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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在身上耐心等待十分鐘，然後衝個澡把它洗掉就好。我突然有點兒不舒服。”譚振說完，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掉。

還沒有完全從那幢老舊的居民樓裡出來，譚振就撥通了蘇朗的電話。

他想問問，那個透明的實驗，還要不要繼續。

電話那頭，嘈雜喧鬧。

蘇朗儼然是被一群男男女女和幻的電子樂包圍。

譚振聽不太清楚蘇朗的聲音，倒是能聽到他身邊女人因為過於興奮而發出的尖叫。

“你說什麼？”蘇朗開口了，保持著他往的語調，一副慾的假象。

“我問你，現在要不要我過來？”譚振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把話機靠近了邊。

“過來幹嘛？我這裡人已經夠多了。”蘇朗的聲音裡突然多了些醉意和戲。

他說完，掐了一把面前女人的股，又把一沓鈔票進旁邊男孩的衣領，起身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待著。

“沒啦，我就是……隨便問問。”譚振突然覺得口很憋氣，那歡鬧的一夜本來是屬於自己的啊。

可是，他又是誰。

他笑著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又聽蘇朗在電話裡說:“明晚七點，準時來找我。坐我今天帶你坐過的那部電梯，私家花園的密碼是1919。”沒等譚振再說些什麼，電話已經被蘇朗無情地掛斷。

譚振盯著手機頻幕發呆，滿腦子都是他記憶中蘇朗滑膩柔軟的肌膚和一些戴著面具的妖冶鬼魅廝纏糾結的畫面。

第7章收了電話，譚振沒心思繼續混跡在這絢爛的霓虹裡，招手打了輛車準備去鄧小仙兒那借宿一宿。

這個城市雖大，但關鍵時刻能指望得上的朋友，卻只有小仙那麼一個。

民宿屋裡，小仙正捧著一堆鵝往鋪上撒，第二天定了屋子的客人，點名要這種效果的裝飾。

似真似幻，朦朦朧朧。

鄧小仙推開譚振，反手把臥室的門拉上，問:“你怎麼來了？”譚振一股沉進沙發裡，壞笑著說:“這就已經開始營業啦？不錯不錯。”

“問你話呢，這大晚上的，怎麼不回自己家，或者找伴兒，跑我這裡做什麼？”鄧小仙也坐進沙發，壞笑著看譚振。

譚振笑而不語。

“又沒錢房租，被房東改了密碼鎖？”鄧小仙早已猜出，捏著拳頭就忘譚振身上捶，“你說你，一天到晚把錢掛在嘴上，怎麼連個房租都不起！你到底把錢花去哪兒了？”譚振捏著鄧小仙的拳頭，一個勁兒示好:“哎，都花去了該花的地方……本來準備今天來你這蹭一宿的，現在看來，是睡不了了。”鄧小仙沒好氣，起身從壁櫥裡抱出一被褥鋪在地上，丟了一條巾被給譚振:“認識你算我倒了八輩子黴。”

“好小仙兒。”譚振抖開巾被丟在一邊，看小仙兒已經躺在地上的鋪裡準備睡，便說:“其實你也沒必要刻意留下來陪我。我知道你和我那個狠心的房東不同，門上的密碼鎖是永遠不會換的。”

“行了吧，別得瑟，”鄧小仙在地鋪上滾了半圈，用巾被把自己裹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繭子，“我也不是要專門留下來陪你，就是有時候會突然覺得很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譚振聽鄧小仙話音有變，心裡“咯噔”一下，開口就問:“是不是叔叔的身體又……”鄧小仙轉了個身，沉默片刻才吐出一句:“找到腎|源了。”

“！”譚振聽聞，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一股暖湧上心頭，“好事兒啊！”鄧小仙在地上動，片刻之後突然大哭出聲:“阿振，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特別垃圾的人？”譚振沒有從鄧小仙的話音裡聽出與自己一樣的興奮，有點疑惑，便起身走過去看躺在地鋪裡的人。

“怎麼了？”譚振問。

鄧小仙又滾了半圈爬起來，從大繭子裡面伸出一隻手臂擦了擦眼睛，說:“你告訴我，我就是一個人渣吧？”譚振歪身子和鄧小仙一起席地而坐，突然就明白了些什麼。

他猜想，小仙是本就不想聽到“有□□”這個詞。

即便是至親至愛的人，用身體和神拖累對方，時間久了，只能被人當為累贅和捆綁身心的枷鎖。

“我他媽就是一個混蛋！”鄧小仙捏拳頭砸自己的腦袋，“今天她打電話告訴我的時候，我居然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阿振，我從小沒見過我媽，和老爸相依為命著長大。你知道嗎，因為他是個盲人，我就要比別人多受到一些歧視，因為他行動不便，我就不得不放棄學業整守在他的身邊。因為他，我到現在也沒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

“我真是受夠了這樣的生活！”譚振的心臟驟縮，果然和他預到的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來a市的那個下午，城市剛經歷過一場暴雨，火車站附近又在修路，到處都是泥濘。

譚振揣著從家裡帶出來的八百塊錢，和錄取通知書，看著這樣一個與自己想象中有巨大差別的城市，第一次受到了什麼叫做茫。

鄧小仙兒就是在那個時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

“帥哥，住店嗎？一晚上二十！”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鄧小仙已經染了這標誌的一頭黃，笑得燦爛彷彿自帶陽光，好似永遠無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