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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原來打算把樹林賣給里亞比寧嗎?”

“是的。你認得他嗎?”

“我當然認得。我和他有過易是‘一言為定’的。”斯捷潘·阿爾卡季奇大笑起來。

“一言為定”是商人最愛說的話。

“是的他說話的那副神氣好笑極了。它知道它的主人要到什麼地方去啊!”他補充說輕輕拍了拍拉斯卡它正在列文身邊跳來跳去低吠著一會兒舐舐他的手一會兒又舐舐他的靴子和他的槍。

當他們出來的時候馬車已停在門口了。

“雖然不遠但我叫他們套了馬車;不過你要願意我們就走著去!”

“不我們還是乘車去的好”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跨進了馬車。他坐下來把虎皮毯蓋在膝上點燃了一支雪茄煙。

“你怎麼不菸?雪茄是這麼一種東西並不完全是享樂而是享樂的頂峰和標誌。哦這才算得是生活啊!多麼好呀!

我真想過這樣的生活呢!”

“可是誰阻撓你呢?”列文微笑著說。

“不你才是個幸運兒哩!你隨心所。你喜歡馬——就有馬;狗——就有狗;打獵——就打獵;耕作——就耕作。”

“也許是因為我喜愛我所有的東西卻不為我所沒有的東西苦惱的緣故”列文說想起了基蒂。

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理會了他的意思望著他卻沒有說一句話。

奧布隆斯基憑著素常的機注意到列文怕提起謝爾巴茨基家因此一句話也沒有說到他們為此列文非常他;但是現在列文很想探聽一下那樁使他那麼痛苦的事情而又沒有勇氣開口。

“哦你的事情怎樣?”列文說覺得只想自己的事情是不應當的。

斯捷潘·阿爾卡季奇的眼睛快活地閃耀著。

“我知道你不承認一個人有了一份口糧的時候還會愛好新的麵包卷——照你看來這是一種罪惡;但是我認為沒有愛情就無法生活”他說照自己的意思理解了列文的問話。

“我有什麼辦法呢?我生如此。實在說那對別人並沒有什麼害處卻能給予自己那麼大的樂趣…”

“呀!那麼又有什麼新鮮事情嗎?”列文問。

“是的老弟有呀!你知道奧西安型1的女人…就像在夢裡見過的那樣的女人…哦在現實中也有這種女人…這種女人是可怕的。你知道女人這個東西不論你怎樣研究她她始終還是一個嶄新的題目。”——1奧西安是三世紀傳說中克爾特人的英雄和彈唱詩人馬克芬森(1736—1796)於一七六五年表的漫主義的《奧西安之歌》中的女主人公。奧西安歌頌堅貞不屈和自我犧牲的女

“那就不如不研究的好。”

“不。有位數學家說過快樂是在尋求真理而不在現真理。”列文默不作聲地聽著不管他怎樣費盡心力他還是一點也體會不了他朋友的情理解不了他的情緒和他研究那種女人的樂趣何在。

十五打獵的地點並不遠就在小白楊樹林中小溪旁邊。到了小樹林的時候列文就下了馬車把奧布隆斯基領到一塊冰雪完全融化了的、長滿青苔的、溼的、空曠草地的角落上去。他自己回到對角一棵雙杈的白樺樹那裡把槍斜靠在枯萎了的低垂杈枝上他脫下大衣再把帶束緊活動了一下手臂試試胳臂是否靈活。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灰老狗拉斯卡在他的對面小心翼翼地蹲下豎起耳朵。太陽正在繁密的森林後面落下去在落的餘暉裡點綴在白楊樹林裡的白樺樹披掛著一枝枝綴滿飽實豐滿、即將怒放的芽的低垂細枝輪廓分明地映現出來。

從還積著殘雪的密林裡傳出來蜿蜒細的低微的潺潺聲。小鳥囀鳴著而且不時地在樹間飛來飛去。

在萬籟俱寂中可以聽到由於泥土融解和青草生長而觸動了去年落葉的沙沙聲。

“想想看吧!人簡直可以聽見而且看見草在生長哩!”列文自言自語看到了一片溼的、石板的白楊樹葉在草的葉片旁邊閃動。他站著傾聽時而俯視著溼的、佈滿青苔的地面時而凝視著豎耳靜聽的拉斯卡時而眺望著伸展在他下面的斜坡上的茫茫無際的光禿的樹梢時而仰望著佈滿了片片白雲的正在暗下來的天空。一隻鷹悠然地搏動著雙翼在遠處的樹林上面高高飛過;還有一隻也用同樣的動作向同一個方向飛去接著就消失了。小鳥越來越大聲而忙碌地在叢林裡啁啾囀鳴著。一隻貓頭鷹在不遠的地方號叫拉斯卡驚起小心地往前跨了幾步就把頭歪在一邊開始凝神靜聽著。溪那邊可以聽見杜鵑在叫。它出了兩聲它素常的啼聲接著就厲地、急地亂叫了一陣。

“想想看!已經有杜鵑了呢!”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從灌木後面走出來。

“是的我聽到了”列文回答不願意用他自己聽來都不愉快的聲音打破樹林中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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