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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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你們今天說的這個事兒,人家說這兒沒丟車,你能硬說那車是他們藏的嗎?你們問:藏那車幹什麼?按規定自己不能公開地坐,要坐,‘借’那‘企業家’的豪華車坐不結啦?

這你們就不懂了!他們是用這個法子,挪用公款,低價買進走私車,然後再高價拋出,拋售給一些鄉鎮企業——他們一般並不賣給本地的企業——得來的錢不是比挪用的錢多嗎?他們補上了那窟窿以後,剩下的,就底下私分了…你們以為他們的暗庫裡,就存著這一輛凌志嗎?

唉,他們的花樣多了!

依我說,你們乾脆高高興興地回去算了,白撈一輛豪華車,這天上掉下的餡餅,嚼起來多香啊!

“老豹”聽得很出神,問:“那人的真主意是什麼?”來人說:“他窗戶紙捅得倒透,可也沒給我們拿出什麼真主意來…我們雖不是灰溜溜,也是憋著一肚子火打道回府…這下,那竊賊的案子結不了,總拘在我們這兒,移不了司法,對我們來說也是個累贅…放了他,明明是個賊,又不甘心…那車,我們怎能留下?上?怎麼個名義?

想來想去,我們頭兒就讓我來找您…”

“老豹”換了下兩隻腿的位置,笑說:“找我,我能效個什麼勞?”來人說:“我們頭兒說,這事跟他們沒完!早晚得把他們那個馬蜂窩捅了!

不過,一時不好辦,急不得…你知道我們那兒哪有暗庫,凡車庫都是明的,沒剩一個空位;那凌志車擱我們院裡,子久了,閒言不怕,謠言可畏…所以,頭兒的意思,是先請您給找個地方放放…”

“老豹”說:“怎麼你們就不能往上反映,把車往上呢?”來人說:“按說,那就是個辦法…可是,往我們系統上頭報,那不是顯得我們頭兒太無能嗎?眼看到年底了,要總結了,您說我們在報表上,這案子怎麼個填法?只能先給擱‘冰箱’裡頭,凍起來再說…這可不是我們貪贓枉法,對不?我們對得起天地良心,是不?

往咱們地面總頭兒總班子那兒報,您還不知道,他們正都圍繞著換屆的事兒忙乎呢,這又是個牽扯到他們管不著的‘兄弟地面’上的事兒,他們一時怕也沒轍…再說,咱們不是外人,說破吧,咱們現在這個‘朝廷’裡頭,有一位主兒,他跟那邊地面上的一位頭兒,是‘一擔挑’的親戚,聽說他們倆的老婆,那倆姐妹,來往密切,經常湊一處‘麻’…報上去,誰能估計到他那態度是什麼?不是越攪和越複雜嗎?

“老豹”面嚴肅,且不做聲。

來人便端起已然涼了的茶,喝著,等著“老豹”發話…

81飛往法蘭克福的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班機總是坐得滿滿當當的,連頭等艙也經常座無虛席。航班在起飛五分鐘前要停止登機,有兩個人卻在前六分鐘匆匆趕到活動通道的登機口。這兩個人都是頭等艙的旅客,隨身都只帶著簡單的物品。他們進到機艙裡,找到座位趕緊坐下。他們恰是鄰座,落座時不免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

對望間,他們心裡都不由得“哦”了一聲:“原來是…”兩位旅客,一位男士,一位女士。男士是位副部長;這回他的助手紀保安等已先期抵達德國,這個航班降落後,紀保安等將來接他;他是去參加一次兩國間專業技術合作的前期洽談。女士是吉虹;她是應邀去參加歐洲的一個小電影節。

吉虹一望那男士,便想起來曾看見紀保安跟他在一起的鏡頭…想必便是紀保安侃山時常提起的副部長了;可是吉虹並不想跟副部長搭話,坐穩後便繫緊安全帶,往機窗外望去;這時飛機已由牽引車拖向跑道,一時間彷彿這飛機並沒動,而是外面的候機樓和其它飛機在緩緩朝後面旋轉…

副部長在一瞥之間,也便認出身邊是位電影明星…他這幾年一部電影也沒看過,不過他偶爾看幾眼電視屏幕上的肥皂劇,依稀有點吉虹在那裡面晃動的印象;他倒有點想跟身邊這位靚麗的小姐搭搭話,但見對方了無興致,也便淡然一笑…

這架波音757飛機從跑道上升空後,開始加速爬升…轉瞬窗外已是一派雲絮…兩位身體靠得很近的乘客,他們的心卻離得很遠…

副部長在飛機平穩前駛後將座椅調向後傾,倚在椅背上,將聽音耳機的饋線頂端入座椅扶手上的孔,並選擇了古典響樂一檔;他本想藉此養神小憩,卻不隨著樂音的起伏,腦子裡翻騰起種種平時顧不得細細咀嚼的思緒來…都說官場複雜,不僅有人際問題,更有“派系問題”

宦海浮沉,恩怨織,誰可依賴?誰需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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