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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都覆上了白霜。
整個屋子都是寒冰所雕。
而這冰室中間,擺了個冰棺。
江原像著了魔一樣走上前。
冰棺中躺著人。
是個孩子,不過五六歲大,冰肌玉骨,臉很白,但這不是沒有生機的白,而是瑩潤剔透。死了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面容的。只有活人才會生機。可是活人又豈會有他這樣蒼白呢?
一種莫名的力量叫江原俯下身,伸手朝他臉上摸去,冰冷,但柔軟有彈。江原彷彿能知道它軟軟地貼在你額上時的觸
,溫涼溫涼。
一種莫名的悸動,叫江原沒有馬上離開。
他的手指尚停留在冰中人面上——忽然那個孩子睜開眼!
江原驀然驚醒。
他一個翻身坐起,心頭像被大錘擊中一樣怦怦直跳,頭暈目眩很久,方發覺原來他只顧坐著想事情,竟不知幾時倚著欄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師徒常小劇場從佛門回來後。
徒弟弟問師父父去了哪裡。
師父父說:去了一個5a級地方旅遊,有十八個保鏢,一個導遊,3d立體影像播放,走時還有小禮物送。說著把禮物給了徒弟。
後來徒弟貫徹了這個理念,去了那個5a級地方,見了十八個保鏢,一個導遊,除了沒有3d影像,但同樣拿回了一件小禮物(黃泉杖)。
把師父的教導貫徹的很好。
大師(慈善):給老衲去‘佛祖不能說的詞’。
今天實在太晚了,噗通跪下。晚,晚安,夢裡見【第63章故作情深想來這麼多時費心費力,實在有損心神,一時鬆懈,就入了夢。方才夢中驚駭尚在心頭百驅不散,而夢中所見已忘得七七八八,唯有最後一幕叫人印象深刻。江原掐著額頭,無論如何也丟不開這個夢。
血獄中的冰棺。
冰棺中的人。
那是個不過五六歲大的孩子。
他死了嗎?應當是沒死的。江原下意識覺得他應該活著。這個孩子是誰?江原認識的這麼大的孩子並不多,不過只有薛燦一個。難道他是薛燦?可是薛燦應該長什麼樣子——江原陡然發覺他自己竟然想不起來。
手臂不知何故又灼痛起來,這回一路上下蔓延,叫江原連指尖都在顫抖,他不住捂住手,卻固執地仍在回想。
江原在想一件事。
他在想,他到底是怎麼認回薛燦的。
江原知道他是在回血獄報仇時,才與薛燦重逢,可是中間的過程呢?他們曾於月下飲酒,也曾一道賞花,更曾背靠背並肩作戰。
但是,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叫江原認為薛燦就是那個孩子呢?如果冰棺中的人是薛燦,那為什麼他不記得?如果冰棺中的人不是薛燦,又是誰?
那到底是誰在和他月下飲酒,誰在同他一道賞花,薛燦拈著蝴蝶問他好不好看的模樣忽然模糊起來,而過往卻像紅塵繁景迅速後退,直到退到一處花地,薛燦拈著蝴蝶的模樣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本該在棺裡的孩子拈著花,遞到江原面前。
他說:“給你。”冰雪姿容,不難見往後風采。
這回不止是手臂痛,連著肚腹內也開始灼痛起來,丹田之中就像揣了個火球,一路燒著江原的骨骼筋脈,燒得江原的心陣陣發顫。
“呃。啊——”江原捂著頭,手指在額上掐出一道白痕,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樣掙扎。但他沒有閉上眼睛,倘若有人看見,便會發現江原眼中的神采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明亮。
那是不屈。
任何人見了都要心驚的。
江原歷過兩次焚心之苦,頭一回剛進棲鳳谷,硬是憑著自己剛咬牙承受了下來。第二回總算有貴人相助,彷彿是綠洲中的甘霖。他不願意死,上天也收不回他這條命的。
烈火焚身之苦也不過如此。但最難忍的卻不是烈火焚身之苦,而是一種撕扯的力量。就像是他體內還有另一道強勁的拉力,硬是要將這團火扯回來,撕裂,踏碎。
江原捂著心口了兩口氣,這種灼痛幾乎令他產生一種錯覺,就像是被千萬道雷劈中,躲也無處躲。只能眼睜睜看著天雷將黑夜映得亮如白晝,而他的身軀在雷聲中化為焦炭。但江原心中還有一個信念,他不能死。
萬般掙扎中,他忽然心頭生起一股無名之火。反手就拍碎了欄,一記掌風過去,屋裡桌椅轟然盡碎,塵煙四起遍地狼藉。夜
之中烏雲滾滾,隱有雷聲響動。
雲行在晗寶閣的塔頂已經很久。
他不是一個人,與他同在的還有三個弟子,四人分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呈金木水火五行大陣。既是五行,豈能沒有土?
有,土為中土,亦在中天。
這無邊蒼穹,就是黃土。
便在此時,空中忽有雷光陣陣,隱在雲層當中看不分明。這回的雷光同先前的小打小鬧都不同,風雨來中挾裹著叫人心驚膽戰的的氣息。但聞雷聲,雲行及隨眾弟子抬起頭。弟子心中不安,面上惶惶。雲行道:“不可分神。”但忽聞弟子一聲驚呼,塔尖竟然咯咯作響。
雲行頓時大驚。
清溪峰藏風納水,而晗寶閣像極了一塊藏在碧玉中的金子。這金頂之上,卻有一座玉塔。金玉金玉,金與玉自然是依在一起的。
無情宗秘寶有二,一在塔頂,二在雲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