雙足,若不是礙於身份連我都想親自一口吶……現在只是用手摸摸都不允許嘛?」

少許垢膩狀的白油膏黏附在足心與趾隙之間,散發出好聞的香,蓋過了少女腿足上那若有若無的藥物與血漬氣息,羊兒的舌頭便是衝着這等美味而來。

「嘻嘻嘻哈哈不嗚哈哈哈快停啊哈哈哈哈……」

雖説足下被羊舌磨蹭,奇難當,但少女的雙足卻是箕張着十顆粉的足趾,似乎毫不畏懼,刻意要使足底處與舌尖相觸以磨鍊意志——這可絕不是她內心所想。仔細看去每一趾的部都繞着細若人發的紫細絲,正是它們作怪使少女被迫舒展開足心,任憑金山羊生細小突起的舌一次又一次舐每個秘密的溝壑褶皺。

此刻金山羊正慢條斯理地在趾間細啜,它並非自上而下,循序漸進地品嚐完整隻足底,而是漫無目的地以舌尖探進探出,隨心隨地挑出一小塊肌膚細品。不論是足趾,趾,足心乃至每一條小小的紋路,若不將那粘連的佳餚挑出吃幹抹淨它可決不罷休。

「啊呼哈哈哈哈受不了啊啊要……要啊啊哈哈哈哈……」

狂呼大笑的少女只覺得除觸覺外的四似乎都被剝奪,唯有無窮的瘙充斥在體內。雖説她身染癆病惡疾,體膚本顯蒼白,可那雙嬌小的足掌卻是粉潤如櫻,前掌與後跟還帶着一分赤子般的,兼之終身習武的經歷更是在嬌美之外多了幾分武人的幹。

「好不容易才有這孩子上場的機會,你看它現在都沒吃呢,不覺得很可憐嘛?」

軟粘稠的羊舌舐着早無油膏的足心,如同擦拭神燈一般細緻入微地以舌苔貼合着紋路,抵住足弓緩緩滑行。看來少女的足不單能足它的口腹之,亦是件供它嬉鬧的有趣玩物。

「才不咿嘻嘻啊好啊哈哈你這卑鄙咿啊嗚嗚哈哈哈哈……」

原本黏着大坨油的足底在舐之下又恢復了原狀。這雙嬌足原本是真正的「秀可餐」,現在則是如同被拋光的珠玉般瑩亮反光,粉的趾掌被金羊唾洗禮後光滑而赤紅,看着更顯致秀美。

少女被絲線縛住的十趾如蕨芽般垂着腦袋,卻是始終無法完全蜷起。那淨足底的羊兒見已無甜味殘留其上,索後腿蹬地,抬起身子叼住她左足大趾,像含空掉的瓶一樣探索着尚存的餘味,黏滑而温熱的糙舌讓少女大腦皮層的波動再次達到巔峯。

「這是啊啊哈哈哈哈哈什麼啊?哈哈哈哈哈停下……不要啊啊哈哈哈哈………」

「看起來還是沒啊,要不要再喂一點呢?」

魔女響指一打,憑空變出的鹽水桶,油盒與搖晃的兩隻小刷便湊了上來……

「呼呼啊啊不——啊哈哈哈不要——求你了——別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面臨「再經歷一輪剛剛的地獄」這個恐怖的刑罰時,少女崩潰的內心終於讓她放下了尊嚴討饒……

「我説過,對忤逆我的女孩子,我可不會輕易放過哦?至少要讓我看到你被體的衣吧?哦呵呵呵……」

「啊啊呵呵呵嗚嗚嗚不——!」

「Caster,住手吧!別再嚇唬她了……」

疾步趕來的少年像撕開布匹似的甩開房門,闖到了Caster身前。

「哦呀,是御主啊,等不及了嗎?我們的約定時間還沒到哦——」

「Caster應該玩夠了吧?拜託了,Saber她……」

「虛偽。」

「看看,這個小姑娘可是一點不領情哦。」

那吃喝足的金羊已經在茶几旁睡下,剛剛被折辱到投降的少女額上冷汗也已乾透,她理了理頭髮便微昂螓首,斜視雙目,恢復了之前鄙夷不屑的態度。

「Caster,契約已經定下了吧?」

少年並沒有理會兩人的嘴架,直接向Caster發問道。

「好了,好了,由於不是什麼高級別的從者,算是維持住了靈基,但是還需要她自己接受才行。」

「維持住了靈基?你對我做了什麼,Caster!」

「金山羊的唾能治癒你那病怏怏的身體,再加上你的疏忽,能讓我暗中調整你這傢伙的以太構造,並且傳輸魔力。呵呵,你要謝我可的御主哦,沒有他你大概就是第一個活活笑死的從者吧?」

少女仔細一想,自己肺部的疼痛倒真是自那羊兒舐雙足起方始消退,況且自己的足尖本是因患病而血行不暢,一年四季都冰涼而麻木,剛才一經羊唾浸潤也自內而發地有些温暖了起來。

「別説的這麼可怕啊,Caster……」「為何……」

她看向少年,心中訝異以至於不知下肢繞的束縛已被鬆開。

「那麼接下來給我吧,先讓我們醒過來,Caster.」

「別忘了説好的事情哦~」

「呃……我會主動去的。Saber小姐,儘管現在還有一些誤會,但醒來之後,請聽我説幾句話,拜託了……」

「……我答應你。」

少女猶豫片刻,莊肅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所以你要我相信那個殺死我御主的人並不是你?」

少女以刀尖指向少年,絲毫不掩瞳中湧動的殺意。

「我絕對沒有做過那種事情,Saber.」

少年的目光也毫不迴避,無畏而堅毅地對視着少女琥珀的眸子。

「那為什麼要強行和我締結契約?我的死和你毫無關係,少個敵人才對你有益吧?」

「因為……Saber小姐倒下的時候,那副表情……」

「哼,是可憐我的意思?真是傲慢……」

「不不……不,也許的確是一種傲慢吧,我居然同情一個差點誤殺了我的從者。可是……這也沒錯吧,Saber小姐如果真的這麼消失了,生前的遺憾與那彌留之際的眼神,也會讓我悲傷,這場聖盃戰爭已經有太多異常了……」「我本來就是亡靈,不需要你溢而廉價的同情。就算讓我孤零零的死去也好過被原本的敵人奴役!」

「我明白,從者是於人類史上留下高貴刻印的存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你們的內心一定比我要強大得多吧。或許就像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自我動也説不定……但如果一定要有別的理由的話……那就是我需要Saber,我需要你的力量。」

「你是想讓我……」

「和我締結契約吧,Saber.我知道這是很過分的要求,但是……不管是為了戰力還是為了不讓悲劇發生,我都希望Saber小姐能夠答應,而且Saber要是活下去就能有不同的結局,不同的選擇……所以……」

少女緩緩還刀入鞘,背過了身。那淡櫻的髮絲在夜風中搖曳着,在街燈的橙暗光下如蓮花剛玉的澤般温暖。

「如何……?」

少年放輕了語音試探地問道。

「我可以答應你,讓你成為我的御主。但是請記住,我的願望是向那個殺死我御主的傢伙復仇,如果你和你的Caster要阻攔的話……」

「絕無可能!我向你保證。」

「好的,那麼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

少女轉過了身子,原本冰冷的臉上似乎有了些許波動。

「哎……?」

「你的Caster對我做的事情又該怎麼算呢?」

那雙白的小手看似纖弱,摁在少年口處時卻抵得上壯年男子的力道,竟是將他牢牢按在了長椅之上。

「啊啊啊…那是…Caster她……哎??」

少年臉頰滾燙,張口結舌地答不上話來。

「這有什麼充分的理由嗎?嗯?」

她那看似平靜的冷笑讓少年着實心顫了一下,這不是剛剛以刀相抵的殺意,卻是確實要付諸什麼行動的徵兆。

「為了…嗚啊啊…為了讓Saber靈基穩定……啊呵呵哈哈哈金山羊它…咿呵呵它能夠嗚嗚嘻嘻嘻嘻哈哈……別撓我啊哈哈哈哈……」「所以需要做那種事情嗎?嗯?我的御主。」

少女的雙手在少年腋下彈跳着,蝶舞般暢的手法似乎説明她對此法也甚為悉,而出的壞笑終於緩解了可臉蛋許久的肅殺之氣。

「哈哈哈哈如果不這樣啊啊嘻嘻嘻啊…嗚Caster不答應的啊嗚嗚拜託拜託哈哈哈哈放過口氣嗚嗚哈哈哈哈哈……」少年的申辯夾在大段的笑聲之中,已是詞不達意,那青的面容掛着毫不遜於Saber被羊羔舐時的窘迫傻笑。雖然Saber的臂力在同類從者中相當貧弱,但再怎麼説普通少年的力量也難與上三騎的Saber抗衡。

【被截胡了啊,小Saber真是淘氣,剛剛才認輸現在就動手動腳的……就算我的御主是老好人也不能被你這麼欺負吧?嘛,無所謂了,欣賞一下我可御主的笑容也不錯,我可不是善妒的女人~你説是吧,御主?能契約兩騎從者的你,應該不會在意撓這種事情吧?呵呵呵,我也要試試哦~】此刻天已晚,卻仍是時不時地有路人從遠處經過,他們聽到那清脆的笑聲或許會瞥眼一觀,但大都是莞爾一笑,不做打擾。這如情侶間嬉戲,又或者更接近鬧小脾氣的女生懲罰男生的常見手法,出現在這城市夜景中渺小的一隅裏也算是不錯的點綴吧?

「以後請多多指教哦,同為御主效力的Saber小姐?」

魔女微微欠身,特地下了手套準備同少女相握。

「……哼,誰要和你握手,你這老女人。」二女的目光中似乎迸出了噼啪作響的電火花。

「Saber,友善一點……Caster你也是,道個歉吧,別再戲Saber小姐了。Saber和她握個手吧,拜託了,要做好朋友哦。」

「嘁……我又不是小孩子。」「呵…對不起…我可不是沒教養的小姑娘。」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劉海,苦笑着勸解起來,看起來這番舌劍暫時是不可能停止了……

「Saber排除失敗了,你該怎麼解釋?」

男人朝着未知的黑暗問道。

「那個迦勒底的御主也還活着,汝又怎麼解釋。」黑暗轟鳴着,回以了更加嚴厲的質問。

「好了……這些都過去了。只是一兩個弱小的從者,一個無能的御主算不上什麼,只要聖弗朗西斯科的戰火點燃,我們就一定能成功。」「汝不該忽視那個御主,他是解決了人理燒卻,摧毀了吾王偉業的御主,是最危險的敵人。」

「那個契約了被夢境整得發瘋的Caster和病怏怏的Saber的御主?別逗我笑了,這種普通人翻得起什麼風?」

「暫且不管汝之不敬,但願確實如汝所説的一樣。另外汝應該明白,汝也是弱小的從者,汝之手下亦是如此,最後一騎出現之前,汝不過是躲在角落的老鼠罷了……意料之外的情況已經有了太多,神代的妖女暫且不談,強佔了吾等名額的那個皇帝是很大的麻煩。」「呵呵,拭目以待吧,在哪條河道挖出什麼樣的黃金,都猶未可知呢。哪怕是傳説中的王者或是什麼中華的皇帝,都不過是我揮舞的鏟子和篩網罷了。」

男人在黑暗的空中伸手握拳,似乎在立下什麼誓言。

「汝之自信與汝之弱小,真是讓吾困惑啊。」

「另外,我已經擊敗了兩騎從者,這點上應該比你找來的那個傻姑娘強不少吧?」

「那個鏈接源的女孩是最後的保險罷了,汝現在無視掉也未嘗不是好事。」

「所以説和非人的傢伙合作真是簡單而又頭疼啊。」

「我也時常懷疑選擇汝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那彼此彼此了?乾杯,嘛………你隨意吧。」

舉起酒杯的只有一人,一個普通的男人。

第四章縛鎖下盛放的紅龍(2)

自召喚Lancer的儀式結束後,不知不覺已過三

前兩中Lancer還有些提心吊膽,處處提防着可能存在的陷阱。可一直到第三天上,摩也沒對她再做什麼出格舉動,甚至還為她安排好了一三餐與單獨的睡房。

「咦?」

城堡背後的山體驀地發出爆響,大小不一的石塊如炸藥開山般從山頭迸裂而出,所到之處的樹木接連被其砸倒,那喀啦啦的系撕裂之聲彷彿是木靈呼痛的呻。與此同時腳下的地面也強震起來,似乎馬上就要裂開深壑將這城堡沒……

「哦呀……是不請自來的惡客呢。」

「嗯,我出去一趟。」

Lancer具現化聖與鎧甲,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我有説讓你去戰嗎?阿爾託莉雅~」

藍衫飄動間,摩已貼面擋住了Lancer的去路,摸了摸她的臉頰。

自己的御主摩是那種不論多麼惡趣味的事情,只要能讓自己到羞和痛苦,就會去做的毫無理的女人,至少Lancer是這麼認為的。

「嗚……別在這時候胡鬧,姐姐,你清楚這不是一般的敵人。」

這來襲的敵人威能竟可撼動山嶽,的確不是尋常從者。

「好吧好吧,看在這個稱呼真的很悦耳的份上,去吧,我的王。要獲勝哦~」

「我去了,必要時請你躲到安全的地方,姐姐。」

「嗚哇~阿爾託莉雅,關心我的樣子真是可得無以復加啊~」

膩乎乎的狎暱台詞讓Lancer不有點惡寒,還未等她把話説完便疾跑出了城堡。

「這是……地震嗎?到底是誰……」

Lancer仰望那殘破的山巔,卻是未見一個人形,看來要找這始作俑者沒那麼容易。

「是在找朕嗎?異域之王啊。」

與Lancer同樣威厲肅穆的聲音自西北方向響起,她的目光轉了轉,最終鎖定在了西側一處凸起的山石上。倘有敵人意圖自高處攻入城堡,此處便是最佳的落腳點。

「這個自稱……是東方的皇帝嗎?……如果要戰還請現身,否則我自去尋你。」

「請便,騎士王啊,朕承認這確實有些無禮。」

【什麼?為什麼能知道我的身份……】地震與塌方在一瞬間停止,卻絕非自然之力顯靈——那些滾滾而下的土木岩石如沉入樹膠的蚊蚋般定格在原位,一看便知是敵人所為。

「不過現身在此地還為時過早,那並非朕此行的目的……」

「所以你就是不應戰嗎?在他人領土耀武揚威的皇帝?」

Lancer將聖在手中一旋,身側一株杉樹立刻折為兩截。

「呵…耀武揚威者應是汝吧?須知意氣用事乃兵家大忌。但看汝這等架勢,怕是唯刀兵相向不可。」

那渾厚而重濁的嗓音第一次有了些許波動。

「廢話少説,找到你了!」

那山石西側一株金燦燦的櫟樹下,赫然便是來犯之敵。

此人身材高瘦,雙手持鐵鞭作仁王站姿,巋然不動。他周身繚繞着如影子蒸騰而成的玄濃霧,幾乎能與樹蔭的黑暗融為一體。籠罩霧內的五官與衣着全部莫可辨認,只能依稀看出頭上有一頂象徵着王族身份的冠冕。

「狂獵之王的察力果然有如鷹隼……但汝應當知道,朕只是不願連這等戰役都必躬必親而已………倘若什麼征討兵事都要帝王親力親為,什麼文武百官,兵強將又有何意義?呵呵呵,所以啊……」

「什麼?!」

只見那模糊的黑影拔出間長劍向着土地一刺,地中立刻又傳出一陣異於之前震動的鳴響,如同指甲抓撓黑板的吱啦聲般瘮人,接着那漆黑的人形如捕食的豺狼一般,自喉中發出沉的低吼——「【◆◆兵◆,◆◆◆——】」

轟——轟——

「應吾◆之令…重返世間……」

打算衝上山應戰的Lancer被無數手臂組成的陣列攔住,那是地裂中鑽出的手臂……

「再度……為吾◆◆……!」

「縱橫……統一……天下…乃吾等使命…!」

數以百計,披堅執鋭的人俑如雨後筍般破土而出。

這些人俑的面孔或褐或黑,顯然是以泥土塑造。他們揮舞着手裏的兵刃,一個個口沫橫飛,神態昂地高誦着口號。那斷斷續續的詞句聽着雖然難辨其意,但此刻上百人俑同聲呼喊,自有響遏行雲、震天動地的威猛氣勢。

「是魔偶?……不對!」

對魔術師而言,懂得使役魔偶魔物可説是基本功課,但Lancer面前這批人俑與其説是聽從製造者的指令,不如説是出於自身意志在效忠至高無上的皇帝。

「毋須懷疑……朕之兵卒雖是塵泥所成,可注入其中的卻為切實存在的魂靈……汝等軀殼已糟朽殆盡,然一片赤誠之心仍如金石般堅不可摧,實在令朕欣啊………從無休止的沉睡中甦醒,再度為朕馳騁吧,◆◆的將士們……」

「!」

「快快應戰吧,騎士之王,朕也一覽汝那身先士卒的英姿。」

【真是不得了的傢伙!亞瑟,你能勝嗎?】「有何不敢!」

地上吶喊的兵俑們收到主君命令,迅速將Lancer包圍在垓心展開進攻。那些泥手中的武器種類繁多,或為吳鈎朴刀,或為干戈長戟,其刃鋒無一不是寒光閃閃,鋭利非凡。再加上眾兵震耳聾、山呼海嘯的喊聲,單憑氣勢便足以令人聞風喪膽。

「哈啊——!」

饒是如此,Lancer千錘百煉的實力也絕非區區魔偶所能匹敵,那聖本是十分沉重的武具,在她手中卻似西洋刺劍般輕巧靈活,絲毫不顯呆板凝滯。尤其對上這些兵俑薄刃輕裝的刀戟其重量更佔優勢,凡持械格擋的兵俑手臂都是立刻折毀,無一倖免。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Lancer已打倒了幾十餘名兵俑,額上僅出薄汗。不過其餘兵俑的士氣也不曾低落,仍然前仆後繼,義無反顧地朝着Lancer攻來。

「喝!」

Lancer右臂持在身前一甩,撲上前來的兵俑立刻化為泥塊四散。

「◆◆——!」

「必勝——!」

眼看這羣不堪一擊卻又不知疲倦的人偶接連前來糾自己,Lancer心中不有些煩躁,回擊時手下力道也隨之加強,每刺出一便有數具兵俑被打的泥屑紛飛。

「真是的……礙手礙腳!」【要留神啊亞瑟,小心上面!】初次體驗御主與從者神識覺讓Lancer略驚異,聽到提示的她抬頭望向高處的森林……

嗖嗖嗖嗖嗖——

那人所難至的林間接連傳來挽弓之聲,隨即便有無數箭矢朝着Lancer與兵俑的方向而出,那黑的箭陣猶如昔落基山的蝗羣般遮天蔽,其中每支都由與來人同樣的黑煙霧組成,顯然是魔術造物。

「是矢?!」Lancer心下暗驚,連忙揮出兩退兵俑的攻勢,隨即向後疾退以閃躲來勢洶洶的箭雨,但如此密集且迅疾的攻勢終究無法完全避開,不時便有一二箭矢命中其身,隨着鏗鏘的金鐵之聲化成黑霧炸散。所幸她護體的鎧甲足夠堅實,只需舞護住頭頸就能不受創傷。

「上啊——!」兵俑們如嗅出血腥的水虎魚那樣,對Lancer窮追不捨。她不得不承認,論及用兵這東方皇帝確實與自己不相上下——若是尋常身的士兵以這戰術對敵,難免會有矢傷及自陣,甚至自陣腳,不戰而敗。但換做這些泥土製作的兵俑便無此顧慮,搞不好這羣與自己手的兵俑就是敵之計,意在令人心浮氣躁,待敵掉以輕心後再加箭雨擊殺……

「汝以為朕之兵卒如何?其泥身損壞只需再塑即可,對無血無的勇士而言不過少了一次報效朕的機會罷了……」

山崖上的聲音已略顯得意。

「可惡!哈啊——嗚啊!」Lancer正以聖撥開箭矢,後冷不丁傳來一陣劇痛。原來她背後被打散的土堆不知何時已拼合成了新的兵俑,撿起地上掉落的朴刀刺透了Lancer的鎧甲。與此同時面飛來的冷箭也擦過了她耳廓,兩股鮮血岑岑而下。

【嗚嗚~受傷了啊,亞瑟……】她忍痛回身將偷襲的敵兵打倒,發覺自己已經陷入彀中。

只見先前被Lancer打爛的兵俑泥身全部如黏般匯聚起來,變回了人形。他們起身封住包圍圈的缺口,步步緊……

(讓我解放寶具,姐姐,這樣下去……會敗!)

Lancer緊握柄將魔力導入其中,卻沒見它有絲毫變化。

【哎呀呀,真是對不起了……解放聖的話暫時不可以,但是還有風啊,亞瑟~】(摩,你到底還對我做了什麼!嗚可惡……)

【風,風啊,我親的妹妹。你和我抱怨是沒用的,我説過我的目的可不是贏啊~】「啊!原來是這個——!」

「開竅了呢~」

「呃啊……」Lancer再次擊碎背後復原的兵俑,狂奔到城堡北側的巖壁前停下了腳步。那羣兵俑中速度較快者已張牙舞爪地撲到了她的跟前,身上泥腥與腐朽的氣面而來。可Lancer卻是既不逃跑也不反抗,她閉上了眼睛,將聖指向天空……

「退散吧!!!」四下落葉舞,凜冽的暴風突然以聖為中心四散而開,先鋒的兵俑還未及身便被撕得粉碎,接二連三地化為塵末四散。

「哦?終於使出全力了嗎?騎士王……嗯?看來不是啊……?」

「哈啊啊——!」Lancer高聲喝喊着,中紅龍之心源源不斷地將黃金的魔力泵入內,那殺敵於無形的狂風正是由此而來。

「呼……呼……」Lancer心跳得厲害,她擦去額上的冷汗,依靠着聖才勉強站定身子。剛才發動狂風襲敵透支了她相當大量的魔力,若非她身具龍種那能自行產生魔力的心臟,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包圍她的兵俑無一得免,全都被風力吹散成細微的塵埃,飄入林間無法聚合。只有原處的幾具兵俑被同袍所遮擋而倖存下來,兀自拖着殘軀在地上動。

這便是風王結界(InvisibLeair),Lancer的寶具之一。

以往Lancer是以此寶具的風附於聖之上,起到隱蔽體,增強威力的效果。或是將旋風縮為利刃,在未攜帶兵器時作為刀劍使用。而這一次則是將大量魔力在短時間內灌注其中強行擴張規模,以類似魔力集束的效果清退大範圍的敵人,其威力遠遜於聖,可對身體的損耗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價比相當低的戰法。

「顧慮重重的君主真是可憐啊,其中怨毒朕亦知曉……汝此刻是否痛楚不堪?」

「呼呼……不過如此……我還……」

「朕欣賞汝抗衡逆境的武勇,只是汝背後的御主……莫非是以他人之痛為珍膾的賊?」

「什麼!」

【嚯……?】「迫使文韜武略俱佳的帝王化為下等的伶人,為汝演出謔笑敖的鬧劇……汝是以此為樂嗎?」

黑影仰起頭望向城堡的窗口,明顯不是在和Lancer對話。

「異域之王,朕已經知道此美利堅之役本有諸般疑點,看來汝之御主亦是其中之一……」

的身影轉過了身,向着山壁走去。

「騎士王啊,該好好思量一番了……」

「等等!你這是要逃嗎?」

Lancer察覺到這位東方的皇帝要撤退,強撐起身體意圖阻攔。

【該死的皇帝……不但自以為是,還在那裏説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亞瑟你真的要那麼做嗎?現在你應該戰不過他吧?】「雖然那躲在暗處隱匿身形,小人得志的醜態委實令朕作嘔,但汝奮戰之英姿確是值得讚歎……當務之急並非匹夫之爭,騎士王喲,來再會吧!」

那身影如一隻黑鷹般騰空而起,升入了天際的白雲,隨即如宣紙上擴散的墨點般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佔據優勢還未曾面,真是強敵……」

【是呢,只是區區土偶,就害得王這麼慘了呢~】「你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嗎?姐姐!」

【哈哈哈哈,當然不會,畢竟我就想看你這副樣子呢,妹妹~】「你!!!」

「呵呵呵……對那種程度的魔偶還如此困窘……王啊,你讓我好失望。」

站在腳處,居高臨下地看着被咒術倒在上,四肢抻成X型的Lancer.被縛的Lancer雙拳緊攥,那既羞且怒的目光似乎就要燃起烈焰。可摩卻沒看出來有一絲懼怕,反倒是興奮而狡黠地笑了起來。

「明明是你這傢伙讓我——嗚?你!你做什麼?」

「哎呀……那個皇帝説的不錯呢,兇猛的小獅子時時刻刻都想咬人呢~」

閃亮的細絲環繞在摩的掌心,逐漸凝成紫紅的光球。

「難道你要——!」

「哼~妹妹,你不是抱怨無法發揮聖真正的力量嗎?那麼我就足你~正好那個惡作劇裏原來也有這個,可惜讓我失望的王還沒到那一步就倒下了呢。」

「住手!…唯獨…這個——嗚嗚啊啊啊……」

將手摁上Lancer的小腹,掌中的光球迅速穿透鐵甲,經由私處鑽進她體內。

Lancer只覺自己股間立刻湧上一陣詭異的腫,血猛然向着那隱秘之丘上的紅豆處湧去,非痛非的奇特觸汩汩而出……

「啊啊啊咕停下來…呃呃……」

新生的小塊體一顫一顫地生長着,膨着,直到觸及冰涼的金屬……

「嗚啊~呼……」

等到物停止生長,已像投降的白旗一樣將那甲片高高頂起。鐵甲刺骨的寒冷讓Lancer到針刺般的麻痛,可器在衣料下拖動卻是又生出了異樣的舒適,兩種判若水火的觸使她臉上嬌紅一片,周身如發瘧似的哆嗦起來。

「阿爾託莉雅,我賜予你的這杆『』還舒服嗎?呵呵呵……當時你可像頭瘋熊一樣拼命地使用它呢……」

「嗚嗚……呃……不是那樣…啊呃停下…」

「那一夜的回憶有這麼恐怖?妹妹啊,雖説這是忌之中的忌……但你那晚身時的叫猶在我耳邊喲~」

説話間摩已經攀上了幃,又一次側躺在了低羞篤速的Lancer身邊。面紅心悸的她連斥責女巫的氣力都無法匯聚,下體無法遏制的酥麻伴隨着陌生而悉的熾熱快,越是想要以意志克服那搐反倒越加厲害,直令她口如瀕死的海魚般一張一翕,淌下摻雜血絲的唾涎……

「東方的哲言是怎麼説來着?君子藏器於身~這下面是什麼呢?我的王啊~」

施術扯掉那片遮蓋處的鎧甲,亮起紫光的指甲若觸若離地懸在了鈴口上,微微搔起來。

「哼嗚…明知…嗚…故問……」

如昔蹂躪不列顛的惡獸般折磨着Lancer的腦髓,蠶食着她的理智。長久的Lancer身中術後本就難抑火,在女巫的魔力刺下更是洶湧澎湃,幾近決堤。那高物稍一經撥,便將些許黏滑膩手的汁糊在了衣物之內……

Lancer知道若和摩動起手來毫無勝算,所以自己也只能在她的恩准之下保持最低限度的尊嚴。但如果這女人真敢對自己做那種事,哪怕拼上命她也絕不能屈從……

BADEND(?)

收回了手,事情並沒有像Lancer預想的那樣發展。

「呵……阿爾託莉雅,放輕鬆……」

「呼嗚……呼呃……」

Lancer的息略微放緩,雖然那物依舊聳在股間向她示威,但少了摩指尖上魔力的進犯,覺多少好受了些。

「説實話,我沒有想過再奪走你的貞潔……只是我很好奇,為何你如此抗拒自己身體想要的東西?」

話鋒一轉,口吻竟少有地嚴正了起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哼,理所當然嗎。」

她悵然若失地苦笑着,伸手開Lancer的裏衣……

「你!你要幹什麼,不要……你……呃啊啊啊啊啊——!」

「我要乾的,就是讓你知道你自己需要什麼。」

「呃啊…啊…啊嗷……哈啊啊!」

纖若無骨的葇荑附上了青筋暴突的物,輕輕捋開包裹的皮開始上下其手,那動作的幅度上至莖頂菱底部的溝槽,下至部玉户頂端的微陷。每動一次騎士王的整個身體就如驚厥發作般背硬直,仰曲如弓,口中亦不住地。但女巫的神情卻無半點施的興奮或是凌辱的快意,反像是在為妹妹的反應到悲哀。

「很痛苦嗎?」

「哈啊……嗚呃呃呃…殺……殺了我……!」

「你知道嗎,亞瑟,這魔術我不止對你一人用過……雖然刺強了些,但那滋味也的確是讓人罷不能,我從沒見過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一直堅守理智……除了你。」

「難道你連及時行樂這種淺顯道理都不懂嗎。」

「庫嗚……不可能…!」

聽到這話,面沉了下來。

「以前我想要的只是看看你那至高賢王的模樣崩壞時是什麼樣子,而我也的確得償所願了……不甘、羞、恐慌、憤恨,卻依然強抑着身體裏躁動的望,像與兇獸搏鬥一般竭力掙扎,看吶,就是這張臉……」

她將所套之物暫時放下,扭身爬上鋪,以沾着粘糊體的手撫摸起Lancer的側頰。

「你……絕不可能看到……哈啊啊……」

先前被注入的魔力在Lancer小腹中沸騰着,化為閃亮的三角紋章浮出皮膚,那紫黑的花紋如同奴隸的烙印般醒目,一看便知絕非善物。

「但是啊,一千五百年過去了……我也思考了很久,我是那個至你於死地的人嗎?這是很有趣的問題吧?我的答案是,不……讓你重傷瀕死的是莫德雷德,而將那不死的加護丟棄的是貝狄威爾……」

湊近了Lancer的臉龐,微張檀口食起她頰上的黏來。

「哈啊!呃呃嗚……你想説什麼…啊呃……」

「啊呣……別急啊,呵呵……我除了那一夜以外從來沒有讓你潰敗過,你的心也將理與秩序貫徹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所以毀滅你的東西到底又是什麼呢?」

「莫名啊呃嗚嗚嗚……其妙。」

「用那副高傲凜然的樣子去統率你的騎士,面無表情地去救濟你的國家,你從來沒有索取過什麼,也從來也沒有笑過……於是呢……換來了騎士們的自矜功伐,被冷落的王后埋下了破滅的種子,連那個原本已經背棄了我的孩子都向你掀起了反旗……」

「嗚!那又……如何…咿哈啊……!」

「況且你的努力本來就是毫無意義的,對吧?那個魔術師是不是也對你説過同樣的話?註定滅亡的國家,必然崩壞的命運,任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你卻主動擔起了復興的重任,你做着最虛幻的夢來了最絕望的結局,為此還拒絕了人生在世所有的求與笑容……」

理了理Lancer透的發,悽然一笑。

「哪怕沒有我,你也會來最痛苦的結局吧?」

「你在胡説些什麼?咦哈啊啊……呃啊啊啊啊啊!」

Lancer小腹上的紋章有規律地亮起微光,隨即釋出使她下身如熔化的快,原本略顯疲態的物被刺起搏動,下更多腥鹹滑的汁……

「這樣的你和作為我的偶相比又有什麼區別呢?與其做個被使命套牢,拒絕一切悦的亡國之君,還不如全身心地沉溺於帶給你的足與幸福裏……雖然都無法稱為『人』,但起碼後者是快樂的啊。」

「呃呃呃住手啊…住……嗚啊——!」

「王啊……你要知道,有望的君主才能稱之為『王』,否則……」

女巫的右手再次探入王的下身,伸出食指在淋淋的背側輕柔摩起來。此刻它已如燒熱的鐵般膨到了極限,鈴口處清澈的黏也混入了蛋白的膠質物,那腥紅的頂端頻頻揚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將白濁之物濺上自己的小腹……

「只能是在眾叛親離後顧影自憐的小姑娘哦。」

物第三次抬起頭後,摩的手停了下來。

「很舒服對吧?那就順從你自己發出來啊,亞瑟……」

「哼……哼嗚……啊嗯……!」

腫的物如受到驚擾的絡新婦般上下彈動,漏出幾滴珍珠似的漿,似乎馬上就要出那股女巫所期待的白泉——可惜直到物的魔力減弱,由硬復軟,她也沒能如願以償。

因為Lancer已將自己下咬的鮮血淋漓。

「哎呀,居然忍住了……很難受吧,呵呵……」

「啊呃…呼…呼……啊啊嗚!」

了幾下已經疲軟的物,俯身在其頂端一吻。

「嗚嗚…你…!」

「真叫我發愁啊……既然這樣,王就和自己身體裏的『獸』好好絡一下,試着去戰勝它吧……」

Lancer的記憶在這冷酷的聲音處戛然而止,如同被捲進漩渦般沉入黑暗之中……

雖然不知過了多久,但是天依然黑着。

「哈啊!」

睜開眼睛的Lancer猛然坐起,她額上的金髮已被冷汗黏成數綹,前像鼓動的風箱般隨着氣聲頻頻起伏,就如剛從與某個武器收集狂的戰鬥中身一樣疲累無比。

「呼…呼…呼…呼唔唔…」

她掀開身蓋的被褥檢視身體,發現衣裝一如往常,貼的褻衣也並沒有上次合後那種塌塌的

(我……我怎麼了……摩她居然……不……是夢嗎…嗚…呃……?)

反覆回憶着夢中的可怕光景,Lancer突然到自己的身體有點異狀。她覺得喉中充斥着乾燥的苦味,口就像被進了炭塊般燥熱難耐,那蒙在衣料下的三點秘處稍微立起,磨蹭衣物時更是生出酸酸酥酥的奇異體,竟令她一瞬之間萌生了想去撫的念頭……

(不行!)

她掄圓右手甩向自己的面頰,以劇痛驅散了腦中念。

Lancer全身都在發抖,頰上鮮紅的指印格外醒目。她自忖自己向來不曾為所羈絆,而今卻突然在穢的回憶後心旌搖,儘管時間只有彈指之頃……這真的是自己,是那個清心寡,剛毅果敢的阿爾託莉雅·潘德拉貢嗎?

「嗚…啊啊啊啊啊……」

惶惶不安的Lancer將雙手在頭顱兩側,試着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就算她不去想自己體與心靈的變化,還會有更多更多的東西像子彈般入腦海……

萬千思緒讓她腦中躁起來,也説不清是因為什麼。

因為自己的身心都開始墮落?亦或是憎恨對自己施加惡毒刑的姐姐?再或是為帝王的尊嚴再次被碾碎辱?甚或是無言以對那望深淵中女巫似是而非的詰問?

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Lancer連這次糜的惡戲是真是幻都無從得知,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

那就是自己現在出離憤怒。

(摩,你這毒婦……!)

繫着圍裙的摩後背緊貼在牆上,對着Lancer訕訕地堆出笑臉。

「哎咳咳咳…呀?你是不是忘了咱們的關係呀?我的王啊……」

她低頭往下看去,只見Lancer蓋着鐵甲的手正狠狠地卡在自己的咽喉處,肌膚在這半神從者的巨力之下已現淤青。

「你對我做了什麼?」

Lancer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量,那低沉的怒音如雌獅的低吼般令人戰慄。

「嗬咳…呵…什麼啊?你打了敗仗就想拿我出氣嗎?這種蠻不講理的態度搞得我都不想用令咒了,惡狠狠的會長皺紋,那可一點都不可啊…啊咳,輕點啦~」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Lancer將摩向地上使勁一摔,完全不加剋制地狂吼道。

雖説看摩的意思,她並不打算在這裏使用令咒或先前的魔術束縛Lancer.可是就算她中途轉念,Lancer拼死捍衞尊嚴的決心也絕不會被魔咒和毒刑嚇倒。

「疼疼疼疼……好疼,好疼啊……」

自己受到重擊的,一臉無辜地挪到了牆處,雙臂環膝坐下,從她那齜牙咧嘴的模樣來看應該是真的很痛。

「你是懷疑我又趁着休息的時候捉你嗎?呵呵…這主意不錯,你那小孩子一樣的睡相確實讓我很有覺……喂喂喂,但是我那時還沒想到呀…哎喲!」

怒發如狂的Lancer揪住摩衣領,將她像提小雛一樣拽了起來。

「明明就是你害我的身體……嗚嗚——?」

突然間,Lancer因怒斥女巫而張開的口中被她入了什麼東西。

「噗唔……咳,你給我吃了什麼!」

那東西一入口便被Lancer下意識地吐掉,可還是有些沙土般的顆粒留在了齒舌之間,逐漸彌散開糕點的鹹甜香氣。

「嗬…咳咳……只是曲奇而已,我咬過一口的,不難吃吧?」

「……嗚!」

「所以我到底要跟你説什麼,你才會鬆開爪子呢?」

那對藍瞳變得如蝰蛇般冰冷而兇狠,示威似地舉起有着令咒的右拳。

「……」

「至少先冷靜下來,讓我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好嗎。」

「就是……如此…嗚啊……!」

Lancer敍述完晚上的遭遇,已是臊得熱血上湧,頭面皆赤。她捂着羞赧到了極點的面頰,彷彿馬上就要被發而出的給漲破膺。

「好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阿爾託莉雅,我向你保證,之前説要對你做那個……那只是開玩笑。當然,我覺得你也不會相信……」

「你要如何證明?!」

「……的確……我是沒什麼辦法證明,你和那些泥人戰鬥完後不久就昏過去了,是我把你帶回城堡,幫你治療傷口的……我不想以此向你示好或是邀功之類,但如果你這樣冤枉我……就算是我也會難過哦。」

「那我身體的異狀又如何解釋?」

「先前你魔力損耗太大,所以迫不得已為你補充了我自己的魔力……別誤會,是血啦。」

豎起食指,上面確實包着發紅的創口貼。

「我想或許是你一直以來抑制的求被我這種道的魔力影響,體現在身體上就會讓神經更加,加上這幾天和我的相處讓你心裏回憶起了過去,所以做了那樣的夢……我知道道歉沒有用,所以今後不會再限制你的寶具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想再做辯白,如果你想殺了我那也可以試試。最後我只想説……你夢裏的我,説的話好像還有點道理……」

歪了歪頭,微笑着拉住了Lancer的右手。

「哼……歪理説。」

Lancer恨恨地甩開摩,但表情相比剛才已經緩和了不少。

「好啦,是要和我鬧脾氣嘛?明明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頓的,是我哦~」

從後側抱住Lancer,把腦袋在了她的肩胛上,像乖巧可人的少女般貼着Lancer還未涼下來的面頰微微磨擦,場景就如温柔的母親哄勸進入叛逆期的孩子,或是情侶吵架後滯氣的一方被意圖平復對方心情的一方撒嬌。

「哼嗚……呵呃呃呃……摩……」

雖然Lancer沒看見摩手背的令咒閃出光芒,但突然停滯下來的身體也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拜託啦,我很怕疼的……對家裏人付諸暴力是不對的,你説是吧?嗯?」

女巫纖細的手指如蜘蛛的節肢般爬上了Lancer後,在那剛剛痊癒的刀傷處捏起來。雖説這種程度的爬搔還不至於越界,可麻酥酥的觸也確實讓Lancer為之顫。

「呀呃……我暫且相信你……嗚摩,那不是你所做……呼……」

話一出口,Lancer便覺得全身輕鬆,對她而言還是頭一次這麼快被解開束縛。背後的摩面帶微笑,手上的動也停了下來。

「嘛,這樣才乖哦,畢竟你也很辛苦呢……既然我們要和那個皇帝戰,面對那種可怕的力量可不能不想對策,今天我們就來一場戰前的軍議如何?這可是我第一次思考戰術吶,雖説我個人本不喜打仗血這種事情,但如果是和你商討一下也會很有趣吧?呵呵呵呵……」

Lancer從摩的懷中掙出來,向前走了幾步。而摩也並未加以阻攔,依舊是平和地望着妹妹的脊背,伸出手為她抹去衣上的皺紋。

「聽到你説出『不喜打仗血』可真是諷刺,姐姐。」

「哼哼……我不喜,不意味着不會去學習理解哦,這是必要的手段,是毀滅一個人,一個國家常用的手段,亞瑟你應該很清楚吧?」

「!」

的語氣陡然變得如梟聲般冷,當Lancer回頭時便又看到了那象徵着「危險」的表情。

「好了,温馨的家庭談心時間結束了哦,阿爾託莉雅~」

「摩,你……」

「要我用令咒叫你過來嘛?Lancer?我也不介意把缺了的懲罰時間補回來哦~」

「呃……嗯……」

二人挽着手走出卧室,清脆的足音在城堡螺旋的樓梯中迴響,這對為了勝利而不得不合作的主從、姊妹抑或仇敵的故事,距離結局尚有很久……

GOODEND(√)

「呵……阿爾託莉雅,放輕…」

啪——

只覺得臉上一麻,回過神來時身子已倒在了地上。

她剛將那詛咒解除,便被妹妹一記又快又狠的耳光打飛了出去。雖然那青紫的掌印已深深地烙在臉上,帶着麻辣的疼痛逐漸浮腫,但她也並不驚慌或是惱怒,仍是微笑以對怒氣沖天的Lancer.「再做這種事,我一定會殺了你,摩!」

要知道Lancer全盛時的一掌足以開碑裂石,倘若摩在召喚時並未施術將其弱化,現在她恐怕就不是臉頰青腫,而是顱骨碎裂,腦漿四濺了。

Lancer身體顫,面頰的紅暈還未退盡。剛才她險些敗給這歹毒的魔咒,沉入望的泥沼之中無法自拔,心中狂怒之餘頗有些後怕。

「哦呀,哦呀,好像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呢。」

摸着臉上的受擊處,好整以暇地説道。

「要麼殺了我,要麼將你那令人作嘔的癖好收斂,否則……」

Lancer如同一頭亮爪牙的猛虎般圓瞪着雙眼,像她此刻這等程度的怒火,縱在生前訓斥圓桌眾騎士也未有過幾次。

「否則什麼呢?王應該也明白,現在的你本不可能反抗我吧?連這一巴掌都是我的恩賜哦。」

「哼,你應該不能看透我在想什麼吧?如果你膽敢再如此對我,我便在詛咒生效之前咬斷自己的舌頭……還沒好好凌辱就讓我死去,你那醜惡的嗜心不會希望這種情況發生吧?」

Lancer兇暴的語氣漸漸轉為憎惡,其中夾帶着鋼鐵般的冷意。

「呵呵呵呵……沒錯,我無法看透你的思想也沒興趣看,如果什麼都心知肚明可就沒意思啦,哼哼哈哈哈哈哈……」

不理會Lancer的威脅,仍像先前那樣放肆地怪笑起來。

「我絕不會讓你再……」

「不會,不會,阿爾託莉雅還是很聰明啊,呵呵呵,絕不能讓你現在就死了,要等到拿到聖盃,許下讓你被徹底支配的願望後再…現在我可以道歉哦,還會向你保證在戰勝前絕不會再做這件事,我一定會讓你…跪倒在我面前…啊啊…主動哀求着我,讓我幫你再生出那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是想想就要……」

面飄紅的摩着自己的指甲,那臉上的神讓Lancer泛起一陣噁心。

「惡……別做夢了,摩,我絕不會有屈服的那天……」

不待摩痴狂的囈語結束,Lancer便將衣甲整肅完畢,走到卧室門口意圖離去。

「等等啊妹妹,我雖然很對不起你,並且許下諾言,但是……」「喀呃……」

Lancer的鐵靴還未踏出房門,身體就隨着摩令咒的光芒如一尊石像般定在了原地。

「做些更實際的事情道歉才會有誠意,對吧?呵呵呵……」

「什麼……」

Lancer保持着氣惱的表情坐在邊,直,手支沿。現在她除了頭部與雙足可以自由活動,其他部位都像沉入了水泥一樣動彈不得。

讓自己坐在邊,而她所説的「道歉」,則是為自己以熱水濯足。

雖然Lancer知道自己的雙足落入摩手裏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她卻也無法撕破臉來拒絕,何況這還是被冠上了「請求恕罪」的名義。

「王只要穿上盔甲,不管什麼部位都很英武呢~呵呵。」

坐在Lancer腿邊的小凳上,如潤澤珠串般撫摸着那鋼製的護具,最後以食指在靴筒上輕叩了一記。

「呵呵……你稍微待一會兒吧。」

……

牆上的鐘表悠悠走了三個小格,摩還是沒有回來,被定在此處的Lancer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等着等着,她不得不注意起一件有點難堪的事情。

自己左足小趾的趾隙有些

那是由內而發,像被牙籤輕輕攪動的刺,雖説不致令人狂笑失態,卻另有一種百爪撓心的折磨。

Lancer劍眉一蹙,靴中右足的五趾隨即蜷動起來,意圖以此解。可小趾的趾隙空間卻沒那麼容易摩擦得到,一陣陣蟲行蟻走般的瘙有增無減,頓時令她心煩意

雖説Lancer身具靈的護佑之力,雙足不至因憋悶在靴中而生出疾病,但若是趾間這等纖薄之處被汗水長期浸漬而不得清洗,自然燥難熬。

(反正馬上就要洗了,掉靴子蹭一下處也未嘗不可……)

「嘖……咦?」

她的臉僵住了。

那本應消散的鐵靴竟紋絲未動,依舊牢固地穿在自己身上,「庫……」

(是那時候……)

Lancer腦中想起摩臨行前撫自己靴子的情景,肯定是她在那個時候施術奪走了自己鎧甲的控制權——對她這神代的女巫而言並非不可能。

指針又前進了一格。

「嘶……」

Lancer緊鎖雙眉,牙關輕咬,本來快乾透的額上現在又是密密的一片汗珠。這窘態看與先前被搔時一般無二,可神情中卻不摻半分笑意,反倒和遭受刑後疼痛不堪的模樣頗為相似。

那雙銀的鐵靴在這五分鐘裏起初還保持着本分,不多久便在地上輕踏起來,繼而變為以足尖在地上大力磕碰,最後甚至伸出右足踏着左足的尖端,以厚重的靴跟使勁碾着那一方處。可惜這些隔靴搔的小動作除了讓Lancer更加煩躁之外,一點效果都沒有。

那趾間的瘙似行軍的遊蟻那樣不於駐紮一處,自小趾處慢慢爬進了第三、四趾的隙,徒然劇增的令Lancer難受之餘頗有些束手無策的懊喪。若是她被摩足底,尚可以掙扎大笑稍微分散奇的刺;可現在卻是肌膚因汗憋悶而自行作,除以意志抗衡外別無他法。

Lancer已顯朱的臉上劃過條條汗跡,她只覺左足的趾間似蚊蟄咬,如鬃撥,抓住沿的手指已在木頭上出了十道陷痕,加之無法動彈的身體也使她的知覺格外鋭,更加難捱的侵蝕。

「嗚……啊!」

就在鐵靴繼續徒勞地蹬踹地面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咦?王在做什麼呀……呵呵呵……」

Lancer看着門口手端木盆的摩,臉騰的一下紅了大半。

「那個……幫我……」

Lancer垂下頭不看摩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説道。

「幫你什麼呀……哼哼~説清楚。」

聽摩那挑逗的語氣,顯然是對Lancer的狀況心知肚明。

「幫我…嗚嗚嗚,下來吧……腳……好……嗚。」

心理上的牴觸最終還是讓步於了生理上的痛苦。

「啊啊,王的要求怎麼能不足呢?賠罪的我要服務周到哦,呵呵呵。」

念動咒語,那魔力所鑄的鐵靴隨即消弭於空氣中,出了其內被汗水浸透的白襪——其實前掌部分已經有些灰黃的污損,頂端因為蹭的緣故起了許多褶皺,甚至已被磨出了幾個不易察覺的小

「味道有些糟糕呵……會也很正常,呵呵,王要好好注意個人衞生哦。」

以手掩鼻,卷下自己為Lancer換上的長襪,臉上卻像是為嬰孩更換布的母親那樣和藹地笑着。

「呃嗚……」

Lancer心中羞慚萬分,不過數之間自己竟然又向這女巫求饒,況且這次比之召喚時的尤甚。她生前十分注重清潔,每次戰後縱不立刻洗浴也要尋找淨水溪,滌面濯足。而這次戰後又險遭辱,如足部這等多汗部位自然積存了不少汗垢,那股酸餿如腐果的氣息連Lancer自己聞着都覺嗆鼻。

「水燙嘛?」

「唔…還好…咿嗯嗯嗯……」

還好,摩並沒有對Lancer的雙足發難,只是洗時的微讓她一直有些打顫,時不時還要忍住回雙足的望,所幸那相比先前已微弱的多了。

「唉……那天隔着襪子看得不是很仔細呢…王的腳其實……」

「什麼?哎……」

隨着嘩啦一響,摩將Lancer右足自水中提起,仔細打量起來。

失去了白絲籠罩帶來的朦朧,這隻足的諸般瑕疵便顯得格外突出,五片趾甲如磨花的玻璃般糙,前掌與後跟處更是胼胝累累……這是Lancer戎馬一生,鞠躬盡瘁而留下的痕跡。

「你也太不惜自己的身體了……明明就有靈的加護,大腳趾卻變形的這麼厲害……」

「啊啊呃……那又如何?」

用食指輕劃過足緣,直達趾尖,這一陣酸酥的覺讓Lancer趾尖倏地蜷了起來。

那一趾的部頗有些紅腫,而趾頭卻怪異地扭向內側,幾乎就要疊在第二趾上,完全破壞了足部順滑優美的曲線。

「看起來就好疼……是穿久了戰靴才會這樣吧,你連放鬆雙腳的時間都沒有嗎?」

摸了摸那腫的趾,惋惜地嘆道。

「哦唔…不用你管……」

Lancer猜自己的姐姐不過是以「哎呀,玩具壞了一角怎麼辦呀」這種態度「同情」自己。

「唉,一雙被鋼鐵蹂躪到變形的美足……想想都可惜啊……阿爾託莉雅,我只是在同情你的雙腳哦,它們的主人本不像個正常的女人呢。」

將Lancer右足放回水中,繼續洗起來。儘管嘴上抱怨着,但她仍然很喜這雙足,或許這象徵着勞的痕跡也正是妹妹雙足令她不釋手的原因之一吧。

「我是王,自然不是無憂無慮的小丫頭。」

正襟危坐的Lancer回到瞭如被召喚時一樣肅穆的君王之姿,聲音凜然有威。

「嗯嗯,不愧是你……所以説,阿爾託莉雅啊,就算那時候我沒為你的命運埋下毒樹之種,你的人生也會以敗亡的下場謝幕吧?」

「你想説什麼?摩……」

心存疑惑的Lancer望向地上低着頭的姐姐,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你不以為意地糟蹋着身體,理所當然地剋制着望,就只為了拯救必然毀滅的國度可真愚蠢…梅林沒這麼和你説過嗎?還是説,你對不列顛覆興的願望只是一個華麗而虛幻的肥皂泡,一個一觸即碎的空殼視而不見呢?」

「你是想嘲笑我嗎?摩,若是如此我不會反駁什麼,我不用你來理解我……」

「哦?這是嘲笑嗎?我不過是在慨那個拒絕了人類的七情六,拒絕了一切笑容的小女孩悲慘的下場啊……」

「這是我選擇的道路,無需你的嘆。」

「咯咯咯……説起來你,或者説另一個你在某場聖盃戰爭裏也被這麼質問了吧?雖然那頭腦子肌的紅猩猩和那個金燦燦的暴君我也不喜,但是你那時候苦惱的樣子真不錯呢……」

「……」

「你為了大人們自欺欺人的遺願獻出了自己的人生,以此為代價登上了王座……依我看來不過是個做夢,並且一廂情願的小姑娘……妹妹呵,你選擇了最痛苦的道路,卻來了一無所有的結局,那二人譏笑你的為王之道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呢。」

「我也有望,也有渴望的東西。摩,這與我是否為王無關。」

「嗯?願聞其詳……」

這才發現Lancer不知何時已經克服了那洗帶來的,聲音再無顫抖。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妹説出了她預料之外的話語。

「我希望在我為王的子裏,能有更多人出笑容……我會為不列顛人民的幸福喜,即使這個國家註定滅亡,必然要堙滅在歷史的長河中,我也仍然渴望它會是對不列顛土地上人民來説……最安穩祥和的夢。每當想到這些我都會微笑……我的強是寄託在他們身上的,那個已經消亡的國家和那些已然沉睡的人民……」

「哼,為他人而存的望能稱作望嗎?這也值得你出笑容?妹妹呵,你還真是不像話……」

「可這確實令我到喜悦,你又怎麼否定?正因為我是王,我才不需要任何人的首肯,也不需要所有人理解。我的王道不需要被萬人高喊,被史官讚頌,我只希望它能像一條平穩而開闊的道路,讓不列顛的百姓因我而通行無阻。」

「哦呵呵呵……那時候可沒見您有這麼能説呢,王啊……」

「我不否認我有過茫,姐姐,哪怕變成英靈也是會成長的。」

「嘻嘻……哪怕我觀察了這麼久人世,也依舊會嘲笑你的選擇,妹妹。」

「我説過,我從來沒有奢求你的理解……只是你似乎很期待我的回應,所以我才會和你説我心中的想法……我不會哀嘆自己的命運,也不覺得自己的道路有何值得被譏諷,更不在乎自己的王道是如何被他人鄙夷……現在你意了嗎?」

Lancer的答覆堅毅而坦,語中已無半點動搖或畏縮之意。

「該怎麼説呢……」

斟酌着言語,對於王給出的答案她似乎能理解又似乎不能。

「若是失望了,那啊唷咿咿哈哈哈…突然?嘿啊啊哈哈哈不要啊嗚嗚……」

Lancer的臉上剛出從容的微笑,隨即便在一聲驚叫後變為了失態的大笑。水下猝不及防勾劃的手指讓早已放下戒備的她吃,將之前維持了很久的王者儀態消解在笑聲之中。

「哼哼哼~也説不上失望啊,妹妹。只是我被你的答覆噎住有點不開心哦,而且你又忘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吧……要讓我開心哦~」

臉上的挫敗與失落消失無遺,表情又轉為那招牌式的壞笑。

「嘻嘻嘻哈哈哈哈你…嗚嗚卑鄙…嗚嗚哈哈哈哈哈……」

還未等Lancer踢翻木盆以逃魔爪,那觸電般的麻痹便傳入了她雙足之中,隨即便連一小趾都不能蜷曲,只能任憑摩將自己木雕似的十趾掰開,再用續起的甲尖大肆摧殘那為暖水浸得軟糯的足心。

直到那鐘錶的長針轉動了五小格,摩才停止了這隨心而起的惡作劇。

「哎呀哎呀,我都忘記這是在向王謝罪了……怎麼能讓怕的王笑個不停呢?」

「啊啊呼……可惡呃。」

又遭刑羞辱了一次的Lancer被折騰得面紅氣,雙眼恨恨地瞪着摩

「別這麼看着我,阿爾託莉雅。我發現我還是喜看你苦惱的模樣,或者像個小姑娘一樣毫不遮掩哈哈傻笑的表情,所以用這些小辦法讓你稍微取悦我一下也無傷大雅吧?畢竟我是你姐姐,還是御主呀……」

「呵……一如既往的歪理説,姐姐。你若總以這些魔外道欺辱於我,那我或許還是咬舌自盡來的痛快些。」

「哦?既然你這麼説,那我要不要做個一都動不了的王之雕像呢?」

聳了聳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悉聽尊便。」

Lancer冷哼一聲,臉上也殊無懼

「還是算了……你自己把鞋襪穿上,這點事還是會做的吧?妹妹。」

「嗚!」

足底一陣涼意襲來,讓Lancer意識到木桶不知何時已被撤去,自己一雙光腳丫正無遮無攔地暴在摩面前……

「要不要我來幫你穿上,順便幫你做些皮膚護理?」

「不要!」

的右手在Lancer足底作勢一抓,嚇得她慌忙回雙足藏於身後。

「呵呵呵……穿好了再來找我……咱們要好好商討一下怎麼能讓敗戰的王重整旗鼓,打敗那個一身泥腥味的皇帝呢。」

「……嗯。」

站起身來的摩向門外走去,十分罕見地沒有再耍Lancer.「不過王啊,我還是很困惑……那寄存在他人幸福之上的望,真的能足你嗎?」

「你這種人應該永遠無法理解吧?姐姐。」

想到自己一天之內已唸叨了數遍類似的答覆,Lancer不由得面苦笑。

「呵呵呵,或許吧……至少玩你的樂趣不會因此減少,這樣就夠了……」

「……」

一時無言的lancer跪坐在上,等待她的是和為了勝利而不得不合作的主從,姊妹亦或者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仇敵商討軍議。至於會如何發展,無人可以猜到。

第五章FM囚龍

十九世紀由囚犯勞工修建的監獄形狀方正,顏灰暗,遠遠望去如同東方人下葬的骨灰罈般死氣沉沉,但作為監罪人的囚籠卻是滴水不漏,穩如泰山。即使經歷了幾十年的海拍打,烈風撕扯,那花崗岩與鋼筋結合的壁壘也未曾被侵蝕出一個紕漏,黑黢黢窗口飄出的昏暗燈光就如同將死之人渾濁暗淡的眼白一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在茫茫黑夜之中。

這是一座被繁華都市拋棄的小島,也理應如此。

潔白的西裝被幾道繩索勒得皺起,韌勁十足的皮帶牢牢地鎖住每個關節,這一身密密匝匝的束縛將男人頎長纖瘦的身材展無遺。為了防止吊在空中的他因掙扎或風雨而旋轉,另一道自後牆而發的繩索捆住了他的小腿肚。這一襲白衣的青年就這樣懸掛在半空,如同一尊古怪而工巧的雕塑。

站在這「藝術品」之後的女人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久,不過男人卻是無法回應,一團麻似的線球深深堵在他的喉嚨裏,雙眼也被灰布給死死矇住,連他知不知道面前來了人都是個未知數。

「◆◆◆先生,我們又不是綁架他,要做的連勒索都談不上……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吧?」

她搖搖頭嘀咕了幾句,纖手一拂做了個摘取的姿勢,男人臉上剝奪官的絨球與布便消失不見。

他們第一次看到了對方的臉。

那是兼具南洋與西洋姿貌,丰姿綽約中稍有一絲風塵氣息的女人。

那是相當標準的東瀛面孔,瀟灑寬厚中夾着些許玩世不恭的男人。

「呼……呼……這裏……」

尚未從驚慌中緩過神來的男人雙頰還有些赤,氣吁吁、汗浹背的他眼珠轉動着打量四周,最終將目光和身下的女人對接在了一起。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瑪塔·哈麗,你現在在我的房間哦,龍馬先生。」

女人咧嘴笑了出來——並非是嘲笑或笑,而是服務生在營業時所掛上的那種笑臉。

「你是…瑪塔小姐??你也是……不,你是他——」

「看來您認識我嗎?可我不記得您……對,我是作為◆◆◆召喚出的從者現界,是會打倒您的一邊呢……」

「哦哦……原來如此…呼呼…呃……」

突然襲來的無力讓男人開始息,那白制服的衣領已被汗染成淺淺的灰藍,而女人則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他的雙腿……

「不用急着説話哦,我這裏呢,是這座島上最閒的地方……因為我的力量很弱,在戰場上本派不上用場,也只能接待一下現在也很弱的龍馬先生了。」

女人禮貌的笑了笑,解開了束縛在男人小腿處的捆縛,以便他垂下雙腿緩解久遭羈絆的酸

「唔,謝謝您…真是温柔而不留情面啊…不過説的沒錯……在下失去了阿龍小姐就是這般不中用……恐怕還遠比不上您這朵諜報之花吧?哈哈……」

「真會説話,不知道是不是奉承呢?居然對我這樣的女人……不過我才是真的羨慕作為仁人志士而留名的坂本龍馬呢,能在這裏認識您還被您誇讚,我也很榮幸哦……」

女人妙目轉,嫣然一笑。她將手搭上了龍馬的腳踝處,那由於戰而鬆垮的空餘處恰好能容下一雙素手。的手指輕捻着白襪與腿脛的界,指尖偶爾還輕勾一記,慢劃一道地做起若有若無的小動作。這諸般舉動無一例外地映在了正對面的衣冠鏡中,「兩邊夾擊」得男人雙頰微紅。

「嗚……過獎,瑪塔小姐……恕我冒昧,可以告訴我您為什麼會為他效力嗎?」

龍馬試着不去在意身下女人的小動作,以正常涉的口吻説出了第一個疑問。

「嗯嗯嗯,您有些心急了~龍馬先生,又或者説冷靜過頭了嗎?剛剛失去心之人還被囚入監牢的您,臉上連一點難受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嗚…阿龍小姐嗎……我……」

男人的表情立刻委頓了下來,憂傷之溢於言表。

「我是他召喚的從者,為他效力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可是要——」

「與我無關。」

「……」

鏡中的女人收起了笑容,板着臉做出回應:「您不用和我説關於人理安危的那些大義……我作為弱小的從者,要去信奉這些正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比起在那些是非善惡上站隊,我更不想在這裏被當作垃圾污垢給抹去……我是個自私的女人,為了活下去再無的勾當也會做哦……龍馬先生會很不這種人吧?嘿嘿,可是我已經習慣如此了……」

女人自嘲式的笑容緩解了上一刻的肅殺之氣。

「啊啊,是這樣嗎……是我欠考慮了,瑪塔小姐。我不過是個連至都無法保護的男人,哪有資格指責您呢……至少我能知道這樣的狀況並不是您的本意,嗚?…唔呃別再…鞋要…要掉了……」

女人像裏孩童拉扯萌芽的柳條那樣,握住了男人的足踝,這動作振得那本已搖搖墜的皮鞋又向下撤退了幾寸,勾在足尖之上。她直視着鏡面中龍馬的面容,男人剛才從容不迫的模樣已經被這小孩搗式的「玩笑」出了幾分苦笑。

「真是誠實而温和的大人啊,龍馬先生……我生前從沒有遇到過像您這樣風度翩翩的刺探對象……好希望和您的見面是在午後的咖啡館,又或者是……在燈紅酒綠的幃之上?嗯嘿~抱歉啦~」

「嗚哎呃呃?你這是要幹什麼?」

那遊離於腿脛不斷撫摸的手像一股蓄足了士氣的義軍,驀地扯掉了男人「岌岌可危」的皮鞋們。心中稍驚的龍馬在縛鎖中抖動了幾下,試圖足底向內地並起雙足,企圖使自己這一隱私部位儘可能避過女人的目光。

龍馬的雙足較同齡男稍瘦而長些,在棉襪包裹下就像是一對雪白的馬駒頭顱。那足尖與前掌被汗浸的部分變成了半透明的灰,隱約可見十修長的足趾在其中怯怯地曲起。因戰和捆縛產生的足汗化為霧氣從中散出,更是令男人尷尬不已。

「真可惜我們是敵人,不管是那種情況都好過像這樣啊……嘿嘿,我幫龍馬先生透透氣而已哦,不用擔心。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用學來的足療技巧幫您……」

「…到底要做什麼呢?這實在…嗚唔呃……」

龍馬的頭像苦思冥想的學究那樣歪向一邊,逗得女人掩面而笑。

「龍馬先生不用不好意思哦,味道不大……我也不討厭汗水的氣味哦,嘿~」

女人曲起手指抵住男人的左足底,在白襪中心輕拖了一記。這一下的初衷或許是安撫的按摩,作用卻截然相反……

「嗚嗚哈哈咿——瑪塔小姐,唔…拜託唔呃?……」

那隻受驚的白獸想要逃跑,卻是被瑪塔小姐的纖手揪住「頭角」,再也無法逃

「好啦,我也不能一直捉龍馬先生,畢竟難得遇到雅緻的男人,要留下好印象呢……」

眼見「計」得逞,女人的笑中帶上了幾分狡黠。

「呼呼……您要做什麼?還請告訴我……」

龍馬這才意識到,目前為止對方的舉止言談均有其目的,乃是要索取某物的徵兆。

「唉,明明◆◆◆先生給我的差事很輕鬆,但我卻還是有點犯難呢……習慣去以自己的雙眼(舞姿)去換取需求之物的我,今天居然要主動向目標(俘虜)強求什麼,讓我煩惱的就是這個啊……啊啊好了,好了,龍馬先生,誠實的您,拜託告訴我你有令咒嗎?」

女人的右手摸在男人足背上,望向鏡子中已經恢復些許冷靜的男人。

「…令咒?你指御主對從者絕對的命令權嗎?瑪塔小姐,我是從者哦,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男人先是稍微一愣,繼而迅速地堆出了笑臉,像將自己早餐吃了什麼一樣從容地答道。

「如果是被大地(抑制力)呼喚出的從者,又恰巧被賦予了裁定者(Ruler)的能力,這樣的話也是有令咒的哦,龍馬先生。」

説話間那右手的食指尖已如蟣蝨般叮在了左邊白獸的腹部,以指甲的背側在上輕輕挑動起來。

「嗚呃呃哈呵咿…我是Rider…呵嘻呃呃……瑪塔小姐…您呃呃……您搞錯了……」

「文字遊戲可沒什麼意思,龍馬先生……原先我為了完成任務,總是得為那些野噁心的男人獻上自己……可是您啊,應該不會讓我像那些傢伙一樣費勁吧?嗯嗯~」

「哎哎哎喲?呼呼呵呵呼呼呵呵咿呵呵呵別!……」

隨着女人手指的撥動,一個橢圓的「咬痕」殘留在了小獸的肚子上。

「失禮了,畢竟這個是不悉的…嗯,拷問工作吧?我還不是很擅長…但如果是皮鞭、烙鐵之類的那種……我就更不會了。雖然受過相關的訓練,但那時候我可完全是承受的一方,和練習舞蹈相比簡直是想想就讓我起皮疙瘩的東西,一點都不想回憶……如果説一定要選的話,就這種帶來奇妙受的方法比較合適了,呵呵,畢竟是用和笑去讓人説出真相的方法,應該稍微禮貌一些吧?」

「唔…撓嘛……瑪塔小姐的確選了個好方法……我也不想看到您出兇惡的表情待在下……而且…唔唔啊啊請先別——呵呵呃呃咿哈哈哈……」

説話間女人又彎起了手指,反勾過小獸的額頭。她瞧着男人五枚白繭般的足趾微微動,做着毫無作用的躲避,不有些好笑。

「嗯嗯,如果龍馬先生能接受就再好不過了……看起來您是很怕啊,嘻嘻…真是各種方面都犯規過頭的男人呵……俊逸的面容、端麗的舉止、謙和的心靈,還有……和孩童一般的身體……正是這一點讓我有機可乘了喔,呵呵呵呵……」

「哎呃?」

龍馬微哼一聲,幾滴汗珠滾過臉頰,那雙遭到褻玩的「幼駒」讓他心中又羞又臊,幾乎失語。

「真羨慕…那位叫做…哦哦,阿龍小姐是吧?……她一定度過了很幸福的人生吧?」

女人的目光從雙足又移到了鏡子中央男人的眸子。

「啊?不瞞您説,阿龍小姐她……她確實也這麼懲罰過在下,只是幸福與否嘛……這需要親自問她了,與她相伴的時間真是太少了啊……」

心中泛起的温馨回憶令龍馬繃着的神經略微鬆了下來。他望着鏡中凝視自己的女人,先前喜樂不的面容現在已略顯旎神

「我想她一定是幸福的哦……能與真正的至相伴,這本就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了……真可惜我不曾擁有過如您這樣……呵呵,真羨慕啊……」

女人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嬌羞低下了頭,抬起頭時的語氣頗為鄭重。

「啊…是嗎……?只是可惜…我又讓她——」

「光是想一想,温文爾雅的您被那樣開朗如風的女人捉,像個小男孩一樣弓着咯咯直笑……嘿嘿,我就會陶醉其間啊……所以這個撓的法子才最適合您,您説是吧?嘿咻~」

「哎?…哈呵呵呼呼呼呼呼咿?不要呵…嗚呼呼呵呵…」

閉目幻想的女人以左手的掌心磨蹭起龍馬白襪下的足心,右手五指則如虼蚤般於足尖彈跳着。那一臉足而悦的樣子倒確實如她所説一樣陶醉。

於女人這番不語的撫中,龍馬的笑聲開始慢慢回

「呼呼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啊啊嘿嘿嘿呃呃嘻嘻嘻……」

可憐龍馬的身體仍被繩索與皮筋束縛着,除了搖頭晃腦,曲張足趾外別無他法來抵禦。他那忍耐的表情尚未維持半分,便在一連串雷聲似的大笑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腦後短辮如撒的柴犬尾巴般搖擺起來。而那總是低聲細語,透着乖巧可憐氣質的女人在此刻的遊戲間似乎也將所執行的任務拋到了九霄雲外,她以五指在那一對幼駒的肚腹上跳着快的華爾茲,彷彿是要在這被汗滋潤而糯綿軟的足底中,切身體會自己所向往的温柔之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呃呼呼哈哈哈哈住手呃!嗚咿呵呵呵……」

白襪上的褶皺在十指彈撥下如風雨夜的海面般凌多變,雨滴般的瘙隨着手指無規律地擊在足底之上。那兩隻楚楚可憐的幼駒在奇下拼命逃竄着,不時疊至一處以同伴遮掩着自己的真容,卻是一次又一次地遭到「魔爪」逮回,補上逃跑時欠下的幾次搔

龍馬的雙足骨而修長,雖略顯瘦削卻是十分耐看,此刻於女人手中不斷掙扎還增添了幾分可的童稚之。為這魅力所獲的瑪塔就這樣痴痴地看着它們在手中翻騰,以那指揮似的十指控這個男人出狼狽的姿態。

「呼……應該足夠了吧?我原先面對那些醜陋的豬玀時不得不硬着頭皮才能完成工作,但今天拷問您的話,反而要剋制住自己的小心思才能不忘記正事呢……龍馬先生,令咒一事還希望您告訴我實情,這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而且您總是吊在天花板上很累吧?我也想早一點放您下來啊。」

瑪塔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讓龍馬有機會回答她的問題。

「呼…呼呃呃……呼呼……不知為何……我的確有令咒……但那對……」

擊潰的龍馬耷拉着腦袋,敵不過自己體的他在獲得説話權力的那一刻就將秘密和盤托出了。

「嗯,很好。」

「但那對特異點中的你們無法起效……我不認為這對你來説有什麼價值,瑪塔小姐。」

「呵呵呵,不對……我不會讓您白白受苦哦,這有違我的原則。您是被抑制力喚出的從者,還被賦予了一定Ruler的權限……但很可惜,相比真正的Ruler還是欠缺了一點。」

「真正的Ruler?那……?」

「想必您不知道……現在在這島的外面進行的儀式,乃是聖盃戰爭的大型亞種哦,規模可能會有幾十上百名從者那麼多,這都是託了◆◆◆先生的福……啊,或許他也是靠着什麼東西才能做到的吧,嗯哼。」

龍馬抬起了頭,紅出汗的臉上寫了驚詫與訝異。

「呼呵,原來如此……既然有如此眾多的從者降臨,聖盃卻沒將令咒給予相應的Ruler,轉而以我頂替…恐怕它是因你們背後那威脅人理的異端產生了問題吧。」

「嗯,就是這樣。您本來的職責應當是監督這場聖盃戰爭,因為欠缺Ruler力量的緣故,您身上的令咒也只能對您所屬的真之七騎奏效……啊,我記得您也是一名偵探吧?察力可真強……」

「啊哈……謝謝你告訴我聖盃戰爭和令咒的事情,但請別挖苦我了,瑪塔小姐,我…呃我……嗚呵呵…嗚別…別…已經…已經夠丟人了……」

哭笑不得的男人一瞬間又被捏住了右足大趾,這倒並非是女人有心折磨,她只是想再受一下捏住男人軟肋後那份有些人的征服

「您不用自責……我知道您的召喚地正好出現在他們的包圍中,這是◆◆◆先生提前計劃好的計謀…其意就是利用信息(情報)的不對等,先發制人。所以到目前為止的事情都完全怪不得您哦。」

瑪塔温柔地點了點龍馬的足掌,一雙妙目微微眯起,神情竟帶有些寵溺之意。

「哦呃…他還真是不能小看……雖然本尊並不擅長戰鬥,手下強力的從者也並不多,但就憑藉聰慧的大腦搶佔先機,一轉劣勢為優勢…能有這份縝密,在下輸得不冤……」

「嗯嗯,我也這麼覺得,只是那位先生不怎麼理我呢,寧可和Caster喝酒也不和我多説一句話……果然是因為我太沒用了……」

説話間女人面上又換了一副愁容,眼中人的光彩隨即黯淡了下去,也不知她是逢場作趣還是真的失落。

「瑪塔小姐不用苦惱哦,我想他一定認為你是至關重要的幫手,為了避免你們理念衝突帶來的麻煩,才會減少吧?嗯啊?呃咿呼呼呼……?」

那足尖的手指不打一聲招呼就爬上了襪底,然後橫一道豎一道地勾滑起來。龍馬一雙棉襪暴在空氣中已久,糯的觸隨着汗水蒸發變得有些板結,不過那略微蓬鬆的手倒也別有風味,以至於讓女人的口氣在撫摸後也變得輕佻了許多……

「龍馬先生總是這樣温柔,明明我剛剛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現在居然會關心我這樣不像話,還是敵人的女人,唔……難道説您,喜被我這樣,嗯?」

「嗚嗚呼呼呵呵住手呵……我一點也不…呃呃呵呵呵哈哈哈哈……」

「好啦,好啦,不用急着否定哦……要不要猜一猜,接下來我會要求您做什麼呢?」

手指離開了足底,轉而滑回了足尖,一直深入趾將白襪勒出了四道小溝。女人欣賞着這兩隻雪白幼獸的變化,出了有些俏皮的壞笑。

「是想…唔呃哈哈哈先停一下!呼呼……讓我出令咒嗎?以此獲得對七騎的絕對優勢……」

「啊啦,就是這樣。既然您已經猜中那就方便多了。雖然我很想再和您玩一會兒,但真的不能讓印象變得更糟呢……話説龍馬先生,迦勒底那邊也有一個『我』吧?假如今後我們能在同一戰線時玩這種遊戲,那我一定會徵得您的同意……啊啊,又忘記正事了,轉接令咒我這裏就能做哦,越早做完就能越早自由。」

「恕我拒絕。」

龍馬閉上眼睛,平靜的回絕了這基本由不得他的要求。

「嗯?我不認為您的雙足會支持這個回答哦?呵呵……」

女人望着那雙已經捏多時的雙足,動的手指又開始逗起足尖與足掌之間圓滑的輪廓,男人那側翻顫抖的足底剛好可以讓她看到那一方覆蓋着純白絲線的可足心。

「哈哈哈哈哈哈呃呃…確實在嗚嗚呃呃呃逞強呢……」

「真的有必要再堅持下去嗎?您想守護的人已經倒戈(離開),現在的您再苦苦堅持也毫無價值,至多能讓我痛痛快快娛樂一番而已……哦不,該不會…您和我一樣有點享受這遊戲了?這樣是不對的哦,對你我都是。」

她停下了手指的動作,微笑着看向鏡子中早已大汗淋漓的男人,從那仍舊打顫的面部肌可以看出搔的餘波還殘留在他體內。

「啊,怎麼會…該怎麼説呢……維持世界運轉的人理守護者可不止我一人,就算為了不辜負他們的心血我也不能屈服於自己的身體……嗨呀,或許當初阿龍小姐懲戒我的時候就該好好練習一下耐之法。而且我覺得被你搔或許也是我應得的報應,我沒能保護好與我生死與共的阿龍小姐,所以理應被施加她對我用過的懲罰……」

龍馬停頓下來以津潤潤喉嚨,又繼續往下講道:「反正令咒這件事不行,原則上的問題怎麼説都不行。嗚……還有,必須要承認,你搔的手法在不烈時確實讓我有點…享受?啊啊這好羞……總之瑪塔小姐,還請原諒我的執着,我不會把令咒給你。」

「您就為了抵消本不該有的罪惡,所以把現在的困境當作懲罰嘛……而且連覺得舒服都事情也不瞞着我……或許這就是您吧,無論是對那位小姐的,對他人的坦誠,還是這份對肩上所承擔之物的責任心……真希望能和您做同伴……可是…現在不行呢…唔姆~」

「啊啊呃呃呃呃??這………怎麼會是?呼呃呼呼呵呵呵呵呵……」

龍馬做夢也沒想到,鏡中的女人竟會將臉靠向自己的足底,如與相戀之人親熱般吻着自己足心的柔軟之處。那豐美的雙像婚後準備巢的鬥魚般上下翕合,呼出的霧氣濡了本已半乾的白襪。

這一吻看着極其温婉柔和,於龍馬而言卻猶勝於敲在釘尾上的一記重錘,它將暖熱的酥狠狠地釘穿湧泉的神經,再以勢不可擋的勁頭湧進心田,入大腦。

「別忘了我也是要為御主而戰的從者,怎麼能沒有擊潰您的覺悟呢……」

女人的朱在白襪上蠢動着,舌尖味蕾傳來汗的酸鹹與皮革的微苦,雖説口並不如何美妙,但與征服男人的樂趣相比亦是微不足道。

{不不…這氣息,啊呃呃,不好……是……}龍馬正自忍耐足底的奇酥異,猛然間口像是引燃了鞭炮般轟地一震,他發覺足底女子甜膩的聲音已將自己的意志腐蝕一空,開始控自己那醉的神……

對方的手段(寶具)已不需以舞姿惑人心智,這遠遠超出了龍馬的預想。

「請看着我哦,龍馬先生……」

女人熾熱的鼻吻在龍馬足底肆意遊走,那口中呼出的温熱氣彷彿化為了無數更加細微的雙,它們輕拱着足心,起足趾,甚至於在那足尖的十枚月牙之上各自留下香吻……

「嗚嗚嗚哎呵呵呵呵不呼呼呼不能…要…要呵呵呵啊……」

雖説龍馬已為這酥侵犯得神情恍惚,眼神離,但那張憨笑的面容卻是依舊不失俊朗。他身周的空氣中氤氲着女富含費洛蒙的體香與男汗漬的淡酸味,隨着身下女人呼出的陣陣白霧縈繞於足底之上,彷彿要讓他染上女人那濃的顏

在瑪塔多重的浸潤與侵蝕之下,龍馬的呻已不再是單純嗤嗤哈哈的笑聲,摻雜進了求無法排解的苦悶與為酥俘獲的愉悦,甚至連下身一直剋制的望都像是被這忌而柔軟的舒適魅惑,漸漸有了昂首的徵兆……

「擁有眼之女(MataHari),結系,打開,請於此沉溺吧。」

女人圓睜開自己啡的雙目,將代表終結的咒語植入了男人腦中。

「呃呃啊啊啊呃你…你呼呼呃呃……啊啊…呼呼呵呵呵呵咿……」

鏡中的女人已唸誦完了那祈禱似的呢喃,綿軟的卻仍吻於足心不捨離開。

儘管龍馬在心知不妙的第一瞬間就緊閉雙眼以抵禦女人眼瞳的惑,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只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座融為海水的冰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逐漸沉浸於女人那漩渦般瞳孔的暖之中,為這濃厚而熱烈的情融化殆盡,不復有原本的自我…

無論是身體被女人擺佈的羞,還是對足底那鑽心的恐懼,對於現在瞳孔放大,出痴痴笑容的龍馬而言都已不復存在。那兩隻被汗浸透的白駒如同馳騁至力般癱軟地垂了下來,大概其上鋭的知覺已為女人瞳中妖異的光芒剝奪……

「抱歉了,龍馬先生,你逃不了的……」

至此,維新志士坂本龍馬就像任何一個為女諜瑪塔·哈麗魅功勾魂攝魄的男人那樣,成為舞娘手中的人偶任其擺佈,即將來慘敗……

「哎呃呃我……我是誰……嗚嗚嗚啊……」

枕在女人膝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那道妖光似乎真的將他變回了小男孩,連語音都帶上了青年所無的脆

「你是我的弟弟,剛剛睡了一覺呢。」

「姐姐?……我…我怎麼了…頭好暈啊……」

他只覺得太處作痛不止,口中還含着濃濃酒氣。

「因為你剛剛偷偷喝酒了啊……真是的,明明龍馬是害羞的孩子居然也會偷偷做壞事呢。」

女人低頭裝出嗔怒的表情,面上微現的梨渦卻是難掩那攻略成功的愉快,她伸出食指颳了刮他的鼻尖,惹得對方那大醉方醒般的臉更紅了。

「對不起,姐姐…唔…我錯了……」

「好啦,我不會告訴媽媽的,但是要把還藏着的酒瓶(令咒)給我哦,這樣才是乖孩子。」

帶着緬梔花香的素手撫摸起了男人(男孩)滾燙的面頰,鎮靜着他同樣燥熱的心魂。

「好…好的……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知錯能改就行哦,我相信龍馬一定是好孩子。」

女人將臉慢慢貼近那個膝上的男孩(男人),伸出左手在那小刺蝟似的發上撫了起來,她那和藹而慈的笑容就如母對子,姐對弟的寵一般,讓他的內心紛之餘生出了一股説不清道不明的醍醐之味。

「嗯…啊嗚嗚…好香啊…嗯…啊呃呃對不起……」

給我就好了,姐姐最喜龍馬了哦……」

「嗚嗯嗯嗯嗯…姐姐啊……」

女人眨了眨已經乾澀,卻在不知何時已經淌下淚珠的雙眼,她瞳間的異光在男人答應自己時便消散殆盡,一切幻景都恢復原狀。

「嗚…我又輸了啊……」

「雖説我並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本領……唯獨對擊潰男人的心防這一能力,我可是有十二分信心喔,我原以為身陷囹圄的您本不必用出寶具,結果還真是太小看您了……」

現在兩人坐在尾的兩端,面向門框的瑪塔看着的是龍馬那對點漆般的瞳孔,而龍馬所注視的則是她背後那更為深邃的漆黑雨夜。

「呵呵,謝謝你哦,瑪塔小姐。能把意識還給在下真是好心呢……」

「或許我只是想讓你體會一下一敗塗地的受哦,您應該不會享受與我見面之後所有的羞之事?」

「怎麼會呢?啊啊……再怎麼説心智真的回到小男孩還是太羞啦……還被變成了瑪塔小姐的弟弟,在你膝上撒嬌什麼都……如果不是房間裏只有你我二人,我應該要鑽到底下不出來吧?」

「需要我幫您忘記這段回憶嗎?我可以做到哦。」

兩人似乎都卸下了對敵人的戒備,口吻如友人聊天般開朗而又隨意。

「這個就不用了,讓我好好取教訓吧哈哈哈……其實也是相當有趣的經歷呢,作為和瑪塔小姐的回憶也值得珍藏哦。只是…啊啊…相比於這個,如果真想讓我舒心的話,把令咒還給我可以嘛……」

「呵呵……大概您就是靠這份豁達坦才會俘獲阿龍小姐的芳心,不過這個玩笑倒是真的有點冷哦。」

「哎……是嗎,那你要怎麼處理我這既無能又不識趣的傢伙呢?現在的我可真的什麼都不剩了,也就沒有價值了吧?」

苦笑的男人站了起來,踱步到窗前看向了平息風暴後的黑海洋。

「嗯,正是如此,◆◆◆先生明確説出的命令只有『處理掉坂本龍馬』而已,但是具體怎麼執行並沒有説清楚……所以,我不會殺您。」

「哦,是要保護我嘛?瑪塔小姐和我認識的那位還真是一樣的人呢。」

女人受到了男人的喜悦——那並非是得大難,求得活路的慶幸。而是確認了自己仍和「那個世界的半身」一樣心存善念的欣

「您可別搞錯了,我欣賞您也只是出於私心,將您作為櫥櫃裏的珠寶一樣藏匿黑箱中而已,換言之,是囚您。」

「我想不是吧?這不是瑪塔小姐真實所想……如果是真的,那您怎麼會落淚呢?」

「什麼?你……你怎麼會……?」

終於,驚詫的人變成了女人。

「你看,我確認我沒有哭,臉上卻了這麼一大塊……唔呃,雖然我確實是個雜牌偵探……但要做這一行,那肯定就要培養自己對細微末節的察覺能力…」

「……」

龍馬停頓片刻,稍微理了理思緒。

「我那邊的您,會為被無辜送上絞架的孩子而心痛,也會為值得託付終身的如意郎君動情……所以我覺得瑪塔·哈麗除卻間諜之名,拋開世人無聊的非議後,是一位堅強而純真的女人哦……因為這些,我能肯定你與那個瑪塔·哈麗別無二致……我想您雖然説着不願意在善惡上站隊,但內心深處……還是想站在人理的這邊,對嗎?」

龍馬一邊説着,一邊將手比在雙目之前眺望遠方的巨輪。

「啊啊……果然應該再堅持用那個方法再您一段時間呢,我就知道一用寶具就會像現在這樣被看穿…唉,如此狼狽……」

瑪塔擦掉臉上的淚痕,自嘲地笑了笑。

「哎?真是得救了啊,如果那樣的話我可要更難看了,哈哈哈……」

龍馬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回頭説道。

「您知道我的故事……無論珍寶、情報還是他人的信任,我都可以靠舞姿與體獲取,這是為了生存習慣了的事情……可在面對真正至寶一樣的男人竟會如此……對您這樣謙謙君子的欣賞與憐,居然會讓我在用寶具魅惑您的心後生出負罪,作為間諜真是太不像話了,明明應該習慣啊……」

「呵呵……或許這正是瑪塔小姐你仍舊心存善意的證明吧?倘若在這次聖盃戰爭中我們身處同一戰壕之中,那我定會與您飲酒長談,結為生死與共的摯友吧……」

「但是您説那些也無濟於事……我現在與您為敵,並且無法改變,不得不對令我心馳神往的男人用出那種手段讓我很難受……如果我為您淚的樣子被同伴看見,那肯定會被他們取笑吧……」

「不必自責。我一開始就説過,這才是我所認識的瑪塔小姐……不過,嗯……要先和阿龍小姐道歉,你我都是哦……哈哈。」

轉過身來的龍馬發現瑪塔也轉過了身,正與自己對視着。

「是…您剛才説,會和我成為摯友嗎?」

瑪塔的瞳中出不可思議的眼神,那眼神茫而詫異,如失羣的孤鷗,像途的羔羊。

「是的哦。儘管我們現在互為敵營,必須要不擇手段地謀求勝利,但只要瑪塔小姐還是那位瑪塔小姐,那就一定可以和我成為朋友,所以你不必傷……這個特異點裏,我是你要打敗的對象,你也盡責地做到了這點,僅此而已。能對我這敗者懷有一份憐憫之心,就已經足夠了……嘛……不過如果還有下次,拜託請不要再強迫在下笑到腹痛了,哈哈哈哈……也別用那個會讓我暈乎乎臉紅的寶具,就算在下再怎麼無能,作為一個男人也有必須要堅守的原則啊,私密之物必須給能夠白頭偕老的人才行……嗯,就是這樣,下次咱們只坐下來喝點小酒就好了,如果你不想折磨在下,那足浴也不是不可以哦。」

良久龍馬説完,搔搔頭皮出了真摯的笑容。

「啊……這實在……」

「還有,要謝謝您選擇的是姐弟關係,如果是小狗或者什麼其他的角,恐怕會更不堪吧?相比之下這選擇可真是再合適不過了……不過就現在現界的年紀來看,我應該是哥哥吧?」

龍馬的語氣就像是在講述軼事趣聞般始終保持着輕快柔和,化解了斗室內有些凝重的氣氛。

「嗯……雖然龍馬先生逝世時的年紀比我小很多,但現在的我應該比您小……要是兄妹關係是不是更合適?但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呢?」

「嗚啊?那可真羞死人了,哈哈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言談甚

「現在我好開心呢……您真不愧是維新的英雄,這份襟果然不是我能想象的……另外我保證,不會再用任何手段擾於您。不過委屈您在我方勝利之前,先在這間屋子裏暫避風頭,還請理解……」

「容我絕非奉承地説一句,瑪塔小姐可不是什麼低三下四的人哦,作為英靈銘刻與座上的你絕對有不輸於任何人的價值,請不要自輕自。另外,我或許才是要道歉的那一方……」

「什麼?」

瑪塔再次在心中嘆男人的温柔體貼,但他所謂的「道歉」卻也令她心生一絲疑惑。

「我給你的『令咒』是假貨,只是單純的魔力聚合體,不能用於命令從者。」

「怎麼可能?」

瑪塔挽起左臂上的輕紗,看了看自己皮膚上的那十四道令咒花紋。

「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在下自從看到你眼睛發光的那一刻就想盡一切辦法消耗掉令咒,雖然我身處島內無法指定從者,但是如果我對七騎這個整體下令呢?」

「但我的寶具只要一瞧就會起作用……在那種狀態下您是怎麼做到的?」

「的確……就算我想對自己使用令咒,在那時頭腦昏沉的狀態下也是有心無力,更不用説把它用於其他從者消耗掉。不過真是萬幸,還是有一位從者接收到了我令咒的指示,施術將其無效化了……這裏與大陸相隔如此之遠,想必也是極厲害的角才能做到……」

「原來如此,即使未曾謀面,您的魅力也能令其他從者折服,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但是從結果來看也不算壞,至少這巨大的威脅因素沒有落在我們的敵人手裏,另外即使我們這邊的Caster讓令咒恢復效力,◆◆◆也不會下令讓七騎從者集體自殺之類。所以不用道歉哦,或許還算扯平了呢。」

女人純潔的笑容讓龍馬安心了不少,與此同時他也偷偷握住了原本系在大腿上,現在隱藏在帽子之後的手,罕見地出了氣質極不相稱的狡猾笑容。

「咳咳,不止於此哦……用言語涉,使對方放下戒心以達到目的的手段不止你會用,況且我從沒有否定你我敵對的事實。」

「啊?什麼…嗚哎哎?…您是什麼時候?…那把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説話間龍馬舉起了,雖然口並未對準瑪塔但也讓她嚇了一跳。

「這連寶具都算不上,用途僅僅只能護身,不過在這裏它好像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所以,我們並沒有扯平哦。」

他朝着玻璃窗户連了三顆子彈,玻璃渣隨即粉碎四濺,如一朵迸裂的銀禮花。

「龍馬先生你…你瘋了嗎?這怎麼可以?……從這裏跳下去會摔得粉身碎骨的!」

瑪塔惶急之下伸出了刻有令咒的手臂,果然毫無作用。

「我可不喜呆板不動的東西,你看這監獄不就是嘛……要是在這裏做個囚人關上個把月,恐怕心也會僵死哦,哈哈哈哈……更何況阿龍小姐也不會允許我墮落下去,所以,後會有期了,瑪塔小姐。和您度過這一晚很高興,再見咯——」

龍馬的策略一擊即中,當他踏在窗沿之上時瑪塔已來不及再施展魅術將他擒住。那一襲白衣的男人緊抓了帽子縱躍而出,隨即在獵獵寒風之中疾墜入海。等到女人探出身子俯瞰時,眼前只剩下無垠的深黑海洋,連魔力的波動都無法探知得到。

那個男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化為了這萬頃黑海之中的一滴清水……

這一緊張驚險的變故讓女人呆坐了幾分鐘,隨即便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恢復了那鎮定自若的模樣。

「龍馬先生,這就是您的選擇嗎,還是説您一開始就計劃這麼做?嗯,想想也很合理呢……不過這樣也算『處理』的一種吧?雖然要我對◆◆◆説出『把他丟進海里餵魚』這種話,好滑稽啊……」

想到這裏女人忍俊不,她默默凝視着那已無玻璃遮擋的夜空,冬腥鹹的海風吹在人臉上烈如刀割,但她既為從者之身便無這等苦楚。

「遇到你我很高興哦,龍馬先生……無論下一次相遇會是在這島上,還是在那個叫做迦勒底的地方,我都很期待呢。」

女人下衣着,懷揣着與男人再度相遇的嚮往與完成任務後的安逸閉上了眼睛——現在她只想美美地睡一覺而已。

就如這被風暴席捲過後的大海一樣,寧靜而安祥的睡眠時間。

至於那墮海的男人是否生還,又能否再遇見島上那嫵媚的女人,則是另一個值得期待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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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8 01:04:03

第六章初戰——錆藍之刃,燦銀之

「前輩,醒一醒……」

是少女温婉的聲音。

「據我分析……這個特異點是……」

是男子有條不紊的聲音。

「●●●……惡魔島……紅木森林公園……」

是難辨別,語氣快的聲音……

「拜託……稍微晚點再睡……啊。」

所有的聲音在一陣耳鳴後戛然而止,立香的視線定格在了逐漸虛化的卧室牆壁上。

Saber的睡相倒沒有平裏一板一眼,雷厲風行的武士風範。此刻她隨心所將身子展為一個「大」字平鋪上,口中不斷傳出細密的鼾聲與孩童牙牙學語似的夢話。那一頭櫻的短髮如蒲公英的果球般扎煞着,甚至還有幾已經落進了微張的櫻,帶出絲絲縷縷的涎水……

「唔嗯……Caster……唔唔可惡呃……呼唔呼呼藤丸立香……嗯嗯呢撓你哦……呼唔唔……」

一般情況下從者並不需要休息以恢復力,但是立香的魔術迴路並不發達,又一人負擔了兩騎從者的魔力供給,所以Saber和Caster也只能靠睡眠這種方式儘可能恢復魔力。不過從Saber的反應來看,她好像很喜沉浸夢鄉的覺,那時斷時續的夢話更是暴了她羞於啓齒的小心思……

{截至播報時間已有十三名女高中生於夜間遇害,警署正在全力搜查,提醒廣大市民……}客廳電視機上正在播報午夜新聞,近期出現的殺人狂事件鬧得整個加州人心惶惶。好在立香身有兩員從者保護,並不懼怕這些。

「你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我可以確定這不是和上次一樣的神攻擊,應該是你在夢裏聯繫上了某個通訊點,與之產生了意識。」

Caster支頤凝坐,一番思考後扭頭看向了身畔的少年。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敵是友,但是『惡魔島』和『紅木森林公園』這兩處地方,我們還是需要加倍關注,説不定敵人的老巢就在那裏。」

「Bingo~我派出的搜查使魔也在這兩處地方失去了聯絡,其中一定有貓膩……搞不好這個夢也是他們將計就計織好的網,就等着我們上門了。」

「連Caster都無法探明是敵是友嗎?唔……不過,我覺得這次的夢應該不是陷阱。」

「哦?為什麼呢?」

「啊……這是我的直覺吧。夢裏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很親切,完全不像壞人……另外『達芬奇』這樣的從者應該也不會太壞吧?他們同我説話的口氣都很急迫,似乎是發生了非常危急的情況……不過我想他們可能認錯人了吧?哈哈哈……」

「哦呵呵呵,御主啊,別對什麼人都這麼好心哦,你想想小Saber一開始不是也差點殺了你嘛,親切的面孔難保不是惑你的假象喲。」

Caster抿嘴一笑,抬手摸了摸立香的頭——經過多的「訓練」,他已不會為這等親暱舉動而發怵了。

「嗯嗯,Caster提醒的是……不過,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去查看一下這兩處地方,總能得到些線索……」

就在二人談之時,微弱的金光在Saber卧室的門口亮了起來。

「咩……」

電視機低沉的嗡鳴遮蓋住了羊兒微弱的咩叫,那頭發晶亮的金山羊正慢慢悠悠地從紫法陣中探出了頭,一扭身子落在了地板上……

[好…餓…啊!]這是那無法發出人言的小羊羔真實所想。

「這我同意,我非常想去讓那個使我做噩夢的傢伙受一下絕望呢~呵呵呵。」

冷笑的Caster用力攥緊右拳,臉上神情彷彿已看到了敵人作鳥獸散的慘狀。

「嗚……雖然我理解Caster受了罪,不過我們也不確定敵人的情況,還是小心為妙……」

「這我知道啦,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言笑晏晏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趴在地上的金魔羊已站起了身子,緩緩踱步到了少女Saber的腳下。

「呼……呼……」

少女仍然睡着,不過她的好夢應該不會長久了……

[好…吃…的?]金山羊一抬頭,瞥見了少女那從被窩中溜出一半的雙足。

這雙嬌足前文已述過其粉雕玉琢,工巧玲瓏的美態。現在於暗中被羊兒身上金光一映更是紅處嫣紅、白處白,遠觀如落櫻入墨,近看似黑沼生蓮。十顆珠圓玉潤的足趾分列兩邊,彷彿白石榴果實綻裂時出的晶亮籽粒,令那羊兒食指——應稱「食蹄」大動。

雖説羊羔未必具有人類鑑賞足部之美的能力,但它知道這可是幾之前帶給它母般美味的一對甜「糕點」。

「嗚嚶——」

羊兒向少女翹起的左足大趾探出那布刺的小舌,像品嚐糖的稚子一般快速地舐起來,迫不及待地索求它需要的美味。

如果少女現在神志清醒,那她若不是得哈哈大笑,便是給這羊兒嚇得縱躍而起,縮在角瑟瑟發抖。可現在她是沉浸夢鄉之中,對自己雙足遭逢的磨難毫無察覺,只得在羊舌襲來時將趾頭左扭右斜,下意識地躲開這黏滑溜的,可對羊兒來説只需將舌頭伸長些就能穩穩「擒」住眼下的玩物,化解她這一點逃避……

「嗚嗚——不呃咿……」那羊兒見吻片刻並未嚐到甜味,便將舌尖沿着少女的足趾輪廓依次滑過,可探索一遍口中仍然只有些鹹鹹酸酸的汗味酵味,只好轉向右足繼續相同的步驟以求果腹。

這時少女的秀眉已深深斂起,額上略微披了些許汗珠,看來足底所受的這一番折磨令她心情頗為煩悶。那雙足每被羊舌舐一次便向被中退縮半寸,瑟瑟發抖的模樣就如同兩隻被餓虎堵住口的小野兔,先前愉快舒展的樣子然無存。

「嗚嗚嗚……嘶…不要…怎麼………討厭…」轉眼間羊兒已經將十足趾盡數遍,沒有覓得那油大餐的它,神稍有些失落,將最後希望寄託在了被踩腳襪覆蓋的足心上。只見它咬開那遮蔽足心的黑布,全力伸舌在白淨的上一卷……

「咿呀……啊?噝……嗚嗚不要啊~Caster求…求你……」陡然增強的侵襲着少女休眠的意識,竭力隱忍的低也隨之添了幾分痛楚。那一雙被至油亮的小足輕輕蹬踢,卻是始終無法擺羊兒如影隨形的紅舌。聽她半夢半醒中的囈語,一定是被先前Caster的所為烙下了很深的心理影……

[為…什麼…沒有?]困惑的金羊並未因吃不到美餐而停下舌頭,反而更投入地舐那雙東搖西晃,緊縮足趾的粉足,舌尖自足跟爬到足趾,又自足趾滑到足跟,生怕落下殘存在皺隙中的美味。

「嗚嗚啊……不要——哈啊!是,是誰……!」驚醒的Saber猛然回雙足,雙臂環膝坐起身來。

[哎?怎麼回事……]她乾澀的雙眼,覺自己腳上黏答答的。再一看尾那目無辜的金羊也抬起了頭,正茫然不解地看着自己……

「Caster!!!!!!管好你的小畜生!」

「小Saber喲,這只是一隻可的小羊羔,別那麼兇它,它只是餓了而已嘛。」Caster以手掩面,憋着笑向怒氣衝衝的少女打趣道。

「分明是你指使的吧?它怎麼可能會到……啊呵——!」惱怒的Saber正自斥責Caster,下一刻便被足尖上的軟觸得往後跳了一步。原來是小羊羔瞥見了她短靴所出的足趾,悄無聲息地邁步上前了一口。

「看嘛,小傢伙很喜你呢,原先它看到人類都躲得可遠了,沒準是因為我抓它的時候太暴了吧……小Saber你這麼可,它一定是被你住了哦~」「少胡扯了,明明就是你讓它總是……嗚…做那種噁心的事情……」生怕再遭羊吻的Saber只好彎下來,將湊在她腳前的小羊遞給Caster.「哦呀,小Saber,你該不會是害怕一隻小羊羔吧?呵呵呵~」對此Caster只是理了理羊兒身上的灰塵,隨後便垂下手臂,全無接住它的意思。

「才沒有呢,哎呀嗚——餵你這傢伙,幹嘛總是粘着我……」只見那小羊羔在Saber的手裏上下扭動,側首起她覆有輕甲的手背來。

[喜…喜…你哦~]這一次羊兒的舐倒不是為了尋覓美食,僅僅只是對Saber的親暱而已。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被諸多英雄渴求而不得的金羊此刻竟然主動以腦袋磨蹭着少女的雙手,它身上的金光如夏夜的螢般一閃一閃,似乎是這一種族特有的示好方式。

「嗚……你這小東西……好討厭啊……」

「你可以殺了它,只剩下羊皮也能起到治癒的效果,這樣能發揮功效,也能讓你高枕無憂,還比活着方便攜帶……你覺得如何呢?小Saber,需要我幫你嘛~」

存心戲Saber的Caster出寶具在空中一劈,作勢要捅入羊背。

「不要!Caster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哼!你這可惡的女人,連這隻蠢羊都不如……」

Saber趕緊撤回手臂將金羊摟在懷裏,要從這惡毒魔女的手中保護它的安全,但話説到一半便意識到這不過是對方的將法而已,表情又由驚轉怒。

「Caster別戲Saber小姐了,另外……試着接受一下它吧,Saber小姐,它似乎真的很喜你呢……」

旁觀的少年走進了Saber的卧房,語氣懇切地做起和事老。

「哼,誰喜它啊……不許再我了哦,小東西。還有你!Caster你再不好好管束它…嗚…絕對饒不了你!」

「好了,好了,小Saber,抱怨夠了,還有正事要找你呢~」

「什麼?」

「要出戰了哦~」

點頭予以肯定的少年讓少女明白,真正的第一戰,要來了。

上午。

「呼……」

林間沙沙聲響,閃過一道天青的嬌小身影。這青影行走迅疾、來去如風,若不是額上清雅的粉鬢想必不會有人識破其真身——施展[縮地]之術的Saber,此刻她奔跑片刻便停頓一陣,正在為身後的二人偵測敵情。

緊隨其後的Caster則展開那蝠翼似的斗篷,自立香張開的雙腋下伸出手臂,摟着他輕飄飄地浮在空中。

「我派出的使魔就是在這附近失去聯繫的……御主,多加小心。」

「嗯……總覺得今年這些樹好奇怪……紅杉樹是常綠樹,不應該黃葉才對……」

Caster順着立香手指方向望去,那裏幾棵塔形的大樹枝葉枯黃,奄奄一息。

「我們下去看看……」

降落地面的Caster摸了摸枯樹的樹幹,眉頭一皺道出了答案:「這是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轉化成自己魔力的魔術。能把這些有年頭的樹木到枯萎,轉化成的魔力量應該相當不小……果然有人把這裏當作工房了。」

雖然Caster在先前的聖盃戰爭中也用過相同的魔術,但那畢竟是因御主的特殊情況而使用,心中對這損人利己的法終究有些反

「唔……Saber,我們先一起走吧,在敵人的地界結伴走更安全……」

「好,我剛才已經見到那些傢伙的結界了,就在前面有兩叢灌木的地方。」

Saber正靠在立香身邊一棵歪斜的櫟樹身上,撣了撣羽織染灰的下襬。儘管她已使[縮地]步法奔走了近一小時,可前額與後背卻無多少汗漬,神態也不顯得如何疲憊。昔病弱的她能有如此旺盛的力,為其治癒傷病的金羊自然功不可沒。

「辛苦你了,那我們就……」

「就給我一塊兒死在這吧?」

背後低沉而森的女聲讓三人神經一緊,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去——自立香身後的樹影中,緩緩走出一個持刀的西洋騎士。

此人身形矮小,披着一件沉重的連盔鎧甲。這鎧甲的顏如骨灰般黯淡無光,刻着細密鱗狀的花紋;其頭盔上分上下兩組,共生有四扭曲如盤羊的尖角;兩邊的肩甲形似獸顎,手甲則伸出繁密的刀刃,拼作猙獰龍首之形。遠遠看去就如一頭異獸的屍骸般威武猛惡。

「哦喲,小Saber,看你的啦!」

還不待三人動作,那騎士已飛撲上前,手握大刀朝立香兜頭劈下。這把刀厚背闊刃,分量顯然不輕,為那騎士揮舞時卻是輕如鴻羽、形若無物,沉重凌厲的刀勢似有開山之威。

不過這一切也都在三人預料之中。

那刀尖剛一觸及立香的劉海,少年的身體便與Caster同時化成無數蝴蝶,在升起的紫霧中飛散上天。與此同時二人身側的Saber也出劍疾刺騎士的右脅,砰嘭一聲將她得後退數步。

「咳咳,真該死,遇到兩個怕死鬼……你就是Saber吧?來和我過過招!」

雖説Saber這一刺既快且準,但騎士倚仗鎧甲堅固,身體並未受創。眼見敵劍又來她雙膝微沉,扭身便將Saber追擊而至的快劍橫刀攔下。聽她語氣雖是被戲耍而惱怒,卻也有些不覺技的興奮之意。

另一邊,施展法術逃的Caster與立香也被傳送至了百米開外的一處天然,這處位於山體稍上處,本是供遊客遊賞的觀光景點,剛才被Caster佈下了隱蔽的結界,可作臨時藏身之所。

二人自口向外眺望,只見Saber與騎士戰場的後方竟隱約可見一枚熒光閃閃、如琉璃的巨大球體,顯是敵人的巢所在。

「那個從者力氣好大……」

立香聽得山下乒乒乓乓的刀戈之聲,不為Saber捏了把汗。

「御主你就安靜地在這等着,若我們在落前還沒來找你,你就在明天清晨或今天午夜用手機聯繫救援吧,不過我想肯定不會有那種事。」

Caster微笑道。

「還有,萬一你被壞傢伙發現的話就用一道令咒把我叫回來……除此之外,不要用。」

她扯過少年的手掌,在手背最上的那枚鑰匙花紋上點了一點。

「嗯,我相信你們……雖然這樣説很過分,但如果確認了對方不是加害於你的惡人,還是儘量不要殺掉那個御主吧,只把令咒拿走就好了……」

看立香那吐吐的樣子,他自己也明白這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了。

「哎,我説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聖盃戰爭的殘酷啊……這是戰場,在戰場上絕對不容你發善心哦,小男孩。」

儘管嘴上抱怨着御主的過分慈悲,但Caster的語氣仍舊帶着笑意。

「好吧,但……還是拜託了……」

「我試着來吧,當然要是遇見害我的那傢伙就另作別論了……我會將我那一夜的屈辱百倍償還給他……哼哼哼……」

「好的,那麼……務必平安歸來。」

「一定。」

Caster自山崖處躍下,一展翅翼飛入了半透明的屏障之中,就此消失不見。

「嘖嘖嘖嘖嘖!」

幾隻小鼠兩腳着地,慌里慌張地跑進了城堡的大廳。它們的主母——女巫摩正怡然自得地坐在藤椅上,呷茶賞花。

「咕唔,不要心急啊,我知道又有壞人來了……好不容易能多和亞瑟這樣相處幾天,來搗的傢伙卻像蘑菇一樣……一茬又一茬的真煩人啊。」

嚥下杯中的清茶,間蘭息輕嘆,似乎微鬱悶。

「不過,看亞瑟和那孩子把他們挨個消滅也蠻有趣的啦。」

「嘭——!」

那第二杯茶剛觸及摩,城堡的大門便被一束紫光轟成無數石礫,夾在嗆人的煙塵中爆散入屋,敲得地板叮咣響。原本幽靜清潔的大廳頓時狼藉不堪。

「吱吱吱嗚嗚!」

小鼠們哪見過如此陣仗,紛紛嚇得兩股打戰,連滾帶爬地湊到摩身前以求庇護。其中一隻膽小的栗鼠白眼一翻,竟是給嚇暈了過去。

(亞瑟,儘量快點回來……哎?)

「……看來偶爾也需要我親自出馬呢。」

女巫面不改地飲盡茶水,睨視着門口那一襲黑袍的魔女。

(這傢伙是……!)

(又一個Saber?不,不對……)

Caster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心中頗驚駭。這敵方御主的五官輪廓竟像極了自己曾經手,也曾起「收藏」望的一位Saber.不過Caster很快便知道自己認錯了——自己悉的那位Saber生簡重,絕不會在敵人面前衣着暴,故作姿態。想到這些她再看向那女人的面龐,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不少惡

「真是沒教養……就算要動手也請推門進來吧?」

嫌棄地瞥了Caster一眼,自顧自地沏上了第三杯茶。她曾在睡夢中見過亞瑟王敗給Caster的情景,不料今竟在此處碰面。一想到妹妹那為自己獨享的身體竟讓這等幺麼小醜捷足先登,心情自然也是既嫉且恨,厭憎不已。

「……哼,假斯文的傢伙,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公主嗎?」

Caster見這名御主的口吻浮華傲慢,全然不似那個Saber般嚴肅剛正,便也不客氣地加以回敬。

「吭嗚……你這傢伙!」

這一句譏諷若是被常人聽去,往往也不至於大動肝火。但「公主」二字卻正戳痛了摩的逆鱗,怒氣發的她揮起右拳在桌上狠狠一頓,只碰得茶杯紛飛,花枝震顫。可惜了那杯新茶材料上佳,火候亦到,還未及飲用便給碰得地淋漓,升起嫋嫋白煙。

「怎麼,生氣啦?明明就是個歇斯底里的瘋婆子,還好意思提教養……」

「庫嗚嗚…你找死……哎!」

這一番火上澆油的挑釁氣得摩熱血翻騰,鏘啷一聲拔出刀就動手,可當她自椅中起身時,卻見到Caster展開手臂,自袍下閃出一道耀目紫光……

「轟——!」

「噗呵呵呵……頭腦很簡單呢。」

幸虧摩動作捷,一見不妙立刻閃身躲過了猛襲而來的光柱。但那藤椅與木桌便免不了燒得焦黑炭化,其上的茶具花盆更是無一倖免。

「……哼,不過如此。」

眼見那桌椅的慘狀,雖未受傷卻也暗自心驚,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儘管她知道Caster的寶具能力特異,可於其擅長的神代魔術還是知之甚少,因而並不將她放在眼裏。直到今天親眼見識後才發覺這魔女確是個不可小覷的強敵,當即便下心頭怒火,打起十二分神應戰。

「身手還可以,那就讓這些孩子陪你玩玩吧?」

只見Caster雙手輕揚,從袖中甩出數枚灰白的獸齒,這些牙齒剛一落地便像種子發芽般萌出細長的骨骸,轉眼變成了數具形似骷髏的怪物。它們攥着同為骨質的刀,爭先恐後地向摩撲去。

「啊啊……這花就只開這麼幾天…算了,正好看看劍術過了這麼久……」

從地上撿起朵零落的殘花,捏在手裏似乎頗心疼。這花兒顏淺黃,不大的花瓣上生有絡腮鬍般的鬚髯,並不如何好看。

「有沒有退步啊。」

(怎麼現在的魔術師都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Caster雙足懸空,俯視着地上正與龍牙兵相鬥的摩

剛才Caster看到摩握花的右手放出金光,發覺她想施展魔術還擊,隨即便展開雙翼飛上半空,靜觀其變以避鋒芒。不料那光芒雖刺眼卻並未追擊於她,而是在摩手中逐漸凝聚,變成了一把金光燦爛的長劍。

「嘎嗷嗷——!」

衝在最先的一名龍牙兵這時已攻到了摩身前,提着骨刀朝她左肩狠狠剁下。雖説這羣龍牙兵在絕大部分從者看來都如螻蟻,但仗着人多勢眾,對付一個普通魔術師也是綽綽有餘。

「喝啊!」

不巧,摩並不是普通的魔術師。

只見她右足向前斜踏半步,身子一側已避過了那笨重的骨刀,還不等那兵收刀再戰便揮劍自右而左地橫斬而過,將其一刀兩斷的同時立刻回手向前猛戳,借勢把另一名飛撲上前的龍牙兵搗了個通透,長劍直沒至柄。

「好大的蠻力……咦,怎麼!」

Caster看着摩如砍瓜切菜般將龍牙兵隊打的潰散,暗自納罕對方作為女人的臂力之強。待她定睛一看那劍鍔形狀卻是心頭劇震,差點叫出聲來。原來這傢伙擊殺龍牙兵所使的寶劍不是別的,正是昔Saber的貼身劍——誓約勝利之劍(Excalibur)。

(難不成她就是這個世界的Saber……唔啊,這次聖盃到底召喚了多少Saber!)

她憶起當年那位Saber的英姿俊貌,與這兩天見到的諸多「Saber」細細比對,只覺哭笑不得。

林間,Saber與騎士的戰鬥還在繼續。

「嗨呀!」

「吭,可惡……!」

Saber矮身避過騎士橫砍來的大刀,趁隙向她腹甲上還了一劍,借力一跳撤開距離。

(好結實!)

這幾回手後Saber發現敵人的刀法相當拙劣,簡直和潑皮無賴持械鬥毆沒什麼兩樣——非但攻擊時蠻攻打,守禦時也笨拙遲緩,若論機巧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那身堅如磐石的鎧甲為她補足了這一劣勢,Saber的快劍幾次都戳到了騎士的腹要害之處,仍是未能傷其分毫。

(這就是西洋騎士嗎,真像個鐵罐頭啊…)

就在她暗歎的檔口,那騎士又故技重施,雙手持刀摟頭蓋腦地砍了過來,同時嘴裏還污言穢語地連聲咒罵,顯然被Saber靈活騰挪的戰術惹得惱羞成怒。

「混蛋,混蛋!有本事就和我鬥兩刀啊你這孬種——!」

「……真是無禮之徒!」

Saber當然不會和她鬥刀劍,她知道這騎士武藝雖差卻生有一身野牛般的蠻勁,力量上恐怕能頂不止三個自己。此刻口出不遜便是要自己捨棄巧技與她硬碰硬地鬥劍,倘若如此長劍很有可能折斷或手,那就正中其下懷了。

那騎士揮起的大刀幾乎就要貼上了Saber頭皮,卻是不見她如何閃躲招架,正自竊喜時Saber竟然身形一虛,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啊?哎……吭嗚!」

剛才騎士出刀下砍使出了七八成力氣,一擊不中身子自然被慣影響,重心不穩搖搖倒。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之間Saber突然如幽靈般自她背後顯形,長劍一轉劈向她不設防的後心。

「可惡啊……居然仗着身子輕巧欺負人……太卑鄙了!」

中劍的騎士咣噹一聲栽倒在地,若不是她戴着頭盔肯定要摔個嘴啃泥。其實這一劍的力度並不強,將騎士打倒全是藉助敵人自身迅猛的衝勁,施展所謂「借力打力」的技巧。

她雙手在地上一支,忍着背上麻痛爬起身來,正叫罵卻見一柄雪亮的長劍面而來……

「呃……嗚哇啊?」

總算騎士命大,在Saber劍斬向自己咽喉這危急關頭撿起了刀,她倉促之下沒能正握刀柄,反手以刀背擋下了這一殺招。

「Fuck……!以為憑速度就可以打敗我嗎?真是白痴——!」

騎士擋住Saber後並不急於卸開敵劍,而是伸指摁上了刀柄背處所鑲的一枚橙寶石,隨即便聽刀內響起了吱嘎的運轉聲,似乎啓動了什麼機關。

「呃?」

「哼哼……」

Saber眼見對方身處險境卻面現鶩詭笑,立刻心知有詐。可當她想要收劍避開時那騎士的大刀竟從中一分為二,前端如虎鉗般倒轉半圈將自己的劍牢牢咬在刃間,就算Saber雙臂回奪也難以離出來。

「給我去死啊你這混賬!」

怒極攻心的騎士猛力奪過Saber長劍,右拳結結實實地擂在了她小腹上。

城堡地上是七零八落的碎骨,那十餘名龍牙兵已被摩消滅殆盡。

「神代的造物就這點水準?還不夠我當年熱身用呢……」

「哼,走着瞧。」

起初Caster忌憚摩手中聖劍厲害,一直懸停在高處以防不測。但看了不久她便在心中暗罵自己糊塗——[誓約勝利之劍]沉重無比,就算昔的Saber也是雙手持劍才能使用。而這女人使劍的手法卻是單臂運使,那這把劍不是後世仿品便是投影出的假貨了。

Caster一想到這「投影魔術」,不又有些發怵。她曾經慘遭某個Archer的萬箭穿身之刑,切身體會了這魔術的威力。倘若這個狡猾的女巫也擅長此道,那麼今天一戰或許比那時候還要棘手……

(管他呢……)

她拿定了主意降落地面,口中唸誦起咒語來。

「那我就先把你這隻蝙蝠的翅膀拆下來咯。」

雖然摩向來喜好謀詭道,但她幼時除修行魔術外多少也受過些騎士道的教誨,現在斫滅眾兵後鬥志昂揚,一轉手中之劍便朝着Caster奔來,似乎要真刀真地與她分出高下。

「哼,倒真敢説啊……看看你身後?」

看Caster那嬉笑不肅的模樣,心想這話定不可信。可她還沒跑出幾步便部陡然一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什麼東西攥緊了高高提起,扭頭一看竟然是隻白骨森森,形似恐龍的怪獸。

「哎呀……好像有兩下子嘛……」

原來剛才的龍牙兵隊雖被打倒,組成其身的骨骸仍散在地上,經過Caster的咒語強化後又合為一體,變成巨大骨獸抓住了摩

「雖然很想就這麼把你捏死…不過我家的小孩子御主肯定會抱怨我太殘忍了……呵呵,看你這張臉還不錯……」

「彼此彼此……你這狐狸女的相貌也美得很吶,Caster美狄亞……」

「!」

一驚之下Caster下意識地倒退兩步,微微頷首以避免敵人一眼窺破兜帽下的驚惶。她清楚自己並未在此使用過寶具,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點了自己的真名。

(莫非這傢伙真是……真是Saber?)

看Caster的反應知道自己話術已經起效。趁其發愣之際用劍斬斷了骨獸擒住自己的左爪,可她還沒落地那骨獸的左臂斷腕處就又生出了形似虎鉗的新骨,將她再一次牢牢擒住。

「嚎——!」

那骨獸被獵物斬下一爪顯得憤怒異常,伸出完好的右爪將摩的劍抓進口中咔嚓咔嚓地嚼得稀爛,鐵屑順着它中空的軀體掉了一地。

「哎喲……好疼啊,美狄亞,叫你養的狗兒輕一點好嗎?」

「……給我閉嘴。」

骨獸的鉗爪更緊了幾分,囚於其中的摩又是一陣呻

「就你這兩下三腳貓的功夫,竟然還腆着臉投影出那把劍……哼,這下好了,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呵呵,總比被人用拳頭揍到吐血還譴責人家不按魔術師…疼!」

「你!?」

Caster被敵人反相譏,心中雖然惱火但更多的卻是驚疑——敵人的身份是什麼?臉為什麼與Saber如此相似?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和過去?此人身具這樣多的謎團,絕不能僅僅奪走令咒就輕易放走。

「哼哼……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眼見Caster黑着臉展開了斗篷,撇撇嘴得意地笑了起來。

「是啊,比如説這個……」

形微動,手中赫然是那把偽劍的劍柄。

「什麼……啊!」

Caster正要命令骨獸再讓摩吃點苦頭,突然覺足底有股寒冷的鋭物,察覺不妙立刻展翅飛起。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她所踏的地面上竟生出了數柄黑黢黢的長劍,其劍身扭動搖擺,如同活物般迅速追着她飛了上來……

「碟刑·七重劍山(Flickingeriagr)……咕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展術法輕盈地落回地面,握緊了拳頭狂笑不止。那頭骨獸就趴伏在她的身後,身上由內而外地了刀劍,像一頭死刺蝟般沒了動靜。

Caster在摩放肆的笑聲中上下飛旋,閃躲着緊隨其後的飛劍,身姿就如一隻規避鷹隼的黑鴉。剛才那防不勝防的劍刃刺破了她的鞋底,萬幸並未扎入肌膚。倘若Caster的反應稍慢半拍,勢必給劍簇捅得肚破腸,慘不忍睹……

「別瞧不起人——!」

眼見Caster已被飛劍近了城堡的牆壁,速度卻有增無減。就在相撞前的一剎她伸足踏向那壁上凸起的磚塊,憑藉蹬力爬升而上。身後不及轉向的刀劍紛紛刺入牆壁。

「給我——哎……?」

甩掉劍刃的Caster長聲怒吼,朝着摩凌空撲去。那開展的斗篷內像秒針旋轉般逐漸閃出了兩枚圓形術式,再次亮起不祥的紫黑光芒。但當她近摩面前時,卻見這女人不懷好意地端起了盆紫白相間的小小花兒……

「呵呵呵呵……頭腦很簡單呢。」

那花兒的香氣甜膩如飴,令Caster還不及掩鼻就到酩酊大醉般目眩神,天旋地轉,一時無力判別敵在何方,袍中兩枚蓄勢待發的術式亦化成紫煙消散。

「嗚呃呃…咕嗚啊——!」

喪失方向的Caster趕忙瞬移至牆角,念起咒語試圖從這的香氛中拔出意識。不料她腳下地面突然劇烈顫動,霎時出兩道暗光穿了Caster兩肩,將她像蝴蝶標本一樣釘在磚牆之上。

「噗哼~滋味如何呀?」

走上跟前,笑地握住了刺進Caster左肩的劍柄。

Caster痛得冷汗直冒,一張傅粉的俏臉已轉慘白。她身上鮮血順着劍刃一滴一滴地淌下來,在灰地上畫出大大小小的紅碎花。

「不過……咳喀啊啊啊啊——!」

不給Caster逞強的機會,見她一張口便擰動起手中劍柄,面帶獰笑地將Caster肩頭攪得血模糊,看到敵人這種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令她十分愉快。

(可惡……難道真的又要輸了……)

肩頭的劇痛似一針催化劑,催發出了Caster心中的慚愧與懊悔。她並非貪功冒進的英靈,在以往的聖盃戰爭中均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腦力派。但這次她出場就遭到敵人侮辱,自然是怒意腔,原本的理多少被報復沖淡了……

(如果我死在這裏……立香該怎麼辦,那個Saber能對付得了……啊!)

「喀啊嗚…嘎啊啊啊!」

「庫庫庫……再多叫幾聲啊?你這愚蠢的小丑,哈哈哈哈哈哈……」

右肩的撕裂疼痛將Caster拉回了現實。很明顯這個惡巫婆並不急着消滅自己,而是要讓自己充分「享受」苦刑後再被處死,真是個變態的傢伙。

(嗚呃……先忍下來攢一些魔力試試……)

Caster清楚自己雙肩受傷不輕,想趁着摩分神時以止血咒文稍減傷勢。但她雙剛有動作便給摩察覺其意,抬手向着Caster小巧的瓊鼻伸去。

「噗嗚!」

「別想搞小動作啊,呵呵!」

以左手食拇二指鉗住Caster鼻翼,指尖如摩珠玉般忽輕忽重地掐捏捻,觀賞起魔女那怒氣衝頂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她見Caster腦袋擺來擺去仍然不肯服帖,便用力提起她俏鼻向上一拽,竟將一枝不知從何而來的蘭花入了她口中。

「喀!咳咳咳嗚…呸……」

Caster吐出蘭花連聲嗆咳,憤恨地瞪着摩那得意洋洋的嘴臉。

「啊哈哈哈哈哈哈……呃?嗯……啊?」

臉上囂張猖狂的神情一瞬間像被凍結般僵住,轉為了摻雜痛楚的驚詫。只見她全身如篩糠般劇烈哆嗦起來,咕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死……死小子!居然一口氣用掉那麼多……哎呦!」

Caster正納悶敵人的反應,聽到這話心中已大致有了推斷,微揚起嘴角揶揄道:「嘖…真疼啊……看起來你遇到麻煩咯?」

就在摩掙扎着要起身時,Caster雙肩傷口處的鮮血已沿劍刃蜿蜒而上,將那雙劍染作了鮮的血,同時地面上濺落的血滴也如燃着線香般冒出灰煙霧……

「你……!」

一步三搖地立穩身體,卻已來不及阻止。

「轟——!」

下一秒,一股熾熱的氣席捲而來,得摩以手遮面連退數步。

那是顏青藍的火焰,它自Caster血漬之中生出,如一枚孔雀石所鑄的繭蛹般裹住了她的全身,須臾將穿透雙肩的黑劍燒作飛灰飄散。

「呵呵呵…現在就來算總賬吧……」

Caster看見敵人驚惶的樣子怒極反笑。現在她肩上的創口均已癒合,身後列着數排城牆般整齊劃一,糾紫電的攻擊術式,不絕傳出炭火烤似的電聲。

面對這鐵桶般的術陣,摩不由得嚥了口唾

時間回溯到幾分鐘前。

雖説Saber體能已較往壯健了很多,但終究不敵臂力強悍的騎士,何況中拳的又是小腹這等柔部位。當即便喉頭一甜,嘔了不少鮮血出來。

「哼哼哼哼……升時變化(Clockup)!」

騎士話音剛落,周身的鎧甲就像榴彈爆炸似的綻裂開來,破碎的甲片子彈般而出,紛紛嵌於樹幹之上。

「怎麼……!」

Saber忍痛爬起,卻見敵人如人間蒸發般消失在了眼前。

「咦哈哈哈哈——你在看哪裏啊!」

她撿回在地上的長劍,背靠一棵大樹吁吁息着。那受擊的腹部肌膚已然青黑,只是觸碰都痛如刀絞。

(來了!)

地上泥土落葉如同千隻飛蝗般騰空狂舞,其中混着一抹沙暴般的灰影,這灰影速度迅捷無倫,在颼颼風響中似一把利劍向着Saber攔劈來。

「!」

千鈞一髮之際,Saber腳下生風化作藍影,作之字路線繞過數棵巨樹逃得生路,她身後喀啦喀啦的聲響此起彼伏,所經樹木已被灰影一一劈斷。

「哈啊—」

Saber見敵人來勢洶洶也不再逃竄,身形稍頓便拔劍上了那剛猛的灰影,只聽乒乓一陣轟響,一灰一藍兩道身影各自倒退數步,顯出原形。

灰影的真面目自然是那披甲騎士,不過現在她的模樣可和剛才不一樣了。整體看來小了一大圈,堅實的板甲化為了輕便的鎖子甲,頭部盤繞的螺角也變成了鍬形蟲般橫向的鉗角,右手的食指還戴上了一枚藤黃戒指,閃閃發亮似是黃玉所制。

「哼哼,你那沒命逃跑的模樣真像個下水道的耗子啊。」

Saber不理會騎士的嘲諷,全神貫注地盯着她的動向。

「……」

騎士揚起刀來——現在已不能稱這把摺疊的武器為刀,更像一把雙刃斧——大踏步地向Saber走去。

Saber以劍尖指着近自己的騎士,腳步緩緩後撤。她不敢貿然進擊,先前對拼刀劍令她手腕痠痛難忍,若再硬碰硬地接下敵刃極易失手。

(只好儘量拖延時間了,等那個Caster來或許還能……)

想是這樣想,但Saber自己都不確定以現在的體力還能使用幾次[縮地],用了之後又能堅持多久,沒準連敵人的下一輪猛攻都逃不過去…

「滾回家去喝柳橙汁吧,你這懦夫!」

只見那騎士利斧凌空一劈,身體再度化為灰影……

「呀啊!」

山麓上響起了少年的驚呼之聲。

「哎?」

灰影還原為騎士的模樣,向着山上望去。

「好哇……看起來,你的御主還躲在山裏嘛,呵呵呵……」

騎士雙手在間一拂,伸回時指間已夾住了四枚圓肚長頸的試劑瓶,瓶中盛了猩紅血漿狀的東西,想來不是暗器便是毒物。

「你幹什…啊呃……!」

Saber正上前阻止,但腹部的傷處卻突然發作起來,頓時痛得她又是一陣呻,幾乎直不起

「那老太婆一直不許我用這麼多的……給我去把那傢伙找出來!我的士兵們!」

騎士將四枚小瓶擲向地面,隨着玻璃破碎的脆響,四股紅霧彌散開來。

暗紫與湛藍的光束在空中錯,互相撞擊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嗡鳴,似乎馬上就要將窗户悉數震碎。

「哼哼哼……接招吧!」

「咕嗚嗚嗚!!!」

重獲自由的魔女高聲尖笑着念動神言,展開蝠翼般的長袍於空中飛旋起伏,一揮錫杖照下六道絢爛的灼灼紫光。

相比之下,不久前還穩佔上風的女巫現在要狼狽得多,那本就的禮服上燎焦了幾處,光潔的臉頰肢上更沾染了不少灰濛濛的污痕。她右手的劍柄已被紫光熔化,左手暗藍的魔盾也爬了裂紋。

剛才Caster一經困便飛到接近天花板的高處,居高臨下地釋放魔彈,瘋狂進攻。魔力消耗大半的摩起初還能用禮裝召喚出飛劍予以反擊,可沒過多久那控劍刃的禮裝就被一發魔彈燒燬,將她入了被動挨打的尷尬態勢。

「這樣又如何呢?κατεψυγμ?να——!」

「咳咳…啊——」

自地面生出的冰爪抓住了摩的足踝,徹骨的寒冷令她打了個靈。

「呵呵呵呵,有冷靜一點嗎?」

「哼,雕蟲小技!」

赤紅的術式從摩指尖飛入了覆蓋她雙足的冰晶。可那冰塊還未消融半分,空中盤旋的巨型蝙蝠就已經合翼俯衝而下,兜帽下半的冷笑印入了她眼瞳……

「是啊,就是用來耍小女孩的小把戲——」

「庫…可惡!」

並沒有坐以待斃,她抓住那魔女降至身前的瞬間,揮起左手盾牌將其化為三發晶亮的魔箭向敵人。

「哦?狗急跳牆了嘛?呵呵呵……這樣就結束了,Σ?κλε?——!」

Caster只微一欠身便躲過了那幾道反擊,她瞬移至被入絕境的女巫背後,念出了決勝的咒語。

「什麼?咕咕——哈?啊呃呃呃……」

想轉身回擊,卻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不聽使喚。無數紫的細絲從地面升騰而起,如女羅攀松般繞住摩的雙足,將她雙腿牢牢束縛在一起。那温熱的紫絲在肌膚上飛速攢動,帶着酥的觸爬上肚腹,鑽進腋窩,攏住手臂。轉瞬之間令女巫動彈不得。

「庫嗚!」

「連手都一模一樣呢。」

Caster降落至摩面前,在她下頜大力捏了一把。

「呵呵…別那麼瞪着我好嗎?」

「可惡……!」

得勝的Caster把摩的雙手繞至身前,像刑警逮捕犯人一般用紫絲銬住了她手腕。接着默唸咒語,縱絲線緩緩地將她手臂舉過頭頂,擺出個相當滑稽的姿勢。

「咕呃呃——」

被迫「投降」的摩氣得直咬牙,對着臉壞笑的Caster怒目而視。

「噗…這樣子是不是比較適合你?噢,不對……還差一點,是這樣。」

「啊啊??你這——」

天花板上垂下了幾道稍些的紫絲,將摩的四肢一一綁住吊起。Caster只是輕推了一下她的小腹,就聽得摩一聲哼後失重般雙腳離地,像條出水的飛魚那樣側身懸浮在了空中。

「躺着跟我聊天是不是更舒服些?」

「嗚呼呼呼……」

Caster輕撫着摩橫陳面前的肢,對她來説,鋒(遊戲)才剛剛開始……

「你不是這個時代的魔術師,我説的沒錯吧?」

「你覺得呢?能把身為古老神代魔女的美狄亞釘在牆上,我啊啊啊———」

Caster把手伸向摩部,狠狠扭了一記。

可真多呵……」

「嘶——嘁……」

擰着眉頭怒瞪Caster,卻是不敢再作言語回擊,兀自嘶嘶地着涼氣忍痛。看起來這種懲戒方法很是有效。

「倒是你這張臉蛋……可真像她啊……明明就是個魔女卻頂着張英勇騎士一樣的臉,真是沒有自覺呵~」

「呵呵呵……説的不錯。不過背叛之魔女的美名還是你自己留好吧,Caster.你那兜帽可以得再低些,哪怕這樣你也藏不住啊——嗯嗯唔?」

Caster稍微踏上兩步,兩隻手摁在了摩那雙深藍鞋子的高跟處。

「説的沒錯啊,你這樣不入的技藝可連魔女之名都不配。」

她毫不在意對方的挑釁,以五指扣住鞋跟,輕輕拉扯……

「呵……」

的左眼角動了兩下。

「你現在的魔力量好像相當低呀,讓我猜猜……嗯,是你的從者在外面擅自釋放了寶具嗎?居然連招呼都不打,或許你們的關係也不融洽…這早晚會害了你自己哦。」

「咳,能把你像拍扁飛蛾一樣釘在牆上,看你出那副丟人的德行我也不虧,哼哼……」

「丟人?嘁……還是先擔心自己吧。你這種過去的殘渣是怎麼溜到這來當御主的呢?」

「溜?呵呵呵呵Caster你真——」

「腳丫真大啊你,真是越來越可惜你這張臉了……」

「嗚啊?你……」

魔女把那雙鞋隨手一擲,伸出雙手點在女巫光的雙足底心,十指來回張合如拿捏金箔般輕柔撫起來。

要知道摩,別説是雙腳,就連身體更加私密之處也不知給各路男女於笫之內褻狎過多少次,但像今天這樣失手被擒後給敵人嘲笑玩還是頭一回,不免頰上微紅,心中久違地升起了些羞與緊張之

「呃?…嗚嗯…呵呼呼……」

倒不是Caster故意誹謗,這雙腳的確很大。其形大致與Lancer的雙足相同,一般的足弓修長,足趾。不過少了她腳上那些因戰鬥而磨損的痕跡,相對騎士王的強勁體而言也更顯豐腴。肌膚的保養頗為到位,雖經千年之久還是膚白亮,質嬌,仍可説是雙細膩可人的蓮足。

「哎呀呀,這味道可真夠糟的。作為女人居然這麼邋遢……」

Caster曾經身為王女,也是極諳肌膚的護理之道。今天看見這敵人年齡已經不小,一雙玉足護養的卻絲毫不亞於己,心中便生了些妒意出來。

「呼嗚…你會…唔嗯嗯……後悔的……!」

她看着手下的女人因自己的一頓嘲諷羞憤難當,內心頗有幾分言語施的快

就像前幾對Saber做的那樣,Caster開始以指肚沿着摩的足底輕輕勾劃,抵着足弓的曲線舒緩地推行,一直到那有些嬰兒肥的足掌再退回足心凹處,週而復始。無論是底窩的滑溜還是前掌那帶一絲膩手的觸都讓她十分享受。

「哈啊~嗯呵呵呵……」

Caster見摩並未如想象中痛苦地憋笑,開始變動搔的手法。手指在摩足底上下搖動之餘,偶爾彎曲指尖用力搔上一下。如此撓法是酥中加了不時襲來的麻,雙管齊下更加難以抵禦。當時折磨Saber便是以這招擊破了她的忍耐防線,令她笑得死去活來。

「嘖,真是呵,只是摸摸腳就發出這種聲音。該不會是享受吧?嘖……好惡心,好惡心,你這不知羞的女人。」

她加快了搔的頻率,冷笑着説出嫌惡的話語。

「你…呼唔啊…服侍得~不錯啊呃~這很唔唔唔舒服呢咿嗯……」

手指們不再撥,指法變成了單純的搔撓。但摩發出的卻絕非正常女子受時的笑聲,更類似情發作時愜意的呻。她甚至出了從容而靡的表情,好像Caster並不是對她施加刑的處刑者,而是為其的應召女郎……

「惡……我剛才還有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因為你的臉……看來是我想多了。呵呵,這雙腳也不像少女的玉足呢,倒真像母猩猩……」

Caster眼見搔撓摩足心收效甚微,便將十指伸進她汗津津的足趾之間,一會勾搔,一會動,意圖以這一不觸地面的隱秘處作為突破口。可惜這一招也沒能讓摩有半點笑模樣,只見她揚起雙眉,臉上飄紅的同時竟大大方方地將十趾舒展開來,任由Caster賣力地在其間抓撓搔扒,瞧着很有受用之意。

「就只會唔哦~這點呵唔唔嘴上本事嗎?唔唔~真不像話啊…雖然哦~你——怎麼突然?哈啊~」

等到Caster一輪搔完畢,摩額上已出了層輕汗,白淨的肌膚呈現出暈染般的紅,俏臉上雖有了些笑意,卻明顯是得償後得意忘形的笑。那雙被搔撓的蓮足如黃昏的芙蓉花般由白轉粉,摸起來就像剛出爐的麪點一樣熱宣軟,偶爾還彎起大趾挑釁似的勾蜷兩下,彷彿她才是把握了主動權的那一方。

不過她沒看見Caster手裏的另一件物事,一道不顯眼的紅細絲。

這紅線從Caster手中繞住摩的足尖,一攀上肌膚便目標明確地向大腿內側前進,其覺一開始只是若有若無的輕,可當它抵達那米的藻叢時便生出了好些汗般微細的分枝,它們褪開護着珠的苞衣,附在女人軀體的至處肆意裹。更有些末端生出五指狀的分叉於其上撫摸抓,極盡挑逗之能事。這穿皮透骨的快令摩周身如遭雷殛,像一隻綿中的母貓般輕哼起來……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你我算是同類吧?你應該清楚只有折磨如白百合般純潔無垢的獵物,才會帶來那肆的快。但是嘛……像你這樣的婦,我可是一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呢~所以我才會可惜這張臉,明明那麼可啊……」

説罷,魔女也不再搔那雙粉足,因她知道這已沒有必要。

「啊咿啊啊……你明明嗚啊啊…在足我呵唔唔只不過嗚啊啊有點烈啊…呼呼唔呃…真是的……我都想……啊呃求饒了呢哈啊……咿呀啊啊啊啊!」

繞摩下身的紅蛇分出無數條軟枝,如同植於媚的樹木般絡圍住了摩的下體,其樹捏,侵犯着她秘處的每一寸皮膚。不一會兒便有一道晶亮稍濁的水柱隨着摩的尖叫濺而出,散發出微酸微鹹的腥氣。

「現在求饒可晚了。」

Caster令紅線動作稍緩,伸出右手托起摩漉漉的腦袋。她看着那張剛才還神態跋扈,如今已被快折騰到半痴似醉的臉龐,覺説不出的痛快。

「哈啊……哈啊……怎麼了,你覺得取悦我嗚嗚嗚呃~很無聊?呼呵……我看着啊咿……可不像……」

重地着氣,原本晶亮的眸子無神彌散,狀若瞽者。那附在她下身的紅線仍在輕微搏動,一陣陣酥麻讓她如入烘爐般大汗淋漓,幾似溶化。

「當然不是了,看着的母狗發情也算是一種廉價的樂趣……只不過讓那個令小Saber苦戰的瘋姑娘突然失去魔力供應倒在地上,然後被一刀剁下腦袋……或者更進一步,讓她自己把尖刀膛,是不是有趣多了?哦呵呵呵呵呵呵……」

魔女斗篷下的眼瞳終於與女巫對視,喜悦中的殺氣顯無疑。

「嗯嗯唔呃啊?什麼你——嗚嗚嗚啊不…啊啊啊呃呃……!」

惶恐的摩終於掙扎着想要逃,但附下體的紅線猛地一收,立刻便叫她周身痠軟地沒了力氣。

「一開始就給過你忠告了,你的是可怕到連自己都會毀滅的東西~原本還在擔心你這來歷不明的女人會不會耍什麼別的小手段妨礙我,才會用這種方法讓你分心,可我真沒想到啊……你居然還享受這種滋味,結果沉溺其中變成了這副德行……哼,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具物而已。雖説不知道那個拿劍的瘋姑娘是什麼職階,也不清楚你這婦到底什麼來頭,但是我只要勝利就好~」

「你…啊啊呃呃呃……」

的情之聲越發高漲,只不過那神渙散的面容卻轉為憎惡表情,似乎是因心中的危機取回了些許理智。

「用這個術式時總會覺得好懷念……哼哼,雖然你和那個小丫頭的相貌差不多,但她可比你可多了。」

Caster手上出現了那把寒光閃閃的閃電形匕首,但當摩意識到情況何等危急的同時,她的下腹裙間便閃爍起了更強烈的猩紅之光……被縛之後第一次,她竭盡全力地狂顫起來,想念出咒術反抗口卻到被尖針錐穿般劇烈刺痛,連半點魔力都無法運使,很快腦海中僅存的思考能力也被的狂衝得粉碎……

「咕啊啊……嗚!嗚嗷……咦啊……哈啊啊啊!」

紅線的動更加烈,它生出的分枝作數股線,或是撫兩片潔白的貝,或是探入輕微張合的後庭,一有動作摩就像條落入火塘的魚兒般瘋狂彈動着身體,如狂似癲地縱聲叫。更有一特別壯的分枝抵住了那泥濘不堪的玉户,不停摩擦頂端似要奪門而入……

「叫得真好聽啊,哦呵呵呵……你放心,刺的時候我會很輕的。哪怕內心再醜陋,衝着這張臉我也要帶回家去好好護一下你呢~」

魔女嘴角的笑與女巫臉上罕見的驚懼織在一起……

【Lancer!!!!!】

「休想得逞,Caster!」

「什…咕啊啊啊——」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Caster的匕首即將刺入摩大腿的瞬間,門前突然閃出了一個亮銀的頎長身影,只見她手中的長放出數道電弧般的金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Caster襲來。

Caster雖褻辱摩但並未全失警惕,早就防着敵人可能到來的援軍。此刻一聽足音響動立刻閃身避開了來人的襲擊。不承想這光弧雖細卻帶着極強的衝擊力,僅憑餘波就將Caster如投球般擲飛了出去,磅的一聲撞碎了不少磚塊。

「Lan…cer?怎麼可能…嗚咕咕!!你的從者明明!……啊啊……」

Caster給這一下摔得頭暈眼花,周身疼痛難忍也就顧不上再對摩施加術,束縛她身體的紫絲紅線一一折斷。但還沒等摩墜地便被疾馳而來的Lancer一把接住,以公主抱的姿勢擁在懷中。

「嗚啊嗯嗯呢……真好呢,王啊……」

「沒時間囉嗦!」

伸手撫摸着Lancer遮蔽臉頰的盔甲,臉上象徵快紅猶在,如果不知先前情景恐怕會誤以為那是公主對拯救自己王子的羞澀與崇拜之情。不過Lancer只是將其放到一旁的地上,執面向地狼藉中坐着的Caster.「Caster,你失算了,和Saber斗的———」

幾隻小鼠眼見主母氣的樣子,紛紛爬上摩肩頭以手爪捏起來。

「不是從者哦,咳咳你……你這蠢女人……呼。」

剛從快地獄中逃的摩還沒調勻,仍是迫不及待地説出了譏嘲之語。

「若還想戰,我奉陪到底,Caster!」

Lancer長一橫,尖端正對着Caster的眼睛。

「少得意了!」

Caster的身形突然化為蝶羣,如一股龍捲風般直飛上空企圖佔據地利,顯形的同時放出七柱紫的閃電直劈而下。

「Lancer,去消滅敵人。」

就見摩纖手揚起,那頭戴雄獅頭盔的Lancer便緩緩踏上兩步,以膛擋下了Caster釋放的紫電,頓時便響起燃燒竹節般的噼啪爆炸聲。

「你的魔術對我沒用,Caster.」

自落雷中走出的Lancer毫髮無傷,那兇猛的霹靂在接觸她時就像撞上烤盤的水滴一樣汽化不見。

「啊……可惡呃!」

一般來説位列三騎士的從者都具備高位的對魔力,即使是被摩縱了靈基導致弱化的Lancer也是如此,只要配合着神代末的御主支援她就能輕鬆無效化Caster的魔術,因此可不能怪Caster技藝不了。

輝煌的金光從Lancer腳下綻放,這是魔力劇烈釋放的標誌。只見她緊握聖在地下一撐躍起,竟然欺近了懸空的Caster身畔,迅速向她刺去。

「嗚啊——」

Caster慘叫一聲,如折翼的黑蝶般打着旋轉落向地面。所幸她在墜地的前一刻使出了瞬移的魔術,才沒摔得骨折筋斷。

「要認輸嗎?」

Lancer聖又指向吁吁直的Caster.她豐脯劇烈起伏着,似乎連站着都已勉強。那黑袍下的側腹被自己的擦破了一塊,鮮血直

Caster繞着Lancer踱着步子,一面觀察敵人一面在心中做起盤算。現在她最擅長的魔術已不起作用,只有以寶具刺中Lancer或她的御主才可能取勝,但是……

「少做夢了,Lancer——」

Caster將那把切斷一切契約的匕首具現在手中,足尖點地似乎要上前攻擊Lancer,不料她正要招架那刀鋒卻在聖上一搭,借勢擲向了坐在一旁地面的摩

「怎麼會給你機會?」

Lancer將那帶着劇烈風的長橫掃而過,吹起的烈風立刻將魔女退,她丟出的匕首在光輝的身面前就如玩具小刀般無力,輕輕一撥便被挑開。

「嘁——!」

Caster指尖飛出紫絲收回了匕首,一扭身又朝着摩撲來。

「休想!哈啊——」

妄圖直取御主的策略怎能逃過Lancer鋭的直。她運使頭所附的[風王結界]轉為鐵壁般的屏障將上空封死擋住Caster的逃路,轉動長朝她當刺去。

「呃啊啊啊——庫嗚!」

慌忙退避的Caster面如死灰,那表情狂怒而狼狽,毫無剛才處變不驚的從容。心知取勝無望的她運使殘存的魔力,向躲在Lancer身後的摩拼命釋放攻擊魔術。火焰、冰霜、、雷電,諸多屬的術式凝結成渾濁的光,如海嘯的高般向着二人湧來。

但這些花哨的攻勢對Lancer來説仍舊不堪一擊,她將[風王結界]重新附入內,隨手一捅便把這鐵網似的攻勢分割為二,白銀的身姿就如一匹於暴風雨中昂首疾馳的駿馬。那鐵蹄踏處火花熄滅、閃電喑啞、堅硬的冰雹也紛紛落於地面濺起塵泥,無一起到效用。

「呵呵呵,狗急跳牆了吧?這原話就奉還給你,Caster!」

「你這可惡的婦啊——」

「想逃了麼?Caster——」

Caster不甘心地怒吼着,聲音幽怨異常。她意識到自己已不可能消滅這個可惡的女人,心中雖然憤恨也只好鼓起殘力朝着被轟塌的屋頂飛去。

「呵呵呵,這是之前沒能送給你的禮物,收好吧,喪家之犬!」

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攥,展開時掌心上出現了兩枝小小鳥兒似的白花,她朝它們輕吐一口蘭息,頓時便化成兩團茸茸的羽,躍下枝頭直追Caster而去。

「什麼東西?你這咦呀哈哈??怎麼回事…嗚好?呃啊呵呵呵…不…不要啊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你這魔女笑起來可真是蠢得可以啊,哈哈哈哈……」

空中的Caster不知為何突然笑得花枝顫,她弓曲腿,雙手用力握住自己的左腳鞋子似乎要將其褪下,右腳則是不住地在空中踢打,似乎想要掙開某物。

「摩,你對她做了什麼?」

被摩伸手示意不要追擊的Lancer也十分困惑。

「看看她腳底,王啊,和你的軟肋一樣呢~」

「唔,摩…你真是……」

Lancer順着摩所指看去,明白了Caster因何有此尷尬之姿——她的鞋底先前已被劍山扎透,出了一塊粉白的軟。摩所放出的那對羽團正是經此處鑽入鞋中,附在她足心凹窩中細細爬搔起來,這種酥雖比不上手指搔的麻那樣烈,卻也能令Caster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惡啊~咿呀滾開!Σ?κe-啊咿υγμ?ν…噗唔…嘻哈哈哈哈…唔Σ?——υγμ啊哈哈哈停啊哈哈哈哈……」

開始Caster還想要褪下鞋子解圍,可她一想若在敵人的面前以手搔撓足部止,拋開危險不説還是件大損顏面之事,念及身份便強忍奇縮回了握住鞋幫的手,打算誦神言將這惡作劇的小術式驅逐,可那花朵變成的羽似乎也頗有靈,每當她唸誦咒語時就以堅硬羽至極的谷底狠刮一記,未完的咒語頓時就被不可遏制的大笑所打斷。

這下Caster只能忍受着腳底時斷時續的,如醉酒的鳥雀般從屋頂的窟窿跌跌撞撞地逃竄而去,那三角鈴一樣清脆卻夾了些咳的笑聲在林間回,久久不斷。

「真的不用追?」

「魔力快耗盡了,王啊,可沒法容你遠征。」

説出自己窘境的摩倒是從容無比,一點都不在意。

「姐姐,你輕敵了吧?剛才那——嗚呃呃呃?你這是做什麼?」

「我説王啊,沒保護好自己御主的你,怎麼有臉説教我呢?嗯?」

雖然Lancer已經對這種動不動就被姐姐折騰的子習以為常,但這一次她還是到了強烈的恐懼,因為她看到了摩手上拈着的東西。

一小束和剛才相同的花兒,不過花要比那兩朵更加潔白。

「是你讓我去,所以才……等等你的魔力不是已經……為什麼要…不啊!哈哈唔不要讓它碰啊咿嘻嘻哈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

花朵紛紛化為輕羽,嗖的一下飛進那肅正的銀盔隙,或是貼合着Lancer的大腿向下鑽入銀靴,抵達肌膚後就在Lancer的全身恣情躍——雙耳、下頜、脖頸、雙腋、側、肌、大腿還有隱匿於靴中的足掌,羽尖輕輕旋轉,似小舟劃開平靜湖面般讓肌膚顯出皺隙,在Lancer每處帶上掀起……

「所以要把寶貴的魔力用在懲戒失職之王身上呵~我去恢復一下魔力,您就好好笑笑,反省一下過錯吧,我尊敬的王啊~」

「不不啊哈哈哈哈給我住手嗚嗚嗚摩!可惡哈哈哈哈咿那裏…嗚嗚那裏不行!嗚嗚哈哈哈哈哈你嗚嗚你給我回來啊嗚嗚哈哈哈哈哈……」

誰能想到剛剛英武非凡,輕鬆擊潰Caster的之從者,不列顛之王阿爾託莉雅·潘德拉貢,竟會被幾變成了困在威嚴獅盔下面容扭曲狂笑不止的姑娘。周身覆蓋盔甲的她被摩定身罰站在大廳中央,任憑那調皮的花之羽在自己身上如受驚鱂魚般四處遊躥,就像是被關在一具人形鐵棺之中。所能做的僅僅是不住地在盔甲內顫抖動,本無法抵禦全身上下湧動的

笑聲持續了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羽們還是沒有停下。此時Lacner在大笑之餘已覺得口乾舌燥,膝彎痠痛,似乎連周身的力氣都被搔的羽走。這強健而俊美的體並沒因為短暫的戰鬥到勞累,也沒有被神代的魔術傷及分毫,卻是被簡簡單單的小戲法鬧得赤紅冒汗,疲憊不堪。倘若有不知情況的來人進入了城堡中,大概會以為這是一具會發出傻笑聲的鋼之塑像吧?

「哈哈哈哈哈停嗚啊停啊啊哈哈哈哈哈啊呼呼哈嘻嘻嘻嘻嘻嘻咿啊……」

勝者與敗者遭受了同樣的笑之刑罰,可這其中真正擷取到愉的,只有那禍國的妖女一人……

林間的紅霧很快散盡,騎士身邊多了四條人影。

這些人身材較騎士稍高,都是穿着與她相同鎧甲的女。只是所披鎧甲細部的顏偏向橘黃,並無手臂龍首等繁雜構造,顯得更加簡樸。她們也沒有佩戴頭盔,僅以半圓的護甲遮住面孔,一頭金髮在腦後盤成圓髻。

「嗚……人造人?」

的確如Saber所言,這四人不僅打扮相同,就連高矮胖瘦都一般無二,看起來就如同一個模子裏燒出的陶俑那樣整齊。若非人造人便是魔偶之類的魔術造物。

「哼哼哼,逆賊的荒宴(GwleddRebel)……動起來吧我的士兵!」

那灰盔騎士咒文一出,四名橙盔騎士的頭甲便都閃出暗紅光芒,各自拔出間短劍開始活動。

「不會讓你們得逞……!」

Saber見那些橙盔騎士向着她身後立香所處的山頭進發已知其意,拼盡全力擎劍朝走在最先的一名脖頸刺去。

「想攔的話你可以試試啊,Saber!」

灰盔騎士早就等着Saber動手,一見她有動靜立刻閃到跟前持斧攔住。這一劍已是強弩之末,簡簡單單就被騎士以斧背接了下來。

「拂袖引雷(Thundernow)!」

話音剛落,騎士手上的戒指便亮起強烈的黃光……

「呀啊啊啊啊——!」

黃光化作數道電順着騎士手臂傳導入斧,瞬間便將Saber長劍轟為兩截。

「咳……嗚……」

Saber像中了毒箭的小鹿那樣踉蹌退出數步,終於口吐鮮血,撲地倒下。她持劍的右手上鮮紅刺眼,留下了片片蕨葉似的電擊傷痕。

「給我起來!」

「喀啊啊啊啊——咳呃咳咳……嗚啊啊啊……!」

走到她跟前的灰盔騎士彎扼住了Saber脖頸,用力攥緊後如丟垃圾袋般將她隨手擲開。二人身後響起沙沙的足音,那些負責殲滅御主的橙盔騎士已經走遠。

「受死吧!」

「嗚……!」

騎士於黑霧中召回原先的鎧甲,展開折斧砍向癱坐地上的Saber.這一刀雖被Saber以斷劍擋在前,但看她那幾乎油盡燈枯的蒼白樣子,恐怕撐不了多久便會變成刀下亡魂。

(怎麼辦……怎麼辦!)

立香看着山下Saber苦苦支撐的慘狀,心中戰不止。他曾試着強制喚回身陷絕境的Saber,可臨時的締結關係畢竟與那正經的召喚不同,自己的令咒本無濟於事;而召喚本應隨叫隨到的Caster時竟也沒有回應,這是不是已經變成了最壞的可能,他不敢想下去……

若是離開結界引那從者的注意力,或許能給Saber爭取反攻的機會,但最壞的可能便是兩人一起斃於騎士刀下。

若是在這裏等待Caster回援,且不説能否等得到,瞧這架勢最多再有兩分鐘,Saber就將被騎士砍死。

就在少年苦苦思索時,山的更深處升起了一股灰的旋風,從風眼裏無聲無息地走出了一名西裝革履,撇着八字鬍的中年男人。

「小夥子,要惜命哦,你這樣莽莽撞撞地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乖乖呆在家裏,被兩位美女好好養着不好嘛?」

「啊啊啊!你,你是……從者?為什麼知道???」

立香突然聽見裏有人闖入,頓時嚇得臉發青,腳下一絆坐倒在了地上。這個彷彿從上世紀畫裏走出來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雖然看不出明確敵意卻彷彿一隻不懷好心的笑面老虎,更加令人警惕。

「你放輕鬆,我沒有惡意……我是不是從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要小心些哦。人生苦短,一個普通人被隨隨便便砍死的悲傷可一點都沒有書寫的價值啊………至少要先做些有趣的小冒險,再攢些財寶,甚至擁摟幾個美女,最後毫無徵兆地跌下極樂的雲端……這樣急轉直下的結局才足夠美味。嗯嗯,你説是吧?看看那個小姑娘,好拼命喲,簡直是和一條瘋狗在打架呢,誒……那是龍嘛?也太小了點吧?嘖嘖,這山谷的主人看起來沒什麼鑑賞能力,你看那身鎧甲像不像個褪了的午餐罐頭,哈哈哈哈哈……」

這男人的話莫名其妙,叫人分不出哪裏才是重點。

「我看使劍的小姑娘馬上就要被打敗了…貌似她只是你暫時同盟的從者吧。既然這樣的話,呵呵呵呵……她死不死又與你何干呢?」

「才不是這樣!Saber是為了保護我才奮戰至此的,你休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少年憤然反駁道。

「那麼,如果我送你和你的Caster逃離這戰場,像個普通人家的姐弟那樣安穩過一輩子,足足活到120歲,再給你一大筆錢,一筆足以讓你曾孫不愁吃喝的錢……代價是捨棄你的Saber……會不會同意呢?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看着少年臉上驚怒中混着糾結的表情一陣大笑,立即又開口説道:「哈哈哈……都是騙你的,這些事情以我的筆力還做不到,而且我更不想去寫這種低俗的二選一問題,質問人類的人可是太煞風景了……你是個好孩子,我猜你肯定不會放棄那小姑娘的。」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更加警惕的少年以印着令咒的右手護住前,試圖再次召喚Caster.「好吧好吧,直接告訴你,出於某種原因,我不能讓你被那些怪人們殺死,就是這樣……哎呀,真麻煩,為什麼派我來啊,找Rider來直接把你捆走不是更方便,讓我做些用筆加油助威的事情不好嘛……」

「Rider又是誰?……等等,你要去哪裏?」

「忘記告訴你了哦,我私人的第一要務,是避免我自己橫死,接下來才是老闆的差事。」

看着半身化為金光飄逸的男人,立香瞪大了眼睛……

「提醒你一下,有不妙的東西要來了哦,而且你的小妹妹似乎也快倒下了……為了向老闆差,最後幫你一下吧!」

已經只剩下上半身的男人出了頗為得意的笑容,徐徐伸指點向了林間二人鏖戰之處……

「瘋狂的野獸啊~落入陷阱吧!絕境的少女喲~握緊長刀吧!命運的齒輪還要繼續齧合,少年人的屍骸不可埋在這鄙的地方~所以啊!我要為你們獻上這讚美詩——TrueHeartandStrong,WithLovetoLight——保護好你的御主,哪怕犧牲自己都不能讓他死了喲~」

銀灰的光芒從男人指尖出,如子彈般向了百米外的Saber.「再見啦,小夥子,為了讓我能和老闆差,可一定要保住小命喲,嘿嘿嘿~」

談話間,男人的身體已消散無遺。

「Saber!!!」

心繫Saber的立香已顧不上思考這奇異的男從者,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向着那銀輝所至之處看去,頓時瞪大了雙眼。

「怎麼……啊!」

那騎士其實是打算一點一滴地耗盡Saber的氣力,將她活捉回工房慢慢折磨至死,因此並未使出多大力氣。哪料想眼前突然銀光閃動,居然被這強弩末矢的少女震飛了手中鋼刀。

只見被光芒擊中的Saber緩緩站起,她握劍的手上染着絢爛的銀火花,就連瞳孔中都閃動着水銀般的澤,氣場與剛才重傷時的奄奄斃大不相同。

「哼…少虛張聲勢了!」

混不吝的騎士全不在意Saber的變化,拾回鋼刀便向她當刺去……

「一步超音……」

「你在嘟嘟囔囔什麼啊——」

騎士這一刀近身刺出,更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可也不見Saber如何移動便閃身避了過去。

「二步無間,三步絕刀……」

Saber雙目微微眯起,似入網的銀魚般在刀光隙中從容遊走,宛如閒庭信步。與此同時她手中斷劍也逐漸發出白光,將缺損的部分逐漸補齊……

「混蛋……怎麼又有力氣了?」

當長劍恢復原狀時,Saber緊緊攥住劍柄,睜開了眼睛。

是時候了。

「」無明三段突「!」

騎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她面前的Saber竟突然變成了透明的虛像,像幽靈附體般瞬間穿過了自己的身子。

「你在搞什……呃啊啊啊啊啊——!」

還不等騎士開口,她上身的鐵索便紛紛迸裂,身上一道傷口自小腹而至右頰,頓時鮮血狂。若不是Saber傷後無力,恐怕她此刻已被一劍斬成了兩半。

「呼唔……」

Saber靠着身旁的樹木站直了身子,手中長劍已是鮮紅。

「你這狗孃養的雜種啊啊啊啊……」

血披面的騎士氣得幾近瘋狂,雙手一伸像棕熊似的朝Saber撲來,可她還沒跑出幾步所戴的頭盔就咔咔作響,嘭的一聲爆裂開來。

「咦……」

Saber看到對方的模樣,不由得一愣。

這騎士的面相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五官雖能看出是個女孩,卻是如男孩一般劍眉星目,神態桀驁。一頭糙的金髮胡紮在腦後,像刀刻斧雕的那樣毫無女秀髮的柔軟。如此相貌雖與嬌嫵媚毫不沾邊,倒也別有一番自由奔放的野之美。

只是她碧綠的眸子竟是蛇蟲般尖起如針的豎瞳,頭上更有一隻彎曲如鈎的褐尖角,也不知是飾品還是某種非人之物的器官。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Saber本拼力應戰,卻見剛才還要和自己拼命的騎士突然間停住了腳步,帶着哭腔哀鳴起來。她跪倒在地上,顫抖着雙手撿起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隻和她頭上一模一樣的角。

「你…喀呃呃呃…我要把你這死婊子…碎屍萬段…!」

騎士通紅充血的雙眼死死瞪住Saber,她額頭青筋如翻地挖出的蚯蚓般凹凸而起,口中淋漓的唾拉着長長銀線,滴滴答答的落了地。如此猙獰的表情彷彿下一秒就要化身為一頭惡獸,將眼前這個斬斷她頭角的少女一口口地啃食殆盡。

「Assassin,不管你做成什麼樣子,馬上給我滾回來……」

林中冷不丁響起一個成女子的聲音,從那顫動的尾音聽得出她在努力抑怒意。

「啊!啊……母嗚——御主!」

也不知這御主是有多大威懾力,一句話就讓怒髮衝冠的Assassin緊繃的頰肌立刻鬆弛了下來。只見她像老鼠見了貓般惶惶不安地哆嗦着,望向了森林的深處。

「我説過吧…現在最多隻能使用兩個……你用了多少!」

聲音的主人再不掩飾自己的憤怒,把Assassin嚇得面發白。

「可我是為了消滅……消滅那傢伙的御主呀!而且以您的力量……不應該……」

Assassin嚥下一口唾沫,鼓起勇氣為自己申辯。

「還敢頂嘴……!」

「咿!好,好的……我知道了……對不起……御主,我這就回來。」

此言一出,Assassin立刻噤若寒蟬,臉上表情簡直如同生了一把混着爛泥的枯葉。

「你……該死的混賬Saber……給我記好了…!」

Saber看着放出狠話消失在錆煙幕中的Assassin,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那一劍沒給她造成致命傷害,卻把自己突然得以補充的魔力損耗了八成。如果那個御主沒有喚走Assassin而是讓她堅持作戰,恐怕自己現在已經……

等一下,御主……御主!

她腦中閃過那四名橙盔騎士的身影,急忙動身向藏匿之處跑去,不料兩條腿卻像泥塑般又麻又的不聽使喚,一邁之下差點摔在地上。

(可惡……怎麼能這樣…那個老女人一定要快點回來!)

Saber所恐懼之事已經成真,四名騎士正在林間將立香團團圍住。

「呼……呼……呼……呼……!」

立香憑着記憶向Saber所在的地方跑去,但在這參差樹陣之中奔跑過快便不易辨認方向,不多時就給兩名騎士發現,沒命逃竄一陣後本已能看到Saber所在之處折斷的大樹,卻也被另外兩名騎士攔住了去路。

「哈啊……嗚,Caster!」

少年絕望地摁動令咒,試圖作最後一搏。

四名騎士機械般一踏一踏地走上前來,手中刀刃揚起……

「御主!」

地上無數紫蝶閃動,凝聚為一道黑影襲向立香身前的兩名騎士,那黑影手中細刀光溢彩,正是應聲而來的Caster.「Caster,小心後面!」

其餘兩名騎士見同伴遇敵對視了片刻,而後便一人上前支援,留下一人繼續追殺立香。

「知道了,你快去找那個小姑娘!」

現在Caster魔力雖已不足,但御主遭難也令她戰意迸發得更加強盛。匕首一甩便在那兩名騎士臉上劃了道細長口子,又施放魔彈將前來支援的騎士轟得稀爛。這四具傀儡騎士是魔術造物,碰到Caster的匕首正是遇上了她們的剋星。

「看起來是魔偶……呃……咿,這種時候!」

得勝的Caster突然皺緊了眉頭。她表情難堪地了口涼氣,雙腳在地上用力踩踏了兩下。

「嘶,立香……!」

戰鬥的魔力消耗令Caster已不能再飛行或瞬移,只得跟着騎士的足跡拼命追去。

(你可千萬不要出事……)

她衝入了足跡盡頭折斷的樹陣,看到的是遠處坐在地上氣的立香,身旁還劍入鞘的Saber,以及腳邊騎士身首異處的屍體。

「Saber,Caster,你們沒事吧?」

大難的立香稍愣了一下便朝從者們小跑過去,此刻他憂心忡忡,唯恐這二人受什麼大的損傷。

「咳咳……沒問題,先讓我歇一會兒。」

Saber得到男人寶具的魔力補給,傷勢似乎已無大礙。她吐出口中殘留的血,倚着就近的樹木閉上了眼睛,那遍佈手臂的傷痕見證了這次戰鬥的艱難。

「嗚啊?…御主……抱歉嗚嗯……讓你嗚嗚…受驚了……」

Caster像棵稻般低着腦袋,把臉儘可能地蓋在兜帽之下。她身上雖沒明顯傷痕,但説話的語氣卻是如同被脅迫或是受內傷似的一顫一頓,還夾着不少憋笑似的鼻音。這樣的異常情況讓另外兩人困惑之餘多了一絲戒備。

「Caster…你的腳怎麼……」

Caster兜帽下的臉刷地紅了,連忙將左腿藏在右腿之後試圖稍掩尷尬。不過立香已經發現了她赤的左足,其上土褐與赤紅的痕跡表明她已經赤着腳行走了很長一段路。

「啊……是Lanc——啊!嗚嗚呵哈哈哈哈,嗚嗚嗚……哎呦!」

突然間Caster像癲狂發作那樣笑着蹦跳起來,連右足的鞋子也甩了。還沒等立香他們反應過來她便踏到了一塊硬木,疼得哎喲一聲坐倒在地。而那兩人也終於看清是何物讓Caster如此狼狽——兩團在她足底不停動的白羽。

「拜託幫幫我…噗嘻嘻嘻……我咕嗚哈哈揭不下哈哈哈哈……」

「這什麼東西……啊,好結實……嘿!」

藍光一霎而過,坐在地上的Saber已如平移般坐到了Caster身邊,伸手向她足底作怪的羽試圖抓下,這東西像是被膠水黏住那樣牢牢貼在Caster皮膚上面,也難怪她自己收拾不來。

「嘶…唔唔不用……啊!呼…謝謝……」

Caster向Saber不好意思地道了謝,隨即便嘆了口氣,在自己泛紅的足底心疼地捏起來。彷彿那兩仍有殘餘扎在她身上,讓她得百爪撓心似的。

「Caster,你是被這東西……?還有你剛才是想説Lancer?怎麼可能,她喊那傢伙的時候,説的明明是Assassin!」

少女將羽一把扯斷,再捻在手心挼成一團,直到它們再無動靜。

「和你手的女孩不是從者……我被一個騎士模樣的女Lancer擊敗了,她的御主趁機對我用了,嗚……那個……」

Caster指了指Saber手中之物,她如霜打的茄秧一樣垂頭喪氣地坐在樹下,沮喪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御主……抱歉,我一直想給你把事情辦的瀟灑一些,卻總是讓你看見這種丟人的模樣……嗚,就這樣還被叫做工於心計的魔女……真是的,不管怎麼説都好差勁……」

沒了足底羽的侵擾,Caster説起話來也恢復了以往的平和暢,不過那羞慚而委頓的語調卻不曾消失。

「Caster,抬起頭來嘛。」

「哎?」

不知何時立香已經走到Caster面前,單膝跪在了地上。他摘掉Caster的兜帽,托起她支在地上的左手,最後平視着那雙碧藍如海的眸子開了口。

「拜託,看着我吧……」

少年温柔的目光彷彿深夜的馬燈般映照在Caster的臉上。

「我們可是主從哦,要一起面對失敗才行。」

「御主…」

「真的好抱歉……我想過叫你回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令咒不起作用…恐怕是因為我的魔術迴路差勁的原因……」

「不,是我輕敵了,立香。敵人的結界里布有屏蔽令咒的魔術,不能怪你……」

Caster直起來,撣了撣衣袍所染的煙塵。那表情雖仍舊悵然若失,卻是為她平添了份西子顰眉般的憂鬱美。林間的光穿透樹影照在她染了微塵的臉上,如同一副落了輕灰的中世紀油畫般古雅秀美。

「好啦,Caster,你也很辛苦呢。現在能和我説説,Lancer和她的御主是什麼情況嘛?」

「嗯……」

…………

「Lancer的御主不是現代的魔術師?並且有着與你相當的水平?」

「就是這樣,立香。我只是憑藉魔力比她略多些才戰勝了她,在Lancer回援之後就本無從下手。而且Lancer的力量相當強大,與和Saber戰的那個黃丫頭完全不可同而語……」

Caster答完立香的疑問,又戴上了那漆黑的兜帽。

「Caster,你那匕首若是早點刺下,沒準現在就不會這麼丟人了哦。」

恢復了體力的少女抱起雙臂,得意地撇了撇嘴。成功揶揄Caster多少讓她報了一些原先的「仇怨」,不過聽到與自己戰的騎士竟然不是從者,心中也有些懊惱。

Caster亦無法辯駁,她的確是因此而敗陣的。

「反派死於話多,呵呵,真適合你和那個御主之間的戰鬥呢。」

「嗚嗚嗚……」

連番的嘲諷噎得Caster説不出一句話來,聽她聲音嗚咽竟像是快要哭了。

「好了,Saber小姐,現在還是放過Caster吧。」

「哼,總之是有報應的因素~」

Saber撇過臉去,不再睬Caster.雖説她身為武人並不喜逞口舌之快,但先前的遭遇可不許她在嘴上放過這個Caster.「Caster,你的腳沒事吧……剛才看着好像破了……」

立香向Caster那兩隻互相疊的赤足看去,上面還殘留着斑駁的血跡。這林下鋪的杉樹葉雖不像松針般細長,卻仍是如衣針般尖利的針葉,倘若赤足在林下奔跑那必然會被扎得鮮血淋漓。

Caster見他又注意到了自己的雙腳,稍害羞地挪動雙腿換成了跪坐的姿勢,將它們藏在身後。

「嗯嗯…已經治好了……和Lancer的戰鬥消耗了很多我魔力,還有那些羽嗚嗚……把我本不能集中唱……真是的,我——哎?」

立香湊近Caster,雙手從她腋下穿了過去。

「抱歉…Caster,還是我太弱的原因,魔力傳輸還不夠順暢……你的魔力現在一定枯竭了吧?我被灌輸的知識裏有關於補充魔力的方式,請你忍耐一下……」

他摟住了不知所措的Caster,擁抱着美婦人那柔軟而温熱的肢,受她中逐漸加快的律動。這舉動雖稍顯魯莽,卻是含着對Caster的關切之意。

「嗚……謝謝你,立香……還有你一點都不弱……」

「啊?是嗎……謝謝表揚~不過下次Caster也要小心一些,不能大意哦。」

温暖的魔力逐漸從少年的魔術迴路中湧出,被Caster經由入體內。像這樣持久相擁是補充魔力的途徑之一,雖説效率遠遜於男女合,口互吻等更直接的方法,但立香為了不太越界也只能如此了。

「喂,教訓的是不是太輕太隨意了點,難道就因為是自己的從者所以才這麼縱容嗎?藤丸立香?」

這時Saber的傷口已基本癒合,她像個小河豚魚那樣鼓着腮幫子,頗有些不地譏嘲道。

「我相信Caster的哦,Saber,她下次一定會注意的……所以就別。」

「嗚嗚!御主啊……」

Caster也在這一瞬間於心中立誓,絕不會再在這少年御主面前怯丟醜了。

「嘁,真是的,明明這傢伙在折磨我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幅嘴臉,現在可真會裝啊。」

雖然立香已出言調停,但是Saber仍然在嘟嘟囔囔地損着Caster,也不知是因為先前之仇還是因為同為從者間那種微妙的嫉妒心在作怪。

「Saber小姐,也要謝謝你保護我,那個傢伙很兇殘呢……」

「啊?……你,你在説什麼呀……你現在集中神把魔力給這老女人,別説廢話。」

Saber不頰上一熱,下意識地側過臉去。

「唔……哼。」

Caster本發作,看看立香微笑的臉頰只好忍住心頭的委屈和憤懣。畢竟她還被自己的御主擁抱着,想在這種時候保持些温婉賢淑的閨秀模樣。

「沖田小姐,雖然之前有過誤會,但是我能確信,你一定是可靠而強大的從者,雖然並不是完全的主從關係,也如此拼命……謝謝你……」

「喂……你是在嘲諷我嗎?我很弱,是個非常弱小的現代從者,要不然也不會殺不死你怎麼説呢……就和這女人現在一樣丟臉!不用奉承我……還有,現在你我就是主從關係,即使我有不情願,也會對你抱有懷疑,但是,我作為從者絕不能允許自己再一次失職……也就是不會讓你死掉,藤丸立香!絕對不會!記好這點之後,你這傢伙老好人的一面還是留給你可憐的Caster吧,她看起來才是需要關懷的小姑娘。」

「呀……總之是要謝謝你,起碼Saber小姐是能信任的夥伴,我再次確認過了。」

「……我也要謝你呢,小Saber.如果不是你在我被折磨的時候打退了那個瘋丫頭,恐怕立香……之前的事情…真是抱歉了。」

Caster收着立香身上如桑拿般蒸騰出體的魔力,只覺全身都像發好的生面般鬆軟舒泰,便悠悠閉上了雙目享受起來。她不想在這幸福的時刻再與Saber慪氣,道歉的話語誠摯而無城府,如同一個向知己承認錯誤的小女孩。

「切,這叫什麼道歉啦,別那麼叫我!哎,等等……」

「怎麼了?」

看着突然朝自己走來的Saber,立香睜大眼睛問道。

少女不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Caster治癒傷口後恢復嬌的足底。

現在Caster的魔力尚不夠幻化鞋履,因不願令立香瞧見便以身披黑袍蓋住了自己雙足,只出前掌的部分肌膚。她雙足足尖微微向內,一排玉趾因為跪坐力的緣故並在一起,就如十個襁褓中的赤子般乖巧稚,看得Saber不由得小嘴一勾,計上心來。

「有刺呢~紮在Caster你腳上哦。」

Caster一句話還沒説完就覺得雙腳一涼,蓋在上面的袍子已被Saber伸手開。正自疑惑足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麻,當下便沒能忍住,嘻嘻哈哈地放聲笑了出來。

「啊?不會吧…我應該已經治啊~噗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嗚嗚?為什麼突然要哈哈哈哈哈不…嗚嗚哈哈哈哈!」

「是我在幫你這傢伙挑刺哦,別不知好歹……哼哼,算是接受你的道歉之後做些回報吧。」

「喂,Saber小姐……別……好吧……別太過分了……」

立香見懷中美婦又開始笑個不停,一低頭便看到Saber正坐在Caster左近,十指飛快地搔划着她不能移動的赤足。那小臉上表情頗為愉悦快樂,與幾天之前相遇時的模樣相比少了些冷,多了幾分天真的孩子氣。

「喂哈哈哈哈哈Saber!住手啦哈哈哈哈哈等等啊哈哈哈御主!你先放開我嗚嗚嗚哈哈哈哈哈!」

「抱歉,Caster,傳輸魔力的時候,我似乎有點動不了呢。」

少年與少女看着Caster一雙躲避少女玉手而不得的赤足會心一笑,玩鬧心起的他們下定決心要讓Caster吃點「苦頭」。

「怎麼可能御主!嗚嗚哈哈哈哈哈哈Sa…嗚呵Saber!啊~嗚嗚別…別撓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咯吱~咯吱~這刺很難挑呢,Caster你先忍一會兒吧~」

「等等嗚嗚…哈哈哈哈哈之前是我啊~哈哈哈哈過分了嗚嗚啊啊哈哈哈哈Saber對不起啊~哈哈哈哈求你了啊!哈哈哈哈……」

被摟在懷中動彈不得的Caster看不到此刻面帶壞笑的Saber,以及那個與她同樣心照不宣的「壞」少年。默許了Saber此刻惡作劇的他,是單純想聽一聽Caster自然的笑聲,又或是為了與Saber拉近距離而「犧牲」一小會兒Caster?

這些都不得而知,只不過那對Saber來説陌生而又動聽至極的笑聲,確實緩解了她的一切不,也打破了這三人之間最後的一絲心防。

Caster清脆的笑聲回在山林之間,但絕非是數前幾近崩潰的狂笑,而是如往昔與胞弟、與親兒之間惡作劇時相同的嬉鬧之聲。雖説難免有些失態失禮,但少婦偶爾散發的少女芬芳,正是如山間美玉,海中珍珠般不可多得的寶物。擁抱她的少年與搔她的少女正是沉溺於此物,才像訪花的蜂蝶般不肯放開雙手……

良久之後,二人放開了Caster.「呼唔……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都用這法子折騰我……明明我最怕這個了。御主你也是,Saber她是為了報復,為什麼你也……唔唔……」

補充好魔力的Caster擦掉臉上的汗水,一邊幻化自己的衣裳鞋履,一邊低着頭小聲嘟囔着。雖説是有些抱怨之意,但看她那忸怩的神態或許與撒嬌更相似些……

「喂!別説的你很清白一樣,明明你比那個女巫御主還惡趣味吧?還有,我把話挑明瞭,今天就是補償那次你在他家裏欺負我的事情。Caster,等價換你們魔術師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這次之後我們算兩清了。」

Saber撅起小嘴,向着Caster晃動着食指,嬌嗔的模樣頗為可

「……對不起啦,Caster.算起來我也是同謀呢,因為想讓你打起神來就,過分了一些……嘿嘿,你要懲罰我的話回去就讓你來哦,就像上次一樣,保證不會躲的。」

「既然是因為我…那就算了吧。御主,如果您對那副樣子的我不理不睬,我倒是有可能因為生悶氣去折磨你這可的小男孩御主呢~」

Caster揚起頭來看着立香的臉,那從容不迫的模樣似乎標誌着往神秘魔女的風範已回到了她的身上。

「嗚,別這麼叫我啊,就像別叫Saber小姐『小Saber』一樣。」

「就是就是,Caster你再這麼叫的話,哼哼……咧~」

Saber雙手在空中虛抓一記,對着Caster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呵呵呵,那你也要小心小羊羔哦,它餓的時候我可關不住它,小–Saber……嗯,之前丟人的魔女已經死在那城堡裏了,現在的我絕不會再那樣丟臉出糗,是被我可的小男孩御主再次勵,要去找回魔女尊嚴的努力女人。不過説歸説……Saber,你也要做好與那個依舊壞心眼的我繼續相處的覺悟呢~」

面對Saber的這番「威脅」,魔女也報以了意味深長的回敬,但現在這番舌劍卻沒有原先那麼濃的火藥味,反而有些俏皮親暱。

「所以,你剛剛果然是裝的吧?呵呵。」

Saber這話聽着雖有些沒禮貌,倒也不是嘲諷或者對Caster以小羊「要挾」自己到憤怒,已經消解了怨念的她只是覺面前的魔女情變化快得不自然。

「啊哈哈,很好哦,Caster找回狀態是好事呢。」

立香生怕Caster再和Saber發火,一聽這話便試圖堵住話頭。

「也對…如果你這傢伙突然哭哭啼啼的整天訴苦,恐怕我會更頭疼……」

「唔,確實呢……小Saber有時説話也有點道理。剛才那模樣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像話……嘛,好了,boyandgirl,該回家了哦~」

Caster並沒有因為被點破心靈的脆弱而像之前那樣面紅失語,語氣十分輕鬆。她向着二人伸直雙臂,示意他們搭上。

隨着萬千紫影融入午後的天空,山谷又恢復了往的寂靜。

ppaaoo

2024-08-18 01:04:03

第七章溺於薔薇之海

「我的前御主,◆◆◆◆,即使揹負不忠的惡名,我也必須在此——」

啊啊,王子大人哪怕是要殺死我的時候,都這麼温柔呢。

「將你消滅。」

其實啊……我一點也……

「對不起。」

不怕痛呢……

迸濺而出的鮮血還未落地,就已堙滅於那耀目如白龍般的光芒之中,只留下我難辨五官的小小身影,仍舊殘留在他的眼瞳間……

Saber為什麼要是這副糾結的表情呢?這可是我們的命運又一次織的時刻,請微笑吧……

或許我做的事情是有點過分,但就只是為了你的笑容啊,Saber喲……

真是的,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

明明……最喜你了……

啊,又是這種覺,跌入無底深淵後永恆的失墜

上一次還能借那孩子的力量復活,可這一次連它們都被Saber消滅了……那麼,等待我的又是什麼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除了Saber的笑容以外,我什麼都不願想。

想擁抱他,想觸摸他,想親吻他,想讓那一次贈與他的笑容再次綻放……

可現在一切都消失在Saber聖劍的光輝之下……

那麼,這份戀又該怎麼辦?再也聽不到他的笑聲之後,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呢?

「可悲的噬世之女,汝現在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想嗎?」

黑暗中響起雷暴般低沉的轟鳴聲音,有什麼東西在問我。

「當然是Saber!啊啊……我想再見到他,再看見他出笑容……」

儘管不知道這聲音是從何處發出,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將心願説了出來。

「連接源的是像汝這樣愚蠢的女孩嗎?除了戀一無所知,為了戀要毀滅這個世界,呵呵呵呵呵,和吾等的主人完全是雲泥之別。」

他居然在否認我的,真是好惡心的東西。

「是嗎?」

可是我本不想反駁什麼,這愚者的嘲笑縱有億萬次也是微不足道。

「將汝丟入混沌的漩渦,化為推進的燃料,讓汝勉強逃離這毫無意義的死亡。汝願意嗎?」

啊,這才是有意義的話,為什麼不早點説呢?

「你是説,再次回到地上嗎?」

「對,不是這個世界,是某個陷入奇點的城市,也算是復活的一種吧。但是汝再也不可能見到那個從者,桀桀桀……汝意下如何?」

「我答應你。」

那聲音的來源如沸騰般咕嘟作響。周圍的環境也像是萬花筒般變化着光怪陸離的綺……嗯,都不重要了,我已答應了它。

如果再次回到地上,哪怕它那樣説,我也一定能將我的心意……

「於海岸邊甦醒吧,可笑的災女。」

讓我再見到他吧!

海灘的木別墅上尚未有鹽花固結,在門栓內的鑰匙刻着我的名字。

我登上二層的卧室,透過窗户俯瞰下去。那片我甦醒的海灘就在眼下,甚至連沙灘上我留下的足印都還沒被海舐掉。

已經有人在前畫好了硃紅的召喚陣,中央放着一本泛黃的古書。

這是在明示我該做些什麼。

「就按照你説的做吧……再見到Saber之前,我也不想做多餘的事呢,呵呵呵……」

我看着手上如鬼影一般的令咒,口有些發熱地悸動起來。

那個方便的從者會不會來呢?雖然絕不可能代替Saber,但若是將他的姿貌學的像些,説不定我也會沉溺其中呢……

海風透過窗户徐徐吹來,清鹹而又微腥的味道與那時的他有些相似——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而是那位曾經屬於我的騎士。

「Assassin,你生前有見過海嗎?」

「有過哦,主君,我甚至還渡過海呢。不過廣闊的大洋確實沒有見過。畢竟大部分時間都是荒山野嶺間的漂泊之人,離海可太遠啦。」

「誒呀,都説了別叫」主君「這種稱呼,聽起來好奇怪的。」

「啊哈哈哈,我下次爭取注意到吧,主唔——◆◆。」

倒不是非要他直呼我的名字,只是我實在受不了那老氣的稱呼。

「我沒見過呢,Assassin,哦不……在某次夢中,我也見過海,可那是……」

我想起了那跪於屍山血海上俯瞰到的海……他於壽命終結時所見之海。

回憶停滯在那裏,久久不能移開。

「不太好的回憶嗎?嗯……我也是呢。夕餘暉中的海,看起來是有些糟糕呢。」

「Assassin也見過那樣的海嗎?」

沒想到他的記憶裏也有落的餘暉。不知道還有沒有眼淚和鮮血呢?

「也許吧。雖然不知道你見過的海是什麼樣子,但是我……」

他的表情有些木訥,大概也遲滯在了某段回憶之中。

「如果真的很悲傷的話,可以不説哦,Assassin,不要勉強自己。」

我對他的經歷並非毫無興趣。但我可不太想在這傢伙翻那些陳年舊賬之後再編出話來安他。像這種程度的「體貼」,大概可以讓他閉嘴吧。

他頗為地向我看了一眼,又自顧自説道。

「主嗚……嗯,◆◆,謝謝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也會參加聖盃戰爭,更不知道為什麼選擇召喚我這隻存在於故事中的從者,但是在下一定會把這一次的忠義全部獻給您,我的御主。」

「啊……」

為什麼會突然向我説這些呢?奇怪的男人,哦,不對,從者就是這樣的吧?哪怕不是王子大人,也會出於各種理由説出這種話。

真的是好悉的口吻……

「畢竟,哪怕是無賴漢,對主君也必須盡忠盡職,更何況,是像您這樣的小姑娘呢?哈哈哈,失禮了,御主呀。」

他赤的上半身肌虯結,皮膚上是鮮花與青龍織的圖案。那條龍刺得十分真,青黑的鱗甲,鮮紅的眼瞳,看着與上古的幻想種別無二致。

這繁密的圖案讓我看的有些發呆,不覺間他竟伸着一隻温暖的手輕輕撫在了我的頭上。我抬起頭來,看到那張臉上洋溢着着毫不掩飾的快活笑容。

「嗯,Assassin,謝謝你,今後請多關照。」

我向他點點頭,堆出一個標準的微笑,這是作為御主「應該」作出的回應。

Assassin喲,這忠義對你來説,應該是一種與命同等價值的東西吧?呵呵呵,真是可笑呢……

「御主,雖説在下不能向您允諾下聖盃戰爭的勝利,但哪怕拼上命也會守護好您的!」

他頗為動地向我説道。

「真高興召喚出了你呢,Assassin.」

我又笑了,但並不是因他的話產生了所謂的「動」,而是因為他那張鄭重嚴肅的傻臉真叫我發笑。

這麼看來,至少在王子大人還沒回我身邊之前,我不會太無聊了。故事中的俠客,燕青……雖然完全比不上我曾經的騎士,但你還有趣的~

「啊啊啊,我的王子大人,您同意了嗎?Saber喲……」

我輕捻着他額前濡的金髮,低頭與他對視。那一雙碧眼幾乎已失去了光彩,泛紅的口隨着息起伏不止,汗水如同被醃漬的鮮果般

這疲憊已極的樣子依舊是那麼人。

「呼……◆◆,我……嗚——」

「啊,不!」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驚慌之下連忙用食指抵住他的

「啊啊啊,saber喲,還請讓我準備一下,畢竟這是你的……嗯,呀……」

這是應當被銘記在人類史上最閃耀的一刻,我怎麼能這麼隨意呢~

我攀上鋪,也不顧那些烏黑的泥孩子扯掉了自己的裙襬,輕巧地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現在可以了哦,saber,請説吧~」

我稍有些過分地將身體的全部分量在他身上。他堅韌無比的腹此刻被汗水浸得軟了,於其上就像躺在天國的雲朵中一般,舒適極了。

【這……這一定是王子大人特地為我準備好的吧。】我如此天真地幻想着,彷彿那就是事實。

我伸出雙手捧着他熱乎乎的面頰,開始捏起來。我受着他的息,注視着他離的綠眸,彷彿他的一切都已陷入了在我的手掌之中。

「◆◆……我——」

啊嘎——嘎嘎——

海鷗的叫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直起身子望向窗邊,映入眼簾的是無邊際的墨藍之海…越看越覺得不舒服。

「是因為拒絕了嗎,所以我想不起最後發生了什麼……」

還是説他還沒來得及説完,那個地方就已經消失了嗎?

不知道,或許我永遠不會明白吧……

明明我的指已為他獻出了舞蹈,明明我的舌已品嚐過他的味道,明明他已出了那如朝霞般的笑容,明明王子大人已被擁入懷中……為什麼……再也……

我不明白,索也不去思考為什麼。只是低下頭靠着自己拱起的膝蓋,茫然盯着遠方那一朵朵渾濁的花。

覺算不上悲傷,只是……只是有點失望的程度吧,畢竟……真的不明白呢……

王子大人明明就被我得開心到了極點,為什麼會不接受我呢。

如果這樣行不通,我到底該再做些什麼呢?是讓他出更多笑容嗎?啊啊,或許就是這樣吧……

Saber喲,你真該多笑笑呀。否則我就會像現在這樣,好苦惱的。

記憶開始變得愈發清晰,我一件一件,憶起了過去的種種細節……

那時候我是怎麼做的?用指尖按嗎?不對……輕快地劃撥才是最奏效的……用舌頭呢?嗯嗯,那也很有用……含住趾頭的話,那口也相當美妙呢……

我輕輕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好想再體驗一次這甜的事情……臉好燙,口好悶啊。

面前似乎浮現出了那副極樂的圖景——我攬着他的雙足,再以指,以舌與它們嬉戲。我在笑着,他也在笑着,啊啊啊,倘若這是真的……

我併攏雙腿,看向我自己的腳……

當然了,我可不是什麼自戀的女孩,更不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什麼興趣。這樣做是為了想起什麼而已……我只是想……想起那屬於他的雙足而已,那雙我已悉了味道與形狀的男子之足。

可是…真的一點也不像啊……我的腳丫太小太了,趾頭也不夠長,與王子大人剛而俊美的雙足相比,本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唉……」

我嘆了口氣,伸手按着雙腳的足弓,起的微酸倒是有些舒服。

可那時候,並不是這樣的動作吧?沒有錯,當時我的十指可是要活潑許多呢。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

「啊啊啊啊!為什麼不試試呢?」

我久違地呼雀躍起來,內心湧起了與他重逢時類似的欣喜……

「給王子大人帶來樂的手指們啊!能用同樣的方法緩解一下我的困擾嗎?我也想親自受他的笑容呢~」

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我第一次出了發自心底的笑容。

我盤起雙腿,伸出食指在腳底畫起了圈,同時配合着手上的動作蜷起腳趾……

「哎,是這樣吧?」

我記得,這是很奏效的前戲,只要這樣,王子大人就會發出痴痴的笑聲。

呵呵……或許有些意思,可還是沒有任何的覺。

那時候,他蜷縮的腳趾可真是可…統帥萬軍的騎士之王居然會被足底的幾手指到像傀儡木偶般服服帖帖……那受委屈似的模樣…那天籟般渾厚的笑聲,嗚……真的是……

我繼續着手指的動作,這裏搔一下,那裏抓一把。雖然心裏想着王子大人就會覺得很舒服……但是,我真的沒有要發笑的受,難道要用魔術改造一下嗎?

「唉,畢竟…我和他不一樣,本不奏效呢……哎!——」

我看見一隻不屬於我的手在我的左腳上劃了一記。

「呀呀,御主在做什麼呢?」

是Assassin的聲音,他依舊是那副輕佻的樣子,大概已經靈體化在我附近,靠氣息遮蔽偷偷觀察了許久吧?

呵呵,居然碰了我的腳,真是的……

「嗚啊……Assassin,怎麼了嗎?」

我有些着惱,為什麼這個傢伙敢未經同意觸摸我的身體。明明王子大人都沒這麼直接過……

但是,我還是嘗試着,模仿起那時候他的樣子。

好像被這樣不設防地撓一下會怎麼着來着……收回腿,趾頭再彎起來?嗯嗯,我記起來了,不過現在再收也晚了。

「御主是想胳肢自己嗎?哈哈哈,自己搔自己的話是不會奏效的哦。」

原來是這樣,正常人是這樣的啊……可是我的話,讓別人來,也大概不會奏效呢。

「嗯……」我微微點了點頭,隨口應付着他。被除了王子大人以外的男人觸摸我當然會憤怒,但此刻還不能暴出來。這點忍耐是有必要的,畢竟,是為了……

「哎嘿嘿,這種事我很擅長哦。雖然不敬,但主君既然是可的小姑娘,我偶爾也會按捺不住的~」

真是的,又叫那個奇怪的稱呼了,呵呵。這麼無禮且毫無城府,真是個冒失的傢伙。

「雖説中華女子不會輕易出雙足,但是在西洋的話應該可以不顧忌這些吧?要不要試試呢?御主呀~」

説話間他已經坐在了尾,手則支在了離我左腳不遠的地方。

某一刻,我甚至不想再偽裝下去,讓這愚蠢的男人明白……但轉瞬又改了主意。

雖然覺完全不奏效,甚至還有些噁心……但為了觸及那過去戀中的些許碎片……犧牲一些,陪他玩一會兒,也並無不可吧?

「嗯……我很怕這個的……麻煩你……別太了……」

「好嘞,御主,謝謝你喲~」

總之先應付他一下吧?既是為了體驗那份覺,也是將他崩潰的那刻推遲一會兒。畢竟醖釀的越久,那份打發無聊的樂趣才會越美味啊……

他將四指直接落在我的腳上,迅速地爬搔着。從者由以太構成的身體即使在海邊也不會沾上海邊的氣,因此那些手指摸在皮膚上很乾澀,觸在足底的覺稍有些麻麻的,但我卻還是不想笑呢……

不過還是要嘗試着去受啊……

被搔時的笑聲……是什麼來着呢……被撓一下是「咿唔」,被抓住一直撓下去是「嘻嘻嘻哈哈哈」……是這樣吧?雖然有些記不清王子大人那時候什麼樣子,但也只能勉強試試了……

「啊呵呵呵……嘻嘻嘻嗚Ass…assin…有些呵咿嘻嘻……」

先伸右手捂着嘴巴,然後腦袋一邊輕顫一邊朝後仰,斷斷續續地笑起來……

「嗯嗯,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反應呢,小姑娘誰會不怕呢?哈哈哈~」

他衝我咧嘴一笑,手中的動作也不停下……

要學的像好累……呵呵,可這傢伙也很傻呢,本看不出來我只是在模仿而已……不過這痴傻的樣子也有趣的。

「啊哈哈哈哈怎麼回事…突然…嗚嗚咿嘻嘻……烈起來了……呼呵呵嘻嘻哈哈哈……」

他勾着手指摳索起我的腳心,指尖往復的頻率也快了許多。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我也這麼戲過王子大人呢……明明是萬人之上的國王大人,雙腳卻如嬰兒一般幼。明明全身肌膚都無比,卻拼命想忍住笑意……那漲紅了雙頰,嘴角出陣陣笑聲的面容是多麼可……這模樣看得我好開心啊。因為想看到他更開懷的笑容,便將指頭的舞步變得愈發輕快……現在想想,叫王子大人出狼狽的模樣,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呵呵……

「笑一笑十年少喲,御主,我們中華的俗語還有道理的,嘿嘿~」呵,想憑這麼愚蠢的遊戲留住青嗎?倘若沒有我的他,縱使青永駐又有什麼意義呢?

想到這裏,我又有點煩這傢伙了……但,再模仿一會兒吧?

笑的響度,的弧度,眉頭皺起與舒展的頻度,十趾蜷動的角度,足踝擺動的幅度,我竭盡所能地模仿着,模仿着王子大人在這情況下應有的一舉一動……

的小姑娘對這搔的回應應當是笑到飆出眼淚,然後哭天搶地着捶打面吧?可王子大人的話,卻一直在剋制呢……蒼銀的騎士,為正義而揮劍的王……您那份強忍搔的矜持,那如林間小溪般純澈的笑聲,正是我為之着的地方呀。

所以,我也試着在其中加入了那份對笑意的剋制。但表演出的與笑聲還是拙劣了一些,最多隻是閉上眼睛側躺在面,強抿住嘴發出笑聲。

王子大人不是這樣的,真正的小姑娘更不會是這樣的……

他的手指開始如劃撥豎琴般逗着我的腳趾之間,時不時戳點一兩下趾肚,麻麻的覺比先前強了一些,但……還是沒用。

「呵呼呼哈哈哈……住手啦呵呵呵嗚嗚哈哈哈哈——Assassin啊!」

表演該結束了,他要是再再繼續下去,我會直接叫他自裁也説不定吧?

回本就沒被束縛的腿,抱起膝蓋將半張臉枕於其後,以一隻由魔術模擬出的婆娑淚眼看向他。

「啊啊啊!在下失禮,御主啊……我竟然?嗚……啊……請您務必責罰!否則……嗚嗚——」

他一下子雙膝着地跪在了前,低下那張紅彤彤的臉似乎要向我叩首謝罪,一頭及長髮如垂柳般散開。

「啊……沒關係,Assassin.是我允許你這麼做的,不是你的過錯……只是……嗚,只是我真的很怕,實在忍不住才……嗚嗚……」

我依舊保持着泫然泣的模樣,儘量不讓他看出破綻。

「不……讓您落淚了……我有愧……」

真傻呀,他本沒察覺到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連現在的淚眼愁容也是。

我擦掉淚珠,變回微笑的表情悦然説道。

「請不要這樣,Assassin,你沒有錯,雖然有些受不了,但我剛剛真的很開心,這種覺不討厭呢。」

被無關的人觸碰依舊讓我噁心,但仿製出的體驗卻是屬於那份戀的。讓我來試着模仿王子大人的笑容又怎麼會討厭呢?哪怕沒有受到所謂的「」,我都很開心呢。

「嗚……謝您寬恕。但我還是收一收子的輕浮為妙,否則再作出對您的輕薄之事,再讓您落淚,即使是對無賴漢來説,那也不可饒恕。」

他又説了可笑的話。無賴漢的尊嚴……居然還有那種東西嘛?

「吶,Assassin,我有一個問題。」

但也正是這樣,他才能成為消遣的玩具呢。

「嗯?御主要問什麼。」

我打量起他,第二次細細看着這個男人。他身上的花繡確實很美,煉的赤身在強悍中透着一股藝術品的易碎,無印花之處的古銅的肌膚則如染了一層清漆的柏木般光滑。

玩具做的致是再好不過,但是如果越界的話就是不聽話的家畜了啊。讓我想想該對這膽敢觸碰自己身體的無禮之徒做些什麼……

「Assassin,你的話……也怕嗎?」

儘管我大概已經猜到了答案,但依然誠懇地開了口。

「嗚?……哈哈哈,這是秘密啦,御主,秘密,還請允許我再失禮一次哦。」

説起來「此地無銀三百兩」也是他家鄉的一句俗語呢,這倒是有些道理,呵呵……真是一點都藏不住秘密的笨蛋啊。

「好的,Assassin,我明白了……現在就讓我睡一會兒吧,你也休息一下。」

他笑着向我行禮,接着轉身離開。可沒等他走幾步之後我就抬起了右手,念出了那醖釀已久的咒語……

「以令咒命令之,Assassin,放下一切防備,陷入沉睡吧。」

他直地倒在地上,甚至連回頭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大概醒來之後都不會記得我有下過這道命令吧?

看着他癱倒在地上後,背後繡的漢文「義」字,我不由得揚起了雙。這一次的笑容並非因追憶那份甜戀的悸動而起,而是因為迫不及待想要捏這個玩具的衝動。

睡一覺吧,Assassin喲。在夢中,我可會坦誠地與你聊聊呢,呵呵呵呵……

蘸上用他的回憶做成的顏料,少女開始描繪他夢中的圖卷……俠客自以為是在侍奉着純潔無瑕的少女,又可曾想到接他的,將會是將靈魂都撕碎的毀滅呢?

昏暗如塵,時辰已近一更。淒厲的海風呼嘯而來,擦過烏篷船頂發出一陣刷刷聲響,北方海水含沙的黃濁頭拍打在船側,引得船艙一陣陣輕晃,叫船內的人有些頭暈。那遠處的孤島是如此渺小,幾乎就要淹沒在被暮氣染為昏黃的海面中。如同梁山好漢們四散各地,無碑無傳的墳冢。

想到此處,倚在船篷角落斜視遠景的青年出了哀傷的表情。

「怎麼了?悶悶不樂擺一副苦瓜臉,是要給我看嗎?」

從船艙另一側的女子摸了過來,從背後摟住了他。

「啊啊,怎敢對姐姐無禮,只是在想些往事罷了。」

青年把頭偏了偏,對上了女子晶亮的黑眸子。

「是想你那落草往事?」

「不不……那種事不值得牽掛,只是在想我的主君……」

「呵呵,他在朝廷大官得做,又怎需要你嘆氣。」

【是啊,我又怎需哀傷呢,那時候我還不能肯定,接主君的將會是怎樣的結局。】「姐姐説的是,是小乙多了。」

青年沒有破壞這夢境的意思,只是照着記憶回應着,看着昔佳人,他不忍心刺破這虛幻。

「呵,皇上的赦書你都撕了,多些什麼?分明是不想理我。」

女子已從正面擁住了男人,兩手附在他那花繡雕琢的肌上磨蹭起來,動作頗有點輕浮。

「嗚呃……哪有的事,小乙傾慕姐姐,又怎麼會避讓……」

青年倒也體貼,任憑女子輕薄自己,身子如銅鑄的一般巋然不動。

「話説得比百靈鳥還好聽,你我姐弟相稱不就是你當初的緩兵之計?」

女子趁他側無防揪了一把,悻悻説道。

「嗚啊……此一時彼一時嘛,若是小乙叫您煩惱,還請姐姐責罰……」

青年慌忙縮身避開,他給女子一揪心神倒也清醒了不少,便止住話頭專心哄她。

「倒是伶俐。嗯,你這身子是真不錯,非但生得膀寬細,肌重骨輕,這花兒雕得也是活靈活現……不枉我當初差點被你這花繡住,現在又被你騙了去。」

女子收了收剛剛的嬌嗔樣,輕笑着湊近俏臉。一雙手溜溜達達地從他脯摸到了小腹部。

「嗚嗚……姑娘説笑嗚了…嘻呼呼…呼哈有些…姐姐請不……嗚嗚呵呵呵……」

想不到青年是個畏人逗子,繡花團游龍看似強硬的赤身給女子摸得止不住打顫,想掙卻被纖臂住,給這「姐姐」徹底制住了。

「想當初你我推杯換盞,幾杯黃湯下肚你也是這慌張模樣兒……哈哈哈哈,可是傻極了。喝不得也摸不得,你這一身花兒可真是嬌貴的不得了呢~」

女子擁着青年,順勢把嬌貼附在他耳邊説道。抓住了俠客軟肋的她極盡嫵媚之態,身下之人的臉卻已經燒了起來。她一想當初那個明小子終於敗在了自己手裏,心中暗笑不止。

「呼嗚……嘻嘻嘻哈啊……讓姐姐見笑了……嗚嗚嗚哈別……」

「以後你若不聽話,就用這招治你,呵呵~」

「一定,嗚嗚……聽姐姐話,可能否先?嗚嗚嗚……咿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不……」女子狡黠一笑,看着他這笑臉更不想停下動作。不過原本短暫的嬉鬧在這夢裏似乎被拉長了不止不止一刻,叫俠客大笑之餘不由得暗自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確有此事,但李姑娘那時候有停下啊……】「呼呼哈哈哈哈…哈哈……現在…嗚呵呵呵還請放過…嘻嘻哈哈哈……」

往昔狂不羈的青年現在軟癱服帖的就跟一隻睡貓相似,俊秀中帶了硬朗的面容後仰着,紅通通的顏一直浸到了脖頸。再配上他那一頭長髮,遠遠看去活像是被惡漢輕薄的小姑娘在死死守着「貞潔」。

就在他再也忍耐不過想推開身上女子的時候,又有一個悉的聲音,以異樣的語調在他腦中響起了。

{演戲可是很辛苦的喲,Assassin~}【御主??——是你?……怎麼會……】「啊啦,Assassin,是我喲~」

這一次御主的聲音並非發自腦海,而是來自耳畔佳人之口,又叫青年心中一驚。

「等等……什麼?……你怎麼?……」

只見那身材曼妙的佳人緩緩地縮了身型,五官眉眼逐一開始變化,一身錦緞襦裙也變幻成了洛麗塔式的連衣裙,連風塵女子的嫵媚音都變為了童稚的清脆。

「Assassin的夢是真有趣呢,這個大姐姐也是,扮演她雖然有些累,卻也好玩的,咯吱咯吱~」

變得更加細短的手指突然在光滑無毫的腋下一併搔扒起來,這比先前更加真切,得他又顫出笑聲。

「嗚呼呼……咿咿啊哈哈哈……御主,嗚嗚…拜託……咿嘻嘻嘻哈哈哈請…住手嗚嗚哈哈……」

原本那位高挑的女子是將頭枕在青年肩的位置,現在變成了身材嬌小的少女則正好將腦袋依偎在他的脯上。

【怎麼會是御主……又為什麼要?……】身上的女孩哪裏還有半分先前的文靜與羞怯,面上梨渦淺笑盡顯孩童的頑皮之態。青年想耐住,卻終抵不過她順着好奇心摸索下去的手指。

「説起來,Assassin你很不乖呢~居然敢觸碰我的腳,明明王子大人都沒這麼做過,你居然……哼,簡直不可饒恕!咯吱咯吱……這是懲罰啦。」

船中的少女看不出來是支配從者的御主,倒是像與兄長撒嬌的小妹。米短髮的小腦袋直勾勾地對着青年那羞紅的臉——這子俠客只是被異挑逗,就已是耳痠軟,雙頰發燙,更何況是一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少女呢?

「嗚嗚咿嘻嘻嘻嘻呵呵呵……抱歉…可是啊哈咿嘻嘻啊…這…嗚嗚啊啊——」

【是這種原因嗎?這也太……?另外「王子大人」又是誰,嗚嗚——】還不等Assassin細想,前忽到一陣滑酥,嚇了一跳。

「哧溜~」

少女忽然調皮地以軟紅舌上了青年那覬覦已久的光潔脯。陣陣酥麻讓Assassin徹底慌了神智,了力氣難再掙扎。

「好啦,聽我説哦,Assassin.」

儘管少女捉青年的手指已停了動作,可那摟抱依偎的姿勢卻一點沒變。Assassin仍是被這不知如何進入自己夢境的御主用幾手指與小口縛着,一點不敢動彈。

「在這次聖盃戰爭之前,我已經兩次參戰了哦。」

Assassin被少女的話驚得張大了口,半天緩不過神來。如此嬌滴滴的一個天真幼童怎麼可能在聖盃戰爭中存活下來?還是兩次!

「什麼?……你……兩次?」

【只是這樣的小姑娘……參加了兩次聖盃戰爭?】「而我的戀,我的一切……則更是在那時候全給了的王子大人。」

「……」

戀……王子……她之前提過一次……也是她的從者嗎?……】「所以,Assassin絕對不可以用那種態度對我哦,以不是他的面孔觸摸我的身體,這麼曖昧的舉動……不可原諒哦。這就像有潔癖的主人被養的狗舐手心臉頰一樣,那一定會暴跳如雷吧?」

【她……怎麼會?……怎麼可能?……她明明只是……】少女如孩童般天真的笑臉帶上了要將青年捻在掌中的威,彷彿罩着一層深冬的嚴霜。這表情令Assassin不敢相信……這召喚自己的少女看似清純可,城府卻如此之深。

「嗯,我明白了……在下一定記住,絕不會違背您的命令,只是我——哎喲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撓啊……嗚嗚……您為什麼要?嗚嗚……不咿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Assassin畢竟曾落草為寇,對這等變故的反應最為機。他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着理智,轉變着態度。心中對少女的認知定位從需要呵護的小姑娘變為了神秘而詭譎的女人。可她倒仍然不失孩童的玩心,食指一刻不停地在他腋下滑,有意打斷這一刻他的沉着。

「嗯嗯,這樣才對嘛,呵呵,玩具只能被撥動手腳,作出主人擺的姿勢。對了,你那愚蠢的前主人也做過不少這種事情吧?」

【?!】即便從故事中誕生,Assassin對前主人的情誼也絕不能被污衊。哪怕升為英靈之後換了成百上千的主君,青年也絕無法容忍任何一人如此侮辱中傷於他。

「你説什——嗚嗚哈哈哈哈哈哈畜…生!!嗚嗚唔你!——咿哈哈哈哈哈停……」

被觸到逆鱗的Assassin因暴怒而瞪起如蛇瞳般的眼睛,卻立即又被那鎖鏈似的強扭成又氣又笑的滑稽模樣。

終於,少女暫停了手指動作,以一種哄孩子般的口吻説道。

「要乖哦,篡改夢境是很耗費魔力的,Assassin,別出那副表情再讓我苦惱了。好好讓我『勸』一下你吧~」

「……什麼?」

Assassin聽聞此言也不得不妥協下來,怒目直視着身上嬌笑的少女。

「你之前説過」忠義「吧?呵呵呵……看來對你是很重要的事呢……可是,如果真的這麼重視你所謂的忠義,哪怕把它繡在背上也不過是表面功夫啊。再者,若是明智的主君,僕人的忠告哪怕是以最無禮的方式提出,也會聽取哦?這和僕人忠義與否也毫無關係啊~」

少女的眼神似調戲,又似挑釁,伏於膛的腦袋揚起,毫不避諱地對視着Assassin驚異而憤恨的目光。

「嗚,你——」

「再姑且説説吧,我所理解的忠義……那是——哪怕把主君囚,都要阻止他走向末路。哪怕主君死去,都要摟着他的屍體沉入深淵……而你呢,Assassin喲……居然還與別的女人在一起逍遙,真是的,這虛偽的叫我作嘔啊……」

「嗚嗚嗚!!!不……」

Assassin把一口牙齒咬的格格響,氣憤無比的他想出言反駁,可少女這每一個字都似乎一針見血地戳入了他的痛處。

「説到底,不過是自憐的蠢貨而已。連作為從者,都是三的哦~」

「你在説些什麼?……嗚嗚……」

青年依舊無話可説,他無力辯駁,更無法辯駁……

「妄圖開導我的愚蠢從者,Assassin啊。」

少女的手沿着Assassin臉頰的輪廓緩緩滑下,彷彿母親在為痛哭的幼兒擦拭眼淚那樣。

「我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你的人生,就已經覺無趣了,中華的俠客,虛構中的子,燕青啊。」

她雙目一霎,自瞳孔中放出熠熠的藍光輝。

「啊啊啊啊……」

Assassin的頭開始顫抖,這少女身上瞬間迸發的魔力量如同油氣般充了整艘小船,不由得他不膽怯。

「愚蠢的主人,可悲的下場,愚蠢的僕人,怯懦的逃避……這些東西可一點都不值得我呢~現在看你這模樣恐怕也氣得想要殺了我,怎麼,是真的要把那最後一點虛偽的忠義給扔掉嗎?嘛,我是不介意咯,只是,不管怎樣,Assassin你啊,一定,一定會哭吧?呵呵呵……這我倒是有點興趣呢~如果再一次背叛主君,你又會是什麼滑稽可笑的樣子呢?」

她湊到青年耳邊低語,臉上表情既如孩童般無,卻又如蛇蠍般毒辣。

【我的……主君……啊……我難道又要……】少女現在僅僅是伏在青年身上,也不再用去束縛他的動作,現在Assassin想要作任何事都是輕而易舉,哪怕是忤逆御主……哪怕是將這個侮辱了自己,羞辱了尊貴主君的惡女殺死……但他卻愣在原地,似乎下不了手……

「另外,作為虛構故事中登場的人物,你真的存在嗎?你的哀傷與悔意又真的有意義嗎?所以啊,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説,我都沒有任何理由要去回應你的情,你的願望,你的價值只是讓我在這第三次生命裏能多找些樂子呀~」

少女一邊説着,一邊凌空伸出蒼白冰涼的右手。她將掌心正對在Assassin的天靈蓋上輕輕拂動,放出一道温熱的能量進入青年體內。這詭異的暖湧動着鑽入Assassin的腦髓,立刻叫他的眼神愈發空,先前的怒火也漸漸熄滅……

「……」

【我……我的主君,我到底做了什麼……】Assassin的瞳仁逐漸變成了舊抹布般的灰,呆滯着不發一語。方才還劇烈燃燒的悲傷與憤怒已被少女的這一拂盡數掃去。

兩人良久不發一語,倒是少女首先打破了這沉默的局面。

「但是啊,我還是要謝謝Assassin呢,你有着被雜糅做出的靈基,是虛構與虛構融合成的從者……好像你那不羈而無實的外表,柔軟易變的靈魂,是可以變化成很多樣子吧?真是好方便的玩具呢~」

少女頗為愉地説道。

聽到這關於自身能力的話語,Assassin從剛剛半暈半的狀態猛得回過了神,這是他最為厲害,也是最不想提及的隱秘之私。這是足以令落草為寇的男子漢出於恐懼大聲慘叫的秘密……

「等等!你是要!!不,不!——求您!不要!——我……我願意被您隨意斥責,隨意懲罰,只求您——嗚嗚啊——不要——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呃——」

青年如垂死的野獸般烈嗥叫着,他想要掙扎,不,是想要逃命。但他還未來得及動作就又被少女稚的左手按住了額頭,接着便在似被電擊麻痹一樣動彈不得。

已經做好一切準備的少女,終於出了自召喚以來最喜而詭異的笑容。她以輕快而高昂的語調説道:「吃掉這些魔力(回憶),再忘了自己(燕青)是誰,接着王子(Saber)就會出現,哈哈哈……就和童話一樣奇妙,對嗎?Assassin喲~」

少女一句話説完便出現了駭人的變化,那柔的面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面獠牙的兇相,口中紫的分叉舌頭如毒蠍之尾般長長拖下。一對碧的妙目更是腐爛殆盡,從中湧出黑黢黢如屍水般的腥臭體,直奔青年耳廓而去……

龐大而異樣的魔力奔湧進青年的靈核,餘波所致連夢中的海洋也掀起了波瀾濤,彷彿整片海都被人裝進了一口巨大的鍋內,煮得滾開……

【不不不不,這是什麼啊啊……我的御主啊啊啊……不……您……不要……我不能忘記!啊啊啊啊啊……求您了!不要啊啊啊啊……饒了我嗚嗚嗚嗚……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啊主君……主君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啊啊啊我到底!!……不要進來!!……呃呃呃呃呃啊啊啊……不能用那個……不能變成……不能丟掉……】青年咣噹一聲砸在船板上,雙眼翻白的他身上大汗淋漓,青紅錯。那一身鮮花朵泡在黑體的樣子像極了溺死在石油裏的鸚鵡魚。

被魔力撕扯碎了的靈基再無法恢復原狀,只能依照少女所想自暴自棄地炸裂重組。原本竭力抑制的某個能力也讓她強制調至了極限,將那名俠客以最徹底的方式消滅着。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奔湧着被入了自己的軀殼中……

「吶吶吶,Assassin,謝謝你咯,好高興你有這樣的能力呢……把身體打碎,再仿成他的樣子,真是辛苦你了,嗯嗯……這應該能彌補你的罪過吧?呵呵呵……」

夢就這樣結束了,在少女詭譎的笑聲中和它的主人一起結束了……

睡倒在地板上的Assassin已口吐白沫地昏死過去,身上冷汗把木地板都染得變了顏。不一會兒這具形同亡骸的軀殼就被四周冒出的黑物繞覆蓋住,彷彿被房子給嚥了一般……

須臾之後黑破碎,面貌變為西洋青年的軀殼從地上機械運作般站起身來,看了少女幾眼後又俯下身去,單膝跪於地上説道。

「從者,Saber,亞瑟。潘德拉貢,於此效忠於您,我將成為您的劍,為您帶來誓約之勝利。」

「啊啊啊……saber喲,我終於……終於……再見到您了。」

坐在尾的少女踢踏着赤足,單膝跪地的蒼銀劍士就在面前。她擦拭了幾下那貨真價實的動淚眼,迫不及待地跳下來去擁向那屬於自己的騎士,陷在他的懷中不願離開。

「好高興再見到你,saber喲,我的……終於可以再次傳達了,嗚嗚……」

少女又一次靠着「Saber」的臉頰,脈脈含情地吐着心中情愫,淚水滴落在了他藍白的盔甲之上。

「沙條歌,我的御主啊……這一次,我定會守護好您的。」

騎士回應的亦是她所期望的那份温柔。

少女與騎士之間的童話就此開演。哪怕那位少女明知此為仿製出的假象,可此刻對她來説這也不再重要。沉溺於戀中的少女允許自己偶爾這樣被假象矇蔽。只要最終能實現那真切的願望,此刻變得稍微無知些,稍微天真些,又有何妨呢?

至於曾經存在過的某位俠客,他被撕扯的靈魂在何處哭嚎,對少女來説乃是去年今吃了什麼飯食般無關緊要的瑣事——畢竟她唯一想傳達的,只是那如薔薇一般對的思念……

至於這戀會為這座奇點中的城市獻上什麼災厄,也都不過是餐後小小的甜點罷了。

第八章FMGoodFellow

「看看對面那片土地,吊橋,高樓,別墅,完全就是由金子打造的城市啊!還有數不過來可以充當奴隸的勞動力……金錢,名聲,美女,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在彼岸啊,諸位,不加把勁怎麼能行!」

頭戴船長帽的中年男人捋着頜下誇張的銀鬚,情不自出了笑容。對岸燈火通明的城市如同一盞巨大的油燈,惑着他這隻壑難平的燈蛾。

「我也這麼想哦,船長,只不過我對奴隸什麼的倒是沒什麼興趣……這個時代的酒館比那時還多吧?中華,本,丹麥,德國,俄羅斯……世界各地的酒在這裏肯定都能找到,真是太美妙了……」

衣冠楚楚的另一位男倚在桅杆上,半閉着眼睛似在養神。他與船長年紀相仿,只是講話的語氣顯得無奈而又無所謂,給人一種頹廢之

「呵呵呵,你大作家和船長想的完全不一樣吧?不過我倒是很想和Caster一起喝幾杯。」

和船長並排站在船頭的少年把帽檐,笑着説道。

「説的也是,為了保住小命,如果去對岸我也想要個保鏢呢……船長要去發財顧不得這些,只有你能在保護我的同時,還一起喝酒了,Archer,呀呀呀……畢竟做了虧心事,遇上苦主可怎麼辦。」

被稱為「大作家」的Caster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其實我也喜喝酒,Caster,只不過等到夢想實現以後再喝會痛快許多啊。還有我可從來不會有什麼虧心一説,一切都是神明大人的指引哦。我們這些傢伙可是要幹大事的,為了實現夢想做什麼都不為過……對你來説動筆寫文章的事就應該和我們袋煙一樣隨便,有什麼可心虛的……哎呦,我忘了你也煙,哈哈哈哈哈……」

船長暢快地笑了起來。

「嘖嘖,為什麼總是這麼拼命呢……果然你和老闆最合拍了。不過你比他還要好些,雖然都開闢了一個時代,船長你是成了大名人,名字留在了各種書裏,甚至還作為了城市的名字,而老闆嘛……也只有閒着無聊的作家會去關照一下啦,呵呵呵,幸好我沒那麼無聊。」

「哈哈哈,別趁機説他壞話啊,Caster,不過也正是這樣,船長一定不會去對岸吧?」

少年附和着提醒道。

「我記得呢,這是他的命令……雖然有點不,但實現夢想的路當然也可以是迂迴的……何況我們的合夥人可是能源源不斷變出金子的人啊……真想學現在人看的那漫畫書一樣,在金堆裏衝個,遊個泳什麼的……哎嘿嘿嘿!」

「我可不覺得用不出去的錢有什麼好的,因為到用的時候你會發現黴味太重了。」

作家小聲嘀咕了一句,扭頭想要下船,不想卻看見了自暗中閃出的嫵媚女子。

「作家先生早上好哦……另外,Rider先生請準備好載Archer和Caster到對面去。」

「是不是要——」

被稱為「船長」的Rider眼中閃出了豺狼得食時那種期待而興奮的光。

「◆◆◆先生有叮囑,只是送二位過去,船長送完之後就要回來。」

「啥?哎呀……」

「Caster,Archer去見一下他吧,應該是有任務了哦。」

「這個結尾很好啊,心懷強之人希望落空,無所事事的酒鬼卻得到恩賜能去消遣,哈哈哈哈哈……你説是不是,牛仔小哥?畢竟這個星球也不剩什麼『新大陸』留給船長去發現了啊,倒是有充分的富裕留給酒鬼呢,哈哈哈哈哈。」

「別現在就想着偷懶啊,Caster,這應該不是去買醉的任務。」

「兩位快些吧,有點着急,拜託了。」

女子朝着二人作態一笑。

「好的,舞娘小姐,我們這就去。」

少年頑皮地衝女子眨眼吐舌,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將男人們的消遣娛樂上報給BOSS,一扭身便拉着Caster離開了。

舊金山洲際旅館707房間,有位橙發紫瞳的女孩正呈大字形躺在被子上……

「啊……好累,好麻煩……真是的,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和誰鬧了彆扭似的在上滾來滾去。

「博物館,雙子峯……居然還有歌劇院?氣息居然還沒有斷絕……」

此人名為諾瑪。古德菲洛,魔術協會的外部協力者之一——換言之就是協會僱傭的差役,她的工作就是去做些老爺教授不可能去做的苦差事。

「哎,不是這裏吧……也不是這裏……嗯,這裏也去過了……」

女孩表情變為木人般的呆滯,一雙紫眸子也隨之變成了啞光的藕荷,如霓虹燈般一陣一陣地發着光芒。只見她雙手在空中左右移動,不時還伸指向上一甩一拉,像是在用無形的平板檢閲着什麼文件似的。

「啊…是這裏的……希望是最後一處……」

這一次的任務便是去這個歷史極為短暫,與神秘也相差甚遠的國度——美利堅合眾國,具體一點便是位於西海岸的大都市——聖弗朗西斯科。

上站起身,女孩打開了牆角的一個包裹,頗為苦惱地看着裏面的三件東西。

「雖然是遺物……但陳列在博物館裏那麼久都無人問津,能有多少作用啊……」

女孩拿起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面的工程設計圖已經被磨去了大半,只能隱隱看見雙層機翼的構造。

「要是把它公之於眾肯定會出個大新聞,可這種破銅爛鐵是怎麼引起協會注意的……」

她又拿起了一把短斧,那煙燻的木柄已經裂開了幾道口子,斧面也是鏽跡斑斑,説是在老倉庫裏翻出來的陳年垃圾也不為過。

「這倒是和不得了的人物有關係……不過真的有人會選擇召喚他嗎?」

女孩拋下斧頭搖了搖頭,看向了最後一件東西。

「這個連具體信息都沒法解析……」

那是一段近乎黑爛的木頭,從略拱形的輪廓來看,女孩只能推測這是某艘老帆船的一部分,但是在那個屬於航海的時代,這樣的船又有多少呢?……

「這些東西連私的價值都沒有吧……」

她閉上眼嘆了口氣,接着轉身走向衣架,披上外套推門離去。

沒錯,剛剛女孩説了個很明顯有違規含義的詞——「私」。原本任務中搜集到的秘寶都是要上給協會,至於具體酬勞則是另外結算的事項。但毫無疑問女孩並沒有把這規定放在心上,初出茅廬的她不可能發現讓協會都渴求的秘寶,在這裏發現的東西即使被私,協會也不會在意。何況這次的任務本身協會都不會在意吧?之前派去的眾多魔術師一去不回了無音訊,所以協會的任務早就變成了去尋找之前去的人,幾乎沒有人記得最初始的任務是調查聖弗朗西斯科的異常魔力波動。

而最後的派遣者諾瑪也並沒有找到失蹤的那兩位魔術師,甚至找不到一點他們留下的記號,然而卻真的偵測到了這座城市的異常……那忌的戰爭,聖盃戰爭正在這座城市暗湧動。不止是聖盃戰爭發生這件事很異常,這場死亡遊戲本身更是異於以往……

【沒有見過御主,也沒知到從者……還有不斷冒出來的劣質聖遺物……】走在路上的女孩低頭沉思着,她慢慢摸清楚了這座城市的「規律」,以魔術標記好的「廣播信號」會間或出現,標記的位置上無一例外都放着一些「古董」,也就是聖遺物,不過所召英靈的實力也絕非一,若是在以往的聖盃戰爭中恐怕與上三騎士戰不得三合。

女孩作出了合理的推測,失蹤的兩個魔術師是否就是在蒐集到聖遺物之後參加了聖盃戰爭……

【已經三處了啊……這次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呢……拜託了,給我點驚喜吧……】她拍拍雙頰為自己振奮了些神,登上了前往公園的末班車。

懷着些許冒險者氣質的女孩不過才十五歲而已,只是作為不成的魔術使做着些邊緣的差事。作為魔術師的水平很難提高,那需要數十代人的積澱,但人生也不只有魔術,這也是諾瑪和其他魔術師最不一樣的一點,魔術絕不是自己的全部,不過是一種職業所必備的手段而已。哪怕對於自己的工作抱有着樸實的平常心與責任心,但內心深處,還是在渴望着遇到些不平凡的事情,那樣的話,自己的人生也就不再是作為默默無名的雜牌魔術使這一樣了……

【説起來,這些聖遺物都沒有這個有用吧?】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枚比一般硬幣厚實許多的銀幣,望着這枚家族為數不多的傳承遺物發起了呆,它表面的紋飾已經氧化發黑,只能辨認出中間似乎是一隻圓圓胖胖的小山雀……

【聖盃戰爭……如果用你的話……會召喚出他嗎?】有那麼幾次,女孩也想過要不要試着去爭取一下這場神秘聖盃戰爭的名額,但總是立刻被否決,協會的懲處還算輕的,嚴重的話命都可能不保……只不過看着這枚銀幣的時候,她倒是想的有些失神了,如果遇到了那個傳説中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展開呢——「下一站,格倫公園,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諾瑪站起身朝後車門走去,把剛剛浮現的幻想丟進了腦海的角落。

「我説Archer!……和你喝酒真不賴啊……果然……果然在西部荒野馳騁的牛仔……嗯,就是不一般……哈哈哈哈,還拜託你……多多關照哦!再來一杯,謝謝!」

Caster朝着吧枱的服務員一揮手,衝少年憨憨地笑了笑。

「喂喂……大叔你不至於吧,從者可不會醉哦,正常點。」

少年推了推又趴在吧枱,笑個不停的男人。

「嘿嘿嘿,這是快樂的一部分啊,喝得暈暈倒,飄飄仙,連截稿都會忘記,酒醒之後就會湧現無窮靈,哈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就正經一點。」

如同上足發條的玩具那樣,剛剛還胡言語的男人立馬坐得筆直,伸手頗為雅緻地抿了口酒,絲毫沒有剛剛的醉意。

「那你現在有靈了嘛?」

「嘛……這個完全沒有啊,何況這此是類似即興表演那種形式吧,不親眼見證怎麼知道有什麼情節,雖然……我現在也能胡編些下飯的小故事了。」

「那能下酒嘛?」

少年也喝了口酒,笑着説。

「嗯……有現成的哦,和警察有關的要不要聽……講義氣的警察和差勁的警察都可以,呵呵呵,小哥你有興趣聽嘛。」

「大叔你可真壞啊,明知道我最討厭那個職業了,想偷懶就直説,現在我也不是特別想聽故事。」

「哈哈哈,我也不想敗了自己的興致……説起來,我要做的事情我真的很沒自信啊,居然是去當保鏢,什麼啊,我是需要保鏢,可不是做保鏢,老闆會不會聽錯了啊。」

「很明顯不可能啊,大叔,他可是當面重複了兩次你的任務。」

「哼,不可理喻,明明我就該在這裏喝到這個鬼地方消失……如果我失敗了又怎麼辦?為了逃避懲罰,偷渡到別的國家我也幹得出來哦,到時候Archer還希望放我一馬,我保證不會給老闆添!」「別這麼想啦,如果你真的失敗了……他應該也有對策吧,你要真跑了,把你抓回來我也是義不容辭的,呵呵呵。」「險,冷酷,無情!這時候不應該是友誼之花散發芳香的時候嗎?」

「花香不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該結賬走人了哦,Caster,準備一下正事了。」「我一把一把劍甚至是把小刀都沒有,除了這身破衣服和幾張紙,需要準備什麼?倒是小哥你,沒問題吧,這次的對手你一個人應付的過來嗎?我現在還能幫你補充幾發」子彈「,散夥之後可不行了。」Caster從衣兜掏出幾張寫蠅頭小字的紙甩手一抖,接着平平無奇的紙在炫目的金光中竟然變成了墨綠的……鈔票?!

「這就是我所有的準備,這次的酒錢。」他斜眼看着少年,冷笑了一下。

「不用擔心我,也不需要幫我什麼的,這次只是解決一個普通人類魔術師而已,雖然是個二從者,這還不算太難。」「我是保護一個普通人魔術師,你卻是要去解決一個,可明顯是我更難啊,那個故事書裏的壞女人要是找到我該怎麼辦,被那個超厲害的光炮轟成灰怎麼辦……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老闆的計劃真周密啊,簡直就是故意讓我去送死一樣,是不是在島上廢話太多,惹他不開心了。」Caster的鬍子隨着笑聲一翹又一翹,彷彿一頭找到食物的北極海象。

「説起來,你寫這些用了多久?」

少年看着遞出去的鈔票問道。

「是抄啦,最草的字抄的話,就半個小時不到。怎麼了,需要錢嗎?為了謝你陪我喝酒的話,幫你寫個一百美元也沒問題哦。」「哈哈哈,只是覺得這個能力很方便啦,我不需要錢……那麼,再見了?三天後港口碰面咯。」

「再見,Archer,如果活着回來,走之前再喝一杯吧。」「可以哦,大叔你可千萬別死了,到時候我可沒錢喝酒。」「喂喂……可別咒我啊,哪怕任務失敗溜走,我都不會允許自己死的……這個城市我還沒看夠呢,有趣的人也沒看到幾個,再結稿費之前,我絕不能死啊!」

「加油,加油,會活下來的哦,大叔。」

少年拍了拍男人肩膀給他打了打氣,隨後便隱沒在了城市的夜幕之中。

一般來説不會有什麼人在十點半這個時間去公園閒逛,今天也不例外。

「在這裏嘛……這次的位置可真……一如既往的詭異啊。」

公園栽植的灌木疏於修剪,長得足有齊高,那魔力信號正是從這一小叢灌木裏面發出來的。女孩本想抱怨幾句,但想到之前三次「尋寶」的地點——博物館的廁所隔間,歌劇院舞台中央的地板之下,以及雙子峯山頂的樹梢……相比之下這次倒方便得多。

眼前的泥土地上只有些磚石與落葉,微弱的月光下偶爾能看見幾只蟲蟻穿行,若沒有那雙魔眼,女孩此時定然毫無頭緒。

「GlamSight——」

咒語一出,諾瑪的紫瞳立刻如星火般灼灼閃耀起來,現在她目所能及的雜物在眼中都已化為漆黑一片,只餘魔力源頭處還閃動着白光。

「有了!」

她掰扯開一小叢綠籬,貓着在地上翻找起來。

「不對啊……應該是這裏……為什麼,為什麼……誒?這個嗎?」

女孩從一垛枯葉中拾起了那塊散發魔力的物事。

「這是……麥穗?」

她以詫異的目光注視着手上捻着的一小節麥穗……這模樣委實太過於普通,若不是其所釋放的魔力波動,便是僱傭自己的魔術界大人物們也難説相信這就是能召喚英雄的聖遺物。

「好像……是有段時間了,這裏也不可能出現麥穗……誒…這也太容易壞了吧?」

眼前蓬鬆的麥穗已經發黑,幾乎快要碳化的麥稈也是因為保護的術式才得以維持原型。

「先裝起來再説。」

女孩拿出一個小布袋,這袋子的內側有一層茸茸的介質,應該是專門用於儲存易壞物件的魔術禮裝。

「唉……那麼收工了?真是的,結果本沒有什麼秘寶啊……還沒有找到那兩個人……難道説真的參加聖盃戰爭隱蔽在某處了嗎?這可麻煩——」

「喲,小妹妹,在想什麼呢?大半夜的在這種地方會很危險哦。」

女孩一驚,猛地抬起頭來。

她看到了一個頭戴牛仔帽的少年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把帽檐得很低,幾乎看不見臉。

「什麼——?!你是怎麼過來的?」

儘管時間已經半夜,但為了保險起見諾瑪還是設下了勉強能夠將普通人注意力轉移的微小結界,以免自己的工作被幹擾。可這個比自己年紀似乎還小些的男孩就這麼大大方方走了進來,要麼就是同為魔術師,要麼……

「這可是公園啊,誰都可以到這散步……又或者」尋寶「?哈哈哈哈……我勸你別把那個袋子藏在背後哦,已經看到啦,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變戲法的姑娘,別做多餘的事情哦。」

諾瑪連退幾步,裝有聖遺物的布袋也不自覺的躲在了身後。

「你想幹什麼?想搶走嗎?」

語氣已顯驚惶。

「原來咬餌不上鈎的魚就是你呀,小妹妹,你最近偷了不少東西吧,難道對這些破爛產生情了?」

少年齒壞笑着,隱於影中的右手握住了套外出的柄。

「才不是偷的!我,啊——」

砰——!

火光暴現,子彈炸裂在諾瑪腳邊的磚板上,飛濺的石屑擦得她臉上一陣刺痛。

「抱歉,這次的任務是幹掉你呢,如果想解釋就留去地下慢慢説吧,呵呵呵呵呵……快逃吧!」

「啊……怎麼會?!」

第一次的擊似乎有意避開了女孩的身體,只是出手前惡趣味的恐嚇。而目的也的確達到了,驚恐的女孩丟下了那個裝有「最後寶物」的布袋,撒腿朝着身後的黑暗狂奔……

【嗚哇……又惹上這種人…可惡……】其實諾瑪心中雖然恐懼倒也並非驚慌失措,早在接受協會委託之初她便做好了最壞打算——被其他的魔術師或英靈視為眼中釘而出手誅滅。可是當那子彈真的在腳邊炸裂的時候,她不免覺自己心中所演練的逃生方案有些紙上談兵了。

「哈哈哈,好久沒享受過這種追獵的覺了。」

少年吹散口上的白煙,遁入黑暗追趕起獵物。

「嘿呀——!」

「啊——」

若是平凡人等肯定無法在奔跑的同時規避背後襲來的子彈,而女孩則勉強可以做到,或者説是那雙異質的眼睛能讓她以分毫之差躲過。但即便如此女孩衣衫也已被飛彈擦破了好幾道口子,奔跑時亦顯疲態。而那少年不但腳下速度絲毫不減,所擊的彈也好似無窮無盡,照這樣看下去女孩中彈身亡只是時間問題。

【呼嗚嗚……怎麼回事啊!!!明明只是拿着手的孩子!!怎麼可能?】二人的差距就如同獵豹與瘸腿的羚羊一般,那獵豹的獠牙雖一時半刻不能刺穿羚羊的脖頸,卻是永遠近在咫尺,步步緊……

這個男孩超人的速度與奇特的械,讓女孩心中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傢伙絕對是從者——如果是一般小孩,哪怕拿着她也不會如此狼狽逃竄,但她的直覺卻告訴自己,要想戰勝面前的少年是絕無可能的,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奪路而逃。

「啊呃!」

間驀地傳來一陣麻痛,少女尚來不及思考那子彈有沒有嵌入身體,就不得不在目光所及之中尋找下一處藏身之地。

「哎呦,你跑的還快,不過畢竟還是人類啊……有什麼遺言嗎?」

「你…你是從者嗎?!」

近死衚衕的女孩倚牆站穩身子,口起伏不止。她臉上的驚慌已經少了很多,用一種微怒且疲憊的表情看着那站在巷口的少年,路燈將他那瘦小身影拉得細細長長,如同一條濃黑的蟒蛇。

「是哦,我是從者。」

「是你的御主的指令嗎?」

「嗯?御主……算是吧,我被命令『務必把你排除掉』哦。」

少年將手裏短在指尖轉動,天真的表情看不出殺手的肅殺之氣。

「可我不是御主,也對聖盃沒有興趣,如果你是要我搜集到的東西,我拿給你就是!」

這話無異於求饒,但女孩可毫不介意,比起面子和被協會的人物怪罪,她更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裏。

「呵呵……你想多了,我收到的命令可沒有討價還價的部分,就是沒有補充赦免條款哦。」

少年笑一陣,已給手上好了膛。

「嗚咕咕……」

女孩閉上了眼睛,垂頭喪氣地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就要死在這裏了嗎……可是,可是,我明明什麼都還沒實現,本……沒有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嗚……我的一生就是這樣的嗎?咕嗚嗚……】「很抱歉了,畢竟我可是亡命之徒,是毫無同情心的敗類呢。再見啦——」

砰——

大概是她淚湧的一剎那,黃銅的子彈化為一道面而來,這少年的子彈速度較他還是人類時翻了至少五倍,對被入死角的女孩來説絕計無法避開。

【再見了……這個世界……】女孩心中萬千思緒在到冰涼的瞬間就盡數散去,連驚懼與不甘的淚似乎都縮回了眼眶……

「什麼?」

「啊!——誒……」

在諾瑪口綻開的冰涼只停留在了衣服上,並未刺入體,與此同時響起一連串叮叮噹噹,金屬碰撞的聲音。

耀目的綠光映入眼瞼隙,得她睜不開眼睛。

「什麼人——!」

少年高聲呵道,他知道這光意味着什麼——他的工作要翻一番了。

「比利,我可不記得你會對小姑娘開!」

強光開始收攏為人形,星辰般的粒子在女孩身前聚合固定,諾瑪的眼睛終於能微睜開來……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那是名身着葱蘢草木的短衣,背上搭着斗篷的男人,強光中捲起的疾風將他身後斗篷吹得獵獵作響,短穗般的橘發飄動不止。

【從者……?】「穿上這個!快點。」

不等女孩動作,護在她面前的男人就轉身將披風解下,隨手一捲丟了過去。

「誒,誒,好的!……小心啊!」

穿上此物的女孩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一瞬之間變為了玻璃般的透明,但她還來不及驚歎,便看見巷口的少年舉起了,噼噼啪啪的聲隨之響起。

那男人見敵人火力兇猛,急忙扯着諾瑪就地一滾躲下了彈,當他再次起身時小腹上已血如注。

「庫呃啊啊……別跑,找個牆角躲好等我……嗚呃呃呃……好疼…疼啊……」

汩汩而出的鮮血把男人的綠衣染成了暗褐,他一邊咧着嘴叫痛,一邊轉身與巷口的少年對視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嘛,無所謂了,看起來你反應相當遲鈍呢……請拿出點真本事來,要是就這點水準那還真糟糕……」

「盯着小姑娘放冷可更糟糕了,嗚庫……咳咳……」

「呵呵,還要嘴硬,護花使者可不太好當吧?你那能隱身的袍子倒是稀奇,呵呵呵,不過弩箭可太落後了……你也是弓兵(Archer)吧。」

少年一改先前因為增加工作導致的厭煩和憤怒,微笑着説道。

他似乎對即將發生的對決很是期待。

「是啊,是啊,總是被叫出來做些打雜的苦差事,我都快散架了。」

「我能幫你收工哦,打中你的靈核就行,嘿——」

中你的腦袋我也可以一勞永逸哦,哈——」

嘭!

雖然同時響起,但扳機的爆聲蓋過了弓弦的嗖聲。

兩邊的弓兵同時預判到了對方的動作。青年扯動弩機,少年扣動扳機,箭矢與彈丸自手中武具一齊出,竟在半空中相撞四散。

「要試試嗎?比你的快哦。」

少年足尖在地上蜻蜓似的一點,一個翻身向後撤去。那老式的弓矢再怎麼説程也不如現代的子彈,拉開距離的他只需發揮程與準度上的優勢,便可以迅速連殲滅巷內的青年。

「免了吧,哈啊——我最討厭用火藥什麼的弓(Gun)了,那臭味覺糟糕透頂。」

青年不斷地蹬踏着兩側牆壁,一邊接近敵人一邊借力跳開以避子彈,偶爾抓住間隙以箭矢還擊。升為從者後他並不用擔心箭矢用盡,儘管箭矢的速度比不過子彈,但數發連也同樣是不可小覷的致命威脅。

「哈哈哈哈,你這傢伙真不賴啊,就是死腦筋可不太好,我可要拿出真本事了——」

「好機會——」

綠衣弓兵等待的時機到了,他知道那用的少年寶具並無特異之處,和常人一樣會打空子彈。果然現在這少年伸手入兜要去更換彈夾,正是解決他的大好機會……

追至少年跟前的青年從左側一躍而起,豎起左臂直衝前方放出一箭——這一箭必須也必定正中靶心。

「哈哈哈,換子彈的時間我還是有餘裕的,就算讓你佔先也沒關係——」

在扣動弩機的那一刻,鮮血四濺。

「畢竟,我總是先中的那個啊,FIRE!!!」

不過是黑暗巷子深處的那個。

「呃呃呃啊——」

青年難以置信地哀鳴着,彷彿眼前的少年是什麼奇形怪狀的詭物。

……裝彈,抬擊,三枚子彈,側腹,肩胛,左臂,三處窟窿,有一擊正與先前重合。這三兔起鶻落,只在眼皮稍瞬之間。

他扣動弩機的食指才剛搭上,便被強烈的痛着鬆開——

「抱歉啊,對付從者的話,用寶具也不算賴皮吧?我有自信我會是首先拔的那個,看起來我賭贏了……畢竟這術大概是我身為從者的全部技藝了吧。」

「呃呃……又是這種覺,太糟糕了,又是火藥味……」

周身劇痛的青年嘔血仆地,他捂着側腹的傷口,艱難地單手撐地爬了起來,。

「你已經算不錯了,居然能躲開粉碎靈核的那發……啊,畢竟你認識我,可惜咯。」

「該死的,又忘記了比利你這傢伙總會耍些小手段……嗚嗚庫……」

綠衣的青年不甘地念叨着,又咳出了幾口鮮血。

「會讓你走的痛快點,那個小姑娘也是……我説,如果你死掉的話,那個魔法袍子也會失效對吧?」

「是啊,是啊……嗚庫……要命了……但很可惜呢……比利你不記得我,一點都沒有人情味……」

「嗯?我真不認識你哦。不過,我覺着,和你還聊得來的,要不是敵人,真想一起喝幾杯呢。」

少年吹着口,表情含笑意。

彷彿幼童在假期伊始便趕完作業,可以肆意暢玩的那種笑。

「呵呵呵……咳咳,你小子哪怕學壞了,也還是那個比利呢,嗚嗚…咳咳……」

「可惜,你還是敗了哦,嘛,只能開了吧?」

「堂堂正正的對決我很討厭……但是呢,逃命還是有些興趣的——」

黑暗中的弓兵不顧巷頭弓兵的處刑宣言抬起了頭,還留着血的嘴角居然微微揚起。

「真沒出息,就憑你現在這殘破的模樣想跑?別做夢了……」

「呵呵……咳,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説……不過你能不能讓我體驗一下力戰至最後一刻的那種崇高覺,讓我把最後一支箭打出去啊?」

青年一邊以話語與少年拖延時間,一邊藉着巷裏黑暗難以視物,顫顫巍巍地摸回了自己散落的弩箭……

「嘿,還想討價還價……!」

就在少年笑罵之時,冷不丁一支弩箭帶着勁風直衝他面門而來——「哼哼,早猜到你有貓膩,可惜……?」

那少年想來早防着這一手,並不如何驚慌。只見他就是抬漫不經心地那麼一,飛出的子彈卻像是生有翅膀般準,竟又一次直接將箭矢擊碎在半空中。

「什麼!?嗚咳咳咳咳——!」

卻見那箭矢落地之後爆出團團紫煙霧,這紫霧彷彿是縮已久的瓶中魔鬼,一經破壞便薄而出。少年只入少許便覺頭腦昏沉,雙目如有無數小針刺戳般難以睜開。心説不妙立刻回身對着煙幕,捂着眼睛口鼻急退出巷。

「喂……咳咳……摟緊我,要跑路了——」

「誒誒誒誒?你,啊——」

青年與女孩同時響起的喊叫聲在夜空下久久回

「可惡呃,咳咳……」

頂着煙霧穿過盲區,可面前已經空無一物,少年出了懊惱的表情,接着便想跳上牆頭追趕,可被肩頭的一拍打斷。

「嘿,我説Archer小哥,別追了,剩下的給我吧,算是報答你陪我喝酒。」

「Caster?你什麼時候來的。」

「事情辦完就來找你,結果剛一來就發現你在和那小子戰,為了避免被誤傷,偷偷躲在街角哦。」

「你剛剛説……你能解決?」

難以置信的目光,少年很清楚,面前這個男人雖然也勉強算是聞名世界的從者,但毫無戰鬥力可言,他若是獨自與對方戰,那效果頂多會讓對手心情很差而已。

「呀,我的話,自然不可能去硬碰硬咯,嘿嘿嘿嘿,看在我今天運氣還不錯成功差的份上,就給我吧,這差事我很願意做哦~」

不解的少年,看着面前男人「給我吧」從容的表情,也把回了套。

{我説的沒錯吧?老闆,不管怎樣,這個女孩死不死掉都沒關係,那就讓我來為她獻上一首讚美詩吧。}大作家得意的一笑,不顧面前少年的困惑目光,向巷外走去。

「嘿咻……嘿咻……你怎麼這麼沉啊,明明是從者來着……呼……」

女孩面目猙獰,扭曲的臉上是疲憊與抱怨,理論上剛從鬼門關逃過一劫的她不應該是這副厭倦的樣子,直到……

幾分鐘前……

「是這裏嗎?呼……咳咳……」

摟着自己的綠衣弓兵鬆了鬆手,有些疲憊地問道。咳的聲音説明傷口仍然在作痛……

「就是這兒!另外,能把我放下來嗎,我能——誒誒誒別直接放手啊!——啊——」

被抱在青年前,疾馳了幾條街區,和青年的也只是「有沒有據點」這一點。

「啊啊痛痛……喂喂喂,你怎麼回事?誒誒?你沒事吧,啊啊啊……是死了嗎?……」

從一開始的空白失神,到意識到這有些羞澀的公主抱姿勢後的一點點不,最後則是一陣劇痛後的驚恐……被突然倒地的青年連着將自己摔在地上後,女孩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還有魔力湧動……也有氣息……昏過去了嗎?傷的很深啊……啊啊啊,先回去再説……」

大概是被重傷之後一路上都在維持極限狀態所致,側翻倒地的救命恩人陷入暈厥,一聲呻或者息都聽不見。雖然魔力已經與自己連接,並且已經穩定傳輸,但仍然是虛弱的狀態。

她裝作扶着喝醉的男人的樣子,拖着青年從前台溜到電梯,這雖稱不上遠的距離還是耗費了女孩不少力氣。

「嘿咻……啊,上吧你……」

扶着膝蓋的女孩終於完成了任務,接着一股坐在地上仰望着上支出來的一對樣式頗為復古的長靴。

「是那個從者嗎?用弩,綠衣,能藏匿身體的披風……是他吧,等等!」

女孩自言自語着,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外衣的裏兜掏出一塊沾了烏黑灼燒痕跡的銀幣。

「是這個擋住了子彈嗎?所以……他肯定是◆◆◆。」

銀幣中央的小鳥圖案被毀損了大半,只能依稀分辨。

女孩有些哀怨也有些高興,家族唯一的寶物就這樣被毀了,但也正是這家族傳承的銀幣救了自己一命,並且讓自己在危機時刻召喚出了從者。

父親贈與自己的十歲生禮物就是這個可以算作聖遺物的秘寶,儘管與之相關的從者並不是數一數二的強大,但也的確有些價值,並且他與家族,與自己的那雙魔眼還有些關係……

「這是令咒嗎?……明明沒有畫召喚陣,居然就這麼成為御主了,是那枚子彈的作用嗎……」

這才發現左手手背上三道赤紅的印記,令咒是極其簡單的樣式——三個同心圓,正與Archer的從者有些關係,就好像箭靶一樣。

「我參加聖盃戰爭了?……」

這不正是她一直所期待的「不平凡」嗎?女孩疲憊的臉上出了微笑,儘管剛剛的遭遇過於兇險,但此刻她確實受到了一份驚喜。

「喲,小姑娘,參加聖盃戰爭有沒有很興奮呢~」

一陣風吹過,女孩一轉眼,撇着八字鬍的男人從灰的光圈中走出,正臉堆笑看向自己。

是那今晚悉了兩次的魔力波動,從者的氣息。

【又是從者??啊啊,糟了,Archer昏……現在可怎麼辦?】Archer昏的狀態下,哪怕是最弱小的從者也能解決掉自己,女孩清晰的認識到這點。

「你!……又是來殺我的嗎……」

「呀呀呀呀,我可不喜動刀動,雖然也是個從者,可完全沒有戰鬥的覺悟。小姑娘,放心,和剛剛那個小哥不同,我只是來聊聊天的~」

「你和他是一夥兒的?等等,你要對Archer做什麼?快住手——」

男人踱步到頭,把手伸向了青年的額頭,按了上去,銀灰的魔力束滲入其中。

「放心,放心,只是減輕一下他的痛,再穩定下心智,讓他睡得香些哦,哈哈哈哈,聊到一半這個小哥要是醒過來,我可就完蛋了。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嗚……你到底要幹什麼。」

男人收回了手,自顧自坐在頭笑呵呵地看向女孩。

「總之,沒有敵意哦,小姑娘,這麼説吧,如果你想排除我,用令咒把這小夥子強制叫醒就行,但是,他這身體還能折騰幾次呢,呵呵呵呵……我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聊聊吧。」

「你想聊什麼?」

這才能勉強確定,這個從者沒有殺意,至少不像那個少年一樣。但女孩仍然不敢輕舉妄動,這個神秘的從者就坐在archer枕邊,隨時可能傷害他。

「嘛,就從這個袋子裏的東西聊起吧,看起來你對老闆的差事態度有點敷衍,那種包裝裝破爛古董很容易壞吧?誒誒誒???這把斧子,哈哈哈哈,不會是鈔票上印着的那個人吧?」

「你要拿走嘛?那拿走好了,我對那些東西沒興趣!」

她的思緒還停留在「讓可疑的從者趕快離開」這個層面。

「唉,真是差勁的小嘍囉,雖然我也差不多了,但是要是拿走的話……魔術協會那邊你代的了嗎?」

「啊?這個……這個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解決……」

「哦哦,看起來是想以」聖盃戰爭的勝利者「這種高貴姿態回去呢,一定很風光吧?」

「誒額……你在胡説什麼,我對聖盃沒有興趣,這不過都是誤會而已!」

「是嗎?呵呵呵,説着再低調不過的話,然後想邁着高昂的步子,載着榮耀收尾,自己預留出飛翔的高度,再一躍而上,這時候哪怕是虛榮心都能擲地有聲哦。哈哈哈哈哈,這個綠衣小哥,會幫你實現願望嗎?」

男人打趣似的扶着後腦勺讓昏的青年抬頭,似乎在讓他回答。

「你別碰Archer!我…我對聖盃沒有興趣,也沒那個實力,我只想活下去而已,所以別再胡言語了!」

「哈哈哈哈哈,我喜你這種小姑娘哦,啊啊,不是那種喜,是作為觀察對象很喜哦。」

「嗚嗚,你在胡扯什麼!」

「想活下去嗎?那我可以幫你,只要用光令咒讓Archer自殺,再把那個袋子給我,我保你平安離開這個國家,協會那邊你説過能自己應付吧?」

男人出了毫不掩飾的壞笑,盯着女孩。

「你這混蛋!」

這個提議讓女孩萬分惱怒,上昏躺可是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從者,又怎麼可能加害於他。

「呵呵呵,這都是為了平安活下去吧,那些破爛聖遺物可以輕鬆拋棄,那麼即使是這個救了你一命的從者……也可以當作折舊期的物件丟掉吧?這與你的主張相符呢,嘿嘿嘿。」

「你休想騙我,你這些話誰能證明是真的?還有,我怎麼可能讓Archer——」

女孩第一次的憤怒,給了這個似乎沒有敵意,卻無時無刻不在冒犯着自己的從者。

「是啊,我倒是沒什麼信用度,但是,我能斷言,你肯定不是」為了保命不擇手段「的小姑娘,不用隱瞞這點鬥志,我都説了,我可不是來殺你的,不管你有什麼計劃,哪怕是已經在籌謀着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殺死我,我都不會威脅你。」

女孩咬緊牙關,憤憤地看着男人。

「嘁,那你到底居心何在?」

「儘管剛剛才逃離了鬼門關,但你確實像中了彩票一般幸運啊,我只不過是想幫你喚醒這份狂喜……這可是聖盃戰爭啊,你們魔術師,啊啊不,我現在也算個魔術師了,不過和你們可不一樣——」

「嘁——」

男人誇張的捂着臉搖了搖頭,糾正過那無關緊要的錯誤後,像是朗誦詩歌一樣高昂地念着。

「嗯嗯,你們這些魔術師都追求的東西吧,而你呢,哈哈哈哈哈,你呢,你的姿態比他們可太多啦……仍然懷有孩子般的純真,與少年的鬥志,以及那迫不及待前往那純潔應許之地的願望。」

「哪怕就是這樣,但……那又如何!?」

這個男人死爛打一般的要把自己的那一點點小期望膨發酵,再拆解成一塊塊可透視的碎塊,卻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女孩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惱怒,所幸承認下來,看着他還有什麼表演。

男人揚起了頭,抬起了手,像是呼一般……

「哈哈哈哈哈,好嘛,這才對,這才是剛剛那個可的小姑娘,想着與這個拯救自己的從者結下羈絆,攜手走在如童話般絢麗而曲折的冒險道路上,去追尋那萬能許願機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哈哈……你早就這麼幻想了吧?你早就這麼期望了吧?你早就對平淡無奇的生活疲憊了吧?就要踏入那扇來自奇緣的綠門(TheGreenDoor),去接你的王子了吧!——」

「嗚嗚!別説了啊!」女孩抿起了嘴,怒視着男人,自己的內心已然如赤一般暴在他面前。

但男人很明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哪怕是剛從死亡的邊際逃回來,你心中那剋制已久的望也要釋放了吧?做着打雜差事,復一重複着枯燥常的你,那個掙不開的枷鎖,就在這晚忽然解開了吧?那怕沒有任何特質,哪怕這一生都將走在既定的軌跡上,但……但哈哈哈哈哈,現在可完全不同了!你的冒險故事讀本,被翻開了,要為這樣突變的命運獻上什麼樣的讚美詩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閉嘴啊!」一道光彈從女孩食指出,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的男人的口就這麼捱了一記,那聒噪的聲音終於停下了,但男人的反應似乎只是被打了一拳,有些痛,卻也只是咧咧嘴的程度。

「咳咳咳,誒誒額,你怎麼能??小姑娘,這太不禮貌了!」「你説的夠多了!你要是想嘲笑我的天真呆傻,就直接笑好了!用不着表演這麼多!」握拳,頷首,女孩散發着一股寒意,但那個男人卻毫不害怕或者內疚……

「啊啊啊,抱歉,抱歉,明明只是想幫你解惑來着,怎麼一不小心就和胡編故事的一樣了……咳咳,我不想嘲笑你哦,雖然剛剛瘋瘋癲癲説了一堆,但是我絕不討厭這種小姑娘,換言之,你才是值得書寫的人。哈哈哈哈……」他鞠了一躬,似乎是道歉,又似乎是為剛剛的表演行謝幕禮。

「那你到底要做什麼!既然不是要殺我,也不是要嘲笑我,那麼作為那個用從者的同夥,你為什麼要找我廢話這麼多?!」「呵呵呵,我呢……雖然的確和牛仔小哥是一夥兒的,但是我是來告訴你真相的哦。」「真相?」

「嘛,我通常不會干擾人物的獨立,正如我剛剛説的那樣,你自己會依照願望描繪出你自己未來的命運……但是呢,這一次就不行了,我也是聖弗朗西斯科故事的一部分,老闆那裏我還要差——」「別囉嗦了,你這傢伙!」「別急,別急,我的話總是很多,要有耐心……如果只是向你訴説『你這樣的小姑娘太適合作為筆下的木偶了,這種毫無意義的讚美之詞,我可不會過來,只會躲在角落好好看就夠了……但是啊,這一次,要提前截稿呢,不能看到最真切的結局,我也很難受……」男人又出了笑容,這一次到有些神秘,看不出內涵。

「我要告訴的是——你的對未來的願望,都不可能實現!」「什麼?」

女孩的臉上出了困惑的表情,男人的話很莫名,突兀的莫名,但女孩卻絲毫沒有懷疑,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像是在撒謊。

「因為啊……這不是聖盃戰爭,你也不是御主,你若是繼續走下去,只會得到失望透頂的結局。」

「不是……聖盃戰爭?」

「我不會和你解釋什麼,這個説起來可太麻煩啦……説説這個小夥子吧……」

男人指向了上的那位。

「Archer?」

女孩愣住了。

「你知道他是誰對吧?羅賓漢,那個人盡皆知的綠林好漢,也是那枚銀幣的最初持有者。」

「沒錯。」

「原本應該是情投意合的搭檔吧,哈哈哈哈,可是呢,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實所在。」

「到底是什麼?」

女孩此刻倒有些着急了。

「你一定以為他就是為拯救你而被召喚,以為這個昏的男人醒來之後會與你一起戰鬥下去吧?……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我要糾正的誤解——這個人不是你的夥伴,他的出現才是巧合,與你毫無關係的巧合……」

「啊……什麼??」

「被子彈擊中的聖遺物,喚出了英靈,是因為你的期望嗎?不,不是,這不過是牛仔小哥出的那枚子彈魔力引起的連鎖反應罷了,也是這座化為浮華飄渺的城市恰好提供了容許各種巧合發生的場地罷了……」

「不對!你在胡説,什麼城市,什麼巧合,如果是那樣……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召喚出從者?啊……召喚從者……」

「是啊,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喚出從者?明明連最基本的召喚陣都沒有,只有那一點點都快被忽視掉的小期望,和一顆怕死的鼠膽就能讓從者出現,你覺得這合理嗎?」

「嗚嗚嗚!那也不能證明他的出現與我無關!」

「嗯嗯,要想徹底説服你是有點難呢,也怪我剛剛話太多反而起鬥志了?另外我倒是能幫你再找個理由安自己,你現在有令咒了,他也能算是你的從者吧?這算是有些關係。」

「啊,是這樣,令咒,那麼……」

「但我能斷言你的令咒一定是殘缺的,要不然等他醒了下道命令試試?這不過是巧合發生後附帶的安獎罷了,哈哈哈哈……這都不重要,我能保證我沒有騙你,更不在意你有沒有論據駁倒我,關鍵是……嗯咳咳……」

男人清了清嗓子,看着有些莫名懼意的女孩。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居然認識那個用左輪手的牛仔,是叫比利對吧?哈哈哈哈哈,你應該也認識,就在一百多年前的美利堅,那個傳奇的少年,比利小子,説起來我活着的時候就聽過他的名號,嗯嗯……」

「啊……是他啊……」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兩個差了幾百年,分隔在大洋兩端的人,在先的那個居然認識在後的那個?聽這位小哥的口氣,以前還是不錯的朋友。」

「……」

這個事實與男人想説服自己的那個觀點——「他不是自己的同伴」並沒有直接聯繫,但其中的蹊蹺,確實讓女孩動搖了,或者説她的直覺已經認定,自己不過是在逞強着拒絕這個男人所説的事實罷了。

「就算是這樣,他不是為我而來,那他到底是為什麼被召喚出來?」

穩了穩心神,女孩第一次完全承認了對方的話,這一處確實不合理,但隨即便又看向了男人,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自己問他吧,我想這位也不是那種會對無關人員下殺手的壞蛋,畢竟他的任務可是拯救世界那種事,怎麼可能被一個無關的小姑娘干擾,況且他已經有要為之獻身的主人了,不巧的是,那個人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主角的朋友自然不會濫殺無辜對吧,哈哈哈哈哈。」

男人以最平淡的口氣提出了一個可怕的可能,又接着説出了讓女孩震驚的「事實」。

「拯救世界?主人?……等等,既然這樣……我不是御主……你之前為什麼要告訴我…嗚嗚!……明明……」

「明明你本沒有參加聖盃戰爭是吧?哈哈哈哈哈,沒錯,沒錯,這是毫無意義的事,可我就想看看你這副表情,一個恰巧捲入故事開端的路人小姑娘,做着成為主角的夢,卻在最後才明白自己仍然是個配角的失落與荒誕,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你這混蛋……」

「別急着生氣,我承認剛開始引你是有些缺德,但是呢……我這也是在幫你一個大忙的前提下,才做了個小惡作劇啊。」

「你幫我什麼了!」

「你想啊,如果你就這麼一無所知地走下去,絲毫不會懷疑自己的御主身份,不擔心自己的從者是否忠誠……那麼最後的結局,要麼他會直接告訴你『抱歉,我並不是你的從者,再見了……』,要麼呢,就在某個時刻他突然棄你而去,又或者……背叛?啊哈哈哈哈哈,剛剛的表演只不過是個劣質的預演,作為不能觀察真正故事的補償,也是為了不讓你比現在還失落,我可是犧牲了作家的原則,才密的啊,哈哈哈——」

「嗚啊啊啊啊……別再説了……」

「好了好了,這出小戲就算徹底落幕了,謝謝你的配合……在理解了情況之後,你要怎麼選擇呢?是明知謊言也仍然去擁抱,還是就此作罷離開這座城市,又或者……報復地嘗試用令咒令這個小夥子自殺?……哈哈哈哈,我就乖乖坐在觀眾席上,不多廢話了。再見,小姑娘,是時候去喝酒了,這真算是不錯的任務,哈哈哈哈哈……」

男人轉身朝着門口走去,笑聲也隨着靈體化的虛影漸漸減小……

只留下,憤怒過後的女孩,臉上空白般的茫……

「是作家系Caster嗎?……呃,你這混蛋真是比變壞的比利還糟糕,我認識的作家老爺沒哪個比你還噁心……」

「嘿嘿,畢竟我是從屬於黑(金)的那邊,由於太弱了,也只能做些口頭上的噁心事,平時我絕不是這樣的……關鍵是,從迦勒底來的無貌之王(NoFaceMayKing),醒來之後,這個失落的女孩,你要如何面對,至於那個叫藤丸立香的小夥子,又該如何呢,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太有趣了……」

意識之間的對話似乎是靠這個囉嗦男人的能力才能維持,這也是為了豐富大作家的故事。

「下次見面,你最好能躲過我的箭,讓人變成啞巴的毒,我剛巧有!」

「哎呀,這才發現我又得罪一位,別那麼記仇……啊?這是不可能的?……嘖嘖嘖,真是糟糕……不過要再見咯,比利那邊我替你和他問好,以後要是去了那個叫做『迦勒底』的地方,還麻煩你照顧了哦……」

「……」

夢醒之後,又該如何呢。

「嗚嗯嗯痛啊……」

綠衣青年從昏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側靠着背坐在上,而女孩正跪坐在背後為自己療傷。

「抱歉……請忍耐一下,治癒魔術我不太擅長,必須近距離接觸才能勉強做到一些。」

她的聲音倒是很平靜,與先前驚慌失措的樣子截然不同……

「啊呃呃呃……嗯……謝謝了,master.」

「……」

「嗯……」

他注意到女孩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Archer是嗎……謝謝你救了我。」

「嗚咿嗯嗯……啊呵……也是為了救自己啊,這沒什麼的。」

掌心綠的光芒閃爍着光芒,彎曲的十指點在青年結實而細巧的間,Archer似乎有些顫抖。

「是嗎,但也要謝謝你,如果不帶上我的話,很容易就能逃走吧……」

女孩的聲音依舊低沉。

「……」

青年苦惱地閉上了眼睛,一時失語,知道女孩剛剛遭受了剛剛的打擊後,他沒法像平時那樣隨意回話。

「那個……我還是直接説吧,Archer羅賓漢,我已經知道你不是為了參加聖盃戰爭才回應的召喚,也不是我的從者,雖然很謝謝你……但為了不給你添更多麻煩,幫你治癒之後我就會離開這個城市,你可以隨意依照自己的意願行動……」

側腹的傷口在綠的光陣中恢復了小半,儘管確實不夠練,但女孩卻一絲不苟地治癒着。

「嗚嗚……是這樣啊……嘻咿嗯嗯!……那個混蛋嗚嗯嗯……也讓我看到了……」

隨着女孩指尖在肌膚上的推移,青年的回應也多了些許意義不明的息,他有些害怕什麼。

「看來他沒有説謊呢……你確實是為了別的事情才會被召喚出來,只是好心救了我……」

諾瑪低垂着眼角,嘆息着。

「這時候説假話安你……嗚嗯嗯……也沒什麼用吧,我的確不是回應聖盃戰爭的從者。」

「……」

「但是呢,我可以是你的從者哦。」

青年微微一笑,只是女孩並不能看到。

「是因為令咒嗎?那只是恰好送給我的東西吧……你已經有主人了,再和我扯上關係,會很難處理的……誒???你怎麼了……」

指尖依次點過剛癒合的傷口處加以穩定的術式,卻不想讓羅賓叫着抖了一下。

「哎喲呵呵……嗯嗚嗚嗯……我沒事……」

「哦哦……」

女孩的手勢也趨於靜止,治癒着側腹剩餘的傷口,羅賓也從剛剛的驚笑中鎮靜下來,接着説道。

「所以……你已經決定不再參與這次聖盃戰爭了?」

「是這樣的,我不想做多餘的事,也不想再麻煩你,況且本沒有什麼聖盃戰爭……」

「我尊重你的決定,也要謝謝你的這份好意……」

「不用道謝,能救我一命救足夠了……為你治好之後,就再見了……」

側腹的傷口癒合了大半,女孩抬了下頭,苦笑着説道。

「那在分別之前……能容許我講些廢話作為你報答救命之恩的回禮嗎?哈哈哈,那個混蛋講了那麼久,我應該不會像他一樣。」

「啊?……可以,隨意吧……不過安我就不必了……」

「是關於我的一些糗事啦。」

「啊?你的?」

「嘛……説起來那枚銀幣你保存多久了?」

「六年吧……父親在我十歲生那天給我的,好像是太爺爺從某個市場上淘到的。」

「哈哈哈,我就説嘛,那種東西登不上大雅之堂。」

「誒?怎麼能這麼説呢。」

「你是不是以為」羅賓漢「的物件就很厲害呢?哈哈哈……説到底只是民間軼事那種程度的人物,連存不存在都不能肯定。」

「不存在……?」

「是啊,不存在,我只不過被進了這個叫做『羅賓漢』這個概念的短命小子,至於本來叫什麼,我自己都忘了。」

「這……這沒什麼關係,你肯定是做了和『羅賓漢』傳説那樣相似的事情,才會被賦予了這個概念,仍然是英雄……是不平凡的命運呢……」

諾瑪對於英靈的概念還有些瞭解,很快反應過來Archer靈基成立的理由。

「哈?不平凡嘛……連名字都忘記的人……」

嘆氣,苦笑。

「啊,抱歉……」

少女低了頭,似乎為忽視了Archer的傷心之事很是自責,不過側腹傷口倒是快治癒了。

「沒事,相比於忘記名字,或許被英靈座挑中這種事情還更讓我糟心一點,説白了就是苦力啊,哎哎喲呵呵?……」

女孩的手捏了幾下羅賓的側檢查治癒情況,卻不想他猛抖着笑出了聲。

「啊……這裏應該快好了……」

「嗚,謝謝了……是關於『我』對吧……嗯,我呢,確實是做了和那個傳説差不多的事情,躲在杉木林裏和那些地主官紳老爺作對,只不過……」

「什麼?」

側腹的傷口基本癒合後,治療的位置換成了手臂,女孩也能直起來施術,她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兩年後就被火打死了,哈哈哈,雖然我認識的比利是個不賴的傢伙,但我還是討厭火藥械這種東西,算是小心眼吧。」

「真可惜呢。」

她嘆了口氣,但也僅此而已。

「是啊,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當初老老實實一個人在森林裏寂寞地過一輩子會怎樣,靠着能和靈説上話應該也能活得比一般人快活些吧……」

靈?」

「嗯,靈哦,你的魔眼似乎和它們也有些淵源,能躲開子彈的捷,真的很像呢……不過我的話,是靠父親教授的知識了。」

「這麼巧的嗎?」

「所以你我真的算有緣,哈哈哈哈……」

「誒……有…有嘛?」

「這個就先不糾結了吧……總之呢,再怎麼説我都沒有老老實實的藏在林子裏。」

「……」

就像聽故事的孩子一樣,諾瑪就默默地聽着。

「就是所謂的年輕氣盛吧?看着當官的老爺越來越過分,看着村裏的人生活越來越窘迫,就忍不住站出來做出頭的那個,那算是正義吧?哎呀……現在想想真羞啊,明明就是個小賊而已……」

「別這麼説,Archer,你是他們的英雄哦……」

「為了保護村裏的人,就要用盡各種骯髒的手段去抵擋鎮的軍隊,食物裏下毒,佈下各種陷阱,甚至趁着睡着的時候偷襲……那些士兵『起碼在戰場上死去』的願望就這樣被我毀滅,真正做這些的時候覺可不那麼好受,可本沒有『我是正義的夥伴』這種羞的驕傲。這應該不算英雄吧?」

「額……嗯額……儘管這樣……」

少女並沒有對Archer是英雄這點有什麼懷疑,只不過她一時不知如何辯駁。

「在選擇走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呵呵呵……説起來可更丟人了,我也有那種想法哦——『哈哈,這樣的話,我的技藝就能展示出來吧?呀呀,這樣的話,大家都會崇拜我吧?嗯嗯,這樣的話,我一定會變得很不一般吧?』……」

羅賓抑揚頓挫地語氣倒是有些俏皮,女孩在背後都出了今晚難得的笑容。

「可是呢,結果卻是,我對自己那些卑鄙的技藝越發羞愧,村民為了應付領主的威也會將我唾棄,將我當作不該存在的無名盜匪,至於崇拜,,呵呵呵,那當然不存在咯,所謂的不一般也就是在死後被強進這個繼續奔命的軀體。」

「啊啊?……嗚嗚……不……這不對。」

剛剛還在笑着的少女一時竟然有些慌

「這麼説的話,剛剛那個混蛋要是沒走,聽到我丟人的人生,肯定又要像蚊子一樣吵鬧,對我指指點點吧?不過我肯定會把他成刺蝟就是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個人本就是理解不了Archer,才會繼續胡説!」

少女叫出了這句話,治癒羅賓左臂的手,都下意識地揪了一下。

「啊誒誒誒……痛痛痛,輕點啊……」

「啊啊,抱歉抱歉……」

「嗯嗯,你為什麼會那麼説呢?」

「啊……我覺得,Archer你絕對就是羅賓漢。」

「哦?我剛剛都説了,我不是那個人哦,或者説,那個人就不存在。」

羅賓的語氣有些輕佻,似乎有意在逗這個女孩。

「沒有錯,或許他就不是某個具體的人吧……因為『羅賓漢』們存在,才會有民間傳頌的故事?」

「就算這樣,也不妨礙,我做的事情和故事裏的完全不一樣哦,也就是『德不配位』吧。」

諾瑪這次倒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情緒波動又疼羅賓。

「不是這樣的!Archer,是你錯了,或者説是忽視掉了吧。」

「嗯?」

「你説,沒有人你,沒有人崇拜你,可是……你的故事還是被人們記住了吧?哪怕其中並不像人們傳唱的那樣美好,有卑鄙,有失望,有懊悔,甚至結局也是悲傷的……」

女孩鄭重其事地説着。

「哦……」

羅賓很認真地聽着,一改剛剛的輕佻。

「正因為有Archer這樣的人存在,他們才明白絕望的時候仍有可以依賴的英雄,哪裏有迫,哪裏就會有反抗,這就是希望啊……所以他們才會將那個林間獵人反抗暴政的故事傳承下去……不是故事讓你成為了『羅賓漢』,而是你做的那些,讓『羅賓漢』這個故事成立啊……」

少女説完,閉上了眼睛,左臂的傷口也快治好了。

「哦呵呵呵,聽起來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是對我這樣墮落的從者看不下去了嗎?」

羅賓笑着説道,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嗚嗚……是真的這麼想啊,Archer,我很喜羅賓漢的故事來着……哪怕不存在這個人,我也不想你會這麼看自己……嗯…接下來是肩膀。」女孩微微抬高身子,這是最後一處了。

「嘿嘿嘿,很可惜哦,我不太容易改變了,不過基本上也能勉強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吧,好歹現在也叫做『羅賓漢』呢。」他抬起了頭,嘴角微微上揚,也配合着把肩膀低了一些。

「是啊,你可是肩負使命的從者,要解決這座城市的異常,一定要有自信哦……就我個人而言,也想看看那個混蛋渾身箭的樣子。」

「對我的master吐口水的傢伙,當然不會放過啊,嘿嘿。」女孩聽聞,又愣住了,接着出無奈的笑容。

「啊?……我不是你的御主,你也清楚這點……我來這座城市的目的只是協會的任務罷了,看起來已經有更厲害的人要去解決……Archer,能被你救一命已經是很不平凡的遭遇了,不用繼續在我身上費心,那個男人雖然很討厭,但是……説的沒錯,如果只是誤會的話,到這裏結束就很好了,將錯就錯,到最後真會哭出來也説不準……」

「都有令咒了,就這麼半途而廢,難道是因為我太弱了,所以嫌丟人嗎?哈哈哈哈,這我倒是能理解你呢。」「別…別開玩笑,Archer,絕不是這樣……是我自己……」諾瑪有些急了,忙搖着腦袋反對羅賓的戲言。

「嘛,不管怎麼説都敗給比利了啊,平時除了賭牌都沒輸過他來着,這我也有點不甘心……還有那個混蛋那麼欺負你,而那時候我又不像話地癱在上,怎麼説都覺得丟人呢。」

「嗚嗚,這也不能説明你很弱啊,受傷也是為了救我……」

「只是對付那種混蛋還是直接揍上去來得痛快些……明明幾句話可以説得清的事,非要用噁心人的方式説出來,看着你被他説成那種樣子,除了更想死他以外,就是沒能出手的不甘心啊。」

説着,羅賓右拳握起,做了個揮拳的手勢。

「再怎麼説,他確實幫我一點,提前告訴我事實是什麼,至少不會不明不白地給你添麻煩了……」

「嘿嘿,我記得,你剛剛説過,哪怕我真正的故事充悲傷,但我也確實是『羅賓漢』哦。」

「誒?為什麼突然説這個……我確實……有這麼説來着。」

女孩驚奇地抬起了頭。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説,哪怕那個混蛋描述的故事是真的,你並不是聖盃戰爭的御主,但你也確實是『諾瑪。古德菲洛』哦。」

「誒額?……是又怎麼樣……我就是我啊,這不是廢話嘛。」

女孩困惑的聲音讓羅賓到一陣莫名的害羞。

「呀呀,我要是有那個混蛋一半能説會道就好了……」

「誒……」

「吶,就這麼説吧,那個混蛋嘲笑你仍然是個配角,甚至……臆測出如果沒有他的話,你會遭遇怎樣的『結局』,沒錯吧?」

「嗯……」

女孩帶着些許無奈的憂傷,肯定了羅賓的表述。

「呀呀,這就好説下去了……你剛剛可是承認了,一個做着美夢的傻小子,結局糟糕透頂,都可以是那個傳説中作為英雄的『羅賓漢』啊。」

「誒誒……我有這麼説?……」

「嘿嘿,哪怕我本人都羞於承認,可你的確這麼説了哦。沒有混蛋作家提前跑過來嘲笑我的人生,就這樣自顧自地走了下去……就這樣的我到最後雖然沒得好死,但也沒有聽到那種噁心的笑聲,還能得到某位漂亮小姑娘的承認。嘿嘿嘿,是這樣吧?」

羅賓向後側了側頭,像是在徵詢諾瑪的意見。

「可是我……我從一開始就……」羅賓帶着挑逗意味的話讓諾瑪臉紅了,於左肩施術的手都有些哆嗦。

「我一開始所做的夢,可是比你的還要可笑,充虛榮呢,相比之下,那個男人反覆唸叨的那個夢,倒是可許多。」

女孩頭更低了,臉也越發燙了。

「啊啊啊……就算這樣,不是御主的話,就本——」

「嘿呀,這就是那個混蛋最可惡的地方……為什麼一定要是聖盃戰爭呢?相互廝殺,為了那個願望機,做那種事我超累的。他偏偏誤導你只想着這個,如果你是那種死腦筋戰鬥狂的master,那我才是真的頭疼。」「不是聖盃戰爭的話,那麼?……」「就一起去拯救世界吧?……嗚,有些誇張了,不過那個混蛋就是這麼説的吧……」

「誒誒?可以嘛,你已經有主人了……似乎很厲害呢…我這樣的菜鳥……」

「嘛,雖然立香確實是很不錯的master,但我能肯定,他的魔術實力可真不敢恭維啊,哈哈哈哈,這都不重要,那個混蛋嘲笑的就是『你這個小丫頭不過還是個配角而已』——」「……」

「既然,你能承認我就是『羅賓漢』,又為什麼不能喊出『我就是諾瑪。古德菲洛,我要帶着我的從者繼續戰鬥下去』這樣的主角宣言呢?嗚嗚嗚……這話説出來還真奇怪的,我要是個厲害點的從者底氣倒還能足些……」

「真的……能行嗎?我只不過是……」

「那個混蛋就是想讓你這麼想啊,別中計了,要有自信哦,啊哈哈……沒想到我居然也有鼓勵別人的這一天,真不習慣。」

「嗚……」

肩胛的傷口治好了,也意味着治癒工作完畢,但諾瑪同時也愣住了,跪坐在羅賓背後低着腦袋,目光空地盯着褥。

「可是……你有御主了……」女孩盯着面呆呆地打量了好久,又説出了那個心中過不去的坎。

「啊啊?這倒顯得我很花心了,嗯……不過呢,就算你的令咒是殘缺的,那也是作為御主的證明,哪怕是立香強求我歸順,我都不會答應,因為我現在是隻屬於你的從者啊,用着你的魔力,還被你治好了傷,再怎麼説也不能忘恩負義!」

「嗚,是嗎……」「不是聖盃戰爭,那就一起去解決問題,至少要讓學壞的比利和那個混蛋吃點苦頭吧?嘿嘿,你已經被捲入了紛爭,如果你期待『冒險與奇遇』,這樣的機會可不能放過喲。」

「嗯,我會的……」

一聲輕哼,女孩低垂臉頰上的嘴角微微上揚……

「嗯?誒……」羅賓也出了欣的笑容,剛想轉身,一雙小手環在了前,摟住了自己。

「你是……認真的嗎,Archer,作為我的servant……」

女孩側着臉靠在羅賓肩上,閉上眼睛小聲問道。

「嗯,是認真的……有個漂亮小姑娘做御主陪着,哪怕做着苦差事也很開心哦。」

「啊啊,謝謝你,Archer,羅賓漢……謝謝你。嗚嗯嗯呢……」

女孩摟得更緊了。

「也謝謝你信賴我這樣的小賊呢。」

「才不是小賊,是我最可靠的servent哦……」

女孩豎起腦袋,咬着耳朵像撒嬌一樣呢喃着。

「嗚嗚……雖然很謝謝你這麼看我,但……能先鬆開我嗎……夾着你的胳膊,怪難受的……」

腋下作的小胳膊叫羅賓的聲音都顫抖了幾分,那話語中都透着某種忍耐。

「不嘛……我現在好開心,不想鬆手呢……」

諾瑪愈發入情,沉浸於剛剛的喜悦中無法自拔,環住羅賓腋下的胳臂顫得越發烈。

「嗚誒額……喂,可別太依賴我哦,再怎麼説,嗚嗚唔咿……都很弱呢,像今晚一樣逃命的時候可要準備好,咿嘻嘻嘻——嗚嗚……」

如果剛剛還能算作女孩動下的顫抖的話,那現在這雙拼命磨蹭腋的細臂就可以説極為刻意了。

「吶吶,問你個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哦~」

「嗚誒?什麼啊……」

對於摟着自己不放的master,羅賓不可能狠心推開,只能繼續忍耐着應道。

「Archer,你的話,怕嗎?~」

極低的聲音貼着耳廓溜進腦海,就像調皮的小靈衝着耳朵吹了口氣,他霎時間到一陣攝魂的,在諾瑪「懷中」猛地一哆嗦,發出了與之身份極為不相稱的「嬌」聲。

「嗚嗚——咿誒?問這個幹什麼,嗚嗚……我又不是小孩,當然不——咿嘻嘻嘻哈哈,突然?喂……別嗚嗚——咿啊哈哈哈哈哈……」

猛鬆開的胳膊從腋下退回,而雙手則順勢停在了那兩塊軟窩,再各自爬搔起來。

「裝的很差勁哦,哈哈,別騙我啦,我早就看出Archer超怕的~」

諾瑪停下了動作,抵着對方軟肋的十指蓄勢待發,聽到羅賓那猝不及防的笑聲,她出了詭計得逞般的笑容。

「怎麼會?嗚嗚又…嗚嗚又來?哎喲哈哈哈哈……別嗚嗚……嗚嗚啊別撓了啊……嗚嗚唔啊哈哈哈……啊……」

羅賓剛想掙就被順勢輕輕一推,腋下那靈巧的十指又開始點撥,得他東倒西歪,最後則正臉栽在了上。

「咯吱咯吱~躺好喲,嘿咻~」

在腋下與雙肋跳着踢踏舞的纖手逗得羅賓毫無反抗之力,隨之嗅到的淡淡髮香更是在一陣緋紅中侵擾了他的心智,最終他就這樣被諾瑪「撓」倒在。諾瑪則順勢將自己的身子伏在他背上,而下巴則扣在了肩胛的位置,櫻桃小口正對着羅賓的右耳,呼出幾股讓人心的熱氣兒,這更讓羅賓徹底軟了身子。就像用石頭打敗巨人的牧羊人一樣,於腋下着的小手「制服」了力量遠勝自己的Archer,從西部狂徒神下逃的他,此刻倒是牢牢地被一個小姑娘用「」的繩索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幫你治療的時候就發現了哦,手指點一點就會發出笑聲,你身子抖得太明顯啦,Archer,哈哈哈哈,説Archer不定真比小男孩還怕呢。」

女孩又咬着耳朵説悄悄話,就像撒嬌的小貓一樣用輕蹭着羅賓的耳廓,原本因為而漲紅的臉這下可更燙了。羅賓夾緊腋下,可女孩調皮的十指剛好卡在了那裏,帶着「警告」意味地微微起伏。

「嗚啊啊啊…別…別嗚嗚……我還以為你沒發現呢,好細心啊你,嗚嗚……嗚嗚唔唔咿呵……別鬧了啊……我承認…嗚……是怕這個的嗚啊……不……拜託?嗚嗚呵呵呵呵……」

苦笑中的稱讚更多是一種被捏住軟肋的無奈,接着就被腋下攪動的兩食指噎住了聲音,抿着嘴強笑意嗚嗚哼着。

「不嘛,我覺得這好意思,Archer就像大哥哥一樣陪我玩,好開心呢,咯吱咯吱~」

羅賓此刻看不到諾瑪臉上的表情,但聽聞這天真的宣言,既為這份童真純潔而高興,又同時有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奈。

「唔唔……所以……啊哈哈哈別撓嗚嗚!……你剛才哎哈哈哈……摟着我就是為了……嗚嗚咿咿嘻嘻……撓我嘛……好壞喲。」

羅賓所幸將一張紅臉埋在蓬鬆被褥裏,盡力剋制笑聲,遮掩窘態的同時,裝作賭氣的口吻説道。

「不是的!是真的很高興哦……只是沒忍住,嗚嗚……要是Archer討厭這樣的話,我絕不會再做了……」

諾瑪忙停下指尖的舞蹈,安穩得也同樣如一隻打盹的橘貓,伏在「主人」背上一動不動,慌忙而輕聲地説着,生怕羅賓真生了氣。

「誒誒,我沒説討厭啊,也沒生氣。」

聽聞諾瑪這急轉的語氣,羅賓倒反而慌了神,生怕這個姑娘又因此心情抑鬱。他奮力轉身,可身上的「負擔」讓這有點困難。

「沒有嗎……嗚。」

目光遊離望向窗户,可仍咬着耳朵唧噥着,聲音甚至還有些哭腔,倒不是不相信羅賓所説,只是細想想剛剛的言行舉止,那確實有些無禮了。不知不覺間,她摟得更緊了,似乎在害怕自己的從者會因為這一點點小曲離開自己一樣,不敢繼續挑逗,亦不想撒手。

「我真的沒有討厭,雖然算不上什麼英雄,但也不至於被撓幾下就生氣啊……喂,小姑娘調皮一些很正常啊……嗚,就是你太乖了,所以那個混蛋才能那麼欺負你……之前就説過了,要有自信,你可是master,別在這種小事上犯難哦。」

意識到諾瑪還不願放手自己這一塊「墊」,儘管仍然被「控制」着,羅賓也不再掙扎,只是以温和的語氣勸着她。

這景象若是旁人來看,一定會臉紅着發笑吧?

「是英雄哦,另外……我會努力做個夠格的master的!」

諾瑪終於不再想剛剛那個無關緊要的小曲,再次肯定他的同時,她出開朗的笑容並立下誓言。

「嘿嘿,這才對,敢一個人探險的小姑娘就應該是這樣。」

羅賓意地側過腦袋,似乎想看看又重新振作起來女孩的模樣。

「離探險差的很遠啊喂……另外,這話聽起來可不像什麼稱讚,是在説我太胡來嘛?……」

諾瑪皺了皺眉,有些介懷的樣子。

「嘛,也許就不是稱讚吧?大半夜去公園結果被追殺,算是有點自找苦吃的意思?」

羅賓順勢調侃道,閉上了眼睛所幸坐實了那嘲諷之意。

「哼,我哪裏知道居然會有從者啊!」

諾瑪帶着些不服口氣的反擊,這反而讓羅賓安心了不少,這才是那個天真卻勇敢的女孩該有的小脾氣。

「別生氣啊,如果能被安安穩穩地召喚出來,我也不會抱怨,可是——哎喲喲哈哈哈哈哈哈嗚嗚……master你別突然嗚——嗚嗚嗚哈哈哈哈……」

剛想接着調侃幾句的羅賓就又被腋下觸電般的,四肢慌忙掙扎起來,可苦於受制於在諾瑪身下,被纖手按住了,即使諾瑪並不重,強忍着翻身也並無不可,但又擔心動作太大會傷了她。求掙扎內力與連綿不絕的就這樣織着在體內四處遊走而發不得,最終只能化為了口中爆發的大笑。

「讓你笑我,咯吱咯吱~」

「嗚哈哈哈哈我…我不説了咿嘻嘻嘻哈哈哈哈還不行嘛?誒額?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着單薄的綠衣,諾瑪的纖手翩翩起舞,現在的她又是一隻撒的小貓咪了。

「晚了哦,既然Archer不討厭被撓,就再笑一會兒讓我這個新任master足一下吧,現在我完全不會犯難了哦~咯吱咯吱~」

「哎喲呵呵哈哈哈可我真怕啊…嗚嗚嗚啊啊哈哈哈哈……」

羅賓大笑着討饒,可那顫抖滑稽的聲音反而增幅了少女的「施」之意,手指錯起伏着愈發起勁。

「嘿嘿,笑起來的Archer好可喲,咯吱咯吱~」

「嗚嗚別嗚——啊咿嘻嘻這麼説啊嗚嗚……嗚哈哈哈哈哈。」

雖説羅賓並不反被這樣玩鬧,可被一個小姑娘稱為「可」,着實讓他耳一酸。

「那要怪Archer太怕咯。咯吱咯吱~」

「嗚唔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住手啊!咿嘻嘻嘻嘻拜…拜託哈哈哈哈哈……」

腋下的肌膚手格外愜意,作為琴鍵是再合適不過的了,諾瑪就如彈奏手風琴一般,十指連綿不絕地側點着羅賓的腋窩,配上嘴中『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就是在哼彈着某首甜的小調,享受着『樂聲』帶來那份快意,也同時沉浸在『演奏』的欣喜中。

只不過羅賓作為諾瑪身下的『手風琴』可就沒那麼好受了。作為林間獵人的他,身體自然要對任何風吹草動格外鋭,那更不用説被女孩手指挑逗腋窩所帶來的了。比害羞的諾瑪還要紅幾分的臉頰配上了狂笑而出的淚水,之前他擔心諾瑪會傷心落淚,此刻倒戲劇的,換了種方式發生在自己身上,只不過他是被腋窩下最真切的着連連討饒了。

「放過我吧啊哎喲啊啊哈哈哈哈哈……」

「Archer你最好了哦~咯吱咯吱~」

從後摟着羅賓的諾瑪像是粘在了他身上一般,任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擺。時不時呼在脖子與耳朵的氣更是讓羅賓頗為滑稽地縮躲着腦袋,這反而讓諾瑪愈發愉地笑着,繼續勾挑起手指起起落落。

一上一下的主從二人若是遠觀大概會誤會為進行着情之事吧?不過事實上,這只不過是伏在servant身上的master,帶着些調教意味的小遊戲罷了。以十指奏鳴的樂聲,可比任何情趣小調都要人。綠衣青年的笑聲亦是諾瑪所聽過最悦耳的聲音。畢竟,諾瑪身下「佔據」的,是自己信賴而親切的從者啊。

羅賓的笑聲在小房間內回,由於房間的隔音材料也不會有人留意到707房間內的異常,諾瑪的遊戲還可以玩很久。羅賓也明白,自己的御主在經歷了一晚波折與悲傷之後,這樣的排解方式或許是再好不過。再受苦再笑一會兒又算什麼呢?作為她口中的『英雄』,這也算是一種責任吧?

雖然是一方對另一方單方面的「調教」,可這其中藴藏的,可是御主與從者之間再真摯不過的情,朋友?兄妹?又或者戀人?這都不重要了,被女孩所戲的青年,與鬧到有些過頭的女孩,二人本身就是不用道明的最好組合。

「Ar……Archer,你還好嘛……」

看着正面癱在上雙目失神的羅賓,此刻乖巧坐在邊的諾瑪怯生生地問道。

「還好啦,起碼沒笑死……」

面紅耳赤的羅賓苦笑了一下,儘管出了一身汗,氣吁吁,那表情確實沒有指責之意。

「抱歉啊……又麻煩你了……明明你能掙開吧……」

諾瑪低頭錯着手指,看着這十「罪犯」,她甚是後悔。

「能讓你振作起來,這也算值了,嘛……再説乖乖小姐偶爾釋放一下,我也能接受哦,啊啊啊……不過笑成那樣,我甚至都想請求靈基變還了啊。」

「誒……靈基變還?……」

聽到了完全陌生的詞,諾瑪有些不解。

「啊啊,不用在意,説起來……能拉我起來嗎,我都笑軟了。」

「哦哦,好的!嘿咻……」

接過羅賓的手,配合着一把把他拉起,並肩坐在了尾的二人沉默良久。

「對不起哦,Archer……」

這一次道歉的語氣應該藏着女孩的種種情愫,對於Archer拼命救下自己的,又有對被那個男人蠱惑後動搖的慚愧,也有對羅賓費心開導自己的那份動,當然亦有剛剛玩鬧過頭的羞澀。

「都説了別糾結小事啊,master.你是可是御主,合理範圍內,你有權隨意指使我。」

羅賓的回應就如孩子一般簡單而清澈,也撫平了女孩心中的那一絲波瀾。

「撓Archer也是合理範圍內,那麼可以有下一次咯?嘿嘿~」

剋制不住內心孩童的玩鬧心,諾瑪莞爾一笑,忍不住逗了一下羅賓。

「嗚啊……拜託給我留點面子吧……男人怕可比年紀輕輕做白夢還丟人一萬倍,但你一定要看我丟人的話,那也沒辦法咯~畢竟你才是御主。」

羅賓回以笑容,下一次亦無不可的表達卻反而讓諾瑪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才不丟人呢,明明很可。」

低下頭小聲唸叨着,諾瑪現在很開心,雙腿都忍不住輕輕起。

「嗚……就是這種詞啊,聽着好羞……」

「不笑的Archer也很帥氣哦。」

諾瑪鄭重其事地補充道,以一個認真的表情投向羅賓。

「嗯?……哈哈哈,謝謝你啦,master.」

嘴角微微上揚,這次羅賓沒有否認那份稱讚。和這樣一位純潔而率真的女孩結下契約,對於他來説也是不錯的緣分吧?

「嗯嗯,不客氣哦,Archer.」

一直孤身一人的女孩此刻有了一位可靠而温柔的大哥哥,對於她來説,這更是再夢幻不過的奇遇。

接着展開的暢聊極其融洽,話題從諾瑪的常工作到杉木林中古老的故事。閒聊至深夜後,聽着羅賓的故事,女孩不知不覺入了夢鄉。

「睡着了啊,嗯嗯,這晚上是有夠累的。」

羅賓將依偎在自己懷中的諾瑪如之前那樣橫抱在懷中,以含情脈脈地看着她,終忍不住將臉湊近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最後安穩地放在上,為她蓋上了被子。

「好好睡一覺吧,諾瑪,和你聊天真是種享受呢……」

羅賓微笑着看向上睡相可人的女孩,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

「來吧,就和我這不入的從者一起——」

梳理着少女柔順的髮絲,他如此承諾道。

「為人理而戰吧!」

就如女孩的名字(goodfellow)一樣,契約的主從亦是最好的同伴。這是哪怕弱小,也同樣奮起而戰的二人,即便是配角,亦能驅散虛假之城霾的兩束微光,將向那位「混蛋」作家所説的惡之黑(金),踏上征程。

ppaaoo

2024-08-18 01:04:03

第九章狂瀾前的休憩

幽谷城堡之底(呆,莫崽,摩

「咦嘻嘻呵呵呵呵呵——看看啊,父—王,真弱啊,只是對付那種雜魚Caster就已經用完力量了嗎?」

大汗淋漓的Lancer撐着手裏聖,單膝着地跪於地上。儘管她全副武裝,但那淋雨麻雀般哆嗦氣的模樣將她的疲態展無遺。

「呼嗚嗚嗚……」

儘管那灰盔的騎士氣焰囂張,看起來卻要比Lancer慘了不知多少。她半身的鎧甲都被劈碎,袒的結實腹上染了泥漿和血痂。一道由腹至面的細長傷口本已凝固,隨着她的叫囂再次撕裂開來,隨着肌的收張汩汩迸血。昔頑劣卻颯氣的少女面孔,鮮血淋漓,披頭散髮之下也如羅剎惡鬼般怕人。

「和那時候一樣連與我説話都不願意嗎?父王啊!」

這情景就像將軍在斥責戰敗而歸的部下,唯一的不同是身為「將軍」的兇惡少女反而丟盔卸甲,傷痕累累;那「敗卒」的盔甲卻連道劃痕都無,依舊如上過油般閃閃發亮。

「嗚嗚嗯……」

Lancer一直低頭不語,也不知是因疲力盡而無回應之力,還是難以作答少女的質問。良久過去,那獅面鋼盔下也只傳出息與極力制的呻聲。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惡龍」仰頭狂笑起來,斷角的殘樁出黑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如酸般嘶嘶作響。

「你這被母后奴役的蟲王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是個發抖的懦夫而已。」

她俯下身子,從Lancer背後將被血染紅的臉靠了上去。

「啊呃?嗚——」

「嘖……沒錯吧?父王,哪怕你在這城堡中總是躲着我,但是啊……你被召喚的那一夜,你第一次被打敗後,被母后侍奉的那一夜,你那些不堪的樣子,我都知道哦,咿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Lancer當然知道,自被摩召喚後的第二天,她就已經知道了面前的「惡龍」是誰,更知道她是從何而來,又與曾經的她有何不同。只不過那時的她要安靜許多,只是以複雜而冷厲的目光看着自己,一經對視便被摩吩咐着退下,彷彿她也是那傀儡般「獅子騎士」的一員。

但現在這個在重傷之下,像是發狂了一般用言語辱自己的她,Lancer確實未曾料到。

「你以為仗着鎧甲作遮羞布就完了嗎?父王,那好……消失吧!」

騎士帶尖的手爪扣緊了Lancer際,霎時間她周身除頭盔外的護具都化作金粉消散。

「咕!嗚呃呵呵呵呵……」

冰冷而黏糊的麻從Lancer脅下湧入腦中,得那緘口不言的齒關略微出了笑聲。

「是吧?是吧?父王喲,母后就是這麼服侍你的吧?怎麼樣,還舒服嗎?還喜嗎?哼哼哼……」

惡劣的騎士笑起來,被戰敗干擾的心情大快。她幼時曾對母親征服自己父親的執念嗤之以鼻,認為不過是低俗的施望,直到今天戲辱這頭籠中病獅才算是明白了為什麼。

「莫德…嗚嗚咿!…雷德……你咿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前摩施下的噤聲咒術終於失去了效力,Lancer剛想開口説話,可身後鉗住自己的「惡龍」已不再給她機會。

「終於開口了嗎,父王啊?讓我想想該怎麼回應你呢?嗯嗯,就讓你這屢戰屢敗的無能之王笑得再蠢一點吧,哈哈哈哈哈……」

「住嗚嗚……手!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不……」

無奈Lancer身上封口的咒術雖去,定身的制卻仍未解開,她無法閃躲身後沾血污的雙爪,只得保持着那扶跪地的姿勢大笑。

「哈哈哈哈哈,就是這聲音,就是這聲音,這也是不列顛之王會發出的聲音嗎?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母后會想奪回你這庸王的位置呢。」

「嗚嗚!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惡龍」的手指要笨拙很多,只是照搬模仿着那時窺見的情景。可哪怕不如摩那般綿而惑,冷冰冰的鋼爪戳點腋也足以讓身軀的Lancer發出最純粹的笑聲。

「啊啊啊,父王,如何呢?我毀滅了你的國家,現在又支配了你啊,這樣的威力還能不能坐你的寶座?國家當由強者統治,不管是讓你出最不堪模樣的母后,還是毀滅了你的我,都比父王你合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嗚嗚咿嘻嘻嘻胡説,這嗚嗚嗚——啊哈哈哈哈哈哈………」

儘管頭盔還未摘下,但依然能從被笑聲分割的話語中聽出Lancer的怒意。

「哦?還敢質疑我嗎,父王,呵呵呵呵,承認你的無能或許我還會放過你哦。」

哪怕指法拙劣,「惡龍」依舊掌握着Lancer的一舉一動,她明白只要自己的手指不停下,身前的這位王就只能像個小丑一樣傻笑不止。

窗台上,女巫豢養的幾隻小鼠翻了進來,一邊嗑着堅果一邊看話劇般瞧着這二人所演的怪戲:那屢屢要趕它們走的「惡龍」這次像是發了癲,竟死死摟住了主母新請來的僕役上下其手,以破損鎧甲的叮咣聲當伴奏,將騎士的野急與僕役的無助虛弱展無遺。這一場戲演下來,演員的表演倒真是賣力,可無論誰也説不清是何派,有何深度……

躲在影中的女人看着二人折騰,沉沉地笑了起來,伸出左手輕打了個響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夠了!」

「嗚咕咕??——啊,你??」

嘭崩——!

先被白羽,後被手指折磨的Lancer本就幾近虛,更何況還有詛咒在身,本來絕不可能再做反抗。可就在身後騎士的手越發放肆,要自下而上探及隱蔽之所時,一道亮白的光芒閃過,享受肆快意的騎士不及抵禦,口撞正頭,嘭隆一聲直飛到了牆上。

騎士像條蟲子似的扭起身來,嘔出一大攤血。先前被興奮情緒抑制的疼痛開閘般在她體內翻湧,頓時痛不可當。定睛看去那Lancer已是拔地立在原處,雖然未曾身着銀鎧披風,面也已蒼白淌汗,可那表情卻與舊時無二……

將聖刺入自己膛之時,出的表情。

「啊啊啊啊,父王你—咳嘔——嗬嗚嗚嗚……」

騎士雖然既驚且怕,但一想這強弩之末的騎士王竟還有反抗自己的餘力,不由得腦羞成怒,暴怒之下牽動臟腑,頓時又湧出兩口鮮血。

「呼呼啊……莫德…雷德……嗚庫……」

Lancer的話語雖盡顯疲態,仍是自帶威肅之氣。

「嗚……」

面對Lancer氣之下的視,暴怒的騎士竟一時卻步……

「你可以……盡情羞辱我……庫咳咳……哪怕……現在殺了我都行……」

突兀充斥體內的魔力突然衰減,令Lancer又只得以體為支撐站穩。

「但……若是隻會以暴力……強權去凌他人……庫嗚嗚嗚……」

手臂一陣痙攣,讓Lancer扶着的聖劇振了幾下。

「咳……這樣的你……我只能説……並未將國家託付於你的決定是正確……」

「什麼!啊啊啊啊啊……」

騎士瞪大了布血絲的蛇瞳,Lancer的這句話觸及了她最不能容忍的逆鱗。

「不列顛……不……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允許像你這樣狂妄無知的人去統治……」

Lancer離再次力竭倒地已差得不遠了,怒氣灌頂的騎士拔出間斧劍握於手中,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啊啊啊啊,殺了你……殺了你!父王啊啊啊啊啊……」「就算我不是合格的王……被你的母親……和你毀滅……」

鐺——

刺來的斧劍擊在頭之上,二者俱無損傷。

Lancer高大的身軀像冰山垮塌般再次跪倒在地,這一擊對於靠意志力反抗定身咒術的她來説已經是極限,再無一絲力氣反抗。她不去管那面殺氣的騎士,毫不畏懼地將最後的話一字一句地吐了出去。

「但你這樣的人若是為王……呼呼啊……」

騎士已經走到了Lancer面前,暴怒之下咆哮的她倒比Lancer還像頭獅子,她俯視着Lancer,而Lancer亦抬頭與她對視。那令人生不如死的毒刃就懸在騎士王圓髻之上,但還未有落下的徵兆,騎士明白身下的王已再無反抗的力氣,她只想聽完Lancer還有何話可説。

「……將你毀滅的,不會是出於私怨的某個人,嗚嗚……而是無數反抗你的人民……不義的惡王就當是這樣的下場。」

Lancer語畢,騎士卻又嘶聲笑叫起來,黯啞而尖厲的笑聲像是龍在咆哮。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惡王又如何,又如何?……絕對比你這孱弱的王要好上百倍……啊啊啊啊啊,去死吧,你這——」忽而狂喜忽而暴怒的「惡龍」騎士再也剋制不住那源自本我對這位王的憤怒與怨毒,她揚起了那把詛咒的短刃,不管原先的計劃,不顧母后的刑罰,完全不帶有一絲理……

絕不能認可面前的「惡龍」對自己的否定,更不可能承認這樣的人能成為王者,Lancer只是閉上了雙眼,對她而言於自己逆子的毒劍下痛苦死去,或許比在禍國女巫的支配下偷生來的還要好些……

然後從影裏顯形的女巫讓短劍凍結在了半空中。

「莫德雷德,你瘋了嗎?給我滾下去!」

「啊啊啊啊?母……母后——!」

被這悉聲音嚇一跳的騎士連忙收回兇器,眼無辜地望向了從樓梯拐角中走出的摩

「那個病怏怏的Saber連你的腦子都削掉了嗎?我還以為你只是斷了只角呢。」

「不……不是這樣,我……我是被她突然——」

看着騎士陷入尷尬,窗上的栗鼠們吱吱嘖嘖笑個不停。

「還敢頂嘴?」

騎士臉上憤恨惱怒的神態然無存,轉而回到了與年齡相符的挨訓孩子模樣。

「嗚嗚!抱歉,母后……」

委屈又不甘的騎士彷彿被碰觸的含羞草般垂下了雙手,她丟開刀子,向後幾步與Lancer退開距離。

「就這副模樣還想取代你的父王?別逗我笑了。」

「哎啊啊啊……」

扶着樓梯緩緩走下,口中默唸起一段咒文。似乎是得到魔力補充,倒地的Lancer也站了起來,被訓斥的對象並不是她,但她心中卻也到驚詫……

(那個孩子……不一樣。)

「你父王可從未敗給除我以外的人,而你呢,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

「可……可明明她剛剛?」

騎士並未忘記進入城堡後Lancer的窘狀,她試探地問道。

「看來連察力都被砍掉了嗎,呵呵呵呵……你可見到你父王身上有一處傷痕嗎?」

「嗚嗚!難道?……」

騎士想起了那幾夜母后對Lancer的「侍奉」,或許跪地發抖的父王只是因為……

「打了敗仗的是你,差點害了我的也是你,就這樣的你也好意思質問你父王配不配為王?至少你父王可不會莫名其妙地變成瘋子。」

「嗚?摩……」

此刻Lancer表情似是被寒風凍住了一般冷漠,這倒不是因為她個人格嚴肅,只是眼前的局面……實在讓她一時説不出什麼。

「滾回邊境去巡邏,別讓我再在城堡看見你,更別讓我看到什麼別的人大搖大擺闖進來。」

轉過身子又上了樓梯,像是要回寢室休息。

「遵…遵命,但……母后,等等……我的角!它……」

騎士從間摸出了一隻被黑褐血跡沾染的彎角,看她委屈的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斷了是嗎?呵呵呵呵,你自己留好吧。」

「請為我治——」

「別説胡話了,莫德雷德,這是你應得的懲罰,你就留着一隻角好好反省着吧。」

「不不不!母后,我真的……不想……嗚嗚……」

「我不是教過你治癒術嗎?先拿你自己練練手吧,哼哼。」

「可是我……嗚……求……」

「滾吧,先去把血污給洗乾淨……別讓我再説第二次!」

「不要——!」

隨着摩右足在台階上狠狠一頓,騎士所在的地面立刻閃出一道光柱,接着她便在亮光中驚呼着消失不見。

「摩……你……」

「怎麼了,王啊,要向救了你一命的姐姐道謝嗎?」

「……」

「呵呵呵,別傻站着了,先和我好好商量下吧。」

尚有些疑惑的Lancer尾隨着摩,向着二層的寢室走去……

皇帝庭院之中(蘭陵王,坂本龍馬,某位皇帝)

刀劍互碰,迸濺點點寒星。

「嗨呀——!」

半張臉戴着華貴面具的青年手中所持是把細劍,刃寬不過兩指。他橫劈一劍攔下面而來的太刀,左腳一收身子一側,以不及掩耳之勢使出一記突刺。

「哈啊——!」

那持刀的男子身手差了一着,對青年的回擊毫無防備,就地一滾堪堪躲過刺來的劍刃。

「龍馬閣下,要留神哦,喝哈——!」

青年的細劍倏發倏收,並沒有趁勢追擊,等對方站定才揮劍而來。

「咕嗚嗚,好好好,我會加把勁的,呼啊——!」

鐺啷啷——

鋼與鋼碰撞的聲音。

那細劍看似脆弱易折,實則是件尋常刀劍難抵的利器。刀劍相碰時非但沒有斷裂,反而將那太刀死死住,任男子手上使力也砍不過來。只急得他額上青筋暴突,一聲大喝出盡全力,才將對方的劍推開。

「好嘛,這才像話,龍馬閣下認真起來,我才能真正領教東洋的劍技!」

連退數步的青年嘴角上揚,儘管被擊退但語氣中是欣喜。

「哈哈哈……哎,我倒只是覺得很累,蘭陵王啊,呼……」

「那就再陪我一會兒吧,要來了!哈——」

「喂喂喂,口氣啊——」

飛步向前的青年並不允許對方有何懈怠,面具之下的笑容説明他對此戰甚是投入。而話語間都透着牴觸的男人也只是苦笑了一下,隨即強打神,嚴肅起了面孔揮刀敵。

金鐵相碰的鋭音仍要再持續一會兒……

「呼……呼……我説……下次一定不會答應和你去……呼……『較量一番』?」

涼亭裏小桌兩側的人模樣截然不同,白衣男人已經摘下了帽子癱在凳上,大着氣甚是疲倦。而另一位……

「呵呵,辛苦龍馬閣下了,真是抱歉……」

依舊神完氣足。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臉上泛起了一陣好看的紅暈。剛才為了得窺東瀛武術的奧秘,確實把對方給累壞了。

「啊……也別説抱歉啦……呵呵呵呵,畢竟我的確是要找回一下揮刀戰鬥的覺,以後的話,只能一個人去面對比您還兇惡的敵人咯……」

「嗚……這麼一想,在下確實失禮,忘記您……」

「沒保護好阿龍小姐是我自己的問題,這與您無關,或者説正是習慣了被她保護,才會導致我現在刀法退步太多啦,呵呵呵……」

「……」

青年握住茶盞的手僵住了,他知道對方的摯已落入敵手,尚不知會有何遭遇。其中痛楚真不知如何才能安撫。

「以後的敵人可不會像您一樣避開要害,只是想『領教』一下劍術,那可真的是要命的戰鬥啊……再説,被敵方放跑一次的機會絕對不會再有了,從海里被撈上來的機會更不可能再有了,我需要高將軍多鞭策一下哦。不過拜託下次讓我用手吧,只是道館裏的劍術可真敵不過久經沙場的將軍,為了貼合實戰還是這樣為好…要不您也把面具摘下來?哈哈哈哈……」

「嗚啊?……這還是算了吧,對同伴用那個的話,還真有些羞。」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欣賞一下傳聞之中您的美貌呢?哈哈哈哈……」

男子朗地大笑起來,將之前的尷尬一掃而空。

「龍馬閣下,拜託別戲我了……」

音容兼美的青年被説的有些害羞,但也與對方相視而笑。

「説起來,好心收留我的那位陛下到底有什麼安排呢?獲取情報之後既沒有放我走的意思,也沒有要排除我的意思……您能和我説説嗎?」

「龍馬閣下,陛下自有他的安排,還請恭候才是。」

「哦……説起來也是,被敵方召喚出來卻離了控制,能將令咒的權限剝奪,那位皇帝是比想象的還要高深莫測呢,他的計劃想必也很周密吧。」

「正是如此,我作為陛下的臣子,只需獻上忠心即可。而龍馬閣下,您是客人,雖不能要求您為陛下效力,但還望聽從陛下的調遣……陛下與那座島上的惡絕非同謀,您知道這點之後,也該會放心吧?」

蘭陵王放下空茶盞,向龍馬鄭重説道。

「啊哈哈……哪裏的話,陛下是很達觀的王者,我已經領教過了。雖然我本不該認同這種君臣關係,但是嘛……在這個特異點,的確需要一個聚合散沙,統領全局的人物。」

陪了一杯茶的龍馬笑答道。

「只不過呢……我確實不太明白,為什麼不讓我去見那位御主呢?」

「嗯……在下也很好奇,但——」

嗚嗚嗚——

自樹蔭亭影中竄起的濃重黑暗在亭前聚合為一體,驚訝的二人不由得肅立而起。

「汝等都好奇這點嗎?呵呵呵……」

黑影最終的輪廓顯然是位頭戴帝冕的皇帝。

「陛下——!」

二人之前只是閒談喝茶,絕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動靜。忽然出現的陛下着實叫原本沉穩的兩人嚇了一跳——「不必行禮,往後也免了,戰時省去些繁文縟節頗有必要。」

那皇帝的全身只是模糊的一團漆黑,隱約可見五官與衣着的殘痕。他正面看向二人,接着又背過身去擺了擺手。

「啊哈哈哈,既然不用客氣的話,那還希望陛下替我解解惑哦。」

龍馬摘下帽子鞠了一躬,打了個哈哈問道。

「朕先説説昨天的戰事吧,諸位。」

「戰事?陛下您又獨自親征了嗎?」

謙恭臣子的語氣頗有些擔憂之意。

「呵……不過是借影觀戰而已,乃是那獅王和妖妃,與龍馬卿所言迦勒底御主之戰。」

「立香……他主動出擊了嗎?失去記憶,以為在參加聖盃戰爭的話……這倒也很正常。」

龍馬聽到這名字心裏一緊,但隨即便鎮定下來。

「是因為統領着兩騎從者……就得意忘形了嗎?」

蘭陵王低頭説道。

那皇帝將不可辨清的臉轉向了二人。雖然被要求無需行禮,但看着那位陛下臉上暗湧着的黑霧氣,他們還是微微垂下了頭,不敢與其對視。

那是對這等龐大威圧發自心底的敬畏。

「迦勒底那少年人雖是莽撞,但也談不上驕傲……能將被神與的魔女安撫,能將以刀相的劍士收服,迦勒底之御主是有些本事啊。」

「嗯嗯!陛下也這麼認為嗎?」

維新志士的笑容燦爛,若是能讓這位皇帝認可自己的少年御主,將是件非比尋常的幸事。

「能看出是與諸多英靈締結契約的勇士……但那兩騎從者的力量過於弱小,失去了從者他更是毫無戰力可言……」

「嗚……這也是實情,立香他……在人理危機之前,真的是再普通不過的孩子呢……」

「難以想象,解決魔神王人理燒卻,消滅殘渣般特異點,如此重任竟然託付於一個未及冠的少年,這般羸弱的力量……人理大業可不容立於危牆之下。」

混沌的臉龐看向龍馬,像是在發問。龍馬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説道。

「並非如此,陛下,拯救人理的使命可不只由立香一個人擔負,他的話……乃是把英靈們維繫在一起的『楔子』。要證明這點的話,正如您所説,他將美狄亞小姐與那位劍士小姐都收入麾下了哦。」

「呵呵呵……龍馬卿是認真的嗎?不過統領了兩騎從者,就能向朕證明他的力量?況且那兩騎從者浴血之後都未能取得勝利啊。」

「嗚啊!?輸了嗎……」

龍馬面一緊。

「這是理所當然吧……妖婦擅術,獅王有武威,逆賊逞蠻勇……若非他人相助,迦勒底之御主恐怕會……」

皇帝似乎在冷笑,依舊不可辨清。

「所以……還平安對吧?……陛下?」

「呵呵呵,放心,哪怕他裂為了屍塊,為了讓貴客心安朕也會將其救活的。」

「啊?哈哈哈……多謝陛下,還拜託您了哦。」

「還沒到那一步呢,魔女重創了妖妃,劍士斬下逆子之頭角,就這點而言,值得朕嘉獎。」

聽聞此言,一旁沉默多時的蘭陵王説道。

「騎士王的御主被重創了嗎?若是這樣,陛下豈不是可以……」

「還不急,雖然朕無法容忍禍國妖女仍存於世上,但這仍是騎士王之家事。她能允許妖妃為其御主,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吧。當面言明之後,再做決斷也不遲。」

「當面?陛下是要再與騎士王戰嗎?這……」

「唔……這可不太好啊,陛下,能好好的話,就不必動刀動吧?」

身為臣下的二人都表明了勸阻之意。

「呵呵呵呵,朕給汝等的印象是好戰之徒嗎?就算是暴君獨夫,也不止於窮兵黷武一條吧?」

「啊哈哈哈……」

「嗚嗚!豈敢……」

雖看不清面容,但皇帝的聲音確實帶着自嘲的笑意。二人的反應也截然不同,一位從容應對(雖不知是不是裝的),而另一位則是陣恐。

「並沒有責怪汝,蘭陵王,抬起頭來。就算有如此印象,也是合情合理,歷代的儒生對朕可沒嘉獎過幾句呢。」

「……遵命。」

「如果不是戰,您是想與騎士王和談嗎?」

「和談?若是騎士王給出令朕意的答覆就算是吧。不過先設好九賓之禮,邀她們赴宴吧。」

「赴宴!」

二人的驚聲織在一起。

「先禮後兵,正是如此……蘭陵王,就派汝出使吧,以防萬一,將此物帶上。」

皇帝腳邊的影子游魚般蠢動着,浮出了一團黑黢黢的圓球,其內隱隱有金光浮動。他取出球中金閃閃的物事,在了蘭陵王的手裏。

「啊!這是……遵命!」

「陛下,那我呢?……總覺得吃白食可不太好呢。」

「龍馬卿,汝不是很想去見迦勒底之御主嗎?去吧,點醒昏睡中的少年,讓他明白這是怎樣的虛假之城。做得到吧?」

「當然!陛下,謝謝您!」

「説起來,汝是很擅長合縱連橫之術呢,若是敵國之臣,還真是不好對付,汝應該……不會在見了舊主人之後就棄朕而去吧?」

「啊?哈哈哈哈,現在我可絕不是陛下的敵人哦。」

「呵哈哈哈哈哈……那汝千萬別讓朕失望哦。」

皇帝與「縱橫家」的大笑之後,庭院內的三人也將邁向了不同的方向。

海邊小閣之上(沙條歌,「Saber亞瑟。潘德拉貢」,路人女生三名)

褪下鋼盔的騎士相貌俊秀而英武,不過此刻他毫不掩飾的笑聲正從窗中傳出。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歌……嗚嗚嗚哈哈哈哈……Master……請您嗚嗚哈哈哈哈哈……這嗚嗚哈哈哈哈哈……」

「劍士」的笑聲朗而又幹脆,倒是與聽了極為滑稽的笑話之後捧腹大笑類似。他雙手支在褥上坐於尾,順着那垂下的雙腿看去,是一雙不着鞋襪的赤足。

「還是這麼呢,Saber喲,再多笑笑嘛~」

而他的御主,那位純潔的少女只是惡作劇式的笑着,雙膝跪地坐在下毯上,一手托起他的足踝不至動,另一手作撥狀來來回回地滑過足弓,一輪又一輪搔撓着足心。

「好……好的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可這很唔嗯嗯……我有些……嗚……哈哈哈哈哈哈您的嗚嗚——嗚咿哈哈哈哈哈哈……」

坐於邊的「不列顛之王」此刻沒有半分王的矜持與凜然,亦沒有往騎士的英武,將雙足於御主之後,此刻的他只是承擔着身為少女「摯戀人」的職責,極力剋制着回腳的衝動,任她嬉鬧。他回應那份戀的,只是那雙白淨俊足的絲絲萌動,與那雙頰通紅,羞澀卻又愉的笑臉。

面對這勉強中的温柔,少女臉上又何嘗不是暈了暮落櫻般的緋呢?

「啊,Saber喲……嗚嗚,抱歉,我總是這麼任,你卻……咕唔…喜你喲~」仰起臉來的歌將指尖的舞步放緩,與她意的雙目相對的,亦是一雙含情脈脈的碧眼眸。

「咿嘻嘻嘻……Master,若是您……嗚嗚哈哈哈哈……呵……」

笑意驅使下「劍士」的目光雖有些閃爍,但其中的柔情卻讓少女雙頰越發燙了。

就在這痴情的間隙,「亞瑟。潘德拉貢」温柔而又鄭重地説道。

歌……現在,我是屬於你的從者,而並非什麼騎士王……作為您的騎士,又怎能拒絕……您那份真摯的呢,請安心吧。」

聽聞這承諾般訴説的語,少女似被冰塊觸了脊背般微微一顫,隨即托起了手上「騎士」的右足……

「啊啊啊……Saber喲……你……真的…好…嗚啊……唔呣~」

已被戀眩暈了神智的少女不知如何回應,她輕啓朱,對着「騎士」初顯赤的蹠球,獻上了一吻。當觸及那份「騎士」的柔軟之後,又不探出了舌尖……

「嗚嗚……啊嗯嗯……歌……」

足底熱的觸傳來,綿而悠長。「騎士」能到那的震顫翕合與那舌觸於膚的滑。起的酥雖有些人,可卻勾不起笑意,只是讓他稍稍發出嗚聲,讓剛恢復白淨的雙頰再次印紅。

「嗚嗚呃……啊……」

少女緩緩仰起細白頸子,帶動着舌從蹠球而起,沿足緣而上,滑過趾至足尖,最後檀口一張,半含住了「騎士」那隻因受而微微翹起的大趾。

「唔唔……嗯……」

保持着那帶着些許桃意味的姿勢,少女妙目之中情波湧動,長久地凝視着上方已作羞態的「王子」,二人同時回以對方微笑。在那細口腔之中,靈巧的紅舌已經在他的趾肚上滑溜,打轉,摩擦,最親密地受着,這一趾在口中的每一絲動作。這是曾經某個時刻的再現,似乎她已經將屬於她的「騎士」含在了口中,品味着他的全部……

「呃嗚嗚!……歌……咿嗯嗯嗚……嗚呃……」

「嗯嗯嗯……唔唔……」

「騎士」的嬌聲與少女品嚐中的輕哼織在了一起……

這過程雖對「騎士」來説像是忌的遊戲,可對少女來説,則更像是某種崇拜與隸屬的儀式。不過「騎士」並未因此有絲毫抗拒掙扎,而少女亦沒有任何停滯遲疑,她享受地閉上眼睛,貝齒輕咬着他的趾,香舌繞勾卷着趾肚,臉上的紅也隨之到了極致,那是如嬰兒般的足與喜……

這是以柔克剛的褻辱嗎?不,只是以温柔將那剛包覆,為其獻上的吻(戀)罷了。

最終,「Saber」並沒有如之前一樣羞到語無倫次,只是略顯驚訝與好奇地看着吻過後垂下臉來的少女,甚至他臉上還殘留着一分天真羞澀的笑意。

「啊!……Saber……抱歉……」

趁着少女嬌羞恍惚的瞬間,那雙俊足終於從少女手上「掙」,接着「騎士」毫不介意地以沾着涎水的赤足踏上地毯,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嗚啊啊啊!Saber……這……這實在是……對不起……我有些……過分了……對不起……嗚嗚……」

少女的聲音越發低了,她以為自己所做實在之過急,以至於嚇到了那位深着的「王子」。

他緩緩摟住了那位已陷入痴戀的少女,輕聲説道。

「不用道歉哦……請如原野上的花朵一般,為我散發芳香吧,我的Lady,我定會守護好這份的……歌。」

「啊啊啊……Saber,你……你真好呢……我的王子大人……」

「雖對騎士來説,這樣的),會讓我有些羞,但……若是您賜予我的,您想要的……這也是相當愜意的受呢……嗚!呼啊呵呵呵……擁抱的時候嗚嗚……還請啊啊哈哈哈哈……先停一下吧……咿呃呃呃……若是無法給您安穩依靠的膛……嗚……我也會……」

少女的手指在「騎士」温熱的腋窩中緩緩攪動,她並非想要再戲「Saber」,只是細聽他那磁嗓音之後,她情不自……可卻讓原本即使)時,也依舊從容的「騎士」,第一次有了些許慌忙。

「Saber,我你哦……哪怕你如那時一般拒絕我……我也會將那份唯一的戀全部浸入在你的身上哦……這樣就好了……嗚嗚啊……你的氣息,你的笑聲,你的觸摸,這樣……就好了……」

懷中的少女細嗅着那位「騎士」懷中淡淡的汗味,用側臉輕輕蹭着他的身體。

「啊,怎麼會呢,我的Master,回應您的,正是我的全部意義所在啊。」

「劍士」閉上眼睛,任懷中的少女則更進一步擁入他的懷中。瞧她臉上的笑意似乎並不只是戀中的反應。

(呵呵呵,全部意義嗎?果然……我的妄想終究不能比得上真正的王子大人呢……啊,Assassin,不是在責怪你哦,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只是,依舊不行呢……)

「喜你哦,Saber~」

心中所想如雲煙過眼,完全影響不了沉溺於一刻虛假的少女,她仍然可以再讓自己痴傻一些,享受着這同樣虛偽的

獻出的「騎士」臉上亦不只是柔情,那雙眼眸正在翡翠石般的碧與如琥珀的暗黃之間不斷地變轉着,就如通燈的紅與綠一般在危險的暗殺者與順從的騎士王之間輪轉。

當然,他所要展示的,只是那位與源相連的公主,所期望的之回應罷了……

沉入海,「騎士」已經是全副武裝的模樣。

「Saber,要小心哦,如果遇到其他從者……能打倒就打倒,難對付的話,就趕快回來……一定不要受傷哦,拜託了。」

西沉的輪將拍打沙灘的層疊濤染成了橘,看着温暖而令人有種莫名的幸福,不過少女卻不為這景所動,只是擔心着即將踏上征程的「騎士」。

「放心,Master,只是修剪花朵一樣的任務,我不會有事的。」

「嗯……早去早回哦,不一定要摘很多……我們的時間很充裕呢,太早喂聖盃的話……嗚~我也會手忙腳。」

「我會的,歌,那麼……暫且分別了。」

「嗯!」

看着化為靈體遠去的騎士,少女出了旎的表情。接着她揮了揮手,面前的沙灘頓時起了變化,如蟻獅的陷阱般凹起了一個漏斗狀的陷坑。

「看吶,就和那時一樣呢,一個靈魂,兩個靈魂,三個靈魂……哈哈哈哈哈哈,丟下熱湯,咕嘟咕嘟咕嘟冒泡泡……餵給可的孩子,只是可惜……妹妹不在呢,她一定很想睡在沙上吧……嗯,不過Saber摘給我的花也很呢,睡得都很香哦……呵呵呵呵,被Saber剪下來,你們化為糧食之前的生命『人生』也算有了些價值呢。」

少女不知所云的話語本聽不出是在表達什麼,但是在沙坑底部緩緩浮現的東西卻是駭人之極——

如同陷入昏睡般並排躺靠在一起的十三位少女,膚或黑或白,發或金或粽,面目也大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東西,便是頸上一條齊整血痕。這些女孩們的頸部被對齊到同一條直線上,俯瞰下去像是紅的虛線畫過了她們細巧的脖頸。

「今晚,會給你們找幾個朋友呢?呵呵呵……Saber可別太累了哦。」

少女支起雙臂,衝着夜空喊道。

「啊啊啊啊,真正的王子大人,幾時會回到我身邊呢?」

這個問題,取決於少(惡)女的行動力。

「哇哇哇,你們快看,那個人……是在cosplay嗎?」

「真的欸……明顯是西洋騎士那類吧。」

「那把劍……現在的cos道具都這麼發達了嗎?還會發光的,嗚啊啊!他……他走過來了。」

高中的晚自習已經結束,三名結伴的少女一邊閒談,一邊向着相同街區的住宅走去。可走到某個巷口時,她們都被震驚到停下了腳步……

巷內站着的是一位身着藍白盔甲,手握大劍的騎士。

「Lady們,晚上好啊。」

雖然戴着兜帽,但仍然能看到那是一幅相當英俊的面容,就如童話中的白馬王子一樣,讓少女臉紅。

「他朝我們打招呼了欸!!」

「真的好帥氣……是我們學校的嗎?」

其中的兩位已經驚叫出聲。這也實屬正常,這個青年的氣質與外貌已經遠超了她們所見過的任何男人,哪怕這對話是何等突兀離奇,都可以暫且不管。

「現在男生泡妞都這麼下功夫的嗎。」

剩下的那位一向刁鑽刻薄,但臉上的羞赦豈是一句酸言酸語可以掩蓋的。

「不知道能否邀請諸位,去參加晚宴呢?」

「劍士」彎鞠躬,語氣中的端莊雅緻倒真如王室培訓出的一般。

「啊啊!這怎麼好意思……」

「也太突然了吧……是cos社搞活動嗎?」

「喂,你這傢伙太裝模作樣了吧。」

「若是能邀請到你們,將會是我的榮幸。」

青年身子微傾,橫伸出一隻手作管家般的姿態,兜帽下的半張臉出含蓄的笑容。

「我去,我去!帶我走吧,正好爸媽不在家,我晚上很有空哦。」

這接連的攻勢徹底俘獲了三人中最的那位。

「你沒問題吧?……啊?我?……算了,我還有事。」

「帥哥留給你一個人享用吧,保不齊是什麼花花公子呢。」

另外兩位一位推,而另一位則依舊牴觸,拒絕了這份邀請。

很快巷口便只剩下了「扮作」騎士模樣的青年與那心澎湃的姑娘。

「走吧,lady,時候不早了,錯過晚宴,會是我的失職。」

「是哪裏的酒吧呢?啊啊啊,會不會那裏也有一堆和你一樣奇裝異服的帥哥?」

「在海邊哦,lady,已經有十三位來客了,您去的話,剛好能打破這不詳的數字呢……」

「海邊派對嗎?哇哈哈哈,這太了。」

「走吧,lady,請允許我護送您過去。」

「嗚啊!嘛……雖然你表演到這種地步還蠻奇怪的……但是還真好玩的呢。」

「是嗎……宴會上有更好玩的東西哦,lady.」

「騎士」一手持劍,一手挽着女孩的手,翡翠石般的綠眸,在他冷笑的那剎那,變為了如惡龍般的昏黃……

那位公主的問題,亦取決於化身為屠夫的「騎士」,效率如何。

鵜鶘島(惡魔島)的書房之中(◆◆◆,歐亨利)

「嘿嘿嘿,老闆怎麼有興致到我這裏啊,你不是説不喜看書嗎?」

安樂椅上搖搖晃晃的作家放下手上的書,笑臉看着不曾敲門就走進來的男人。

「呵,我在你眼裏只剩這點印象了嗎?Caster.」

◆◆◆挪過旁邊的椅子,坐在了書桌的另一側。

「當然不啦,除了沒文化之外,您可是大商人,大地主,吝嗇鬼,倒黴蛋……嗯嗯,好多好多稱呼呢,哈哈哈哈,您想讓哪個作代表呢?」

作家揚起手,像是要把這些標籤羅列在空氣中。

「該説你很客觀呢,還是該説你可惡呢?呵呵,我倒是不想糾結這個問題。找你只是想聊聊的,Caster.」

「嗯?什麼啊,我記得我昨天給你做過述職報告了吧?」

「藤丸立香……那個御主。」

他點上了一煙,完全不顧對面作家那牴觸的表情。

「咳咳……怎麼了?我保住他了哦。」

「之所以派你去做這件事,就是因為你的能力只限於增強他人,沒了依附者便一無是處,也正是這樣才不會引人注目。你的確完成了這個任務,只是為什麼要暴在那個御主面前,你給劍士上的加護,不需要見了御主才能生效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來指責我和那個御主聊了幾句嗎?這有什麼的,他又不會知道背後的指使者是個躲在荒島上的守財奴。」

作家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

「呵呵呵呵,你是真不客氣呢。」

「嘛……你要我解釋的話,那也成。相比於糊里糊塗的被救了一命,得知自己是多麼魯莽愚笨之後,才會好好反省吧?至少那小子以後不會橫衝直撞地跑到皇帝的府邸,或是女巫的城堡,我也不用一次又一次地給他擦股。」

「嗯……這個解釋倒是能説服我。」

「不過呢,要説真正的一勞永逸,你應該讓船長或者Archer小哥直接把他綁來,再用酒灌醉,讓舞娘小姐好好伺候着,哈哈哈哈哈……這樣的話,他大概會直接投降吧?」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好吃懶做,Caster.雖然我不認為那個御主是有什麼高明之處,但至少他還不是靠這種拙劣的陷阱就能捕捉的對象。況且,在準備沒做好之前把他捉來,沒有任何好處。」

「欸,我是在開玩笑啦。他是那種很老套的好人角呢,呵呵呵呵,各方面都是如此,不會拋棄同伴,不會因為弱小就止步不前,同伴消沉就會去勵,同伴憤怒則會去安撫,最後還有那極強的氣運……嘿嘿嘿,這樣的主角(LeadingRole),怎麼説也不會像我這廢物一樣被幾瓶酒打發下來吧?」

「哦?看起來你欣賞他的。」

「才沒有呢,這種角我不喜,雖然不能否定趣味,但不是我會寫的那種人。況且啊……他的那個Caster,嗯……你讓我寫了那個劇本(夢),應該明白這有多惡劣了吧?要是太投入其中,一不小心被苦主盯上,我可就要……哈哈哈哈,相比之下,那個小姑娘要有趣的多哦。」

「海邊的那個女孩嗎?呵呵呵呵,我只覺得把她找來就是個錯誤,簡直和不定時的炸彈一樣,本不知道她會妨礙到哪邊。」

「欸欸欸?我和你説的不是一位吧?……嘛,也無所謂了,我説的那位在你眼裏大概只是聖盃的一小份燃料吧。」

「那個召喚了Archer的小姑娘?呵呵呵,她倒是要小心別被那位『公主』隨手殺了。」「嗚嗚!怎麼能這樣,才鼓起勇氣踏上征途,就被隕石砸死這種事情。不行,怎麼説都不行啊,太機械降神(Deusexmachina)了。如果真這麼死了,那讓我扮惡人不就毫無意義了嗎?不行,快讓船長看住那個女孩(神)啊!」

「Rider就在那附近守着呢,不過可不是為了你關心的那位,只是在監視而已。她那個被扭曲了靈基的從者目前只是在殺害(狩獵)普通人,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要説她的話,我倒是難得和你達成共識了。那種小姑娘啊……我更應付不來吧,除了戀一無所知的女孩(神),嘖嘖嘖……這種角只適合在千年之前的傳説故事裏出現啊。不過呢,説到她的從者,呵呵呵呵……老闆,你知道城裏在傳什麼嗎。」

「嗯?」

撣了一下煙頭,◆◆◆疑惑地盯向了作家。

「午夜的白馬王子……呵呵呵呵,收割沉溺於奇遇與戀中的少女的騎士,三小報都這麼説哦,這倒是有趣的。從虛構的小説中誕生,又被女孩(神)碾碎成粉末,如今又化為了都市傳説中的屠夫,雖然又有些惡劣了,但我真覺得這樣的故事太妙了!哈哈哈哈哈……」

「是很惡劣啊,Caster,我之所以無法容忍那個御主,正是因為那個Assassin(Saber)經歷的事情,將他人視為連螻蟻都不如的傢伙,呵呵呵呵,這種東西就該被一刀一刀切成丁。」

他説着,把所剩無幾的煙頭捻在了書桌上。Caster只是皺起了眉頭,但聲音卻並沒有任何不,只是有些疑惑。

「欸……我説老闆……你應該有『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的自覺吧?雖然那姑娘是那啥的,但真的有必要到這種程度嗎?一視同仁的棋子不一直是你的態度嗎?」

「當然,我當然明白……我是惡人(Avenger),要向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甚至是我的同族(人類)們釋放我的惡意,把虛偽的幕布扯下,讓這個世界明白,被踐踏過的某人(我),被遺忘的螻蟻(我),要奪回本屬於我的領地的時候,究竟可以回報(報復)多少惡意。」

「哦豁~」

面前男人的話音越發沉,不詳暗金霧氣蒸騰而起。作家倒是一點都不驚訝這變化,甚至面微笑。

「但是呢……如果是那種咬殺羊羣卻一口不吃的野獸(不通人的畜生)。哪怕是惡人,我也會憤怒啊……或者説,你會對龍捲風或者洪水報以好嗎?Caster.」

他面冷笑,問道。

「嗯,如果是能被遙控的野獸(畜生),又或者是能導向的天災,這就要另當別論了吧?那個中華策士的計謀是怎麼説來着?……驅虎狼?嗯?老闆呀。」

「呵呵呵呵,Caster啊,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不去作家,而是去從政或是經商的話,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呢?」

「哎呀哎呀,老闆你怎麼也會諷刺人了。副業的話,最多就在監獄裏做做藥劑師的水平,從政,經商?那是不可能的啦,嘴皮子功夫,應付不來那些麻煩事啦。倒是老闆你啊,要是會變通一點,説不定也能混到八分之一個船長的知名度哦,嘿嘿嘿……」

「真敢説啊,Caster,是想讓我先對你試試,被你增幅之前我的能力嗎?」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差點忘了我被召喚出來是幹什麼的。」

「記得就好……我要的東西你寫好了嗎?」

「啊……還…還沒呢。不過,船長,舞娘,還有Archer小哥隨時都行哦。老闆你的約稿可不像他們那樣方便,所以還需要一點時間。」

「聖盃裏的東西已經積攢了四分之三了,你最好快些。」

「截稿前的最後一秒,我一定會把最後一個字母寫好的,放心,哈哈哈哈哈哈……」

並不在意這拖延症的發言,◆◆◆已經起身走到了書房門口。

「另外,明天要召喚最後一騎從者,給我做好準備。

「嘿嘿嘿,是準備好紙筆呢?還是準備好致辭呢?」

砰——

回應這帶着玩味話語的,是摔門的巨響。

「嘖嘖嘖,用不着這樣吧……雖説毫無疑問是加班,但我也沒理由拒絕就是了。」

捧起膝上的書,大作家又微微晃起了安樂椅。

少年卧室之內(藤丸立香,美狄亞,沖田總司)

「嗚嗚欸!Ca……Caster?你……?嗚……」

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不是白的天花板,而是Caster如往常一樣透着些許魅的面孔。

「你醒了啊,Master,這一覺睡得還香嗎?」

側卧於立香身邊,Caster一邊説着,一邊替少年理着額頭上散的髮絲。

「嗯……很好哦……啊……説起來,昨天回來以後我……」

他對上了Caster的目光,害羞中又有些許疑惑。

「沒有記憶了嗎?」

「欸?是的……我完全沒有印象了……怎麼會?嗚嗚嗚嗯嗯……別……」

Caster將食指從他的肩胛滑至了腋側,目光也隨之而下,打量起少年單薄睡衣下若隱若現的赤身。

「真不讓我省心呢,突然昏倒什麼的,啊……也要怪我自己,為了給我補充魔力,辛苦你了,Master.所以,為了讓你更好的恢復,我對你用了安神的術式,所以才會有些懵吧?呵呵呵,這副模樣也蠻不錯的嘛。」

Caster五指緩緩勾動,在少年腋側起漣漪,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

「嗚呼呼呼呼……謝謝你,caster,嗚嗚……好…好……手…能不能?……不是説過…不懲罰我嗎?嗚嗚?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可是背叛的魔女呀,呼……這種程度的約定,對我會有什麼效力嗎?嗯?Master~」

早已不在執着於那個污稱的Caster只是將之作為調戲少年御主的楔子。她呼出一陣香嵐,略過少年的下頜,看着他縮脖面紅的樣子,又出了那帶着些詭譎的笑容。

「嗚嗚嗚嗚!咿哈哈哈哈Caster!……動…動不了了?啊哈哈哈哈哈……為什麼?嗚嗚……」

再想掙扎時,少年才發現四肢都已經不聽使喚,而那位魔女也已經佔據了主導的位置——類似貓兒戲落手鳥雀的態勢。

「啊啦~Master真是太單純了哦,一點都不防備我,就不擔心我忽然棄你而去嗎?呵呵呵,你太弱咯,只是一個小咒術,就像落於蛛網上的蝴蝶一樣動彈不得……很吧?」

「啊啊啊~不…不嗚嗚哈哈哈哈別摸了……腋下呼呼……真的嗚……很怕啊……啊哈哈哈哈……」

「那就聽你的,換換地方咯~嗯嗯,鍛鍊的倒是很不錯呢,摸起來舒服的。」

少年的身卻無一處贅,無論是腹還是側的肌,都柔韌有質,哪怕沒有Caster此刻的「壞心」,都讓人有想撫摸下去的求……

「咯吱咯吱~怪不得小Saber會想欺負你呢,能拿捏住軟肋的男人才比較可靠,對吧?呵呵呵,説不定她投靠我們正是因為Master你是個怕的小男孩呢~」

「嗚嗚?別……別那樣説,啊嗚……別鬧了,這……啊?嗚嗚嗚!不!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早在收服Saber的第二天,立香就已經兑現了諾言任憑Caster處置,那一夜他只知道自己笑昏在了Caster懷中。可現在,Caster卻佯裝着這是她第一次對御主的……

「來,啊~張口~該喝藥咯~」

硃紅的藥劑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Caster手中。立香雖絕對信任Caster,也明白這只是她稍稍過分的玩笑,可此情此景,他不由得不得不牴觸着搖晃起腦袋,他可不想讓這可疑的藥劑入口。

可這又哪由得他做主呢?雖抿嘴極力剋制着腋窩的狂,但只是忽然戳挑於側的手指,就撬開了這並不牢靠的防線。

「嗚嗚嗚嗚嗚!……不!嗚嗚嗚嗚——啊哈哈哈哈哈,咕咕咕!!!呃……」

「好不乖呢,Master,不過喝下去總是好的,變得更一些,才會更有意思吧?呵呵呵。」

「啊啊?什麼?我……我更了?」

似醉酒一般的炙熱立刻在全身湧動,立香的每一個孔都如張開了一般,放下了一切戒備,徹底軟了下來。

「對哦,只要風吹就會覺到,呵呵呵呵,很美妙吧?呼……」

像是要證明這點似的,Caster又吹出了一口氣,這次的笑聲確實比之前大了許多,只是似乎因為藥效,少年的掙扎不比之前。

「啊哈哈哈哈哈哈,嗚嗚!不要……這樣我……我會……不行啊!嗚嗚嗚……」

「怎麼個不行法呢?更怕的話,小Saber説不定會更喜你哦,我的話……再一起捉小Saber和Master你,呵呵呵,樂趣可不止翻倍了那麼簡單呢~」

「嗚嗚哈哈哈哈哈哈住手啊!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

Caster輕摸着少年那發燙的身子,那不是搔的姿勢,可少年的反應卻如同百同時於全身的那般烈。

「就是這樣,呵呵呵,好可的boy(toy)呢~」

一手在少年光潔的側頰輕抹,而另一手則更加「過分」,探入少年的睡衣之下直觸他的赤身,捏着肌,順着紋路遊走,在腋窩中撥……

「停…停嗚嗚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所能做的也只剩下扭動腦袋,可Caster越發貼近的臉只叫他的耳更加痠軟。

少婦戲幼子嗎?不,這場景似乎還要越界一些,只是苦於與樂於的二人對此毫無意識罷了。

靈體化聲音的響起終打破了屋內的笑聲。

「玩夠了吧?Caster,你這傢伙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啊啊~Saber?你什麼時候?啊……」

慌忙從鋪起身,Caster的驚慌似乎與被發現了偷情的少女相似。她立馬站至側,低下臉梳理着有些散的衣衫。

「呼呼……Sa…ber?啊……太好了……」

立香大着氣,只是慶幸着,自己終於逃了這折磨。

「虧你還是她的御主,藤丸立香,昨天我就説過,你對這傢伙的管束太鬆啦,肯定會——嗚啊?——別啊,你這小東西!」

立於另一側的櫻之劍士,閉上眼睛似是説教一般,可話到一半就被嬌聲打斷。那隻金羊又奇襲了她於涼鞋外的足趾。

「嗚……都説了多少次,不許我!」

Saber將金羊摟於懷中,避免它再「奇襲」自己。而金羊卻依舊懵懂着,呆呆看向有些羞憤的總司。

原本被捉了個現行,羞無比的Caster看見這幕,都忍不住捂嘴直笑。

「真是的……就和你的主人一樣沒有羞心,哼。」

「嗚嗚!Saber你!」

Caster兜帽下的俏臉忽抬起,嬌紅着望向Saber.「怎麼了?我説的有錯嗎?且不説最後居然還想折騰我,對自己的御主都這麼無禮,虧你昨天還説自己反省了。」

劍士亦怒目而視着Caster.「小Saber你有資格這麼説我嗎!明明是你最早……」

「呵呵,那一次嗎?貌似立香是在替你還債啊,Caster.」

「嗚嗚嗚!那也是你……」

Caster咬着嘴瑟瑟發抖,與剛才的「魔女之姿」判若兩人。

「好啦,別吵了,Caster,Saber,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哼,等着吧,你這樣裝好人,這傢伙肯定會一次又一次欺負你。」

Saber抱臂瞥臉似乎很是不

「嗚,抱歉啊,Master,剛剛……失禮了……」

Caster低語道歉着,欠身坐於側,為立香梳理起凌剛剛因為大笑而凌的儀表。與剛剛判若兩人的她讓Saber有些不

「喂!——太狡猾了,Caster!」

「我不怪你哦,Caster……只是…你剛剛説的是真的嗎?」

少年苦笑一下,再微仰起臉,盯着Caster的眼睛頗為懇切地問道。

「欸……是哪一句?」

疑惑的Caster也不避諱立香的目光,看着少年又莫名羞紅忸怩的臉。

「嗚嗚……就是…變得更怕什麼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快點解釋吧,Caster,給御主強灌魔藥什麼的,這真的和背叛一樣惡劣哦。」

這一次,Saber的大笑聲可不是由羊兒的吻而起,而是發自內心覺得好笑。

「啊啊啊……不是,不是的!」

Caster又慌起來,雖然剛剛沉溺於對這孩子的戲,但她可不希望御主真的因此對自己產生誤解。

「只是提高魔力運轉效率,以及增強體能的藥罷了……昨天我和Saber商量一下,該怎麼讓你在戰鬥中更加安全,於是……我就調製了這劑藥……」

「啊!是這樣嗎……如果真的是風吹就會笑個不停的話,我就絲毫派不上用場了。謝謝你,Caster!能更好地協助你們,真是太好了。」

「嗚!這是我該做的……」

Caster更加羞愧了。她聯想到之前少年呼喊的「不行」「不要」,才意識到,這些哀求或許不是想逃離「」海的意思,而是對無力戰鬥的恐懼……

「昨天她可是和我吹噓這是能讓體能翻倍的藥哦,要不要馬上和我比試比試,要是不管用再懲罰她也不遲。」

Saber將羊羔放下,並將它趕向屋外,接着也靠上了頭,盯着立香一本正經地説道。話語間她還瞥了瞥另一邊的Caster.「絕對不行,即使變Master被增強了,普通人是不可能戰勝從者的,Saber.」

這一次,Caster頗為嚴肅,更像是再警告。

「我想問個問題,Caster.如果有這種藥,為什麼不給Saber也調一劑呢?能將力量翻倍,對戰力是極大的提升吧?」

「誰要喝她的藥啊。」

「啊……你是這樣想的嗎?是昨天那個神秘的從者給你的啓發吧……很可惜,這是不行的,那個支援Saber的從者,按照你的描述應該是使用了寶具(NoblePhantasm)那一類能力……而我的藥終究比不上那種寶具。但如果是專於此的從者,像阿斯克勒庇厄斯(希臘神話中的醫神)那樣,那種藥應該可以吧……」

「為什麼啊?能對他管用,對我就不行?」

儘管剛剛十分抗拒,Saber還是指着立香,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嗯……這樣解釋吧,用Master也能聽懂的方式。現在這個世界,將柔軟的石墨轉變為最堅固的金剛石,這種技術應該不稀奇吧?」

「啊?……嗯,的確是這樣。」

立香先是對Caster舉得例子一驚,他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現代知識。但隨即肯定下來,這是初中化學課上就教授的東西。

「但是要將金剛石變成更堅固的東西……這應該很難吧?」

「…………」

這就超出了立香的學識水平了,他知道金剛石是自然界最堅固的東西,但是這之上,如果可以,想必也要比將石墨變成金剛石難上許多吧……

「Master你就是石墨,而Saber就是金剛石,我的藥可以將柔軟的你變得更加堅固,但是對於Saber這樣已經被增強了很多,被昇華為英靈的存在的話,就難如登天了。而寶具(NoblePhantasm),就是相比之下破格了的力量,能做到我的藥劑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況且,即使是寶具的增強,現在也該失效了吧?對不對,Saber?」

「嗯,還真是這樣……那時候湧現的力量,可是超出想象呢。」

Saber點頭附和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Caster.」

「啊!對了,Master你沒看破那個從者的真名嗎?」

Caster連忙追問,這是昨天立香昏前還未提及的內容,提及那個從者的寶具之後,她立馬想起了這點。

「沒有,我的那個能力像是失效了一樣,對那個從者不管用。除了衣着是上個世紀的款式以外,別的一無所知。」

「嗯?……」

「……那傢伙是説,不能讓立香死掉,是這樣吧?」

Saber支着下頜説道。

「是的,雖然他像個話劇演員一樣,長篇大論説了很多,我也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但確實在保護我,並且有提及,這是『老闆』的任務,大概是御主指派過來的吧。」

「保護Master……真是奇怪,我記得立香你應該沒什麼親戚之類的人吧?和魔術師沾上關係就更不可能了,既然是聖盃戰爭……難道是想結盟,一起先收拾別的主從嗎?」

Saber的回應確實有幾分道理。

「如果召喚出來的從者是這種只能增強他人的類型……確實只有找盟友這一條路。」

Caster也肯定了這一推測。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對方為何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啊,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説才好,但如果真的要結盟,總不會是幫個忙就走吧?」

立香看向二人,疑惑地説道。

「是很奇怪……難不成是想後親自來找我們?」

「呵,好彆扭的傢伙,我看只是那時情況危險,怕出來會丟了命吧?所以才急匆匆逃了。」

「先不管這個了。如果是想結盟,那一定會再與我們相見,如果是其他目的……他救了Saber與我一命,至少目前不會與我們為敵。」

儘管兩騎看法不同,但確如立香所言,對方不管是何種目的,暫時都不會與他們為敵。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忙問Caster.「Caster,那個小島你有派出使魔嗎?」

立香所説的小島正是惡魔島。它原稱為鵜鶘島,因為關押囚犯而有了這個外號。這座島嶼是不知來由的某位少女,在立香夢中向他做出的報告。另外一處是紅木森林公園,正是昨戰的地方。

「啊,説到這個……我的確派出了使魔,只是速度有些慢,目前還沒有回應。」

「又是有人做了手腳,妨礙勘察嗎?」

Saber問道。

「似乎是這樣……使魔入海之後,速度幾乎是驟減下來,但不像上次那樣直接報廢掉。」

「該不會又是某個御主的據點吧?」

「幾乎可以肯定是了。」

Caster點頭應道。

「好奇怪啊……這次聖盃戰爭到底?……嗯?……」

「嗯?」

聽到立香的自言自語,兩騎幾乎同時看向了他。

他定了定神,忙解釋道。

「先是Caster的噩夢,夢中伊阿宋與Caster曾經的可惡御主融合,差點取代我這個現在的御主,再是Saber的御主在召喚之際就被偷襲殺死,殺死她的人居然與我模樣相同,而且在彌留之際也跌入了夢境,只是被Caster與我的介入打斷……」

這是Caster與Saber各自經歷的不幸,她們如今都是藤丸立香的從者。兩人雖已經淡去了這過去的哀傷,但面都凝重起來。立香接着説道。

「而我在夢中則與某個類似『情報機構』的地方連接上了,那裏的人告訴了我兩處御主的據點,而且他們似乎對我是像舊相識那樣態度語氣……」

「夢……」

Caster念出了這之中都提到的要素。

「對。我們三人都經歷了奇怪的夢。Caster和Saber的夢是明顯的敵意,是有人想排除掉你們,而我的夢,則像是嚮導那樣的作用,將有價值的情報透給我。」

雖癱軟在,少年的分析有條不紊,繼續説道。

「我的夢暫且不論,Caster,Saber,你們的夢都像是某人要在戰鬥開始前就排除掉你們吧?」

「!……」

兩人先是一驚,接着微微點頭。

「不覺得這太巧合了一點嗎?在我召喚Caster的初夜,夢境中他們妄圖奴役無力化的Caster,又有人在Saber的御主召喚從者的時候偷襲……都盯住了你們最虛弱的時刻,這種取巧的方式,簡直就像是提前計劃好的那樣。」

「幕後黑手嗎?」

Caster點破了立香暗示的意思。

「對,又或者是某個御主已經強大到能干涉聖盃戰爭的運作。」

「真是可惡的傢伙,殺害我御主的混蛋……」

Saber咬呀忿忿説道。

「但與此同時,還有我的夢,又似乎是某人想幫助我。他們和我説的話很多,只是我只記下了那兩處地點,可這兩處地點都恰巧是御主的據點。所以,他們掌握的關鍵情報一定不止這些……」

「也像是掌控全局的人物呢。」

又是Caster替立香説出了他想説的話。

「嗯……如果我們三人的遭遇都是一人所為,那未免也太詭異了,先不管這種情況……但如果是不屬於同一方,那就是説有在一場聖盃戰爭中有兩方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勢力。而且……」

「………不止兩方,昨天與我們戰,也是不得了的傢伙。」

Saber沉下了聲音,提醒道,這正是立香接下來想要説的。

「沒錯,Saber,昨天森林裏的城堡……先不論也有兩騎從者,也不論Lancer的強大。只提那個與Caster戰的御主……」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魔術師。」

Caster冷冷説道,這是她昨天告訴二人的信息。

「嗯,一位御主,擁有與從者匹敵的能力,還並非來自現代,這也相當離奇吧?而且,她居然能看破Caster的真名。想必也是規格外的人物……」

立香分別看向兩人,繼續説道。

「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巧合,那麼三次呢?如果這場聖盃戰爭已經存在了三方神秘莫測,強大到離奇的勢力,而且各自都是能掌控全局的人,那麼……」

「這場聖盃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

Saber驚歎道。

「正是如此……這已經不是存在一兩位神秘勢力的問題了,而更像是這場聖盃戰爭本身招致了諸多異常,才能容許這麼多『巧合』存在。啊……當然,説這麼多也只是我的推測,自顧自定下了因果關係,先入為主的推測。Caster,Saber你們別被我帶偏了啊。」

「不,Master,你説的很有道理……而且我又想到一處奇怪的地方……你昨天遇到的那個從者,沒有刀,也有理智,廢話連篇,聽起來像是作家那類的Caster……而我也是Caster,這是如何存在兩騎相同職介的從者的?」

「啊……這麼説來,和我戰的那個鐵罐頭,職介也相當可疑……啊啊,越想越可怕了呢……」

Saber自言自語道。

「假設成立的話,我們昨天的行動是太冒進了一點……Saber戰到力竭,而Caster更是,嗚……是該小心一些……我之前太莽撞了……」

立香面凝重,她想起了鮮血淋漓的Saber,與被羽所戲狼狽不堪以至於丟了鞋的Caster,似乎是在責備自己為何不早想到這點。

「這不怪你,立香,是我……嗚嗯……」

Caster亦是愁容面。

「喂喂,你們兩個,剛剛在上笑得那麼開心,現在又唉聲嘆氣的,是怎麼一回事啊。立香,你給我打起神來。你現在認識到了這場聖盃戰爭的詭異,那麼接下來有什麼作戰方針嗎?陪着憂鬱的小姐哭鼻子可解決不了問題。」

看着愁眉苦臉的兩人,Saber高聲喊道。

「嗚啊啊!Saber!」

「啊……差點要説喪氣話了,謝謝你的提醒,Saber.」

不顧Caster的嬌羞,立香立馬回過神來,向Saber道謝。

「那快點説吧,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Saber鄭重地看向立香。雖然她剛剛頗為不,但在與他相處的這幾天,她已經明白這位御主是值得信任的人,而就在剛剛她更意識到這位御主不只是純真的少年,而是有着自己縝密思考的參戰者。

「可能你們會覺得有些窩囊吧……但我的想法是——不要出戰,暫且觀望一陣……如果假設成立的話,肯定會有人來找我們,不管是結盟的,或是尋戰的……能掌控全局的角,絕對不會放着兩騎按兵不動的從者不管。而我們靜待時機即可。」

「很合理的建議,正好可以讓Master你好好休息一陣,也容我做些準備。小Saber你覺得呢?」

Caster亦找回了狀態,同意了這一提議。

「哼,是有點膽小了……不過,我也同意,冒然出戰,説不定會比昨天更慘,我可指望不上這傢伙,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神秘人的援助。」

Saber白了Caster一眼,把頭扭向一邊。

「Saber,你!……」

「哈哈哈……這樣就沒問題了,兩位都辛苦了哦。」

立香忙打着圓場,雖然不擔心二人產生什麼怨恨,只是要是吵下去可有些不妙。接着『』他佈置下了任務。

「Caster你這些天多派些使魔出去偵察,尤其留意一下惡魔島的動向,最好能詳細掌握整個舊金山的情況,再多備些藥劑以備不時之需。Saber,你好好修養,為了儘可能抑制咳血的症狀,嗚……嗯,還要你多多包涵那隻小羊了,Caster你也要配合好哦。」

「遵命,我可的Master呀~我會好好和小Saber相處的。」

「我會照做,不過只要有那隻蠢羊就好了。嗚……哼,治病的時候我可不想這傢伙在我身邊。」

Caster恢復了那標緻的魔女式微笑,而有些羞惱的Saber自然是因為知道了那治病之法是羊兒的舐,她可絕對不想讓Caster看到這一幕。

「欸……那個…還有一件事,Caster.啊嗚嗚……為什麼我還是動不了?而且……嗚嗚……身體依然好熱啊。」

苦笑着看向Caster,雖然之前她解釋過那劑藥只是增強體能的藥劑,但直到現在他都是以腦袋枕着枕頭的姿勢與二人説話。

「啊啊,抱歉,這大概是藥的副作用,可能會持續兩小時左右,就拜託你先靜躺一下吧。」

「嗯?Caster,這真的是副作用嗎?你連一劑沒有副作用的藥都做不出?呵呵呵呵……怕不是故意的吧?畢竟,動不了的小男孩,更方便玩呢~」

Saber一邊笑着説道,一邊起身走到了尾坐下,再緩緩掀開了被子……

「欸?Saber……」

涼意由足底而起,立香面容不由得一緊。

「嗚~是副作用啦,剛剛只是忍不住……趁機做了那種事情,而且我,欸???——」

Caster還想解釋可身旁立香突然的大笑打斷了她。

「嗯嗯嗚嗚?——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Saber!啊嗚嗚嘻嘻嘻嘻,怎麼突然要……別…別撓腳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住手!嗚嗚哈哈哈哈呵……」

「啊Saber!你怎麼能,嗚……?喂……」

一切都這麼突然,Saber已經撓起了立香的足心。趁着藥劑的效力還在作用,這雙腳丫連一絲掙扎都做不出,只能任憑着她的手指畫抵着足心畫着各種各樣的紋樣。

「你真的很怕呢,原來以為只是上半身,沒想到全身都是死呢~明明是男孩子的腳丫,居然也會怕,羞不羞啊你?」

Saber嘴上嘲笑,一手掰起他的足尖,將立香的足心徹底舒展開來,另一隻手則順着這頗有弧度的足弓來來回回,一邊戳挑,一邊搔滑而過。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雙腳的程度可能要大於上身,光滑而白淨,觸綿軟舒適,只是摸一摸都能起少年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要嗚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Saber拜託……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Caster救…救我嗚嗚哈哈哈哈哈……」

剛剛沉穩分析形勢,冷靜思索的立香,此刻又變回了那個柔弱無力,只會哈哈大笑的怕小子。哀求着Saber的同時,他極力向Caster尋求着「援助」。如果剛剛是在想着謀劃戰略方針的話,那麼想着,他腦海想的除了不想再笑了以外,怕是空無一物了。

「啊……這……」

倒不是Caster不想「救」他,只是她實在沒想到,剛剛對自己行徑百般嘲的Saber居然「同合污」,也開始戲起自己的御主,並且是如此突然,沒有任何徵兆。一向反應力快的她,因此都有些懵了。

似是看到了Caster此刻遲疑的機會,Saber一邊搔着那隻白淨的腳丫,一邊「引」道。

「還有一隻的份額哦,Caster,不想試試這裏嗎?正好也足那隻蠢羊,蜂油你應該可以準備吧?」

「不……不要啊Cas…ter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求你了!真的不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依舊狂笑着哀求,甚至被麻痹的身體都因此震顫起來,他實在不敢想象若是兩人與一隻羊同時折騰自己的雙腳,會是怎樣可怕的地獄。可Caster已經起身走向尾,臉上的冷笑已經給出了她的答覆。

「欸~難得和你達成共識了呢,小Saber,那麼,就辛苦你一下咯,Master,你的腳丫,就讓我們來好好開發一下吧~」

「Master你剛剛不是問為什麼嗎?我這就告訴你~反正不論如何,事後你也不會在意,不玩一下也太説不過去了,況且既然已經成為了你的從者,那麼我要求享受和Caster一樣的待遇(福利),這不過分吧?嘿嘿嘿~話説,腳丫也太白了點吧,怪不得這麼怕~以後肯定會吃虧的,不如先適應一下~」

她邊説着這近乎是無理取鬧的理由,邊順着足底的細紋來來回回沿着足弓撥溜滑,這倒沒有先前的那麼烈,只是似乎是在等待着已經坐於尾的Caster,她會有何表現。

「不行……不行啦,我真的受不——啊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不……Caster你別嗚嗚!啊哈哈哈哈哈……腳底涼涼的,嗚嗚呃……還黏糊糊的……嗚嗚?是什麼?啊哈哈哈哈……」

摸索着另一隻腳丫,Caster已將那覆着紫絲的指尖勾滑在了足心的那幾寸,不同於Saber的是,指尖所過之處,竟塗上了一層晶瑩的滴。漉漉,滑溜溜的觸從足底湧來,讓少年又笑又驚。

「嗚啊,Caster你這麼做看得我好害怕啊。不過,看看立香的反應,那些可怕的回憶都暫且會被封印哦~」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不要讓它嗚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哈……這嗚嗚嗚……會笑昏的嗚嗚哈哈哈哈哈哈……」「放心,Master,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暈倒的哦~小羊多的話,對Master你也是有好處的。Saber你應該能證明吧?呵呵呵……」

雖然她絕不會讓立香因這「遊戲」受到一點傷害,只是這時候Caster的保證可沒有任何安撫作用,想起之前Saber的遭遇,這隻讓立香於狂笑中更加害怕了。

「嗯嗯,之前Caster可是讓我好受呢,呵呵呵,被自己從者『背叛』的滋味如何呀,藤丸立香。」

即使知道Saber所説的背叛並非那個可怕的意思,但立香着實像遭遇了「背叛」一般,在這的湧動下,神智渙散,幾近崩潰。

「啊啊啊不……啊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別…別過來…小羊,嗚嗚嗚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我…我對你很好啊……求…求你了……咿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少年在這狂笑中已經丟了先那似「策士」的理與縝密,妄圖向小動物講情討饒的少年反而顯得有些滑稽可

「別聽他胡説,來吧來吧,小東西,看看這美味的腳丫,不想嗎,這次可以隨便吃哦。」

「咩……」

其實Saber是否引都不再重要,嗅到那甜膩氣息的金羊已經走到了前,揚起腦袋,伸出了那布凸起的舌。

「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不要啊——別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的腳丫雖不如Saber的嬌,也不如Caster的別緻有形,但卻藴藏着另一份少年的稚與男子漢的合的質,那十圓鼓鼓的趾頭,布人光澤的足心,確實勾起了那小羊的食。舌嚐到那久違的美味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嘻嘻嘻嘻嘻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求你們了……停…嗚嗚嗚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御主啊……你們…拜託…停…嗚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立香實在是苦惱,雖明白她們並無惡意,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明明是御主的自己,會被自己的從者如此戲

「是Master又如何呢,哪有這麼怕的小男孩Master,説出去都會被笑話吧?呵呵呵,別找藉口想溜啦,就當是放鬆下嘛~享受一點,説不定會真的好受些哦~Saber,你説呢?」

Caster遊戲一般,依次捏過少年的趾頭。足趾之下,被蜂裝點的晶瑩足心上,正是羊兒肆意撒舌,狂食着由她術式作用下源源不斷冒出的蜂大餐。

「是啊,剛剛你説了那麼多話,一定很累了吧?就聽你Caster的話,好好受着吧~就當是你忠實的從者給你做足底按摩了~是不是啊?小~男~孩~mas~ter~?哈哈哈哈~」

Saber頗為享受這隻腳丫的,依舊是親自用手指摳撓着趾,搔滑着足掌。她瞥眼看向立香那笑到涕淚橫的面孔,仿着Caster稱呼立香的口氣説道。接着她與Caster會心一笑,似是成功幹成某件大事一般得意。

「這詞不錯呢,小Saber啊,足底按摩,要不要趁着休戰,每天都給Master做一次呢?~」

「我看行啊,正好找找樂子,哈哈哈~」

「不…不要啊嗚…呵呵呵呵……嗚嗚嗚!啊啊哈哈哈哈哈讓我……嗚嗚呵呵呵呵何……口氣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腳心真的不能再嗚嗚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饒了我吧……」

立香的狂笑愈演愈烈,可兩位從者的手指,與羊兒的舌頭可絲毫沒有放過之意,曲伸,卷,樂此不疲……

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狂笑,還是微笑,房間裏的三人都在笑着,這是相當極樂的一副畫卷。而少年也不得不反思起來——是不是因為昨自己默許了Saber對Caster的「侵犯」,才會有了此刻的「報應」。

(嗚嗚……難道搞好關係就會一起對我下手嗎?啊啊……拜託你們放過我吧……我不想再笑了啊……)

協同作戰的二人,各自分管一足,搔撓挑逗,大概也能算是某種作戰的演練吧?

總之,從這一刻開始,藤丸立香與他的從者正式開啓了靜待時機的觀望戰略,直到那位喚醒記憶,告知真相的從者到來……

城堡閨閣之中(呆,摩

如之前幾次一樣,Lancer的四肢被抻成X型縛在了上。唯一的不同是,摩這次全解了她的甲冑,只留下了裏衣,正騎坐在她的部,居高臨下俯視着Lancer.「怎麼不説話,啞巴了嗎?」

用拇指與食指捏起Lancer的臉蛋,揪着晃了晃她的腦袋問道。

「…………」

而Lancer只是任憑她作着,依舊將雙目瞥向一邊,不作回答。

「又鬧脾氣?嘛……雖然把你晾在一邊是我不好,可是……」

理所當然的「忘記」了是自己施下了那幾片讓Lancer幾昏厥的白羽,她俯下身去,雙手也順勢悄悄溜到了Lancer側。

「嗚……喔?……」

即使並未看着摩,Lancer也知道她要幹什麼,可似乎並沒有如預料那樣……

「我畢竟救了你一命,我的王啊~哪怕再怎麼恨我,也不該忘恩負義吧?騎士道難不成不對我適用?呵呵呵。」

追上Lancer斜視的目光,微笑中靜待她的回應。

「呵呵,先叫人溺水,再將其撈起,這樣的戲碼姐姐你也是很練了吧?」

這一次Lancer沒有迴避摩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並不是作為王者的那份凜然,也不是對惡人的鄙夷,更不可能是妹妹對姐姐的不……那是相當無神而淡漠的眼神。

「哦?突然這麼污衊我,王啊,你是又想嚐嚐極樂的滋味嘛?」

「你不過,啊嗚!……嗚嗚嗚嗚停…停下!……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姐姐,你如果想戲我,也不差這一個藉口。」

側的幾手指依次落在了腋下,可並沒有動作。Lancer支吾一聲後,又迴歸了那淡漠的眼神。她知道摩明白自己是什麼意思,而摩也清楚這一點——將自己以從者的形態召喚而出,妄圖永恆奴役自己的仇敵;對自己百般褻玩,挑戰自己底線的姐姐……這是自己所受一切羞辱的起源。哪怕是剛剛摩所説的「救命之恩」,那也是因自己在「救主」之後,遭受了只是出於摩惡趣味的懲罰所致。

「呵呵呵呵何,是啊,不差這一個,妹妹喲……已經是我玩物的你,大概也習慣了吧?」

「誰習慣了,你這……嗚!咿嘻嘻嘻啊……給我……嗚嗚嗚呼……住手!呼……」

忽然開始在腋下點撥的手指將Lancer的話噎住。她怒視着摩那狡黠的眼神,勉強妥協了下來。

「真是的,明明都被我套上了鎖鏈,小獅子就別總想着咬人啊,阿爾託莉雅~被我玩也就算了,居然被那孩子入絕境,王啊~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將雙手從Lancer腋側開,轉而按住了她的雙臂,似是在表明自己「絕對掌控」的態勢一般,居高臨下,帶着輕蔑的笑意問道。

「相比於被你侮辱,我倒希望那孩子將我殺了。」

Lancer冷眼看向摩,而摩倒也不生氣,只是一邊説着,一邊將手移向腋窩。

「哎呀~妹妹喲,你可又糟糕的樣子是那麼讓我喜,那我,嗚嗯……又怎麼會讓你死了呢~呵呵呵呵……」

手指又一次按在腋窩的同時,魔女的也隨之堵住了王的笑聲,舌撬開了,接着齒將那含「意」的魔力傳輸過去……

「嗚嗚嗚嗚呼——給我住手!咿哈哈哈哈哈哈不,咿嘻嘻嘻嘻哈哈哈,放開我!——」充做作的聲音亦是Lancer習慣的,只不過那不太安分的手指依舊是那麼叫她難熬,何況連唯一能發的「口」此刻都被住。她使出全力掙開姐姐的擁吻,那笑聲便立刻出。

「好吧,好吧,遵命,畢竟再怎麼糟糕,王也是要面子的,呵呵呵~起來吧,現在魔力應該夠用了吧?」

看着「心」的妹妹掙之後慌張而氣惱的樣子,摩只是坐在邊,斜視着狡黠一笑。

「你……你以後別再用這種方式供給魔力!」

意識到至少現在摩不會再折騰自己,Lancer也坐在邊,理了理凌的衣衫,頗為不的説道。

「好啊,那麼下一次,就讓王的親自從我這壞女人的身體裏徵用魔力就好咯?呵呵呵——嗯?啊啊,生氣了嗎?」

魔女靡地笑着,只是突然具現在自己面前的光之,打斷了她那夢幻的臆想。

「我説過,摩,你如果膽敢再對我做那件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哪怕……」

先前的嬌羞與氣惱在那荒的説辭中被一掃而空,Lancer的眼瞳之間是如被惹怒的女神一般,叫人畏縮的神

雖然,她也不知道,已經被完全掌控的自己,到底有什麼能抹殺這所謂姐姐的能力。

「呵呵呵,抱歉,抱歉,我只是開玩笑的啦,真是的,王啊,心平氣和些,我不是已經教會你該怎麼笑了嗎?」

輕輕推開了那把散發着殺氣的身,轉過臉來朝Lancer解釋着。

「希望你遵守諾言,姐姐,至少要有些底線。」

將聖收回,Lancer亦不迴避摩的充玩意的笑臉,回應道。

「當然,我會守信的,王的意思,就是——除了那件事和濫殺以外,隨我怎麼玩,對吧?啊啊,真是大方的王呢,啊呵呵呵呵,你終於有點我可懂事妹妹的模樣了,呵呵呵呵~」

邊起身,伸出了手臂像是要做什麼宣誓一般,在那戲揶揄的話説完之後,轉身向「親」的妹妹魅地一笑。

「嗚——!胡説!——啊啊,才不是這個意思。摩,別得寸進尺——」

又是一次霎時之間的轉折,怒氣與嚴肅在一瞬之間又變為了羞惱。Lancer明白自己不可能逃離姐姐的魔爪,只能夠爭取到這一點最後的尊嚴,除此以外,她並無拒絕的權利,只能扭過頭去,不再看那謀得逞的魔女。

「別什麼?把我為王您濯足,為您打扮這類的事説出來嘛?呵呵呵,好的,好的,臣子侍奉君王不求嘉獎的道理,我懂哦~」

又走進王的面前,俯下身子,食指微勾,颳了刮那已被羞到低垂下頭妹妹的鼻尖。

「摩!你……你夠了……」

「可我就喜看妹妹你這副樣子啊,呵呵呵呵~抬起頭來吧,該好好聊聊了。」

「欸?聊什麼?」

轉身向窗邊的茶桌走去,坐下後,示意Lancer也坐過來。Lancer猶豫了幾秒,但還是走了過去。

「來救我之前的任務,你還沒忘記吧?」

「啊?……嗯,我記着呢。」

「那説來聽聽吧,Lancer,聖盃戰爭的其他參加者們都是些什麼可悲的傢伙呢?」

Lancer驚歎於摩轉變之快,但隨後也同樣恢復到了戰時軍議的狀態,將外出尋探的所見所聞,一一彙報給了自己的御主。

………………………………………

「有點意思,被稱為惡魔的島嶼暫且不論,大概是個膽小御主選的據點罷了……王啊,你説受到了聖劍(Excalibur)的氣息?這笑話未免太好笑了點吧?難不成是賊喊捉賊嘛?呵呵呵呵,真是有趣啊……」

「哪怕是面對你,作為從者,我至少不會説謊,摩。我的確受到了聖劍的氣息,而且摻雜了某些異樣的魔力。」

看着仰頭大笑的摩,Lancer依舊面容嚴肅。

「你這意思是還有一個你,同樣參加了聖盃戰爭?呵呵呵呵,欸?……難不成你是認真的?」

笑到捧腹之後,摩驚疑地看向了沒有一絲開玩笑意味的Lancer身上。

「和湖中仙女有相近血脈的你連這種程度的異常都接受不了嗎?姐姐。」

「哦呀?小獅子真是認真的嗎?我的使魔可完全沒告訴我這方面消息呢。」

「看起來能躲過你的使魔知的,不止那個皇帝一個。姐姐怕不是獨居久了,荒廢了技藝吧?」

Lancer故意不看摩,只是終於舉杯喝了一口茶,接着看向窗外。

「呵呵呵~也會教訓我了?好吧,我相信你。只不過我能確定的是,貝德維爾丟進湖裏的劍,現在可好好的呆在星之內側哦,絕無可能再現於世間。何況你已經被我以Lancer的職介先一步束縛在世上……」

「聖盃戰爭中不排除會有不同側面的同一英靈被召喚,摩。但是……」

對於聖盃戰爭,摩只是知道「可以奴役曾經的王」這一點,其他部分還沒有登上英靈座的Lancer悉。

「哦?這還真是讓我不啊,竟然有人也在享用我的妹妹,太可惡了啊。」

「若是聖盃戰爭的御主都如你這樣只想着欺辱從者,對於英靈而言可真是有夠悲哀的。」

「誰説不是呢?畢竟毀滅你的,只能是我啊,我可不允許有另外的人打斷這一次美味的重逢,呵呵呵呵~你剛剛『但是』什麼?繼續説下去吧。」

「我不覺得那是另一個我的氣息,聖劍的氣息與那把只是相似,而且存在明顯的差異。就算是暗側面的我,那種不祥氣息也是緣於我本身而非其他人強加。」

「哦呀?暗側面的亞瑟?呵呵呵呵,好想看看呢~」

儘管對於不同側面的妹妹十分興趣,摩還是繼續聽了下去。

「那種不祥的異樣也不同於你,你是將魔力滲透到我的全身,為了完全控制我,使用了那種術式,我的護具與聖只是被你掌控,本身並沒有任何變質。而那股疑似聖劍的氣息,則是像被調整篡改了一般,讓人覺……」

雖然被這女巫控,但Lancer鋭的直尚未消失,在這對比中,她已經快要言明那異樣所在。

「呵呵呵呵,不會是什麼偽造的聖劍吧?我是有聽説,後世有你的死忠粉國王什麼的,抓着什麼劍都當作Excalibur,類似於這種人成為英靈,是會散發作偽的聖劍氣息吧?」

同樣直覺鋭的神代魔女也立刻明白了Lancer的意思,提出了她的猜測。

「唔欸?……會有那種人嗎?」

Lancer一時被這樣「粉絲」所震撼,不免有些詫異。

「故事書裏的王可是聞名世界呢,相比之下,作為惡女巫的我,也是因此從另一個極端有了不小的知名度啊,呵呵呵呵~怎麼樣呢?Lancer,你覺得我這種猜測有沒有可能呢?」

「偽造的聖劍嗎?的確可能,只是到底是從者本身的原因,還是御主的手段,尚且無法定論,倘若是御主偽造了聖劍,又或是篡改了聖劍,那他作為魔術師的實力或許不在你之下。」

「是在關心我嗎?王啊?真好呢~只不過,這世上的魔術師,能超過我的,大概隻手可數吧?就算是用些小手段達成了什麼奇蹟,呵呵呵,終究不過是被腐引相互撕咬的鬣狗罷了。」

冷笑着,也喝了口茶,她雖然能相信妹妹不是在欺騙自己,但終究不太相信會有現代魔術師威脅到自己。

「別太大意啊,姐姐,你這總喜擺佈他人的女巫,也有差點成為別人玩物的一刻,不是嗎?雖然我深恨着你,可也不希望我的御主會因為一時心被俘虜啊。」

Lancer語畢也同樣舉起了茶杯,不過她的臉上少有的出了帶着些氣的笑容。

「啊!亞瑟你這傢伙,膽敢?嗚嗚嗚嗚啊!……哼哼,是又需要我『侍奉』一下,冷靜冷靜了嗎?」

聽到了Lancer這少有而又刻薄的揶揄,摩從先前的冷笑變為了咬緊嘴的嗔怒模樣,一時無語的她發出瞭如母獅低吼一般的聲音,最後只得以那Lancer早習慣了的威脅還擊回去。她無法否認就在幾小時之前,正是大意的自己沉浸在敵人的的陷阱裏,要不是Lancer及時出現,她早就成了一具同類的偶,「抱歉呵,姐姐,是我自不量力了,畢竟你那時再怎麼難堪,嗚……嗯,也不如我現在這般受制於人的處境糟糕呢,抱歉了,還請寬恕我吧,呵呵呵。」

佯裝示弱的話,卻反而刺中了那女巫少有的羞心,話都説到這種地步,她也沒法用那無理取鬧的白羽讓這「叛逆」的妹妹閉嘴。

「好了,好了!就算不是和那個Caster一樣厲害的角,我也不會大意。實在不行就讓無敵的王,哼,您用這把貨真價實的聖把那個御主和從者轟到灰也不剩,行了吧?……你還探知到什麼?那個皇帝的據點找到了沒?」

終於也有自己的羞臊時刻,只是搪着轉向下一個話題。

………

「好了,沒什麼別的事的話,今天就先休息吧,我也該去修繕一下這破破爛爛的城堡了。」

情報完畢後,已經進入了夜晚,摩一時也無興致,並不想在今晚與Lancer玩那與笑的遊戲。

「等一等,姐姐。」

「嗯?」

起身要走開的摩被這一聲加重了的「姐姐」停下了腳步。

「還有什麼嗎,妹妹啊?如果是去調查什麼連環兇殺案,那我已經拒絕過你了。我是允諾過不會指使你濫殺無辜,可沒有説要讓你去多管閒事啊?呵呵呵,王啊,您的善心還是別在我這壞女巫面前顯擺了。」

剛剛商討的一項內容就是城市裏的連環殺人案,對此有所疑惑,並且無法容忍此等極惡之事的Lancer想去繼續勘察,但被摩以「這與我何干」的理由拒絕。

「不,不是這件事,姐姐,我很清楚就算我那麼懇求你也不會答應。我想説的,是關於那個孩子。」

「孩子?……孩子?……你難道是説這個莫德雷德?啊哈哈哈哈哈哈,王啊,若是要嘲笑我為何又養了個這麼不像樣的東西,我很樂意承認。至於威脅要殺你什麼的,還望您寬恕哦,畢竟再按原樣造一個還費時間的。」

在意識到Lancer指的正是那個斷了角的莫德雷德時,摩大笑着回了頭,她面容僵直,大睜雙目,彷彿又進入到了那個瘋病發作女巫的狀態。

「嗚……不,我不想嘲笑你什麼,也沒要讓那孩子賠罪,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要讓那孩子變成那副樣子?毫不掩飾的惡,本不是她……」

「為什麼不呢?她又和那個反叛你的莫德雷德有什麼區別?我的東西怎麼處置都由我決定吧?就和您現在一樣,歸我所有哦~」

一指跳起Lancer的下顎,摩繼續出那副刻意詭譎的笑容。

「你大可以擺佈我,羞辱我,出於你對我的憎惡和憤恨。但是……她不一樣,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什麼死物,就是叛逆的騎士,也不該走上極惡之道,你不該——嗚,又要讓我閉嘴嗎?」

只留下聲帶的控制權,大概是為了讓自己能夠聽到那仇敵痴傻的笑聲,Lancer不知道第多少次這麼想到。

「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王啊,你是在教我做事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由您的的種子,難道不也是您的孩子嗎?啊啊啊,你那時候是怎麼對她來着?——」

癲狂越發烈,摩面部五官各自鼓動起來,那模樣並非醜陋,更不是美麗,而是……可怖……

「嗚,不——」

「『我沒有你這個孩子,我拒絕和你』……就是這樣説的吧?原來那個孩子都已經棄我而去,但就是你啊,我的王,就是你親手把她推到了毀滅自己和你的那個位置吧?這樣的您也配教我嗎?最早放棄了父親職責的你,難道也會有什麼『育兒心得』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巫沒有作那具僵直的軀體,也沒有戲那位跌入泥潭的王,她只是大笑着,嘲笑着……

「嗚……嗯,姐姐,你説的對,我本不配被稱為父親——」

「嗯?是啊,在這麼一出滑稽戲裏,最為失職的您,還有什麼可説的啊?」

在女巫別樣的欺凌下,Lancer黯淡下去的臉,沒有如前幾那樣化作失態任人玩的模樣,而是出毫無懼凜冽的表情。

「以沉默回應孩子的父親是值得唾罵的,但是,將自己的惡意灌注給孩子的母親,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都是應當斥責的。」

「啊?呵呵呵呵,您何時變得如此虛偽了,王啊,從未直視過這孩子的你,如今卻又開始一本正經的關心起來……我的惡意嗎?庫呵呵呵,我的惡意不過是要把你從那位置上扯下來,聽到你慟哭的哀嚎,為此而生的孩子就該為此行動,又有何問題?」

女巫繼續用力掐住了Lancer的下頜,赤身上的紋路綻放起光芒。

「嗯,極惡的女巫孕育極惡的孩子嗎……或許對你來説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吧……看來我沒法説服你呢,姐姐……」

「呵呵呵,難道不是嗎?」

看着Lancer閉上的眼睛,摩可怖的表情舒緩了,似乎是因為她取得了某種勝利。

「我只知道一件事……」

Lancer重新睜開的眼睛是如此有神,她看着獰笑着的,仍然瘋狂的女巫,緩緩説道。

「如今只靠意識就能支配我的你……已經將我捏碎在手心的你……真的還需要飼養一條惡龍來宣惡意嗎?你到底是在懲罰誰,你到底是在向誰復仇……」

「啊?呵呵呵呵……你想説的是這些?妹妹啊,你果然總是讓我到噁心(意外)呢……」

「我的話完了,倘若又起你的恨意,就殺了(折磨)我吧。」

鬆開了手,她冷冷地看着仍然無法動彈的Lancer.只要催動意念就能將這傀儡擺佈成最滑稽的樣子,只要動動手指就能聽到那悦耳舒心的笑聲……怒意消散,就是如此簡單,這是連受刑者都已經習慣的事情,可是……

「……」

她背過了身,緩緩向屋外走去。

「嗚……」

習慣了羞辱的王應當是可悲的,但對於這悄然離去的女巫,她依然到無比驚訝。

「啊,Lancer,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現在第二次獲得生命的你,成為我所有物的你……」

女巫轉過了頭,那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難道打算承擔起……那分曾經丟棄的責任嗎?」

「嗚……我不會否認我畏懼這份情,因為那是我從未受過的……」

「哦?」

她不會撒謊,她如此承諾過。從未具體考慮過那分職責,從未擁抱過那分情,哪怕否認那個女巫所為,也不是出於什麼父親的覺悟……強大的王,高貴的王此刻即是無知的。

「但至少我會試着……試着彌補曾經欠缺的那分目光……」

這就是曾經自己憎恨的那個人,這就是如今自己支配的那個人,可為什麼……

「呵呵呵呵,真是讓人期待啊……晚安,祝您好夢……王啊。」

「晚安,姐姐……」

為什麼……

那刺眼,讓自己噁心(驚訝)的光芒還在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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